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或直接百度搜索“书本网” 书名:娘子爱吃肉 作者:焓淇 狐狸精总是被众星捧月,女壮士注定孤单一辈子。 当某女披着狐狸精的皮,怀揣女壮士的心,该如何? 是否笑料百出~!~\(≧▽≦)/~ 都说红颜祸水,偏有一汪清水百毒不侵。 我们的目标是!没有清水! 这其实是一个美艳女壮士的搞笑版擒夫记~! 快!躺平!被女壮士祸害! ┏ (゜ω゜)=→走你! ================== ☆、1非主流穿越女主(修)   苏未蕾觉得自己的身体如同被碾压了一般疼痛,下|身更是肿痛难忍,湿乎乎的一片,这类形容词不是在小说中女主破处第二天早晨才会出现的吗?   苏未蕾猛地睁开眼睛,这是哪里?   此时,她的双臂正被两个凶神恶煞的壮汉架起,双脚软绵无力,正在拖行当中。   眼见前方暗红色的大门被缓缓打开,刺眼的阳光渐渐照射进来,白茫茫的一片。苏未蕾还未看清门外的光景,便就被两个大汉抛下了阶梯。   咚!肉身撞在石板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苏未蕾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如同被拧了一圈般的难受,只想一口鲜血喷出来,以解心头郁结!   这是怎么回事!   她双臂艰难的支起身子,缓缓侧过身来回头望去,她被抛出来的地方是一邸威严的大宅,牌匾上“密阳府衙”四个烫金大字在阳光的照射下仿佛要闪瞎了苏未蕾的眼!   古代的那种……衙门?!   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一身枣红色的古装长裙,臀部那里湿乎乎的映出一片暗红,这是怎么回事?痛感告诉苏未蕾那不是大姨妈来了那么简单!   苏未蕾还未想出这一系列事情是怎么回事,身旁突然骂声四起,许多人以她为包围圈聚了上来。苏未蕾眯着肿痛的眼睛环顾四周,皆以已婚大妈为主,各个怒目圆瞪,仿佛苏未蕾是她们的杀父仇人!   “就是她!贱人!”   “不要脸!”   “不知羞耻!狐狸精!”   “……”诸如此类的骂声此即彼伏,伴随着烂菜叶子向苏未蕾气势汹汹而来!   一根带着脏水的烂菜叶拍在了苏未蕾的脸上,苏未蕾抬手抹了一把,终于有点醒神了!   她记得自己正坐在电脑前看最新出的偶像片,嘻嘻哈哈的吐槽女主弱智儿童欢乐多的脑残剧情,顺便大吃了几口冰淇淋!突然觉得下腹一阵绞痛,那熟悉的感觉……明明就是大姨妈来了!   只是这次大姨妈来势汹汹,似乎对她有一股特别浓烈的思念之情,痛的苏未蕾晕了过去,等再醒来就变成现在这幅光景了……   以苏未蕾阅遍各种穿越小说的经验谈来说,她发现一个天大的秘密!   她成了惊天地泣鬼神牛逼哄哄百杀不死跳崖不烂屁|股打不穿的穿越小说女主角!!!   苏未蕾深吸口气,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既然已经发生了除了接受还有别的选择余地吗?   于是,苏未蕾坦然的摈弃所有纷杂的情绪,以淡定的心态看待自己的遭遇。   从眼前这个局势看,她已经被烂菜叶和辱骂声包围有一段时间了,估计不会出现什么情深义重的亲友团上来保护她,替她声嘶力竭的呐喊一声:“我家小姐是无辜的!”   再估计,也不太可能出现什么英雄救美的剧情,能有个骑着白马的小公子款款出现,然后向她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美手,温柔一瞥:“姑娘,我来救你于水深火热之中了。”   放弃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苏未蕾决定要自力更生!自行了解剧情!   苏未蕾艰难的爬行几步,身后留下一行血痕显得异常凄惨,她爬到一个骂的唾沫横飞、慷慨激昂的大妈裤腿下,伸出手指拽了拽大妈的裤腿。   大妈被她这一动作吓得退了一步,口中骂的更加激烈:“你这个小骚狐狸!不要碰我!脏死了!”   苏未蕾抬起脏的惨不忍睹的脸,颤颤巍巍道:“大妈……不好意思……问一下……你们为什么骂我……?”   大妈一听怒气更盛,两个本来就不小的鼻孔一张一合,仿佛要喷出熊熊烈火:“贱人!还不知悔改!勾引男人真是臭不要脸!骚狐狸!狐狸精!”   原来是个勾引男人的狐狸精?这身份……够销魂!   不过仅凭他人一言,是不足以了解真相的,毕竟古往今来喜欢围观的人,一向只看浅显易见的表面现象,不分青红皂白,喜欢做些莫名正义的事来表现自己路见不平一声吼的高尚情操!所以围观群众不可信!   欲知剧情如何,请自行了解!   苏未蕾决定先看看自己的身体情况,臀部似乎挨了板子伤的不轻,四肢也有些酸痛,不知这可怜的身体遭受了怎样的折磨。   手臂虽细,但隐约有点小肌肉,难道并非弱不禁风空有一副皮囊而是会习武?看看掌心有零星的薄茧,很有可能练过什么兵器。   这身体里有没有残存的意识之类的,比如能够突然念出几句剑诀这样的神奇情况?   “般若菠萝蜜……”我擦!这坑爹的月光宝盒咒语怎么突然念出来了!   还别说!这般若菠萝蜜一出,身体突然有力了,能够勉强支起上半身来了!再多念了几次,居然神奇地站起来了!   人群中发出惊呼,震惊的看着前一秒还只能爬,现在却念着“般若菠萝蜜”突然站起来的苏未蕾!美有吃菠菜长肌肉的大力水手波比,今有我般若菠萝蜜的苏未蕾!够□!这也足可见作者亲妈肯定是个坑爹货!居然连个新潮的口诀都不会想,直接照搬月光宝盒!   “般若菠萝蜜”有可能是个催动内力的口诀,虽然有内力但是苏未蕾也能感觉自己身体状况并不好,恐怕坚持不了多久,首要其冲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是身边人潮涌动,要怎样才能不碰到那可怜的臀部得以安全挤出人群呢?   “让开!让开!”几声嚣张的呵斥声传来,人群逐渐散开一条路。   震惊!难道亲友团姗姗来迟了!   苏未蕾循声看去,一顶富丽堂皇的轿子被抬了过来,在她不远处停下,顿时身边雌性生物皆惊声尖叫,仿佛见到了天王巨星一般的激动!什么情况?   轿子旁的小厮凑到轿门前,里面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拿了一个绣工精美的荷包出来,继而似是说了什么。小厮点头哈腰应下,接下荷包,恭敬地关好了轿帘向苏未蕾走来。   苏未蕾正纳闷着,那小厮趾高气昂的将荷包扔进苏未蕾怀中,说道:“我家老爷人善,给你这些银两去治伤,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家老爷了!走得越远越好!否则下次定不会轻饶了你!”   语毕,这一行人就大张旗鼓的走人了,对于这行人。苏未蕾只有一个评价,暴发户!俗!俗不可耐!掂掂手中的荷包,还不错,原来这身子主人是个傍大款的!   按照剧情发展,她现在应该扑上去一把鼻涕一把泪趁机多敲点银子才是真狐狸精,或者起码要搞清楚对方的身份,好以后去敲诈,也便于了解自己的真实身份。   不过苏未蕾不想按照套路出牌,这身体既然已经是她自己的了,管她以前是张三李四,现在就是苏未蕾!她不想和这具身体以前相关的人再有任何联系!就是这样!   苏未蕾收起荷包,随着嘈杂的人流赶忙离开这是非之地。   *   作为一个有银子的女主,苏未蕾不用像一度君*大神笔下的女主卖身治屁股,她可以光明正大的拿着银子去药店里买伤药!可是……   “不是吧老板!一瓶这么小的伤药要一两银子!我要的只是一般般的伤药好不好!你这价也宰的太狠了吧!”   苏未蕾手中拿的那个药瓶,和小时候吃的华华丹瓶子不相上下,居然要一两银子!明显是宰她啊!   肥头大耳的药店老板不耐烦的弹了下鼻屎,伸手要拿回伤药:“要不要!不要还给我!你也不出去看看这密阳城里除了我大发慈悲卖给你药,还有人卖给你吗?!”   我呸!那是那些人没你这么奸商好不好!落井下石!就因为没人卖我才出了这么狠的价!宰死个人呦!死胖子祝你下辈子投胎成猪被人宰死!   “要!要!要!一两就一两!”实务者为俊杰,扔他一两银子,苏未蕾扭着受伤的屁股一瘸一拐出了药铺。   看看手里这袖珍的药瓶,老泪纵横!这就是人情冷暖啊!这密阳城里的人真是太没有人情味了!坑爹的后妈作者这文里有真爱吗!我作为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主难道不应该被一个医术高明的神医救回去悉心照料,然后以身相许,这才是小说好不好!有没有点职业操守啊!   *   苏未蕾走后,一抹黑影闪进了药店。   巨大的帽檐遮住了黑影的半张脸:“那金疮药可是卖给她了?”   肥硕的老板见来人立马点头哈腰:“卖了卖了!我把您给的金疮药装进了普通的瓶子,卖给了那位姑娘,那姑娘丝毫未发现。”   黑影点了点头,扔给老板一锭银子:“好,以后便如此做,此事若是让第二人知道,小心你的小命!”   老板一副贪婪样将银子收入怀中:“您放心,此事断然不会让第二人知道,别看我是个药店老板!道上的事我也懂!话多丢命嘛!”   “如此便好。”语毕,黑影一个闪身离开了药店。 ☆、2落脚(修)   按理说,作为一名伤患,她应该找家客栈要桶热水好好洗一洗睡一觉才是真事。   但是,不知当今物价误终生!买了东西才知道,这里的物价贵的令人发指!她要是去住客栈没几天就穷的前心贴后背了!   于是,苏未蕾决定找个什么破庙啊、旧宅啊、石洞啊之类的落魄主角外出旅行必备之良处。   可谁知!这年头落魄都成群结队的!哪个破庙里都占满了人!人家都是小团体,苏未蕾一个外来的,形单影只,刚一进门就被赶了出来,找到天黑也没找到可以休息的地方。   顶着个痛苦不堪的屁股,苏未蕾只觉前途渺茫,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穿越女主太难做了!   买了个包子蹲在路边默默地啃,这时有几个路人经过。   路人甲:“最近密阳城里不景气啊!要饭的又多了!看!这里还有个蹲在墙角啃包子的。”   路人乙:“就是的,眼见密阳的那几个破庙都被挤满了!只能在街头蹲着喽!”   路人丙:“哎~城东头不是有个旧宅没人住吗?怎么没人去那里?”   路人甲:“你有所不知啊!那里闹鬼啊!就算是露宿街头也没人敢去那里送死啊!”   闹鬼的旧宅!没人住!   听闻此话,苏未蕾好像突然看到了什么圣母玛利亚还是玛丽苏之类的,眼前一亮!蹭的扑倒在路人甲的腿边,抓住路人甲的裤腿:“大哥!那个闹鬼的宅子在哪里!求求你告诉我吧!”   见到苏未蕾一张脏的惨不忍睹的脸,路人甲一张鼻孔朝天的脸迸发出神父的光芒,拿出身上仅剩的一个铜板递到苏未蕾面前,正义凛然的说道:“小兄弟!人生在世谁没个灾没个难的!挺过去就好了!别想不开啊!来!这里有个铜板你拿好!不用谢了!”   这位大哥!虽然你的一番话体现了人间有真爱这个美好的前景!但是你的真爱来的不是时候啊!   苏未蕾摸了摸口袋,拿出一个铜板放在路人甲手里,急切地说道:“大哥!我给你一个铜板你告诉我那个旧宅在哪吧!”   路人甲看了看手中多出的铜板,正义凛然的脸裂了裂,鼻孔激动的一张一合,似乎内心经过了正义与邪恶的澎湃挣扎,最终依旧说道:“你给我一个铜板我也不能让你去送死啊……”   苏未蕾二话不说又塞进一个铜板。   路人甲震惊,不得了啊!现在乞丐都比他有钱!哎!现在的年轻人就是禁不住考验,过不好了就去自杀,他老婆每天才给他五个铜板出去喝酒,他都好好活的呢!   忧伤的叹了口气,路人甲默默的收起三个铜板。   再一抬头!   路人甲鼻孔扩张,满脸笑意,热情的说道:“就在那边,左拐一个弯,右拐一个弯,左拐,左拐,再左拐,看到一个凤姐烧饼铺,再前走个八百步就是了!你还有其他事问吗?我知道的很多哦~!”   苏未蕾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以后并未理会他,默念“般若菠萝蜜!”噌的站起来,向路人甲指的方向走去。   看着苏未蕾决然而去的背影,路人甲的一颗心异常失落,如果再给我一个铜板我就又能喝一盅了!   *   苏未蕾外号“傻大胆”。平时最喜欢看的就是恐怖小说和恐怖电影了,什么恐怖看什么,什么血腥看什么,每当隔壁哥哥在下岛国动作片,隔壁姐姐在下棒子国偶像剧的时候,苏未蕾正在下各种限制级恐怖片。   什么闹鬼的旧宅,锻炼了一颗金刚不坏之心的苏未蕾根本就不放在心里!何况鬼宅这种东西在小说里可是展开精彩剧情的绝佳好处!她不去都对不起自己穿越一场!   左拐一个弯,右拐一个弯,左拐,左拐,再……等等……   苏未蕾看到某间矮墙围起来的木屋前晾着花式朴素的薄纱,很薄但不是很透。   咦?谁家大晚上晾纱巾啊?看看自己已经破烂肮脏不堪的外衣,偷来当外衣披吧!   苏未蕾为自己的意外收获感到异常惊喜,嘿嘿笑了笑,继续兴致勃勃的冲向传说中闹鬼的宅子!   良久,被偷的人家出来一个大妈,气愤的拍了下粗壮的大腿:“哎呦妈呀!哪个不长眼的把我家蚊帐偷了!”   绕过凤姐烧饼铺,苏未蕾远远就见到一所阴暗破旧的大宅,和其他隐约能见到灯火的宅子明显不同,这宅子死气沉沉,显然很久没人住了。   走到近前,苏未蕾发现泥巴和石块堆砌的外墙已经破烂不堪,爬满了干枯的藤蔓。木门残破,已经看不出原有的色彩,门边上还糊着一层又一层的新旧符咒,黄黄黑黑红红的一大片。   此间,无不透露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内心充满无限期待,苏未蕾扒下门上贴的符咒,使了使力才推开了门,木门上落的灰扑扑掉了下来,弄了苏未蕾满身,才刚踏进去就有一阵阴风吹来,吹得人毛骨悚然。   苏未蕾眯眼扑了扑脸上的土,一座显得十分阴森的大宅便映入眼帘,这宅子还是石砌的,想必破败之前是个有钱人的宅子,只不过这里木头做的门和窗都显得焦黑,仿佛被烧过一样。   苏未蕾走进去,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件大错!那就是……没带蜡烛!里面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外面的光照进来只能看到大概。   从进屋开始苏未蕾就闻到一股焦木的味,这个宅子是不是失过火?难道有被火烧死的冤魂?于是一张被烧焦的鬼脸便出现在苏未蕾的脑海中自动生成……欧也!太带劲了!   在屋里摸索了一圈,由于看不清总会被东西绊到脚,撞痛了皮肉。苏未蕾只得放弃探险,找了个还算平整明亮的位置靠下,把偷来的纱巾铺上,琢磨着先上点药。   把破烂的外衣脱下来扔到远处,苏未蕾上了药,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四周,按常理来说,现在天时地利人和都不错,该是剧情展开的时候了!   这好歹也是个鬼宅啊!没点刺激的剧情都对不起她这个女主角!   等了好一会儿,这四周寂静非常,唯有屋外的蝉鸣声好似催眠曲一般不断传来,听的苏未蕾昏昏欲睡,两个眼皮不断的打架。   忽然!她闻见一股烧焦的味道,本来昏沉的神智又复苏起来!剧情来了!猛地睁开眼睛,她看到不远处扔掉的外衣居然烧起火来!还发着幽幽的蓝光!   鬼火!这是苏未蕾心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原来如此!这就是这座宅子被说闹鬼的原因啊!苏未蕾拍案而起!   所谓的鬼火也就是磷火,科学完全可以解释!一般有人和动物尸体的地方鬼火就会出现,因为人死以后,躯体在地下腐烂,骨骼里又含有较多的磷酸钙,在腐败中发生着各种化学反应。磷由磷酸根状态转化为磷化氢。而磷化氢是一种气体物质,燃点很低,在常温下与空气接触便会燃烧起来。这就是鬼火形成的原因。   原本还以为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出现呢!结果竟是如此!把火扑灭,苏未蕾兴趣缺缺的睡了过去。   苏未蕾睡着以后,那抹黑影如一阵风一般落到了苏未蕾身前,盯着苏未蕾的睡颜许久,似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便旋身而起飞走了。   *   转天起床,苏未蕾顶着伤痕累累的屁股到周围转了转,这里似乎是城郊,比较荒凉,不远处就是农家开垦的田地,大片大片的绿特别赏心悦目!而且不远处还有个小河,这么一看倒是有几分“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感觉!   蹲在小河边,苏未蕾差点没被河中倒影里的那张脏脸吓死!丐帮帮主估计都没有她现在的样子落魄!   洗干净脸上的脏泥,苏未蕾才发现自己果然赚到了!这妖气横生的小脸果然是上好的狐狸精坯子!单是摸摸就比她以前那张老皮滑嫩细腻,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加上卷翘的睫毛,一抬眸就是一种勾人的风情啊!   苏未蕾对着水面做了个姚明的招牌笑容,我擦!就连这个表情都能做的这么有美感是怎么回事!不禁感叹,美人就是美人啊!   不过美人身上很脏,和脸的气质完全不成正比!   苏未蕾四处看看,发现没有人路过,便找了个隐秘的地方清洗身子。   避开受伤的屁股,苏未蕾还发现这白嫩的身体上有些淡淡的鞭痕,似乎很久了。不是吧……那暴发户还是个虐待狂?幸好她当时没贴上去!   *   数日后。   用完了从奸商那里买的第三瓶药,苏未蕾的屁股好的差不多了,已经结痂了,但不知会不会留下伤痕,这银子总算不是白花的!   这几日她除了去街上买些包子饼子吃,也四处看了看招工启事,大都是招些男工,女工能做的刺绣纺织她一样也干不来。   又由于她的脸长得太过醒目,出门还要蒙着面,似乎之前她的事情被传得沸沸扬扬的,整个密阳城里人人喊打狐狸精,害的苏未蕾都不敢在外面待太久。   她来这里也有几天了,话说作为一个穿越女主她难道不应该有个天命不凡的男主吗!可是这几天见的都是路人甲!她苏未蕾的男主到底在哪啊!   看看这身上的伤痕,是个神医比较好,会做什么冰肌玉肤露,怀揣起死回生丸,白衣翩翩气度非凡,甩一手暴雨梨花针,舞一段夺命连环剑,前可攻后可受,上得厅堂入得厨房,居家旅行必备良男啊!   想一想就流口水!不过这好像有点难了……退而求其次,来个邪魅又狂狷的教主好像也不错!或者正义凛然的少年侠士?外冷内热的俊朗杀手?微服私访的腹黑皇帝?妖魅邪气的怪癖金主?   这些人哪个成为男主都觉得特别刺激啊!这才是小说啊!   等等!她好像听到大门被打开的声音,苏未蕾披上纱巾跑进大堂,门口有悠悠的橙光渐渐靠近……   那明显不是磷火!是有人来了!   苏未蕾大惊,能在深夜来鬼宅的人肯定不简单!还好,这身子除了长得好还会些功夫,苏未蕾用这几日摸索出来的轻功踩着几个台子当助力一跃而上,跳上房梁,静观其变。 ☆、3男主你好!(修)   幽幽的橙光愈加靠近,苏未蕾的心愈加紧张!   在古代鬼神论一向是古人很忌讳的东西,来到鬼宅日子也不少了,无论白天还是黑夜没人敢踏进鬼宅分毫,甚至有人路过鬼宅还要远远的绕开走。   所以!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来鬼宅的人!必定非同小可!有非一般的胆识!很有可能是她命中注定的男主角!   苏未蕾开始对来者何人进行无下限无节操的大胆推测!最后!她认为,按常理来说很有可能是抓鬼的道士或者是高僧之类的!   如果真是的话!最好是个年轻的!而且长的一表人才!带那么点神圣不可侵犯的光辉!和尚道士什么的最有爱了!   苏未蕾看着那抹幽光吞了下口水。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暗自提醒自己要先把持住,万一猜想和现实差距比较大呢!   她要先观察一下,如果是没有男主资质的,就吓他走!如果有男主资质的,就和他发展剧情!她苏未蕾没啥太大的优点,就是务实!   苏未蕾在心里盘算着各种小九九,那点橙光终于在她憧憬的目光下走了进来!待看清了那人的装束,苏未蕾心口跳了一下,有那么点被雷劈到的感觉!   她怎么没有想到呢!能大半夜到鬼宅留宿的!还有一种人……就是穷书生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灯笼的关系,书生穿的白色儒袍有些发黄,宽宽松松的,衬着瘦高的身材更显落魄。背着一个简陋的书芨,面容虽看不真切,却能瞧出轮廓带几分俊俏的意思。   穷书生面上倒是没有对这鬼宅胆怯和害怕,神色寻常的环顾了一圈,找了个平整的位置小心翼翼的放下了他的书芨,好似那书芨就是他的宝贝似得!   继而书生从书芨左侧解下一个灰色的东西,好像是……兔子?!   那兔子一动不动的,似乎是死了,穷书生带个死兔子?苏未蕾看着有点稀奇。   放下兔子书生便出了屋,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苏未蕾看着穷书生破旧的书芨暗自琢磨着。   这穷书生怎么看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酸小子外加那么点小白脸!这真是她男主?没什么挑战力啊?   苏未蕾低头看看自己这副身子,好歹有点武功,长的也算出类拔萃啊!跟个平庸的书生不合常理啊!怎么说也配的少侠之类的!   苏未蕾对自己的观点表示赞同!他肯定不是男主!估计是她穿越升级路上的小怪兽,是来和她抢地盘的!   所以她的任务就是……灭了他!升级!   苏未蕾打定主意再看像门口,书生已经回来了,搬了些石板和草木放在门边,跟布阵一样摆了个莫名奇妙的阵势。   哎?难不成书生还兼职术士?暗通点法术之类的,来这里捉鬼赚外快的?这年头,书生也搞坑蒙拐骗?   但下一分钟,事实证明显然是苏未蕾想多了!原来书生是要烤兔肉!不过……不是说君子远庖厨吗?书生居然亲手杀兔子!   书生从书芨里拿出一柄刀来,挽上袖子开始处理死兔子,见他将刀刺入兔子腹部苏未蕾有点不敢看,虽然看惯了血腥的美国电影,亲眼看人家杀生苏未蕾还是于心不忍……   不过书生宰兔子的动作很轻柔,不像电影里演的那么血腥残忍,像是在用双手抚摸它,等处理完兔子,苏未蕾竟然看到书生手上滴血未沾!   那诡异的手法看的苏未蕾一愣一愣的!这手法就跟世外高人似的,灭他?别逗了!不被他灭了就谢天谢地了!   平复了一下受惊的小心脏,苏未蕾继续看下去。她见书生对着兔子尸体虔诚的低语了几句,才穿进削好的木棍烤制起来。   苏未蕾顿时就纳闷了,宰完了人家替人家祷告?这是什么兴趣爱好?   这会儿已经有香喷喷的肉香味不时飘过来了,苏未蕾不禁吞吞口水。   未蕾!味蕾!一看这名字就知道苏未蕾是个以取悦自己味蕾为己任的吃货一枚!这肉香的!勾的苏未蕾心猿意马!就看这宰兔子的手法和烤兔子的技术,他肯定是男主!绝对隐藏的大内高手!   男主你好!我来和你发展剧情来了!   苏未蕾吸了口口水,决定以飘逸的姿态闪亮登场!争取一见如故、二见倾心、三见成亲!   不知道是不是真有心电感应这个东西,苏未蕾刚打定主意,书生就像她的方向看来!   时机已到!双臂一扬,绕紧纱巾,苏未蕾默念口诀从房梁上施展轻功跳下,摆出个仙女下凡的姿势,风骚的甩了甩披散的长发,身上扬起的薄纱如展翅的蝉翼般清透飞扬,配上精致的小脸,到真有几分仙女的模样。   看到书生痴呆的面容,苏未蕾心中暗暗得意。本姑娘美艳不可方物!亮瞎你的眼了吧!哇哈哈!乖乖交出兔子肉!   这得意劲没坚持多久,苏未蕾发现自己忽视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她是第一次搞自由落地这种运动,什么是落地的动作她心里根本就没个谱啊!   所以当她双脚挨到地的时候,膝盖还是弯的,那股落地的冲力促使苏未蕾整个身体向前倾,“扑通”一声,以五体投地的姿势跪在了书生脚下!   这段天女下凡的剧情,开始很美好后来很残酷,如果非要给它取一个名字,苏未蕾认为“不堪入目”是最合适的成语了!   书生有些惶恐的声音传来:“姑娘为何行此大礼?小生经受不起,姑娘快快起来。”   老子我也不想跪啊!可是我膝盖快撞碎了!起不来!现在她膝盖传来的痛楚比当初屁股被打的稀巴烂还来的痛,整个腿都一股酥麻的感觉,一动就像针扎一样的痛!有一种术语可以解释这种现象,那就是撞到麻经了!   苏未蕾痛的双目充盈,微微抬起头,看向正上方的书生。   这近处看,书生确实长得俊朗,不过面容太过消瘦,显得有些羸弱,但一双眼睛却是极好看的,黑白分明,通透的纤尘不染,黑瞳黑亮黑亮的,灿若星辰熠熠生辉,此时正有些惶恐的看着她。   苏未蕾执起袖边如戏曲中演的那样,柔弱的擦了下眼角痛出来的泪珠,犹如肌肉痉挛一般抽动了几下下巴,可怜巴巴道:“你能扶我起来吗?”   书生露出一副为难“男女授受不亲”的模样,放在身体两侧的手一抬一落,久久不敢伸过来。   你丫是真为难还是假为难啊!老子痛死了!还不扶我起来!苏未蕾狠狠地瞪着他。   两人对视良久,最终书生暗叹口气。把挽起的袖子放了下来,遮住了自己的手掌,面色有些尴尬,低声道了一句:“姑娘得罪了。”这才隔着两人的衣物扶上苏未蕾的胳膊将她扶了起来。   苏未蕾这才发现书生真的很高,起码比她高半头!不过被他这么谨慎的动作一搞,苏未蕾都感觉被他扶起来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浑身别扭!   这个书生即使扶着她也和她保持一定距离,尽量不和她有过多的接触,稍稍碰上一点就跟沾了毒一样赶紧撤开身子!搞得苏未蕾像个洪水猛兽似得!   她苏未蕾还不稀罕让他碰呢!只是苏未蕾这腿还没缓过劲来,逞强不得,关节刺痛了一下,双腿一软,向唯一的支撑物书生倒了过去。   书生见她倒下,赶忙伸出手揽上她的肩将她扶住。后背蹭上他的胸膛,苏未蕾感觉这个书生还是蛮有料的,胸前硬邦邦的,紧实有力!   再看向那被衣服遮住的胸膛,苏未蕾不禁肖想里面的轮廓,这丫很可能不是个简单的书生!   跟我装!咋俩斗斗!   苏未蕾咳了一声,抬手指了指烤兔子的位置:“能麻烦你扶我到那里坐下吗?”   书生点了点头,依旧本分的和她保持距离将她扶到位置上,起身坐到离她远些的位置继续烤兔子,一双黑眸盯着火光,专心致志目不斜视,一句话也不说。   苏未蕾揉着双膝,微微蹙眉。如此淡定自若?是敌不动我不动,还是先下手为强?   就这样静静坐了许久,眼见那兔子肉已经烤的喷香了,苏未蕾有些按耐不住了,先开口道:“你没有什么话要问吗?”   书生转动兔子的手顿了一下,黑亮的眸子仍旧盯着火光,声音却很诚恳的说道:“小生无意闯了姑娘的地方,理应姑娘问话,姑娘不问小生不敢妄言。”   他话说的中规中矩,却不敢看自己,让苏未蕾心中更狐疑。   口气略有不善的说道:“喂!你知不知说话不看人家的眼睛很没有礼貌?”   书生闻言这才扭头与苏未蕾对视,只是目光依旧躲闪,略有歉意的说道:“多有得罪。”   见他这副惧怕的样子,苏未蕾蹙了下眉头,他是装的还是真的啊?一个大男人怕她?她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明明是个美艳的小狐狸精啊!等等……小狐狸精……他不会是把她当女鬼了吧?   这大半夜的在鬼宅出现个美艳的女子,要比闯进个书生惊悚多了!   既然如此……   苏未蕾眨了眨妩媚的凤眼,对书生勾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在书生怔忡的目光下倾身凑了过去…… ☆、4我赌一框小黄瓜(修)   苏未蕾风骚的撩了一把头发,媚眼如丝的看着他:“公子不会是我把当女鬼了吧?这么怕我?我是人!而且这里并不闹鬼,小女子已经在这里住了多日了~”   书生见她凑过来,很轻微的挪了下身子避开她,温言道:“姑娘你误会了,你我男女有别,小生不敢冒犯。”语毕,极其淡定的烤着兔子,对她的美人计视若罔闻。   苏未蕾皱了下鼻子,美人计没用?她宁愿相信是书生定力太好也不相信是她魅力不够!   这时书生将兔肉撤出火堆,用刀切了起来。兔肉上发出滋滋的声响,散发出幽幽的香气,馋的苏未蕾吸了吸口水。   忽然书生转过头,脸上带着轻笑,将分成两半的兔肉递给苏未蕾一半,还是大的那一半!   苏未蕾眼睛锃光瓦亮的盯着兔肉:“给我的?”   书生浅笑着点点头。   得到确认,苏未蕾毫不扭捏的拿过兔肉,吹了吹大咬了一口,好烫!即使烫的舌头都痛了,苏未蕾也没有吐出来,硬是嚼了嚼咽了下去。   她好久都没开荤了!为了省钱买包子都买素馅的!这兔肉对她有多么大的诱惑力是旁人是不能理解的!   身边传来书生的低笑声,苏未蕾丝毫没理会,笑呗!反正又不会少块肉。   满意的吐出最后一块骨头,苏未蕾摸摸肚子向书生看去,发现书生也正在看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看到她看过来,便递给她一杯水,顺便加上一句:“这杯子是干净的。”   苏未蕾呆了呆,接过水说了声:“谢谢。”而后探究的看着书生。   等她接过水,书生便低头继续吃兔子肉,吃东西的动作相当斯文,坐姿也非常笔直,一看就是个注重礼节的人,和苏未蕾基本属于两个极端!   吃饱喝足,苏未蕾理智了一点,虽然这书生目前行为正派,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难免是故意用兔子肉来让她放松警惕,但是吃人的嘴软,也不好马上赶人家出去,反正她也有点武功,就让他留宿一夜好了……   苏未蕾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很硬气的样子:“那个……谢谢你的兔肉,不过凡事都讲究先入为主,这房子是我先来,所以是我的!不过今日天色太晚了,你在这里住一夜明日再离开吧!”   书生闻言怔了怔,继而神色如常的点了点头,还诚恳地说道:“这是自然,多谢姑娘。”   见他对自己的霸王理论答的那么爽快,苏未蕾心头有点小别扭,她这个决定没错吧?   苏未蕾皱了皱鼻子,算了不想了,正想起身去睡,瞅到满地的骨头,想起了后院的流浪狗:“那些骨头给我可以吗?”   书生闻言有些诧异的看着她,那表情就跟她要吃这些骨头一样!虽然她刚才吃东西的动作不像他这么斯文吧……稍微有的凶残吧……但她也不是吃肉不吐骨头的野人啊!   苏未蕾立马解释道:“咳!不是我吃!是这里后院有几个流浪狗!我想喂给它们吃!”   这些日子,她不敢轻易出门,就她那屁股也能认出她是那天被密阳府衙扔出来的小狐狸精。流言蜚语什么的总要有段活跃期,等风头过了,估计就没人在意她了。   这些日子都是那些流浪狗陪她说话解闷,苏未蕾偶尔也会喂它们一点东西吃。   苏未蕾正想到这,书生略有些敬佩的看向她,真诚赞道:“姑娘,你真善良。”   她苏未蕾一向被评价丧尽天良,突然听到“善良”两个字有点不好意思的脸红了。   *   现在是阴历的六月末,白天很暖和,但不知道古代是怎么回事,到了深夜和白天一比像两个极端,格外的凉。大堂里窗户和门都是坏的,今天还有点风,很容易着凉。   苏未蕾搂着她的一干宝贝缩在一角睡。   书生背着书芨去了远远地另一边,见他从书芨里拿出席子和薄被,铺好了和衣睡在上面,苏未蕾格外羡慕,为了省钱她连被席都没买,每天睡硬硬的地板,披着薄薄的纱巾,一晚上要冻醒好几次。   每次冻醒了都发誓白天一定要去买个被子!结果再看看手里所剩无几的银子,想想以后的伙食,苏未蕾就又忍了下去……   作为穿越人现在还没想出个营生的手段,苏未蕾很着急……   紧了紧身上的纱巾,偷摸的观察远处的书生,虽然书生目前表现的人畜无害,但毕竟是个男人啊!万一他半夜使坏怎么办?她兜里还有点银子呢!她还是要防备着点!   虽然自己现在有点武功,但看书生宰兔子的手法这么娴熟,也有可能是隐藏的高手!苏未蕾越想越为自己好心把他留下来的想法后悔,虽然她认为自己很霸气,但是事实来说,她现在只是个形单影只妹子啊!应该谨慎点的!   失策啊!失策!现在她都不敢睡觉了!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月光下书生不真切的轮廓,每当书生翻个身,她都感觉自己的心紧张的砰砰跳。   气温越加的冷,苏未蕾又缩了缩身子,眼睛也有点疲惫了,书生应该睡着了吧?她应该是多心了吧,这么久也没什么动静应该是没事了……这个书生从眼神看也不像什么坏人啊……   苏未蕾刚这么想着,突然看到书生坐了起来!好像看着她的方向!苏未蕾赶紧闭上眼睛,一双手紧张的揪着纱巾,听着那边的动静!   听到书生走过来的声音,苏未蕾在心中呐喊:完了!完了!书生真不是什么好人!怎么办!他到底要干什么!我要怎么办!万一他要扒我衣服抢我钱!我是先喊一句现代化的“流氓”呢?还是先喊一句古代一点的“非礼”呢?是先给他一个左勾拳?还是先给他一个右勾拳?是先打他鼻梁?还是先爆他菊花……好纠结!   苏未蕾心中乱如麻,书生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前,在她面前停了下来。苏未蕾屏住气息准备随时坐起来和他奋力一搏,突然感觉到一股热气袭来,然后她身上被盖上了带着温度的薄被……   这是什么情况?苏未蕾不敢睁眼,只能听到书生浅浅的呼吸声在她不远处,书生似乎是看了她一会儿,而后是书生起身时衣料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书生走开的脚步声。   他起身其实是为了给她盖被子?   苏未蕾感觉胸口震了一下,某种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薄被上清新的味道传来让苏未蕾觉得特别舒服,那薄被上温暖的温度也让苏未蕾整个人都开始发热起来。   偷偷睁开眼睛,看到远处书生有些蜷缩的睡姿。她感觉这个夜晚,是她穿到古代以来最温暖的一个夜晚了!   若问她为何温暖……这不是废话吗!有被子当然温暖了!还是被捂过的呢!   *   翌日清晨,苏未蕾被鸟叫声吵醒,这一夜睡的格外安稳,她都没有被冻醒!   冻醒!   苏未蕾突然回想起昨夜临睡前的事,书生替她盖被子来着!猛地起身,身上的薄被还在,再看向书生睡下的地方,人已经不在了,但是那个破旧的书芨还在!书生还没走!   苏未蕾站起身噔噔噔跑出内室,便见到书生瘦高的身影蹲在门口,穿着发黄的儒袍,扇着扇子,在石板架起的简易炉灶上烧着一口小砂锅,那里炊烟渺渺,让整个场景有种被晨光柔化的错觉!   似乎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书生向她的方向看来,继而放下扇子站起身来,在晨光下他本来苍白的脸终于显出几分光泽来,挂上和善的笑容,他对苏未蕾说道:“姑娘,你醒了,我煮了些粥答谢你的留宿之恩。”   不知道为什么,苏未蕾感觉这个场景特别美好!特别温馨!恨不得马上冲上去大喊一声……妈!   这不跟她妈一样吗!晚上给她盖被子,早上还给她煮早饭!太亲情了!亲情的苏未蕾想痛哭流涕!   每个孤身在外的女主都需要一个妈一样的男主!没错!他肯定是她的男主!   苏未蕾越看书生越顺眼,这白天看起来长的还真是一表人才,言行举止也都很君子,又贴心又会做饭!就算真是个穷书生,靠他那宰兔子的手艺,日子过不好还可以让他去宰猪!穷点还不怕他娶小妾呢!   这货适合当她的男主!什么侠士、什么神医、什么教主的多抢手啊!那要打多少怪兽升级才能变成他们的女主啊!风里来雨里去的!万一真像小说里那样坠个崖、遭个追杀、被恶毒女配收拾之类的,她可不保证自己小命保得住!   最主要是刚穿来屁股就被收拾了一顿,苏未蕾现在还心有余悸呢!轰轰烈烈也没什么好的!平平淡淡才是真!   哦也!亲爱的小书生~我们先了解下彼此,联络下感情吧!我赌一根小黄瓜你一定会爱上我的!   不行!她苏未蕾何止值一根小黄瓜啊!……起码要一筐!(⊙v⊙)嗯!她真觉得自己特别值钱!一筐呢!做成拍黄瓜能吃好几天!而且她可没有那个什么奶茶那么自大,什么排起来能绕地球两圈!吹吧! ☆、5你就丢人吧!   苏未蕾斗志昂扬的凑过去,就闻到一股糯香的米粥味,眼神立马特别自觉地瞧了过去。 白白糯糯的,十分勾人食欲。   “姑娘,早。”   书生清朗的声音把苏未蕾从吃货的世界唤了回来。   她艰难的把视线从米粥上拉了回来,看向书生。他笑的温柔又善良,露八颗洁白的牙齿,闪的苏未蕾眼睛痛!   吞了下口水,苏未蕾尽力摆出一副小家碧玉的扭捏样,腼腆的笑了笑:“你太客气了,昨天还吃了你半个兔子呢,今天还做粥给我吃,这怎么好意思呢……”准备咸菜馒头了没?这么搭才好吃呢!合理搭配膳食是很重要的!   苏未蕾也就是在心里想想,要发表意见怎么说也要泡到再说嘛!虽然装小家碧玉什么的对她来说有点难度系数,但是泡小哥嘛~装逼是门必修课!   别看她苏未蕾没恋爱过,看过的言情小说可不少呢!什么《相公!请躺平!》、《娘子你节操掉了!》、《皇上,请宽衣!》、《湿叔要自重!》、《撸吧撸吧不是罪》……数一数估计也能绕地球一圈了!   苏未蕾正历数着自己丰富的阅历,就听书生特谦和的说道:“古人有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区区一碗粥,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苏未蕾当即就在心里回道:你放心我绝对不放心上!我放肚子里!   苏未蕾中规中矩的道了声谢,一看这小哥就是斯文人,对付斯文人循序渐进是很重要的!她要是饿狼扑虎还吓到人家!   书生依旧是那样温和的笑容:“姑娘不必言谢。”说完继续蹲下身子煮着粥。   苏未蕾站在他身侧打量他。虽说这个书生衣服蛮旧的,但很干净,也没有褶子。   此时他没有带书生的那种帽子,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乌黑乌黑的,苏未蕾从头顶看去也没看到头皮屑之类的,反倒是书生额上的美人尖特别显眼,美人尖就是额上的发际形状,有个小尖,从前面看起来感觉像个爱心,不是所有人都有的,这样的额头特别好看!   虽然落魄,但是干净整洁,加分!看着煮粥的动作太贤惠了!苏未蕾越看越满意,有种现在就想扑过去的感觉!   “姑娘,你不先去洗漱一番吗?这粥马上就好了。”   苏未蕾正看他出神,书生突然抬头对她说话,对上那双干净剔透毫无杂念的双眸,觉得自己心态真猥琐!   脸有点发热,她点点头:“我这就去。”然后逃一样地跑走了。   *   *   蹲在河边,用清晨冰凉的河水拍了拍脸,愣了一会儿,皱起眉头,怒目圆瞪的指着水波里自己的倒影开始自言自语。   “我说!苏未蕾!这不行啊!你怎么跟个纯情小姑娘一样啊!被看一眼还带脸红的!革命还没开始,同志你要努力啊!我下半辈子的幸福可就指望你了!”   教育完了倒影,苏未蕾有点松了口气的感觉,得到了充分的鼓舞,起身拍了拍袍尾的土,跑了回去。   捏着自己被凉风吹干后冰凉的脸,她远远就见到书生正拿着勺子一下一下很有规律的搅着粥,另一只手扇着粥上面冒出来的白气,然而下面的火已经灭了,书生却好像没看到一样很专注的做着这套动作。   苏未蕾走过去,蹲在他对面,看看他被长长的眼睫毛遮起来的眼睛,伸手指了指下面的火提醒道:“已经灭了。”   书生闻言停下手上的动作,抬眸看向她,还是那个很标准的笑容:“粥已经熟了,现在应该不烫了,你可以直接喝了。”   语罢,把勺子转个圈,放在了苏未蕾那边。   啊……原来他是把粥弄凉了,好让她直接喝啊!   苏未蕾心情无法言喻,特别激动,很想握住他的手问上一句:“你不是我妈穿越过来的吧!”   她真没见过这么细心的男人,想想在现代的男同学,估计因为通宵打dota这会儿正窝在被窝里补眠呢……要不是到了古代,估计很难见识到眼前这样的。   “谢谢哈!”苏未蕾接过勺子喝了一口,温热的,刚好能入口。兄弟!技术不错啊!   苏未蕾再喝了一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没喝了,感觉这粥特别好喝,带点甜甜的味道,懦懦的,入口就一路暖到胃里,然后全身都开始热烘烘的,跟被太阳照着一样舒服。   苏未蕾刺溜刺溜的喝着粥,对面那人起身要走,她撂下勺子,追问道:“你不吃吗?”   书生闻言顿住了脚步,回过身来,温和的笑容半点没变,一直挂在脸上:“早上去早市买米的时候已经吃过了,这粥是给你做的。”然后就给了她一个“你放心吃吧”的眼神。   苏未蕾一看这眼神脸又红了,为自己那点小心思惭愧,都喝了一半了才问人家吃不吃,苏未蕾承认她问这话就是走个过场。   这才一天她吃货的本性就暴露的连渣渣都不剩了。   *   *   喝完粥,苏未蕾跑进内室,就见到书生在收拾行李,本来她一睡醒就蹬在一边没叠的薄被已经被书生卷了起来,他正半蹲着身子把薄被绑在书芨上。   “你要走吗?”   听到苏未蕾的声音,半蹲着的书生扭过头来,手上的活没有停,言简意骇的答了个:“是。”   苏未蕾闻言不自觉的皱起眉头来。   “你要去哪啊?”   书生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我是来密阳考秋闱的,所以这段时间会在密阳。”   秋闱?苏未蕾最近也听说了,似乎在八月的时候会考什么乡试,很多书生都陆陆续续来了密阳城,乡试似乎是科举的一部分,考过了乡试才能去京城里参加会试和殿试。   书生既然来参加乡试,现在是七月初,也就是说书生会在密阳城待两个月!瞧他穷的!肯定住不起这么久的客栈!   苏未蕾特热情的说道:“你有地方住吗?密阳几个庙都住满了人,客栈什么的贵的要命呢!我找了全城就找到了这么一个地方!你不如留下来吧!只要管我三餐当租金就行!”   该无耻的时候就要无耻!   书生淡笑摇头回绝:“谢谢姑娘的好意,只是男女授受不亲……”   “什么授受不亲啊!没事没事!我无父无母一身轻,反正不住一个屋子!你就留下来吧!那边还有一间厢房呢!”   书生停了手下的动作,站起身来,与她对视了一会儿,忽然笑起来,虽然从表面看苏未蕾觉得和书生一贯温和的笑意一样,但是她隐约觉得这个笑容还是有点不一样!有那么点嬉笑她的感觉呢!   苏未蕾手足无措的看着他,捏了捏衣摆继续道:“那个……我真是好心……这里房子多贵啊,你要租两个月呢,不如就待着这里吧!”   书生仍旧笑着摇了摇头:“不必了,谢谢姑娘你的好心,我可以去书院借宿,那里有我的一位老师。”   见书生要背上书芨,苏未蕾有点急,跑到他面前拉住他的书芨的带子:“留下来吧!大不了不要你管我三餐了……”   “姑娘,不是这个原因,你我男未婚女未嫁怎可同宿一屋,这不是读书人该做的。那小锅就给姑娘你留下了,是我今日新买的,你若是饿了可以用小锅煮些东西吃,这里有些银两,虽然不多,但够姑娘你用些日子了,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   书生说完便把几个银子放在了桌台上,背起了书芨,毫不犹豫的向屋外走去。   这个穷书生!自己这么穷还给她银子!脑袋有梗吧!这年头还有这么傻的人?   苏未蕾拿起桌上的银子,追了上去,一把抓住书生的衣袖,扯过他的手,把银子塞进他温热的手掌里:“我好心留你你当我弹你便宜啊!谁要你银子!我自己有银子!谁要你这个穷书生接济!把你那小锅也拿走!”   枉她还厚颜无耻的挽留他,他倒好!把她当要饭的!她苏未蕾才不是要饭的!要饭也不找穷书生要!要不是看他会做饭,她才不留他呢!   书生诧异了一下,打量着她,苏未蕾板着个脸瞪他。   书生见此笑了笑,把银子放回了衣兜里:“姑娘,后会有期。”   说完,他也没拿地上的小锅,出了宅子。   苏未蕾站在门边看他决绝远去的背影,心里有点不对劲,好歹相处了一眼晚上,他居然连头也不回一个!   穷书生!软包子!大傻冒!   最终,苏未蕾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声:“喂!”   书生闻声顿住脚步,回过身来,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容:“姑娘,还有什么事?”   苏未蕾摸摸鼻子,忽然觉得今天天气好热,鼻子上都是汗了。   “好歹相识一场,把你名字告诉我呗!”   书生愣了愣,道:“李子骞。”   说完又是那标准的八颗牙笑容,在阳光的照射下特别刺眼。   苏未蕾皱了下鼻子,觉得胸口有点闷,她转身进了屋,张开紧握的手,居然都是汗,甩了甩手,苏未蕾郁闷的挠头。   “苏未蕾!你就丢人吧!” ☆、6代表月亮消灭你!   看看掌心里仅剩的几个铜板,苏未蕾幽幽的叹了口气,马上就能体验一下饿的前心贴后背的感觉了。   难道天要亡我!谁说穿越造福全人类的!都是扯淡!穿越是这世间上最坑爹的事情了!   这几日狐狸精的风头已经过去了,全城热议焦点话题就是“秋闱”!所以,苏未蕾也大着胆子出门找工作了,这里是女皇掌权,允许女子抛头露面。   不过,招工的地方大多招的是男工,女工的刺绣纺织她一样都做不来,古代对这种手工制品要求极高,现学现卖都没得卖!而且苏未蕾没有户籍!来历不明的女子人家正规的地方压根就不收!   好不容易找了一份洗碗工的工作吧,被色鬼老板视奸了一整天!   最倒霉的是,晚上老板娘来了,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故意刁难,找了个茬扔她几个铜板,举着扫把就把她赶了出来,好像苏未蕾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缺德事!只得抱头鼠窜,被路人指指点点。   谁说长得好看有福利了!搁在她身上就是坑爹!这一番下来,除了去妓院卖身她没有任何出路了!   把铜板塞进兜里,苏未蕾一脸愤愤,但咱人穷志不能穷!再穷也不能去当妓啊!   况且她可没有其他穿越小说女主的宏图大志,去当个什么卖身不卖艺的花魁玩玩,去了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再想清清白白的出来可谓难上加难了。   “热腾腾的包子!一文钱一个啦!再晚就没有嘞!”   呀!不知不觉中到了贱卖的时间了!   苏未蕾眼睛一亮,锁定前方拐角处卖包子的小摊,一个慈眉善目的老爷爷正在那吆喝着。   最近经常出门,苏未蕾发现一个现象,每当夜市要收摊的时候,吃的东西都是贱卖的。比如包子平时三文一个,收摊前就是一文一个,因为隔了夜就糟蹋了,所以苏未蕾每天这个时间来买饭吃。   苏未蕾疾步走到包子摊前,指着里面最大的三个包子,嚷嚷道:“老板老板!来三个包子!”而后附上甜甜一笑。   包子摊的老板是个老头,长的慈眉善目,浑厚的声音答了声:“好嘞!”便麻利的用油纸给苏未蕾包了那三个最大的包子!   苏未蕾接过包子眼睛眨了眨,发着狼光盯着一边木桶里的米粥:“老板,你那米粥都凉了,不如送我一碗吧~我会常来的!”   老板闻言抬头看向面前的小姑娘,长的挺俏丽穿的却特别简陋,还一脸渴望的盯着那点凉透的米粥,就差把脸伸进里面去了,一看就是个可怜孩子。   老板爽快的点了点头:“成!这都快收摊了,就送你一碗吧!以后要常来啊!”   苏未蕾开心的打了个响指:“没问题!谢谢您!祝您生意兴隆!”   老板一听又笑了起来,盛粥的勺子又低了低:“姑娘真会说话,给你多盛点!”   “老板!你真是个好人!”   接过粥,苏未蕾坐到一旁的茅草棚子里吃了起来,这个时间棚子里就她一个客人,她吃得狼吞虎咽毫无顾忌。   吃完一抹嘴,就看到老板边收拾着桌椅边看着她笑,苏未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老板也不是嘲笑她,只是觉得这孩子吃相真有福,一般的小姑娘可没这么吃的:“姑娘,吃饱了没?要不要再给你盛一碗?”   苏未蕾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饱了!谢谢您。”   老板闻言没说什么,继续收拾起桌椅来。   这个老板算是她穿越过来遇到的第二个好人了,之前那个书生,枉她还以为他是男主呢!原来就是个路人甲的!在同一个城里这么多天,她都没再见到过他!   想到这苏未蕾就想朗诗一首:路人甲,你静静的来了,无情的走了,留下一口锅,操蛋的是我不会用!   感叹完,苏未蕾就见到年迈的老板拘偻着身子,搬起桌椅有些费劲,苏未蕾用眼睛看着都替他着急!   人活着真不容易,这么大年纪还要挣钱,想着便起身凑了过去。   “老板!我帮你吧!就当谢谢你赠我的粥!”说完就不由分说替他搬了起来。   等搬完了桌椅,苏未蕾正想和老板告别,老板拿着个油包走到她面前:“姑娘,你心肠真好,这包子就当你帮我的酬劳吧。”说着就把油包放在了她手里。   哎呀!好重!估摸着有好几个!明天早饭有着落了!   “老板~你太客气了!”说完,苏未蕾嘻哈笑着,不客气的收了起来。   客气才是傻帽呢!穷的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再装什么清高就饿死去吧!人就是要活的务实!   和老板挥手告别,苏未蕾心满意足的揣着包子向家走,今天一天的烦闷都被这一纸包的包子给抵消了!爽!   *   古代的夜路不好走,没有路灯,苏未蕾也没有灯笼,就借着几家灯火勉强看个道,亏了她不是路痴,不然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鬼宅在偏城郊的地方了,越走光线越暗,古人家里家家户户养只狗,苏未蕾一路过就能突然窜出几声狗叫,亏了她外号“傻大胆”不然非要被吓的尿了裤子。   不知怎么的,苏未蕾脑子里就蹦出来一句话:夜黑风高杀人夜。   赶巧一个小凉风吹过去,苏未蕾抖了抖,太森人了,便加紧了脚步向回走。没走几步突然前面窜出个黑影,苏未蕾没个心理准备一屁股就坐地上了。再看那黑影,两个绿油油的眼睛,原来是条狗!   “操!吓死我了!早点出来你能死吗!”苏未蕾有个毛病一激动了就喜欢蹦脏字,感觉骂句脏字她心里才能平复下来。   苏未蕾刚要起身,一束光出现在不远处,四周漆黑一片,突然出现一束刺眼的光照的苏未蕾眼睛疼,用五指遮掩着眼睛,那光越走越近。   走到近前,苏未蕾才看清是个四十岁上下的胖男人,胖男人弯下腰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挂上一脸猥琐的笑容:“姑娘,你没事吧?要不要我扶你起来?”说完就把那咸猪手递到苏未蕾面前。   苏未蕾绝不掩饰自己是外貌协会会员的现实,这要是一帅哥,她保准不带犹豫的握上去,可是这是一个咸猪手,咸猪手的主人还笑的特别猥琐,让苏未蕾的警惕心一下子上来了。   “不了,谢谢您。”苏未蕾手掌一撑地,就自己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摆上的土继续走。   走了没几步,那胖男人就跟了上来,追喊着“姑娘!姑娘!”,苏未蕾不理他,他干脆一把抓住了苏未蕾的胳膊,迫使苏未蕾停下了脚步。   “姑娘,这大半夜的你一个人走不安全,又没有灯笼,不如我送你回去吧?你家住哪啊?”胖男人说完笑的特慈祥,但是苏未蕾却觉得特猥琐,尤其胖男人抓着她胳膊的手还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她的肉,膈应的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甩开胖男人的咸猪手,苏未蕾回了一句:“不麻烦了,我自己能走。”便大步向前走。   可胖男人没放过她,继续跟上来,这回更过分直接抱住了苏未蕾的腰:“姑娘,我真是好心~你说你大半夜一个人多不安全啊~”   操!有比你更不安全的吗!   苏未蕾大力甩开他,甩的胖男人一踉跄:“你有病吧!我都说了不用了!再缠上来小心我揍你!”   胖男人被一个瘦弱的女子推的一踉跄,猥琐的脸上浮上怒气,显得异常狰狞,他把灯笼扔在一旁,用两个粗壮的手臂一把把苏未蕾推倒在地。   “小骚货还挺烈的!你还想揍我?长得一副骚狐狸的样子大半夜的出来晃荡,一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装什么贞洁烈女!”   苏未蕾被突然推倒,怀里的包子差点全撒了出来,一晚上的辛苦就白费了!苏未蕾抱紧怀里的包子,怒目圆瞪:“骚你娘!你最好现在滚蛋!小心老子打得你直不起腰来!”   “哎呦!口气还挺大!”胖男人看见苏未蕾紧护着怀里的东西,眼中露出贪婪的光芒:“怀里抱的什么?”语毕,狠捏了一下苏未蕾的手腕,就将她怀中的油纸抢了过去。   胖男人打开一看,是几个凉透了的硬邦邦的包子:“原来是几个破包子!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说完嫌恶的扔在了一旁,本就松散开的油纸包被胖男人一扔,里面的包子逐个滚了出来,沾满了肮脏的泥土。   苏未蕾当即眼睛红了!操!包子怎么了!你他妈没饿的前胸贴后背过!到时候包子就是你娘!   苏未蕾嗖的站了起来,气得浑身颤抖,感觉一股力就冲到了手上,一抬手狠狠给了胖男人脖颈一掌!   胖男人受了这一掌,庞大的身躯居然“哐”的一声倒地了!身体还不停的抽搐,胖男人本来狰狞的脸全是痛苦。   苏未蕾也有点震惊自己身体的爆发力,本来她还是有点惧怕胖男人的,虽然这具身体会点武功,但是和胖男人的身形相差悬殊,不一定有胜算,其实她私心里还想着会不会有啥侠士出来英雄救美,才敢那么大的口气的……毕竟,女主啥的,不能毁在一个猥琐的胖男人身上啊?   她真是小瞧了这具身体了……   看看远处已经不能吃的包子,苏未蕾又从震惊中回到了愤怒,一脚接一脚的踢在胖男人肥硕的身躯上!   “长的狐狸精怎么了!长的狐狸精就活该被你们这群色鬼调戏欺负了吗!”   “长的狐狸精怎么了!长的狐狸精就一定爱勾引别人老公吗!你以为你老公是钟汉良还是吴彦祖啊!”   “长的狐狸精怎么了!长的狐狸精就不能踏踏实实赚银子啃包子了吗!”   “包子怎么了!包子也是老子辛辛苦苦用劳动换来的!你他妈以后别吃包子!吃包子你就是包子他孙子!”   “狐狸精!你才狐狸精!老子是女壮士!”   苏未蕾发泄完怒气,胖男人已经和死猪一样躺地上一动不动了,苏未蕾心头跳了跳,可别死了?   蹲下身,探上胖男人的鼻息,还活着。苏未蕾松了口气刚要起身,眼睛一瞟,看到了胖男人腰上的荷包。   包子没了,明天的饭又没有找落了……   内心挣扎了一番,苏未蕾扯下胖男人的荷包:“死胖子!这银子就是姑奶奶我教育你的学费!便宜你了!”   垫垫手里分两不小的荷包,苏未蕾十分满意,好像悟出了什么,靠自己这个女壮士的身体,她穿越过来其实不是发展言情小说剧情的吧?她其实是来维护世界和平的吧!   靠!她原来一直走进了穿越言情小说的误区!   想到这个可能,苏未蕾挂上一抹斗志昂扬的笑容,把荷包收进自己怀里,得意洋洋的对着躺在地上像头死猪一样的胖男人做了个打手枪的姿势:“代表月亮消灭你!” ☆、7女壮士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流氓空对月。   自从发现自己女壮士的体制以后,苏未蕾觉得不能糟蹋了这么一个好坯子,作为新时代女性,我们应该翻身软妹把歌唱,惩奸除恶,脚踩流氓,为社会主义和平而奋斗!   当然!顺手捞点教育费那是必须的!   俗话说嘛~小班授课都是比较贵的!何况苏未蕾是一对一呢!   按照推理加实验结果来说,夜黑风高,四下无人,有一个漂亮柔弱的小妹妹独自走在小路上,特别容易吸引一下流氓来“上课”。   因此!为了广大女同胞!为了世界和平!苏未蕾大义凛然的以身犯险,装成漂亮柔弱的小妹妹在夜风中独行。   到目前为止,她已经犯案三次了……哦!不!是行侠仗义三次了!绝不愧对于她女壮士的称号,将惩奸除恶进行到底,为世界和平添砖加瓦。   又是一个夜黑风高杀人夜,苏未蕾一身飘逸的站在夜风中……瑟瑟发抖。   “阿嚏!”苏未蕾打了个喷嚏,吸吸鼻子。在夜风里溜了一会儿了,目测今夜世界和平,苏未蕾紧紧衣服,高度紧张的心神也放松了下来,打算回家。   就在苏未蕾放松警惕的这会儿功夫,突然有人从后方将她扑倒!   目标人物出现了!   如果说,苏未蕾已经变成了打击流氓的经验流,那么这个流氓也是耍流氓的经验流,居然挑她放松警惕的时候扑上来,经验流对经验流!这是注定是一场高手的对决!   身后火热的大掌摸在苏未蕾的腰上,耳边是男人粗喘的声音。   “你就是那个小狐狸精吧?最近密阳城里都在说,晚上有个小狐狸精装成弱女子勾搭男人,再将其打晕盗走钱财,今天让爷爷我见识见识,你这个小狐狸精有什么本事?”语毕,两只手便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游离。   苏未蕾没想到自己竟然被说成了这样!没人说她行侠仗义,反倒是成了勾人的小狐狸精!难道是她错了?!   不对!若不是那些男人管不住自己的流氓本性,又怎么会被她拿走钱财!她没错!   “谁是狐狸精!你才狐狸精!要不是你们这些男人见色起意会被我收拾!姑奶奶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女壮士的本事!”   苏未蕾说完回身想用胳膊肘打上男人的胸口,男人似乎早就看出了她的意图,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连带她的另一个胳膊紧紧搂住,无耻的地方还顶了苏未蕾双腿之间一下。   “就这点本事?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这种女人我见得多了!本质里就是个小骚货!”   苏未蕾是从小活到大第一次被人这么羞辱,一下子就气红了脸!   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她的身体虽然会武功,但是她的脑子里没有任何武功套路,很多时候都是靠身体本能出击,如今被人扼制住,又被气得脑充血,她根本就不知道如何还击!   难道真应了那句话……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不甘的挣扎着身体,却只能换来对方越加强势的扼制,苏未蕾心中的恐惧愈演愈烈,完了……难道这次真栽河里了?!   男人见她惊恐的模样,嘿嘿笑了起来:“小狐狸精今天你就好好伺候伺候爷爷我吧!”   男人喘着粗气,一只手抓着她的两个手腕,腾出另一只手急切解了自己的腰带,然后又去解苏未蕾的腰带。   苏未蕾还穿着那身粗布麻衣,因为裤子太大,她怕掉了都是系好几圈的,而且还系了三个结扣,男人双腿要压着她,在那么点缝隙里解她的腰带十分费力,发狠的拉了拉都没有拉开,男人只得稍稍移开一些身体去解。   苏未蕾钻到这么一个空子,暗自运功,在男人解了第一个结扣稍微放松一些的时候,突然一挣,抬脚踢向男人胯间。   这发狠的一脚下去,没来得及防备的男人当即被苏未蕾踢开了!   苏未蕾好歹见识过几个流氓了!自然不可能空手靠功夫斗流氓,她之前买了些老辣椒,自己磨成了辣椒面放在了布包里。   赶忙掏出怀中的辣椒面,扬手向流氓洒了过去,流氓正捂着裆部,没来得及用手挡脸,吸了一鼻子的辣椒面,躺在地上翻滚起来。   流氓被她撂倒,苏未蕾又得瑟了:“辣椒还是老的辣!哈哈哈!跟姐斗你还嫩了点!好好尝尝姐的小辣椒吧!”说完弯下腰一掌劈在流氓脖子上,世界终于安静了。   然后拖着流氓的身体,拿着流氓的腰带把他绑在树下,抽出小刀划破流氓的手指,在他脸上写上“流氓”二字,再把剩了半袋的辣椒粉塞进他嘴里。   “这包辣椒面便宜你了!耍流氓还怪人家勾引你!那吃猪肉要不要怪猪太肥啊!不思悔改!再有下次就割掉你小弟弟!”苏未蕾说完又在流氓身上踢了一脚。   苏未蕾摸摸下巴,欣赏着自己的作品,要不要拿走他的荷包?似乎拿走他的荷包,她惩奸除恶就变成了作恶了……不过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啊!拿坏人的荷包给她这个好人填饱肚子用,哪里是作恶啊!   再者说了,她不拿,谁给她东西填饱肚子!行侠仗义也要体力的行不行!   拿!   打定主意苏未蕾一把扯下流氓的荷包,谁知这个时候流氓居然突然睁开眼睛吓了她一跳!   流氓凶神恶煞的瞪着她,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什么,因为嘴里塞了辣椒粉呜咽呜咽说不出话来,倒是辣椒粉都被他喷了出来。   苏未蕾扶住狂跳不止的心脏退了几步,定了定心神,不甘示弱的反瞪回去:“瞪什么瞪!我这不是偷你的钱财!是收你的教育费!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耍流氓!碰到我算你倒霉!”   流氓依旧睁大双目瞪着她,在黑暗的夜色里显得特别森人,瞪的苏未蕾有些心惊胆颤。   刚才差点被这个死流氓给非礼了!因为前几次比较顺利,苏未蕾渐渐有些习惯和这些流氓过招了,也自信了起来,没想到这个时候遇到这么一个强敌,想一想就后怕!   苏未蕾又一掌劈晕了流氓,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昏暗的橙光,苏未蕾心情还未平复,突然看到又有人来了,不禁胆颤,该不会是流氓的同伙吧!   靠!今天不适合出来混!   苏未蕾拔腿就要跑,忽然后面传来语气不太确定的呼喊声:“苏姑娘?”   苏未蕾迈出的步子便顿了下来,这里哪有人认识她啊?不过这个声音确实有些熟悉……   她回过身,习惯了那抹橙光后,看清了拿着灯笼的人,是……穷书生?!李子骞!   *   *   她曾经不是没有幻想过会再见到李子骞,但她幻想的场景里绝对没有现在这一幕!   因为和流氓缠斗,她身上的衣服乱七八糟还沾了一身的土,本来就披散着的头发此时就像草窝一样,而且她刚才非常威武霸气的把一个流氓给敲晕了……   再看李子骞,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那身儒袍,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举着灯笼的手指修长又白皙,一看就特别适合做握毛笔、弹钢琴之类的文雅事。   虽然就见过一面,苏未蕾对李子骞的感情挺特殊的,他就像她寒冬里飘来的一个小太阳,关键的是这个小太阳照了她一下下,让她尝了个甜头就飘走了!搞得苏未蕾特别不甘心!一直想着让李子骞为“对她弃之如敝屣这种行为”后悔莫及!   李子骞看了一眼旁边绑在大树上的男人,脸上写着流氓,嘴上都是红粉,他微微蹙起眉头来。   苏未蕾见状在心中大骂坑爹!后悔个毛啊!这滑稽的见面场景!绝对没有比这更有创意的了!这比她初见时给了他一个五体投地还要有创意!彪悍不是一种罪,但对方是个古人,还是个古板的书生就另当别论了!   为毛啊!为毛每次见到李子骞她都在出糗啊!她内心里是要塑造一个温婉可人的妹子啊!即使这四个字和她有银河般遥远的距离!   现在这种场景显然不适合什么“你好吗”、“好久不见”、“今天天气不错”这类的开场白。   于是,苏未蕾扯了扯唇角,不咸不淡的问出来一句:“你怎么知道我姓苏。”   李子骞闻言目光又转到了苏未蕾的身上,神色有些复杂,他答道:“那句话我听到了。”   那句话……   苏未蕾!你就丢人吧!   对!她是够丢人的!   苏未蕾不自觉的揪揪衣摆,点了点头:“哦……这样啊……这个……现在……”苏未蕾脑中想着措辞来解释现在的状况,却突然不知从何说起。   李子骞打量着她,忽然说道:“苏姑娘,原来是你啊。”   苏未蕾呆愣了一秒钟,问道:“什么?”   他举着灯笼,走到近前,苏未蕾便更加清楚的看清了他的神情,他微蹙着眉头,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最近密阳城里有一个女子用媚术勾引男子,继而将其打晕盗走钱财,这个人是你吗?”   苏未蕾闻言当即就回道:“不是!”看到李子骞皱的更深的眉头,苏未蕾咬了下唇又继续道:“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是那些男人对我见色起意要非礼我,我才打晕他们的!”   李子骞闻言眉头没有舒展开,而是看向她的手:“那你手中是什么?”   苏未蕾也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她手中还拿着流氓的荷包,一看样式就是男人的荷包,她说是她的反而会更让李子骞相信传闻,认为她在说谎。   苏未蕾轻喘了口气,对上他的目光,认真的说道:“确实是那个流氓的荷包,但是我不是为了钱财才打晕他们的!是他们非礼我在先!我只不过是教训教训他们!”   “教训他们,就拿走他们的荷包?”   苏未蕾被他问的哑口无言,她一直认为自己的行为没有什么错误的,但被他一问也她开始质疑自己了,居然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8采花大盗   这种被人误解却无力解释的感觉让苏未蕾十分烦躁,尤其对方还是她特别不想被误会的人,狠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苏未蕾说道。   “好吧,我承认我拿走他们的荷包不对,但是他们又不是什么好人!我没有钱吃饭,就拿他们这些坏人的钱财来充饥,这也不算什么不可饶恕的不义之举吧?或许他们的钱财本就来之不义呢!我是想行侠仗义的!”   李子骞蹙眉摇摇头:“冤冤相报何时了?他们对你行不义之举,你继而盗走他们的钱财,又和他们有什么区别?你既然觉得他们的行为不对,那你的行为便全然无错吗?若你真的想行侠仗义……”   苏未蕾听了他的话觉得自己的思维绕进了一个怪圈里,满脑子都是“错错错”“对对对”,就像一窝蜜蜂在她脑子里嗡嗡直叫,而且找不到出口让那些蜜蜂滚出去!   苏未蕾抬手捂住他的嘴:“Shut up!我知道了!我错了!求你别说了!圣人!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最初确实不是因为钱财才打晕他们的!是他们侵犯我在先!你放心吧!我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做了!我饿死活该行了吧!我走了!再见!再也不见!”   苏未蕾说完把荷包扔在流氓身上,转身就走。   在心里不断的吐槽:我就擦了!穷书生!啰嗦鬼!什么善良啊!就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事后诸葛亮!有本事怎么不教训那些流氓去!   搞个毛啊!本来她以为自己做了挺好的事,怎么到别人眼里都成了不可饶恕的坏事了!打死她也不再做这种事了!以为她喜欢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吗!!!我勒个擦擦擦擦!   身后继续传来李子骞的喊声:“苏姑娘!”   苏未蕾一甩手,狠狠踢了一脚石子,气呼呼的转身:“干嘛呀!我都说了我不会再做了!你还想干嘛!你以为我喜欢做这种以身犯险的事情吗!爱信不信!不信拉倒!我要回家睡觉!”一口气说完,苏未蕾看也没看李子骞一眼,转身向前跑。   身后的李子骞依然坚持不懈的叫着“苏姑娘”,居然还跟着她跑了起来。   搞毛啊!一定要给我上课,让我跪地求饶才行吗!死书生!亏她之前还对他有好感呢!   跑出一段距离,李子骞终于追上了她,双臂一张挡在了苏未蕾面前,要不是苏未蕾反应快停住了脚步,就惯性的扑进他怀里了!   苏未蕾抬手推了他一把:“你有完没完!还想让我怎么样!需要我发毒誓说我不会再做了吗?!”   被她推了一把李子骞也没有生气,反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是的苏姑娘,我是想告诉你,我相信你。”   本来还甩着他的手的苏未蕾闻言就愣了:“你说什么?!”   李子骞见她终于平静了下来,勾起一抹浅笑:“我说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是出于正义来教训那些人的。”   苏未蕾闻言彻底呆住了,眨了好几下眼睛才算缓过神来:“你说你相信我?”   李子骞重重的点了点头。   哎呦……我说……这幸福能不能别来的这么突然啊!苏未蕾感觉就跟坐着云霄飞车一样,嗖的一下从地狱就到了天堂了!那心脏跳的快弹出胸口了!   不过……她私心里确实有点因为有利可图才一而再再而三的以身犯险的。   想到这,苏未蕾脸有点发热,抽回自己的手,有些扭捏的说道:“哦……你相信就好了,我以后会继续行侠仗义的!不过不会拿他们钱袋了!你放心吧!我回家睡觉了!晚安!”   苏未蕾说完红着脸低着头,绕开李子骞继续向前走。   她还没走了几步,李子骞又一次叫住了她:“苏姑娘!”   苏未蕾傻不愣登“啊?!”了一声,回过身,抬头瞄了他一眼,发向那人正笑着呢,一双黑眸在黑夜里亮晶晶的。   李子骞走到她面前,没说话,把手探进他自己的怀中摸索着什么东西,苏未蕾微微抬头疑惑的看着他。   在她疑惑的目光下,李子骞从怀中摸索出一个东西,然后塞进了她的手里,继而对她粲然一笑。   苏未蕾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静静的躺着一个荷包。   苏未蕾拧着眉头,抬起头看向微笑的李子骞:“你什么意思?”   “苏姑娘,我知道你不想受人施舍,但我这不是施舍,你就当做是你惩奸除恶的酬劳收下吧。”李子骞说的十分真诚。   苏未蕾看看手心里的荷包,再看向笑的温柔又真诚地李子骞,胸口像被戳了一刀。   没有欣喜,苏未蕾反而像斥责一般的看着他:“你为什么给我奖励?你凭什么给我奖励?你以什么身份给我奖励?”   见到她这样的反应,李子骞有些无措的开口:“苏姑娘……”   “你就认为我做这些是为了银子呗!对!我就是为了银子!但是用不着你给我银子!你很有钱吗?!”   看着李子骞发愣的样子,苏未蕾如嘲弄一般的低笑了几声,继续说道:“好!我知道你是想帮我!不想看我饿肚子!你是善意对吧?”   李子骞点了点头:“苏姑娘,我只是……”   苏未蕾抬手打断他:“但是这些钱花完了我该怎么办?你要继续给我吗?到时候你要以什么理由继续给我?你想养我一辈吗?”   “你这不是帮我!你这是害我!依靠别人施舍过活,我永远不能独立,反而会产生依赖,到时候你能对我负责吗?如果不能!收起的怜悯之心,我不需要!就算饿肚子也是我自己的问题!不用你管!就算你想表达你的善意,请你量力而行!再见!希望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   苏未蕾说完将荷包塞进他的怀里,闷头就跑,也不知道他追没追上来。   回了鬼宅,苏未蕾扑进她新买的被褥里面,将脸埋在荞麦枕头里猛吸了口气,脑中就浮现出了那张笑的温柔又真诚的面容。   苏未蕾猛拍了一下枕头:“擦!冤家啊!”   吼完了,苏未蕾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回想刚才的事,自己说的话有点重了吧?   哪有像她这么神经病的!人家好心帮她,她还把人家教训了一通!矮油!真是烦死了!   *   短暂的美少女战士生涯结束了,黄昏的时候,苏未蕾照旧出门啃包子。   此时天边被橙红色晕染,整个密阳城笼罩在昏黄的色调之下,临街的商铺陆续开始点灯了,但街上的人流却一点也不少。   苏未蕾有点纳闷,紧跑了几步,远远看见了包子摊也是人满为患,苏未蕾赶紧跑过去挤了个位置坐下,一抬手:“刘爷爷!老样子!”   苏未蕾天天过来吃包子,就算她是张三李四路人脸也能和包子摊的老板刘爷爷熟络了。   刘爷爷正好出一笼新包子,听到苏未蕾的声音抬起来头,笑的跟朵老菊花一样,显然心情大好:“小蕾来了!等着啊!”   苏未蕾清脆的答了一声:“诶~”   然后环顾起四周来,很少这个时间有这么多人,刘爷爷这包子摊生意越来越好了!难道她以后要更晚些来?   刘爷爷给她端包子米粥过来的功夫,苏未蕾道:“刘爷爷,您这里越来越红火了~!”   刘爷爷闻言这朵老菊花就笑成了更多瓣:“可不是!这不是快乡试了吗,最近密阳学府和琳琅书院都请了有名的夫子来授课,这各地的秀才都赶着来听课呢,有的更是举家来了密阳,我这个小包子摊也占了个光,红火起来了!”   苏未蕾闻言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她也听说了,据说密阳城里最有名的两个教育机构就是密阳学府和琳琅书院。按照现在说辞来说:密阳学府是政府旗下的学校,属于国营;而琳琅书院是卸任的大臣开的,属于民营。两个学校在整个晏国都很有名气,不少学子不远万里前来投其门下。   原来古代也搞考前指导,长见识了!   刘爷爷说完就去忙了,年迈的身躯此时异常敏捷,穿梭在茅草棚中,笑的菊花朵朵开。   苏未蕾正犹豫着,就听旁边几个人开始聊天。   “哎~你听说了没~”一听这开场白就知道是最新八卦,苏未蕾竖起耳朵好奇的听起来:“前几天那个闹得很厉害的采花大盗昨晚被抓到了!”   采花大盗?!艾玛!真有这么时髦的东西啊!   “听说了!据说那采花大盗被送到密阳府衙的时候可惨了!被塞了一嘴的辣椒面!话都说不出来了!”咦?听起来怎么这么像她抓的那个流氓?!   “活该!这就是报应!东城王家那个闺女长的多水灵啊!就被他给糟蹋了!现在要死不活的!哎!”   “就是的!造孽啊!我听说是个秀才捉住的!”   “对!叫什么李……李……”   “叫李子骞!我听说还赏了不少的银子呢!”   ……?!   听到“李子骞”三个字苏未蕾差点把嘴里的米粥都喷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9你注定孤单一辈子!(大修)   那采花大盗明明就是她抓住的!为何一转眼却变成了李子骞的功劳?   一旁闲聊的声音还在不断传来。   “那秀才还真有几分本事,衙门派了不少名捕都没有抓到,居然让一个秀才捉住了。”   “就是说呢!听说这个李子骞是去年赛诗会的头名,和琳琅书院的山长还有几分渊源,今年乡试的解元说不定就是他了!”   “还有此事!如此一来,他立了这等功劳,知府大人必定会暗中提拔他,此人岂不是前途无量?!”   ……   随着旁人的议论声不断传来,苏未蕾心中如同裂了一个大缝,嗖嗖的刮着小凉风,一种被欺骗的感觉浮上心头。   昨夜,她没有问李子骞为何会突然出现,也没想他为何早不出现晚不出现,非要等她制服了流氓再出现,还对她进行了一番游说和劝导,还给她银子。   如今想起来就像一个圈套,等着她傻不拉几的往里面跳!   不可能啊!这一定是误会!   但如果是误会……为何旁人都这么说?为何说抓住采花大盗的人是李子骞,得到褒奖的人也是李子骞?   如果说的李子甲、李子乙、李子丙之类的,她绝对不会这么难受,为什么偏偏是李子骞!这种感觉就像被信任的人打了一记闷拳!   握着手里热腾腾的包子苏未蕾一点胃口都没有了……即使这个包子是肉馅的!   “哎!你们说错了!”   这时突然有一声突兀的声音插了进来,连苏未蕾都不禁从抑郁中寻声看去,是个穿着有“捕”字官服的捕快。   他拉了个椅子挤进了聊天的人当中:“你们说错了!捉住采花大盗的是一个姑娘!李秀才是替那位姑娘把采花大盗送到衙门的!”   众人惊呼:“姑娘?!”   姑娘!本来抑郁的苏未蕾差点怕案而起!瞪大了眼珠,咋的了!剧情要扭转?!   捕快见到众人惊异的模样摆出一副故能玄虚的样子,喝了口茶水才娓娓而谈起来:“你们听没听说过,前几日有个狐媚女子半夜装成弱女子勾引男人,继而将其打晕盗走钱财?”   众人纷纷点头。苏未蕾也点点头,这不是说的她吗?   捕快见到众人反应,凛然拍桌,大喝道:“错了!实则是那些男子欲对其行不轨之事,那姑娘会些功夫将其制服了!把他们绑在树下脸上写上了‘流氓’二字,那些人怕失了颜面,串通起来说是那姑娘为了盗走他们钱财才这么做的!”   众人闻言纷纷愕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苏未蕾这位姑娘的赞美之声不绝于耳。   捕快又继续说着:“若不是李秀才,恐怕这位姑娘难以洗脱冤屈了,本来衙门已经派人要把这位姑娘捉拿归案了,是李秀才站出来要查明真相的!”   苏未蕾闻言愣了,对于突如其来的反转有点蒙……李子骞不是占她便宜,而是帮了她?   这感觉!苏未蕾好像又做了一次云霄飞车,从地狱重回天堂!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亏了她心脏好!要不非要蹦出来见见天日!   瞬间,苏未蕾又有胃口了,看着手里白白胖胖的肉包子特别激动,兴高采烈的吃了起来。   吃完包子,苏未蕾正打算走人,刘爷爷叫住了她:“小蕾!”   苏未蕾欢快的转身:“怎么了刘爷爷?”   “小蕾,你有活干吗?你要是没活干,来我这包子摊帮忙吧!这些日子从早忙到晚,我这把老骨头快受不住了,要是你能帮帮我就再好不过了。我包你吃,每天给你六十文钱如何?”   苏未蕾闻言愣了愣,马上又反应了过来,赶忙点头:“成!我正为了活计发愁呢!刘爷爷!我来你这包子摊帮忙!”   艾玛!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苏未蕾突然觉得自己前途特别光明!一下子就守得云开见日出了!美的就差站大街上唱歌了!   *   *   等给刘爷爷收完包子摊,天已经很晚了,不过苏未蕾美得很,不仅得了三个肉包子,还有十文钱!这是她在古代第一次靠自己的劳动赚来的钱!苏未蕾认为很有必要裱起来!   “啦啦啦~”苏未蕾边蹦跶边走,远远就见到鬼宅前有人提着灯笼站在那,听见她唱歌的声音就瞧了过来。   一直在黑暗中走着,咋一看到强点的光有点不适应,苏未蕾揉了揉眼睛才看清了那光下的人。   啊——!李子骞!   本来走的狂魔乱舞的苏未蕾一下子就站的笔直了,规规矩矩踱着小步子走了过去,胸口跟揣着一个小波浪鼓一样咚咚咚的响。   叫李公子?穷书生公子个毛啊!叫李子骞?太无礼了吧!叫李秀才?太生疏了吧!   苏未蕾正琢磨着要怎么开口称呼,就见李子骞把一个布袋子递到她面前:“苏姑娘,不知你是否听说昨日你捉住的那人是采花大盗之事,这是你的赏钱,这次是衙门给你的。”   “啊?!”苏未蕾看着那个布袋子有些发愣,据说是给了赏钱来着,李子骞就是为了送赏钱来的?   李子骞看到苏未蕾的神情以为她不信,便诚挚道:“苏姑娘,这确实是衙门赏给你的,并不是我的,你若不信……”   苏未蕾摇摇头赶忙答道:“不是的!我信!我听说了……”顿了顿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谢谢你帮我,昨天……昨天是我语气太重了……对不起……”   李子骞浅笑着摇摇头,真诚道:“不,苏姑娘,廉者不食嗟来之食,苏姑娘有这般骨气子骞十分佩服,此事是子骞的错,还要谢谢苏姑娘一言惊醒梦中人。”   “那我还是要谢谢你替我洗刷冤屈……呛……也不完全是冤屈……我确实做的不对,才让歹人有了借口。”   李子骞赞同的点了点头:“是的,苏姑娘,以后若还是有此事,你单单将他们教训一顿是毫无用处的,望你能交由官府处置,做个举证,不然他们便会寻到空子,信口雌黄,冤枉好人,以后继续作恶,祸害百姓。”   确实啊,若不是有李子骞,她估计这辈子都没办法洗白了!坏人作恶不是简单地教训就有用的!还是要送官才对!   苏未蕾点点头:“嗯,我懂了……以后会交由官府处置的,再也不擅作主张了!不过……那个……你昨日为何会在那里?”   李子骞闻言粲然一笑:“是这样的,观察使大人到密阳微服私访,恰闻此案,便把此案交给了我,我便夜出巡视,因为你前几次的案子,地方比较固定,我大抵摸透了你会在哪里出现,才有了昨日之事,昨日我本想告诉你的,不过你先走了,便先解决了采花大盗今日才来拜访。”   啊!他居然会被观察使钦点办案?还恰巧有关于她!真不带这么有缘的!   “那你为什么相信我?你不怕我说谎吗?”   李子骞闻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若是有经验的惯犯,绝不会在同一个地方作案多次,因此我觉得此中必有缘由,便查了那几个受害人的案底,发现他们皆有调戏良家妇女的前科,赶巧观察使大人关注此案,又同意我的看法,便把此案交给了我。我与苏姑娘你有一面之缘,之前还很巧的看到你帮助老伯收拾摊位,如此善良之人,定然不会作恶的,所以我选择相信你。”说完他又加上一句:“事实也证明相信你是对的。”   呛……他居然看到了她帮刘爷爷收拾摊位的事!她这是攒的人品爆发了吗?还是她的良缘到了!   苏未蕾有些羞涩的摸摸头:“那个……谢谢你!若不是你我就没有办法洗清冤屈了!”   李子骞看着她笑了笑,笑的苏未蕾愈加不好意思了。   “好人自有好报,这银子你拿好,天色已晚,子骞先告辞了。”   语毕,他把银子递给她,作了一揖,便转身要走。   苏未蕾一惊,这就走了!怎么说也要进来坐一会儿吧!   还没多想,她向前跑了几步,喊道:“李子骞!”   李子骞闻声顿住脚步,回过身来,浅浅一笑:“苏姑娘,还有事吗?”   苏未蕾被他这回眸一笑搞得有点发晕,缓了一下才道:“你要不要……”边说还边指她那个鬼宅,突然想起来里面连白开水都没有,于是要不要进来喝杯茶变成了:“要不要进来吃包子?”   这话说完了,苏未蕾都想咬自己的舌头,你家大半夜用包子招呼客人!   李子骞闻言愣了愣,别了一下头,看那发颤的肩膀也知道他在笑,不过很快便回过头谦和的笑道:“不必了,我吃过了,苏姑娘早些歇息吧。”   他说完又要走,他走了她怎么办!到哪发展剧情去!于是,苏未蕾继续喊:“李子骞!”   于是李子骞继续顿住脚步:“苏姑娘,还有什么事?”   苏未蕾左想右想,有了!   “你找到住处了吗?”   李子骞点了点头:“多谢苏姑娘记挂,我已经找到住处了,正和其他几位考生租住在一间院子当中。”   “那……那你有租钱吗?这银子分你一半吧!要不是有你我不仅得不到这银子,还会被抓进衙门!这也是你该得的!”苏未蕾说着抱着银子凑过去。   李子骞闻言连忙摆手,退了一步:“不,苏姑娘,这银子是你该得的,观察使大人将此案交与我,我便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即使被冤枉的人不是你我也会这么做的,好人自有好报,苏姑娘安心收下吧。”   虽然李子骞这话是安慰她的吧,不过苏未蕾听的特别不是滋味,被冤枉的人即使不是苏未蕾他也会帮,也就是说帮不帮和她是不是苏未蕾没任何关系!好吧!她还能指望李子骞是暗恋她才帮她的吗!   不过!放过他还怎么发展剧情,苏未蕾继续道:“这个总归是有你的功劳!不如我请你吃顿饭吧!”   李子骞闻言特别认真的摇了摇头:“不必了,无功不受禄,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并不算什么功劳,人人都该如此。苏姑娘,告辞了。”而后特别坦然的走了。   死呆子!老子谢你不是关键!关键是约你好不好!约会好不好!尼玛!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约你,你居然拒绝!死呆子!你注定孤单一辈子!   苏未蕾真想把包子扔在他正直的背影上!   *   鬼宅拐角之处。   黑衣人对身边身穿藏蓝锦袍的男子低声道:“大人,此案交由李子骞来办果然没错。”   藏蓝锦袍的男子拿下头上的纱帽,一张清俊的面容暴露在月光之下,剑眉凤眸,素齿朱唇。   “恩,此人心思细密,为人耿直纯善,性子又内敛,不喜于暴露锋芒,交由他自然是没错。”   黑衣人低俯身子恭敬问道:“那……大人接下来要如何?”   男子弹了弹衣袍上蹭上的墙土,一双眸子暗浮幽光:“未蕾近日如何?”   “自从被赶出祝府以后安分了许多,大多都在这所宅子之中,即使伤势痊愈也从未踏足祝府半步,除了之前教训了几个登徒子都极为安分,所接触过的人就这位李秀才和一家包子摊的老板。”   男子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看来她是不敢再去祝府了。”   黑衣人闻言眸光微转:“那……可是要将人带回京城?”   “不,就让她在密阳待着吧,我看她在这里挺好,况且此时不是让她回京的好时机。”   “那大人是否要回京?”   男子将纱帽带回头上:“再过几日,你继续暗中看着她,切莫让她发现。”   黑衣人抱拳低俯:“是!” ☆、10呆包子   一位貌美如花的服务员是促进销售行业发展的动力,所以苏未蕾特意买了一盒胭脂和画眉墨蹲在河边打扮起来。   打扮好后,苏未蕾自己挺美的,就这么屁颠屁颠的出了门,直奔刘爷爷的包子摊,都没注意到她路过某处就能横扫一片的诡异气场。   刘爷爷那里早就宾客满盈,苏未蕾赶紧加快几步跑过去,欢快喊道:“刘爷爷!我来了!”   刘爷爷闻声抬起头,看到奔过来的苏未蕾眼珠子差点掉出来,要不是他老当益壮,估计这会儿心脏病已经冒出来了!   这什么玩意啊!眉毛比炭还黑,脸颊上两团大红晕,吃了血一样的红嘴唇,刘爷爷看了第一眼就不忍心再看第二眼了!她是怎么如此欢快的一路跑过来了!   刘爷爷苦着脸,就差老泪纵横了:“小蕾,你这是怎么了?你要是不愿意在刘爷爷这里干你就直说,别糟蹋自己啊……”   苏未蕾闻言特别不能理解的瞪大眼睛:“刘爷爷您说什么呢!我可愿意在你这里干了!”   刘爷爷颤抖的手指指着她不堪入目的脸:“那你这脸怎么回事?”   苏未蕾茫然的抬手摸上自己的脸,有点纳闷:“不好看吗?我特意打扮了一下呢。”   刘爷爷闻言就受不了了!你可别特意了!你这特意的吓死人啊!不死也重伤了!   “屋里有镜子,赶紧进去看看吧。”   苏未蕾纳闷的捂着脸从旁边的木门进去,跑到刘爷爷屋子里,刘爷爷家简陋是简陋,但是该有的家具一应俱全,找到铜镜,苏未蕾一照,当即想给自己一个五体投地了。   苏未蕾!您还能在靠谱点吗!化妆能化的跟车祸现场一样,估计也就她了!   她真觉得主要原因可能是用水里的倒影当镜子不靠谱,绝不是她手法太过于不娴熟的原因!   赶忙从水缸里舀水洗脸,洗了到脸都快脱皮了都没彻底洗干净,眉毛还是很浓重,脸颊还是有些红,不过好歹已经能看得过去了。   此时,苏未蕾想起了那句很有名的话:不会化妆的女人是没有未来的……   *   见识过之前惨不忍睹到惨绝人寰的妆容,刘爷爷再看现在的苏未蕾已经很欣慰了:“行了,就这样吧,快去忙吧,这客人越来越多了。”   苏未蕾答了一声就开始忙起来,还特意低着头,不好意思拿正脸对着人家,她怕人家吐出来……   这包子摊摊小,平时来的都是常客,刘爷爷早就记住了人名,有的人每天固定吃什么,往那一坐,刘爷爷就能告诉苏未蕾端什么东西过去,那人连该付的银子都准备好了,苏未蕾觉得挺稀奇。   “小蕾,这客人你记着,是洪掌柜,天天来的,三肉包子一碗米粥一个茶叶蛋,收他十二个铜板。”   一早晨忙过去,苏未蕾涨了不少见识,刘爷爷确实会做生意,熟人卖的都便宜,生人就按原价,看见穿着打扮富贵点的人就推荐点贵的,生人熟人分的特别清,谁打包走,谁坐这吃,刘爷爷心里都有数。   *   到了中午,苏未蕾发现很多书生都出来活动了,每当看到穿着儒袍的人在她眼前掠过,她就有种心惊胆颤的感觉。   想起李子骞曾在这里看到过她,苏未蕾就祈祷千万别遇到他!她现在这张脸实在没法见人!被他看到的话,自己苦心维持的美人气质岂不是要付之东流了!   看到书生靠近,苏未蕾就反射性的挡脸,有时甚至蹲到桌子下面去,跟做贼没什么区别。   刘爷爷在一边看的稀奇:“小蕾怎么了?要是累了就去坐会儿。”   苏未蕾一闻言蹭的站起来:“不累!刘爷爷我这叫蹲起运动!蹲起蹲起的,有益身体健康,总站着不动不好!”   说完还又蹲起了几下,有点急,抽到脚筋了,疼的苏未蕾一吸气,但是看看刘爷爷怀疑的眼神还是咬牙忍下来,回他个坦然的笑容。   刘爷爷说了句“挺有意思”就继续扭头卖包子去了,苏未蕾的笑容立马荡然无存了,痛的呲牙咧嘴,那脸扭曲到了一种程度!谁知这时候刘爷爷又转过头了,苏未蕾赶紧换上笑容,这表情转化差点让她面部抽筋。   “小蕾,茶叶蛋剩的多了点,记得招呼,我进去看看粥好了没,你先在这卖着。”   苏未蕾赶紧点头:“知道了!”   刘爷爷一走,苏未蕾赶紧蹲下来揉揉脚筋,这倒霉催的,人都说求个开门红什么的,而她工作第一天就鸡飞狗跳的,保准以后的日子多姿多彩,这姿彩肯定不是什么好姿彩!   “老板?”一声男声从头顶上传来,苏未蕾赶紧起身,俗话说人一倒霉,喝个水都塞牙缝,她一起身脑袋就清脆的磕在桌角上了。   “哐!”“啊!”两声合奏特别惨烈。   男声继续道:“老板你没事吗?”   苏未蕾揉着头顶看过去,先引入眼帘的就是那身有点熟的儒袍,心里噔的跳了一下,再看脸……还好,还好,不是李子骞,是个长了张包子脸的书生,眼睛大大的,就是显得有点无神,看起来蛮呆的。   苏未蕾挂上笑容,亲切地问道:“客官,要什么?”   书生眨了眨眼睛,有点吞吐的说道:“买包子。”   废话!你到包子摊来不买包子还是买饺子啊!   心里在吐槽,苏未蕾脸上还是笑着:“要几个?带走还是在这吃,要不要来碗米粥?我们这还有茶叶蛋!像你们读书的就应该多吃点鸡蛋!里面有蛋白质特别补脑子的!”   书生闻言又呆呆的眨眨眼睛,声音有点茫然:“我买包子……”   噗!大哥!你是来找茬的吧!我当然知道你是买包子了!你把我的问话都无视了吗!   苏未蕾的内心在咆哮,表面上依旧维持着笑容:“恩,我知道你买包子,那么请问你要买几个啊?”   书生眯起眼睛,似乎是在思考,然后说道:“两个人吃的。”   苏未蕾好想掀桌!你告诉我你买几个不行吗!两个人吃的我知道你吃多少啊!风在吼,马在叫,我内心在咆哮啊,有木有!   苏未蕾吸了口气,继续保持笑容,和蔼的像幼儿园阿姨:“两个人吃啊,六个可以吗?肉包还是菜包?”   书生“嗯”了一声,点了点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擦!告诉我你吃肉包还是菜包能死吗!   苏未蕾可算是明白了,干脆不理会他的意见了,自顾自说道:“肉包吧,你们书生应该吃肉补充营养,再来四个鸡蛋吧,一人两个,补充蛋白质,挑灯夜读多辛苦啊,要补补,我们这还有点凉菜,来点吧,只吃包子和鸡蛋多没滋味啊,你说对吧?”   书生茫然的点了点头。   苏未蕾欣慰的点了点头:“恩,客官,带走还是在这吃?”   “等同窗一起带走。”   “这样啊,那就别要米粥了,没法带,一共三十五文钱。”   “哦,好。”书生呆呆的眨眨眼睛取出钱袋,数了铜板给苏未蕾。   苏未蕾把包好的东西递给他,然后好心指了指茅草棚内的空位:“谢谢惠顾,客官那边坐着等你的同窗吧~”   书生继续眨眨眼睛,然后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儿苏未蕾:“哦,好,谢谢姑娘。”而后抱着包子规矩的坐到苏未蕾指的地方。   苏未蕾无力扶额,这才是真的书呆子啊!被她忽悠着买了这么多东西还谢谢,好在李子骞不这样!等等……她想李子骞干嘛?!八字没个一撇,现在都不知道他人在哪呢,李子骞个毛啊!   等等……那是谁?!那不是李子骞吗!   无狗血不人生啊!那个呆子书生的同窗居然是李子骞!   看到李子骞正向这边走来,苏未蕾赶忙躲到桌子底下祈祷:不要看到我……不要看到我……我是隐形的……我是隐形的……   *   李子骞走到同窗好友面前,看了看他满怀的油包:“山伯,你怎么买了这么多。”   梁山伯抬手指向摊位:“哦,是那位姑娘告诉我,有什么蛋白质可以补脑子……哎?那位姑娘呢?”   *   苏未蕾蹲在桌子底下偷摸看着,他们两人没有走,不知说了什么便向她的位置指来。   苏未蕾郁闷的揪着衣角:我擦!死呆子!你指我干嘛! ☆、11蛋白质   “蛋白质?姑娘?”李子骞疑惑的看向梁山伯指的方向,空落落的包子摊。李子骞经常到这附近的书社,这包子摊是一个老伯开的,他买过几次包子,也算是熟络了,换成了姑娘?难道这包子摊易主了。   梁山伯点点头:“是啊,那个姑娘刚才还在这呢,她说鸡蛋里有蛋白质让我补补脑子。”继而脸有点红扑扑的说道:“是个漂亮善良的姑娘呢……”   山伯兄,你是该补补脑子了……   看着梁山伯面红耳赤的样子,李子骞对那个姑娘也产生了好奇,这个山伯兄他是了解的,性子纯良,别人说什么他便信什么,有时被人忽悠了还说人家善良。   而且眼神还有些不好,一般情况下是视女子为无物的,有人与他擦肩而过他也不一定能分出男女,居然会夸一个姑娘长得漂亮?   李子骞从他手中接过几个油包:“是吗?可是买的有些多了吧?”这家包子摊的包子一向皮厚肉多,一般吃两个便会饱了,他居然买了六个还加了四个鸡蛋和一包小菜,足够三个人吃了。   梁山伯茫然的看看手中的油包:“多吗?那位姑娘说我们挑灯夜读很辛苦,多吃点补补,我觉得很有道理,多善良的姑娘啊。”   “恩……是个善良的姑娘。”   李子骞很想扶额,他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人家那是会做生意才会这么说的,他确实不该让梁山伯去买包子,这人太没有主意,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耳根软得很。   *   苏未蕾蹲在桌子底下看着那边的动静,那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还时不时的看这边,一直不走,搞得苏未蕾有种憋尿的痛苦感。   “有人吗?老板呢?”   赶巧了这时候来客人!她是起来呢!还是不起来呢!内心纠结又痛苦!   “老板?”   客人又试探性的叫了一声,貌似是要走了,苏未蕾一咬牙站了起来:“客官,让您久等了!要点什么!”   买包子的人一见从桌子底下蹭的站出个人来,那脸还颇为不堪入目,问的气势汹汹,吓的惊叫了一声。   苏未蕾心里大叫不好,这一叫李子骞肯定要看过来了,苏未蕾赶紧遮住脸,微微侧过头,对着客人说:“不好意思,吓到您了,要点什么?”   客人瞪大眼睛震惊的看着她:“两……两个菜包……”   苏未蕾答了声:“好嘞!”然后把肩后的头发扒拉下来遮住脸,继而拿着油纸包迅速的包了两个包子递了过去:“六文钱。”   客人颤颤巍巍的把铜板递给她,接过了包子,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苏未蕾继续低头挡脸,看都不敢向那边看,心中默念:他没看见我!他没看见我!他不会过来的!他不会过来了!   就在这时,包子摊前被黑影笼罩,有人站在了前面,他一定不是李子骞!苏未蕾在内心咆哮着。   苏未蕾继续低着头,问道:“客官!要点什么!”   “苏姑娘?”一听这声,百分之百是李子骞了……   我就擦了!你就不能装作没看到我吗!苏未蕾好想把包子糊在自己脸上。   匆忙一抬头,李子骞正有些不能确定的看着她,赶忙低下头,苏未蕾急中生智,说了一句:“你认错人了吧!”   李子骞继续打量眼前这个卖包子的姑娘,和苏姑娘的身形很像,刚才她匆忙一抬头,虽然有粗重的眉毛和红彤彤的面颊,五官确实和苏姑娘很像啊?   “不是苏未蕾苏姑娘吗?”   苏未蕾刚想很确定的说,不是!你认错人了!院内突然传来刘爷爷的喊声:“小蕾!把盛粥的木桶拿过来!”   我就擦了!人生就是一场演不完的狗血剧!   抬手弄乱头发遮住半张脸,苏未蕾抬起头,挂上略显惊讶的笑容:“哎呀!是你啊!乍一看没认出来!我先给刘爷爷送木桶去!咱们一会儿聊,要是你等不及先走也行,咱们改天聊!”说完抄起木桶冲进院内。   *   苏未蕾走后,梁山伯惊讶的问道:“子骞兄,你认识这位姑娘吗?”   李子骞刚从看到苏未蕾的诧异中回过味来,每次苏姑娘都是这么的……出其不意?!   李子骞点点头:“她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位姑娘。”   梁山伯闻言大悟,带着丝崇拜和欢喜,说道:“原来是那位行侠仗义的女侠啊!果然是个漂亮又善良的姑娘!”说着包子脸上还浮起红晕来。   李子骞觉得他越发看不懂梁山伯了,虽然这位苏姑娘确实很漂亮,只是此时……虽然有些短暂,但他也看清了苏姑娘此时脸上奇怪的妆容,着实有些……   李子骞向梁山伯微微侧目:“漂亮吗?”   梁山伯笃定的点点头:“漂亮啊!浓眉大眼的,刚才我买包子的时候,她脸还是红红的,是位羞涩的姑娘呢。”梁山伯这么说的时候比姑娘更羞涩。   李子骞看着他那双大而无神的双眼无奈的摇摇头。   *   苏未蕾趴在门口向外看,李子骞居然还没走!她刚才磨磨蹭蹭想帮刘爷爷盛完粥再出来的,刘爷爷念着外面没人盯着,便把她赶出来了。   我算是明白了!李子骞你是为了给我人生添加喜剧色彩而存在的吧?!   怀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苏未蕾抬腿走了出去,对自己此时花猫般的脸暂时性失忆:“原来这位公子的同窗是你啊!真是太巧了!”   此时李子骞清楚地看到了苏未蕾的脸,突然很想笑,咳了一声才将一旁红着脸的梁山伯推到前面:“是,这位是我的同窗也是舍友,梁山伯。”   听到“梁山伯”这个名字,苏未蕾被雷到了,梁山伯!不是梁山叔!不是梁山婶!不是梁山哥!是梁山伯!   苏未蕾愣愣的看着那个傻呆呆的包子脸:“你是不是有个同窗叫祝英台?!”   本来想上前打招呼的梁山伯闻言顿了顿,眨了眨眼睛:“没有啊,倒是我老家有个同窗叫祝英卓,怎么了?”   祝英桌?这名字也够坑爹的!   苏未蕾摇了摇头:“没事,我有个故人也叫梁山伯,他和一个叫祝英台的同窗关系特别好。那个……李公子果然经常来这里啊,没想到又能遇到李公子。”   李子骞依旧的笑露八颗牙:“苏姑娘叫我子骞就好了,我只是为这里的一间书社抄书,所以经常过来,苏姑娘在这里卖包子了?”   “这包子摊还是之前老板的,我只是在这里帮忙,赚些银子养家糊口。”   李子骞还没说话,就见梁山伯敬佩的说道:“苏姑娘如此嬴弱的女子居然出来劳碌奔波,养家糊口,梁某十分佩服。”   苏未蕾低头看看自己:“我看起来很嬴弱吗?我一直当自己是女壮士来着~男人女人都一样,没钱吃饭就出来挣呗,总比在家饿死的好~有什么可佩服的,这位公子也太大惊小怪了~”   梁山伯闻言更崇拜的看着苏未蕾,果然是女侠风范!   李子骞低声笑了几声,说道:“苏姑娘说的是,只是苏姑娘你的脸怎么了?”   说到苏未蕾的脸,苏未蕾又囧了。   “没事,我闲着没事在自己脸上画画来着,结果洗不下去了。”   苏未蕾说完看李子骞一副憋笑的样子,心头有点不爽:“想笑笑呗,憋出病来,娱乐大众是我的业余爱好,你笑了我就立功了。”   听苏未蕾说完李子骞真的笑了出来:“苏姑娘爱好真是别具一格。”   他一笑,没有丝毫的嘲笑,苏未蕾反而轻松了起来,打趣道:“我别具一格的地方多了去了~有空常来~我给你讲笑话哈~”   李子骞笑着点点头:“好,不过……我想请问苏姑娘,蛋白质是什么意思?”   笨蛋!白痴!神经质呗!这是苏未蕾内心的回答。   但她表面正经道:“哦,我老家的说法,你看鸡蛋那白色的部分叫蛋白,里面有种补脑子的东西叫蛋白质,它为什么叫蛋白质我就不明白了。”   反正他们是古人就扯呗,说明白了他们也不一定明白。   李子骞和梁山伯两个人醒悟的点点头,苏未蕾看着他们两人特别想乐。   又说了一会儿话,李子骞便和梁山伯与苏未蕾告别,苏未蕾这才松了口气,其实闲聊起来李子骞还不错哈,起码从来没看到过他嘲笑她。   *   梁山伯抱着油纸包,一副正在回味的表情:“这位苏姑娘果然侠肝义胆,女中豪杰,又善良又漂亮又能干,谁若娶这样的姑娘真是福气啊。”   李子骞微微侧目:“恩……”   对于李子骞并不热情的回答,梁山伯诧异道:“子骞兄!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   李子骞浅笑一下,摇摇头:“没,我也这么认为。”   虽然没见过几次,他确实也认为这位苏姑娘本性善良有胆气,虽然爱贪小便宜,有些蛮横无礼,带点小心眼,但是心眼基本写在脸上了,也不是什么坏心眼,让人一目了然,总体来说是个好姑娘。   听到心上人被夸,梁山伯满意的笑了笑,顿住了脚步,有些扭捏道:“子骞兄,你认为苏姑娘能看上我吗?”   “啊?”李子骞听到他的问话有些诧异:“山伯你……”   梁山伯不大好意思的眨眨眼:“苏姑娘是我见过最漂亮最善良的姑娘了……”   是啊……山伯兄你总共看清过几个姑娘……   “山伯你性情耿直,为人勤恳,若是多与苏姑娘了解一下,苏姑娘应该是会喜欢你的。”   梁山伯听后很激动:“真的吗!子骞兄你从来不会骗人,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李子骞闻言表示压力很大:“山伯,这个不是我说说就可以的,你要让苏姑娘看到你的好才是。”   “恩!我会的!子骞兄,明天我们一起来买包子吧!”   李子骞低头看看怀里的包子,要先把这些吃完再说…… ☆、12乞巧节   还未到黄昏的时候面缸里发好的面便不多了,苏未蕾记得今日白天和昨日的销量一样多,并没有卖的很多啊?   她诧异的看向刘爷爷看去:“刘爷爷,今天还没到夜市呢,怎么面就没了?”   刘爷爷闻言比苏未蕾更诧异:“你忘了吗?今天是乞巧节啊,都去流苏河过节了,谁还来这小街逛夜市啊,备一点就够了!”刘爷爷说完顿了顿,继而慈祥的笑了起来:“说起来,小蕾你也回去打扮打扮去流苏河过节吧!这乞巧节可是你们姑娘家一年一次的机会,今年更是难得,赶上了秋闱在即,不少才子都来了密阳,若是能觅到良缘再好不过了。”   咦?乞巧节?那不就是七夕节吗!中式情人节!这可是苏未蕾在古代赶上的第一个节日!   “那刘爷爷我去了!”苏未蕾说完欢快的放下盘碟,抬腿要走。   刘爷爷向她摆摆手:“去吧,换身好看的衣服,好好打扮打扮。”说完又对跑远的苏未蕾喊上一句:“可别打扮成昨天那样!”   苏未蕾闻言顿下脚步,回想起昨天自己的糗样,回身向刘爷爷吐了吐舌头:“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打扮成那样吓您了~”   *   苏未蕾走后不久,李子骞和梁山伯便来到了包子摊。   梁山伯眯着眼睛四处看了看:“子骞兄,你帮我看看苏姑娘在哪里。”   李子骞早已看过了,包子摊里人不多,并没有苏姑娘:“苏姑娘今日似乎不在。”   梁山伯闻言失望的收回努力张望的眼神,伤情的说道:“不在吗?怎么不在呢……”   看到梁山伯伤情的样子,李子骞无奈的摇摇头。   这位梁兄,算是个情种,平日里除了研读诗书,还喜欢看一些坊间流传的故事,大多是些才子佳人,而且常常为此动容,继而做做风花雪月的诗词。   昨夜回去还给他讲了一个书生与侠女的故事,说苏姑娘和那侠女十分相像,想必也是为此对苏姑娘有了憧憬。而他本身却是个碍口识羞之人,所以一定要拉上他一起来。   李子骞拍了怕他的肩:“去问问刘老伯应该就知道了。”   梁山伯闻言眼睛大亮:“子骞兄说得有理!那……麻烦子骞兄替我问问……”   李子骞无奈的点了点头,走到包子摊前:“刘老伯。”   刘爷爷抬起头,一见是李子骞便热情的走了上来:“原来是李秀才,又来抄书了?”   虽然并未认识李子骞多久,但是刘爷爷对李子骞的印象是极好的,这位李秀才每日都到前面不远的傲风书社抄书赚钱,寻常秀才都没有他这样每日都去的,在他这里买包子也从不贪小便宜,该给多少便给多少,十分淳朴耿直。   “不是的,我已经将书带回家中抄了,我来,是想问问苏姑娘今日没在吗?”   刘爷爷闻言一惊,苏姑娘?小蕾吗?没想到李秀才居然会来问小蕾,这让刘爷爷十分惊讶,虽然不知道他们二人是如何认识的,但这么直接的问……   小蕾还真是好福气啊,虽不知这李秀才书读得怎么样,但长的一表人才,为人谦和又诚恳,不说会大有作为,小有所成还是很有可能的。这不失为一个良缘啊!   “今日不是乞巧节吗,我让她早些回去过节了,这会儿应该去流苏河了,李秀才若是找她,赶紧去吧!”刘爷爷说完笑的极为慈眉善目。   李子骞谢过以后,便转达给了梁山伯。   两人边走边说,梁山伯讶然道:“苏姑娘去乞巧节了!那我们快些去吧!”免得被人捷足先登!苏姑娘如此漂亮的姑娘必然会惹人注目的!   梁山伯说完便推搡着李子骞快步走。   李子骞十分无奈,想起流苏河此时很有可能十分嘈杂的现状,便不想去。他本就不想出来这一趟,书社的老板昨日才表示对他十分信任,许他将书带回家中抄完,如今还剩半本,明日便要交了,此去流苏河不知何时才能回去了。   *   苏未蕾根本就没有可换的衣服,一样的粗布麻衣两套,没有换的必要,所以便直接去了流苏河。   还未到流苏河,就听到那边喧哗的声音,由于之前的狐狸精事件,苏未蕾一直都在人少的地方转,从未来过这种热闹的地方,心潮无比澎湃,对乞巧节充满了期待。   她是一边问路一边跟着打扮俏丽的姑娘找来的。   走过一个小巷,映入眼帘的便是密密麻麻攒动的人头,单单是看便知道挤进去是有多么的困难,这只是外围啊!   苏未蕾暗自感叹,过个节真是不容易。   流苏河是碧江的一条支流,穿过小半个密阳城,之所以叫流苏河,是取自一座桥的名字,那便是流苏桥。   相传在很久以前有一位帝王微服私访到了密阳,就住在河边小筑之中。   那是一个烟雨蒙蒙的清晨,帝王推开镂花的木窗,向对面的河岸看去,赶巧有一个女子执一把素花的油纸伞站在那里,那女子身姿窈窕,一头乌黑的长发极其耀目,模糊的五官在烟雨蒙蒙中若隐若现,犹若出尘的仙子一般。   帝王心头一动,披了衣服出了小筑,由于小筑前面的河距较宽,因此并没有桥,所以帝王只得走出很远的距离去较窄的河堤过桥,等他再走到女子所在的地方,女子已经不见了,宛如一场梦境般消失在烟雨蒙蒙之中,唯有地上一条遗落的头绳能够说明这不是一场幻觉,那头绳上还缀着一缕流苏。   之后皇帝在城中搜找这位美人,但是始终没有找到,或许是那样的美景造就了那样的美人,又或许是美人已经离开了密阳城,总之最终帝王十分遗憾,继而萌生了怪罪这条河没有一座桥的念头,于是拨了银两给了密阳的知州,命其在这里建一座宽广的桥,并且命名为流苏桥。   直到现在流苏桥都是晏国最宽的一座桥,甚至可以在上面搭一个戏台。   由于流苏桥的存在,很多人慕名前来,因此桥两岸的商业也发展了起来,除了非常有密阳风情的小筑以外,两岸的景色也做了修葺,极为美观,尤其有雾气的时候,仿佛来到了人间仙境。   而乞巧节这样的节日在流苏桥边过,早已经成了密阳人的习俗。   如今天还未黑,两岸便燃起了五彩斑斓的花灯,这些花灯杂而有序,排满了河的两岸,那些灯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缀满了流苏。   苏未蕾挤到河边,摸了摸上面的流苏,感叹道:“还真是流苏河啊~”   苏未蕾一回身,发现身边路过的女子头上多多少少都缀着有流苏的发饰,就连遮脸的面巾上都缀着流苏,再看摆摊的商户,卖的东西上都有流苏,什么玉佩、裙带、发饰、彩灯……能缀流苏的绝不放过,而且买的人很多!   苏未蕾一见,悔不当初!早知道密阳人有这样的习俗她也搞点有流苏的东西来卖了!这一晚上要赚多少的银子啊!悔啊!以后她要多关注关注这种节日习俗,巧用商机赚它个盆满锅满!   这时有两人撞了苏未蕾一下,嘴中念念有词:“快走快走!赛诗会要开始了!一会儿占不到位置了!”   赛诗会?听这名字就知道是文人间卖弄节操的活动,一听名字苏未蕾就不想去,不过……会不会李子骞去了?想到李子骞有可能去,苏未蕾决定去凑凑热闹,便跟着那两人的身后。   “这次又是祝老爷主办的吗?”   “这是自然喽,如今密阳城除了祝老爷谁还有这样的势力。”   “那他妹妹祝英容肯定也在了!”   “那是自然啊,那个贱人肯定会来!如今密阳城里来了多少才子啊,就连淇州三绝都聚齐了,那个贱人自称第一美人,肯定要出来卖弄下风骚,恶心!”   “就是的,也不知道祝老爷那样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妹妹,仗着出身富足目中无人,还自称什么密阳第一美人,真是丢密阳的脸!”   ……   苏未蕾跟在她们身后听着她们八卦,一句都听不懂,就只能知道有个祝老爷势力很大,还有个娇生惯养的妹妹,貌似还能见到什么淇州三绝,这都算传奇人物吧?   过节果然好,还能见见传奇人物,苏未蕾来到古代一直独来独往,不敢四处走动,消息闭塞,如今能长长见识,突然对赛诗会期待起来了。   只是前面那两个姑娘总说那个祝英容如何如何目中无人,仗势欺人,什么她穿的衣服她戴的头饰,她和哪个贵公子走得近,哪个公子瞎了眼了居然喜欢她之类的,在苏未蕾听来跟妒忌没什么区别!   苏未蕾在内心吐槽:古往今来都有这样的女人啊,就是见不得人家比她好,除了背后议论人家以外没什么话说,一点有用的讯息都得不到~听女人说话就是浪费时间啊!   苏未蕾纵了纵肩,开始东看西看不再听她们说话。   *   李子骞和梁山伯两人来到流苏河看到攒动的人头便犯了难,流苏河这里虽不大,但是如今人满为患,找起人来如大海捞针。   李子骞蹙眉看着挤不动的人群:“山伯,这里人这么多,我们不一定能找到苏姑娘,不如回去吧。”   梁山伯眯着眼睛四处看,即使看不清仍旧不放弃:“既然来了怎么能说回去就回去,子骞兄,我猜苏姑娘此时肯定在河畔挂绣帕,我们不如沿着河畔找找吧!”   挂绣帕是密阳人乞巧节的习俗之一,女子将自己绣了花式或者诗句的绣帕挂在河畔的树枝上,若是有有心人相中便会拿走,根据上面的名字去寻那位姑娘,若能寻到便是有缘。   其实很多人都是本就有情的一对,到了这天男子便特意去寻女子的手帕,在七月初十密阳人特有的流苏节之日托媒人拿着手帕前去提亲,这也是男子对女子表示真情的方式。   不过大多数姑娘都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看看能不能寻到良缘。   李子骞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山伯,你不会是想找苏姑娘的绣帕吧?”   梁山伯闻言面色红晕起来:“子骞兄……你知道我看不清的,所以……”然后期盼的看向李子骞,虽然那双大眼睛依旧很无神…… ☆、13路见不平踹一脚   不枉同窗三、四载,李子骞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就是我们一起去找,主要是子骞兄你替我看……   密阳女子千千万,全部看完岂不是要到明日早上了?   “山伯,依我看苏姑娘是不会去挂绣帕的,我们找了也是白找,不如直接去寻她这个人,依我之见,此时快到赛诗会的时辰了,想必苏姑娘会去凑热闹,我们不如前去看看。”   梁山伯闻言思考一番,不得其所,疑惑问道:“为何?”   为何?李子骞能说他知道苏未蕾住在哪里吗?能说他们曾经共宿过一夜吗?能说共宿一夜以后他认为苏姑娘实在不是心细之人,因此不太可能绣绣帕吗?   李子骞正斟酌着如何作答比较合适,便听梁山伯说道:“好吧,我们去赛诗会吧,子骞兄你说的话一向是正确的!我们走!”   对于梁山伯对他的充分信任,李子骞哭笑不得。说起来这位梁兄出生商贾,却一点没有商人的精明,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但也是他不同于别人的这份憨厚才让两人成为朋友。   两人向赛诗会的方向走去,李子骞微微侧头,便看到梁山伯期待的表情,似乎正在憧憬与苏姑娘相遇的场景,这让他十分不解。   “山伯恕我直言,你与苏姑娘不过是一面之缘,为何会对苏姑娘动情?”   梁山伯闻言面色微晕:“实不相瞒,我曾替家父出门跑过一单生意,中途便被贼人所劫,幸好一位侠女出手相助,我才得以脱险,从此便对侠女格外敬爱。我母亲也曾对我教导过,说我不善言谈,不够精明,要我找个能说会道的媳妇……所以……”   话至此,李子骞便明白了,苏姑娘是赶巧符合这两项。   梁山伯见他已经了然,又羞涩的填上了一句:“而且……苏姑娘真的很漂亮。”   李子骞闻言想起苏姑娘昨日滑稽的妆容,不禁哑然失笑。   梁山伯眨了眨呆滞的双眸,有些许新奇的问道:“说起来,子骞兄你喜欢怎样的姑娘?从未听你提过这方面的事。”   听到这个问题李子骞呆愣了一下:“母亲早逝,父亲只是让我认真读书,考取功名,将来能光耀门庭,显赫乡闾,儿女情长之事我从未思量过,”   梁山伯闻言点点头,拍上李子骞的肩:“子骞兄果然心怀有志,不过恕我直言,我娘常说成家立业,成家才能立业,男人有个能持家的媳妇是很重要的!”   李子骞闻言不禁轻笑起来:“家母说的有理,不过我与山伯你不同,你有家业而我两袖清风,还有父亲和胞妹要照顾,这等事情还是等我能考取功名后再说吧。”   梁山伯闻言沉默下来,确实,他家不说富贵但也算是富足,从小未受过苦,而子骞兄却与他不一样,出生贫农,自幼无母还有一个胞妹要照顾,比他人生坎坷的多,顾虑的也多,哪像他闲来无事还能追追姑娘。   想起来便有些惭愧了,便歉意道:“子骞兄是我失言了。”   李子骞淡笑着摇摇头,丝毫没有不悦的情绪:“无妨,山伯你说的也十分有道理,若有姑娘能与我相濡以沫,成家倒是好事。”   梁山伯闻言坚定地点点头:“子骞兄你如此刻苦,又有才华,必定会有姑娘慧眼识金与你相濡以沫的!”   两人正说着,后方一阵骚乱,只听有人大喝道:“捉贼啊!捉贼啊!”   *   好不容易过个节,苏未蕾决定要犒劳一下自己,看到前面有卖糖葫芦一样的东西便凑了过去。   苏未蕾指了指用竹签串在一起的奇怪果子:“老板,这个多少钱?”   “你说这鸳鸯果吗?五文钱!”   苏未蕾一听下巴差点掉下来!什么玩意啊!五文钱!比肉包子还贵!不过苏未蕾看这果子很稀奇,上面还裹了糖渣,吞了吞口水。   “不能再便宜了吗?”   老板笑了笑问道:“姑娘,你买几个啊?”   苏未蕾尴尬的伸出一个手指头:“一个……”   老板闻言就收起了笑容:“姑娘!你买一个还给你便宜啊!我这也是小本生意!这一斤鸳鸯果多贵啊!五文钱已经不能再便宜了!”   看老板强硬的态度,苏未蕾撇撇嘴从口袋里掏出五文钱:“那买一串吧。”   虽然有点小贵,不过拿在手里苏未蕾还是很满足的,这大过节的又不是常买,尝个鲜!苏未蕾刚要咬下第一口,就听到有人喊:“捉贼啊!捉贼啊!”   然后有人迅速的向她的方向冲来,苏未蕾没反应过来,被那人狠狠地撞了一下胳膊,还没尝到滋味的鸳鸯果就这么掉在了地上,滚上了一圈的泥土。   马上要进嘴的美食这个时候意外丧生,心里那股憋屈劲就上来了,苏未蕾当时就火了:“我操!要死啊!滚远点能死吗!老子今天治死你!”   骂完了,苏未蕾拔腿就追了过去,她一生气,身体里的潜能就像被开发了一样,本来三脚猫的轻功,此时大发神威,借住路边的大石头飞身而起,踩过几个路人的肩头,侧脚踹在小偷的背上,将跑得飞快的小偷一脚踩在脚下!踩的小偷直喊娘!   “小混球!叫你撞我!叫你撞我!有种你再撞一下!”苏未蕾一边骂一边在小偷身上踩踩踩,为她丧生的鸳鸯果报仇。   小偷被她踹的痛苦不堪,举起手中的荷包,直呼:“姑奶奶!我再也不敢了!荷包给你!荷包给你!”   周围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位彪悍的姑娘,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这时,被偷的人也跟了上来,拿回了自己的荷包,向苏未蕾连声道谢:“多谢女侠出手相助!”   苏未蕾又在小偷身上狠踹了一脚,抬眸看向被偷的人,没好气的说道:“谢谢就完了?”   被偷的人闻言一愣:“啊?”这姑娘出手相助难道是为了要酬金?看这股狠劲不知道要要多少了……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今天真是倒霉!   被偷的人正在心里抱怨着,就看苏未蕾双手叉腰无比悲愤的说道:“都是因为他!我刚买的鸳鸯果就掉地上了!你难道不赔我一串吗!”   被偷的人闻言又是一愣:“啊?”   苏未蕾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什么看!还不给我买串鸳鸯果去!”   被偷的人有点难以置信问道:“就要鸳鸯果?”   苏未蕾反唇相讥:“难道要你命啊!”   被偷的人赶紧点头哈腰买了两串鸳鸯果递给了苏未蕾,苏未蕾本来凶神恶煞的脸瞬时就笑逐颜开了,多得了一串鸳鸯果就跟捡了钱一样高兴,美颠颠的拍了拍他的肩,说了句:“谢谢啊哥们!嘿嘿!小心点!别傻不拉几的被人偷了!”   说完就拿着两个鸳鸯果蹦蹦跳跳的要走,就听后面传来喊声:“苏姑娘。”   苏未蕾当时就震惊了,我擦!这声音别是李子骞!僵直了身子回头……我操!真是李子骞!   咱能别这么坑爹吗!   想起自己刚才那彪悍样,苏未蕾真想掩面消失于这人世间! ☆、14咬你哦!   此时天色已经黯淡下来,周边都是灯笼炫目的光华,苏未蕾走在李子骞左侧.   苏未蕾郁闷的转着手里两串鸳鸯果,好胃口都没有了,侧头看向李子骞的侧脸,此时被光华晕染的五官轮廓极为好看,苏未蕾有点失神。   李子骞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便转过头来,旋即挂上一抹笑容。   苏未蕾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好巧啊,你们也要去赛诗会啊。”   李子骞回道:“不是啊,我们是要去赛诗会找……”   李子骞话还没说完,梁山伯便从他右侧窜了出来:“是啊!好巧啊!苏姑娘!我们也是去赛诗会的!”   梁山伯了解李子骞就如李子骞了解梁山伯一样,如果梁山伯不打断他的话,他指定会说出他们是来特意找苏姑娘的!这让人多尴尬!   苏未蕾闻言便把目光转移到了梁山伯身上,然后她便看到梁山伯在李子骞耳边说了什么,李子骞皱了下眉头点了点头,两个人神秘兮兮的。   他们不会是在说她吧?!   想起刚才被他们看到的事,苏未蕾又咳了一声,说道:“那个……刚才让你们见笑了……我平时吧……其实呢……也不是那样的,就是那个小偷把我刚买的鸳鸯果给撞掉了,我比较生气……所以……”   苏未蕾说完,那两人一副显然不知道她要说什么,等她下文的样子。   苏未蕾最终长长的叹了口气:“我是说,我鸳鸯果掉了,让那个被偷的人给我买一个也不是很过分吧?多给了一个也不是我属意,你说人家感谢我,我也不能不收啊……反正就是这样,我觉得我收了两串鸳鸯果没什么错,虽然态度稍微有些强势吧……你懂了吗?”   解释了半天,苏未蕾都把自己给绕晕了,脑袋里一团浆糊,她一看见李子骞就有种世界观被颠覆的感觉。   李子骞疑惑的看着她:“苏姑娘为何解释这个?”   被他这么一问,苏未蕾脑子里的浆糊更浓了,我为什么要解释这个!   苏未蕾拧拧眉头:“你不觉得我刚才的行为稍微有点……粗鲁?”   李子骞不以为然的笑道:“苏姑娘不是一向如此吗?”   苏未蕾闻言想撞墙,敢情人家已经习惯她这种彪悍的行为了!她这还纠结着呢!也是!李子骞要是讨厌她这种彪悍的行径,就不会在大街上叫住她了!   苏未蕾想通了,装什么小姑娘啊,她根本就不是这块料!还是女壮士的本色适合她!   苏未蕾刚想拍拍李子骞的肩,准备摆个哥俩好的姿势,梁山伯又从那边窜出来,那大眼睛在灯光反射下显得特显眼:“苏姑娘刚才女侠本色小生十分佩服呢!”   第一次被夸女侠,苏未蕾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豪气道:“什么女侠啊,路见不平踹一脚呗~”   看到李子骞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苏未蕾有点心虚的感觉,谦和了些,继续道:“其实主要是那个小偷把我鸳鸯果给撞掉了!你不知道!我刚买的!五文钱呢!可是气死我了!要不我也不会踹他这么多脚!不过为此多得了一个也是因祸得福呢!你们吃吗?”   说完把鸳鸯果递到那两人面前,心里有点肉疼。苏未蕾心里寻思着,人家两个人送一个有点不好意思,就把两个都递了出去,可是她还没吃呢……   李子骞看着她低声笑了几声,摇了摇头,表示不吃,笑的苏未蕾以为他看出了她的小心思,脸上有点发热。   而梁山伯也摇了摇头道:“我娘不让我吃甜的东西,她说我脑子太笨,吃多了甜的脑子就粘一起了。”   他们两人都不吃,苏未蕾乐呵呵的收回了自己的两串鸳鸯果,对傻乎乎的梁山伯说道:“你真逗!吃多甜的脑子还能粘一起~”   梁山伯见心上人笑得开心,也跟着笑起来,摸了摸头问道:“苏姑娘,‘逗’是什么意思?”   苏未蕾吃了一口鸳鸯果,边嚼边说道:“‘逗’啊!是我们家乡话,就是你这个人特别有意思!特别能哄别人开心!”   梁山伯闻言很惊喜的样子:“真的吗?我娘一直说我跟块榆木疙瘩一样,苏姑娘你是第一个夸我‘逗’的!”   梁山伯学不来苏未蕾的口音,说“逗”的时候发音特别重,逗的苏未蕾咯咯笑。   李子骞悄声无息的从两人中间撤开,到了梁山伯的另一边,使他们能走在一起。   苏未蕾虽然和梁山伯说着话,但是眼神一直在李子骞身上转呢,见他这个小动作心头有些别扭,以为他因为他们两人总说话,他插不上话就把位置让出来了,苏未蕾便在说话的时候故意叫着李子骞,只是李子骞似乎并没有参合他们话题的兴趣,只是笑着点头,唯有梁山伯兴趣盎然的和她说着话。   苏未蕾对李子骞的冷淡颇为疑惑,他这是怎么了?   *   三人终于到了赛诗台前,赛诗台是在流苏桥上搭起来的,早就围满了人,三个人挤了一块地方停下,台上已经开始了,几个书生打扮的人正对着诗句,苏未蕾还注意到台上还有几个空着的座椅,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梁山伯还在和苏未蕾说话:“苏姑娘你喜欢吃甜食吗?你既然不是淇州人肯定没吃过酥油团吧?这是淇州的特产,每逢过节的时候才有,我给你买几个吧?”   淇州相当于晏国的一个省,而密阳城就是淇州的省会,刚才说话的时候,苏未蕾就说了自己是不是淇州人。   苏未蕾刚想摇头说不用了,梁山伯便挤开人群出去了,这回就剩她和李子骞了。   转头看向李子骞,他正仰头看着台上,似乎在听台上的人作诗,梁山伯走了,被人群一挤,苏未蕾便撞上了李子骞的胳膊,李子骞低头疑惑的看向她。   对上他的目光,苏未蕾不可抑制的脸热了热:“你们不是来参加赛诗会的吗?”   想起山伯交待他不能让苏姑娘知道他们是来特意找她的,李子骞便摇摇头,简短的回了一个:“不是。”没多解释什么,便转开了目光继续看向台上。   被他这么冷淡的对待,苏未蕾心里不是滋味,李子骞这是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没见他笑过?难不成是因为她总和梁山伯说话,他就吃醋了?   想到这个可能,苏未蕾心里特别美。矮油!这丫怎么这么别扭呢!   偷笑了几声,苏未蕾抬胳膊撞了撞他:“那你们来做什么?看热闹的?”   李子骞扭过头来看她,轻蹙着眉头,有些难言的样子:“其实……”   苏未蕾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这么欲语还休的样子……莫不是……要表白?!她就说嘛!哪有人这么爱多管闲事的!肯定是对她一见钟情了!因此总出现在她的世界里!这么多次巧合哪里是缘分二字可以解释的!肯定是他故意的!   这么想着,苏未蕾有些纠结又有些期待的看着他,才见了这么几次面就答应的话,会不会不矜持?要是拒绝了,这么呆的人跑了怎么办?唔……好纠结……   而李子骞此时正在为说与不说之间挣扎,纠结要不要替山伯兄坦言。   就在这时,突然周身一片喧哗,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人物到场了,两人便同时看向台上。   只见一些人拥簇着一个锦衣华裳的男子走到台上,那男子华贵的如一抹金光,让旁人皆黯然失色,对于身边人的奉承,男子面无表情,俊秀的脸有些苍白,让人觉得十分冷情。   他被拥簇到台上的空位置坐下,他身后还有一个女子,用薄纱蒙着面,步调娉娉婷婷,身姿婀娜,一看就是个美人。   苏未蕾听到旁边人在说什么“祝老爷”“祝小姐”之类的,便明白了,原来是这个什么赛诗会的主办方啊!   苏未蕾拿着鸳鸯果指了指台上金光闪闪的人:“这个就是祝老爷吗?我还以为祝老爷‘老爷’什么的是个老头子呢!”   李子骞笑着点点头:“是,祝老爷才过而立之年便成为密阳第一富商,为密阳人做了不少好事,人们敬重他便称一声祝老爷。”   苏未蕾了然的点点头,而后又指了指祝小姐:“他妹妹一看就是个大美女!那坐姿!估计我学八辈子都学不会!你看那边什么才子啊,看着祝小姐眼珠子都要跳出来了!乐死我了!不过我也爱看美女,你看那腿好长!那胸!哎呀!一看就有料!她是不是什么密阳第一美女啊!我觉得够了,估计我长这么大看到最漂亮的就是她了,可惜蒙着面,也不知道脸长得什么样!”   说完,苏未蕾可惜的咬了口鸳鸯果,然后扭头看向李子骞,就见到李子骞神色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呛……她刚才是不是话多了……咋这个表情?   苏未蕾吞下鸳鸯果,干巴巴的笑了笑:“我就是看看……看看而已……”   李子骞看着她扑哧笑了出来,说道:“苏姑娘你也不差。”   苏未蕾闻言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是夸她呢,抿唇一笑:“什么呀!差远了……”   这时又一阵喧哗,三个身穿白衫手执折扇的男子走到台上,有那么几分风姿绰绰的意思,明摆着带一种才子中的才子那种感觉。   苏未蕾好奇的打量着那三个人,虽然有点远,不过能看出各个一表人才,其装扮也极为讲究,衬着一种不俗的气质:“这是淇州三绝吗?”   李子骞轻笑着为她解释:“是,淇州的三大才子,棋、书、画各占一绝,他们皆是密阳学府的学子。”   她还以为李子骞会是其中之一呢,如今看来三绝里都没有他,那李子骞就是普通的读书人喽?果然不能有些不切实际的猜想……   陆陆续续又来了一些蒙着面纱的姑娘,这些人聚齐以后台上一阵骚乱,而后便见到祝小姐娉婷的站了起来,施了一礼:“那小女子先献丑了,出个对子,给各位才子试个手。”   这时有两个女子上台,拉开一个空白的卷轴,抵上毛笔,那祝小姐便接过笔书写了起来。   苏未蕾跟着她写的字念着:“映月井……映月影……映月井中映月影……月井千古……月影千古……”虽然她写的是古汉字,但是苏未蕾却能看得明白,这算是开挂了吗?   但是苏未蕾没什么文学细胞,也不知道这位祝小姐对子写得如何,只觉得字十分娟秀,反正让她写是写不出来的!   “苏姑娘认字吗?”   突然听到李子骞的问话,苏未蕾扭过头奇怪地看着他:“认识啊!怎么了?”   李子骞笑着摇了摇头:“没事,是我颓唐了。”   苏未蕾闻言这时才回过味来,现在是古代啊!她这个乞丐一样的姑娘会识字是不是显得奇怪了?算了,反正都被他知道了,解释的话反而会越描越黑。   那个祝小姐的对子才写完,三绝其中的一位便站了出来,从容不迫的接过毛笔,在下面写了起来。   “赛诗台,赛诗才,赛诗台上赛诗才,诗台无双,诗才无双。”   着笔有力,挥洒自如。   而后俯瞰四周,给人一种持才倨傲的感觉。   如此迅速的对上对子,周围皆是喝彩之声。   而苏未蕾撇撇嘴,捅了捅李子骞:“喂!他没有对错吗?人家祝小姐写的景,他写的不是哎!这也算对上?”   李子骞看着台上的对子,对苏未蕾解释道:“柳公子对的十分工整,但确实旨趣不合,不过十分应景,对子本就上联与下联相近即可,没有太多的苛求。”   “这样吗?那我也能对!”   李子骞较有兴致的看着她:“哦?”   苏未蕾咳了一声,一手背到身后,装出一副文人的模样,念道:“俏美景,俏美人,俏美景里俏美人,美景不衰,美人不衰!嘿嘿嘿!”   李子骞听后怔了怔,随即畅快的笑了起来,两双清澈的眸子眯成了月牙状。   看他笑成这个样子,苏未蕾有些摸不着头脑,有些脸红又有些不爽,瞪了他一眼,道:“怎么了?我对的不对吗?”   李子骞摇摇头,唇角是止不住的笑容:“不是,苏姑娘为女子,对出来的对子却有几分纨绔的模样,着实……”   苏未蕾毫不在意的一撩头发,摆风流状:“哼!人不风流枉少年!”   看到她如此滑稽的模样,李子骞笑的更为畅快了。   苏未蕾皱皱鼻子凑到他面前吐吐舌尖:“笑吧笑吧!笑死活该!”   她俏丽的面容忽然靠近,让李子骞呼吸一滞,退了退身子,抿了下唇:“苏姑娘,我不是嘲笑你。”   苏未蕾不依不饶的向他逼近:“那好!那你也对个给我笑一笑!”   “我对上苏姑娘就不生气了?”   “对!快对!”   李子骞继续撤了撤身子,环顾四周,眸光一亮,道:“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万年,江流万年。”   苏未蕾闻言眨眨眼睛,口中重复着他的对子,忽然双眸大放异彩:“你对的比那个什么三绝好耶!即工整又应景,而且旨趣相合!你怎么不上赛诗台上去对呢!”   李子骞听闻只是淡笑:“我一向不喜与人争相攀比。”   “呆啊你!你们书生不就是要参加这样的诗赛展现才华从而扬名立万吗?你居然说你不喜欢!”   “君子矜而不争,保持平和的心境才能有所作为,不一定非要与人相争,才能展示自己的才华。”   苏未蕾闻言很奇怪:“不争?不争谁知道你啊!真是搞不懂你!这是多好的机会啊!这么多书生,你若是上去绝对会一举成名的!”   李子骞依旧轻笑着,示意她看台上:“这也不是一般的赛诗会。”   苏未蕾看向赛诗台,台上男女相对……啊?原来是赛诗相亲会?!不过那些女子都是看似华贵的小姐,尤其那个祝小姐,鹤立鸡群,极为显眼,是各个才子相争的主要对象。   “你不觉得你若是上去一搏,被那个祝小姐看上了可就是名利双收、一步登天了吗!他哥哥多有钱啊!”   李子骞不答反问:“那苏姑娘觉得我应该如此吗?”   当然不应该了!你要是被祝小姐看上了我还有戏吗!我就是嘴贱!   苏未蕾真想拍自己一巴掌,于是,她特果断的反驳了自己:“不该!靠女人算什么本事!看看那些书生奉承的嘴脸就让人生反感!”   李子骞在一旁轻笑出声:“如此便是了。而且苏姑娘你太高看我了,淇州才人辈出,我不过是区区一名小卒,即使上去也未必能大放异彩。”   苏未蕾抬胳膊撞了他一下,冲他挤挤眼睛:“谦虚啊公子~人家看好你哦~!”   苏未蕾这个表情落到李子骞眼中极为可爱,如此豪迈奔放的女子,他还真是第一次看到。明明控制不住自己豪放的性格,却总装乖巧生怕被他发现的小心模样,让他觉得极为有趣,看到她便很想笑。   看到李子骞又笑容连连了,而且他们两人之间气氛融洽,苏未蕾松了口气,继续向诗台看去,寻着乐子和李子骞讲。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怎么总感觉那个祝老爷在有意无意的看着她的方向?哎……他身边的小厮有点眼熟啊……那不是……那不是给她分手费的小厮!!!   难道那个暴发户是祝老爷!   看着那个祝老爷又向她看来 ☆、15丢人神马的习惯就好了   虽然苏未蕾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反正她被看的心里一哆嗦就是了!不知道是因为屁股开花的后遗症,还是念着那一身的鞭伤,想到那个暴发户她就必须退避三舍,绝对没有考虑的余地!   “快快快!我们走!”苏未蕾依旧把脸埋在唯一的屏障——李子骞的怀中,双手搂着他的腰向后推。   李子骞一向极为自律,对于女子的靠近向来退避三舍,就连胞妹都不曾亲近,如今突然被苏未蕾扑了,感受着怀中女子娇柔的身躯,除了怔忡再无其他……   苏未蕾费九牛二虎之力推着李子骞这个木桩子冲出重围,身后一片骂声连连。   “要死个人哦!挤什么挤!”   “哎呦!踩到脚喽!日你个仙人板板哦!”   “干哈子啊!挤死人哟!”   ……   听着各种骂声,苏未蕾无比感叹,这丫乞巧节够□了!吸引了这么多地方的人!   等到挤出重围,苏未蕾回头看去,赛诗台已经被重重人影挡住,再也看不见上面的光景,幽幽的舒了口气,苏未蕾紧张的情绪这才算松懈了下来,无力的靠在她的屏障上。   啥?她的屏障?   捏捏手中既有弹性又带着温热温度的物体……缓缓地……缓缓地抬头……是李子骞略显失魂的面容,此时正怔忡的看着她,温热的呼吸就喷在苏未蕾的头顶。   她刚才做了什么?扑了李子骞?拢了拢臂弯里的窄腰,紧实有力,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嬴弱。   对于自己强扑了他的行为,苏未蕾……深感光荣!这触感!苏未蕾真想腻在他怀中不出来了!   与他四目相对,听着他强而有力且慌乱的心跳,苏未蕾勾起抹笑容:“李子骞……”   “子骞兄!子骞兄!苏姑娘!苏姑娘!你们在哪里!”这声刺耳的呼喊声,彻底止住了苏未蕾欲要调戏他的话。   李子骞突然就推开了她,虽然力道不大,但是让本来美滋滋的苏未蕾倍受打击。   李子骞撤了撤身子,扥了下胸前不平整的衣服,高声回道:“山伯!我们在这里!”   本就在不远处的梁山伯听到声音,便捧着油纸包小跑过来,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了他们一番,确认是他们才笑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李子骞的神情有些难堪,似乎不知道怎么说,看了苏未蕾一眼,又马上别开了脸。   苏未蕾见他这个表情心里就一阵不舒服,被她抱一下就这么委屈!谁稀罕你!   瞪了他一眼,苏未蕾走到梁山伯面前,一副较有兴致的模样指着他手中冒着热气的团子:“山伯,这个就是酥油团吗?”   突然被如此亲昵的称呼,梁山伯愣了愣,有些受宠若惊的红了脸:“恩,苏姑娘你尝尝,很好吃的!”   苏未蕾点点头,从他手中接过酥油团,感激一笑:“谢谢你!以后叫我未蕾就好了!明天还要起床卖包子去呢,我先回去了,你和……”说着看了眼李子骞,故意语气很重道:“你和‘李公子’慢慢看赛诗会吧~拜拜~山伯~”向他挥挥手,苏未蕾转身跑走,路过李子骞的时候哼了一声。   李子骞回身看着苏未蕾跑走的身影,慌乱的心跳还没有平复,明明是她抱的他,为何苏姑娘好像生气了的样子?   “子骞兄,苏姑娘……苏姑娘是不是有点变了?”   “啊?”李子骞正想着苏未蕾,梁山伯突然走到他面前这么说,着实有点吓到了,刚才听到山伯的喊声,他便马上推开了苏姑娘,生怕他误会。看到梁山伯微蹙的眉头,难道他看到了?   李子骞迟疑了一下回道:“没……没有啊。”   梁山伯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摇了摇头:“明明是变了,和昨天的不一样了,若不是起初你说是苏姑娘我都不敢认了!”   李子骞闻言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原来他说的是样貌啊……今日的苏姑娘脂粉未沾,自然是不一样了,不过刚才……才是真的不一样了才对……   “子骞兄,你说苏姑娘是不是对我有好感了?不然为何叫我‘山伯’,还碰了我的手……”梁山伯说这话时,平常呆滞的大眼睛不知是不是因为灯烛的关系显得亮晶晶的,美滋滋的看着自己的一双手。   李子骞有些窘迫,若是碰了手就是有好感,那刚才苏姑娘抱了他算什么?   “应该是不小心的。”李子骞似乎是在对他说,又似乎是在对自己说,摇了摇头,又道:“山伯,如今苏姑娘也走了,我们也回去吧。”   梁山伯摸着自己的手,似乎在回味,根本就没听进他的话去,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便和他向回走,一路上还孜孜不倦的说着:“苏姑娘好像喜欢吃甜的东西,明天我去素斋给她买点点心她会不会很开心?”   李子骞有些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子骞兄,你明天和我一起去吧。”   想到苏未蕾刚才离开的样子,想必不会希望看到他,于是李子骞便摇了摇头:“不了,我不去了,我还要抄书。”   “我记得你明天要去还书啊!反正是路过就陪我去吧!我现在还是有些认不出苏姑娘,若是认错人岂不是糗大了!”说完便无比哀求的看着他。   话至此,李子骞只得点了点头答了声好。   *   翌日晨。   从今天到了包子摊,刘爷爷就一直笑容可掬的看着她,笑的特别莫名其妙,就这么看了苏未蕾一早上了,搞得苏未蕾以为自己脸上长了花。   正搬着桌子,刘爷爷一副八卦的表情忽然问道:“小蕾,李秀才 ☆、16英雄!   苏未蕾觉得自己是在挑战李子骞的底线,要不然为何见面的方式一次比一次有创意?每次都能在她熊熊燃烧的时候突然出现,犹如泼了一盆冷水一般,把她浇的连个灰渣渣都不剩!   形象二字于她而言早已像一江春水啊~向东流~流~流~估计这辈子都流不回来了!   她吐槽毫不影响剧情继续发展。   此时局势是这样的,因纨绔公子欲嫖彪悍女壮士不成,被女壮士反口相讥,继而恼羞成怒,欲意动粗,此时被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子骞哥哥遏制住手腕!   于是纨绔那气焰!别说七窍生烟了!来个十窍八窍的都生不完!   纨绔气焰嚣张的甩了李子骞的手:“哪里来的毛头小子敢管爷的事!”   苏未蕾听这对白就想乐,大哥!您是来搞笑的吧?一看你就没文化!差不多的年纪还敢叫人家毛头小子?你叫个小兔崽子都比你叫毛头小子显得有气势!   不过苏未蕾感兴趣的不是这个,她感兴趣的是斯文的李子骞如何和纨绔上演对手戏!   李子骞抿着唇很淡定的审视着纨绔,仿佛他眼前气焰嚣张的纨绔就是个木头桩子,他很惋惜的叹了口气,给出八字评价:“有辱斯文,枉为君子。”   噗!子骞哥哥你肿么这么淡定!这个时候还能发表评价性语言!你没看到人家想跟你打一架吗!   纨绔闻言嘴唇颤了颤,呼了一口浊气,气恼道:“君子?穷书生!爷我打得你跪地求饶你就知道什么是君子了!就你这幅寒酸样还出来逞英雄!找死!”   纨绔语毕便挥着折扇打上去,李子骞身子微闪,躲了过去,继而稳稳握住了纨绔的折扇,神色依旧淡然:“往往无能之辈善以武力制人。”   虽然李子骞此时并没有“你好二,我鄙视你”这种神色出现,但是他此时的所作所为无不昭示着这种信号!第一回合,谁胜谁负,高下立判!   苏未蕾双眼发光的盯着李子骞,艾玛!她家子骞哥哥是隐藏在书生皮下的大内高手吗?!好吧!就凭他剥皮不见血的高超手法她就应该有所觉悟了!   苏未蕾心情十分激动,就差举着小旗子高呼“子骞哥哥我爱你~”了!   吃瘪的纨绔摆出一副猛虎出笼之势:“把你这些屁话留着给阎王老子说吧!”说完就要扑上来!   苏未蕾无比期盼的等她的子骞哥哥英勇又霸气的将纨绔剥皮去骨,然而此时纨绔身边的另一紫衣纨绔出手相拦!突然从路人甲状态转变成反派乙!   紫衣纨绔抓过好友在他耳边低语道:“刘兄使不得!这人是李子骞!”   纨绔正在气头上,当即吼道:“李子骞什么玩意!爷照样让他见阎王!”   紫衣纨绔一脸愁容,又将他拉回来,继续道:“你忘了,李子骞啊!就是他让柳公子在观察使大人面前吃了一瘪!破了那个深夜女贼的案子!如今秋闱在即,这些书生可是咱们最惹不起的了!谁知他会不会假以时日一步登天啊!”   李子骞!纨绔仔细瞧了瞧对面的穷书生,虽然行头寒酸了些,但是那临危不惧处事不惊的气魄,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柳公子柳睿凇,淇州三绝之一,杖有一身才华,外加家底宏厚,一直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前不久,观察使大人寻访密阳,叫了几位才子作陪,恰巧谈到最近的深夜女贼案,据说当时李子骞让柳公子在观察使面前颜面大失,并被钦点主办此案,最终还替女贼洗刷冤屈,抓回了采花大盗!此等能耐……   紫衣纨绔见好友终有悔意,赶紧把他拉退身后,一拱手,喜笑颜颜向李子骞凑了上去:“误会啊!李秀才!我这朋友今天喝了点酒,脾气有点不好,你多担待!俗话说不打不相识嘛~不如我们请你喝上一杯陪个不是?不过今天天色不早了,我们改日定当上门相邀!告辞!”   而后两个纨绔就跟火烧屁股一样跑了。   苏未蕾被这突然的反转搞得晕了头,刚才那个紫衣纨绔小声嘀咕了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恭敬了?苏未蕾向李子骞侧目,她家子骞哥哥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骇人身世?!   唔……难道她捡到宝了!   苏未蕾热情洋溢的向李子骞凑了过去,好奇的眨眨眼睛:“他们为什么怕你?”   李子骞也略有些茫然的摇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子骞哥哥你在卖萌吗!人家怕你你不知道?!   苏未蕾还想再问,这时梁山伯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紧张兮兮的看着苏未蕾,凑到她面前左左右右仔细瞧着,与此同时急切地问道:“苏姑娘,你没事吧?”   苏未蕾抬手推开他的脸:“你靠我这么近干嘛!”   被心上人不爽的推开,梁山伯有些手足无措:“对不起苏姑娘!我只是如果不近一些就看不清楚你!我不是故意的!”   苏未蕾闻言仔细看看他的眼睛,好像真的是,虽然眼睛很大,但是显得无神没有焦距,莫非是个近视?   苏未蕾摆摆手:“算了算了~进来坐~给你们拿包子吃!”   *   苏未蕾去拿包子,刘爷爷便趁机凑了过来:“小蕾,没事吧?”   “没事~没事~刘爷爷我去招呼他们啦~”苏未蕾说着指了指那边已经找好位置的李子骞和梁山伯。   刘爷爷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去吧~多聊会~”   苏未蕾笑嘻嘻的端着托盘过去:“反正你们两个不挑,我就随意拿了一些,顺便给你们尝尝新东西~”   语毕,李子骞和梁山伯面前便分别放了一个和茶杯一样盖着盖子的小瓷碗,苏未蕾掀开盖子,一股蒸腾的热气便飘了出来,带着浓郁的肉香。   里面的东西成冻状,表面看起来十分平滑,像是鸡蛋羹,又不是鸡蛋羹的颜色。   二人异口同声道:“这是什么?”   苏未蕾把勺子递给两个人:“我做的肉汤鸡蛋羹~很香的~尝尝吧~可是我老妈的真传!”   李子骞拿着勺子的动作停了停:“老妈?”   “咳,就是娘亲,我娘亲最喜欢做鸡蛋羹了,每天把各种汤料放进鸡蛋羹里给我吃~超级香的~快尝尝吧~大家认识也不是一两天了,这顿我请你们~慢慢吃!”苏未蕾说完转身到一旁忙了一会儿,好险啊,把现代语给说出来了!   苏未蕾一走,李子骞看了眼苏未蕾的背影,苏姑娘还真是别具一格,昨天走时还气呼呼的,今天再见就如此开心了,果然……爽朗?   而梁山伯则美滋滋的捧着鸡蛋羹,一副又惊喜又开心的模样道:“子骞兄,苏姑娘真是心灵手巧,这羹做的如此别具一格。”   “恩……是……”   好像女子都会吧?山伯你用不用这么惊喜?不过,他原本以为苏未蕾不会下厨,如今看来那个小锅应该物尽其用了……不错。   *   由于之前那个小插曲,这次没人对苏未蕾不规矩了,苏未蕾忙活一会儿,看到李子骞和梁山伯聊着天,应该把“老妈”这回事给忘了,便又凑了过去。   苏未蕾坐到他们对面,双手托着腮帮,盯着李子骞看,他此时正在吃着包子,连吃包子的动作在苏未蕾眼里都无比斯文,携带光辉!   梁山伯看不清苏未蕾在看谁,只觉得她就是在直勾勾的盯着他,羞涩的脸都要埋到包子里去了。   可惜苏未蕾眼里只有李子骞无比淡定吃包子的样子。   “李子骞,你会武功吗?”   李子骞闻言放下包子,摇了摇头:“不会。”   苏未蕾奇怪的眨眨眼睛:“不会吗?那你刚才为什么躲的那敏捷,还能迅速捉住他的扇子?”   “大概是狩猎久了的习惯,人与兽有相似之处,行动之前皆有起势,只要辨清起势便可得知他的下一部动作是什么了。刚才那位兄台,心浮气躁,漏洞百出,自然容易看出来。”   苏未蕾闻言对子骞哥哥的崇拜更甚了,不会武功还能迸发出一种大内高手的气质!□!   “苏姑娘你不是会武功吗?”   呛……不是她会武功,是她这具身体会武功!要是讨论武功的问题保准是要露馅的!   苏未蕾赶紧转移话题:“哎呀!大家这么熟了还总叫过姑娘,叫我未蕾或者小蕾就好了!我那点三脚猫功夫,不值一提,我们聊点别的~”   苏未蕾话刚落下,梁山伯无比崇拜道:“未蕾姑娘你怎么会是三脚猫的功夫呢!明明是武功高强!昨天在乞巧节我们都看到了!”   苏未蕾在心里瞪了他一眼,多嘴!没看到我在转移话题吗!还把话题拉回来!讨厌!   “呵呵,真不算什么。李子骞,你平时都做什么?”   李子骞还没回答,梁山伯热情的说道:“子骞兄平时都在看书,不看书的时候就抄书,偶尔替人写写家书状纸什么的,子骞兄很刻苦呢!我就不行了,我经常看些闲书……”   苏未蕾闻言眯起眼睛,果然是无聊又单调的人生啊……看来她以后要研究一下,如何和书生生活比较有情调!   偶尔画个春宫图神马的给他看?   小书生!等姐姐把你扒光吃掉吧!   正在吃蛋羹的李子骞表示突然有点冷。 ☆、17假想情敌   苏未蕾送走了李子骞,出神的看了一会儿他的背影才转身回茅草棚,这一转身,就见刘爷爷笑的一脸意味深长站在她身后,吓了苏未蕾一跳!   苏未蕾拍拍狂跳的胸口,幽怨道:“刘爷爷!您怎么一声不响的站在人家身后啊!”   “爷爷说的没错吧,这李秀才可不错。”刘爷爷说完还用一种“我看你也对他有意思”的眼神看着苏未蕾。   被刘爷爷这么一看,苏未蕾内心也生出了羞涩这种东西,摸了摸鼻子,嘴硬道:“不错什么啊~就是爱多管闲事~”   “你这孩子!这哪是多管闲事啊!这说明人家侠义!我看你不也挺喜欢他多管闲事的吗?”刘爷爷一副我早就看出来的样子。   苏未蕾一听刘爷爷这话就反射性的顶嘴:“什么呀!我才不喜欢呢!刘爷爷你不知道!我之前就遇到过他,那时候他还给我银子接济我来着,你看他自个就不是多富裕的样子,就他这好心,我要是跟他过日子不被他气死!真当自己是活菩萨了~还普度众生呢~”   刘爷爷闻言扑哧一笑:“你这孩子~都想着跟人家过日子了,还嘴硬个什么劲!听爷爷一句劝,现在是女皇在位,这晏国的小姑娘可不是七八年前那样了,我看这李秀才指不定多少姑娘盯着呢!我看你也不是个羞涩孩子,胆子大得很,该主动点的时候主动着点,这读书人啊都拘谨,你要是不主动点不知道要耗到什么时候了!我看李秀才对你也有点意思,敞开了去吧!”   苏未蕾听完刘爷爷的一劝,也绷不住脸笑了出来:“刘爷爷,您该当媒婆去!就您这才华搁这包子摊真屈才了!”   “你也别把爷爷这话当耳边风,你就等着吧,这李秀才以后肯定天天来!”说完摆出咋俩赌一把的样子。   苏未蕾嬉笑着点点头:“我哪能把您话当耳边风啊!我把您的话当菩萨供起来,每天进贡一包子!嘿嘿!”   刘爷爷被苏未蕾的话逗得一乐:“行,别忘了再供上一碗米粥。”   苏未蕾闻言豪迈道:“那必须的!”   *   其实不用和刘爷爷赌,苏未蕾也觉得李子骞肯定天天来!俗话说嘛,女人的第六感是最强的!虽然她是个女壮士,但壮士前面好歹还有个女呢!   之后,李子骞果真是天天来,就是旁边总跟着个梁山伯,苏未蕾单独和他说个话的功夫都没有!而且她发现这个梁山伯特别喜欢当李子骞的代言人,她要是问李子骞一句,梁山伯替他回八句!所以苏未蕾默默给他取了一个外号叫“梁话唠”!   李子骞什么都好就是太沉默太淡定了,给她一种超脱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感觉,不知如何下手,外加梁山伯这一百瓦的电灯泡,苏未蕾每天愁的多吃一个包子!   写了一份擒夫计划表,丝毫没排上用场!按照擒夫计划表来看,如今第一步的拉拉小手都没有办到!别说拉拉小手了!连指甲盖都没碰到!   愁!   苏未蕾突然被人推了一下,一转脸,刘爷爷笑的如同老菊花一样的脸便映入眼帘:“小蕾想什么呢?李秀才今天还没来,你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了?”   苏未蕾被刘爷爷说的脸一红:“哪有啊!我正想着要不要做点新东西呢!刘爷爷!不是我说您!您包子摊开的也不是两三天了!老三样人家都吃够了!没我给你创新点东西怎么行呢!”   “行行行!我算看出来了,你这孩子没别的,就是嘴特硬!我一说你,你就非要给我顶回来!”   “我这哪是顶您啊~我这是讲事实呢!这吃的东西总有吃腻的时候!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吃包子啊!要创新点东西!”   “你就给我装傻吧!你明知道爷爷没说这事!你这孩子就是看着大胆,本质里就是个小姑娘,明早上去柳庄镇赶集,一会儿李秀才来了你问问他去不去。”   苏未蕾闻言一愣,傻呆呆的“啊?”了一声。   “怎么一提李秀才你就傻了呢?爷爷是让你约他出去!”   苏未蕾哪能不明白刘爷爷的意思啊,她也想约啊!不过……   “哦……他肯定不去……我之前约过他。”   刘爷爷恨铁不成钢的撇她一眼:“笨!你就跟他说爷爷要他帮帮忙,他肯定去!”   苏未蕾闻言眼睛大亮,对刘爷爷竖起大拇指:“靠谱!刘爷爷绝顶聪明!”   然后苏未蕾盼星星盼月亮,李子骞与他的跟屁虫梁山伯终于来了,兴高采烈的奔过去,按照刘爷爷的话说了一遍,李子骞果然点头同意了!   “我也去!”梁山伯一双无神大眼又在放莫名其妙的光辉。   苏未蕾在心里默默的瞪了他一眼,有你不去的时候吗!看你从头到脚的弱受光辉,你丫该不会是搞基的吧?苏未蕾默默的把梁山伯列为头号情敌。   *   翌日,天还没亮苏未蕾就到了刘爷爷家,特地换了一身新买的衣服,虽然仍旧是便宜货吧,但是好歹有点花纹了!   刘爷爷早早就把牛车牵了出来,此时正在喂牛,苏未蕾也拿起一把草凑过去喂,除了在电视里和动物园里看过牛,苏未蕾还真没离牛这么近过,一时有点新奇,不过又不敢靠的太近。   刘爷爷摸了摸牛头,状似无意地说道:“小蕾本来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吧?”   突然被刘爷爷这么一问,苏未蕾诧异的“啊?”了一声。   “没事,爷爷就随口这么一问,我见你也不像干过粗活的样子,不过性子好,不怕苦也不怕累学什么也都快。其实人这一辈总有要经历点不顺的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你能像现在这样也不错!”   苏未蕾被刘爷爷这一通话搞得莫名其妙的,刘爷爷这是在暗示什么?   刘爷爷见苏未蕾迷茫的样子,和蔼的笑了笑:“你要是没亲人了,你就把刘爷爷当你的亲爷爷吧!我那老婆子和儿子早年就都去了,就剩我一个老头子孤孤零零的,你要是能把我这个糟老头当爷爷,我可乐着呢!”   刘爷爷这么一说,苏未蕾就明白了,原来刘爷爷以为她是哪家家破人亡的大户人家的小姐了!这是安慰她呢!   苏未蕾对刘爷爷嘻嘻一笑:“我早就把您当爷爷了!”   “未蕾!”   苏未蕾闻声看去,就看到穿的鲜艳的梁山伯正冲着她振臂高呼,极为扎眼,而他一旁就是一身白衫的李子骞,此时晨光微露,给那身白衫蒙上一层柔和的金纱,看的苏未蕾眼睛发光。   对比产生差距啊!还是她家子骞哥哥好看!随便这么一打扮就如此出尘!就是太瘦了!以后要喂胖一点!白白胖胖的才好吃啊~哎嘿哎嘿哎嘿~   刘爷爷检查了一遍牛车的绳子,继而坐了上去对着他们一挥手:“小的们!上车!”   苏未蕾速度快如闪电立马坐到了中间,她抢中间的位置绝对是有理由的!如果他们三人在一起,一般情况下是这么排序的:苏未蕾、梁山伯、李子骞。   如今她坐到了中间,根据平衡学来说,梁山伯和李子骞就必须坐在她的两边了,即分开了他们,又能挨着李子骞,一箭双雕!   这绝对不能怪她算计,只能怪敌人太强大!如果她不先下手为强,就又被梁山伯占了先机了!   事情按照苏未蕾预料的发展,李子骞和梁山伯坐在了她的两边,对于这个开门红苏未蕾十分欣慰!   牛车行驶了一会儿,苏未蕾正想着开场的话题,就见左边的梁山伯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布包打开,里面是几个馒头。   梁山伯先给了她一个,又分别给了刘爷爷和李子骞:“嘿嘿,早饭。”   啊!敌人先发制人了!居然用馒头来表达自己的细心!都怪她疏忽了!应该准备几个包子的!   梁山伯见她不吃,便笑盈盈的说道:“未蕾,你吃啊。”   敌人如此有善的模样,如果她表现的不近人情就输了!于是,她也笑着道了声谢,咬了一口,里面居然还有馅!是豆沙包!好甜~好好吃!   见她吃了,梁山伯又问道:“好吃吗?”   这豆包虽然好吃,但是是敌人给的,所以苏未蕾勉勉强强的说了一句:“还不错。”   梁山伯闻言笑了起来:“不错吧!是子骞兄做的!子骞兄做的豆包最好吃了!”   我噗!敌人太狡诈了!居然阴我!李子骞做的豆包为什么要梁山伯拿着!这是在向她示威他们不分你我吗!放肆!大胆!欺人太甚!   苏未蕾内心很悲愤,表面很和善,又咬了一口豆沙包,笑呵呵的扭头看向李子骞:“哇!你做的!我刚才吃到豆沙馅,好甜~好好吃啊!你果然很会做吃的!上次做的那个粥就好好喝啊~”   李子骞还没说话,另一边的梁山伯疑惑的说道:“粥?”   咦?李子骞没和他说过吗?苏未蕾好像发现了扭转局势的切入点!   “对啊!之前给我做过一次粥呢!” ☆、18闲着没事牵牵小手  ☆、闲着没事牵牵小手   一个喜笑连连,一个疑惑万千,两双黑眸睁的圆滚滚的看着他,李子骞无奈的叹了口气。   之前留宿鬼宅实属万不得已,要不然他也不会做这种有损姑娘清誉之事,但苏姑娘似乎对自己的清誉没有丝毫的觉悟。      “不及苏姑娘的蛋羹美味,尤其山伯十分喜爱,终日念叨着呢。”   李子骞答完,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既没有透露那夜之事,又转移了话题,还能使苏姑娘和山伯搭上话,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梁山伯闻言立马一副娇羞状,嗔怪的看了李子骞一眼。子骞兄,你怎么能如此直白呢!      苏未蕾根本没注意一边的梁山伯,整个思绪纠结在那声“苏姑娘”上了,她发现李子骞还真不是一般的执拗,至始至终都生疏的叫她苏姑娘,完全是捂不热的硬石头!      “我的蛋羹美味自然是毋庸置疑!但是!你能不能别叫我苏姑娘了?!你不觉得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吗?叫姑娘什么的显得生疏吗?还是你认为我不配做你的朋友,所以你就一直生疏的叫我苏姑娘?那我是不是也应该叫你李公子或者李秀才,免得让人觉得我是在热脸贴着冷屁股?!”苏未蕾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越来越气愤,越来越认为温婉这种气质在面对李子骞的时候压根不可能出现在她身上!      见他无言以对,苏未蕾正想继续进行犀利的思想教育,李子骞突然对她温柔一笑,然后就是他柔和的声线:“未蕾。”      于是,本来硬了的苏未蕾一下子就软了。简单的两个字让她从肉皮酥到了骨子里。      另一边的梁山伯惊叹的凑过来:“果然是苏姑娘厉害,子骞兄叫了我一年的梁公子才转口叫梁兄,又用了一年的时间从梁兄转口叫我山伯!苏姑娘这才短短几日啊!”      苏未蕾闻言也极为惊叹,敢情她被特殊对待了?      两双圆滚滚的眸子极为惊叹的看着他,让李子骞非常想笑,这两人从某些方面还是蛮合拍的。   “我只是觉得敬称是表达尊重的方式,直呼其名有些失礼了,未蕾言之有理,我如若不从岂不是更为失礼。”      原来如此,好吧,其实从第一次见面苏未蕾就觉得他是个很尊崇礼教的人,没想到偏执到这种地步!   “你不觉得你这样彬彬有礼的说话方式让人觉得很疏离吗?”   她发现,即使是对相识很久的梁山伯,他都是这种说话方式!      李子骞闻言不知所谓:“为何?”      梁山伯叹了口气,宽慰道:“未蕾,你不用同他讲了,他说话无论对谁一向如此,并非因为远近疏熟,只是他认为有礼才是对旁人的尊重,和他讲是讲不通的!”      闻言,苏未蕾觉得这是病!得治!对于这种有礼的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无理取闹!没错!她要是不无理取闹估计牵小手这种事不到成亲是办不到了!何况牵小手哪能满足她的兽|欲!   今天一定要把牵小手这事给办了!没得商量!      *      牛车进了柳庄镇,果然是人满为患。赶集是一种乡土文化,每月特定那么几天,每到赶集的日子,人们就从四面八方来兜售货品,不过集市很短,也就一个早晨。      牛车要寄存在集市外围的驿站,此时排了很长一个队,都等着把马车、牛车之类的古代交通工具寄存在里面。      刘爷爷看了看长长的队伍,转身对他们道:“这要是排完了好东西都让别人抢了!这样吧,咱们分两拨,一拨留在这里排着,一拨去买东西。估计蒸笼什么的你们这些小的也不会挑,爷爷我就去买东西,你们谁会赶牛车?”      苏未蕾一穿越人,牛都没见过几次更别提赶牛车了,摇头。   梁山伯出生富足人家自然也没做过这种事,摇头。      李子骞理所当然站了出来:“我会。”      刘爷爷笑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肩:“行!李秀才你就和未蕾在这排着吧。我和梁秀才去买东西!你们把牛车存好了,就到卖蒸笼的地方找我们!”   说完拉过梁山伯背起牛车上的篓筐给了苏未蕾一个眼神就走了,梁山伯背着篓筐恋恋不舍得回头看了一眼苏未蕾,可惜苏未蕾压根没看他。      苏未蕾此时是无比的兴奋啊!刘爷爷好样的!太给力了!这就给他们创造了独处的时间!刘爷爷我爱您!您真是我亲爷爷!      *      苏未蕾声情并茂的讲笑话,李子骞就在一旁听着,偶尔能被逗的笑几声,还有几个一旁排队的人也被苏未蕾的笑话吸引过来,围在边上听,偶尔拍手叫好,苏未蕾都觉得自己成了单口相声专业户了!   她要是有一天穷的揭不开锅了,就往街上一站,前面放一小碗,张口讲上一段单口相声,估计能赚不少银子!   就这样,排队的时间就跟一眨眼一样过去了。      两人肩并肩向集市走。   李子骞这会儿还带着笑,对苏未蕾独特的说书方式细细回味着。   “没想到未蕾你这么会说书。”      “那要多亏我……我娘亲!我娘亲说我长了一张苦瓜脸,让我多笑笑,你说!谁神经病一样没事总自己咯咯笑啊!但我娘亲不行!她就非要她一转脸我正笑着呢,于是我就想了个办法天天塞耳朵……哦!不是!是天天捧着本好笑的书看,闲着没事就想,然后她一看我就正笑着呢!”说完苏未蕾嘿嘿笑了几声。   其实是天天塞耳朵里耳机听相声,和古人沟通真是太麻烦了,苏未蕾抹了把汗。      “原来如此,未蕾的娘亲原来也如此别具一格。”说起来苏未蕾算是他见过最独特的姑娘了。不仅终日笑着,而且笑的十分爽朗,即使深陷困境也能乐观对待,还能给旁人带来欢乐,虽不知她如何沦落至此,但相比是从一个独特的人家养出来的孩子。      “对!绝对没有比我娘更别具一格的!就说我这名字吧!我娘说她怀我的时候吃东西没有味道,就担心我生出来是个没有味觉的孩子,非要取名叫味蕾,我爹不同意,她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闹的我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不得安宁,然后我爹没办法就让我叫未蕾了!结果我现在就是个吃货!看见吃的就走不动道!谁家姑娘家叫这么奇怪的名字啊~”苏未蕾手舞足蹈的说完郁闷的撇撇嘴。      李子骞看着她手舞足蹈的样子笑了出来,也不是苏未蕾说的有多搞笑,而是苏未蕾说起话来声情并茂,还要配上动作,显得模样十分滑稽,想不笑都不行。   笑了一会儿才问道:“味蕾有什么特殊的意思吗?”      苏未蕾眨眨眼睛:“味蕾你不知道吗?”然后伸出自己的舌头指了指味蕾的位置:“就是这个,舌头用来尝酸甜苦辣的地方!这个叫味蕾!这!是尝酸的!这!是尝甜和辣的!这!是尝苦的!”苏未蕾把位置都指了一遍,又加上一句:“不信你试试就知道了!”      李子骞了然的点点头,赞许的看着她:“原来如此,没想到未蕾知道的如此之多。”      苏未蕾一被夸就傲娇:“那是!我知道的多着呢!以后慢慢讲给你~”      这会儿功夫已经走到了集市的入口,里面人头攒动,十分拥挤,苏未蕾认为自己一进去就能被挤成人肉饼!   眼珠一转,觉得这是拉小手的最佳时机!      苏未蕾偷瞄了一眼李子骞,他正微蹙眉头看着拥挤的人群,显然是不喜欢这种嘈杂的现状。   苏未蕾深吸口气开始给自己鼓劲,别看她内心是一个女壮士,其实骨子里还是有羞涩这种东西的,要真耍个流氓需要缓冲一下。   呀!呼!嘿!妹妹你大胆地向前走哦!不松手!   好嘞!缓冲好了!苏未蕾就着这股冲劲一爪子握住李子骞的手,心脏就跟怀揣一个小鼓一样碰碰响,见李子骞看向她,苏未蕾理直气壮道:“看嘛!我怕你走丢了!”      李子骞的身子有一刹那的僵直,想抽回手却被苏未蕾握得紧紧的:“可是……”      苏未蕾没等他说出口直接打断:“可是什么啊!别提男女授受不亲!男女授受不亲不是一种礼教,而是一种态度你懂不懂?你肯定不懂!我们为什么牵着手呢?不是你对我心存杂念,也不是我故意占你便宜,而是因为我怕你走丢,你看这里多少人啊,要是不握紧一点肯定就走散了!所以你我即使握着手也心无旁骛,这才是真正的尊崇礼教!懂否?”      李子骞闻言不再抽手,任由她牵着。   苏未蕾见此反应嘿嘿一笑,认为她已经带领李子骞走上逆反这条康庄大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讲的特有道理?”      李子骞轻笑了一下,转头看她:“我觉得即使我和你理论,反而会被你说我心有旁骛不敢牵你的手,最终还是会抓着我不放,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   噗……子骞哥哥你怎么这么不给面子!居然把她心里想的都说出来了……这个看起来软包子的书生其实一点不好欺负吧!其实她真的早有觉悟了!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不给面子的说出来!      苏未蕾内心感到很丢脸,但表面上偏理直气壮的问道:“李子骞,你不觉得你这么说我会很没有面子吗?”      李子骞依旧很平和的笑着,非常真诚的问道:“那我该如何说?”   如果不是他说得很真诚,苏未蕾真的以为他这话是要和她吵架了!一时间气氛有点尴尬,他的手苏未蕾差点就握不下去了!      但是女壮士哪里能轻言放弃,苏未蕾一昂首,用胡言乱语的方式打破尴尬气氛:“出家人不打妄语!你说什么贫道也不会放的!”说完一反手,和他十指相扣。   喊了一声:“走着!”而后拉着他阔步挤入人群。 ☆、19礼物   看着苏未蕾牵着他的手在前面挤的背影,不知为何,虽说男女授受不亲,但被她牵着,却丝毫没有不自然的感觉,仿佛理应如此。不用拘泥于礼节,自然而然会有一种放松的感觉。难道,这就是山伯所说的侠气吗?如此的随性?   可,老师常常教导他:不知礼,无以立也。   这样到底是对还是错?虽然之前毫不犹豫的反驳了她,但也隐有几分苟同。若是问心无愧,何来授受不亲。   若是苏未蕾此时知道李子骞心中所想,保准吐血身亡了。她胡诌这么多,绝对不是要说服他,只是让自己牵着他的手能够顺理成章。随性?什么随性!你丫把我当哥们了吧!   手牵久了,苏未蕾感觉已经淡了,心率也正常了,而且牵着李子骞压根也不是什么幸福的事,和拖着一个有温度的木头桩子没什么区别!   苏未蕾停下脚步,等李子骞跟上她,两人再并肩走,她侧过头看了看李子骞的侧脸,神色淡定,目不斜视。   苏未蕾拉拉他的手,见他看过来,厚颜无耻道:“你没感觉吗?”   李子骞闻言愣了一下,沉寂了一会儿,手掌在她手掌上蹭了蹭,苏未蕾脸立马发热了,有点羞答答的看着他,然后他的下一句话就让她的羞答答荡然无存了。   “有茧子。”   苏未蕾呼哧呼哧喘了几口气了,怒道:“你别以为你用说我手感不好的方式来打击我,我就会松开你的手!妄想!做梦!不可能!”吼完了觉得不妥又添上一句:“我怕你走丢了!”   相比苏未蕾的烦躁,李子骞淡定非常:“我只是想说你很勤劳。”随即就是他耀眼的微笑,好像在说:我的想法很单纯,你何必如此焦躁。   苏未蕾败了,从头败到尾!无论是夸赞还是损人,对方都直白的令人发指!然后还会附赠非常纯洁的微笑!他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无言以对,苏未蕾别过脸,拉着他的手继续挤。如果她知道和他单独相处会是这种情况,她一定……一定做好心理准备!   知难而进才是女壮士应有的心理素质!绝不能就这么退缩!   *   集市上货品多,一家挨着一家,一家比一家便宜,苏未蕾也不再纠结牵手的事了,赶紧趁机网罗日用品,买完了就让李子骞拿着,跟一对购置家用的小夫妻一般。   回头看看后面的李子骞,一声不吭的抱着东西跟着她,老实的跟小媳妇一样。   苏未蕾寻思着买个东西送给他,看来看去唯有毛笔最合适了。在一家卖笔墨纸砚的摊位停了脚,苏未蕾看着大小不一、毛质各式的毛笔犯了难,哪种好呢?   老板娘见她下不定注意,凑了过来:“夫人这是给自家相公挑毛笔吗?”   相公……听到这两个字苏未蕾心头一颤,也没否认:“老板娘,哪个是好些的?”   “你家相公写字有什么习惯?”   听人家叫“你家相公”苏未蕾就有种意|淫被满足的感觉。不过苏未蕾从来没看过李子骞写字,买个毛笔还讲究这个?   老板娘见她一脸茫然,便笑道:“夫人第一次买吧?那就买这个吧,这是我们这里毛质最好的了,做工也精细,你看这笔杆上的梅花刻的多精细,绝没有第二家!而且买二送一呢!”   苏未蕾拿过来瞧了瞧,上面确实有一朵做工精巧的梅花,十分别致。   这时跟在后面抱着东西的李子骞已经挤了过来,站在了她的身侧:“你要买毛笔?”   老板娘一看多了一个男子,便笑道:“这位是夫人的相公吧?真登对!你们这是新婚吧?”   苏未蕾闻言心里一咯噔,赶紧拿了三个毛笔,急道:“老板娘,买这三个!”付了钱拉着李子骞就走,生怕老板娘再多说什么。   两人走出一段距离停了下来,苏未蕾转过身把一支毛笔塞他怀里。   李子骞有些讶然:“给我?”   东西虽然是给他买的,但是苏未蕾有点不好意思承认,就撇开脸轻微点了点头。   听到李子骞那边沉吟了一声,继而听他说道:“这毛质过软,我平日用不到,还是未蕾你留着吧,免得浪费了。”   苏未蕾一听一口气就涌上来了,憋在嗓子眼,想咽咽不下去。脸红了白,白了红。   “既然我送了就没有收回去的理!反正也不是特意给你买的!你没听见吗?买二送一!你要是不愿意要就扔了!”   说完就潇洒一转头,刚要走,发现头发被李子骞手里的竹篮子挂住了,疼的苏未蕾一吸气,眼泪就想往外飚。   不过她一向最讨厌哭,吸了吸鼻子又忍回去了,李子骞想替她解头发,被她一巴掌拍开,自己发狠的一扯,扯断了好几根头发。   “真是的!不盘起头发就是麻烦!怎么就挂上了呢!”嘟囔了几句,扔了那几根断发。苏未蕾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看也没看李子骞就道:“我去那边买簪子,你快点跟过来!”然后撒开腿就跑了。   李子骞看了看手中的两支毛笔,再看看竹篮上的断发,她好像生气了?   苏未蕾一边在心里骂着呆子一边走,这个世界上怎么有这种迟钝的男人呢!   到了摊位,苏未蕾随手拿起一个簪子看,老板娘在一旁附和道:“姑娘眼光真好!这是我们这里最好看的簪子了!”   苏未蕾在心中“啧”了一声,哪个做生意的不这么说?!她仔细看了看手里的簪子,木头的,是镂空的花纹,上面还刻着精细的纹理,确实好看!估计在现代是买不到这种手工精湛的簪子的!一向不喜欢戴配饰的苏未蕾也有点心动了。   “老板娘,这个怎么卖?”   老板娘热情一笑:“这个是独一份的手工!贵一点,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够苏未蕾吃好几天了!苏未蕾毫不犹豫的把簪子放下了,打算挑个平常的。   “很好看,为何放下?”   李子骞的声音突然出现,吓的苏未蕾心肝一颤,这次他怎么跟过来的这么快!   苏未蕾调整下表情,笑盈盈的回头:“好看啊?”   李子骞点点头。   苏未蕾见他一副呆样就长气,一板脸:“我穷!买不起!”然后挑了个没有花纹的普通簪子买了下来。   你说好看我就买?!才不!哼!   *   等苏未蕾他们找到刘爷爷和梁山伯,他们已经采购完了,两人均背着满背篓的东西。   梁山伯看到苏未蕾就笑呵呵的凑上去,递给她一个纸包:“未蕾,这个是柳庄镇的特产,香栗子,特别甜,你尝尝~”   苏未蕾拿过栗子有点惊讶,有些狐疑的看着他,这么殷勤?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根毛笔塞他怀里:“谢谢,这个送你。”然后顺便瞥了李子骞一眼,我才不是特意送你的!   而后抱着栗子跑到了刘爷爷旁边。   刘爷爷见她凑过来,笑盈盈的凑到她耳边小声问道:“如何?”   苏未蕾从纸包里拿出一个栗子,剥着皮:“别提了,能气死!就没见过这么迟钝的!”取出栗子里的果仁,苏未蕾递到刘爷爷手边:“爷爷,吃。”   刘爷爷听她这声爷爷特别美,接过了栗子笑道:“慢慢来,这事急不得,这读书人啊,在这方便都不开窍。”刘爷爷说着看了眼她手里的栗子:“梁秀才给你的?”   苏未蕾边剥栗子边点头:“恩,他说是柳庄镇的特产让我尝尝,还真的挺甜的!是不是爷爷~”   刘爷爷点了点头,看苏未蕾毫无知觉的样子有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   梁山伯拿着苏未蕾送的毛笔愣了好久才缓过神来,转头难以置信的问李子骞:“未蕾送我的?”   李子骞琢磨着苏未蕾刚才的神色,不知如何作答,便点了点头。   梁山伯见此绽开一抹笑容,翻看着手中的毛笔,隐约见到上面刻有一朵花,指腹摸了摸纹理,桃花?   桃花不是姻缘之花吗?想至此脸便涨的通红。   他惊喜道:“她……她是不是对我也有意思了?”   李子骞正琢磨着要不要告诉梁山伯这笔的来历,忽闻他这么说愣了一下:“啊?”   “不行!我也要给她回个礼?你说她会喜欢什么?胭脂?帕子?裙带?……快帮我想想!”将毛笔宝贝似的放进怀里,梁山伯急切的抓着李子骞的衣服。   李子骞见他这个模样欲脱口的话又咽了回去:“簪子吧,她刚才看上了一个簪子没有买。”   “真的吗?在哪?我们去买!”说完便不由分说的拉着李子骞到处找,奈何眼睛是花的什么也看不清。   李子骞叹了口气引他去找了刚才那个摊位,买下了那个簪子。   梁山伯拿着簪子一副欢喜又期待的模样,李子骞好几次想开口的话直到走回了驿站都没说出来。   见他们两人回来,苏未蕾凑了过去,给他们一人一把剥好的栗子,模样笑盈盈的:“你们半路上去哪里了?我和刘爷爷一转身你们就不见了!”   看了眼手中满满的栗子肉,又看了眼苏未蕾笑盈盈的脸。李子骞有点感叹,苏姑娘总是莫名其妙的生气,然后又莫名其妙的好了……   直到四个人回了城中,梁山伯一直犹豫着,手中的簪子始终送不出去。他不知道簪子送出去苏未蕾会有怎样的神情,他也看不清,他一向不能用神色来分辨对方对他的态度,听声音苏未蕾一直是欢快的,他什么也分辨不了。   思来想去,他打算…… ☆、20好累   满天星辰之下,李子骞站在拐角处,遥遥望着那边的灯火阑珊,那边有忙的热火朝天的苏未蕾。   他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指腹来回摸着手中簪子的纹理。   苏未蕾实在是个有趣之人,遇到不规矩的客人,她会轻巧躲开,在其面前笑容满面,转身便做出各种愤怒的鬼脸,变脸的速度之快让李子骞瞠目结舌,真不知她是哪里来的这么多表情。而且,她还会在其看不见的地方做出奇怪的手势,似乎做这种手势让她很解气?   虽然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那种“有侠气”的女子皆是如此,但是苏未蕾是他见过最特殊的女子了。   看着她便想笑,虽然很多时候不知礼数却从不让人觉得反感,反而会跟着放松。遇到恶徒毫不畏惧,奋起直上,不让自己吃一分一毫的亏。但有时她也会像个小女子一般露出娇羞的模样,说些天马行空的话语,总之她实在是变化多端。   这样的女子让人觉得很新奇,也很炫目,让他平淡的生活增添了些许色彩。   一开始他觉得每日陪山伯来见她实在是浪费光阴,但渐渐地却也有些期待了。   低头看看手中的簪子,心中有种不知名的情绪。也许这个簪子送出之后,他们之间就不再需要他了吧……   山伯实在是会讨女子欢心,家世又好,若是两人促成姻缘,苏未蕾便不用再如此受苦了,她应该会收下的吧?   终于等到了苏未蕾忙完返家,她怀里抱着刘爷爷给的油纸包,虽然有些许的疲惫,但是心情依旧很好,似乎没把刚才那些登徒子放在心里。   走到近处,她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脸,做了个奇怪又好笑的表情,嘴中还嘟囔着:“脸都笑僵了!”而后拉着脸颊的肉,呲了呲牙。   李子骞便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见她越走越近,握着簪子的手紧了紧,犹豫了一下才走到她面前,唤了一声:“未蕾。”   呲牙咧嘴活动表情的苏未蕾被突然出现的李子骞一惊,猛地退了一步,惊恐看着他:“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很多次见到他都是这种惊恐的表情,李子骞不禁又笑了笑:“我在等你。”   等她?特意等她?苏未蕾震惊了。   “你……你等了多久了……”   “很久了,恩……这个是什么动作?”   李子骞很纯洁的对苏未蕾做了一个竖中指的动作。   苏未蕾看到他的动作差点想跪地不起了,他到底盯了她多长时间了啊!这个动作都看到了!但是!让她怎么解释这个动作啊!!!   苏未蕾决定直接无视他这个问题,反问道:“你等我做什么?还突然出现,要把我吓出心脏病了!”说完拍拍胸口,一副我很怕怕的表情。   李子骞将手中的簪子递到她面前:“给你送这个。”   苏未蕾狐疑的拿过他手中的东西,是一个簪子?她拿到眼前仔细看了看,待看清了簪子,她瞬间就被言情了!   这不是她在集市上看上的那个二两银子一个好贵好贵的簪子吗!李子骞买来送给她?   抬眸,她惊喜的看着李子骞。这种在言情小说里,女主看上买不起放下的东西被男主买来,然后送给女主以表深深爱意的情节,居然出现在了她的世界里!而且对方还是李子骞!   全身的血液都万马奔腾了,拿着簪子的手都有些发颤,苏未蕾突然很想高歌一曲“我们的祖国是花园”!   单身走过二十年的岁月,她终于要两情相悦了吗?   “你……”   看着她惊喜的表情,他大概要祝福他的好友了,但他却意外没有替好友欢愉的心情……   “这是山伯给你的。”   本来热血沸腾的苏未蕾闻言瞬时石化了,笑容僵在了唇角。此时,当头棒喝这个词形容她都显得肤浅了。   苏未蕾嘴角抽动了一下:“他送我的?!”   李子骞心里突然有些犹豫回答她,可最后还是肯定的回答了:“是。”   得到如此肯定的答案,苏未蕾心里一片冰凉,瞬时明白了之前的种种,原来他来见她都是因为梁山伯?想想自己之前对他幻想,原来都只是一厢情愿、一纸空想!如今看来简直悲催的可笑!苏未蕾真想打自己一巴掌。   为了不让自己的形势更可笑,苏未蕾决定保持镇定。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苏未蕾低着头把簪子塞回他手中,平淡的说道:“我不喜欢。”   李子骞有些疑惑的看着她:“可是你刚刚……”   苏未蕾猛地抬起头,瞪大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喜——欢!麻——烦——你——还——他!懂否?!”   虽然她神色很平静,李子骞却觉得她似乎隐藏着某种情绪,与平时很不一般。他拿回了簪子,但……回去要如何和好友交代?   苏未蕾见他拿回簪子,便绕过他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如果她再不走不是搞疯她自己,就是搞疯李子骞,此时她的心情万分的不淡定!真怕自己一张口就把心里想的全都说出来,那样只能显得她更加可悲!   李子骞想也没想就叫住了她:“未蕾!”   苏未蕾闻声没有回头,脚步也没停:“干嘛!”   听到她生硬的声音追上去的脚步顿了一下,本欲替山伯说的话梗在了嗓子眼……见她越走越远,想到梁山伯之前央求他的样子,李子骞最终还是追了上去,挡在了她面前。   “未蕾,这是山伯的心意,他一直很喜欢你,只是……”   苏未蕾顿下脚步,抑制住自己想狠狠推他一把的冲动,道:“我不喜欢!别让我说第二遍!谢谢!”绕过他,继续走。   刚才她一晃而过的眼神让李子骞有些心悸,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臂:“未蕾……”   苏未蕾猛地甩开他:“闭嘴!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梁山伯要是喜欢我就让他自己和我说!当然!即使他自己来说,我的答案还是不喜欢!连喜欢一个人都不敢亲自来说,这真的很让人讨厌,连带替他说的那个人也很讨厌!明白了吗?!再见!”   然后毫不犹豫的——跑!   李子骞!如果你再招惹我一次我绝对饶不了你!   望着她跑走的身影,李子骞心中浮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焦躁情绪,有些无所是从,茫然的重复她的话:“讨厌吗……?”   *   苏未蕾奔跑出很长一段距离,连自己走错路了都没有发现,弯下腰,双手扶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嗓子眼一阵干痒,猛地咳嗽起来,咳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好不容易分泌点口水把咳嗽止住,又觉得腿一阵酸麻便坐在了地上。   苏未蕾踢了脚前面的石头:“可悲!太可悲了!真想揍他一顿!但是我又没有理由揍他!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呢!有这种人偏偏还被我遇到!可悲!太可悲了!三1八0!呆子!蠢货!再喜欢你我就自刎以谢天下!啊——!烦死了!混蛋!”   “救命!救——”   “什么声音?”苏未蕾似乎听到了有女子喊救命的声音,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大喝一声:“谁!”   没有人再回答,但是苏未蕾确定自己刚才听到的不是幻觉,静下心神,苏未蕾仔细听了听周围的动静,突然发现某个拐角处有细碎声响,收起烦躁的情绪,苏未蕾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她刚到拐角处一个黑影突然闪了出来,要不是她反应快差点被撞到!   “什么人!”   苏未蕾定睛一看,那黑影是个男子,他怀里还抱着一个姑娘,那姑娘哭得梨花带雨,满脸惊恐,此时正哀求的看着她。   靠!又是一个臭流氓!刚巧老娘心情不好!今天就收拾你解气!   苏未蕾气势汹汹的抬手指着流氓:“臭流氓!放开你手里的姑娘!”   男子理也没理她,抱着姑娘转身就跑!   苏未蕾咬了下牙,居然敢瞧不起她!   苏未蕾本来就是一肚子的气,抬脚就追了过去,伸出一脚狠狠踹在男人身上,男子应声倒地!苏未蕾立马上前将他扥了起来,抬脚给了他胯|下狠戾一脚,听到男子痛苦的嚎叫声,又不解气的给了他腰部一脚,继而踩在脚底,在他小弟上狠狠碾了一下,听足了他的嚎叫声,才再啪的一掌拍晕了他。   “没用的东西!不禁打!”苏未蕾对地上的男人呸了一口,继而竖了下中指。   那位被救的姑娘此时站了起来,对她颤颤巍巍道:“多……谢侠女……出手相助……”   苏未蕾转头看向她,是一个十分清秀的女子,长的柔柔弱弱的,苏未蕾清了下嗓子,问道:“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   女子迟疑了一下,似乎是有所顾虑,但最终还是道:“琳琅书院……”   琳琅书院?不是那个很有名的书院吗?   苏未蕾也没多问,拉着那个姑娘就向琳琅书院走。琳琅书院在城外的半山腰上,这姑娘怎么大半夜的还不回家?   苏未蕾将女子送到琳琅书院转身要走,女子拉住她的手,急急道:“姑娘,天色已晚,你一个女子十分不妥,不如进来歇息一夜再走吧……”   苏未蕾闻言就笑了起来:“你刚才没看见吗?我是女壮士哦!有什么不妥的!谁敢找我茬啊!拜拜了~”语毕,苏未蕾便阔步走开。   女子又追了几步,喊道:“姑娘!”   苏未蕾回身对她摆摆手:“真没事!你快进去吧!”   女子有些忧愁的神色望着她:“姑娘请你不要讲今日之事告诉别人!”   苏未蕾闻言愣了一下,继而点点头:“你放心吧!我不会的!”   那位姑娘闻言这才向她摆了摆手,以示告别。 ☆、21原点   “哐!”   苏未蕾狠戾剁了一下案板上的大白菜。   一日、两日、三日、四日……许多日过去了,某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她就知道!没有梁山伯这根桥梁,他对她就是弃之如敝屣的!本来还安慰自己,或许他对她还是有感情的,只是没有发现而已,如此看来,李子骞当真是如此冷情!   刘爷爷看她剁菜的凶悍样子在一旁抹汗,不禁出声劝道:“小蕾啊……别剁了……板子都要被你剁穿了……他不来找你,你可以去找他啊……”   苏未蕾又狠戾一刀下去:“不去!相识这么久,他都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从来没告诉过我他住在哪,人家不愿意告诉我,我干嘛还死皮赖脸的找过去!不去!”   “小蕾啊……你要是想他就去找他吧,这面子也不等饭吃啊……总要有人先退一步才是,况且不是你先说讨厌人家的吗?人家不来找你了没准是被你骂的呢!”   苏未蕾转念一想有点动摇了,好像又找到了自我安慰的理由,但是想到李子骞一脸无知的给她牵红线的样子,苏未蕾咬咬唇,果断道:“不去!谁说我非他不可了!我不去!爷爷你是不是觉得我嫁不出去啊!你放心!就算绑我也要给自己绑个夫君!绝不吊死在他一棵树上!”   刘爷爷瞧着她气势汹汹的样子,小声道:“那你就去绑李子骞啊……”   苏未蕾现在对“李子骞”这三个字特别敏感,即使刘爷爷很小声,她也听到了,当即回道:“我才不屑于绑他!”   刘爷爷无奈的摇摇头,这孩子嘴硬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虽然他早早就看出这三个孩子之间有问题,还没来得及说,就闹出了这个一个事……   等苏未蕾终于剁完了菜,刘爷爷赶忙把她赶去端盘子,真受不了这刺激!刘爷爷也知道,苏未蕾就算心情不好为了他这生意也会在客人面前佯装欢笑,总比她在这里皱着个脸好,没准笑一笑、忙一忙心情就好了。   苏未蕾今天心情不好,遇到故意占她便宜的就狠狠踩上一脚,然后眉欢眼笑的说上一句:“不好意思踩到您了~”   对方见她笑的千娇百媚,就能硬生生的把那口气咽下去。苏未蕾见此是踩的更狠了,有点心里那口气撒了出去的感觉。   有个带这个刺眼金戒指的老男人接碗的时候趁机摸了苏未蕾一把,苏未蕾毫不客气的狠狠踩了他一脚,然后送上嫣然一笑:“这位老板~这不好意思~踩到你了!没事吧?”说完还送上个关心的眼神。   老男人见状连说:“没事!没事!”手又伸过去想趁机摸苏未蕾,被苏未蕾一闪身躲开了。   苏未蕾转过身撇了撇嘴,卖个包子还得卖笑!等老娘不卖包子了,一个一个的踩死你们!   突然一个人影一阵风般闪到了苏未蕾的面前,二话不说巴掌就甩了上来,苏未蕾反射性的一躲,还是没躲过,那人的指甲刮在苏未蕾的脸上火辣辣的一疼。   “贱人!狐狸精!不要脸的荡货!”   苏未蕾摸上被刮痛的脸定睛一看,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一副怒气冲天的模样瞪着她,抬手就要上来抓她头发,苏未蕾赶忙闪身躲开,怒道:“有病啊!你是谁啊!”   妇人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她,横眉怒视:“我是谁?你个臭不要脸的小□还敢问我是谁!”妇人骂完又要冲上去,一旁的老男人突然冲出来拦住她要拉她走,边拉边急声道:“你这婆娘!瞎闹什么!不嫌丢人现眼吗!你看看这里多少人!”   妇人的吼声早就引来的一群人围观,妇人被男人一拦火气更甚,猛推了一把老男人:“不要脸的东西!你居然还敢护着她!我就知道你天天的不回家就是被外面的小狐狸精勾住了!被我逮个正着吧?!滚开!”   妇人说着退开老男人,一把拽住苏未蕾的胳膊拉到了大街上,扯着嗓门喊道:“快来看看啊!臭不要脸的狐狸精勾搭人家相公!快来看看这对狗男女!”   这妇人手劲极大,苏未蕾甩了好几下没甩开,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事,苏未蕾一直处于没缓过神的状态,突然四周的人在妇人的煽动下议论纷纷起来,说的还都不是什么好话。苏未蕾仿佛回到了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四周骂声四起,她却一片茫然,只是此时比茫然更多的是愤怒!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还被人占了便宜,却还要被莫名其妙的骂狐狸精?!这是个什么事!!!   如果对方是男人,她肯定毫不客气的一巴掌上去,然后骂他个狗血淋头,可是对方是个女人,苏未蕾一向不善与女人对峙,既不能打,她又从来都不骂女人,嘴唇气的发颤最后只有三个字:“我没有!”   妇人见她骂不还口,打不还手,恶劣的态度更甚,狠推了她一把,吼道:“没有!刚才我还看你卖笑呢!那个勾栏出来的小骚货!还敢在这里卖包子!”说完又要一巴掌挥上去。   这时老男人冲上来拦住了她:“臭婆娘!丢不丢人啊你!跟我回去!”   妇人见自己男人上来护着狐狸精,一股子气焰就上来了,抬手给了老男人一巴掌:“狗东西!要不是我爹你能当有今天!居然还敢当众护着个小狐狸精!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来人!给我把他带回去!”   妇人一声令下,几个壮丁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其中两个将老男人拉走了,老男人不甘心的喊着:“母老虎!我要休了你!”   妇人双手环胸,冷笑一声:“休我?妄想!现在!你们!给我砸了这间包子摊!”语毕,抬手招呼壮丁上。   壮丁听令,举着棍子围了上来,苏未蕾心下一惊,飞身踏上桌子,双臂一挡:“谁敢动这里分毫我就扭断他的胳膊!”说完旋身跳下,一掌劈断一个木凳!   壮丁见状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上,眼前这姑娘明显就是有功夫的样子。   妇人没想到苏未蕾还有这手,本来气焰嚣张的脸僵了僵了,但是瞄了眼四周围观的人,强装镇定道:“还不给我上!你们几个大男人害怕她一个小狐狸精!给我上!不然谁也别想拿到银子!”   壮丁闻言这才一窝蜂冲了上来,即使苏未蕾有功夫一人对这么多人是在心有余而力不足,眼见他们一个一个的砸烂桌椅板凳。   苏未蕾一脚踢向一个壮丁的□,忽然听到后面传来刘爷爷的声音:“小……小蕾……”   苏未蕾一转身,就见刘爷爷站在不远处一脸担忧无措的看着她,脸上不知何时淌满了眼泪,布满皱纹的脸上濡湿一片,本还精神抖擞的身躯此时苍老了许多,苏未蕾心中一紧,满是酸楚和愧疚。   “爷爷!进屋!”语毕,便转身极力挽回损伤越来越严重的包子摊,本来欣欣向荣的包子摊转眼间成为一片废墟,抑制不住的愤怒在她心中嘶吼,本来清澈的双眸此时充血泛红,苏未蕾紧紧握了握拳头,怒吼了一声拾起断掉的木头猛烈地袭了上去。   今日作恶之人一个也别想跑!全部给她受死!   内心迸发出的怒焰促使她招招狠厉,身体如同启动了自动攻击模式一般,孜孜不倦的进攻着,四周哀嚎一片!   妇人终于瞧出了不对,喊道:“都撤!”便先跑了。   苏未蕾想追上去,但是心口突然一痛,身子一软扶着柱子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呼着气,肺中却如撕裂般的疼痛,每呼吸一下都像是凌迟。   转身看向杂乱不堪的包子摊,心口好像裂了一个缝,好不容易筑建起的生活转瞬间消失殆尽了,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原来她不过是如此的渺小,被摧毁就是这么一瞬间。   李子骞,这次你怎么不出现了?   握着柱子的手紧了紧,指甲陷入木刺的痛都不如心口来的痛。到头来,她还是一个人,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帮助她。   *   李子骞揉了揉肿痛的眉心,近日秋闱在即,许多夫子来琳琅书院授课,他便被山长叫到了书院,还替他安排的宿舍,因此一直没有下山,终日从早到晚的研读诗书、做文章,即使是他也有点扛不住了。   推开宿舍的门,便见到同屋的梁山伯在画着什么,进去一看,似乎是个姑娘的画像,心中涌过一丝异样,是苏未蕾吗?   “在画什么?”   梁山伯画得很专心,直到听到李子骞的声音才注意到他进屋了,下意识的想挡住画,想到他已经看到了,便觉得这个动作反而显得欲盖弥彰,就蔫蔫收回了手,尴尬笑道:“随便画画而已……你上完课了?”   “恩,夫子见我精神不济让我先回来写篇文章明日交给他。”李子骞说着走到梁山伯身侧,看向他的画。   确实是个姑娘,但不是苏未蕾的模样,想了想梁山伯的眼疾,画得不像也在情理之中。   抬手摸了摸那画上的轮廓,李子骞道:“她不是这样的。”   梁山伯闻言愣了愣:“你说未蕾吗?”   李子骞点了点头。   梁山伯有些黯然失望的一笑:“我就知道她是不像的……”   李子骞有些疑惑的转头看他:“什么?”   “我画的不是未蕾,是我脑海中一直有的一个姑娘的模样。”   李子骞仔细看了看画上的人,比其他女子要粗的眉毛,眼睛大而有神,灵动的神情,带着种侠气,他记得梁山伯曾经和他说过有个侠女救过他。   “那个救你的侠女吗?”   梁山伯一副被说中的样子外加一副你怎么知道的样子。   李子骞见他这样笑了笑:“你不是说过吗,因为那位姑娘你十分喜欢有侠气的女子。”   梁山伯有些落寞的低头看着画:“恩,是她。可是除了直到她姓萧,我对她一无所知……”说到这梁山伯幽幽的叹了口气:“她从南参送我到碧阳,直到不告而别,我都没有勇气问她名字,更没有勇气表达我的思慕之情,直到如今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当时看到未蕾的容貌我十分惊讶,和她实在相像,尤其是眉毛,不过后来我越看越不像了……”梁山伯说着叹了口气,李子骞怔了怔原来是这个缘由,后来自然是不像了,因为苏未蕾没在化过那样独特的妆容……   “但是未蕾的性格和她真的十分相仿,都是如此的豪爽开朗……其实我之所以看那些闲书,也只是想知道该如何对待思慕的姑娘,没想到到头来,像苏姑娘这样的姑娘还是不喜欢我这样的人……大概即使从头再来一次,萧姑娘还是会不告而别……”   梁山伯摸着手下的画如自言自语一般地说着,言语间无不透露着失落和眷恋。   李子骞蹙眉看着他:“所以……你对未蕾……”并不是真心的喜欢?仰或是感情的寄托?即使是好友,李子骞也对他这种想法心怀斥责。   梁山伯歉疚的看着他:“对不起,子骞兄,因为我你也被未蕾讨厌了,其实让你去送的时候我也后悔了,若是此时萧姑娘出现我该怎么办……我不应该这样的……幸好未蕾她不喜欢我,而且我也看到那支毛笔她也送了你一只……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也许我们三人还是朋友,如今她连你都……”   李子骞见他一副自责的样子只得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过几日,我们下山去找她,相信以苏姑娘的性子会不计前嫌的。”   回想起苏未蕾,虽然她经常生过气以后很快就会消气了,只是这次……李子骞没有办法保证她还能像以前一样,一沾姑娘的事李子骞也是一头雾水。   “谢谢你!子骞兄!”   “我先去休息会儿了。”李子骞说完又拍了拍他的肩,转身走向内室。   梁山伯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住了他:“子骞兄!”   “恩?”李子骞回过身。   “刚才你不在,山长来找过你,他说城郊那间没人住的旧宅要改成学堂,问你秋闱以后能不能暂不返乡,去那里做一段时间的夫子。”   城郊的旧宅?   “你是说那间相传闹鬼的宅子?”   “对,就是那间,山长今日带风水先生去看,说是改改风水……子骞兄!你去哪里!”梁山伯见他突然转身出屋,抬腿要跟上去。   “我下山一趟,你不要跟来了!”说完人便风一般地走了。 ☆、22高、潮来了   看着平日热闹的包子摊此时满目疮痍冷清非常,李子骞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赶忙疾步进了旁边的院子找刘爷爷。   刘爷爷正在院中来回的踱着步子,平日里喜笑欢颜的面容此时布满愁容,紧蹙着眉头显得十分焦躁。   “刘伯伯,这是怎么回事?”   忽然听到李子骞突兀的声音,刘爷爷转过头,看到他有些呆愣,随即如看到了救星一般,起身快步走了过去:“李秀才!”继而脱口便把之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刘爷爷紧紧拉着李子骞的手,急切道:“李秀才!你能不能替我去找找小蕾!她把她的银两都给我了,说是不想再给我添麻烦要离开密阳!你说她一个小姑娘身无分文能去哪里!偏偏我又不知道她住在哪里!她走的时候和平常大不一样,我怕她出什么事!”   没想到短短几日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李子骞亦有些焦急,他回握住刘爷爷的手,劝慰道:“刘伯伯你放心,我会将未蕾找回来的,您不要着急,安心等我的消息。”   见刘爷爷点头,李子骞才匆忙向外走去。   虽然他不知道苏未蕾是否还在鬼宅,但他认为此时天色已晚,她不太可能趁夜赶路,此时人应该还在密阳城。   *   黑衣人从房顶翻身而下,落到睡着的苏未蕾身前。   此时苏未蕾抱着一只小狗崽蜷缩在鬼宅后院的石墙边,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半边脸上有一道指甲划出的红痕,杂乱的发丝盖住完好的那边脸,显得十分狼狈。   黑衣人撩起袍尾蹲在她的面前,本想将外衣脱下来披在她身上,手摸上衣带却又放了下来。他抬手摘下头顶的纱帽,昏暗的光华下是一张冷硬刚毅的侧脸,此时带着不同于这份冷硬的柔情。他想伸手擦拭她眼下的泪痕,却在要碰到的时候又收了回去。   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一如往昔。   看着她受人非议,看着她受人欺凌,看着她向一只听不懂话的小狗崽诉苦流泪,直到她睡着他才敢现身。   不会催动内力,招式杂乱无章,因此让身体超出负荷造成大损,若不是他暗中相助,恐怕她会被自己害死。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难道她在祝家遭遇了什么?   想伸手摸上她的脉搏,忽然感受到有人靠近的气流,黑衣人握紧佩剑飞身躲了起来。   *   鬼宅里她的东西已经不见了,整个宅子里都没有她的踪影,本欲想走,想起她说后院有几条狗,便又转回走向宅子的后院。   后院是从一个小门进去,有几个低矮的草棚,是用来养牲畜的地方。   李子骞一转身便看到苏未蕾抱着一只小狗崽蜷缩在墙角,一动不动的,心下有些慌乱,疾步走了过去,蹲下身看到她清浅的呼吸吹着小狗崽的杂毛才放下心来。   凝视着她此时的睡颜,让他有些震惊。濡湿的睫毛,未干的泪痕,眉宇间都是掩饰不住的疲惫,她如此脆弱的模样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归根结底她只是个姑娘,心底有种说不出的心疼。   醒着的小狗崽对他的靠近并没有过激的反应,似乎知道他没有恶意,滴溜溜的黑眼睛看他了一下,有苏未蕾怀中扭了扭身子,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苏未蕾脸上的泪痕,苏未蕾闭着眼睛摸了一下它的头,似乎是醒了又似乎是没醒,抱着小狗崽皱着眉头不舒服的动了下身子。   手指有些不受控制的摸上她皱着的眉心,抚平以后,又用指腹抹了一下她眼角的泪痕,这时苏未蕾突然睁开了眼睛,迷蒙的目光盯了他一会儿,突然瞪的大大的,然后抬手在她自己脸上胡乱抹了一把,蹭的站了起来,身体有些脱力,没站稳又要摔下去,李子骞赶忙伸手抱住她。   缓过来的苏未蕾推开他,抬手遮住眼睛退了几步,口气不善的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刚才自己哭的傻不拉几的蠢样肯定被他看到了!躲在什么地方出糗都能被他看到!真是冤家!   “我听刘爷爷说了……你还好吗?”李子骞问的小心翼翼,显然是怕她伤心难过。   苏未蕾闻言更笃定他看到了,一扭脸,梗着脖子气势汹汹道:“什么好不好!不过是被疯狗咬了一下!我要离开密阳才不是因为怕她!要不是因为怕给刘爷爷惹事,我一定找上门去把那个母老虎打的屁滚尿流叫她敢惹我!”   看她这个模样,本来担心她的心情被抚平了,但却衍生出一丝酸涩,即使躲起来哭也不愿旁人看到她的脆弱,这样的姑娘有些让人心疼,似乎现在才真的有些了解笑容之下的她。   “你真的要离开密阳吗?刘爷爷很担心你。”   强装无所谓的苏未蕾闻言怔了一下,果然是刘爷爷拜托他来的,结果让他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脸都丢干净了!尤其是他此时还一副怜悯的样子看着她,亏她还想气势汹汹的和他较劲呢!不战而败!   苏未蕾鼻子有点发酸,语气有些强硬道:“干嘛?我要离开关你什么事!其实我也不是多怕那个母老虎,这个宅子要改建了,我没地方住也不能总麻烦刘爷爷,刘爷爷因为我损失了那么多东西,再让他扶持我,我实在是过意不去,所以打算走了~此处不留爷必有留爷处嘛!”苏未蕾越说气势越弱,最后那句话都没能让她有洒脱的感觉。   李子骞没回话,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让她觉得自己的狡辩十分可笑。   吸了下鼻子,苏未蕾继续道:“李大善人,怎么说咱俩也相识一场,麻烦你替我帮帮刘爷爷,起码度过眼前的难关,要不是怕继续给刘爷爷惹麻烦,我就自己帮他修完包子摊再走了,我实在是没什么人拜托就只能拜托你了……”   拜托人家语气还这么不善苏未蕾都有点过意不去了,最后苏未蕾丢下面子柔声道:“之前骂你是我不对,不过你一向喜欢助人为乐嘛!就算没有我拜托你也肯定会帮助刘爷爷的!谢谢你了!”说完感激的拍拍他的肩。   李子骞看着她没说话,沉寂的让苏未蕾心里有点发颤,刚才交代后事一般的说完那些话,苏未蕾觉得自己此时不去死都对不起剧情,弯腰捡起收拾好的包袱,打算夜里赶路了。   这坑爹的!她打算在这里睡一觉再走的!这后事交代完了都不好意思留下来了!尤其李子骞还一言不发的盯着她看,让她觉得自己现在不走特别没面子。   苏未蕾尴尬的笑了笑,和他挥挥手:“拜拜!”然后背着包袱要走人,忽然脚下的小狗崽咬住了她的裤腿,苏未蕾弯腰抱起它,点了一下它的鼻子:“小冤家!抢了我的馒头吃还缠上我了!以后我饿肚子就把你炖了吃了!”然后抱着狗崽继续走。   李子骞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突然抬开步子追了上去,拉住了她的手,苏未蕾诧异的回身看他,却听到他说:“我帮你。”   苏未蕾愣住了,一时间没搞明白他沉默那么久说这么一句是什么意思,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他是说刘爷爷那事吧?心头有点失望,她还能妄想李子骞是想留下她吗?就算想留下她估计也只会是为了他的好友梁山伯……   挥开这种傻了吧唧的情绪,苏未蕾抽回自己的手,拍上他的肩,豪爽道:“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刘爷爷就麻烦你了!感激不尽!改日等我发达了一定好好报答你!嘿嘿!”   说完要继续走,而后李子骞又一次捉住她的手,明白的说道:“我说我要帮你,帮苏未蕾。”   苏未蕾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开始怀疑耳朵是不是幻听了:“什……什么?”   在她无比诧异的神色下李子骞认真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帮助你,但是我还是想帮你,如果你会依赖,就依赖到你不需要依赖我的时候吧。好吗?”   轰鸣,巨大的轰鸣在苏未蕾脑里炸开,为什么他的话好像是表白?好像在说,你爱我吧,直到你不想爱我的时候我都会在你身边……   如果她不了解他这个人,她真的以为这就是表白了!苏未蕾现在才知道自己当初那番言论对他影响有多大,他想对她伸出援手都要先这样征得她的同意。   眼睛热热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哭,苏未蕾看着他,真的很不想认输,虽然知道他帮她不是因为喜欢,但是就是觉得很感动,很想喜欢他,也想被他喜欢。   苏未蕾哽着嗓子道:“你要怎么帮我?”   “我现在住在书院里,和山伯租的房子还空着,闲着也是浪费,你不如住到里面去。你不是会识字吗?我会尽力帮你找份工,这样你就可以自己继续付租钱了。如今你身无分文,这样也好过你露宿街头……其实听起来像是我在帮你,其实也算靠你自己的能力,你不是也说我们好歹相识一场吗?这样帮你也不算什么……”他说的小心翼翼,好像生怕因为帮她伤害了她一样。   苏未蕾看着他,眼泪就啪嗒啪嗒的流下来了,带着鼻音哭道:“你怎么知道我会露宿街头啊!你怎么就知道我自己不会找份工做呢!就算找不到工做,我也能在街边上一站!然后放个碗,然后就噼里啪啦说上一段书!肯定会有人投钱给我!你不是也说我说书说的好吗!我说书说的可好笑了!一定会有人欣赏我的!然后叫我去客栈里说!你说是不是!……”   苏未蕾一边说一边哭,最后一把抱住了李子骞,把鼻涕眼泪都抹在了他身上。   李子骞抱着她有些无措,又不敢推开她,只得任由她抱着,哭的鼻涕眼泪,连声安慰道:“是是是……”   苏未蕾吸了下鼻子,把眼泪抹在他肩上,带着鼻音道:“所以我也不是非要你帮才行的……是不是?”   李子骞继续连声安慰:“是是是……”生怕她继续哭。   苏未蕾听到他的回答破涕为笑,死鬼!永远这么好欺负呢!   抱着他的手又紧了紧:“虽然这样,我还是决定让你帮我了。”   李子骞听到她的笑声和回答,忽然明白过来,也跟着笑了起来,终于有些明白她口是心非这一特性了。他敢确定,苏未蕾这样的姑娘肯定是百年难得一遇,即使哭也哭得独具个性,丝毫没有脆弱的感觉。   轻柔的拍了拍她的背,李子骞笑道:“好,谢谢你。”   苏未蕾松开他,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你谢什么谢啊!”李子骞总能给他一种她在欺负人的感觉!   李子骞依然笑着,露他那一口小白牙:“谢谢你给我一个你来日发达了报答我的机会。”   苏未蕾闻言有种今天第一天认识了李子骞的感觉!这丫!心机太深了!肯定看出来她来日一定能发达了!   李子骞!这次可是你先招惹我的!别指望我会再放过你!就算来日我发达了!也肯定是你发达了我跟在你身边沾光发达的!   虽然很想扑过去咬他一口,但是为了来日的一大口,苏未蕾决定忍下这一小口,以后慢慢啃回来! ☆、23我是他未婚妻!   第二十三章   苏未蕾好奇的打量着李子骞租住的屋子,十分简朴和他的人一样。其实这里和包子摊不过两个街的距离,怪不得会遇上呢。   手指在桌子上抹了一把,沾了一手的灰,显然是有段时间没人住了,粗略的看过去日常的东西都在,又不像是搬出去了的样子。   李子骞注意到她的动作,将她的包袱安置好,拿起门边的木盆道:“那日过后我和山伯被夫子招去了书院,走得急便没有和你说一声,这屋子有些时日没住落了些灰,我且帮你收拾一下明日再替你置办东西。”说完便拿着木盆出去了。   一听到梁山伯的名字苏未蕾才想起她把这茬给忘了!   虏获李子骞梁山伯是个大障碍啊!和好兄弟喜欢同一个女人这样的剧情怎么落在了她身上了呢!万一到时候李子骞喜欢她了还不承认,来个虐恋情深神马的她可受不了!而且像李子骞这样的人大有可能因为好哥们而不喜欢她!   李子骞进门的时候就看到苏未蕾还站在原地,抱着小狗崽拧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这表情倒是有点像第一次见面时,她想吃兔肉但是又不好意思说的感觉。   李子骞笑了笑走到她面前:“饿了吗?要不要我给你做点东西吃?”   被他这么一说苏未蕾还真有点饿了,撇撇嘴,暂且放下什么兄弟相爱相杀的剧情,摸摸肚子点点头:“饿了。”   “你先洗洗换身衣服,我去给你做饭。”李子骞笑的很温柔,摸了摸她怀里的小狗崽便出屋了。   苏未蕾望着他的背影,心头有点甜甜,他刚才怎么不摸摸她呢!   苏未蕾低头在小狗崽的脑袋上拍了一下:“你就是梁山伯二号!十足的电灯泡!”   放下小狗崽,苏未蕾打算听李子骞的话先换身衣服,刚解开衣结,背后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随之是男子的喊声:“子骞……啊!”   男子惊叫一声,苏未蕾也惊叫了一声。   李子骞闻声赶忙从火房跑回来了,便看到苏未蕾和同院的于含烟两人一里一外大眼瞪小眼,苏未蕾的外衣已经解开了,似乎是在换衣服,见她还不自知的愣着,李子骞赶忙上前将她衣服系上。   于含烟看看苏未蕾又看看李子骞窘迫无措道:“灯亮着……我以为是子骞兄……这……这……多有得罪!”   李子骞也没想到会有这出,是他想的不周全,这院子里还住着其他的学子,平日里十分熟络,进门便都不敲门,把苏未蕾安排在这里确实有些不周全了。   苏未蕾见李子骞跟媳妇被人看了一样的着急样,嘿嘿笑了几声,美滋滋的看他替自己系衣服袋子。   于含烟看着二人的互动对苏未蕾颇为好奇,谁人不知李子骞每日都与书为伴,就连他们书生间的活动都鲜少参与,什么时候和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子如此亲密?   “这位是?”   李子骞也不知该如何做答,将她带回来有些一时冲动,什么都没有设想好,面对突发的状况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才能不损她的清誉。   苏未蕾没有李子骞这么纠结,反而看到了机会,这位突然冒出来的仁兄明显一副想歪的表情,既然想歪了就歪的名正言顺呗!   苏未蕾一把抱住李子骞的臂膀,对于含烟嬉笑道:“我是他未婚妻!”   于含烟闻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在下是子骞兄同舍的学子,于含烟。”   然后苏未蕾发挥自己胡扯的特长显得特别熟络的和于含烟寒暄了一通,把未婚妻的角色扮演的十分到位,“我家相公”叫的特别顺嘴,直到于含烟告辞李子骞也一句话都没插上嘴。   于含烟一走,苏未蕾不等李子骞兴师问罪直接开口道:“我若不说我是你未婚妻定然会遭人非议的!你说你半夜带着女子回家,若是说你只是好心施救于我,旁人能相信吗?我这是为你好!”   李子骞闻言微蹙眉头欲要说些什么,苏未蕾又没等他开口摆出一副可怜巴巴样子,眨眨眼睛道:“我饿了……”然后觉得力度不够又抱起一旁的小狗崽:“它也饿了……”   一人一狗两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李子骞叹了口气,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便转身去做饭。   苏未蕾默默的摆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欲攻其人,要从其身边人下手!李子骞!这回我一定要摆平你!   等李子骞把饭菜端来,苏未蕾特别不客气的狼吞虎咽,在肚子和风度上面,一向是前者比较重要。   李子骞看她吃了一会儿,她吃东西总能给人一种世界很美好的感觉,看着就想笑,替她斟上一杯水以防她噎到,李子骞便转身去床边替她收拾被单。   苏未蕾夹了一口菜塞在嘴里,笑眯眯的看着李子骞的背影。这相公!真贤惠!死皮赖脸都要赖着他!   李子骞突然转过身问道:“未蕾,你身家何处?籍贯哪里?如若给你找份工起码要知道你的户籍。”   苏未蕾闻言差点被噎到,终于来了!身世问题!可是她一个穿越人哪来的身世!就算现在这个身体有,她也是一无所知!用失忆的桥段?可是她之前“我娘亲我娘亲”的显然不像是失忆的人!说了李子骞也不会信!   苏未蕾艰难的咽了一口饭菜:“我……我从其他地方沦落来的……但是我真的是好人家的女儿……若是没有户籍真的不行吗?”   其实李子骞早就觉得她身世不简单,但是她又不想说,显然是有些什么难处,这一提起身世饭菜都难以下咽了,看来应该是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   苏未蕾见他一言不发有些心慌:“不行吗?其实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   李子骞见她这副慌张又难以启齿的样子有些不忍,笑着摇摇头:“无妨,既然说了帮你自然会帮到底的,快吃吧。”   吃过饭李子骞便与她告辞了,想留下他的念头在苏未蕾嘴边绕了一圈又咽下去了,今天已经够得寸进尺了,再把他留下来岂不是不知羞耻了?今天先放了他!   *   某客栈的厢房。   黑衣人跪在伏案书写的男子之前。   “大人,小姐武功大不如从前,连我暗中相助都不知道,如今被那李秀才带回了家中,属下是否要将她带回来?”   男子闻言并未停笔,面上神色更是分毫未变:“那滋事之人可是处理了?”   见男子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黑衣人只得答道:“属下已经妥善处理,定不会再找小姐的麻烦。”   男子点了点头,道了声:“好。”便继续写着。   黑衣人跪了许久都没有再听到男子说话,微微抬起头看向他,声音在嗓子眼梗了很久才小心试探道:“大人,是否将小姐带回京城,如今小姐武功大退,实在不宜留在密阳……”   男子闻言顿下笔抬起头来,目光有些凌厉的看着他:“何时你开始如此多话了?”   显而易见的不悦让黑衣人恭敬地低下了头,再不敢多言:“属下逾越了。”   男子见状继续埋头伏案,继而音调轻浅的说道:“过几日我便回京,你与我一同回去。”   黑衣人闻言猛然抬起头:“那小姐……”   男子凌厉的目光袭来扼制住他的声音,继而语气冷硬道:“我自会妥善安排。”   那李姓书生和小姐的事大人明明知道,却不插手,如此纵容,明显是……   黑衣人低下头,袖下的手紧了紧,回了声:“是。”而后退出了房间。   *   “要我去管藏书阁?!”苏未蕾咽下嘴里的蒸饺诧异地看着对面的李子骞。   李子骞点了点头:“嗯,我今天问了山长,书院里缺一个理书的人,你若是能做还能住在书院里,我想你会识字,应该能做,理书平日里也不过是晒晒书,整理借阅的簿子而已,我现在在书院住,偶尔还能帮帮你。”   图书管理员啊……苏未蕾咬着筷子想了想,住在书院能天天见到李子骞,他还会过来帮忙,相处的时间就多了!而且管书又不是什么难事!死物总比活物好收拾!   总的来说可以用四个字形容——天助我也!   “我能行!”   李子骞闻言笑了起来:“快吃吧,吃完带你去书院。”   “今天就去吗?!”   “恩,要先见见山长,问你些话,然后才能决定你能不能留下。”   一听问话苏未蕾就有点紧张了,糖果然不是好吃的!   山长就是一个书院的院长,相当于现在的校长啊!校长亲自问话?!苏未蕾什么都不怕,就怕文化人,和李子骞相处她都缓冲了这么长的时间,被校长问话万一答的不在一个水平线上怎么办?!要升级果然是要打怪兽的!   李子骞见她咬着筷子就知道她在紧张,拿干净的筷子替她夹了个蒸饺,安慰道:“不用紧张,有我呢。”   苏未蕾一听就从紧张的情绪里面挣脱出来了,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悸动。李子骞的话单从听来说,有种不是恋爱胜似恋爱的感觉,听的苏未蕾一阵心悸。   这丫有没有点自觉性!说个话这么刺激人!刺激的苏未蕾特别想扑过去抱他! ☆、24敌人你好   ☆、敌人你好   去书院的路上苏未蕾一直絮絮叨叨的说着话,紧张的时候苏未蕾就喜欢用说话来排解情绪。      “你说你们山长会不会让我做个诗什么的展现下才华?诗有点难了吧?是不是对个对子?对对子我也不擅长啊!难道要我背篇书出来?这也不行啊!我平时看的书不多!而且我记忆力特别不好,比如咱们刚才吃了什么我过会儿就能忘!对了!咱们刚才吃了什么来着?”苏未蕾摸着下巴认真想了一会儿,惊叫道:“我想起来!是蒸饺!我叫你去拿醋来着!那我早上吃的什么来着?什么来着呢……我想不起来了!”说着烦躁的揪了下头发,突然又惊叫道:“我想起来了!我没吃饭!怪不得刚才吃了那么多又有点饿了呢……其实我也不是吃的很多,但是就是吃不饱,我娘亲还说我呢,说我是没良心的肚,就跟无底洞一样,吃了什么都不长肉,像根柴火棍,但是吃不胖也不好,容易得病,我小时候身体特别弱,闲着没事就去医馆报到,大夫都和我爸妈熟了,平时一起喝喝小酒吃吃小菜,后来再给我治病的时候都不好意思收钱了,嘿嘿。”      李子骞一边听一边笑,和苏未蕾在一起就是这样,永远不会觉得平淡和无趣,她总能找到些话题来说,能从一个话题说到好几个话题,即使他不答话,她也能絮絮叨叨的讲个不停,不会让气氛变得尴尬。   “你的娘亲很疼爱你啊。”      “是啊!虽然我娘亲经常骂我,说我这里不好那里不好的,一天到晚絮絮叨叨烦得要命,但是还是很疼我的,我气得不理她了她就会给我买好吃的,然后我们就和好了~嘿嘿~娘亲不都这样嘛~刀子嘴豆腐心,父母对孩子的爱永远要比孩子对父母的爱来的多!”苏未蕾说着有点心酸,也不知道老妈怎么样了,自己闺女因为来了大姨妈就去了,她会不会对着她的尸体责骂她总吃冰淇淋?      这穿越真是来的莫名其妙,有时真感觉是梦,但是一醒来还是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抬眼看去没有一个认识的人,很无助,无所适从。   这么想着苏未蕾就想哭,但是皱皱鼻子又忍下去了,最近感情实在脆弱,动不动就想流眼泪,苏未蕾都感觉自己变异了。      为了纾解这种情绪,苏未蕾决定不提她妈了,扭头对李子骞问道:“你娘亲呢?是不是也这样啊?不对!你这么听话,你娘亲肯定不骂你,也不和你生气,我估计你娘亲应该是个温柔的人!是不是?”要不然怎么能有这么温柔的儿子呢!   苏未蕾笑嘻嘻的等他回答。      李子骞闻言怔了一下,目光有些深远的望着前方,良久浅笑道:“我娘亲在小妹出生的时候便过世了,那时候我只有三岁并不记得什么,不过我能记得娘亲笑起来的时候是很温柔的。”      苏未蕾闻言笑容就僵了,没想到李子骞的母亲这么早就过世了……她还在人家面前说她娘亲如何如何,就和炫耀一样……估计他听起来就跟拿刀戳他胸口上一样……   “对不起……”      李子骞见她自责的模样有些诧异:“为何和我说对不起?”      “那个……我不知道你娘亲过世了,还和你说我娘亲如何如何……你应该不好受吧?”      李子骞闻言笑了起来:“怎么会呢?我一直不知道有娘亲该是如何的,听你说便能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让我知道了娘亲该是如何的,我倒是应该谢谢你,又怎么会不好受?”      见他笑得如此坦然,苏未蕾却很心酸,比起她,他的成长路程一定很艰辛吧?如此会照顾人,定然是被生活磨练出来的。苏未蕾此时很想给他个拥抱,但是又不能抱,想抱不能抱的感觉真是痛苦!一定要早点收了他!然后抱个够!      不能抱他苏未蕾心里一个劲的痒痒,最后实在憋不住了,就握上了他的手,红脸低头略显忸怩:“我娘亲出门就喜欢这么牵着我,让你感同身受下!”      温热的手掌包裹着他的手,除了讶异李子骞还很想笑,而且这次也不想试图松开她的手,不知为何这种感觉让他很舒服。   侧目看向她:“你这是要把你当娘亲吗?”      噗!李子骞!破坏气氛你最行!苏未蕾此时不仅想抱他了,更想掐他!拧他!咬他!啃他!对他这种人,她绝对不能苛求情调什么的东西!      *      此时对面是位慈眉善目的爷爷,让苏未蕾本来紧张地情绪松懈了些,事实证明是她想多了,这位山长爷爷只是问了她识字的情况,看过哪些书没有,并没有很苛刻的问题。      山长听了苏未蕾的回答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苏姑娘,你下山收拾收拾行李搬上来吧,我会找人为你安排一个房间,然后让你熟悉下藏书阁的环境。”说完又看向李子骞:“子骞你先留下,我还有些话和你说。”      李子骞闻言点点头,转过身对苏未蕾道:“你去先去柳子号找山伯帮你吧,一会儿我就去找你们。”      苏未蕾点点头,恭敬地和山长告了别便退了下。      苏未蕾走后,山长示意李子骞坐下,李子骞行了个礼便寻了下首的位置坐下,听候老师训导。   “子骞,这人我能暂时收下,但她若想在书院长久住下,总要有个担保人。虽然是个姑娘,但终归来历不明,书院自有书院的规矩,我能暂时收容她但毕竟不是长久之策,你总要给她找出个担保人才行。”      “学生明白……”   李子骞自然明白山长的话,以琳琅书院的盛名留下来历不明的苏未蕾已是不易,若是没有人担保定然不能长久,他也为了此时犯愁,若是苏未蕾能在短时间内嫁一户人家倒也好说了……      “若是我替那位姑娘做担保呢?”   突兀的男声响起,李子骞与山长同时向声音的源头看去,竟是私访的观察使大人苏大人!      山长赶忙起身上前一步:“苏大人!”      苏大人摆摆手示意他们随意:“我刚巧路过听到你们说话,李秀才如此帮扶那位姑娘可是有什么缘由?”      突然被问话,李子骞不知如何作答才够妥善,这位观察使大人突然出现,实在让人措手不及,又说要帮苏未蕾作担保,李子骞有些搞不懂他的意思。      苏大人见他有些犹豫,便继续道:“我若是没说错,这位姑娘可是抓住采花大盗的姑娘?”      李子骞闻言一惊,他一直没透露那位姑娘是谁,观察使大人一猜即中,想来除了将案子交给了他,暗中也颇为关注。李子骞便也不再隐瞒,点了点头:“正是她。”      山长闻言也颇为惊异,没想到那位传言中的姑娘竟是如此柔弱,想来身份确实不简单,一时间为收容她的决定犯了难……      “李秀才替她洗刷冤屈,如今又替她安置住所,可是有什么缘由?”      被这么问,李子骞愣了一愣:“我只是念及她孤苦无依,出手相助而已,而且她是个好姑娘,也值得我帮助她。”      苏大人闻言笑了起来,眼神透着几分凌厉看着他,仿佛要将他看穿:“哦?原是如此?”      李子骞面不改色,郑重其事道:“确实如此。”      苏大人闻言看了他一会儿,随之笑了起来,好似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笑的十分畅快:“这位姑娘就由我来作担保了,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尽管来找我便是。我会和周大人打声招呼,我离开密阳后由他代为监护。曲山长,如何?”      “有大人作担保自然是无事,不知大人今日到访所为何事?”      “这不是秋闱的日子快到了,我便到你们书院来看看。”   苏大人说着看了李子骞一眼,山长心领神会对李子骞说道:“子骞,你先回去吧。”      “是,老师。苏大人,告辞。”李子骞行了个书生礼,便退了出去。      *      书院在半山腰上,从山上还流淌下一流小溪,可谓依山傍水,景色十分秀美,在这里读书果然是美事。      苏未蕾东瞧瞧西看看,津津有味。   悦然居。   一个圆形的石墙上挂着这样一个牌匾,刚才问路的时候人家便说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古代版男生宿舍!嘿嘿!      苏未蕾一脚跨进去,里面种着些青松,什么姿态的都有,入眼便是郁郁葱葱。   延着石板的小路向前走,有许多的分支,都通往长长的走廊。苏未蕾跑进走廊便能看到不少书生坐在走廊上捧着书本高声朗诵。   看着这里的环境,苏未蕾都觉得能闻到一股书香气了,即使听着朗朗的读书声也能让人觉得静怡舒心,名校就是名校,环境真好。      廊柱的对面自然就是一排排的宿舍门了,就连上面的镂空花纹都十分有艺术气息,苏未蕾挨个瞧着上面的木牌子,终于找到了“柳子号”,梁山伯就住在里面了!   一直驻扎在她感情路上的碍脚石就在眼前了!胜负在此一举!      “嗙嗙嗙!”      井然有序的敲了三声,里面马上传来了脚步声,苏未蕾稍稍有些激动,敌人越靠越近了!   脚步声停在门前,继而门开了,敌人熟悉的脸出现在门口。   苏未蕾调整下面部表情,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冲他招了招手,甜甜的叫了一声:“梁~山~伯~” ☆、25姑娘你好   突然见到苏未蕾梁山伯心口一跳还没缓过神来,便被苏未蕾推进了屋。   “这里面也真不错啊~你一个人住吗?啧啧啧,真奢侈~”苏未蕾一进屋便装模作样的四处打量,摸摸这个看看那个。   梁山伯还陷在迷茫中,顺着她的话答道:“不是的,我和子骞兄一起住。”   同居!   这两个大字群魔乱舞般蹦达进了苏未蕾的脑子里。   苏未蕾唇角僵了僵,佯装豪迈的拍上他的肩:“是吗~一起住好啊!节约资源!”而后又随意的说道:“好久不见甚是想念~!你在做什么呢?”   梁山伯仍旧有些呆愣,指了指桌上摊开的书卷:“看书……未蕾,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记得昨天晚上李子骞回来还说,苏未蕾住到了他们租住的院子里,问他转天要不要和他一起去看看她,他没被姑娘拒绝过,不知道这个时候去见苏未蕾,她会不会不自在,便决定过过再去,没想到她居然来了!还没有丝毫因为之前的事而不自在的感觉!   “我转行了!来你们书院管藏书阁!欢迎我不?”苏未蕾问完没等他回答,直接拍上他的肩:“我知道你一定欢迎!走!替我搬行李去!”   说完就拉着他向外走。   梁山伯被她拉着有点踉跄,整个人都陷在混沌当中,不过苏未蕾的这种态度让他悬着的心也松懈了下来,未蕾确实是不同一般的。   “我说你们书院环境真不错,以后我在这混就靠兄弟你罩着了!嘿嘿!哎~这松树造型真奇怪,一节一节的。”   “恩,这是步步高升,管园艺的吕师傅很有才华,这院子里的松树都是他修葺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气氛一如往昔,似乎簪子事件对两人毫无影响。   出了书院,下山的路很静,一个人都没有,苏未蕾虽然之前说的痛快,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别扭的,她也不是没有神经系统的人,对方好歹是个对她表达过喜欢的人。   苏未蕾是个别扭孩子,凡是有人对她表达好感她就会对那个人产生反感,对于对方的讨好一向是避而远之,要是不知道对方喜欢她,平时吃个饭出去玩玩都没关系,要是知道了,吃人家一颗糖苏未蕾都会觉得别扭。   好姐妹都说她这是病!得治!有人讨好还不收着,犯傻!   所以她就说,比起被人喜欢,她还是喜欢去喜欢别人。俗称,找虐。   “未蕾……”梁山伯突然神色纠结的叫了她一声,苏未蕾心里就开始打鼓了,完了,她一直躲避的话题要来了!   这倒霉孩子!没看她不想提吗!还非要提!真不讨人喜欢!就该孤单一辈子!   好纠结,他要说给他个机会什么的,她是不是要拍他一巴掌,把他好感都拍没了?   苏未蕾正纠结着,就听梁山伯说道:“未蕾,其实我让子骞给你去送发簪的时候就后悔了……我不该如此冲动的……”   这么一个开场白以后,然后苏未蕾听了一个很狗血的故事。   故事是这样的,梁山伯曾经爱慕过一个姑娘,因为眼神不好,觉得她们很相像,产生了一种失而复得的冲动感,把喜欢的感觉就转嫁到了她的身上,尤其她的性格也和那位姑娘接近,于是他便越来越喜欢,喜欢到了某种程度就决定给她送礼物,但礼物送出去以后他突然良心发现,冲动退却他还是喜欢以前那位姑娘,然后他就觉得对不起她,实在不吐不快,就把这个故事讲给了苏未蕾。   苏未蕾听后的感觉是,被梁山伯拍了一巴掌,那种纠结越加浓重了,有种想一掌劈了旁边的树,然后奋力扔在他身上的错乱感。   最终,苏未蕾叹了口气:“没事,感情不在仁义在,我们还是好哥们,就让此事如过眼云烟一般,从此烟消云散吧。”   见他依旧有种放不开的感觉,苏未蕾又宽慰的拍了拍他的肩:“其实这个事情我是可以对你表示理解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不要太纠结这个事情,不然会影响到我们以后的革命友谊,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你纠结也不能改变它,做人要豁达啊兄弟!”   虽然苏未蕾觉得以他俩所占的角度,由她来劝慰着实有点奇怪,但是他觉得这孩子脑筋有点死,她不劝估计没人能劝了,李子骞就是个助纣为虐的从犯!不能指望他!苏未蕾瞬时有种自己正在散发着圣母光芒的错觉。   “恩,我觉得未蕾说的很好。”子骞哥哥的声音从她的背后传来。   圣母光芒的苏未蕾顺势继续拍着梁山伯的肩,鼓劲的点点头:“你看,子骞哥哥都这么说了……”   子骞哥哥?!苏未蕾猛地回头,李子骞赫然站在她身后,他什么时候来的!   李子骞,你还真是出其不意李曹操啊!   李子骞听到子骞哥哥这个称呼有些诧异的看着她,而苏未蕾被他看的脸颊升温,心里念叨着,您有的时候可以装作没听见的!   三人行,气氛显的融洽多了,其实主要是李子骞来了,苏未蕾整个人就心花怒放了,其实她没什么行李,根本不需要梁山伯,她去找他就是为了说之前那些话。   回山上的路很寂静,如果没有梁山伯她就可以牵李子骞的手了,理由就是:“上坡好陡我怕你摔下去!”,但是有梁山伯在她只能在幻想里满足一下了。   好忧伤,有什么办法能让梁山伯不经常给他们当电灯泡呢。   “女眷的院子,我们不便进去,一会儿殷夫子的女儿殷素芮会帮你的。”   苏未蕾闻言诶呀一声:“怎么还叫人家姑娘帮我呢,我自己就行了,要不是我不认路,其实你们我也不用的,这么点东西我一个人就够了。”   “她会替你引路的,书院里姑娘少,殷姑娘最为和善,你和她多多相处,能助你以后熟悉书院。”   苏未蕾一听有点急:“那你呢!你不带我熟悉书院吗?”   一旁的梁山伯又替李子骞抢话了:“子骞兄每天都去夫子那里,未蕾,你若是不习惯,我可以带你熟悉熟悉书院。”   苏未蕾特别想对他说一句“你滚”,不抢话能死吗!完了,本来以为进了书院好培养感情,结果还是这么一回事,李子骞你一个书生你怎么这么忙呢!   算了,谁和她一样胸无大志,能活着就行了,苏未蕾失望的垂着头。   看出了她的失望,李子骞心里有点不忍,开口便道:“若是有时间我会去找你的。”说完以后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在意她失望的情绪。   苏未蕾一听世界就被明灯照亮了!他心里还是有她的!   *   牡丹居。   这就是书院女眷住的院子名字,苏未蕾眼角有点抽,这名字说文雅也文雅,最多的感觉是像个妓院名字!   “殷姑娘。”   听见李子骞喊了一声,苏未蕾便向那个所谓的殷姑娘看了过去,竟然觉得有点眼熟,仔细一看,呀!那不是那天晚上救的姑娘吗!   “是你呀!”   苏未蕾这么一叫,那位殷姑娘也仔细看了看她,略有讶然,显然是认出她来了。   李子骞和梁山伯看了看她们两人,同时问道:“你们认识?”   “对啊,那天……”   “咳咳!”苏未蕾刚要说,那位殷姑娘就咳了几声,苏未蕾这才想起来人家叫她不要将此事告诉别人的,便顺势道:“那天我见到这位姑娘长得漂亮就多看了几眼,所以一直有印象,原来你叫殷素芮啊!好名字!幸会幸会!嘿嘿!”   殷素芮娉娉婷婷的施了一个礼:“苏未蕾姑娘。”   被她这么一叫苏未蕾十分别扭,她最受不了这种礼节多的姑娘了,完全不知道怎么相处,熟悉书院这事还是去找梁山伯靠谱的多。 ☆、26耍个流氓吧   藏书阁是个二层小楼,上下大概有二三十个书架,书多的数都数不清,上面那层是不能借阅的书,下面一层是可以借阅的书。   苏未蕾的任务就是天气好的时候晒晒书,清清灰,打扫一下卫生。有人来借阅书籍做个笔记,琳琅书院的书生都有木头牌子,有牌子的人才能借书,所以登记起来也很简单,到了时间未还书的人便去催一催。   藏书阁的书也不怕人偷,只要是琳琅书院的书上面都有特殊的标记,一看便知,不过还是有例行的日子要清点一下书籍,到时候书院还会指派其他的人帮忙。   之前管理藏书阁的是位老先生,要告老还乡了,对苏未蕾指点了一二便离开了。   下午时分,苏未蕾和殷素芮一人抱着一摞书向藏书阁的方向走,明明是差不多的书,殷素芮在后面走的摇摇晃晃,苏未蕾看着都替她着急。   慢下脚步走到她身边:“你还好吗?”   殷素芮清秀的面容上浮现一个浅浅的微笑,唇角两个梨涡格外好看,她略有些牵强的说道:“我没事。”   苏未蕾就见不得美人这可怜样,当即便放下了书:“我帮你拿一点吧!”说着从她抱的书上拿下来一半放在自己的书上,苏未蕾再把书抱起来,有点沉,不过还在她的接受范围内。   就算苏未蕾替她减轻了一半的压力,殷素芮还是走的慢悠悠的,苏未蕾有点急脾气,想催她吧,人家一个姑娘不好意思催,便走得比她快了几步,时不时回头看看她落的远不远,再慢下来让她跟上。   按苏未蕾的脾气来说,两个人一起走不说几句话是很别扭的,可是她说话吧,殷素芮不是“嗯”“哦”,实在是让她说不下去,而且她也确实找不出什么古代姑娘能喜欢的话题,干脆就闭嘴不说了。   苏未蕾又一扭头,发现李子骞和几个书生在不远处,也恰好看到了他,便走了过来。   “这么多书,我替你拿一些吧。”   苏未蕾嬉笑着摇摇头:“没事!一点也不沉!我自己能拿~”说完还抬了抬手臂表示了下她很行的意思。   李子骞也是了解她的,便也没勉强,刚想问问她是否还习惯这里,殷素芮便这时候跟了上来,看起来有些手臂酸麻的样子,李子骞便问道:“殷姑娘,要不要我帮你拿?”   苏未蕾闻声回过头看殷素芮,才那么点书怎么会让李子骞帮她拿呢?!要是她绝对不好意思让人家帮忙拿那么点书!   下一秒,苏未蕾就傻眼了。殷素芮居然真的点了点头把书递给了李子骞,然后揉了揉自己的手臂,温言细语道:“谢谢子骞哥哥。”   那声音甜的给苏未蕾一斤血都不够她吐的,子骞哥哥!她才叫过一次而已!   李子骞依旧展露他那标准的笑容,接过她的书,说了句:“无妨。”便抱着书向前走,殷素芮就像个小媳妇一样跟在他身后。   其刺眼程度给苏未蕾一打针都不够扎的!   低眉顺目,面若芙蓉,步步莲花。再看自己,虎背熊腰,威武雄壮的抱着一摞书,大步向前走,毫无形象可言。苏未蕾突然明白了什么才是姑娘……   她记得那位闺蜜说过,作为一个女人你要让一个男人有机会体现他的存在价值,这样才是一个好女人。   于是,李子骞的价值在殷素芮那里体现了,在她这里被无视了!   后悔吗?有点……但是再选一次,苏未蕾还是不好意思让他拿。   李子骞走在苏未蕾身侧,见她不同往日的沉默,以为她累了却不好意思说,便又问了一遍:“真的不用我帮你吗?”   苏未蕾愣了愣,一咬牙还是答道:“不用!又不是多沉的东西,我自己能拿,能拿的东西没必要麻烦别人!”   李子骞闻言眯着眼睛笑了起来,苏未蕾看着他的笑容觉得这才是他真的笑容,其实他有时候笑起来有点公式化,现在她好像有些能看懂他什么时候才是真的笑了,起码对她的时候都是真的笑。   “你今天没有课吗?”   “没有,本来打算一会儿去找你的,没想到现在就遇上了。”   要去找她啊?苏未蕾听了心里怎么这么美呢!   心里美着,表面还是表现的矜持一些,略有惊异,明知故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装模作样的有点明显了,李子骞也没揭穿她,顺着她的话笑道:“看看你有什么要帮忙的,对这里熟悉了吗?”   “还行吧,每天在书阁里也不用出去,熟不熟都是那么一回事~”   “琳琅书院依山傍水有不少地方景色不错,闲暇的时候我带你去看看。”   苏未蕾一听心里那个激动啊!当即就回道:“一言为定!你可不许忘了!”   李子骞浅笑摇头:“不会的。”   他们这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后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呼,两人同时回头看去,便见到殷素芮扶着脚踝蹲在地上。   “怎么了?”   殷素芮抬起头,眼含碧波:“扭到了脚。”   见殷美人如此梨花带雨,苏未蕾便以为她伤的多重,把书都塞进李子骞怀来,蹲下身左看右看:“还好吗?能站起来吗?”   殷素芮看了看苏未蕾又看了看李子骞,晃晃悠悠站了起来。   苏未蕾拧了拧眉头对李子骞道:“你先把书拿过去吧!我送素芮回牡丹居!”说完不由分说架起殷素芮就像牡丹居的方向走,殷素芮想说什么都咽了回去。   回了牡丹居,苏未蕾看了看殷素芮的脚踝,别说肿了红都没红,根本看不出来扭了的样子,但是抬头再看看她梨花带雨的模样,苏未蕾诊断——可能是内伤。   “我回来时候会去药舍帮你拿点活血化瘀的药,你在房里好好休息,切莫乱动,我先走了~”   苏未蕾回到藏书阁的时候李子骞正站在桌边给新来的书分类,桌子就在窗边,细碎的光洒在他的儒袍上,衬得他像个发光体,苏未蕾忍不住站在原地多看了一会儿,直到看到他疲惫的揉了揉眼角才走了过去。   “你累了吗?”   李子骞听到她的声音抬起头来,略有疲惫的笑了笑:“还好。”   苏未蕾凑近他,看了看他的眼睛,果然是布满血丝,眼下还有淡淡的乌青。见他这样有点心疼:“你回去休息吧,我自己来就好了!”   李子骞继续翻着手下的书:“没关系,也不是很累,这些书有些不好分类,我替你整理下,你好放到书架去。”   苏未蕾按住他翻动的手,嗔怪道:“什么不累啊!你眼睛里都是血丝!要不这样吧!那边有椅子你先去眯一会儿,我自己先分着,分完再把你叫醒你替我看看对不对!如何?”   可能真的是累惨了,李子骞便没再坚持,坐到椅子上闭目眼神去了。   他一走,苏未蕾便转到桌子内侧去分书了,时不时的看李子骞一眼,似乎是因为屋里光线太亮,李子骞用手遮住了双眼,所以也看不到她偷看他,苏未蕾就放心大胆的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未蕾总算把书分好了类,因为不太能看懂她花的时间挺长的,转过身那边的李子骞静悄悄的,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   苏未蕾悄步走过去,也没打算叫醒他,就半蹲下身子盯着他的脸看,眼睛和半个鼻子都被他的手挡住了,苏未蕾就看他的唇,他的唇色很漂亮也很匀称,有淡淡的粉透出来,此时光打在上面泛着莹润的光泽,苏未蕾不自知的舔了舔自己的唇,觉得有点干。   越盯着他看她越觉得浮躁,心里有股冲劲,想耍个流氓的想法在脑子里来回涌动,耍还是不耍这两个念头跟打架似的翻腾。   “李子骞?”苏未蕾试探性的叫了一声,他没有反应,好像是睡熟了。   苏未蕾吞了吞口水,反正他睡熟了,耍一下流氓应该也没事吧?她咬了下唇,缓缓向他的脸凑了过去,因为怕他突然醒了所以一直睁着眼睛,随时准备他一睁眼她就速度的撤离。   她站在他的正前方,他是靠着后面仰躺的,距离有点远,所以她探身这个动作相对平衡学来说是个比较高难度的动作,欲|望激发人类潜能啊,苏未蕾愣是凑了过去,轻轻点在了他的唇上,本来就跟飙车一样的心跳更是雷鼓一般,咚咚咚的声音充斥着她的耳膜。   那触感怎么说?柔软的,让她心脏很得瑟。   流氓耍成功的苏未蕾打算全身而退了,有点小激动,高难度平衡动作出了点小纰漏,脚掌一酸,苏未蕾在心里呐喊“完了!”,整个人便狠狠地砸向李子骞…… ☆、27淇州三绝   苏未蕾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那么大的力气,本来她是想着没准他睡得死,磕一下估计也不会醒的侥幸心理,结果连人带椅子一起给扑倒了,这样一来,就算是个睡佛也能被她震醒了!   我是装死呢?还是装死呢?还是装死呢?   苏未蕾内心无限纠结与惆怅,摔倒那一瞬间磕的那一下,使得唇里蔓延出一股血腥味,想必他也是惨不忍睹。此时趴在他身上,苏未蕾非常之不想起身与他对视,恨不得就这么死过去,可是神智却如此的清醒,身下人的轮廓和温度是如此的清晰,让她不得不面对这悲惨的事实。   估计他睡的迷迷糊糊突然被扑倒,这会儿也没反应过来,沉寂了很久才听到他有些隐忍的抽气声,似乎是很痛的样子。   怕他被撞出什么毛病,苏未蕾有点装不下去了,赶忙支着胳膊肘起身,却发现胳膊肘一痛,又跌了下去,嘴唇又结结实实磕在李子骞的唇上,不偏不倚,那力度若不是她闭着嘴估计能把他的嘴唇磕破。   苏未蕾的脑子完全死机,接连发生的意外状况已经不在她的接受范围内了,只想装死装到天崩地裂海枯石烂从此母鸡不下蛋……   所以她是如何被他推开继而被他扶起来的,她完全没有记忆。   屋内很静,唯有彼此的呼吸声和苏未蕾万马奔腾的心跳声。   最终还是李子骞先打破的沉默:“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可以把它当做一场耍流氓而引发的惨案……   有些难言,纠结来纠结去,苏未蕾小心问道:“如果我说我不是不小心的你信不信?”   李子骞看了她一会儿,眸色深深,最终点了点头,好像在说,你敢说我就敢信。   说不出什么感觉,苏未蕾有点无力,面对他这样的人,她继续遮遮掩掩的实在是无趣,不如坦白来得好,这才是她的风格,敢做敢当。   深吸了口气,苏未蕾暗自给自己鼓着劲。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不回头!好嘞!酝酿好了!   眸色一炯,苏未蕾盯着李子骞深邃的黑瞳吸了口气,严肃道:“李子骞!我……”   “子骞师兄!”   千钧一发之际被打断,憋足的气像被戳破了一个洞一般泄了出去。   好的,她懂得,像这种关键时刻没几个人出来捣乱都不叫关键!她表示理解!她绝对不会生气!不会有想掀桌子咆哮这种低俗的行为!   来人是个年纪不大的书生,一脸急色,脸上蒙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子骞师兄!密阳学府的人来了!”   密阳学府她知道,和琳琅书院齐名的学府,而且还是国立的,苏未蕾搞不懂密阳学府的人来了有什么可急的,更搞不懂……你妹的!你叫李子骞做什么!   李子骞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看了一眼苏未蕾,道:“我先出去看看。”便和书生出了门。   这等热闹没她怎么行!苏未蕾说了句:“我也和你去!”便跟了上去。   *   远远地便看到蹴鞠场上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群人,苏未蕾这才发现琳琅书院原来有这么多的人,其中有一群人扎着金色的腰格外显眼,苏未蕾仔细看了看,发现他们腰上别的牌子背面是“密阳”两个字,苏未蕾便懂了,是密阳书院的。   蹴鞠场上似乎正在比赛,人人看的慷慨激昂,呐喊声连绵不断,与苏未蕾心中的斯文书生形象相差甚远,原来古代的书生也有这一面啊……   “子骞!”此时传来了梁山伯的喊声。   喊声一出不少人向他们这边看了过来,瞬时成了万众瞩目的一角。   人群中让出一条道来,那道的尽头有两个人鹤立鸡群,也扎着金色的腰带,不同的是身上披了一件秀着金丝花纹的薄纱,比平常的书生华贵一些。   那两人向他们走来,一人温笑一人冷颜,笑意温和的人对李子骞道:“子骞,许久未见你还是没什么变化。”   李子骞还未说话,他旁边的小书生冷哼了一声,似乎是很不待见这个人。   李子骞神色有些复杂,回了声:“敬之。”   听到这个称呼苏未蕾微微侧目,李子骞她也是了解的,若非熟人不回叫这么近的称呼,他们很熟?   苏未蕾向那个敬之看去,从面相看眉目温和,像个好相处的人,而他旁边的人一副淡漠疏离的样子,注意力并没有在这里,有些漫不经心。   他们便是淇州三绝其中之二,书绝成敬之,画绝庄述容。   成敬之笑道:“听闻你擒获采花大盗,观察使大人对你颇为赞赏,我还未来得及恭喜你,如此,我便要对你说声恭喜了。”   李子骞闻言眉头轻皱:“此事并非是我功劳,大人对协破此案之人皆有赞赏,并非只对我一人,我也不过是受命倾力而为,何来恭喜之说?”   成敬之闻言神色变了一下便无常了,依旧笑道:“子骞你一向如此谦和。无论如何,众所周知,此事你功不可没,不仅因此声名大噪,观察使大人更是对你寄予厚望,我还是要恭喜你的。”   苏未蕾渐渐看出点端倪,这人似乎有点笑里藏刀,虽然句句在夸李子骞,但是却有种暗指的意思。   “不过是旁人以讹传讹,夸大其词,我确实没有什么功劳。”   旁边的小书生站了出来,有些激动道:“子骞师兄!你不要和他们谦虚了!他们密阳书院的人向来追名夺利,因为此事被你的名头压在下面,怀恨在心,这次来是故意滋事的!你还要和他们客气!”   李子骞闻言将他拉回微怒道:“松竹师弟不得无礼!”继而对二绝歉意道:“师弟年幼不懂礼数,还望二位海涵。”   松竹见状有些蔫蔫的退了回去,但是还是不甘示弱的瞪着二绝。旁边围观的书生窃窃私语,有种互相对骂的势头。苏未蕾在一旁看的稀奇,原来书生之间也有这种攀比?李子骞好像也不是那么普通啊?   成敬之状似无意的看了看周身骚动的学子,浅笑道:“无妨,我们去看比赛吧,密阳学府和琳琅书院好久没有比试一场了,今日要比的尽兴才是。”   李子骞闻言并没有答话,只是随着他们一起走向赛场。苏未蕾跟在他身边,梁山伯此时已经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到了他们身侧,面色也一改平日的轻松有些严肃,搞得苏未蕾也有点莫名的紧张。   忽然一阵风呼啸而来,伴随着一个暗影,是蹴鞠!直冲李子骞的面门而来!   李子骞微微错身,抬手接住蹴鞠,眉心皱了一下。   赛场上走来一个人,与二绝一样的装扮,便是棋绝柳睿凇。   他抱胸走来,面带不可一世的笑容:“不好意思,不小心踢偏了。我听说李子骞无一不精,是琳琅书院的才首,不如上来和我比试一番,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厉害。”虽然说着道歉的话但是毫无歉意反是一脸的挑衅。   苏未蕾见他有点眼熟,不是那个“赛诗台”吗?上次见他就一副持才倨傲的样子,如今看来更甚,蓄意挑事,淇州三绝就是这个模样?   苏未蕾转头看向李子骞,难得十分严肃的样子,面上没有一丝笑容。苏未蕾有预感,今天一定很精彩,她估计能看到李子骞的另一面。起码从眼前来看,她觉得自己对李子骞的了解似乎太少了。 ☆、28蹴鞠   在他们来之前琳琅书院一直属于劣势,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招式紧锣密鼓,临时组建起来的琳琅队应战起来如一盘散沙。在自己的地盘被对手反压一筹,琳琅书院的学子积了一肚子的窝囊气。见柳睿凇对李子骞公然挑衅,便纷纷造势,要李子骞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柳睿凇趾高气昂的站在李子骞面前,对于周身的造势似乎十分满意,挑挑眉道:“怎么?堂堂李大才子不敢应战?”而后看向四周发出一声嗤笑。   瞬时周边的火药味十足,争执声四起。   李子谦不笑不怒,站的笔直与他对视,从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子骞不过区区无名小卒,难当才子之名。蹴鞠本为学子间切磋技艺的一种方式,当以和为贵,夫子向来教育我们,君子矜而不争,不当以争名夺利为由相斗。”   柳睿凇冷笑一声:“说这么多废话有什么用?李子骞,你不敢应战吗?枉你为琳琅书院才首,不过是缩头乌龟一只!这就是代表你们琳琅书院的大才子?我看琳琅书院的金字招牌该换一换了!”   柳睿凇此话一出如一根导火线,引爆了四周的气氛,琳琅书院和密阳学府的众学子争执的脸红脖子粗,没了一点书生该有的谦和样。不过琳琅书院虽然人多,却因为李子骞的不应战而处于劣势。   李子骞看了一眼四周,眸光暗暗,扬声道:“众所周知!”周边人听到他的声音便渐渐消停下来,等他下文,他便继续道:“琳琅书院和密阳学府为何盛名不衰,因为它秉承‘慊、学、睿、敬’这四个字,所出之人皆为天下英才,是一众莘莘学子向往的地方。而如今呢,各位且看看自己,是否还担得起‘慊、学、睿、敬’这四个字。”   四周渐渐安静下来,李子骞又看向柳睿凇:“试问柳公子,不骄不躁沉着冷静为棋艺的根本,柳公子身为棋绝为何如此沉不住气?还是柳公子方才未听懂我的话?若以切磋为由,子骞愿竭力应战。若是如粗俗之人一般,为了挣一时名利而挑起骂战,毁坏两院交好,恕子骞概不奉陪。”说完将蹴鞠扔给他便转身就走。   此言一出,四周一片哗然,柳睿凇如吃了一记闷拳,脸色阴暗起来,激言道:“李子骞!你有什么可狂妄的!”   李子骞转过身,仍是淡然:“我不过是琳琅书院区区一名学子,即不能代表琳琅书院众学子的才学水平,也没有什么过人的才华,自然没有什么可狂妄的。琳琅书院人才辈出,在我之上之人数不胜数,承蒙柳公子看得起我,不过如此挑战方式,即便是我也不能接受。”   苏未蕾仰望一旁的子骞哥哥,心中也是哗然,子骞哥哥,你骂人不带脏字的!而且您喜欢教育人这毛病能改改吗!人家不过是想和你挑衅一下,你不比就算了还把所有人都教育了一遍,您真是沉得住气!也不怕成了众之矢的!   “不过是在观察使面前露了个脸就自以为了不起了吗!我看你也不过是会耍耍嘴皮子,有本事让我输得心服口服!”   柳睿凇说完居然将手中的蹴鞠砸了过来,苏未蕾反射性的替背对着蹴鞠的李子骞挡了上去,瞬时被蹴鞠砸到了臂膀,一阵麻痛袭遍了整个手臂。   “未蕾!”   李子骞扶住因为被蹴鞠打过来的冲力击中而站不稳的苏未蕾,焦急的摸上她的手臂,摸的苏未蕾一呲牙,拍开他的手。   “好痛!别摸!”本来就很痛的手臂,被李子骞没轻没重的一摸,苏未蕾便被热泪逼上眼眶,不过只是在眼里打着转始终忍着没流下来。   李子骞见她这样心中着急的感觉更甚,不知她伤了哪里,手足无措的看着她:“你挡上来做什么!伤到骨头了吗?我带你去医舍看看!”   “我这不是怕你被打中吗!你还嫌我替你挡了!你以为我想啊!”她还真是想都没想就上去了,要是时间能够倒退,她一定把李子骞拉过来,而不是傻呆呆的用自己的肉身挡上去!   见她又有些生龙活虎的样子,李子骞叹了口气:“走吧,我带你去医舍。”   见他们要走,琳琅书院的学子都围了上来,松竹首当其冲:“子骞学长你不能走啊!柳睿凇明摆着冲着你来的,你若是不应战,他定然在琳琅书院闹个天翻地覆!”   旁人也附合道:“是啊!子骞兄!你若是走了,我们琳琅书院岂不是不战而败了!”   苏未蕾揉着手臂回身看向那个柳睿凇,虎视眈眈的盯着这边,看到她看他怔了一下。枉他长得人模狗样了,卑鄙无耻!   再看一边的李子骞,神色有些难堪,并未理会琳琅书院的这些人,只是一味的要护她走。   看着琳琅书院那些人失望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苏未蕾有点好奇,扯了扯他的衣袖:“李子骞!上!跟他比试比试!打他个屁滚尿流!替我报仇!我这一下不能白挨了!你得替我还回去!”苏未蕾说着挥挥拳头,结果手臂又是一痛,顿时呲牙咧嘴的。   李子骞看着她有点哭笑不得:“不要闹了,我带你去医舍。”   苏未蕾推了推他,小声道:“谁闹了!快去!我就瞧不得你总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你也给我挣一次看看,我特好奇,去吧~去吧~”   李子骞没说话扶着她要走,苏未蕾愣是脚黏在原地不动了:“去吧~好歹我也是你救命恩人了,恩人的话你还能不听!我最喜欢看的就是蹴鞠了!我其实也没指望你赢了他之类的,我就是想看看!给我看看能怎么样你吗!”   见她如此执拗,李子骞停了脚步:“你真想看?”   苏未蕾狠狠地点了点头,她在现代是个球迷来着,自然想看看古代版的足球是个什么模样了,尤其是想看看李子骞踢球的样子。矮油!这斯文人踢球的样子真是想象不出来!   “我真想看看你们书生是怎么踢蹴鞠的!”   看她双目泛光满是期待的样子,李子骞还真有些不想开口拒绝她了,再望向周边围着的人,一副气势汹涌不战不休的样子,叹了口气,点头应下了。   众人就看这两人旁若无人的嘀嘀咕咕,而后李子骞便答应应战,皆对苏未蕾投去异样的目光,对她的身份猜测起来。   谁不知道这个李子骞脾气怪得很,有才华却不爱显。若不是他是山长特招来的,又经常被山长派去参加才子之间的试会,从而展现出那些不为人知的才华,想必没人能发现他这个不起眼的人。   他不喜与人争名夺势,但是为人极好相处,十分谦和,向来有求必应,但凡有人向他请教他都会倾囊相授,所以人缘很好。若是有人故意找他挑战,就算是天王老子也能被他的大道理堵回去,绝不应战。   大概是因为他性子谦和又有些神秘怪癖,让人摸不透低,所以大多数人都对他存着几分敬意和怯意,即使他不应战也无可奈何。   如今?这是要变天啊!   *   这里的蹴鞠是球场中间架起一个架子,中间有个网洞,为六人制比赛。书生的蹴鞠与一般人不同,观赏性比较强,射门的人要接成语,还要有花式,以不能超过四个花式的时间为限,四个花式以后不射门的要将球传给别人,这样的比赛能够充分考验一个人才思敏捷的程度。   密阳学府那边进攻相当猛烈,这个猛烈主要是因为柳睿凇,一场六人制的球赛差不多成了他的个人秀,明摆着针对李子骞和他挑衅,密阳队里其他的人也不争不抢,显然是配合着让他秀。   不过琳琅书院阵势像样多了,六人轮番应战。上场的人本来就是琳琅书院里才华横溢之人,花式和接成语皆不在话下。之前之所以落后,基本都因为有才之人皆有些好大喜功,迫切想展现自己的才华,不甘落于旁人,而忽略了配合。   蹴鞠毕竟是个团体项目,需要的是配合,而不是一枝独秀。李子骞的加入恰恰弥补了这一点,他鲜少自己射门,而是传球给队友为队友创造机会,使琳琅书院这边的进球率和走位十分稳定。   苏未蕾虽然第一次看蹴鞠,但是在现代是个球迷,其中门道也能粗略看出来。她家子骞哥哥进球率虽然低,但是助攻基本就靠他了,显然控球能力相当之高,把持了整个场面的走势。   如果她猜得没错,密阳书院马上就会败北了!   团体项目毕竟不是个人秀,柳睿凇这样就好比一个人对六个人,就算他再生猛,时间长了总会在体力上跟不上,而且他家子骞哥哥就是故意不和他正面交锋,让他情绪上更为焦躁,这种四面楚歌的形式不败才怪!   到了下半场,柳睿凇这边呈现了一种疲态,力不从心让柳睿凇十分焦躁,急功近利,所出招式频频出现纰漏,本来求稳的琳琅书院突如破空之势迅速追赶上来,猛烈进攻,使密阳学府这边有些应接不暇,没有柳睿凇的指示,其他人都不敢夺他的风头。   苏未蕾看的津津有味,他家子骞哥哥无论做什么都是如此从容淡定,连踢蹴鞠都没能让他展现出一种急功近利的势态!内敛却反而更让人惊叹他的才华!这就是李子骞的魅力吧!   他一脚利落的回旋踢,蹴鞠正中篮心,得分!   琳琅书院这边气势越来越强了,她家子骞哥哥突然主动进攻,苏未蕾也跟着一通乱叫。   场上的柳睿凇气的脸色都变了,一脚没踢好摔倒在地,琳琅书院的人一片嘘声。   柳睿凇低头看到那个绊倒他的石子,刚想愤怒的一脚踢开,看到对面和队友庆祝进球的李子骞计上心头。   比赛继续,柳睿凇将蹴鞠控在脚下,突然一反常态将蹴鞠踢过网上,直冲李子骞的脸部而去,李子骞用头球将蹴鞠传给队友,球刚被顶开,一颗石子瞬时滑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他捂着脸蹲下身去,身边瞬时惊呼声四起。   苏未蕾直接冲了上去,挤开了围着李子骞的队友,蹲在他身前。那脚她看得很清楚,柳睿凇故意将石子和蹴鞠同时踢向李子骞,其脚力可想而知。   “子骞!你怎么样了!让我看看!”掰开他捂着脸的手,那伤口就在眼角下方,一条长长的血痕,血珠不断地向外冒,稍稍高一些就直冲眼球了!这只眼睛都要毁了!   看到他受伤苏未蕾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如今看到伤口,更是紧张地手指都在发颤,他只是皱着眉头,受伤的那边眼睛闭着,也不说痛还不是不痛,苏未蕾心里更着急,掏出怀里的帕子去擦他的血,被他躲了一下,便不敢动了。   “很痛吗?伤到眼睛没有?”   因为离眼睛太近,可能多少有些伤到了,睁眼有些困难,比赛显然是无法继续了。   “喂!怎么回事!不过是被蹭了一下,不会站都站不起来了吧!不要装模作样拖延比赛时辰!”   苏未蕾一听就火了,蹭的站了起来,那边的柳睿凇还是一副趾高气昂,小人得志的样子!真没见过这么无耻卑鄙下流的!   看他那得瑟样,苏未蕾就气不打一处来,让众人闪开,脚勾过一旁的蹴鞠,一个发力径直冲他踢了过去:“柳气绝!你也装一个给我看看!”   柳睿凇没想到一个姑娘突然冲他踢过蹴鞠来,没来得及躲开,打在了右边膝盖上,若不是他即使用手撑住,差点给琳琅书院这边的人当众来了个单漆跪地!   苏未蕾没等他站起来就冲了过去,一把将他推倒在地:“敢比就敢输得起!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人!你也算个男人!” ☆、29你喜欢我吗 ☆、你喜欢我吗   他刚才就看到这个小姑娘了,竟比祝英容还要美上几分,没想到这个李子骞还会金屋藏娇,这般姿色就连他都没见过,性子还这么烈,比祝英容有意思多了。      念及她的美色,柳睿凇也没生气,拍了拍袍子上的尘土站了起来:“那石子不是我故意踢出去的,纯属误伤,姑娘……”      见他假惺惺的样子,苏未蕾就忍不住自己的脾气,立马打断他的话:“放屁!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啊!你那脚分明就是故意的!玩不起别玩!斗不起别斗!装逼你就装到底!这算什么玩意?你一个大老爷们就会玩这种阴的损的!不嫌丢人吗!我都替你害臊!我要是你现在就刨个坑把自己埋了!省的丢人现眼!”苏未蕾现在一掌把他拍成肉饼的心都有了,说出来的话也口无遮拦。      没想到这小姑娘不仅性子烈,嘴还这么毒,柳睿凇气的呼哧呼哧的却无从还嘴!      “瞪什么瞪!有心气和我打一场!没那金刚钻别拦这瓷器活!我可没你这么下作搞‘误伤’,要来就来真的!”      柳睿凇握了握拳头,瞪着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若不是她是个女人,这话放第二个人赶在他面前说够他死一百回了!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就算狂妄的方式不一样都是这么的狂妄!      “未蕾!”梁山伯上前拉了苏未蕾一把:“未蕾,子骞要去医舍止血,让你过去,别在这瞎闹了!”      苏未蕾闻言回过头,便见到李子骞捂着那只受伤的眼睛看着她,隔着十几米的距离用口型告诉她:“回来。”      李子骞还是报仇,苏未蕾犹豫了一会儿,不甘心的踹了地面一脚,扭过头对柳睿凇吼道:“别让我再见到你!见你一次收拾你一次!”而后冲他做了一个大拇指向下的动作,本来她是想竖中指的,怕对方不懂,搞了这么一个通俗易懂的,不过她还是没解气,又用口型说了两个字:“傻逼!”      柳睿凇虽然不懂那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但是那手势他懂,他秉承不打女人的原则,她居然看不起他!抬脚便要跟上去。   这时庄述容冷硬的声音叫住他:“柳睿凇!三绝的脸你还没丢尽吗!”      柳睿凇猛然回头与他对视,带着不甘,庄述容冷眼从他身前走过,用口型对他说了“丢人”两个字便离开了。   柳睿凇狠踢了一脚蹴鞠,拳头紧了紧任由苏未蕾跑走了。      成敬之笑着上前拍拍他的肩,安慰道:“睿凇,不过是场比赛而已,以后有的是机会。”      柳睿凇一抖肩甩开他的手:“滚开!别跟本少爷套近乎!你也不过是李子骞的手下败将!别以为成了三绝,就是我柳睿凇的朋友了!庶民!”而后呸了一口也走了。      琳琅书院的人看着僵在原地成敬之议论纷纷。   “叛徒还有脸进琳琅书院?真是不要脸!”   “就是的!成了三绝就了不起了吗?到了密阳书院也不过是给别人捧臭脚的!啧啧啧!”      成敬之站在议论纷纷之中,望向李子骞离开的背影,袖下的拳头越握越紧。   李子骞,你欠我的,我会让你统统还回来!      *      苏未蕾和梁山伯两个人送李子骞去医舍,老大夫看了看,说只是皮外伤,止了血就好了,没有伤到眼睛,开了点药便让他们走了。      此时的悦然居里没有人,进了柳子号,苏未蕾把李子骞推在椅子上就要给他上药。   梁山伯凑上来要拿伤药:“未蕾,我来吧!”   苏未蕾挥开他的手,瞪他一眼:“你来什么来啊!笨手笨脚的!去打热水去!不热别回来!”   “未……”   没等他说完,苏未蕾直接暴吼一声:“未什么未!快去!”平时当电灯泡就算了,今天再让着你她就不是苏未蕾!   突然被吼梁山伯有点委屈,看着她不敢说话。   李子骞叹了口气,刚要劝她:“未蕾……”      苏未蕾又扭过头瞪了李子骞一眼:“你闭嘴!”   李子骞见她这彪悍样有点哭笑不得,还真的闭嘴了。      梁山伯只得端木盆走了,而李子骞乖乖的听候她发落,苏未蕾见状脾气就软下来了,觉得自己刚才好像有点过了。   拿出手帕凑到他脸前轻揉着擦着他脸上的污血:“你是不是觉得我刚才特野蛮啊?”李子骞有点躲她的手帕,苏未蕾抬手捏住他下巴,皱眉道:“别动!”      李子骞轻笑着皱了下眉:“作为一个姑娘确实是。”      苏未蕾手上动作顿了顿,也没看他的眼睛,一边擦着他脸上的污血一边道:“没治,其实我脾气就是这样,发起火来就喜欢说粗话,我也不想和你装了,你是接受也要接受!不接受也要接受!你要是说现在后悔认识我了,我也不会放过你!”      “我没后悔。”   苏未蕾闻言这才看向他的眼睛,虽然一只眼睛闭着,但是他说话的语气一点也不像哄她玩,眼神更不像。   “你做这些其实无须向我解释,这是你的本性,却不是你的劣根性。虽然在我看来有些出格,过于豪迈,似乎是难以接受,但我从未反感过,或许我本性里也是艳羡你这种真性情的,你让我觉得很新奇。”      一直害怕真正的自己让他反感不能接受,苏未蕾一直收敛着,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时候很矫情,如今他的话就像给她一记定心丸一般,身上的大包袱忽然就放下了。   轻柔擦了几下他的伤口,问道:“那你现在不是真性情吗?”      他似乎是仔细想了想才说道:“不知道,我总觉自己似乎背负着某些枷锁,好像是真正的自己,又感觉真正的自己被某些东西压制着,到底是还是不是,我自己也不知道。”      苏未蕾闻言“啧”了一声:“麻烦!自己是什么样的性情自己都不知道!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你也让我觉得很新奇!”   而后两人对视,忽然相视一笑。      苏未蕾抿唇擦着他的伤口,唇角一直带着笑。   此时这种感觉,苏未蕾有点被甜甜软软的棉花糖塞满胸口的感觉,是她活到这么大感觉最奇怪也是最甜蜜的时候,胸口里就像有种美好的滋味要装满溢出来一样!      本来,她还没有确定自己对他的感情,可是刚刚看他受伤,她的心狠狠痛了一下,有种他要是出了什么事谁都别想好过的感觉!真是恨不得杀了那个柳气绝!   可能她真的是喜欢他很深了,是一点一点渗透到她心里去的。要是把这种感觉从她心里抽出去,估计是不可能了。   看看手底下这人,此时闭着眼睛仰着头,虽然是让她上药呢,但是怎么看都一副求吻状,苏未蕾那感觉更强烈了,心里直发痒。      吐了下口水,叫了一声:“李子骞。”      李子骞依旧闭着眼睛用喉咙“恩?”了一声。      不行!忍不住了!今个就强了他吧!是女壮士咱就上!磨磨唧唧算什么汉子!      “李子骞!我喜欢你!”苏未蕾跟在战场上冲锋陷阵一样喊了一声,低头就堵住了他的唇。      李子骞听到她的喊声猛然睁开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唇上就是一痛,苏未蕾的脸近在咫尺。      没把握好力度,下口有点重,唇上一阵痛感,但是苏未蕾不敢睁眼,也不想才这一会儿就移开,唇瓣颤了颤,在他湿软的唇上亲啄了一下,而后慢慢的辗转,心脏跳的十分厉害,让苏未蕾有点心脏病发作的感觉。   实战经验她也没有,基本纸上谈兵,这第一次真是出乎她意料的紧张,生怕他突然推开自己,也不敢睁眼看他的眼睛。      虽然他没推开自己,但也没有回应,苏未蕾有点吻不下去了,但是想起来一会儿要面对他的眼睛,苏未蕾就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   谈恋爱搁她这里怎么比高考还难呢!      紧急求助小黄书!小黄书里的情节就和过火车一样从苏未蕾的脑子里呼啸而过,太快了,抓不到重点,基本是些连啃带咬的强叉情节。   我就擦了!这么些年书都白看了!      挥散脑子里的小黄书,苏未蕾抱住李子骞的脖颈,探出舌尖抵开他的唇口。不就是舌吻吗!谁不会!人类本能高于一切!      突然探进的舌,带着些甘甜的味道,美好的令人有些沉迷。李子骞彻底怔了,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不知如何应对,像是被定了格一般接受她的侵入,不想推开,却也无法去迎合。      “哐!”   巨大的声响惊醒了两个人,两人分开同时向声音发源地看去,是梁山伯!木盆在地上翻滚,水洒了一地。      苏未蕾心里也哐当一下,您来的真是时候。      梁山伯看着他们有些无措,他也不知道一推开门就看到这一幕,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是很震惊,震惊到手里的水盆也没拿稳。   捡起地上的木盆说了一句:“我再去打一盆!”便匆忙关上门就跑了。      门关上后,又剩他们两人了。   四目相对,十分沉寂。      良久,李子骞忽然站起身,苏未蕾下意识的抓住他的手臂生怕他跑了,仰起头,执着的看着他,声音在嗓子眼里梗了一下,才道:“你喜欢我吗?” ☆、30我们成亲吧   隔很远都能听到柳子号里熙熙攘攘,吵闹的厉害。   “子骞兄!伤怎么样了!这是我从家乡带来的伤药!可比咱们书院医舍的伤药好多了!快拿着!别客气!”一个长得十分壮实的书生拿着瓷瓶子挤到前面,满脸堆笑硬是把瓷瓶塞到了李子骞的怀中。   被五六个人围在中间的李子骞拿着药瓶道了声谢,面上有些不同往日的烦躁,略显心不在焉。   左手边一个书生凑上来,十分瘦显得尖嘴猴腮,他嬉皮笑脸道:“子骞兄,今天那姑娘是谁啊?我们书院什么时候来了这么标致的姑娘~看样子和你关系不错啊!你可不能藏着掖着的!”   壮实的书生挤开他,拍了下桌子:“就是的!这姑娘和我们草原上的小娘子一样的彪悍啊!自打我来了你们这里就没见过这样的姑娘!快说说她是谁吧!”说完又拍了几下桌子,震得人耳膜轰轰作响。   尖嘴猴腮的书生推了一下壮书生,嗔怪道:“塔河!你说你也读了三年的书了!怎么还是这么粗鲁呢!别闹腾!子骞,快说说这姑娘是谁!你没看见柳睿凇那脸啊!都气绿了!这回看他还敢说自己是密阳第一风流才子吗!这回可是吃瘪吃个透透的!”   右手边一个书生挤进来道:“今天真是大快人心!子骞!听说你有个妹妹!那姑娘是不是你妹妹啊!你们兄妹两个真是个比个的强啊!”   此话一出,众人开始七嘴八舌。   “子骞兄啊!你妹妹今年多大啊!许了人家没有啊!”   “是啊!子骞兄!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若是没许人家可要想着兄弟!”   “就你!子骞妹妹还不一脚踢折你的腿!这样的妹子就该配我这种汉子!”   “行了吧你!要不是穿着这身衣服,扔出书院说你是土匪都有人信!我要是大哥绝对不把妹子许给你!”   见李子骞的眉头越皱越紧,梁山伯挤进人群中,大声道:“你们都别闹了!子骞受了伤还需要休息呢!那姑娘不是子骞的妹妹,你们不要想了!”   “山伯!平日你和子骞最好了,你说!那姑娘是谁啊!总不能是凭空冒出来的吧!”   梁山伯回身看了看李子骞,他蹙着眉不发一言。从他刚走了再回来他就一直这样,显得心不在焉的,还有些烦躁的样子,回来时遇到离开的苏未蕾也是气呼呼的,叫她也没理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难不成因为他突然闯进来促使他们吵架了?   其实他早就应该看出来!未蕾喜欢的是子骞,他却无意中做了许多让他们之间关系僵化的事情。   定了定心神,梁山伯大声道:“是子骞的未婚妻!所以你们都走吧!”说完便把这些人都推了出去,而后严严实实的关上了门。   门外的人兴趣缺缺的走了,李子骞才站起身向梁山伯走了过去,蹙眉道:“山伯,你为何乱说?”   梁山伯看着他神色是从未有过的认真:“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刚才的事情我都看到了。子骞,事已至此,你难道不打算娶未蕾吗?”   李子骞的脚步顿了下来,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似乎太多了,尤其是刚才的事,他此时陷在无尽的混沌之中,娶她?   “都怪我眼神不好一直没有看出来,其实我也能感受到未蕾一直对你的关心比较多,我却还不识趣的从中添乱。在我看来,你对她也是特殊的,难道不是吗?”   此话一出,李子骞身子震了震,却还是没有说出话来,低下头,有些无措和茫然。   梁山伯上前拍上他的肩:“子骞,我是了解你的。你一直劝我不要总想些儿女情长之事,读书人当以读书为大。但是儿女情长之事,不是你不想就不会遇到的。我之所以想,是因为我错过过,而且成了我毕生的遗憾,作为一个失败者我没有资格劝慰你,但作为你的朋友我希望你不会有一天和我一样后悔。人这一生不知道能遇到几个对的人,或许一个都遇不到,你若是遇到了就千万不要错过啊。”   再拍了拍他的肩,梁山伯向内室走去,心里琢磨着,我这书果然是没白看,劝起人来头头是道了!   翌日,梁山伯一起床便看到李子骞正坐在厅中看书,双眼里都是血丝,眉头还不自知的皱着。据梁山伯推断,他估计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到门边拿起水盆打算去打水洗脸,梁山伯突然想起一件事,回身对李子骞道:“子骞,不知道有件事你知不知道,这女人做起事来是很绝的,若是要走连一声招呼都不会打,我昨天遇到未蕾的时候,她似乎气的厉害,她若是走了,你要是想找她估计就很难了。”   李子骞闻言拿着书的手抖了抖,彼时蜷缩在墙角的苏未蕾出现在他的脑海中。那时,若不是他碰巧去找她,现在也许早已各奔东西,永不相见了。想到这有点坐不住了,昨天他也没说什么,她就气呼呼的走了,那眼神有点再也不想见到他的样子。她此时该不会真的走了吧?   梁山伯回来的时候李子骞还坐在原处,但是书已经放下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咳了一声,将水盆放下,装腔作势的看了看外面的天,唉声叹气道:“现在天才朦朦亮,最适合出发赶路了,当初萧姑娘就是这个时辰走的……”   良久,李子骞终于蹭的站了起来向外走去,梁山伯看着他的背影浅笑起来,没过多时又叹了口气,望向灰蒙蒙的天空,似乎在遥想很远的曾经。   “我当初若是有人在旁提点,恐怕不是现在这般孤身一人了……”   *   失眠了一晚上,苏未蕾早早就去了藏书阁,趴在桌子上写编号,企图用努力工作来转移下注意力。   这个世界上最气人的估计就是李子骞了!绝对没有第二个!   昨天问他喜欢她吗,他的回答是“不知道”,这也就算了!当她耐下心来,打算循序渐进,一步一步开发他,问他被她吻是什么感觉的时候,他居然说“有点痛”!   苏未蕾当时宰了他的心都有了!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干点强上的事,结果就换来他这种榆木疙瘩的反应!像他这种榆木疙瘩就应该劈成柴火扔进炉子里烧成灰!免得气死人!   在她没有练就出强大的心里承受能力之前,苏未蕾都不想见他了,防止被他气死!   内心再伟岸!她也是个姑娘的脸皮!总戳就被戳破了!   忘了自己在写编号,手下的毛笔狠狠戳了一下桌子,慌忙一低头!这写的哪是编号啊!都是李子骞的名字!   苏未蕾啪的一扔笔,这是要疯啊!!!   李子骞冒着大不敬去了女眷的院子,结果苏未蕾的房里干净的厉害,就好像没人住过一样,他仔细看了看,她为数不多的东西还在,证明人没走,便赶忙去了她有可能在了另一个地方,也就是藏书阁!   推门而进,匆忙环顾一圈四周,终于在桌前看到了她熟悉的身影,有种心里悬着的一颗大石终于落下了一般松懈的感觉,不禁对着她笑起来。   李子骞突然推门进来吓的苏未蕾心口一跳,赶紧把写着他名字的纸团了团扔在背后,再向看他,他居然冲着她傻笑!   这一晚上,她失眠,他变傻冒了!苏未蕾见他还是不爽,白了他一眼,趴在桌子上继续写编号。   李子骞走了过来,直愣愣的站在她桌前,也不说话,也没有什么动作。   苏未蕾没好气的说道:“闪开!挡到光了!”   李子骞闻言闪开了,但是没走,而是绕进了里侧站在她一旁,就像一个木桩一般站着。   他站在一边苏未蕾怎么可能安心写东西,心里猜来猜去,他大早上的来找她做什么?来了就傻站着什么话也不说?他这是不气死她不罢休吗?   放下笔,苏未蕾站起身与他对视:“李子骞,你一大早来找我做什么!”   他看着她,用很淡定的语气说出一句让苏未蕾很不淡定的话:“想见你所以就来了。”   她不是幻听了吧!还是今天下红雨了?没有啊!该不会是李子骞昨天睡觉姿势不好,撞在床栏上给撞开窍了?!   她仔细看了看他,眼睛里有血丝,黑眼圈很明显,面色也有点差,一看就精神不济,确实像没睡好。该不会是伤口发炎发烧了吧?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烧。   苏未蕾有点不放心的问道:“你没事吧?伤口换过药了吗?”   看到她眼底的关心,心中某个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一下,李子骞抬手握上她查看他伤口的手:“怕你离开,所以来看你还在不在。”   被他温热的手掌握着,苏未蕾脸有点发热,神色不大自然道:“我干嘛要离开啊。”   “你昨天不是生气了吗?”   听他这么问苏未蕾突然有点委屈的心情涌了上来:“你也知道我生气了!那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李子骞沉默了,苏未蕾的火气又上来了。   甩开他的手,苏未蕾坐下来继续奋笔疾书:“走开!想不通别来见我!”   李子骞站在她身边,没说话也没走,看了她的背影良久才道:“我们成亲吧。” ☆、31我嫁!   毛笔一歪,一个大黑点跃然纸上。   李子骞是什么人?是绝对不会和她开玩笑的人!说成亲那他肯定是认真的!   苏未蕾震惊的回过头,他那双乌亮的黑眸直直的看着她,很坚定。   您真是有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气质啊!连点缓冲都没有一上来就是“我们成亲吧”,他也不怕把她吓出心脏病来!   仔细品品觉得有点不对,不是“嫁给我吧”而是“我们成亲吧”,有种他们必须成亲,而不是他在征求她意见的感觉。   苏未蕾微眯双眼,其中有诈。   她站起身围着他绕了一圈。他神色无常,十指紧握,说成亲似乎是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苏未蕾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按李子骞的性格……他不会是认为他们昨天肌肤相亲,所以本着原则问题他要对她负责吧?成亲与喜欢无关,与责任有关。   这么一想苏未蕾有点堵心。   她停在他对面,毅然与他对视,不错过他眼神里的任何一个变化:“李子骞,你若是因为昨日亲你之事打算对我负责,大可不必如此。那事是我一厢情愿的,没指望你为了负责娶我!你若是不喜欢我大可直说,我也不会硬缠着你!”   李子骞闻言有点诧异,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你为什么认为我不喜欢你?”   哎?被这么一反问苏未蕾呆了,这话意思是……喜欢我?不知道是不是子骞哥哥为人太过含蓄,反正苏未蕾是没感觉出来他喜欢她。   有点难以置信的问道:“你当真喜欢我?要和我成亲?”   李子骞想了一会儿才答道:“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但我知道你于我是特殊的,山伯说得对,人一生未必能遇到几个对的人,若是错过了就只有后悔的份了。每当知道你要离开的时候我都很慌张,想要将你留下来。或许是因为知道你若离开我便会后悔,所以才会有这种想法,才会想和你成亲。你之前不是说了喜欢我,难道不是要和我成亲吗?”   苏未蕾听了有点蒙,在她的观念里,还是我喜欢你而你也喜欢我,我们便交往,交往一段时间后,合适就结婚,不合适就分开。而在李子骞的观念里,两个人在一起,如果不是成亲,那么就是大路朝前各走一边,没有试恋这个过程。   她突然有点茫然,若是和他在一起,无论以后后悔与否,他们都是彼此的后半生,没有反悔的余地。其是苏未蕾还好,她是真心喜欢他的,而且比较死脑筋,如果李子骞不离开她,她变心的几率不大。   但是李子骞呢?他似乎连是不是真心的喜欢她都不知道,他会不会有一天后悔,然后娶个二房三房回来,或许找到真爱以后将她一脚踹开?   在古代这种背景情况下,即使喜欢他她也赌不起。   “我是想和你成亲,但是你连喜不喜欢我都不知道就和我成亲吗?你难道不会后悔吗?如果我们成亲以后你发现你不喜欢我呢?那你怎么办?娶个二房?”   李子骞闻言便斩钉截铁道:“不。我李子骞的妻子一生只能有一个,娶了你,你便是我的唯一,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辜负你的!”   他说的十分郑重,郑重地有点吓人。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个承诺太慎重了,有点让人不敢相信。   苏未蕾讪讪道:“这个……要不这样吧,我们都给彼此一个机会。在一起一段时间,如果你确实喜欢我,我们就成亲。如果你发现你不喜欢我,我们就分开,如何?”   李子骞闻言眉心皱了起来,向前迈了一步,捉住她的手,双目紧紧锁着她,认真道:“我选择和你在一起,便不能也不会后悔,更没有分开之说。我不会让你在我身上浪费光阴,即使你跟我一天我也会对你负责一辈子。”说完顿了顿,手指不自觉的紧了紧又问道:“难道你不愿意嫁给我?”   苏未蕾有点晕乎,这样的承诺,任谁听了都会心动。一辈子太久了,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但是苏未蕾还是选择相信李子骞的话,他说到就会做到的!   思至此,苏未蕾便道:“我愿意,我嫁!”而后反握住他的手以示郑重,却发现他的手十分冰凉,手掌里还有汗渍。   望着他情绪松懈下来的笑颜,苏未蕾问道:“你手心里怎么都是冷汗啊?”   他的指腹磨蹭了一下她的手背,浅浅笑着,脸色有些泛红:“我紧张。”   苏未蕾闻言有些哑然失笑,呆子也是很可爱的嘛!她嘿嘿几声向他凑了凑,摆出一副凶神恶煞又带点撒娇样子:“我以后是你娘子了,你要爱我、疼我、宠我、对我言听计从!明白了没!”   他闻言想了一会儿很认真道:“你以后是我娘子,我自然会爱你、疼你和宠你,但是言听计从不可以,你说的若是对,我自然会听你的,如果你说的不对,我也不能盲目服从。”   苏未蕾嗤了一声,傻货!就是不会哄媳妇!这个时候就该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还这么认真的表达自己的意见!找抽啊!   “笨啊你!这个时候你应该我说什么你就顺着什么!就算你认为不可以现在也要说可以!你要学会哄你娘子我~”   李子骞闻言表示不能理解:“我做不到却要说我能做到,岂不是失信于你,到时候我做不到不是更惹你不快?”   他说话一向有道理,苏未蕾的胡扯是说不通他的,其实他这样也好,起码以后不会骗她。   握着他的手,苏未蕾还是有点不能相信,这就在一起?怎么有点做梦的感觉呢……果然是昨晚没睡好!想起昨晚失眠的事,苏未蕾有点晕乎,脑仁有点痛,皱了下眉,松开他的手低头揉了揉眼睛。   李子骞自知自己不会哄人,便以为又说错了惹她不开心了,有些急色道:“话虽如此,但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尽力做到的。”   苏未蕾闻言抬头看他,对他突然转变态度有点摸不到头脑,但看到他有点急于哄她的样子回过味来,扑哧一笑,她家子骞哥哥怎么这么有意思呢~   苏未蕾抱着他的脖子就亲了上去,他反射性的躲了一下,苏未蕾就不乐意了,以后要做夫妻了亲昵还要躲?这还了得!不亲昵做夫妻干什么!   本来是打算亲一下就完事,这回她是绝不松口了!在他唇瓣上示威一般咬了一口,把李子骞咬的□了一声,却也不敢躲了,任她为所欲为。   苏未蕾没亲过,对方又是个木头,上次强吻也是一时冲动,如今只能靠着本能在他唇上辗转,做主动的这一方,即便是她也羞得脸颊泛红,感觉整个人都在发热,险些想落荒而逃。   许是因为昨天的记忆他才反射性的躲了一下,却换来她更狠的一口,着实有点有苦说不出的感觉。好在她接下来并未继续如此,柔软温热的唇小心而轻柔的在他唇上辗转,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开来,揽上她纤细的腰肢,怀中女子娇柔的身躯让他新奇又有些沉迷。   夫子说,□使人沉迷,果然不假。   学着她的轻吮她的唇瓣,感受那湿软的所在,这种触感引人更为深入的侵袭,唇上的力度重了几分,似乎要触到她的贝齿和口中的香甜。   得到他的回应,苏未蕾有点被打鸡血的感觉,胸口跳得厉害,搂着他脖子的手不禁紧张地紧了紧,屏住了呼吸,在他唇瓣上轻舔了一下。   那点湿滑的感觉像欲|望的触头,碰触到他心底的渴望,想更为深刻的感受她。   欲要加深这个吻,屋外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刚想推开她,却被她推搡着进了后面书架与墙面的缝隙,湿滑的舌尖挑逗着他的唇瓣,想推开却又不舍。   纷乱的脚步声进了屋内,越来越近,还有几个书生的说话声。   “哎?怎么没人呢?”   “是啊,不应该啊,门没锁就是管书的人已经来了啊。”   脚步声越老越近,心跳得越来越急,想要推开怀里人,却因为感觉太过美好而贪欢,推延着时间。   躲在角落里偷吻的感觉实在是很刺激,苏未蕾就是故意不放过他,好不容易有点感觉了就放过他?开什么玩笑!下次不知道酝酿到猴年马月才能进入状态了!   呼吸有点急促,却因为怕人听到而刻意压制着,只能越抱他越紧,张开双唇,为了接纳空气也为了向他进攻!   舌尖探入他的口中,有股很清新的味道,不知道他来之前吃了什么,里面的灼热和陌生让苏未蕾有点喘不过气来,脑袋越加晕乎,但是还要听着周围的动静,隐约听到脚步声向这边过来,推着他转进了另一个书架。   被她侵袭的感觉和怕被人发现的感觉结合在一起,促成了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刺激又很愉悦,使人沉沦。   “好像真的没人啊。”   “要不然咱们先自己看看吧。”   “看了也不知道人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一会儿还有早会,咱们先走吧。”   “那好吧,一会儿再来。”   那几个人说着走了。   苏未蕾早就吻的有点缺氧,见他们走了松开了他的唇,急喘了几口气,再看向他,和自己一样面色酡红,急促的喘着气。   苏未蕾勾起一抹邪笑:“感觉如何?是不是很刺激啊~有没有一种偷情的感觉~嘿嘿~”   李子骞没说话,但在听到她的话的同时笑了起来。   呼了一口气才道:“下课以后我来找你,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见山长和刘伯伯,请他们替我们证婚,把亲事定下来,等我考完秋闱便带你返乡见我父亲,然后我们在家乡完婚。如何?”   苏未蕾闻言怔了怔,她是不懂古代成亲的流程,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了,于是点了点头。   李子骞见她点头应下,有些难言道:“你……没有亲人了吗?不用我上门提亲吗?”   听到亲人苏未蕾心口跳了一下,赶忙摇摇头:“没了,我现在孤身一人,我自己的婚事自己可以做主。”如今要在异世嫁为□,她的爸妈却不知道,苏味蕾有点失落,成亲连亲人的祝福都没有……   看到她眼中的伤感,李子骞上前拥住她:“以后你便有我了,不要难过……”   突然被他温暖的怀抱包裹,苏未蕾心头一颤,有种湿润的感觉,回抱住他,空缺的心被满足填充,在冬天来临之前,她总算是抱住了自己的温暖,这算是有家了!   “记着你今天说的话,若是有一天你抛下我,我绝对不会饶恕你的!”   “不会有这一天的。”   苏未蕾满足的在他怀里蹭了蹭:“最好如此!”   “对了,我们定亲以前我还要带你去拜谢一下观察使大人,他在你留下这件事上出了不少力,还替你做了担保,如今人还在密阳,我们应该知会他一声的。”   “观察使大人?就是让你查我那个案子的人?”   “是,就是他,他于你也算是恩人,我应该早些带你见他的,因为最近太过忙碌而疏忽了。”   “恩!好!一定要好好谢谢他!” ☆、32苏大人   清风斋内,书生集聚,有的诵读诗文,有的伏案写书,有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皆在等待夫子前来授课。   梁山伯捧着书迈了进来,径直找到伏案写书的李子骞,从怀中抽出几本书放在他的桌上,继而坐到他前面的位置,回身笑道:“子骞,你的书我替你带来了。”   李子骞停下笔抬眸一笑:“谢过山伯。”说完便低头继续书写,十分专注。   梁山伯略有好奇的看向他写的东西,不是在抄书而是在写书信:“替人写家书吗?”   “不是,是要寄给我父亲的家书,告诉他我要定亲之事。”   听到“定亲”二字,梁山伯惊叫出声:“你要定亲!”   周围的书生听到这边的惊叫声通通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道:“子骞兄!你要定亲?和谁啊?昨天那位姑娘吗?”   李子骞言简意骇的答了:“是。”眼中的笑意明显与平日不同。   还没待旁人再问什么,突兀的男声响起:“肃静!”洪亮的喊声传遍了屋内每个角落。   众人一同望向声源,山长与夫子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学子们见状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   两人一起站在夫子桌前,山长此时极为严肃且富有震慑力的眼神环顾一遍四周,学子们立即整理仪容规矩坐好,神色肃穆等待训话。   “三日后,我们琳琅书院将与密阳学府办一次试会,这是秋闱之前最后一次试会,你们务必好生准备,切莫让我们琳琅书院人前露怯!李子骞、陈耀之、孙庆和、蒋玉涵,随我出来,其他人认真听夫子授课。”   被点名的四人随山长步出书斋外,离书斋约有一丈远时,山长回过身,看着他们严肃道:“这次的试会除了老三样,还多加了一样,便是猜字谜,此字谜并非一般的字谜,比试者需要会射箭,谜底在靶子上,不仅要迅速的猜对字谜还要准确的射中谜底。你们四人是琳琅书院的尖子,这项比试便由你们四人代表琳琅书院出试,回去好好准备,切莫不要大意。”   四个书生异口同声底气十足的答了“是!”,山长这才展颜欢笑:“好,这三日射箭场将为你们四人腾空,闲暇时就去练箭。好了,你们都回去听课吧。”说完便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除李子骞外其他三人行礼退去,他上前一步拦道:“老师,学生有话要说。”   本欲走的山长停下脚步,和颜悦色看向他:“哦?何事?听说你先前在蹴鞠场负伤,可有碍?”   李子骞摇摇头:“此事无碍。老师,学生是想和您说学生的婚事。古人有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学生想请您代为父亲替我证下婚约。”   山长闻言看了他好一会儿,显然十分诧异:“你要成亲?”   山长做他的老师已有六年之久了,对他的为人十分了解,他做事一向深思熟虑,都是设想周全以后才会为之。与他同龄的学子大多年少孟浪,平日喜欢与姑娘亲近,可他一向是敬而远之,如今他突然说要成亲,不禁让人大为诧异。这着实与他一向的作风不符啊。   “是,人您也认识,是我拜托您安排在藏书阁的苏未蕾。”   苏未蕾?那位勇擒采花大盗身怀武功,据说前日还对淇州三绝出言不逊的苏姑娘?   山长不禁又多打量了他一会儿,李子骞好善乐施他是了解的,所以来托他帮那位苏姑娘时他也并未多想,而且李子骞这样的性子和那位姑娘着实不配,但如今却突然要与她成亲?实在让人意想不到,不禁怀疑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缘由。   “其中可有缘由?”   李子骞没想到山长会这么问,有些不知从何答起:“若说缘由……大抵就是我想娶她,她也愿意嫁。”   得到这样的回答,山长也不知道他是真心还是刻意隐瞒实情,便又问道:“莫不是那位姑娘缠你了?”   如此一来李子骞便明白了,山长是觉得他们二人品行相差甚远,怕他是吃了亏才答应下来的。   于是浅笑郑重道:“不是,是我真心想娶她,向她求的婚。她虽然作为有些乖张,但却是个好姑娘,我与她也相合得来。学生除了会读书一无是处,家境贫寒,她不嫌弃是我的福气,我也不能让她无名无分的与我在一起虚度青春和光阴,所以想早些成亲。”   山长闻言点了点头:“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以你的才华将来一定会有所作为,这位姑娘也是有眼光相中了你,你若是喜欢她也好,只是这姑娘如今身份不明还是由观察使大人作的担保,要成亲也不能只依你们二人,要请示观察使大人才是。而且依我看,我也希望你能回去多加考虑,成亲是件大事,你现在是个秀才马上就要考秋闱了,接下来的一切都是未知的,实在不适宜现在成亲。”   老师的意思他也明白,他本就出身草芥,若是将来能考取功名,好的亲事也会接踵而来,他身无旁支,以婚事来攀附朝中权贵是最好的法子,如果他早早成亲将来必定会错失许多良机。   可也正是如此,他更希望自己能早结良缘。   “老师,我不想辜负了她,所以想早些定下亲事。观察使大人那里,我打算带她一同前去,为了婚事也是为了致谢。”   山长闻言叹了口气,他这人既不争强好胜也不追名夺利,无论如何教导皆是如此,他是怎么想的他这个做老师的自然也知道,劝也是无用的。   “行了,我知道了。观察使大人那里你们先不要冒然到访,待我先替你们说一声你们再前去。你回去吧,莫不要因为亲事耽误的学业。”   “是,学生谢过老师。”   *   观察使大人也是个清廉之人,到了密阳不住官宦之家,偏偏去住了普通的客栈。   一壶清茶,山长与观察使苏大人相对而坐。   苏大人放下手中的茶杯,略有诧异道:“要成亲?”   “是,我看这两人也是情投意合,子骞是我的学生他的为人我是最了解的,他看人也不会看错,这位姑娘虽然来历不明却也能看出是一个好姑娘,还望大人能成全。”   想必这位观察使大人也不会不成全人家的姻缘,山长已经想好了,只要这位观察使大人能同意,他便把苏姑娘过到名下做义女,好让两人成亲。   可这位苏大人听了却皱起眉头来:“可我早前问他,他还说因为对方是个好姑娘而出手相助,并没有其他缘由,为何这就要成亲了?那先前,岂不是刻意欺瞒于我?”   山长闻言怔了怔赶忙说道:“非也,子骞他从不说谎,我想当时两人并未定情,是现在才互生情愫乃才要成亲的,绝非刻意隐瞒。”   苏大人依旧皱眉道:“尽管如此,如此短暂的时间就决定成亲,岂不儿戏?   山长虽不知苏大人为何对二人的婚事如此在意,但还是再接再厉道:“在我来看并非如此,虽然我也不知为何,但我想两人应该早就暗生情愫而不自知,前日子骞负伤,那位苏姑娘担心的紧,想必因此才互表心意。而且子骞早就和我说此生只娶一妻,断然不会把自己的婚事当成儿戏!要娶定然是真心要娶!”   苏大人闻言讶然:“只娶一妻?”   “是,我这个学生性子纯善,对情对事都十分专一,所以决定只娶一妻,倾心相待。”   苏大人闻言沉默了很久,指腹磨蹭着茶杯的边缘不知在想什么。   山长有些不得其所,按理来说,苏大人是个外人,即使作为权臣也不能插手人家的婚事啊。如今却表现出对二人婚事十分在意的模样,实在让人摸不到头脑。   “这门亲事我不能同意。”语毕,苏大人淡笑着看向山长,问道:“想知道我为何不同意吗?”   山长迟疑一下道:“您请说。” ☆、33家在何处   “那位苏未蕾苏姑娘是我的唯一的同胞亲妹,长兄如父,她的婚事我自有插手的权利。所以我不能同意。”   山长闻言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没想到那位苏姑娘的身世竟然是如此!   素来人人皆知,观察使只是个虚衔,但被指定为观察使巡访地方的官员必定在朝中有很高的权位和品级,有时更是让皇亲国戚来担任观察使一职。不过观察使下到地方是不能透露在朝中所居品级的,所以并不知道这位苏大人真正的身份为何,但绝对是朝中举足轻重的一位,所以这位苏姑娘自是贵不可言。   真没想到子骞居然有这般缘分……   可……眼前这位苏大人并不同意妹妹的婚事,着实让人犯难,按理来说,他这个老师应该替学生说说好话。   “苏大人,虽然子骞出身贫寒,实在高攀不起令妹。却也是个难得的好苗子,不仅才品俱佳,且为人专一。令妹虽贵不可言,但在他眼中只是普通的姑娘,他能在此时做到如此决定实乃真心,还望您能考虑考虑……”   苏大人未说话,似笑非笑,指尖有一搭无一搭的敲着桌面,敲的人愈加紧张,良久,他才道:“要我考虑也可以。我这个妹妹向来喜欢擅作主张,视我这个兄长为无物,但我也不能在终身大事上任她胡闹。这不是要到秋闱了吗?若是李子骞能考得这次秋闱的解元,我就考虑一下。”   考过秋闱的被称为举人,而解元就是举人中的头名,以李子骞的才华若不是在密阳,去任何一个地方考秋闱,必然能得解元,但在密阳考却十分不易了……   “大人,您也知道淇州人才济济,素来有才子州之名,在密阳考秋闱的学子皆为强中之手,贵中之贵,不是我不相信子骞,这解元不仅仅是有才华便能得到的,很多时候也是运气,马有失蹄人有失足,您这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苏大人闻言笑了几声,与苏未蕾颇为相似的桃花眼微眯起来:“若我说,让我把妹妹嫁给一个秀才这也是强人所难了。父亲唯有我和妹妹两个后人,妹妹又是他老来得女,父亲在世之时,对她视若珍宝,去世前更是嘱咐我好生照顾她。若不为她选一个好的夫婿,我又怎么对得起父亲的天之灵呢?”   先人有言,百事孝为先。话至此,山长也不好劝,毕竟现在空口无凭,谁人能知李子骞以后会如何,也不好早早把话说满。   苏大人见山长沉默下来,提起茶壶斟上一杯清茶,渺渺水汽氤氲而起。   “我这个妹妹从小就被宠惯了,她与我又相差十多岁,我待她似妹又似女,养的肆意妄为又争强好胜。这个李子骞我也略有耳闻,为人沉着内敛,倒也是互补。可这年轻人不比我们过来人,很多时候都是一时冲动。他们认识的时间又不长,彼此也不是很熟悉,让我如何能放心?”   话至此,山长便明白他的意思了,苏未蕾从小被娇纵惯了,眼时的喜欢未必是真心,很有可能是一时冲动。而且两人性子相差甚远,互补的前提也是相冲撞。若是此时订下婚事,有朝一日悔了婚,吃亏的也只能是子骞。   “您说的有理,这事,我看还是让子骞亲自来说吧,毕竟我不能代表他的立场。本来他是想亲自来的,是我嘱咐他不要冒然前来……”   苏大人一抬手打断他:“不必了,你回去和他说就好,若是他能考得解元,这门亲事我就考虑,若是考不中那就免谈了。我的身份也不能告知他,这个约定更不能告诉未蕾,就如此吧。”   *   李子骞神色一怔:“考中解元?”   山长叹了口气道:“是啊,这苏姑娘来路不明又身怀武功,观察使大人刁难你们也是情理之中,怎么说我们这普通的读书人也得罪不起观察使大人。我知道你向来不喜争,但为了自己的婚事也要放手一搏,让观察使大人看看你的决心才是。”   虽然李子骞有些不能理解,但山长也不像和他开玩笑的样子,点了点头道:“学生知道了。”   他一向逆来顺受,虽然此时神色略有凝重但也没说什么,山长也有些不忍,上前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子骞啊,其实这于你也是好事,证明观察使大人对你期望颇高。还有……这事我劝你就不要告诉苏姑娘了,她的性子你也知道,怕是知道了会去找观察使大人理论,冲撞了大人就不好了。”   想想苏未蕾的性格,确实很有可能这样,于是李子骞点头应下:“是,学生明白了。”   “李子骞!!!”苏未蕾忽然像一阵风一般出现,冲到了李子骞面前,若不是他扶了一把,险些撞他个满怀。   苏未蕾有些不悦地说道:“不是说好了下课来找我吗!你怎么这么慢啊!还要我来找你!”虽然说话的时候不悦,说完就笑起来了,乐呵呵的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红色的果子塞进李子骞的嘴里,凑上去嬉笑道:“殷姑娘腌的梅肉,好好吃的~我找她要了一点~我打算找她学学以后腌给你吃呢~我听书院掌厨的刘大娘说,做娘子的都要有个手艺什么的,我觉得腌梅子这手艺不错,反正你会做饭,我学做饭做什么啊~如果非要我做饭啊!估计三刀就能剁下一个手指头,所以做饭这事还是你包了比较好,做饭还是娘子,当然是娘子重要了!你说是不是呀~”   李子骞本来有些阴郁的心情因为苏未蕾这么一出现好转了起来,咽下梅子,笑着咳了一声,示意她回身。   苏未蕾奇怪的回过身,便看到山长伯伯忍俊不禁的脸,瞬时尴尬起来:“嘿嘿,山长伯伯也在啊~吃梅肉吗?”讪笑着把梅肉递上。   山长摆摆手:“不了,我走了,你们聊吧。”语毕便离开了。   苏未蕾等着山长走远,才大着胆子抱上李子骞的手臂,嬉笑道:“相公~你还没说好吃吗~”说完又向他口中塞了一个。   那声相公让他为之一震,微凉的手指触上唇畔,继而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看着她的笑颜心口似乎也被这种味道侵蚀了,李子骞点点头:“好吃。”   苏未蕾看着他平静的表情咂了咂嘴,每天都是这副表情根本就看不出来他是真话还是假话,便也不问了,搂着他的胳膊向前走,喋喋不休道:   “相公啊,这次可算是我和你回娘家呢!这刘爷爷呢是我的爷爷,我嫁给你也是你的爷爷。你说,咱们回娘家肯定是要给他买点东西的~虽然咱俩现在还没成亲,但也是早晚的事,你娘子我的月俸还没有,这银子啊~当然要从你腰包出了……”苏未蕾边说边看李子骞的表情,看他笑容一直未变,便直言道:“相公,你带银子了没?”   “带了,买什么你挑便是。”说完见她甜甜的笑容,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难受,这婚事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呢……   “以后还是先不要叫相公了,毕竟我们现在还没订婚,有些规矩还是要守的。”说完把她抱着他的手也推了下去。   苏未蕾对他突然转变态度感到讶异,看了他好一会儿,拧拧眉毛道:“你怎么了?不会是因为我找你要银子吧?小气鬼!”   “不是的,只是我们现在婚事未定,这不合礼数,让人看到不好。”   苏未蕾闻言挡到他前面,危险的眯起眼睛:“嘿!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早上也没见你提什么礼数,这会儿倒是提起礼数了,成亲不是早晚的事吗!反正人是你的了,还要在意别人怎么看?还是……你有想悔婚的念头?”   说完苏未蕾犀利的目光审视着李子骞,他抿着唇许久不说话,苏未蕾心里有点打颤。   “你不会是真的想悔婚吧?难道是山长伯伯不同意?怪不得刚才不吃我的梅肉!我去找他去!”   李子骞赶忙捉住她的手:“不是,我没想悔婚,答应你就不会反悔。快走吧,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再晚些刘爷爷该睡了。”   苏未蕾盯了他一会儿,他坦然的被她盯,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儿,李子骞松开她的手率先向书院大门走去。   苏未蕾总觉得他有点不对劲,也就没凑上去,跟在后面瞎琢磨。   等出了书院走了一会儿,李子骞忽然转过身问道:“未蕾,真的不能告诉我你家在何处吗?” ☆、34探亲   闻言,苏未蕾深深的深深的忏悔了。她不应该的!她真的不应该的!   她不应该急功近利,因为和子骞哥哥亲热过就得意忘形,企图一步跨进夫妻相处模式。对于子骞哥哥这样的人,她应该循序渐进,用诱导代替主动进攻,表现出女子的矜持,让子骞哥哥有锻炼和进步的机会,进而成为一名优秀的主攻方。   不然,此时也不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堵她的嘴。   苏未蕾秀眉微蹙,满目忧伤,纠结的摸着下巴,对面的子骞哥哥还在等她的答案。   其实以后成了夫妻,实在不应该在身世方面隐瞒对方。再其实就算她真实身份是个打家劫舍的也比穿越人好!多么的匪夷所思的身份啊!说出来都怕人家以为她是神经病!   子骞哥哥能够接受这个事实吗?会坦然接受还是落荒而逃,苏未蕾眼时没有试的勇气。   深吸口气,苏未蕾眉心轻蹙,眼含脉脉秋波,抬眸间碧波荡漾,风情无限,简称抛媚眼。她握上李子骞的手,深切道:“我保证,我们成亲以后我就告诉你,全部都告诉你,我的身世真的是清白的,我不会害你的。”语毕,可怜巴巴的眨了眨眼睛,佯装抽泣了几下,又情深意切的叫了一声:“子骞~~~~”   李子骞看着她,满满都是无奈,虽然知道她在装模作样,但是却不忍心逼她,无论她是何种身世,他都会娶她,但观察使这一关……算了,还是自己抗吧。   叹了口气,他浅笑道:“走吧,天色不早了。”   苏未蕾的手被他牵着,她偷偷观察他的侧脸,很平静,什么也看不出来。他突然这么问还以为要迂回很久才能堵他的口呢,叹了口气就完了?   她觉得李子骞此时从上到下从左到右都透露着一种神秘又无奈的气息,不知道是对她无奈还是别的……据说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准的……   但是……她是女壮士!应该是不准的!估摸着子骞哥哥就是对她无奈了,装可怜这招还真是有用,以后多多用用!和殷姑娘好好学,那一抬眸的风情就是我见犹怜啊!怪不得男人都喜欢这样的!靠谱!   *   两人买了小菜和酒到了刘爷爷家,李子骞当仁不让厨房干活去了,留苏未蕾和刘爷爷在屋里说话。   刘爷爷把小桌搬上土炕,抓了一把瓜子放在上面,两人相对而坐,聊的欢快,倒还真像一对爷孙。   “爷爷就知道你们这事要成!要不然李秀才也不能天天来我这啊!”刘爷爷还是那个苏未蕾十分熟悉的老菊花笑容,一笑整个脸的皱纹都堆了起来,看着特别可亲,不过这话有点让人纳闷。   “什么呀爷爷?李子骞天天来你这里?”   刘爷爷又抓起一把瓜子,边嗑边道:“可不是!你说你这当孙女的,去了书院一次也不知道回来,就李秀才一个人总来,不是早上来就是晚上来,他还跟我说你刚去了书院不熟悉不好出来,让我不要记挂你,等你在书院熟悉的差不多了就和你一起来看我呢!这不!一来你们就要成亲了!”   李子骞天天来?不是吧!他天天看书上课的时间都不够还有闲工夫到刘爷爷这里来?更主要的是他来居然一次也没和她说过!   慢慢放下手中的瓜子,苏未蕾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他来做什么?”   刘爷爷像看傻瓜一样看了她一眼:“帮忙啊!弄弄桌子椅子,蒸个包子什么的,他说这是他答应你的,到我这来帮忙让我别客气,你不知道吗?”看苏未蕾一副茫然不知的样子,刘爷爷感叹道:“哎呦,这李秀才啊!真是用心良苦啊!”   虽然苏未蕾是知道李子骞答应了她帮刘爷爷,但是不知道他还真的每天来,也不和她说,这丫怎么这么闷啊!做好事不留名怎么的!怎么就什么事都瞒着她呢!   刘爷爷乐乐呵呵的凑了过来:“小蕾啊,爷爷第一次看到你吃东西就知道你是个有福的孩子,这嫁的相公多好啊,知冷知热又任劳任怨,这是别人修不来的福气,你可好好给人家当媳妇,别总由着性子来,也要学着心疼人家。”   矮油!这话说的!就好像她苏未蕾多不懂事多霸王一样欺负人家了!谁欺负谁啊!刚才抱一下都不许呢!刘爷爷你到底是谁的爷爷啊!说话怎么向着外人呢!   “谁没心疼他了!我天天想着给他好好当媳妇呢!就是没见着他想好好当相公才是!刘爷爷,他答应我照顾你的时候,我俩还没怎么样呢,他这不是为了我,他这人本来就这样,好善乐施,谁有困难他就帮谁,也不管自己有几把刷子!这是毛病!要改!不然以后怎么过日子啊!”说着苏未蕾把瓜子咬的嘎嘎响。   刘爷爷一定敛了笑容有点严肃,苦口婆心道:“小蕾,话可不能这么说!这男人好善乐施,证明他性子纯善,胸襟豁达,这样的男人指定错不了。你看他之前天天去抄书,这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毅力,这男人能成事靠的人什么?就是恒心和毅力!而且他性子又好走不了歪路!我说你啊,这做人不能盯着眼前这么点事看,要看的长远,好好跟他过日子,你这性子收敛着点!”   苏未蕾闻言有些失笑,虽然她没想这么深,但是也是因为这个喜欢他的,刚才的话也不过是说说而已。   于是,苏未蕾开着玩笑道:“行啊刘爷爷!您这水平不当红娘都浪费了!我看您也别卖包子了,给人牵姻缘去多好!”   刘爷爷抬手拍了她脑袋一下:“别贫!爷爷虽然老眼昏花,但是这心不花,看人错不了!爷爷说话你得听着!”   苏未蕾闻言收起嘻嘻哈哈的作态,摆出虔诚的样子道:“听着呢!赶明我摆一个供台,把您的话当菩萨供起来!天天膜拜一次!”说完还摆出一副诚心向佛的模样。   刘爷爷嗔怪的看了她一眼:“你这丫头!”   苏未蕾嘿嘿一笑,拍了拍裙子上的瓜子皮站起身下了炕:“行了!我不陪您聊了!我去疼我相公去~给他打个下手~”   刘爷爷一听就笑了,赶紧摆手道:“去吧~去吧~”   *   苏未蕾迈进去的时候,李子骞正在切菜,旁边的炉灶里煮着东西,他偶尔掀开锅盖翻弄几下,使得整个屋子里热气腾腾的。   苏未蕾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这相公洗手作羹汤的模样着实贤惠,真真让人喜欢到骨子里去了!曾经从未幻想过能有这样的缘分,如今却唾手可及,心里都是被塞得满满的感觉。   她想法一直挺简单的,就是有这么一个人,两人互相喜欢互相疼爱,平淡相守一生,没有担忧和背叛,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此时,她是很像从后面抱过去,不过想想她相公现在还在抗拒身体接触就作罢了,挪着步子走到他一旁,嬉笑凑上:“我帮你切菜吧~”   李子骞继续切着手里的菜,抬眸看了她一眼,浅笑道:“三刀一个手指头吗?”   苏未蕾闻言就寂了,这纯粹是她逃避做饭编出来的借口,此时却突然觉得和她家相公一起做饭吃也很美好。那这慌怎么圆呢?   想了想没想出来,苏未蕾决定硬上了。   “三刀一个手指头怎么了!我这还是给你这素菜加点荤腥呢!我来吧!我来吧!你去煮菜!”苏未蕾说着就抢过他手里的刀,屁股一扭把他挤到一边去了。   盯了会儿案板上的菜,是土豆,切成片了,那就是切土豆片呗!她也会!   刀起刀落,一个厚实的土豆片诞生了,苏未蕾自觉很满意,不错!没有薄一块厚一块的!很平整!苏未蕾很认真的把土豆切成了片,完工后得意洋洋的喊道:“我切完了~!”   李子骞其实一直在旁边注意她那边的情况,真怕她切了手,虽然她切得很慢刀法生疏但是贵在认真仔细,便也放下心来。苏未蕾的性格便是如此,争强好胜,但不是利欲作祟只是为了展现自己的坚强和能干,让他喜欢她的争强好胜。   走过去看了看她切得厚实的土豆片,昧着良心道:“恩,切得很好。锅里的肉熟了,你拿布把它端出来,小心不要烫到手。”   苏未蕾闻言心里很美,她家相公这是充分相信了她的能力还交给了她新的任务!痛快的点了个头美滋滋的去干活了。   她走后,李子骞拿起刀继续切她的土豆片。   苏未蕾拿着布回来刚要掀锅盖发现李子骞在切她切过的土豆片!这暴脾气就上来了,一步迈了过去,将布往桌子上一拍:“干嘛!嫌弃我切得不好!”   看着她的怒颜,李子骞闻言急忙道:“不是的,我要切土豆丝,所以才继续切的!”本来是要做醋溜土豆片的,还是做凉拌土豆丝吧……   苏未蕾闻言脸色柔和了一些:“真的?”   李子骞点头:“千真万确。”   料他也不会说谎,苏未蕾嗔怪的看了他一眼,道:“真是的~不早说~我也会切土豆丝啊!”本来她是想夺过刀继续切的,但是想想土豆丝难度比较大,容易切到手,便摆摆手道:“算了~你切吧~我去端肉!”   李子骞见她转过身去,暗暗松了口气,对女子果然要懂变通才是。 ☆、35醉酒以后   几道小菜,一坛好酒。   苏未蕾把洗干净的酒杯拿了过来,放在刘爷爷和她家相公面前,拿起酒坛斟酒,斟到李子骞的时候,他抬手拦了一下:“我不会喝酒。”   苏未蕾倒酒的动作顿了顿,他不会喝酒难道要刘爷爷自己喝吗?到娘家姑爷给长辈敬酒什么的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哪有让长辈一个人喝的?这多不给面子!   “喝酒有什么会不会的!喝!”语毕,硬是给他倒了满满一杯。   李子骞有口难言,学院是不许学生喝酒的,但此时不喝恐怕又会惹苏未蕾不快。   对面的刘爷爷察言观色,咳了一声对苏未蕾喝道:“小蕾!不会喝算了,逼人家做什么!”   苏未蕾一抬头看刘爷爷对她挤眉弄眼,想起了刚才两人说的话,便转念道:“不喝就不喝!爷爷!咱们爷孙两个喝!来来来!”   以苏未蕾女壮士的性子该是千杯不倒的,可她偏偏就是不爱喝酒,就觉得酒既苦涩又辣口,她一向是以满足自己口舌之欲为大,对酒自然是滴口不沾。   如今自个老公也不能喝,便只能由她陪着刘爷爷一杯一杯的喝了。   她把李子骞面前的酒杯拿了过来,举着杯子对刘爷爷道:“爷爷,小蕾无亲无故,当初刚到密阳时孤苦无依,受尽冷漠,若不是您的收留,我恐怕早就离开密阳了,更不可能有现在的姻缘!因为您的善良才让我在密阳有了家!这杯酒小蕾敬您!爷爷!”   语毕仰脖喝下满满一杯,辣的苏未蕾眼泪都出来了,暗叹果然难喝。   这声爷爷也叫红了刘爷爷的眼眶,他早年丧子丧妻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能有此天伦之乐,一时间也是感慨万分,心绪澎湃,连连说着“好孩子”同她一般喝下了满满一杯酒。   苏未蕾本来是不知道喝酒该是怎样的,就记得以前酒桌上人家都是一口干一杯,所以刚才就学人家的样子把自己手中度数不小的白酒也一口干了,见刘爷爷也是如此,她只得就这样一整杯一整杯的灌。   刘爷爷一直觉得苏未蕾这孩子豪爽,喝起酒来豪爽也是应该的,便也没拦着她,就让她一口干一杯。   李子骞看她喝得尽兴以为她是很能喝的,两人又是以爷孙之名喝酒,便给她夹菜,嘱咐她少喝点多吃菜,也没拦着她。   苏未蕾喝的晕晕乎乎,就见碗里多了块肉,谁给她夹肉吃呢!这么善良!一转头眯眼一看,是她心心念念的子骞哥哥,果真是温柔又贤惠!咀嚼着口中的肉,肉香将唇齿间涩涩的味道冲了下去,瞬时有种心花怒放的感觉。   对面清俊的面容,用此时迷蒙的视线去看,格外的好看!   心潮涌动,苏未蕾凝视了他一会儿,忽然拿起酒杯对李子骞道:“子骞哥哥!好好听着!接下来的话估计你这辈子都不会再听到了!”   她咳了一声,调整下神色道:“虽然你是个烂好人、榆木疙瘩、不懂情调!但是……”   “也是你,在我孤苦无依的时候给了我亲人一般的温暖,如今又给了我一个家……谁也不能懂这种感受,就好似在无尽的黑暗里看到了光亮,寻到了依靠,从此不用在未知的世界里独步前行,一个人面对苍茫的未来,也不用在虚无的幻想里掩盖自己的恐惧……”   眼眶被什么湿润的东西氤氲,她眨了眨眼睛,神情一变,高亢道:“在此!让我高歌一曲!”   苏未蕾拿着酒杯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清了下嗓子扯着嗓门唱道:“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让我们相遇~~~自从有了你……咳咳!”一时激动苏未蕾被自己口水呛到了。   本来愣住的李子骞赶忙凑上去又是拍背又是递水,喝下一口水苏未蕾总算是不咳了,抬起红扑扑的小脸冲着他傻笑。   “嘿嘿,我发现我还是不适合说这么感性的话,要不我通俗一点吧……比如我爱吃肉,你呢就是我饥肠辘辘的时候遇到的肉,我吃了你把你占为己有就会好开心!乖乖被我吃吧!”   苏未蕾张口咬了李子骞的唇一下,妩媚的双眼此时好似春日里的碧波清泉一般,她红润的唇畔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让人温暖让人心悸,而后……她晕在了他的怀中。   李子骞摸上吃痛的唇畔,低头看向怀中的苏未蕾,娇俏的容貌,喝酒喝的红扑扑的脸颊此时格外可人,看着她,想着她的话,心口便跳得厉害。   何为心动的感觉?大概如此便是。   *   李子骞背着喝醉的苏未蕾在门口和刘爷爷告别。   刘爷爷有些担心的看了看李子骞背上的苏未蕾:“现在天这么黑,你背着她上山多危险,不如在这留宿一夜吧。”   李子骞摇摇头:“我背她去租住的院子住一夜,那里一直空着呢。”   “也好,路上小心点。”刘爷爷给苏未蕾身上批了件单衣和他们挥手告别。   走了没一会儿,苏未蕾迷迷糊糊的醒了,趴在李子骞背上嘟囔道:“这是哪啊……”   李子骞看看四周,刚到傲风书社,便答道:“傲风书社。”感觉到她的身子有些下滑,便站住脚步将她向上推了推。   苏未蕾搂住他的脖颈,抬了抬眼皮看到一个古色古香的建筑,牌匾上写着傲风书社。   “这不是你抄书的地方吗?你现在还在抄书吗?”   “恩,还有一本就抄完了。”   “你每天上课看书还来刘爷爷这里,还有时间抄书?抄书多浪费时间啊……”   “抄书也是看书,抄写一遍能记得更牢固,又怎么是浪费时间呢?”   苏未蕾睁开眼睛,四周一片漆黑,贴着他的耳侧道:“你还能记住啊?我和你说啊~小时候我爸爸让我抄作文,我急着出去玩,抄的特别快,作文没练出来还把字写得越来越烂,我爸爸就特别后悔,说我一个女孩子写字这么烂以后嫁不出去了!我就说,怎么会呢!我这是狂草!别人想学还学不来呢!我爸爸一生气就给我请了一个书法先生,教了没几天就不教了,就留了六个字‘朽木不可雕也’,哈哈哈!然后我爸爸就没辙了,对我放任自流,所以我写字那叫一个烂啊!相公,你以后教我写字好不好啊?你说你好歹也算个小才子,我给你当老婆要是让人家看到我字写得这么烂肯定要笑你了!我男人哪能被人笑啊!我说……”   李子骞静静的听着她絮絮叨叨,很多话都听不懂,就当她是喝醉了胡言乱语,酒香和温热的气息萦绕在耳畔,让人有些心猿意马。背上温软的人儿将来是他的妻,想至此心中竟有种甜甜的滋味,怪不得山伯会对一位姑娘念念不忘,这种感觉确实让人难以忘怀。   *   苏未蕾一路上昏昏醒醒,醒了就胡言乱语,到了院子又睡着了,想将她放到床上,她却抱着他的脖子不放,无奈中只得把她叫醒。   苏未蕾迷迷糊糊醒来,脑子里还是有些晕,一睁眼近在咫尺的就是李子骞的眉眼,此时自己正在他背上,这是做梦吗?   她家子骞哥哥近处看还真是秀色可餐,脸红扑扑的呢~   “子骞哥哥~”   不是第一次听到她这么称呼他了,这种称呼听在耳中有种甜腻的感觉,如泡在蜜罐之中的甜。   “恩,我们到家了,下来吧,我去给你打水洗洗脸。”   苏未蕾想着反正也是在梦里,死活抱着他的脖子不放,更是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就是要占够了便宜:“不松~”说话间将灼热的气息吹进了他的脖颈。   她方才被夜风吹的有些凉的手指摸在他的肌肤上,李子骞被冰的心口一跳,混合耳际瘙痒的感觉更是有点让人难耐,但他还没做出反应的时候苏未蕾的手又向里探了探,正好摸上他胸脯,苏未蕾觉得有东西咯手就捏了捏,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李子骞的脸瞬时就蹿红了,有些粗鲁和慌张的将她的手拉开,继而把她放到床上,硬是将人塞进了被子里,而后抬腿就要走。   苏未蕾即使喝醉了也眼疾手快,捉住了他的袍角,脑子里还在纳闷呢,梦里的子骞哥哥怎么还不许她摸呢?想了想,最后判定,这个梦估计比较写实。   “子骞哥哥~”酥糯糯的这么叫了一声,如果换做清醒的苏未蕾是不可能发出这种猫叫般的撒娇声。   李子骞听到她的声音也是胸口一颤,有种被颠覆的震惊,又有种心低最深处被挠了一下的骚动,神智有些纷乱了……   “我去给你打水洗脸。”说完就不管不顾的拽开她的手出了屋。   苏未蕾看着他的背影眸色深深,梦里还想这么猖狂!今天好好沾沾你便宜!   李子骞端着热水站在门口有些犹豫,喝醉酒以后的苏未蕾更加胡闹了,让他有些迟疑要不要进去,面对她的时候心绪好像越来越混乱了,让他有些心慌。   想了想还是有些担心她,便推门进去了,床上的人一动不动,被子被她扔在一旁,走进以后她闭着眼睛,清浅的呼吸吹着垂下的发丝,似乎又睡着了。   李子骞松了口气,将水盆放在床边的椅子上,拿起手巾给她擦拭脸颊。   轻柔的撩开她的发丝,少女的肌肤是莹润的,白皙下透着淡淡的粉,她的下巴虽然尖瘦,但是脸颊上的肉不少,显得她圆润可爱,长而卷曲的睫毛,粉润的双唇,原来她是这般好看。   心口有些悸动,有点坐不住了,便又匆忙擦了几下她的手掌站了起来,打算给她盖上被去隔壁山伯的房间睡。   刚刚起身去拿被她扔开的被子,腰上忽然一紧,一股力道促使他跌在床上,一阵天旋地转苏未蕾压在了他的胸脯上。   刚才还睡的安稳的苏未蕾此时挂着一抹邪笑直勾勾的盯着他,盯的李子骞呼吸一紧,前所未有的紧张。 ☆、36似真似假   虽然苏未蕾自喻为女壮士,但是此时要是清醒着断然没有这样的勇气。她以前和异性相处,如果是不喜欢的基本是一巴掌拍上去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若是喜欢的异性却羞涩的很多,最大爱好就是后面偷摸跟着人家暗暗观察,半天说不上一句话。   如今是在梦里,胆子大了很多,反正梦里做的事又没人知道,就算这梦再怎么写实,子骞哥哥敢躲她就敢把他绑在床上!   此时视线有些飘忽,看他犹如雾里看花,怎么看怎么觉得子骞哥哥秀色可餐,小黄书里的段子在脑子里瞬时成了形,一个比一个限制级,想象力太好就是拦不住!   苏未蕾吞了吞口水,向上爬了爬,脚一跨整个人压在李子骞身上,还顺便蹭了蹭,她只是很单纯的想寻摸一个比较好的姿势趴着。可是这一蹭可是苦了李子骞,女子软弱无骨的身体外加灼热的体温,这般新奇的触感本就让他苦不堪言,这么一蹭更是蹭出了些不该有的邪念来。   她此时喝醉酒神志不清,他又怎可趁人之危呢?便想支起身子将她推开,苏未蕾意识到他的企图毫不迟疑抬手压上他的胸膛,猛地这么一推,李子骞后心一片痛,还未再次起身就见苏未蕾俯下身来吻在他的喉结上,舌尖还在上面打了个转,继而细密的吻落在脖颈之间,麻痒的感觉自脖颈迅速扩展到四肢百骸,身体不可抑制的一震。   登时胸口又是一凉,苏未蕾居然扒了他的上衣,此时黝黑的眼睛目光如炬盯着他光裸的胸前看,让他有些赩然,仿若最真实的他暴露在了她的眼中。   “未蕾……”喉咙有些干涩,发出的声是让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暗哑。   话刚出口便被堵住,苏未蕾吻上他的唇,香软的口舌缠绵辗转,柔软的手指在他胸膛上游离,浓浓的欲|望如无形的蚕丝将他束搏,一寸一寸,腐骨销魂。   想要将她推开的欲|望愈加迟缓,推搡得动作变成了绕指柔,绕在了她纤细的腰际。   这是他的未婚妻,这是他的心上人,这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也是他未来唯一的女人,无尽的诱惑如无形的网网罗住他的心神,理智和欲|望还在交锋,未婚是不可同房的,何况他们还未定亲,还有……还有观察使一关……   若是此时与她行夫妻之事,岂不是对她的不尊重?若是她清醒了可会怪罪他?怪罪他的卑鄙无耻,怪罪他的道貌岸然?   李子骞猛然坐起,他的结实的胸膛瞬时撞上了苏未蕾的鼻子,痛得她嘤咛一声,差点就着酒劲晕了过去,脑中羞怒,张口就在他的红豆上咬了一口泄恨,咬的李子骞猛吸了一口气。   咬痛了他,她就松了口,再接再厉搂上他的脖颈,跨坐在他腿上的臀部前移了一下,抵上某个多出的东西,觉得新奇就蹭了几下,蹭的李子骞呼吸紊乱到了一种万马奔腾的程度。   她的所有举动对于一个初尝□的男人来说无疑是一种毒药,若是她再继续下去恐怕他就万劫不复了。   不能将她敲晕也不能将她推开,他能做的唯有……   看到自己的腰带一角,立马伸手扯了下来,一手抱住她的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迅速扣住她摸着他的后背不安分的两只手,将腰带缠在她的手腕上继而绑在床头。   一切发生太快,苏未蕾还以为子骞哥哥要主动了,没想到他居然把她绑了起来!还迅速穿上了自己的衣服翻身起床!   她咆哮道:“李子骞!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李子骞缓了几口气,柔和说道:“你喝醉了,好好休息。”语毕给她盖上被子转身要走。   苏未蕾毫不给面子的扑腾着脚丫子将被子踢开,继续咆哮:“李子骞!你给我滚回来!李子骞!”   他充耳不闻,苏未蕾看着他的背影咬了咬唇放柔声音:“子骞哥哥……你回来……我冷!”   终于,他回过身,犹豫了一下走了回去,将她被子盖好,还嘱咐道:“不要闹了,快睡吧。”   “子骞哥哥……可是我手腕好痛……而且这里好冷……你陪我一起睡吧……反正我现在被你绑住什么也做不了。”   她此时的眼神十分楚楚可怜,身子竟然真的有些发抖,沉寂了片刻,李子骞转身吹了灯烛,散下两人的发髻,和衣躺在她的身侧。   苏未蕾的身子向他凑了凑,温香的气息立马萦绕开来,本就没有压下的欲|望持续高涨,色令智昏,果真如此。   “子骞哥哥,我手痛,你松开我吧~”   李子骞没回她的话,如果可以,他还想把自己捆起来。   苏未蕾等了半天没人答,又凑了凑,奈何手被捆着不能太近,便把脚伸过去,挤入他的双腿之间,附言:“我脚冷。”   冰凉的双脚挤进他的腿间,倒是让欲望降了几分,不过她没安分多久就乱动起来,脚越动越高。   “要我把你的脚也捆起来吗?”   苏未蕾闻言立刻不动了,自知勾引无果,识趣的呢喃道:“子骞哥哥,你亲我一口我就乖乖睡觉再也不闹你了。”   见他没反应,她喋喋不休的叫着:“子骞哥哥。”   灼热的呼吸带着酒香喷洒在他的脸上和脖颈处,犹如蚀骨的蚂蚁,心里一阵骚乱,吻上她的唇,止住那喋喋不休的小嘴,浅尝辄止。   苏未蕾却追了上来,轻哼了一声,啄了下他的唇,控制不住的揽上她的腰肢与她多缠绵了一会儿,对面的人儿突然不动了,感受到她清浅的呼吸,睁开眼睛,她居然睡着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抬手将绑着她的腰带解开,她立刻如猫儿一般蜷缩进他的怀中,让他想起了他们共同度过的第一夜,那时她也是如此,蜷缩在角落中,惹人怜爱。   环她入怀,她是睡着了,可他还在煎熬,此刻异常希望他们已经成亲了……   屋内温香软玉,屋外寒风刺骨,今日听到大人谈及她的婚事,他便违抗命令潜伏到她身边,见证了她一整天的喜乐,和他们的亲昵,和此时的同塌而眠,如果他们行了夫妻之礼,他真的会忍不住提剑杀了那个男人。   自五年前,他就是她的贴身暗卫,与她形影不离,从最初的无感到喜欢,这个过程只有他一个人见证,她甚至不知道世界上有这么一个人默默的注视着她的一切,他受了苏大人苏未决的救命之恩,替他保护妹妹,不到万不得已不可现身。   几月前,他只是疏忽了一次,她便逃出了苏家独自一人到了密阳,这时他才知道若是看不到这个丰富多彩的人儿,他是有多么的慌张,等他寻到她的行踪,她已经混进了防备森严的祝府,再见到她时她居然被祝家送进官衙仗打,本来以为她会暗自运功抵挡杖刑,却没想到她怕人发现自己身怀武功居然硬生生的承住了这几十大板。   即使她在京城肆意妄为,落得人人避之不及,但苏大人也从未舍得打过妹妹,她居然被一个外人仗打!若不是大人有命,他定会取了祝英台的首级!为她报仇!   可他却只能一生站在暗处,黑色是他永恒的颜色,即使她绚丽多彩,他也不能沾染分毫。   他的不甘,无人能懂。局未开,棋已死,遍布满目疮痍。   愤恨将手中的剑柄握碎,若不是这该死的命运,他可以正大光明和她相遇!不甘心!不甘心!   黑衣一旋,奔向驿站。   *   步至门外,里面有谈话声传来,是大人与夫人。   “夫君,你何必为难他们二人呢?小蕾的性子你也知道,难得有人将她驯服,虽说性子内敛了些,但是也是个恃才之人,对小蕾又维护有加,好歹让人放心,到了京城你提拔提拔他也亏不了小蕾。”   苏未决笑道:“你又怎知我是为难他们呢?”   “若不是难为,你还非要人家考中解元,要我说这也是强人所难,细数史册,有多少才子秋闱默默无名,却在春闱高中状元,秋闱又有多少大臣暗箱操作,这解元是不能作数的。”   “此次秋闱我亲自阅卷有谁敢暗箱操作?我这不是难为他,我这只是在试探他。他有才,整个密阳的学子圈里都知道,引人注目之处是他的一鸣惊人和深不可测,有鸟不飞则已,一飞冲天,这样的人不是真的淡泊名利就是狼子野心,一个好的猎手最擅长的是潜伏,耀虎杨威的通常是靶子。小蕾的不平常以他的才智怎么会发现不了,就是因为发现了才能将她吃的死死的。妹妹的一生,我不能疏忽。”   苏夫人闻言也觉得自家夫君说得有理,女人看男人自是不如男人看男人来的透彻:“若夫君所说这李子骞心怀有谋你便不成全他们吗?”   苏未决闻言浅笑起来,目光如炬,斩钉截铁道:“不,我会成全他们,但他们必须远离京城,无论如何,也要远离京城!”   *   待他夫人睡下,苏未决起身走出屋外。   树荫下,是一身黑衣的萧暗,黑亮的双眸在黑夜里极为扎眼,闪动着猎豹般尖锐的光芒。   他走上前去,在他面前停住脚步:“我知道你不甘心,未战先败这种滋味不好受。我也没想过早就没了心的萧暗居然会喜欢上我的妹妹,既然如此,我给你个机会可好?”   萧暗本来僵直的身体为之一颤,不可思议的看向他。   “八月初九秋闱开考,李子骞便会进入贡院参加考试,三场考试你有九天的时间,如果这九天你能让未蕾转意喜欢上你,我就替你销了奴籍将妹妹许配给你。若是不能,你便要绝了念头,从此以后不得出现在未蕾面前,不得干扰她的一切。”   萧暗闻言皱起眉来。   苏未决嘲讽道:“怎么?不敢吗?比起一日不能相见,这九日已经是奢侈了,萧暗,你赌不起吗?你要知道,有异心之人我苏未决从来不留。”   萧暗眸色深深上前一步:“我赌!大人放心,九日一过,若是小姐不喜欢我,我定会自行消失。”   苏未决拍上他的肩:“好!”   萧暗是铮铮铁骨的男儿,是真的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男人,他早就心如死灰,未蕾就如他的重生让他死灰复燃,若是不让他试一试,恐怕心意难休,早晚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既然如此,就给他一个机会,也给他们一个机会。   感情本就是一场赌局,有输有赢,状似命运使然,实则早就因果定数,无形的线操纵着一切,不甘的人就要让他遍体鳞伤,败得体无完肤,方知悔改。 ☆、37我对你家暴了吗?   苏未蕾是被渴醒的,揉着发涨的脑袋从床上坐起来,周围的环境既熟悉又陌生,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是李子骞租住的屋子,昨日的记忆便通通在脑中回顾了一遍。   他们去了刘爷爷家,她喝了很多酒,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之后的事情她都不记得了。   估计是被李子骞带到了这里,环顾了一圈没有看到李子骞的身影,倒是在床边发现一杯水,她便拿起来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干了。   喝完水精神才缓和了一些,苏未蕾从床上走下去,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但是是完整的,显然没被脱过。   如果子骞哥哥趁她喝醉做了什么,这肯定是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不可能发生的事!当然,这绝对不是她魅力有问题,而是子骞哥哥人品有问题……不!是子骞哥哥人品太没问题了!   苏未蕾走出内室,外室的桌子上摆着做好的饭菜,被保温的盖子盖着,掀开盖子香气缭绕,但没有李子骞的身影。   她隐约听见门口有奇怪的声音,便放下盖子推门而出,屋外一片晴好,阳光刺目。苏未蕾向声音的发源地看去,阶梯之下是正在洗衣服的李子骞!   他今日格外不同,苏未蕾差点没认出来!   他满头柔顺的青丝被一根木簪随意绾了起来,有好几缕头发都是散落的,与平日的一丝不苟相差甚远,但这种打扮却比平日更温柔更亲和!尤其他现在特别贤惠的洗衣服!   苏未蕾小心翼翼走下阶梯绕到他的身后,偷摸使坏抽下他的簪子,本就绾的松散的黑发瞬时散落下来,垂顺的犹如飘柔广告!   被偷袭,李子骞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就看到一脸坏笑的苏未蕾,她得意洋洋的摇着手中的木簪,见他看过来嘿嘿一笑抱胸蹲到他一旁。   “你大早晨的洗什么衣服啊?好凉!”苏未蕾抬手探了探水温,果然冰凉刺骨。早晨的水都是占了寒气的,若不烧开凉的厉害,他就这么洗衣服?看了看盆里,好像是件裤子。   李子骞闻言神色有些古怪,好像故意躲她一样起身留下一句:“我去给你拿洗漱的热水。”就离开了。   他如此冷清的态度让苏未蕾很不舒服也很纳闷,她不会喝醉以后干了什么坏事吧?难不成吐了他一身,把他恶心到了?!   想至此,看着盆里的衣服她十分忧虑。   李子骞端着热水回来的时候她还在看着盆思考,仿佛要从上面盯出一个窟窿来。   想起早上洗衣服的原因,李子骞满面徘红,虽然已经洗了第三遍了,但是她这么盯着看……   “还不进屋吗?刚睡醒小心沾了寒气。”说完垂头别过脸用发丝遮住面容率先进了屋。   苏未蕾抬头看他背影看的纳闷,总觉得今个他变样了,起身跟着他进屋,盯着他后面被绸子系起的半股发丝发愣,怎么他今天喜欢散着头发了?就束起了一半的头发,其余的皆散落在肩侧。   两人相对而坐,他缄口不言,低头吃东西的时候两鬓垂落的发丝在面前碍事,他便抬手拢到耳后。   苏未蕾咬着筷子盯着他:“你今天怎么换头型了?”   李子骞吃东西的动作顿了顿,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脖子,音色低沉道:“没什么……”   本来苏未蕾是没多想的,他一摸脖子苏未蕾惊觉他不会是故意散着头发遮什么东西吧?   苏未蕾隔着桌子向前探了探身,仔细瞅着他的脖子,李子骞刻意向后挪了挪,以防着头发碍事为由遮着颈部。   这么一来苏未蕾更觉得他刻意掩饰什么了,而且显然不想让她知道。   她撤回身子边吃边说:“其实你这样散着头发不错,更让人觉得亲和了,以后就这样吧~”   她口气一派轻松,李子骞以为她上前凑单单是为了看他的头型如何,便放下手点了点头:“好。”   吃饭完两人回书院,苏未蕾装着平常样看了看他的脖颈,发现上面有些红痕,而且李子骞又开始刻意躲她了,害怕她的亲近,仿若回到了从前。   苏未蕾这就开始心焦了!她喝醉酒到底做了什么啊!按照目前几个疑点,苏未蕾串联了一下,她很有可能吐了李子骞一身还对他使用了家暴!   要不然他怎么会身上有红痕还开始害怕她了!她手下一向没轻没重,激动起来更是如此,很有可能对李子骞下手了……   喝酒误事啊!他们这还没成亲呢,她就家暴,他岂不要怕死她了!虽然她不是故意的吧……   回到书院直到分别的时候,苏未蕾一把抓住他的手,深吸了口气才小心道:“我喝酒以后……”   李子骞听到这几个字屏住了呼吸,他知道苏未蕾一路上欲言又止的想问他话,如今真的要问了吗……想到昨夜,脸上不禁发热,他要怎么答?   “我……我是不是打你了?”   啥?打他?李子骞闻言讶异了,她怎么这么问……?   “没有,你没有打我。”   苏未蕾觉得子骞哥哥还是怕她,肯定是不敢说真话,很真挚的握住他的手:“如果我打你了,你一定要原谅我!我喝酒以后做的事情不能作数,那肯定不是真正的我!你知道的!酒醉迷人心智!”   想来她昨天情绪异常激动,就连他都被她的醉意感染的了几分。李子骞觉得此话甚有道理,亏了昨天没做出格的事情,不然今天更是无法坦然相对了。   想至此,李子骞松了口气。   “恩,我知道,你快收拾收拾去藏书阁吧,我先走了。”   他一走,苏未蕾的心都凉了,她果然打人了!肿么办!还没成亲就使用家庭暴力!她家子骞哥哥如此温吞,她私心里是想过成亲以后用什么捆绑之类的把她家子骞哥哥调|教一下,结果她还没成亲就家暴了!如今她家子骞哥哥如此忌惮她……来日他要是反悔娶她,她可怎么办啊!   *   李子骞一进屋,梁山伯便围了上来。他一夜未归,别人不知道,但是和他同舍的梁山伯一定知道,而且还知道他去哪了!   今日回来子骞兄大不同往日,面色泛红,眼圈略有乌青,还千年难得一见的换了发型!整个人散发着不同往日的慵懒气息,而且他还换了一件衣服!   “你……”梁山伯难以启齿。   李子骞纳闷的看了他一眼坐下来斟了杯水喝,很久没有散着头发,略有些不习惯,感觉有些闷热,抬手通通拢到背后,露出了带着红痕的脖颈。   本来就站在他身边踱着步子的梁山伯虽然眼神不好,但是这么近的距离自然看的真真切切,顿时哑然,似乎此时才意识到自己曾经喜欢的姑娘和自己最好的兄弟真的成事了……   他本来是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心思,想着苏未蕾喜欢子骞也好,反正子骞是自己的好兄弟,但是如今他还是忍不住落寞。虽然知道自己喜欢苏未蕾为了什么,但不证明就不喜欢了,越是和她相处就越是迷惑于那种感觉,帮助他们越有种折磨自己的感觉。   兴许是为了不让自己喜欢的姑娘难过,也不想自己的好兄弟错过良缘,他旁敲侧击,如今他们成了,他却纠结了。   暗自叹了口气,梁山伯拍上李子骞的肩,笑道:“恭喜你。”   李子骞放下茶杯,疑惑的看着他。   两人还没再说话,外面传来纷乱的脚步声,陈耀之、孙庆和、蒋玉涵三人来找李子骞去射箭场。   “山伯,你要一起去吗?”   梁山伯摇了摇头:“我不去了,我去夫子那里听课,替你记份笔记。”   李子骞感激的拍了拍他的肩:“多谢!”   *   苏未蕾站在一干清心静神的书籍里面,从上午一直看到下午,最后她决定,以后一定要走温婉可人这条路线!即使此路艰难程度堪比上青天,但是别无它法!   俗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她家子骞哥哥如此善解人意,见她痛改前非一定会原谅她的!   苏未蕾又拿起一本书,抬眸间看到梁山伯走了进来,便捧着书小跑过去,左看右看没看到李子骞便问道:“就你一个人吗?李子骞呢?”   该不会家暴以后都不敢来见她了吧!   “哦,子骞他早上回来以后就被叫去射箭场了,一直没有回来,他没告诉你吗?他过两日要参加与密阳学府的试会,所以这几天在训练。”   听梁山伯这么说她松了口气,又有些落寞,他从来都是有时间就来找她,没时间也不会告诉她他人在哪,哪里会和她说这种事。苏未蕾心里有点难受,虽然说了成亲,他一直没把她当妻子看,有什么事也不告诉她。   如今看来,这婚约就是空口无凭,随时都会有变故。   见她神色落寞,梁山伯也有些难受,劝道:“如今快到秋闱了,山长对子骞期望颇高,他最近着实忙了些,但是有时间就会来看你的,想必回了书院一定会来找你。”   苏未蕾撇了撇嘴:“没有,我不是难过他没来看我,我只是觉得……山伯,你说我和李子骞是不是不怎么合适啊?”   “啊?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你看啊,我平日里总是毛毛躁躁的,经常控制不了自己的性子和人吵架,又动手打人。而李子骞呢,沉静内敛,从不和人争吵,素来以和为贵。如此看来不是相差甚远吗?”   “其实合适不合适也不能单从性子来看,你们一动一静也是互补。我娘说夫妻相处重在互相扶持,我爹虽然是个生意人但是性子也沉闷,我娘虽是妇人但是能言善道给他辅佐了不少,夫妻琴瑟和鸣很是和睦。所以,你们两人若都是安静的性子以后家中谁来张罗呢?”   梁山伯边说边看着她的神色,显然他的安慰没有几分作用,毕竟他们还没过日子,其中玄机讲了也不会懂。   他便继续道:“虽然未蕾你是个活泼之人,但又不是不讲理,就算动手也是对坏人动手,行侠仗义。你们同为本性乐善好助之人,自是合适的,子骞兄性子沉闷,有了你多了许多笑容,人也愈加可亲,不再那么一板一眼了,你于他是特殊的。”   “有吗?我怎么没看出来?我看他对我很一般啊,没感觉出来我对于他是特殊的!他对我怎样对别人不也是一样的?”说起来苏未蕾又郁闷了,他对人好也不单她一个,何来特殊之说?   梁山伯一定这话就知道她嫌李子骞没把她当妻子看,肯定是某些事情上疏忽了。   “子骞兄独来独往惯了,虽然为人心细乐于助人,但是毕竟没做过人家的夫君,有疏忽也是情理之中,以后你们成了亲,你便是他的妻子,如何做夫君应由你来教他,我想子骞兄定然会做个好夫君的。”   苏未蕾闻言想想也是,以他家子骞哥哥这个性格之前肯定没有过别的女人,不会哄女子,不会和女子相处是肯定的!眼前的梁山伯喜欢过女子就是和他家子骞哥哥不一样!看来男人果然是喜欢过才懂得怎么对女子!   不能挫败!要越挫越勇!这才刚刚开始呢!   苏未蕾乐呵呵的拍上梁山伯的肩:“山伯兄就是有经验!以后有女子嫁你真是有福气了!愿你能找到你的那位侠女!”   听到她的话,梁山伯心里更为酸涩,他的侠女他一生恐怕都不会再找到了,可能人家早就嫁人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相似的,却成了他好兄弟的妻子,看来他确实和侠女这样的女子没有缘分。   “未蕾,你不如去射箭场看看子骞吧,你还没见过他射箭的样子吧,与平时很不一样呢,我替你看着书阁,你去看看吧。”   这么一听,苏未蕾有点心动:“行吗?这不是擅离职守吗?”   “没事,有我替你看着呢,山长不会怪罪的。”   人家都这么说了,她怎么好意思客气呢,苏未蕾问好了射箭场的位置立马狂奔去了。 ☆、38射箭场(补全)  ☆、射箭场(补全)      射箭场就在书院的山下,被高耸的木墙围了起来,此时门口还有把手的捕快,是专门为了在这个特殊时期看场用的。   苏未蕾说了好半天捕快才把她放了进去,里面都是箭迅速破空飞过,射在靶子上的声音,她听着声音很快就找到了李子骞他们。      这里人不多,也就十几个,苏味蕾一眼就找了李子骞,他今日穿的极为不同,一身黑底灰边的衣袍,银色腰带,显得身形更为挺拔修长,风朗神骏。   他将弓拉成满月状,人与弓箭组成了极为好看的配比,“嗖——”箭射了出去,稳稳地射在了靶子上,苏未蕾看到那靶子上写着字,看靶的人走上去看了一眼,在手中的本子上画了一个圈,喊道:“中!”   他并没有像旁人一样听到“中”露出得意的笑容,他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始终肃穆,继续弯腰从箭篓中抽出一支箭,上弦,拉弓,听看靶人说完谜题以后瞄准,射出,一气呵成。      如果平日的李子骞是晴日的春水,而此时就是凛冽的甘泉,沁人心脾。      苏未蕾正想走上前去,忽然一个人影窜出,挡在她的面前,看向那人的脸,剑眉朗目,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配上棱角分明的轮廓,是个气质卓然的人,苏未蕾觉得有点眼熟。      “苏——未——蕾?”这人一字一字的念出她的名字,念完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这笑容怎么看怎么扎眼。   这人见她迷惑的样子,向前凑了一步,继续道:“不认得我了?我是柳睿凇。”      柳睿凇?柳睿凇!苏未蕾想起来了,不是那个欠扁的什么淇州三绝之一吗!上次故意踢伤李子骞的卑鄙小人!      虽然说了见他一次痛扁他一次,但是苏未蕾刚刚发誓以后要做个温柔的人,不轻易和人相斗,这刚发完誓就打斗岂不是太过意不去了。   苏未蕾舒了口气,道:“柳睿凇?没听过,长得这么普通,谁记得住?”说完绕过他向前走。      擦肩而过时,柳睿凇抓住她的手腕,眉峰轻挑冷笑了一声,凑到她的耳边道:“你倒是第一个说我长的普通的,怎么?你不是说了见我一次打我一次吗?不敢了?装作不认识。”      手腕被紧紧抓着,苏未蕾想甩开他居然使不上力,抬起另一只手却继续被他抓住,动弹不得,上次能把石子和蹴鞠同时踢出去,这小子估计会武功。   苏未蕾瞪他一眼:“放开我!”      “你说放开就放开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上次踢我的时候你不是挺厉害的吗?这就不行了?”他说着又向她进了几分,热气呵在她的耳轮上:“小野猫。”      这称呼让苏未蕾抖出一声鸡皮疙瘩,继续狠狠地瞪着他:“我今天没兴趣和你斗,放开我!”      柳睿凇轻松一笑,轻浮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扫视着,不得不说,这个小丫头脾气不好,却是个尤物,从面容到身形都是出类拔萃的,只是美中不足的是衣服太过寒酸了,让人不免唏嘘遗憾,生出几分怜惜来。   抬手想摸她细腻光滑的脸颊却被她偏头躲开,柳睿凇轻笑道:“这衣服着实寒酸了些,配不上你这出众的美貌,不如我去玉兰轩挑间好看的衣服送你,我们不计前嫌做个朋友如何?”   他说着指腹还不老实的揉着她的手腕,苏未蕾真想呸他一脸口水!      “我就乐意寒酸!用你管!总比你这衣冠禽兽看得过去!给我滚一边去!”苏味蕾最受不了人对她毛手毛脚,这回也不客气了,抬脚就踢在他的膝盖上!   柳睿凇一门心思逗弄她,没想她这么快就气恼了,硬是挨了这么一下,踉跄着退了好几步,旁边跟着的小厮赶忙扶住他。   “少爷,您没事吗?”小厮扶稳了柳睿凇凶神恶煞的看向苏未蕾,喝道:“你这哪来的野丫头!居然敢踢我们少爷!”      柳睿凇皱眉推了小厮一下,喝道:“滚开!本少爷让你插话了吗!没规矩的东西!”呵斥完小厮,又对苏未蕾勾唇浅笑:“本少爷就欣赏苏姑娘这个性子!”   苏未蕾冷哼一声,这丫纯属贱的!   柳睿凇也不恼,正要向前一步,“嗖——”一支箭破空而来,结结实实的扎在两人之间,挡住了柳睿凇的去路,若他步子再快一些,这箭就射在他的脚上了!      两人同时看去,李子骞放下弓向这边走了过来,平日温和的面容如覆薄冰。      这么一来,苏未蕾可是激动了!嗷嗷嗷!她家子骞哥哥这是吃醋了吗?苏未蕾顿时存在感油然而生。山伯兄果然说的有理,子骞哥哥心里还是有她的。   本来阴云密布的心情顿时放晴,苏未蕾屁颠屁颠的凑上去抱着李子骞的臂弯,做小鸟依人状。      柳睿凇此时可是阴云密布了,自打知道李子骞这个人开始,他就在他这里处处碰壁,淇州三绝中最他受女子喜爱,走到哪里不是众星捧月?连密阳第一美人高傲的祝英容都没能逃过他的手心,他李子骞的女人他更不会放过!   刚才桀骜不驯的小野猫此时如温顺的羔羊般依偎在李子骞身旁,让他颇为不爽,这般不逊的女子该由他来制服才是!      柳睿凇弯腰拔起地上的箭,这箭扎的极深,竟用了九分力才将它拔了出来,可见他出力之狠,将箭扔在李子骞脚下,他挑眉问道:“李子骞,你什么意思?光天化日之下想取本公子性命不成?”      苏未蕾闻言有点担心的握上李子骞的手,好歹这个柳睿凇是个什么公子,他们只是平头百姓,子骞哥哥刚才那一下是挺帅,可是计较起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李子骞反握住苏未蕾的手,目光依旧看着柳睿凇,没有丝毫动容:“你不是要和我比弓箭吗,这是战书。”   柳睿凇闻言眉头一挑,这可是稀罕事,谁人不知李子骞是块硬石头,向来对旁人的战书视若罔闻,刀枪不入,软硬不吃。但如今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一个女人成了他的弱点……柳睿凇便更对苏未蕾起了几分兴趣。      小厮凑到柳睿凇的耳边小声道:“少爷,这可是个机会,李子骞刚才差点伤了你,这里的人可都看着呢,你把这事给知府舅舅添油加醋这么一说,保准除了李子骞这个眼中钉,起码让他参加不成秋闱!到时候那苏姑娘还不是手到擒来?”      苏未蕾见他们主仆在那里交头接耳,一看就是在想什么坏主意,这个柳睿凇无耻的很,不知道又趁机做什么阴损的事。   “有什么大不了的话让人听不得,还偷偷摸摸的说!”      柳睿凇抬起头,不远处的成敬之摇着折扇用口型给了他七个字“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又看了苏未蕾一眼,笑着的面容忽然一凛,抬手给了小厮一巴掌:“掌嘴!”   小厮被打懵了,赶忙跪下来抽自己的嘴,直呼:“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      柳睿凇又给了他一脚,怒斥道:“本公子在你眼里就是这种卑鄙之人?居然让本公子报官?没听说李秀才是要和本公子切磋吗?怎么会是故意要伤本公子!反了你了!柳家的门风都被你们这群狗东西败坏了!”      骂完小厮,柳睿凇掸了下衣袍走向李子骞和苏未蕾,笑道:“子骞兄,我知道你和这位苏姑娘因为上次之事对我颇有成见,不过你们可真误会我了,那真不是我故意而为之,我这人一向喜好与有才之人切磋,脾气也不大好,上次态度上恶劣了些是我的不对。我看今天咱们就不必比了,等到试会的时候在堂堂正正的比。虽然我柳睿凇好斗,但也不是斗不起的人,阴招损招断然不屑于用,都是我这身边的下人不懂规矩,败坏我柳家的门风,还望你们多多见谅。”      对于他突然转变态度,李子骞虽然讶然但也没什么表现:“柳公子客气了。”说完,拉过苏未蕾向琳琅书院的阵营走。      苏未蕾冷哼一声,回头撇他一眼:“变脸比翻书还快!演给谁看呢!”      柳睿凇邪邪一笑,答了她的话:“自然是演给苏姑娘你看了。”      没想到这人这么无耻!苏未蕾着实被呛了一下。   这时李子骞顿下脚步,回身冷声道:“柳公子,未蕾是我未婚妻子还望公子谨言慎行,勿失德行。”      柳睿凇闻言装出一副讶然的样子:“是吗?我还以为是令妹呢!子骞兄好福气啊,得此美娇娘真是羡煞旁人~”      你见过不同姓的兄妹吗!这个柳气绝真是太会装了!什么古装才子的形象在苏未蕾心中大打折扣,小说什么的果然是骗人的!      *      两人回了琳琅书院的阵营,其他的几位学子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这个柳睿凇真是太猖狂了!仗着家世好便目中无人!居然公然调戏苏姑娘!”   “何止柳睿凇!他们密阳学府的人哪有一个不猖狂的!仗着有官权相护处处高咱们琳琅书院一头!论学识资质,它密阳学府哪一样能比过琳琅书院!”   “这次试会定要他们好看!胆敢瞧不起我们琳琅书院的人!没听过莫欺少年穷吗!”      李子骞闻言不发一言,紧抿着唇,拿起地上的弓,上箭,拉弦,瞄准,射出,砰地一声,射进箭靶半寸有余。      苏未蕾站在一旁看着他,虽然她家子骞哥哥吃醋她是很开心,但是这醋吃的着实憋屈。论古今皆是有权有势有钱才是大爷,她也懂,她家子骞哥哥有才无势对这些人都是能避则避,也是明哲保身。却因为她被人折辱,让苏未蕾心里极不舒服,好似自己成了他的拖油瓶。      拿起一旁的弓箭,她也射起箭来,从前去游戏厅的时候她也玩过弓箭,只是古代的弓箭没有现代的手感好,拉起来更为费力,一箭射出去倒是射在了靶子上,只是磨的指腹生疼,再射出第二箭以后她没解气反而更憋屈了。   这时,李子骞站到她身侧,拉过她的手,将一个扳指套在她的拇指上,握着她的手纠正她射箭的姿势,“嗖——”的一箭射出去,正中靶心,这才有点神清气爽的感觉。      他一边拉着她的手上箭一边说道:“对不起。”      苏未蕾回头看他,他目光看着箭靶去有种说不出的黯然:“什么?”      李子骞扭过头看着她的眼睛:“对不起没能护你周全。从前我孤身一人,旁人说什么便说了,我也不在意,如今却连带你也如此,也不能为你扬眉吐气,作为你的未婚夫婿我实在不称职。”      苏未蕾被他说的心口一软,大大咧咧道:“对不起什么呀!被狗咬一口难道还要咬狗一口吗?什么扬眉吐气的!你什么时候也在意这个了?教我射箭吧!别想些不开心的事了!”   苏未蕾说完摆弄着手里的弓,东问西问,李子骞的面容也缓和了一些,对她有问必答,极为耐心,手把手的教她,毫不掩饰两人的亲昵。   占足便宜的苏未蕾可是爽了,无论如何得寸进尺,她家子骞哥哥就当不知道,任她为所欲为。这也算因祸得福,被那个柳气绝调戏几下也没那么大不了了。      嗖的一箭射出去,果然是比一开始爽快多了。   “子骞,你为什么射箭射得这么好啊?你经常练吗?”      “非也,我常年在外游历,经常能到荒山野地十天八天的,没东西吃的时候便猎些野味来,久而久之射箭的功夫也就精进了。”   苏未蕾点点头,原来如此,估计他剥皮不见血的手法也是这么练出来的。   李子骞轻柔的揽上她的肩,眉目间满是憧憬:“待我们成亲后,我带你四处游历一番,大晏国美景数不胜数,许多地方都未曾被人发现过,那里虽人迹罕至却美丽异常,我时常想与人分享这般美景,到时候带你去看。”      苏未蕾听了也很是激动,两个人执手天涯,看遍美景,这种感觉她也憧憬的不得了!当即便在他唇上亲了一口:“不许食言!”      他神色温柔的看着她:“决不食言,只要是到时你不怕辛苦就好。”      “我像是那种怕吃苦的人吗?!到时候我们就比比谁狩到的野味多!我一定把弓箭练好将你比下去!”      李子骞朗笑几声,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丝:“好啊。”      *      柳睿凇在另一边看的咬牙切齿,这两人居然当众亲昵!如此大胆的女子恐怕就这苏未蕾一人了。他逗弄过的女子大都以巧笑嫣然回应,拘礼遮羞,没有一个如眼前这般豪放有趣,因此对屡次抢他风头的李子骞更是憎恨非常。   区区一个蔗民岂敢处处在他之上!      成敬之察言观色,走到他的身旁:“不要急,飞得越高摔得越痛。能喜欢李子骞的女子必然是吃软不吃硬之人,你也看到了,她心直口快,易被激怒,你以柔克刚便是,这般女子也好糊弄,总会有机会趁虚而入,到时候这人便是你的了。李子骞他万般好也不过是个穷书生,这喜爱能在现实面前顶几天的用?公子才势兼备,她早晚会发现公子的好,到时候还不是随你玩弄。”      柳睿凇冷笑一声:“卑鄙无耻还真是没人能比过你成敬之,李子骞和你十几年的同窗好友,好歹是感情不在仁义在,你却如此在他背后拆台,当真无耻小人。”      成敬之也回以冷笑:“十几年同窗好友又如何?情分还不是薄如蝉翼一击便碎,我倒不以为他真把我当十几年的同窗好友。李子骞擅用心术,害人于无形,我吃了他那么多年的亏才幡然醒悟,若不还击岂对得起自己?”   他看向某处,殷素芮提着篮子远远对他点了一下头,再看李子骞那边和苏未蕾说了什么,苏未蕾便跑开了,成敬之对殷素芮使了一个眼色,殷素芮便提着篮子向李子骞走去。      柳睿凇将这一切看在眼底,拿起弓箭射出一箭,也是正中靶心。呵,有戏看了。 ☆、39名字想不粗来了   殷素芮提着篮子款步姗姗走到琳琅书院的人那边,本来在捡箭的学子纷纷凑上来与她打招呼。在琳琅书院的女眷中数殷夫子的女儿殷素芮最为出众,才貌兼备,知书达理,最得那些青春年少的学子青睐。   “殷姑娘怎么来了?”   “殷姑娘这是来看我们训练吗?”   “殷姑娘这篮中提的什么?”   殷素芮笑而不答,款款施了礼径直走到李子骞面前,众人见状一哄而散,回到靶子处继续捡箭,暗地里瞧着那边。   箭不多了,李子骞正取着靶子上还能用的箭,有许多反复用了很多次已经坏了不能用,他方才就是让苏未蕾去找射箭场的管事要些新的箭去,好让大家继续练习。   “子骞哥哥。”   李子骞闻声扭过头便见到笑盈盈的殷素芮,客气道:“殷姑娘有何事?”   如此生疏的称呼,殷素芮笑容僵了一下便马上恢复如常,提了提手中的篮子笑道:“你们辛苦一天了,我做了些拿手的点心送来。”   李子骞闻言笑道:“有劳你了。”语毕转身对其他的学子说道:“殷姑娘带了点心来,你们歇息会再练吧。”   其他的学子正想放下箭凑过来,一人忽然高声道:“殷姑娘特意给子骞学长做的,我们怎么好意思吃呢!”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看了下殷素芮,她面色徘红,娇羞之态尽显,一副被说中心事的样子,众人见状便退了回去,直嚷嚷着不饿不吃子骞学长慢慢吃吧!   李子骞微蹙眉道:“是谁?怎可如此诬蔑殷姑娘一腔好意?”   无人回他的话,倒是私下窃窃私语。李子骞突然冒出个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竟还得殷姑娘青睐,让些本就不俗的学子心中暗生不快。   有人趁机说道:“子骞学长恃才不表,从不主动替咱们琳琅书院出头,他自己不出头也就罢了,还总管着咱们这些学子中的翘楚,不能施展自己的才华,为书院添光加彩,殷姑娘自然是看不到咱们的好的!还有密阳学府的那些人!次次压在咱们之上!瞧不起咱们!他李子骞倒好,美人名号双收!”   有人附和道:“你们听说没有?近日有传闻说,李子骞用‘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由头引人瞩目,什么恃才不表!其实是故能玄虚!他压着咱们也是怕咱们抢了他的风头!你们说,要不是山长次次刻意提点他,他哪里有现在这般声势?”   也有人反驳道:“你们不要瞎说,子骞学长心胸宽广,从来都是有求必应,有问必答,哪次不是倾囊相授?你们敢说你们没人受过他的帮助?”   一开始煽风点火的人寡淡道:“谁知他是真心还是收买人心啊~”   李子骞见他们许久不动还窃窃私语,又喊道:“你们怎么还不过来?莫要辜负殷姑娘的好意,也不要胡言乱语坏人清誉!”   殷素芮向前一步,娇羞道:“子骞哥哥,我没事,我……”   “呀!素芮姐姐来了!”苏未蕾忽然抱着一大篓箭走了过来,她将箭篓放下,凑到殷素芮面前,装作好奇的样子掀开她手中的竹篮,惊喜道:“呀!这么多点心啊!可是来特意送点心的?还是素芮姐姐细心,来看诸位还带着点心,我就没这种心思~”说着又看向那些书生,叫道:“哎~你们怎么都不过来吃啊!这么不给素芮姐姐面子!”   书生中窜出一个声音:“那是殷姑娘特意给子骞学长的我们哪敢吃啊!”   此话一出,寂静无声,所有人都看着苏未蕾作何态度。   苏未蕾轻皱眉头道:“这是谁啊!素芮姐姐明知子骞是我未婚夫婿怎会做这种不仁之事给我们夫妻添堵,何况这里点心做的这么多,明显是给大家伙准备的!素芮姐姐你说是不是!”   苏未蕾这话说完,不管这点心是否刻意,若说是,是万万不可的,虽然殷素芮确实是来给他们添堵的,但也没办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自己明知故犯,给人家从中作梗,那岂不是成了恬不知耻的女子了?苏未蕾先发制人,不给她一点反驳的余地,给了她警告,也给了她台阶下,并未正面冲突,她还真是小看她了。   于是,殷素芮含笑点了点头:“妹妹说的极是,这是给大家伙做的。”   苏未蕾闻言笑着点点头,目光扫过那个滋事之人,道:“莫要有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才是。”说完从篮中拿了一个梨糕咬了一口,对殷素芮赞许道:“素芮姐姐做的梨糕好好吃啊!妹妹学都学不来呢!”说完又看向一干书生:“你们怎么还不过来吃?”   众人面面相觑,嘻嘻哈哈凑了过来拿点心吃。   苏未蕾刚才回来时恰巧听到有人说她家子骞哥哥的坏话,明显是趁机针对子骞哥哥,虽然她生殷素芮的气,又怎会因为一时之气让旁人看了笑话?   苏未蕾和殷素芮姐妹来姐妹去“其乐融融”了一会儿,拿了几块点心走到李子骞面前,他安静的在一边射箭,没有凑过去。   “相公~你怎么不吃呢?”苏未蕾笑盈盈的把点心放到他唇边。   李子骞退了一步摇摇头:“我不喜欢吃甜食。”   苏未蕾把点心收回来狠狠咬了几口,语气生硬道:“幸好你不爱吃!”   李子骞这才察觉到她有点不对,放下弓箭关心道:“怎么了?”   苏未蕾凑到他耳边咬牙切齿道:“子骞哥哥~好福气啊~有这么个大美人惦记着你呢~”   李子骞闻言皱起眉头,她刚才还通情达理善解人意呢,怎么这会儿就和那群书生一般胡闹了?   “你怎么也学着他们胡说了。”   苏未蕾冷哼一声,撇了他一眼:“我胡没胡说你心里明白!就算我再粗心大意也能发现她对你不一般!你还装!”   “我装什么?”李子骞十分不解的看着她。   对于这种榆木疙瘩苏未蕾无话可说了,她也不是故意和他吵闹,就算知道他是真傻,不知道殷素芮的心思,难道见她生气就不会哄一下吗?!憋了一肚子气又没人哄,苏未蕾烦得很,哼了一声向外走。   李子骞愣了一会儿,放下弓箭追了过去。   *   柳睿凇和成敬之两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柳睿凇摸着手里的襄珠宝弓讥笑道:“才智不如李子骞,连选的女人也不如李子骞,你还想和他斗?”   “嘭——”箭直直射进箭靶,声音之大如一声怒吼。   成敬之眯眼看着射穿的箭靶,狠戾道:“路,还长着呢。”   “但愿如此。”柳睿凇拿起弓箭“嗖——”的射出一箭,勾唇一笑。苏未蕾,当真有趣,看来也不是这么好逗弄,这样才有意思。   柳睿凇又看了一眼琳琅书院那边的某个书生,正是那滋事之人。眉心一皱,目含冷光,派出去的蠢货真是没用,连一个女人都唬不住还能唬住琳琅书院的那帮人?   *   一路追到了射箭场外,李子骞终于抓住了苏未蕾,急喘了口气道:“你怎么生气了?”   见他追上来苏未蕾还是消了点气的,因为有人喜欢自己相公所以就生气了,这种理由实在小家子气,苏未蕾都不好意思说,别扭的轻哼道:“没生气,我回去了,山伯还替我看着藏书阁呢,被人发现我擅离职守不好!”   李子骞闻言了然的点点头:“这样啊,那你回去吧,我晚些再去找你。”说完转身就走了。   苏未蕾本来就没泻干净的火一下子又上来了,这就走了?!她说没生气就没生气吗!她说回去他就真让她回去了!李子骞你是要气死人不偿命是吧!   她当初为什么要喜欢这种榆木疙瘩!为什么啊为什么!这不是自找苦吃吗!苏未蕾觉得不在婚前调|教一下她的子骞哥哥,婚后一定会气死的!   “李子骞!你站住!”   李子骞闻声站住脚步,回过身来天真无邪的看着她:“怎么了?”   苏未蕾几步走到他面前,怒目圆瞪:“你觉得我目前心情如何?”   李子骞看着她沉默了很久:“在生气?”   苏未蕾重重的点了点头。   李子骞不解:“你不是说你没生气吗?”   “你给我听好了!我说不生气不一定是真不生气了!如果你发现我生气了一定要哄我到笑为之!作为相公你要懂得哄娘子!”   李子骞点了点头:“你为什么生气?”   苏味蕾被这个问题呛了一下,咳了一声,无赖道:“不管我为什么生气反正你就是要哄我!不能让我一个人生闷气!以后要是咱们两个吵架了,不管谁的错你作为相公一定要先道歉然后哄着娘子我!不许不理我!不许和我发火!谨记‘娘子是用来疼爱的’这几个字!你作为相公被我欺负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懂了没!”   李子骞听了她一番理论忍不住扑哧一笑:“我……”   她这么认真的说,他还笑,苏未蕾一横眼叉腰道:“我没和你开玩笑呢!这些你必须记好了!不许和我讲什么大道理!就要按着我说的做!这事上决不让步!”   “恩,知道了,娘子是用来疼爱的,相公要被娘子欺负是不是?”   苏未蕾不太好意的撇开眼睛:“也别说欺负!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点事算什么!呛……我也会保证我以后不会对你动粗的!昨晚……昨晚真不是我故意的,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对你动粗了……”说完苏未蕾做发誓状。   想起昨晚,李子骞面色有些许不自然:“你昨晚没对我动粗。”倒是他把她绑了起来……   苏未蕾不能相信的眨了眨眼睛,看了眼他的脖子:“真的吗?那你脖子上的痕迹怎么来的?”   李子骞下意识的摸摸脖子,面色泛红,还真是难言:“这……这是你……”   苏未蕾看着他的神情一会儿好像瞬时顿悟了,难不成这是她留下的……吻痕?!怪不得她隐约记得她做了一个把子骞哥哥吃掉的梦!原来是真的吃了!   气氛无比尴尬,苏未蕾咳了一声道:“那个……我先回去了。”   走了一会儿又想起了什么,回身道:“对了,你们那有人背后说你坏话,挑拨离间,就是那个绿色头带的,你要小心他。”走了一会儿又想起了什么,苏未蕾快步走到他面前,瞪眼道:“离殷素芮远点!”   本来听了她前面的话还是很严肃的,听到她后面的话李子骞便笑了:“知道了。”   苏未蕾眯起眼睛,微微一笑,在他唇上印了一下:“乖。”然后撒腿就跑了。   李子骞望着她的背影摸了摸唇,浅笑呢喃道:“娘子……” ☆、40探班   苏未蕾这次学乖了,去看李子骞顺道带了些甜点,虽然她家子骞哥哥不喜欢吃甜的,但是和子骞哥哥身边的人套套近乎是很有必要的。看看那个殷素芮就知道了,在琳琅书院的学子口中口碑颇好,做事让人抓不到把柄,所以苏未蕾也一直没好意思开口问她是不是喜欢李子骞。   山中林荫小路上。   “山长还真不错,居然给我放了假去看子骞哥哥他们射箭。”苏未蕾提着篮子兴致勃勃的和梁山伯一起向射箭场走。   梁山伯点头道:“今天是训练最后一天,有试赛,很多人都去看热闹了。”   “试赛?”   “是呢,为这几日的训练做个考核,选出带队之人。”   “目前不是子骞哥哥带队吗?”   “是,但必定要代表琳琅书院,目前子骞兄带队是山长指定的,公平起见要用考核成绩选出带队之人才能服众。”   “原来如此。”苏未蕾从篮中拿出一个点心吃了起来,顺手给了梁山伯一个,问道:“试会都比些什么?”   梁山伯浅笑接过点心,稍稍有些拘谨的吃了口,道:“原本有三项,这次又多了一项,以前是拆棋阵、画喻意、雄辩术,现在多了一个射谜题,此次试赛只考射谜题一种,大晏自女帝继位以来主张以文治天下,据说现在有意开武状元科,所出谜题大多为军事兵法,密阳为才子之乡,所以特派大使来添了这么一个项目,就是想看看这方面的可素之才是否匮乏。”   苏未蕾点了点头,咬了口点心:“那我要嘱咐子骞不要表现的太好,如今天下太平还好,若是哪天兴起战事,做武将的岂不是半只脚踏进了阎王殿?我可不想有当寡妇的忧虑!”   梁山伯闻言扑哧一笑:“未蕾你想太多了,武部也分文武,武状元是替枢密院挑人,无需上战场的。”   苏未蕾嚼了几下点心摇摇头:“不懂,我不指望我家子骞哥哥有多大出息,我更希望他能陪着我云游四海,快意江湖……额,太不切实际了。”   苏未蕾说着自己都摇了摇头,打算继续吃点心,突然想起来是送人的又放下了。   梁山伯闻言一怔,有些诧异的看了苏未蕾一会儿,道:“非也,子骞兄曾说过,他的志向不在仕途,或许他很有可能会陪你云游四海,快意江湖。”   苏未蕾微微侧目:“考科举却志向不在仕途?少哄我了!谁信啊!不在仕途他志向在哪里啊?”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要去问他。子骞兄曾说过,仕途之路并非适合每个雄心壮志之人,走这条路,单有一腔热血和抱负是不够的,他说他不适合这条路。”   苏未蕾闻言想了想,也是,她家子骞哥哥为人太过耿直,断然不会阿谀奉承这种事,在朝为官必定会得罪不少人,确实不怎么合适。她一向心大,无论她的子骞哥哥将来走哪条路,她必定跟着他就是了,李子骞总不能将她饿死吧?如此便也不再问梁山伯了。   走了一会儿,苏未蕾突然想起个事,扥了扥梁山伯的衣服,神秘兮兮道:“问你个事?”   见她这个态度,梁山伯没由来的紧张起来,回问道:“何事?”   苏未蕾扭捏了一下才道:“那个……子骞哥哥他和殷素芮熟不熟?”   听闻这个问题,有些紧张的情绪平复了下去,梁山伯想了想如实道:“我不太了解,我是三年前才来的琳琅书院,那时子骞兄就已经和殷姑娘认识了,我听闻子骞兄由于为人木讷又好善乐施得罪了不少姑娘,但和殷姑娘走得还算近,不过当时他们身边还有另外一人,那就是如今淇州三绝之一的成敬之了,后来成敬之不知为何背弃琳琅书院去了密阳学府,子骞兄就和殷姑娘疏远了些。”   梁山伯是如实说,但是话听到苏未蕾脑子里形成了一个三角恋的怪圈,李子骞和成敬之两人之间的气氛本来就很古怪,没想到中间还有一个殷素芮!联系种种,苏味蕾有个大胆的猜测,不会是殷素芮喜欢子骞哥哥,但是子骞哥哥不喜欢她,而成敬之喜欢殷素芮,于是兄弟反目,各奔东西了?   恩……很有可能……   梁山伯见苏未蕾闭口不言,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便发觉自己说错话了,赶忙道:“未蕾你不要误会,子骞兄和殷姑娘什么事情都没有,他们虽然走得近些,但也是以礼相待,子骞兄虽然对感情之事木讷,但爱慕与否还是能分清的!”   他是好意,可这话让胡思幻想的苏未蕾听了反而能巧成拙了!就连梁山伯都看出来他们三个有事,那肯定是有事了!子骞哥哥的木讷哪是一般人承受的了的?殷素芮能坚持这么久,不容小窥啊!   防!必须要防!   “未蕾啊……”梁山伯不安的看着苏未蕾。   苏未蕾面色一改,笑呵呵的拍上他的肩:“没事!我能误会什么?子骞哥哥一看也不喜欢她,要不能和我成亲吗?哎~你说那个成敬之为什么要离开琳琅书院啊?因为子骞哥哥的原因吗?”   在梁山伯心里苏未蕾是心胸宽广的,她这么说肯定是不在意了,便知无不言,言而不尽:“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子骞兄和成敬之是一起长大的同乡,两人一起被山长带到琳琅书院来的,只是三年前成敬之投到了密阳学府名下,关系便生分了。据说他们初到琳琅书院的时候,子骞兄一直默默无闻,成敬之的才子名号却越来越响,以至于后来密阳学府派人将他请了去,所以对于琳琅书院来说他是叛徒,也是心头之痛。好在子骞兄后来才华大绽,才使得琳琅书院并没有一蹶不振。”   苏未蕾了然的点点头:“密阳学府似乎和琳琅书院不对付?”   说起这梁山伯有些愤慨:“是,密阳学府虽为朝廷隶属学府,但底蕴远远不及琳琅书院,彼时许多有才学之人还是愿意投在琳琅书院门下,因此密阳学府处处撒重金网罗才子以提高名声,更是抢了不少琳琅书院的才子,它们又有官权相护奈何不得。琳琅书院为此大不如往日,所以两个书院的隔阂很深。”   苏未蕾闻言可是对古代书院这种存在彻底理解了,她原本以为这种读书的圣贤之地该是没有纷争的,应该都是她家子骞哥哥这样的人,没想她家子骞哥哥才是难得一珍品。   联想一下现代,学校里某个学生高分考上什么重点大学都要横幅挂很久,便也理解了。学院的存亡和才子的存在息息相关啊。   这会儿他们已经进了射箭场,苏未蕾远远向那个成敬之看了过去,比起三绝另外两个人这个成敬之从表象看是个内敛的人,着装也很朴素,其实在气质方面和她家子骞哥哥是有些相像的,举手投足间的动作都如出一辙,想来他们曾经确实很熟。   如何让两个亲如手足的兄弟决裂?苏未蕾默默思考,难道真的是殷素芮?   *   “子骞学长,你看!那不是你的未婚妻吗?又和山伯学长在一起啊!”   李子骞闻言向他指的方向看去,确实是苏未蕾和梁山伯,昨日由于太忙都没能去看她,本来想今日训练完毕以后就去找她的,没想到她现在就来了。   心下几分欢喜,正想走过去,一旁的小书生拉住他道:“子骞学长,你的未婚妻怎么和山伯学长走的这么近?我去藏书阁好几次都看到他们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李子骞闻言顿下脚步多看了他几眼,是之间苏未蕾告诉他,在他背后说坏话的那个人,叫卓宇恒,是新进书院的,因为家世不错,求了山长到这里来见习。   本来苏未蕾说完他也没放在心上,人红是非多,他早就知道,他站在风口浪尖上,有人看不惯他,在他背后风言风语自是避免不了。他无牵无挂一身轻,凡事都看得很淡,就算被人蓄意陷害,对于他来说也无伤分毫。若非山长的意思,他只想做个普通的学子,才子之名从不苛求,也不想要。   如此看来,却似乎不是看不惯这么简单了。   挑不离间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他和山伯走得近,经常有人挑拨离间,但山伯为人坦坦荡荡,从不藏着掖着,有什么事都和他说,所以他们关系一直如初,从未生过隔阂。   但是苏未蕾……   李子骞转头对卓宇恒道:“我们三人早先就认识,是我拜托山伯替我照顾她的,走得近也没什么。”   卓宇恒见李子骞仍旧一副风淡云轻并未上心的模样,继续煽风点火道:“哦,是吗?是学弟多话了,山伯学长和子骞学长关系如此要好,定然不会做出夺人所爱之事的!估计我之前看到山伯学长站在远处默默看着嫂子也是我眼拙了!嫂子长得如此貌美,谁不想多看几眼!嘿嘿!”   李子骞闻言凌厉的看了卓宇恒一样,卓宇恒从未见过如此严肃的李子骞,被吓的退了一步,讪笑了几声走开了。   今日有人在他面前搬能是非,难免他日有人在苏未蕾面前挑拨。看着苏未蕾的笑颜,心中忧虑越加深刻。   未蕾心思纯净,又有些意气用事,经常自己生闷气,却又不说为何生气,若非她脾气去得快,李子骞还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若是今后有心人在她旁边刻意说些什么,难免不会让她难受,胡思乱想。   从前从未在乎过得失,如今却终于尝到了这种不想失去的滋味。   *   苏未蕾把目光从成敬之身上移开,便看到李子骞正远远地看着她,昨天他没来找她,苏未蕾知道他忙也没敢来打扰,现在看着他感觉着实激动,提着篮子就跑了过去,管她什么殷素芮,子骞哥哥现在是她的,以后也是!有曾经算什么!殷素芮休想插足!   苏未蕾冲到他面前,毫不疑迟的钻进他怀里,抬头眨眨眼,直言不讳道:“想我没?”   对于她这么直截了当的话语,李子骞本来阴郁的心情似乎一下子放晴了,他似乎忘记了,他的娘子不同旁人,直言不讳的紧。   “想了,本来想一出了射箭场就去看你的,没想你现在就来了。”   苏未蕾闻言心里那是一个甜啊,笑眯眯的抱着篮子一个劲的傻笑。   李子骞注意到她手中的篮子,问道:“提着篮子做什么?”   苏未蕾豪气的拍拍篮子:“点心!不是给你的!”说完转身招呼琳琅书院的那帮学子过来:“来来来!我来贿赂你们了!你们可是我家相公的同窗,吃了我的点心可不能欺负我家相公啊!”   有爱开玩笑的书生闻言回道:“嫂子!您还真是护着自家相公!谁敢欺负子骞学长啊!你要替我们劝劝他不要对我们要求太严格才是!这几天累的皮都掉了一层!”   另一人附和道:“就是的!子骞学长不欺负我们就阿弥陀佛了!”   苏未蕾笑呵呵的拿了几块大的点心塞在他们手里:“这么可怜啊~来~嫂子疼你们~多吃点!”   在其他的书生眼中,子骞学长虽然待人温和,但是还是让人感觉比较疏离,没想到娶的娘子如此会开玩笑平易近人,见子骞学长也没什么反对的表情,便闻言争前恐后过来拿,开着玩笑嚷嚷着求嫂子疼!连带对子骞学长的感情都近了几分。   苏未蕾从不忌讳和人开玩笑,就笑着脸任他们闹,一时间其乐融融。 ☆、41娘子爱吃肉   待人群散了以后,李子骞拉着苏未蕾撤到一边:“买点心的银两哪里来的?”   可供这么多人哄抢,定然花了不少银两,据李子骞所知,苏未蕾身上的银两都给了刘爷爷,月钱还没有发,她身上该是一分都没有的。   苏未蕾愣是被他看出了心虚的感觉,语气生硬道:“别这么看着我!没偷没抢!是我找山伯借的!我虽然是你未婚妻,但是和你身边的人都不熟,自然要想着办法认识认识才是,借的钱等发了月钱我就还给山伯!”   从来没听过他有意把她正式介绍给他身边的人,见殷素芮和书院里的人如此熟络,对她半生不熟的,苏未蕾心里自然是不好受了,总要自己想办法才是,越说越觉得委屈,苏未蕾狠狠瞪了他一眼。   被瞪这么一眼李子骞终于有所顿悟了:“是我疏忽了,银两我会还给山伯的,诗赛过后我就将你介绍给熟识的人。”   苏未蕾闻言这才舒心了一些,但还是有些耍着性子道:“钱我自己还,咋俩又还没成亲呢,用你管这么多!”   李子骞闻言失笑,前几日是谁说成亲是早完的事,去看刘爷爷的银子理应他出呢。   不过苏未蕾耍小性子的样子他也看的欢喜,只要她开心就好,不过想起刚才挑拨离间之事,李子骞拉住她的手不安的嘱咐道:“未蕾,以后若是有人在你面前挑拨你我的关系,定然不要信他。有人故意激怒你,你也要耐着性子,千万不能鲁莽。”   苏未蕾正盘算着还了梁山伯银子以后还剩多少月钱,乍听他这么严肃的话语没回过味来,问道:“为什么?|   “你好好记着便是。”   苏未蕾正要再说,另一头李子骞的师弟的沈松竹喊道:“子骞学长!试赛开始了!”   李子骞高声回了一声,握上苏未蕾的手向人群走去,苏未蕾细细回味着他的话,隐隐觉得有些怪,能破坏他们关系的除了殷素芮还有谁?   待李子骞上前去参加试赛,苏未蕾把想要跟上去的沈松竹拉到了一旁。   苏未蕾在琳琅书院里最熟的人,除了梁山伯就是沈松竹了,这个沈松竹极为崇拜李子骞,连带着崇拜苏未蕾,一口一个嫂子叫得很甜,每次见她格外殷勤,没多久就混熟了。   沈松竹急着看试赛,一边向试赛那边张望一边急忙问着:“嫂子,什么事啊?”   苏未蕾把不安分的沈松竹拉过来,小声问道:“李子骞和殷素芮熟不熟?”   本来不安分着张望的沈松竹听到这个问题立马静了下来,要说这个问题也不难答,但对方是学长的媳妇就不好答了。子骞学长一向不和女子凑合,旁人看来和殷素芮走的也不是很近,但比起其他女子来说殷素芮算是最近的一个了,嫂子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估摸是有人嚼舌根了!   本着不给学长添乱的心态,沈松竹异常认真的答道:“嫂子!是不是有人和你嚼舌根了?你可别信!子骞学长一向洁身自好,他和殷姑娘一点也不熟!没说过几句话!要是有人说学长坏话你可千万别信!”   苏未蕾闻言眯起眼睛,眸色深深,无风不起浪啊!她不过是问问他们熟不熟,沈松竹就生怕她误会一样,说的郑重其事,好似故意隐瞒一般,可见李子骞与殷素芮确实有可以让人误会的地方!而且沈松竹和梁山伯都不愿意告诉她!   心下几分忧虑,摆摆手示意沈松竹可以走了,本来她是以为不过是殷素芮一厢情愿,如此看来又有些怀疑子骞哥哥待殷素芮也不同了。   沈松竹看苏未蕾阴郁的表情十分不放心,临走又添上一句:“嫂子!你可要相信子骞学长,他和殷姑娘真的没什么,若是有人胡说绝对是谣传!”   闻言,苏未蕾的心更加忧郁了。   直到试赛结束苏未蕾都陷在忧郁中不能自拔,沈松竹走了以后,梁山伯就过来了,和她说了几句话也没见她回答,有些不放心便一直站在她身旁。   这会儿试赛结束了,听说李子骞和陈耀之不分伯仲,无法选出领队之人,现在主事的几个人正在争论,有可能会加赛。   “未蕾,再多等一会儿吧,可能要加赛。”   “什么?”苏未蕾这才缓过神来,诧异的看着一旁的梁山伯。   “我说,试赛结束了,子骞兄和耀之兄二人不分伯仲,可能会加赛,让你多等一会儿。”   苏未蕾惊叫道:“已经结束了!”叫完马上跑上去挤进人群。   可不是!已经结束了!场上只剩李子骞和另外一个书生,另一边有几个年长的人正在议论纷纷,她家子骞哥哥的英姿她一点也没看到!   梁山伯这会儿也挤了进来,由于身边过于嘈杂,伸手护住了苏未蕾。   苏未蕾抓着他衣袖问道:“刚才怎么了?那人是谁?”   “那人是陈耀之,颇有才华,不输于子骞兄,两人试赛所得分数相同,所以一时半会分不出高下了。”   苏未蕾看那边年长的几人议论纷纷好像也没有个定夺的样子,暗叹也好,加赛的话,她可以把没看到的补回来。   李子骞回过身注意到苏未蕾在人群里,她一旁是梁山伯,梁山伯正伸手越过她的肩将他她环在怀中保护,替她避开嘈杂的人群,而她正拉着梁山伯的衣袖在说什么。   李子骞不禁心中有些不好受,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来,只想此时就去她的身旁。   望了眼还在争论不休的夫子们,李子骞走过去道:“老师,我自动放弃,由耀之学长带队琳琅书院吧。”   一旁的陈耀之听了他的话心中极为不痛快:“输就是输,赢就是赢,没有让出来之说,子骞学弟你是看不起我吗?”   李子骞闻言谦和道:“怎么会?耀之学长你比我年长,又沉着稳重,自是比我适合带队,我们既然未能分出高下,也该是学长你来带队。”   陈耀之面色一凛,喝道:“不可!加赛!没有赢在年纪上的!”   此时山长走了过来,笑着拍了拍李子骞的肩:“无需加赛了,我方才看了靶子上的箭,子骞箭箭射在字中,更为稳妥,由子骞带队吧。”   此话一出,其余的书生们纷纷上来恭贺李子骞。   陈耀之站在人群之外十分寂寥,不禁握紧了拳头,他自认才华不俗,却次次被李子骞压在之下,今日与他不分伯仲,却被他用自动弃权来羞辱,如今李子骞又胜他一筹,被山长指明了领队的位置,心里不痛快是自然的!   但……输了就是输了,只怪自己技艺不精,握紧的拳头便又松开了。   下次再战!陈耀之愤然转身,离开射箭场。   另一边,密阳学府的试赛也已经结束了,柳睿凇向来容不下有人和他挣头名,成敬之故意放了水,便早早闲了下来,将琳琅书院那边的一幕尽收眼底,不禁计上心头,唇边勾起一抹淡笑。   柳睿凇被人恭贺了一番,心情愉悦的走到成敬之 ☆、42成敬之   小路蜿蜒直上,拨开层出不穷的枝蔓,李子骞拉着苏未蕾一直走到了山巅之上。苏未蕾被他拉着爬山累的不得了,他就这么一句话都不说大半夜的把她带到山上做什么?这山上杂草丛生,黑乎乎的一片有什么好看的!   虽然夜深人静,四下无人,堪称偷|情圣地,但是她可不认为子骞哥哥有偷|情的好兴致。   到了一处平地,总算是不必向上爬了,刚喘了一口气,李子骞又拉着她快走了几步,言语间有些兴奋道:“你看。”   碍眼的枝头拨开后一片豁达,原来是座瞭望亭!   石砌的凉亭立在空地之上,在漫天繁星之下散发着幽幽的白光,周身环绕的植物也被它的光晕渲染着莹润的色泽。   李子骞见她惊讶的模样笑意更浓,拉着她走进凉亭,凉亭中有一个石碑,上面刻的文字苏未蕾一个字也看不懂,倒是这石碑散发出的光晕更为耀眼,苏未蕾抬手摸上,清清凉凉的,摸在指头上有圆润的触感,不只是什么材质竟如此神奇!   “我一向喜欢找些安静的地方看书,无意间发现了这里,有一日我在这里看书看的睡着了,等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发现这座亭子竟然会在夜里发光,感觉十分神奇。”李子骞边说边带着苏未蕾绕过石碑,走向了凉亭的另一边:“出于私心,我并没有把这个地方告诉任何人,能在密阳城找到这样一处安静祥和的地方实属不易。”   绕过石碑后,瞬时!视线豁然开朗!这里居然能看到半个密阳城的夜景!夜里的密阳城灯火通明,映着天上的繁星,宛若天上天下两条银河,极为耀眼夺目。   如此胜景加上凉亭的淡淡光辉,让苏未蕾仿佛置身在银白的幻境当中,美不胜收,整个人都有种飘飘然的感觉。   苏未蕾不禁激动地转过头,对李子骞道:“天啊!这里实在太美了!”   李子骞对她温和一笑,引她在亭廊中坐下:“是啊,若是让别人知道,这里的安逸恐怕就没有了,所以我一直没说,也没想到过带谁来,今天见你心情不好,便想起了带你到这里来。”   兴高采烈看着风景的苏未蕾闻言一听,立马转头对他说道:“谁心情不好了?我心情好的很!没想到你还有私心,幸好你有这种私心,不然就没有咱们两人这么安安静静的在这里了,若是让更多的人知道,必定会破坏这里的安宁!没准还会有人对这般珍奇的亭子起什么邪念,趁机挖走呢!那我可就看不到了!”   “恩,我也是这么想的。人人都有私心,见到好的东西便想占为己有,我自然也是不例外了。”他说着含笑看向山下,漆黑的眸子里星光点点。   听到他这么说苏未蕾倒是很诧异,谁人不知李子骞心胸开广啊,也会说出这种话。   苏未蕾看着他弧线优美的侧脸,有点打趣的说道:“是吗?我倒看你心胸开广的很。”   “是人都会有私心,只是多与少而已。”李子骞说着回过头,将她放在身侧的手握入掌中,继续道:“比如今日,我在人群中看到你被山伯护在怀中,心里就极为不好受,不想除我以外的他人对你如此亲近,这便是私心。”   他能这样脸不红心不跳的握着她的手说出这种话,苏未蕾倒是从里到外羞涩了,咳了一声,眼神飘忽的看向远方,唇角忍不住的勾起笑容,这好歹也算表白啊!   见她笑起来,李子骞继续道:“所以我当时就在想,你会不会和我一样,看到我和其他的女子走得近了些便会不痛快,若真是如此,你万万要提醒我,切莫不要因为旁人使我们之间起了间隙。”   李子骞这么一说,苏未蕾就想起殷素芮来了,说还是不说呢?反正李子骞都说了,她说也不会显得有多小心眼了!   苏未蕾装模作样的想了想:“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听不少人说你和殷素芮走得比较近。”她一边说一边观察他的神色,见他没有什么变化继续道:“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小心眼,走得近些也不算什么,只是说的人多了我有点好奇罢了,我可不是怀疑你!其实你不解释我也不会对此事上心的!”   谁家娘子有他娘子这般可人,李子骞不禁失笑。   “我待殷姑娘稀疏平常,只因我平日和女子接触太少,她便在旁人眼中显得特殊,对我而言她是很平常的。”   虽然苏未蕾也料定了他会这么说,但是亲耳听到还是比自己幻想的好,美滋滋的点了点头:“我知道,我想也是如此。只是特殊还是特殊了些,你为何单单和她熟一些呢?”   “若说起来……”李子骞扭头望向远方,神色有些黯然:“还要提起一个人。”   见他黯然伤神的模样,苏未蕾小心翼翼道:“成敬之?”   此名一出,苏未蕾感觉到他握着她的手紧了一下,不禁有些懊悔,反握住他的手,早知道就不说了,本来挺好的气氛,她还琢磨着做点不正经的事呢,这回是没戏了。   “恩,我年少之时到镇中求学,因为家世贫瘠,性子温吞,经常受人欺凌,那时都是敬之出面护我,所以我们自小便是朋友,后来夫子的世交好友到镇中讲学,也就是如今的山长,选了我们两人带到了琳琅书院,也是这时认识的殷姑娘,殷姑娘当时十分仰慕敬之,经常找我询问他的事,所以我与她比较熟悉,仅是熟悉而已。”   苏未蕾惊异道:“殷素芮喜欢的是成敬之?!”   “是,只是敬之离开琳琅书院以后并没听她提过了。”   那主要的问题就在成敬之为什么离开琳琅书院了吗?   “成敬之为什么要离开琳琅书院啊?既然和你是朋友也不该是贪慕虚荣之人去攀附密阳学府?怎会被密阳学府邀去?还和你生疏了呢?”   李子骞叹了口气,眉目间都是对往昔的伤感。   “这其 ☆、43娘子爱吃肉   苏未蕾闻言也不知该做何感想,听起来这个成敬之是个痴情之人,但又因为儿女私情误了兄弟情义,细细想来也说不清谁对谁错,只剩唏嘘。   看她家子骞哥哥伤感的模样,苏未蕾理应是安慰一下他的,但是安慰可不是她的专长。还记得以前好友和男友吵架,她去安慰,本来两个人不是多大的事情,结果她一安慰两人就分手了,从此老死不相往来,现在苏未蕾想起来还觉得罪孽深重。   苏未蕾抬手拍上李子骞的肩:“哎,他也不该因为你妹妹就对你误会了啊,好歹是从小长大的情谊……”   李子骞苦笑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当时见缝插针的有心人实在太多,再真挚的情意也会逐渐变了味,也怪我那时不懂得设防,平白叫人钻了空子。”   苏未蕾赞同的点点头,现在也没看出子骞哥哥你会设防,不过好在以后有她苏未蕾苏壮士了!   “吃一堑长一智吗……你要是觉得可惜,其实可以找他解释一下的。”   子骞哥哥很失落:“找过了,但他如何都不会听了,我一直都是个不争不抢之人,他那时一直埋怨我这个性子,后来我却无意夺了他去京城的机会,彻底推翻了他对我的印象,更是笃定了那些流言蜚语,从此对我恨之入骨,再无力回天了。”   “那你当时若是不去京城,他不就不会误会你了吗?”   李子骞闻言满满都是无奈:“我是能不去,但我也不能对不起帮衬我们的山长。带了我们二人到琳琅书院来,山长本就破了规矩,若是我们两人皆不争气,断然会使山长落人话柄。”   苏未蕾闻言也满满都是无奈,继续拍肩以示安慰:“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也强求不来,放宽心吧,若是有缘,终有一日你们会和好的。”   李子骞点了点头没说话,看他这么失落,缓和不起来气氛的样子,苏未蕾很着急,左思右想琢磨着找个好话题换一换气氛。   苏未蕾的话题还没想出来,李子骞忽然问道:“未蕾,若是我不考科举如何?”   “啥?”没想到子骞哥哥的话题如此有跳跃性,苏未蕾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他正过身子,十分认真的看着她:“我说,我不想考科举走仕途,若是这样,你跟着我过日子,可能会十分清贫,你可能够接受?”   今天梁山伯和她说她还不信,原来子骞哥哥真有这个打算!   “我跟着你又不是因为你会考科举,你想怎样就怎样便是,清贫些我也不怕,只要别饿到我就好了!”到古代来无依无靠,能找到一个归宿她就很满足了,又怎么会苛求他非要有出息呢?不过……   “不过,你不考科举读书做什么?”   李子骞似乎料到了她会这么说,只是笑的很欣慰道:“读书的出路也不只是科举,我想四方游历一番,长长见识,若是能回到琳琅书院授教最好,还能让你少受些苦,若是不能也可回家乡去,总归不至于落到无处安身的地步。”   听到四方游历苏未蕾的眼睛就亮了:“当真?我们两个人到处去玩?我一直期盼着到处看看去呢!这样再好不过了!”   “我就知道你会愿意的,考虑到要和你成亲的时候我就设想过你会愿意的。”   满脑子天马行空,构思着环球旅行的苏未蕾闻言扭过头好奇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就愿意?没准我想要你出人头地,来个官夫人当当呢!”   李子骞闻言扑哧一笑,难得和她玩笑道:“夫人这般性子可不像是安分当官夫人的人。”   苏未蕾闻言眨了眨眼睛惊讶于他的玩笑,心思一转,蹭的站起来,摆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一叉腰道:“放肆!居然瞧不起本夫人!本夫人站在这里也是颇有官夫人的气势的!”   “恩,有。”李子骞赞赏的点点头,继续道:“我是说你性子活泼,不拘小节,无畏艰难困苦,又有侠性,想来是很适合和我四方游历的。”   说白了,李子骞是看出了苏未蕾不安分,又不怕吃苦,适应能力强,还富有那么一米米的正义感,才觉得是同道中人的。   苏未蕾被他夸得不好意思,气势软绵绵的坐了下来,她家子骞哥哥虽然不会甜言蜜语,但是夸起人来比甜言蜜语还要让人不好意思。   “不过话说回来,你好歹也是一才子,为何就甘于平凡呢?”   李子骞闻言双手撑地,向后微倾身体,仰望无垠的星空:“也不是我甘于平凡,我自知自己不善交际,仕途这条路是走不通的,不如早些决定做自己能做且想做的事情来得好。”   “这倒也是,不过不管你做什么事,不善交际都不是好事啊!要改!”   李子骞扭过头对她一笑:“不是还有娘子吗?”   这般情景下,这般笑容,这般话语,让苏未蕾不可抑制的红了下脸,咳了一声,也学着他的姿势仰望星空,大义凛然道:“恩!不错!娘子我会好好教导你的!”   “那为夫就先谢谢娘子的教导了。”   苏未蕾不禁侧目,她家子骞哥哥怎么越来越不正经了?   可惜她家子骞哥哥此时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只给她一个侧脸看,根本就看不清楚表情,只是莹莹的光给他的侧脸蒙了一层好看的光晕,让苏未蕾一颗心跳的厉害,半天说不出话来。   良久,苏未蕾状似抱怨道:“有点冷。”   李子骞扭过头:“冷吗?”随后他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在她的身上,温热的气息只包围了苏未蕾一小会儿,他就很规矩的坐回了原处,继续保持两人间的距离。   内牛满面,原本以为子骞哥哥已经开窍了,没想到还是这般的……好吧,苏未蕾决定给他个提醒。   “其实我说我冷,可能不是为了要你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披在我身上。”   子骞哥哥表示不能理解:“那是什么?”   内年满面,我只是想要个拥抱啊亲!要包邮的那种啊亲!苏未蕾扼腕长叹,思来想去,有了个好办法。   她问:“你知道一个成语吗?”   李子骞问:“什么成语?”   鱼儿上钩,苏未蕾故能玄虚□道:“这样吧,我做个动作,你猜这是什么成语,猜对了我就奖励你!”   李子骞闻言兴致勃勃:“好啊。”   苏未蕾嘿嘿一笑,尤为猥琐,张开双臂,屁股一抬,冲进了他的怀中,抱了个结实,道:“猜吧!”   “……”沉默了一会儿,李子骞抬手揽上她的腰,不禁笑道:“投怀送抱吗?”   “真聪明!奖!”苏未蕾仰头献上热吻一个!   她容易吗她!为了抱一下自家男人,为了亲一下自家男人,这般千方百计!   苏未蕾抬手攀住他的脖颈,整个人贴在他的身上:“相公,莫负良宵空逐水啊!”   李子骞抱着她的手颤了颤,自从那夜过后李子骞自己也感觉到某些东西潜移默化的变化着,比如一旦靠近她就浑身难受,仿佛身体里压制着一只野兽,所以他很自觉地和她保持距离,想和她亲近的时候也只是牵牵手,靠的太近就不适了。   她仰头看着他,星空印在她的眼睛里有细碎的光闪闪动人。方才唇畔上转瞬即逝的触感,让人有些欲罢不能,仿佛勾起了馋虫便消失殆尽了,心里难免衍生些希许。   有些不受思想控制的低下头,吻上她红润的唇,感受那柔软的所在,一分分一寸寸。   苏未蕾心潮无比澎湃,这是子骞哥哥第一次主动献吻啊!绝对具有历史意义!可以记录史册了!偷香和被偷香的感觉是绝对不一样的!被偷香更是如打了鸡血一般激动!   在苏未蕾的感知里,李子骞应该是浅吻一下就离开的那种极其没有情调的,可是这次她终于感受到了什么叫心意相通,他没有吻一下就离开,而是在她唇上细细辗转,惹得苏未蕾心神荡漾,攀附上他的身子将他压在了地上,化被动为主动,撬开唇齿展开进攻,她家子骞哥哥也不甘示弱,予以回应和反攻,一时间吻的天雷勾地火。   此时不来个野战更待何时,苏未蕾不老实的将手摸进他的衣服了,在那紧实的腰腹捏了捏,舌尖勾弄着他的舌,感受到李子骞微微颤了一下,松口唇齿,吻上他的下巴,一路滑到喉结,轻啄了一下,忽然腰身一紧,天旋地转,苏未蕾被压了。   李子骞喘着粗气,眼中隐有火光,她的手还在他的衣服里,摸得他的肌肉寸寸紧绷起来,灼热的感觉在身体里蔓延,俯□,第一次吻上她洁白的脖颈,细腻且光滑,引人深陷。   苏未蕾平时脖子最怕痒了,这次倒是不怕了,被他吻的心猿意马,他的吻如他的人一般认真又温柔,寸寸不放过,不禁捏紧了他的衣服,心里紧张地不得了,难道第一次就要在这个神奇的地方结束了……好激动!   忽然火热的手掌揉进她的衣服,摸上了她腰,苏未蕾不可抑制的一颤,然后……   “阿嚏!”苏未蕾喷了李子骞一脸口水……   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李子骞起身抽出帕子擦了擦脸,道:“明天还有试会,我们下山吧。”   苏未蕾内心痛哭流涕,去你妹的喷嚏!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你们不会诅咒我的 _(:з」∠)_ 么么哒 ☆、44萧姑娘粗线了!   “耀之兄不妨考虑一下,来密阳学府定会比你留在琳琅书院要好,今天想必你也看出来了,山长有意偏袒李子骞,你留在琳琅学院,有李子骞在一日便没有你的出头之日。” 成敬之亲手将斟好的茶奉上,继而坐到了陈耀之的对面,目光如鹰隼一般。 陈耀之正襟危坐,闻言眉头微皱,对那茶置之不理:“今日之事是我技不如人,你若是为了此事找我,恕我先告辞了!”说完便要起身。 成敬之抬手将他按压下,继续劝慰道:“耀之兄何必如此急呢,我们密阳学府是诚意相邀,叹服耀之兄的才华,古往今来,才子的前程便是书院的前程,琳琅书院不重视你,你若是来了我们密阳学府,定会为你好生铺路,可比你在琳琅书院受委屈的好。” 陈耀之闻言讥讽一笑:“我们密阳学府?成敬之!你以前可是琳琅书院的人!你以为人人都如你这般忘恩负义吗!琳琅书院苦心栽培你,你却转脸去了密阳学府,如今竟还做这种无义之事!枉为读书人!”说完一拍桌,猛地站了起来。 成敬之淡淡一笑,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道:“耀之兄,别怪我没提醒你。人人都以为我成敬之爱慕虚荣离开了琳琅书院,但谁又知我离开琳琅书院真正的原因是李子骞呢!” 他站起身与陈耀之对视,眼中皆是恨意:“我与他十几年的兄弟为何落到如此地步?难道你们不好奇吗?呵,还是你以为人人都如你这般正义凛然?李子骞可非看起来这么简单!我当初为何会被责罚,为何失去了去京城的机会,又为何会被李子骞取而代之,你们都没怀疑过吗?” 陈耀之进琳琅书院很早,当初的事他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被成敬之这么一说也生了几分狐疑,但只是眉心一皱,神色凛然道:“那是你咎由自取!不要以为我会听信你的话!挑拨离间这招在我这里没有用!何况挑拨离间的是你这个叛徒!”语毕撩袍而去,“哐”的一声关上了隔间的门。 成敬之垂下眼帘,叹出口气,紧握的双拳松了下来,静静坐下,拿起茶壶自斟自饮。 隔间的门又一次被打开,柳睿凇带着两个书生走了进来,笑的讥讽:“这人出身低微,用的手段也是如此低微,果真是成不了什么大器啊!挑不离间?”柳睿凇冷哼了一声:“人家可不吃你这一套,也怪本少爷脾气太好,居然会指望你?好好准备明日的试会吧,免得输得太惨,丢了三绝的脸!” 成敬之闻言一笑:“离间之术岂在一朝一暮,公子何须急躁。” “算了吧!本公子可瞧不上你的手段,你还是哪凉快哪歇着去吧!”柳睿凇说完便摇着折扇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被他带进来的一个小书生等柳睿凇走了以后凑到成敬之面前,颇为替他不值的愤慨道:“敬之学长,你才华远在他之上!又何必对他俯首称臣为他做事呢!你看看他那个样子!” 成敬之没有说话,只是拿起茶杯在手中晃了一晃,继而仰头喝下了一口,唇边勾起一抹狠决的笑容:“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词不达意的回答,小书生不懂,便疑惑问道:“学长,什么意思啊?” “学弟,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物极则必反,这人,不能活的太招摇。” 成敬之将茶杯放下,五指之用力在关节处显出了青白之色。今日所受的屈辱,他日必定原数奉还。 * 翌日。 当苏未蕾起床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整个人晕乎乎的,本来今日是试会,藏书阁停一天,她也不用去,她是想早早起来去看子骞哥哥试会的,没想到居然睡过头了! 匆忙穿衣服起来,刚下床就是一晃,眼前黑了一大片,险些摔倒。 “阿嚏!”刚站稳苏未蕾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摸上自己的头,居然发烧了! “怪不得没睡醒呢……”苏未蕾嘟囔了一句,晃晃悠悠洗漱完,批了件斗篷连饭这没吃赶紧出了门。 这个时候书院里极其的静,走了半天没看见一个人,看来都去看试会了。等苏未蕾到了射箭场,里面果然人山人海,不仅仅有书生,还有许多达官贵人前来观会,挤了半天才挤到了前面,找到了梁山伯。 “山伯,怎么样了?” 梁山伯闻声转过头,眯眼仔细寻了寻,便看到苏未蕾挤在后面冲他招手,赶忙伸手将她拉了过来,继而护住:“怎么才来呢?” 苏未蕾吸了吸鼻子:“好像发热了,就睡过头了,怎么样了?”她向场中张望,木架支的台子上占了二十个人,金色的腰带是密阳学府,银色的腰带是琳琅书院,她家子骞哥哥正在其中,不过在和旁人说着什么,所以没注意到她。 梁山伯闻言摸上她的头,果然很热,有些担忧道:“未蕾,你不如去坐席上歇会吧,生了病不要在这里站着。” 苏未蕾挥开他的手,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家子骞哥哥:“我没事,怎么样了啊!比到哪了?” “比完了拆棋阵和画寓意,一胜一负目前是平局,此时是雄辩术,目前形势对琳琅书院不利,第三轮了,琳琅书院一局未胜。未蕾,你真没事吗?难受就和我说,我带你去琳琅书院的坐席歇会。”说着,梁山伯又向她挨近了一些,免得她被挤到。 对于他的亲近,苏未蕾忽然想起李子骞昨晚的话,便很自觉地撤了撤身子,保持距离:“没事!不用管我!看比赛!看比赛!” * 雄辩术到了第三轮,琳琅书院持续败阵,陈耀之紧皱眉头向前一步道:“这一轮我去!” 李子骞上前拦住他,低声道:“不可学长!柳睿凇为人急功近利,他指定人,往往都是让强中之手先上阵,把弱的留在后面,我们要反其道而行之,先上弱的攻其强手,浪费他们的主力,使他们放松警惕,再用强手一举反攻,必定能稳操胜券,最后反败为胜。” 陈耀之闻言便不乐意了:“难道你认为我赢不了他们吗!你看看我们队中的士气!一个个垂头丧气!如果这么输下去还怎么赢!我上!” 虽然李子骞此时是带队之人,但毕竟是他的学弟,要让他听他的,陈耀之还是不服气,尤其是生了昨天的事,他们两人的才华不分伯仲,若不是山长有意偏袒怎会让他李子骞带队!这如何让他真心信服! 李子骞继续相拦:“不是!我相信学长,但他们目前所派之人实在是强,学长是队中的主心骨,万一学长败下来,必定会大大影响士气,而且雄辩术的试题向来十道题都是一个套路,从简至难,我们先看看形势摸清辩论方式,再上主力赢的机会才大,保险起见学长还是后上的好。” 无论先上后山他都能赢!还许他李子骞看不起他! 陈耀之执意道:“若我一举得胜岂不是更能鼓舞士气!接下来要是一直输可就糟了!保险起见还是我先上赢一局的好!” 李子骞见拦不住,只得又道:“那学长好歹听了题目在选择是否应战啊!” 陈耀之一挥手,道:“不必!”说完不顾李子骞的阻拦上了应战的台子。 同为队中主力的孙庆和上前拍了拍李子骞的肩道:“算了,随他去吧,也不知耀之今日是怎么了,居然如此急躁。” 李子骞为难道:“庆和学长……” 另一队中主力蒋玉菡也走了上来:“我看耀之他是对昨日的事不满呢!子骞,你也别介怀,耀之一向心气高,会这样也是难免的,我们服你就好了。” “玉菡学长,我并未想让各位学长服我,人各有所长,你们很多地方都在我之上,我既接任此职只是想履行好自己的职责而已。” 孙庆和揽上他的肩,宽慰道:“你,我们还不了解吗?没事!耀之想必也并非有意,一时情急罢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第四轮开始! 试题为:“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夫!’子路曰:‘子行三军,则谁与?’子曰:‘暴虎冯河,死而无悔者,吾不与也。必也临事而惧,好谋而成者也。’” 一听这题,李子骞便觉以陈耀之此时的心态输是十之八九的事情了。 这题主要有两个意思,前者“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正是讲君子素位而行的品德,国家需要我我便胜任,不需要便隐居,安于寂寞,顺其自然,不被需要时决不强求,被需要时鞠躬尽瘁。 后者“暴虎冯河,死而无悔者,吾不与也。必也临事而惧,好谋而成者也。”也就是说孔子认为不顾惜自己性命、不顾后果一味埋头苦干的莽夫之勇者不相为谋,而面对事情谨慎小心,善用计谋而且果断之人可以为谋。 陈耀之此时的心态背道而驰,又怎么能辩好题呢?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陈耀之便败下阵来。琳琅书院的主力败阵,这边气势低迷,那边耀虎杨威,形势对琳琅书院极其不利。 李子骞转身对众人道:“后面还有六道题,并非没有胜算,接下来我们小心应对,争取扬其所长避其短处,有胜算的题万不要犹豫,也不要太有压力,即使这场输了,后面还有一个项目,万事平和为重。” 陈耀之此时走了回来,觉得无颜面面对同队的学友,一直低着头,李子骞上前拍上他的肩宽慰道:“耀之学长,后面有六道题,必然有你拿手的题,若是有所见解,在队友上场之间还望你能提点一二。” 陈耀之闻言一挥手,叹气道:“我这残兵败将怎还有脸提点旁人?” 李子骞握上他的手,回身对众人道:“各位学长,各位学弟,此时万不能以成败论英雄,谁都有失策的时候,取其所长才是良策!” 众人上前齐道:“学弟(学长)说的是!” * 虽然这局是输了,但是看子骞哥哥那边情况还不错,苏未蕾便有些放心了,就是不断的打喷嚏,附近的人肉味实在是熏人,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体质特殊的原因,感冒了反而鼻子更灵了。 听到苏未蕾不停的喷嚏声,梁山伯有些担心:“未蕾,你还是去坐会吧,若是你病倒了,子骞兄该担心了。” 虽然苏未蕾很不想错过看子骞哥哥英姿的机会,但是偏偏感冒了难受的不得了,站了一会就觉得浑身乏力,所以点了点头:“好吧。” 梁山伯闻言赶紧护着她挤出了人群,去找琳琅书院的坐席,此时大家都站到场前去看比赛,坐席那里寥寥无几的几个人。 梁山伯正要和苏未蕾一起坐下,忽然有一声洪亮的女子喊声传来:“喂!呆书生!” 苏未蕾向那声音的来源处看去,一身红色劲装的女子,气质十分洒脱,腰缠一只金鞭,确确实实在看着他们的方向,准确的来说是在看梁山伯。 梁山伯呆呆的看着那抹红影,不能确定的呢喃道:“这声音是……萧姑娘?” 萧姑娘,苏未蕾在脑子里搜索了一遍,她记得梁山伯暗恋的那个和她相像的姑娘就叫萧姑娘来着!仔细看看那女子的容貌,苏未蕾眼角抽了一下。 这尼玛是相像吗!十万八千里好不好!那姑娘浓眉大眼,说实话说她粗犷都不为过!这怎么会和她长的相像!!!梁山伯!你果然是个瞎子!!!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看甄嬛传,写文一股子宫斗味,文风好像变了,我好囧! 一直觉得未蕾妹子挺可怜的,连个闺蜜都没有,所以萧姑娘出来当闺蜜了,一个壮士一个粗犷,两个凑在一起估计更有意思。 话说,构思 ☆、45娘子爱吃肉   那红衣女子抱胸向他们走过来,粗粗的眉毛微挑,不怒自威,苏未蕾感觉这才是真正的女壮士啊!   她声音洪亮道:“我到密阳替我爹办事,来凑个热闹,没想到还遇到你了!”   梁山伯仍旧是一副痴呆的模样,唇抖了半天,才发出声来:“萧……萧姑娘?”   那红衣女子闻言毫不忌讳的露齿大笑,一点也不像苏未蕾看到的古代女子般矜持,瞬时有种亲近感。   红衣女子洪亮的嗓子继续道:“你还记得我啊!”   梁山伯有点难以置信的吞了下口水,站直了身子,慎重道:“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萧姑娘嘿嘿笑着,粗鲁的推了一下梁山伯的肩,推得梁山伯一踉跄,而后眯眼笑道:“这么久没见你还是这穷酸调调!就说你们书生最麻烦了!”   苏未蕾闻言表示深刻赞同,她最近都被子骞哥哥同化的文邹邹了,一见这么豪爽的妹子,顿时开心附和道:“就是的!就是的!书生说话就是麻烦!什么之乎者也的!听着就头晕!”   萧姑娘闻声看向苏未蕾,似乎是小小的吃惊了一下,而后又豪爽笑道:“这妹子真俊,没想到呆书生还能讨到媳妇,还是这么俊的媳妇,恭喜你啊!”   哎?她怎么就成了梁山伯的媳妇了!   梁山伯急急摆着手:“不……不……”一时心急,话都说不出来,顿时急红了脸。   萧姑娘又笑着推了他一下,道:“脸红什么啊!别不好意思啊!讨到这么俊的媳妇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还有事先走了!改日再见!”说完转身就走了,快如闪电,片刻不见踪影。   苏未蕾推了一下呆愣的梁山伯:“你快追啊!你不是暗恋她吗!”   “我……我……”   “我什么我啊!再不追人就找不到了!”   被苏未蕾猛推一把,梁山伯终于能说话了:“不是的,未蕾,你也知道我眼神不好,根本就分不清人,追上去也是于事无补……”   苏未蕾一听还真是,眼神不好都影响追妹子!不过亏了他眼神不好,这妹子实在粗犷到一定程度了,都有种纯爷们的气势了!苏未蕾将那萧姑娘和梁山伯凑在一起比对了一下,萌正太对女爷们,倒也勉强配对……   “那怎么办?要不然我替你去追?你不是对那姑娘念念不忘吗!”说完,苏未蕾便坚定道:“成了!就这么办!我替你追去!”   梁山伯赶忙拉住她:“不用了未蕾!你如今有病在身,还是注意身体吧!只要她在密阳一日,我定然会找到她的!”   望着他那双呆滞的大眼睛,苏未蕾对他的话深表怀疑。   *   雄辩术结束,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琳琅书院以四比六的成绩负于密阳学府,每个人都垂头丧气。   见李子骞走过来,苏未蕾赶忙凑上去劝慰道:“相公,马有失足人有失蹄……呸!不对!说反了!人有失蹄马有失足……啊!不是……”   本来还有些低迷的李子骞被她的话逗得一笑:“人有失足马有失蹄,我知道,我没事。”   见他笑了,苏未蕾也嘿嘿一笑拉着他的手坐下,刚坐下就打了个骇人的喷嚏:“阿嚏!”   李子骞这才注意到她脸色不大好:“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梁山伯拿了两个水袋过来,递给他们一人一个,坐到李子骞身旁道:“想必是着凉了,所以我叫她到这边坐着。”   李子骞抬手探上苏未蕾的额头,果然隐隐发热,想必是昨天夜里在山上受了凉,想起昨夜李子骞不可抑制的脸一红。   “等试会结束,我们去找山长请个假,我带你去山下的院子养病,住得近也好照料你。”   苏未蕾本来开口就想拒绝的,不过是个小小的感冒还养什么病啊!但是一听住得近,苏未蕾就自动噤声了,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的美好情景便在眼前展开了。   赶紧点头,生怕他在想出别的注意:“好好好!”   一旁的梁山伯想到要去找萧姑娘,还是住在山下比较方便,便插嘴道:“我也去!”   苏未蕾刚想白他一眼,又来当电灯泡!但突然想到山下院子里有两个房间,如果梁山伯不去,李子骞很有可能和她分房住,便觉得这样也好,赞同的嚷嚷道:“好啊!山伯也去!”   于是,子骞哥哥看着各怀心事的苏未蕾和梁山伯一时间心绪涌动,暗生疑虑。   *   试会结束,四场比试,平分秋色,以平局告终。   知府大人站在比试台上高声道:“试会本就为考验两院学子而生,不以成败论英雄,竟然两院不分伯仲,倒也是十分的好,在这次试会中表现良好的学子待我禀明私访的大人以后,便会有所嘉奖,马上就是三年一次的秋闱了,望各位学子好好准备,为我密阳增光添彩!”   之后又是密阳学府的山长和琳琅书院的山长训话,各种客套,苏未蕾听的昏昏欲睡,倚靠进李子骞的怀中闭眼休憩。   虽然公然亲昵有失分寸,李子骞念她有病在身,便也随她去了。   “两位好生让人羡慕,当真情深意切啊,片刻都不分离。”柳睿凇摇着折扇从众人中走过来,一番言语顿时使二人引人瞩目。   李子骞不咸不淡的回道:“未婚妻染了风寒,有病在身,不宜久站,才如此失礼,让柳公子笑话了。”   柳睿凇故作惊讶道:“是吗?苏姑娘生病了?我与静施堂熟识,不如替苏姑娘引见可好?这风寒虽说不是大病,但调养不好也会变成恶疾,寻常的小医馆怎能放心?这静施堂虽从不医寻常百姓,但堂主与我父亲乃是故交,由我引见断然万无一失。”   苏未蕾病着,即使昏昏沉沉也能听出这噪舌臭屁的声音肯定是柳气绝,她从李子骞怀中抬起头来:“柳气绝,你是在咒我吗?盼着我得恶疾?你这是什么居心!”   柳睿凇没想到苏未蕾突然反咬一口,一时间没找出话来反驳:“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未蕾不理会他继续道:“还有!什么静施堂啊!身为医治不以救死扶伤为根本,居然还挑人医治,这般有失医德的地方我还瞧不上呢!俗话说,臭味相投,怪不得柳公子也如此有失德行,敢情都是互相传染的!”   对于她的伶牙俐齿,李子骞也不是第一次见识了,适时责怪道:“别胡说。”而后对冷着脸的柳睿凇道:“内人无礼,还望柳公子海涵。”   苏未蕾听着这个“内人”的称呼怎么就这么高兴呢!当即乐呵呵的靠近李子骞怀里乖巧道:“恩~是人家失礼了!我想柳公子身为淇州三绝,定然心胸开阔,想必也不会与我这个小女子计较的!”说完又撒娇道:“相公你可别生我的气啊~”   柳睿凇见他们一唱一和,笑的阴测测的走过来:“我当然会海涵了,我对苏姑娘如此倾慕,苏姑娘对我无礼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柳睿凇一向被众星捧月,忽然当众承认喜欢一个女子,还是有未婚夫的女子,更重要的是这个女子的未婚夫还是琳琅书院的李子骞,两人素来为敌手,周边的人开始议论纷纷。   本来纵容的李子骞闻言神色也冷了下来:“柳公子的玩笑似乎过头了。”   柳睿凇不以理会道:“有什么过头的,你们一日不是夫妻,我就一日有机会,你说她是你的未婚妻,可我听说你们连婚事都没定下来,这算哪门子未婚妻?李子骞,未订婚你就如此行径,何止是失礼这么简单?”   不怕不要命的,就怕不要脸的!苏未蕾可算是见识到这个柳气绝不要脸的程度了!别人恩爱还碍着他的眼了!怪也怪这个坑爹的古代!亲近一下就犯了法了!   “谁说他们没订婚了?”这时不知何时讲完话的山长走进了人群当中,威严的面容让周边的人通通噤了声:“订婚之事只是没张扬而已,一个学子订婚还要昭告天下吗?子骞,随我回书院,取你父亲寄给儿媳的信物。”说完又走到柳睿凇面前:“柳公子,你们山长在找你呢。”   二人随着山长离开,待到安静些的地方,山长道:“苏姑娘伶牙俐齿,为了子骞也该收敛一些,一个书生如此张扬不是什么好事。”   苏未蕾难得听话的低下头:“是……”   “子骞,你怎么如此没有分寸了,得罪柳睿凇这样的人对你没什么好处。我知道你们受了委屈,但是他这种人能躲便躲,不要正面冲突。”   “学生受教。”想来他确实失了分寸,面对有关苏未蕾的事居然不想退让:“老师,父亲的东西……”   “我随便说说的,过几日应该会有信件送上来了,倒时你再来看。”   “是,老师,未蕾受了风寒,我想替她请几天的假,把病养好,我也请几天的假照顾她。”   山长闻言回过身来,看到苏未蕾确实不同往日精神有些低迷的面容,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也不敢怠慢了。   “好,好好养病,有什么需要就来找我,务必不要落了病根。过几日就要考秋闱了,子骞你也要注意身体。”   “学生知道。”   *   苏未蕾和李子骞收拾好东西到了山下的院子,梁山伯早就整理好东西搬进去了。李子骞将苏未蕾的行李放进他的屋中安置好,又拿起自己的东西要去梁山伯房中。   苏未蕾恍然醒悟,就算梁山伯的房间被占,他也可以去找梁山伯一起睡!   “你不是要照顾我吗!怎么还去梁山伯那里!”   李子骞不以为然道:“就在隔壁,你有什么动静我都能听到的,我去给你拿药,你先休息吧。”说完走人。   苏未蕾愤恨的敲桌,同床共枕怎么就这么的难呢!   *   端茶送水,煎药喂药,丈夫能做之事他义不容辞,除了苏未蕾最在意的陪睡!   吃饱喝足,药也喝了,任苏未蕾多么老实,李子骞给她盖好被子,毫不犹豫的吹灯走人,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任由苏未蕾对他望眼欲穿也无动于衷。   梁山伯见他进门,诧异道:“这么快?未蕾喝药了吗?”   “喝了。”   “我妹妹喝药的时候嫌苦都要哄好半天才肯喝,我还以为未蕾会缠你一会儿。”   “没有,我把药端去她便喝了,没要我哄着。”   “也是,未蕾一向如此,不过即使她不说,你也要给她备着糖啊,听说女孩子都是怕苦的,就连我平时喝药都要备着糖呢。”   想起苏未蕾喝完药以后痛苦的面容,李子骞点点头:“恩,明日我去给她买。”   洗漱完便熄灯睡觉,两个大男人挤在同一张床上确实有些施展不开,梁山伯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还能感受到一旁的李子骞辗转反侧。   “怎么了?太挤了吗?”   李子骞一点睡意也没有,一个是不舒服,另一个是担心隔壁的苏未蕾:“不是,我只是有点担心未蕾的病。”   梁山伯翻了个身,迷迷糊糊道:“担心就去陪她睡吧,反正你们不是早有夫妻之实了,这会儿还避讳什么。”   李子骞闻言猛然坐起身来:“谁和你说的!我和她没有过!”   他突然喊得这么大声,梁山伯被吓的醒了点神也坐起身道:“我是上次看你脖子上的痕迹……没有吗?”   想起那夜发生的事情,心里就万般别扭,李子骞掀开被子下床:“我和她确实没有……我去看看她盖好被子没有。”   梁山伯闻言躺下继续睡,嘟囔道:“能别回来就别回来了。”   走到门口的李子骞脚下一滑。   进了苏未蕾的房间,李子骞便呆了,被脱了一地的衣服,床上之人两条光秃秃的腿露在外面,明晃晃的刺眼,他这一走发生了什么事?   *   此文首发晋江文学城!如有看盗文者请到晋江文学城,这里也素免费的!还可以和本作者沟通剧情!给本作者收藏和评论!   作者有话要说:漫漫长夜无心睡眠 唔 ☆、46娘子爱吃肉   屋里没有人进来过的痕迹,衣服似乎是她自己脱的,李子骞没敢点灯,将地上散落的衣服一一拾了起来,十分小心的走到床前,虽然在心中一遍一遍的念着非礼勿视,但是眼神还是控制不住的落在她身上。   被子只盖住了她的腹部和臀部,白皙的肌肤在月光的映衬下与黑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散发着莹润的光,让人离不开视线。幸好她还穿着肚兜,不至于让胸前也春光乍泄。   李子骞深吸了口气,尽量不去看她的身体,将被她压着的被子轻轻扥了出来,生怕一不小心弄醒了她,使两个人陷入尴尬的境地。   终于用被子遮住了她的身体,谁知她却在此时忽然睁开双眸,水润的眸子在黑暗里亮得吓人,李子骞手一抖,差点跌在她床头。   她对他吼道:“热死了!”   李子骞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醒了,哄道:“你在发烧,要捂出汗来,把衣服穿上好不好?”说完把放在床边的衣服拿到她眼前。   苏未蕾盯着衣服皱起眉头,嘟囔道:“热的眼泪都流出来了!”说完一脚踢开被子,翻了个身,穿着一条小短裤和肚兜的身体瞬时袒露无遗,背对李子骞的视角犹如只穿了一条小短裤一般的赤|裸。   第一次看女子的身体,心跳得厉害,只觉那纤柔的身体曲线让人发热,手指微微有些发颤,继续将被子给她盖上,闭着眼睛的苏未蕾突然吼道:“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这声音吓的李子骞给她盖被子的手猛地一抖,僵在了原处。   试探的叫道:“未蕾?”   苏未蕾翻过身抱住他支在床上的手臂,虽闭着眼睛却一脸的可怜:“求你了!把空调打开吧!这个月电费大不了从我零用钱里扣!士可辱不可杀啊!”   李子骞自然是听不懂她的话了,只当她是烧的胡言乱语了,摸上她的头果然还在烧,但不是特别的热,按理说那药方是他用过好几次的,不应该有错啊,难道她体质不同?   这会儿该是出汗了,摸了摸她身下的褥子,一点也没有潮湿的感觉,想来是因为她脱了衣服又不盖被子的原因,若是不出汗这病怎么能好呢。   硬是将被子盖在她的身上,俯身在她耳边道:“未蕾,把衣服穿上好不好,盖好了被子,你若是再不出汗,我便要带你去看大夫了。”   苏未蕾抱着他的手臂没说话,当李子骞以为她已经睡过去了的时候,听到了她小声呜咽的声音,板起她的脸,眼睑处濡湿一片十分可怜,心口痛了一下,柔声问道:“怎么了?怎么还哭了呢?”   “都告诉你了热的眼泪都出来了你还不信!哭屁啊!我怎么会哭呢!”苏未蕾说着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要不是李子骞躲得快差点被她撞上:“明天眼睛肯定肿了!没脸见人了!”说完捂脸踢腿,一副烦不胜烦的样子。   李子骞坐在床头手足无措,不知道苏未蕾这是烧糊涂了,还是没睡醒,仰或是睡醒了在发脾气,可是她这么闹下去只能让病越来越重,难道要把她绑起来?   “未蕾……”   苏未蕾没理会他,一边念叨着“热死了”一边抬手去解脖子上的肚兜带子,李子骞看出她的意图赶忙伸手制止:“不要脱了!”   苏未蕾不耐烦的推搡他:“你管我呢!”   摸上她以后,发现她身上的皮肤一片冰凉了,可她却嚷嚷着热,若是再折腾下去恐怕会越来越严重,一时心急,李子骞将她抱在怀中,抓过被子盖在了两人的身上,和她一起躺在床上。   她起初还挣扎了一会儿,突然静止不动了,看着他的脸呢喃道:“子骞哥哥?”   将她露出的皮肤塞进被子里,继而把她已经乱成草窝的头发拢到耳后,轻声回道:“是我,你发烧了好好躺着好不好?”   她晶莹的双眸看着他,不情愿的撇着嘴:“可是我热……”   “我陪你一起热,你若不出汗这药就起不了效果,出了汗明日就好了。”   苏未蕾看着他静了好一会儿,忽然抬腿将他夹住:“为了让你陪睡,我就忍辱负重吧!”然后眼睛一闭亲了一下他的下巴,直接撩起他的衣服,将手探了进去继而环住他的腰,力气之大让李子骞呼吸一滞。   被非礼也就罢了,眼前这个动作他只能伸手将她环住,靠上了在她胸上,靠下了在她臀上,折中在她腰上,那肚兜除了她胸前的柔软什么也没遮住,环上去就是一片光滑的肌肤,这怎能不叫人心猿意马?   就算如何清心,他也是个男人,温香软玉在怀,热的如蒸笼一般,心脏剧烈跳的声音充斥着耳膜,第一次如此抱一个女人的身体,心中五味掺杂,碰在哪里都是新奇的,虽然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不可以,却忍不住在她光洁的背部轻轻抚摸,感受那寸寸的细滑诱人,心中又担心被她反感。   苏未蕾忽然一动,他便吓的一缩手,她因为发烧而热乎乎的手将他的衣服向上推了推,呢喃道:“把衣服脱了吧,咯得慌。”   何止咯得慌!他还燥的不得了呢!脱还是不脱,终究是理智输了,若是他再不脱,估计先热晕过去的人绝对是他!   因为要脱衣服身体向后挪了挪,以免脱衣服的时候摸到她的胸,苏未蕾以为他要离开反射性的搂得更紧了。   “未蕾,松开些,我要脱衣服。”   苏未蕾不以为然,闭着眼睛嘟囔着:“你脱啊……”   他要是脱衣服免不了摸上不该摸的地方,被子里越来越热,她本就发烧身体发烫,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身上早就热得不行了,狠了狠心,将手伸进两胸相贴的缝隙中把衣服解了,那片柔软让他体内的火气又上升了一个层次,脱衣服和上刑一样艰难,本来只想脱外衣的,奈何她压得紧,分不清个里层外层,只能尽数全脱下来,就留了一条裤子了。   肌肤相贴,怎是心猿意马就可以言语的,已是欲|火中烧了。   奈何生病的这个浑然不知,就觉得碰到了比她凉爽些的肌肤,赶紧上前贴了贴,双腿夹的又紧了紧。   胯|下早就昂扬的欲|望瞬时抵上了一片柔软,李子骞万般后悔自己一时心软抱着她睡觉的决定了。   苏未蕾将头埋进他的脖颈,火热的气息燎原一般蹿腾着他的欲|望,偶尔她湿软的唇还能无意擦过他的肌肤,李子骞当真是痛苦难耐,下面更是骚动不安。   柳下惠绝不是好当的。   为了转移注意力,李子骞开始在心中默背诗经,翻来覆去的背,背串了好几首。这时候两人汗都出了不少,苏未蕾胸前的肚兜被汗水浸湿,已经形同虚设了,轮廓清晰地印在他的胸膛上。   李子骞真想掀被子走人,但是这时候掀被子必定会让寒气进来,出了这么多的汗算是前功尽弃了。   苏未蕾估计是一个动作保持累了,蹭了蹭他便翻了个身,转为背对着他,抱着他的一只胳膊睡的香甜,两人之间虽然有了缝隙,可惜她抱着的那只胳膊正好被她抱在胸前,无可厚非的摸着她半个滚圆……   血脉喷张,痛苦难耐。   隔着亵裤摸上高涨的欲望,来回抚摸,纾解无法消散的火气,总算是好受了一些。虽然在心中谴责自己自渎的行为,但是想活命别无他法了,总不能对一个生病的人下手吧?就算是未婚妻,目前也只是未婚妻啊。   他的动作很轻,怕弄醒了苏未蕾,也怕她看到自己如此难堪的模样,这种控制不了又怕被发现地心情混在一起,让他很快纾解了欲望,裤子里濡湿一片。   将裤子脱掉,他便是裸|身和她宿在一起呢,只等她多出些汗,他赶紧出去穿件衣服。幸好那药有安眠的作用,她出了汗就开始发 ☆、47娘子爱吃肉   感觉睡了很久才醒了过来,苏未蕾坐起身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一点也不烫了,隐约记得昨晚出了不少汗,就跟泡在水里一样,摸了摸周身的被褥却都很干爽,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是干干净净的,不过身上轻松了很多倒是真的,想来这病好了不少了。   “你醒了。”   苏未蕾循声看去是梁山伯拿着本书坐在她房间的木桌旁,按理来说,她生病了照看她的人不该是她的正牌相公吗!怎么是梁山伯呢!   “李子骞呢?”   梁山伯从木罩子底下端出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来,边走边答道:“子骞昨晚照顾了你一夜,把眼睛都熬红了,我起床以后就让他去休息了,他临睡前把药都给你煎好了,赶紧喝了吧,再不喝药效该过了。”   苏未蕾接过药碗,里面黑乎乎的一片,昨天喝药痛快是因为有她家秀色可餐的子骞哥哥喂,她才梗着脖子喝下去的,今个怎么看这药都碍眼,想想这药好歹是李子骞煎的,苏未蕾一闭眼也痛快的喝了下去。   梁山伯从小就怕喝药,那么黑的一碗药指不定有多苦呢,她居然一口就喝下去了,不禁吃惊问道:“那药不苦吗?”   苏未蕾闻言就想给他一白眼,你见过不苦的药吗!不过看梁山伯这呆傻的样,她就想逗逗他:“一点也不苦,好喝着呢~要不你也来一碗?”   梁山伯看了一眼那残余的黑药汁,真不苦?可他闻那味道明明苦的要命的样子,想了想他摇摇头一本正经道:“还是算了,可能你觉得不苦,我喝着会苦。”   见他愣是一点没发现她在逗他,苏未蕾扑哧一笑,捧着肚子在床上滚了好几圈,托梁山伯的福,那药还真不苦了。   梁山伯没发觉出来苏未蕾在笑他,看她抱着肚子滚个不停,有点心急,关心道:“未蕾你肚子疼啊?要不我给你买药去?”   苏未蕾瞄见他那认真样子更笑得不行了:“我擦!不行!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梁山伯呆愣在床边,对苏未蕾为何笑得如此欢脱表示严重的不能理解!难道那药真的很好喝?   于是,梁山伯去火房端早饭的功夫,从煎药的药炉里倒了一点尝了一口,瞬时苦的眼泪都彪出来了!原来未蕾食不知味啊!这么苦居然还说好喝!   *   两人坐在一起吃早饭,梁山伯一直偷瞄苏未蕾,偶尔问上一句:“未蕾,这菜好吃吗?”   一吃就是子骞哥哥做的!当然好吃了!苏未蕾点头:“好吃啊!”   梁山伯又不死心的问道:“这道菜什么味的?”说完随手指了一个菜。   是醋溜白菜,苏未蕾送他个白眼:“酸的呗!你吃不出味道来啊!原来以为你就眼睛有毛病,原来舌头也有毛病。”   梁山伯欲言又止,未蕾,不是你舌头有问题吗?梁山伯皱皱眉头,未蕾明明舌头没问题为何觉得那药好喝呢?   于是他道:“我刚才尝了尝那药,明明是苦的,你怎么觉得好喝呢?你是不是喜欢吃苦的东西?”   苏未蕾一听立马回过味来了,原来他问这么多是以为她舌头有问题呢!居然还去尝了那药!见过傻的没见过这么傻的!苏未蕾瞬时笑喷了,喷了梁山伯一脸米粒。   “我擦!你够了!不带你这么逗人的!这一大早的还让不让人活了!哈哈哈哈哈!”   *   李子骞在睡觉,苏未蕾没得玩,梁山伯要出去找萧姑娘,苏未蕾二话不说跟着一起去。   两人走在街上,苏未蕾不住的揉肚子:“哎呦~笑得我肚子疼~”   梁山伯一直没能理解苏未蕾为什么笑的那么开心:“未蕾,那药真的很苦,一点也不好喝,我没骗你。”   苏未蕾闻言更是笑得不行了:“求你了,别说了!我笑点低!”   梁山伯闻言好奇道:“什么叫笑点低?”   苏未蕾停止笑声,咳了一声道:“这么说吧。”她一派正经的看着他问道:“你见过母猪上树吗?”   梁山伯很老实的摇摇头:“没见过。”   苏未蕾说完:“我也没见过!”自顾自“哈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   梁山伯没能明白,见她笑也跟着笑了起来,苏未蕾看他笑得那个傻样笑得更欢实了:“哈哈哈!这就叫笑点低!我讲了一个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但是你笑了,这就叫笑点低!哈哈!哎哟!我要不行了!”   梁山伯愣了很久,还是没能明白:“什么叫冷笑话?”   苏未蕾揉揉笑僵的脸:“不解释!在这么和你说下去我指定要笑死了!快点!还找不找你的萧姑娘了!”   梁山伯一听红起脸来:“别瞎说……什么我的萧姑娘……”   “啧啧啧!看你这纯情样!我跟你说啊!依我看萧姑娘肯定不喜欢你这种动不动就脸红的类型,你得改!   梁山伯悉心求教:“怎么改?”   苏未蕾摸摸下巴:“你看你上次,见到萧姑娘话都说不出来了,这可不行!你要风趣幽默!”这话说完,苏未蕾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了,看梁山伯那一脸得呆样,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算了,你做不到,这样吧!你好歹要厚颜无耻!”   “厚颜无耻?”   “这么说吧,死缠滥打懂不懂?也就是她走到哪你就跟到哪!她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赶你都不走!还要有眼力劲,比如你发现她想吃包子,你就要眼疾手快赶紧给她买包子吃!……”说完,苏未蕾看看他呆滞的眼睛,算了,这也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真愁!愁死了!苏未蕾突然发现调|教梁山伯比调|教子骞哥哥还难!   看着梁山伯求知若渴的眼神,苏未蕾十分无奈,宽慰的拍了拍他的肩:“算了,我们还是对阵下药吧,等和萧姑娘熟悉了我再给你想办法。”   得了保证,梁山伯感激不尽的看着她。   这大眼睛配这表情真是萌,没准和那位女汉子的口味呢!   *   “呀!未蕾!你看那个是不是!”梁山伯激动地指着某个方向。   苏未蕾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顿时没一口鲜血喷出来:“那是男人!男人!”她更加认定了,梁山伯找到萧姑娘,这绝壁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两人继续走着,梁山伯突然顿下脚步,道:“有味道!”   见他如此之严肃地神情,苏未蕾有点紧张了,据说上帝关上了门还会开一扇窗,难不成梁山伯虽眼睛不好但鼻子很灵,闻到了萧姑娘的味道?   那萧姑娘要有多味才能被他闻到啊……苏未蕾被自己的想法恶心到了。   “什么味道?”   梁山伯的大眼睛散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他犀利的目光看向某处,坚定道:“竹筒饭的味道!”   苏未蕾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处白气缭绕,围了不少人,隐约可见几个竹筒子。苏未蕾再看向梁山伯,瞬时升起崇敬之情,原是同道中人!   “走!去吃!”   梁山伯:“乐意之至!”   光杆司令苏未蕾没有钱,花钱的自然是梁山伯,他也不吝啬,居然买了四五个抱了回来,两人就坐在路边的小摊上吃。   苏未蕾在现代也看见过竹筒饭,但是没吃过,她一向没有尝鲜的爱好,无人推荐基本是不会去尝试的。竹筒饭拿在手里不知道怎么吃,剥壳?剥了剥没剥开,上牙咬咬不动!这当真是愁死人了,她记得在现代竹子都是可以劈开的啊?   “未蕾,这个是这么吃的。”   苏未蕾见他拿着竹筒在桌上滚了滚,又磕了磕,拿了一支竹签从中间插了进去,转了一下,再拔出来的时候,竹筒饭便出来了,串在竹签上,继而递给了她:“给你。”   苏未蕾接过串好的竹筒饭十分新奇:“这个怎么出来的?”   “做的时候,竹筒上抹了一层油,磕一磕就松动了,那竹签上有倒刺,转个圈便可以把饭勾出来,我平日里最喜欢吃的就是竹筒饭。”   苏未蕾了然的点点头,吃了一口,味道果然不错,带着淡淡的竹香,十分清甜,里面还有枣泥和葡萄干。她刚吃完一个梁山伯又递上一个,苏未蕾接过来对他赞许的点点头,不错,上道!孺子可教也!   两人吃的美,殊不知这一幕落进了旁人的眼中。   *   吃饱喝足两人便回去了,还不忘了给李子骞带一份。   苏未蕾蹦进梁山伯的房间,本应在里面睡觉的李子骞却不见了,转身去了她住的房间人也不在,苏未蕾掐指一算,这个时间是做中饭的时间,十之八九人在火房。   抱着竹筒,苏未蕾直线冲去,从窗子向里一望,那熟悉的身影果真在灶台前忙碌着,真真是贤惠至极!   “相公~”苏未蕾甜腻的叫了一声,这声音之恶心程度把苏未蕾自己都恶心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李子骞闻言更是一抖,转过身来,看道苏未蕾跑的红扑扑的脸就想起了昨夜,脸不可抑制的红了,内心尴尬又纠结。   全无记忆的苏未蕾自然是不知道,将竹筒饭放在桌上蹦了过去,一头栽进他怀中:“别做饭了,山伯带我去吃了竹筒饭,我还给你带了呢!好甜的!”   只是这么简单的一抱,李子骞便起了反应,环住她的身体,她身体的曲线便在他脑海里清晰可见,李子骞不禁懊恼起来,怎可白日宣淫?   他赶忙将她从自己怀中推出,转身继续切菜,这菜明显切得不均匀了:“你现在病还没有痊愈,吃太多甜的不好,还是吃些菜吧,你回屋等着,我一会儿就好。”   虽然他推开她的动作很轻柔,但是苏未蕾还是不乐意了,从背后环住他的腰:“我在这等着。”   李子骞手下的动作一顿,她胸前的柔软正抵在他的背上,轮廓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上次醉酒那一夜,他只是习惯也喜欢上了她的亲近,而昨夜过后,他却对她的亲近产生了别样的渴望,心下十分懊恼,转身躲开了她。   “未蕾,出去等着吧,你病了,不好总是站着。”   苏未蕾撇撇嘴:“生病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站一会儿不碍事的~”   李子骞哄道:“乖,回去吧。”   被这么一哄,苏未蕾还真缓和了一些:“好吧~好吧~”说起来也是她家子骞哥哥心疼他,那就等病好了在缠着他!   苏未蕾美滋滋的走人了,李子骞终于松了口气。   *   吃饭的过程,苏未蕾一直对他虎视眈眈,惹得李子骞头都不敢抬,吃完饭便道:“要考秋闱了,许多东西要准备,我出去采买一趟。”   苏未蕾毫不犹豫的起身跟上:“我也去!”而后在梁山伯想说我也去的时候,顺便警告他道:“你看家!”   不容抗拒的牵住李子骞的手拉着他出了门,李子骞的“你病了要不要睡午觉”的话被苏未蕾一眼瞪了回去。   “话说,我们以后若是成了夫妻哪能不亲近,你要习惯才好,难不成成亲了你还躲我?”   李子骞闻言默默无语,他可以保证,成了亲他绝对不会躲着她……   见他不答,苏未蕾有怒火中烧之向,从牵手改为抱臂,耀虎杨威一般。   李子骞默背诗经论语。   没走几步,忽然一人影窜出,指着苏未蕾大喝道:“无耻贱妇!”   作者有话要说:难得下午更新 妹子们 求一个么么哒 ╭(╯3╰)╮ ☆、48人鱼公主   定睛一看是个姑娘,穿的绫罗绸缎,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此时正对她怒目圆瞪,双手叉腰一副骄横跋扈的样子,似是和她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   别说是认识了,苏未蕾对这位姑娘连见都没见过,骂她“无耻贱妇”?难不成是子骞哥哥的崇拜者。   苏未蕾回身看向李子骞,他也是一片茫然,也正想问她怎么回事。   他们两人都不认识?苏未蕾心口一跳,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这具身子原来的主人认识她……   用这具身体一直没出现什么差池,不照镜子的时候苏未蕾都以为这具身体本来就是她的了,从未想过会有此时这一幕,心中慌乱不已,对于对方的辱骂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没想到你这狐狸精还敢留在密阳城!有做这种勾搭男人的勾当,当真无耻至极!”那姑娘伸出手指怒气冲冲的指着她,就差点在她鼻子上了。   苏未蕾对自己身体的原来主人一无所知,虽然长了一张狐狸精的脸,但这脸目前在自己的身上,也是爱屋及乌,不能相信这身体的主人原来真是个狐狸精。   “这位姑娘你认错人了吧!我根本没见过你!”   那姑娘见她这么说,啐了一口道:“呸!你个□的胚子!还敢装不认识我,你方才明明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这一会儿的功夫就换了另一个!这般下作的行径还能有差?!”   原来方才和梁山伯在一起的时候,这姑娘就看见她了!想必是观察了很久,不过她现在叫苏未蕾,这具身体以前的名字总不会和她一样吧,于是,苏未蕾道:“你既然说认识我,那你说我叫什么名字!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你?你化成灰我也认识!你不是苏有有是谁!”   苏未蕾闻言稍稍松了口气,幸好不是同名,只是没想到这具身体也姓苏。   “姑娘,你真的认错人了,我叫苏未蕾,根本就不叫什么苏有有,这是我家相公,你不信可以问我家相公。”   那姑娘闻言讥讽一笑:“你说不是就不是?谁知道你是不是换了个名字去勾引别的男人!你当初那般缠着我家老爷,什么不要脸的事情做不出来!我看这位公子还被你蒙在鼓里呢!”说完看向李子骞道:“这位公子啊,你可不要上了这个小贱人的当!她可是个玉臂万人枕的勾栏货!方才我还看见她和一个男子在大街上搂搂抱抱,亲密无间,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变成了你了!”   李子骞闻言看向苏未蕾,虽然他对未蕾的曾经并不了解,但这么久以来的相处,他相信她绝不是眼前这女子所说的那般不堪:“这位姑娘,你确实认错人了,她是我的娘子苏未蕾,并不是什么苏有有。”   那位姑娘冷哼一声道:“你们男人就是这点出息,看见个长得不错的小贱货就百般维护!她可是被我家老爷送去密阳府衙打了一顿的小贱货!你若不信大可带她去密阳府衙一趟,我想她这般狐媚样子想必青天大老爷也没能把她给忘了!”   苏未蕾闻言便愣住的,完了!这段事实是不可磨灭的!虽然以前的苏未蕾不是她,但现在她们终究已经成了一个人,怎么办?若是去了,被认出来,她就是曾经那般不堪的苏有有了,那她和子骞哥哥就……   一直以来的平静和幸福仿佛瞬时变成了泡影,苏未蕾险些没有站住。   李子骞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心口一阵,不禁也对那话起了疑心,难道以前的未蕾真的是那般模样的?   不!他不能相信!   “这位姑娘,我娘子不会是你说的那样,你一定是认错人!”   那姑娘坚定道:“没错!就是她!来人!给我把她压到衙门去!无耻的女人!居然还敢在密阳城里勾引男人!该治!”   她一声令下,瞬时几个身强体壮的大汉围了上来,将苏未蕾从李子骞身边拉开,李子骞赶忙上前拉住,他不会武功也不能让自己的妻子平白受人侮辱。   “你们住手!你们又非官家无凭无据怎可随意把人带走!还用这般无力的行径!王法何在!”   那姑娘闻言冷哼一声,趾高气昂道:“你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我们可是祝家的人!王法?你还敢在祝家人面前讲王法!这整个密阳城都是祝家的!”   李子骞冷哼一声,大喝道:“好!竟敢如此口出狂言,藐视王法!那我们就去衙门!但这人你们不能如此压着!若是伤她分毫,我断不会善罢甘休!你们这般仗势欺人,我就不信祝老爷是如此教育下人的!”   姑娘终究是个姑娘,眼前这男子凌厉的气势着实吓得她心头一颤,有些稳不住气场了。何况她根本就不是祝老爷身边的人,而是祝小姐身边的人,刚才说的话确实过了,而且这里人多嘴杂,闹大了不好,便让人撤了手,反正这苏有有到了府衙就现形了,倒时再看这男子有什么好说的!   “好,你们就乖乖跟着我们去府衙!好让你看看这狐狸精的真面目!哼!”说完那姑娘冷哼一声走在前面,吩咐几个大汉盯着他们一起去府衙。   苏未蕾脱了困便回到了李子骞身边,整个人有些失魂落魄,连站都没站稳,李子骞赶忙扶住她:“未蕾,你还好吧?”   苏未蕾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她现在心里乱的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不知怎么摆脱目前的困境。是她太大意了,日子过得舒坦了便肆无忌惮了,忘了这具身体以前的事,此时真是有苦说不出!她怎么就偏偏上了这么个不平凡的身体呢!   李子骞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当她是吓到了,哄道:“没事的,到了府衙定会还你清白,我就不信他们可以仗势欺人颠倒是非。”   苏未蕾看着他全然信任的表情,心里难受的厉害,握上他的手道:“你信我是不是?”   李子骞笃定的点点头:“别怕,我信你,无论如何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他这样的话让苏未蕾既感动又伤心,感动他的信任,伤心她自己的不得已,心头一酸道:“你真傻,要是我连累了你呢……”   听到她的话李子骞心头一沉,难道真如那女子所说,可是他不能信。   安抚的握了握苏未蕾的手:“不会的,就算曾经你有过失,肯定也有你的不得已,就如采花大盗那事一般,旁人都误会你,但我一定会还你清白的。”   清白?苏未蕾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清不清白,如果这具身体真是个勾人的狐狸精,那她都不能保证这具身体是不是完整的了,或许早就有过别的男人了。这么一想真是可怕,若是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才发现这具身体早就不清白了,那她和子骞哥哥……   此刻,她真想用自己的身体和他相爱,可是事实却如此残酷的摆在眼前,她现在用着别人的身体和他在一起……延续着别人的人生……   一步一步的走向府衙,苏未蕾却觉得是一步步走向她生命的终结,每一步都是那么的艰难,就如童话故事里的人鱼公主,步步踩在针尖上,虽痛不欲生,但仍旧执迷不悟的为了那虚幻如泡沫般的美好做着垂死挣扎。   走到府衙门口,不得不要面对抉择了,她不能自私!   苏未蕾挣脱开李子骞的手,对他道:“你不要护着我了,我不能连累你。”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是想写萧姑娘的 但是被你猜对了我还能写吗? 嘿嘿 ☆、49见官   正在心中筹谋着如何帮她的李子骞顿下脚步问道:“为什么?”   苏未蕾垂下眼帘,无法直视他的眼睛:“我确实不是她说的那样,但我有我无法言语的苦衷,我不想因为自己而拖累你,所以……我们还是……”暂时分开,等她把自己的身份搞清楚以后再从长计议……   只是李子骞没听她说完便抬手按住了她的唇,制止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我说过你跟我一天我也会对你负责一辈子,这句话不是空话,无论你曾经如何,既然你有苦衷,我也选择信你,不会放你一个人的。”说完拉着苏未蕾大步走进了衙门。   苏未蕾这才见识到他的固执,寻常人不该赶紧甩了她这个麻烦鬼吗?而他明明前途光明还自找麻烦!苏未蕾真是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怒了!   “喂喂喂!你这个呆子!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呢!搞什么至死不渝啊!”苏未蕾想挣脱他的手,却发现他抓的十分的紧。   李子骞没回头,依旧死死攥着她的手,道:“至死不渝?这词不错。”   不错你妹子!你是来搞笑的吗!她自己进去如果挨板子还能施展武功跑出去,李子骞和她一起进去就像被人抓着人质,她想跑都不敢跑!欲哭无泪啊!子骞哥哥你这是把咱俩往绝路上推呢!   虽然她感动于他的真挚,但是咱能不能别这么死脑筋啊!接下来的情况连她自己都无法预知,来日又怎么和他解释!要不是那帮人盯着他们,苏未蕾真想把李子骞打晕了扔出去!   那帮人已经开始击鼓了,李子骞还是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松开。苏未蕾看见“密阳府衙”这四个大字就想起她那受尽百般折磨的屁股,心里更是担心的厉害,照李子骞这顽固劲绝对一打打一双的!苏未蕾想想就心肝脾肺颤。   “李子骞!你这个顽固不化的石头!你这是要气死我啊!”   李子骞不理她。   “李子骞!求你了!你走吧!等我回去和你说行不行?我保证自己没事!”   李子骞依旧没理她,倒是那祝家的丫头冷哼道:“哼!你还以为你今天能好好的走出去吗?上天有路你不走,地府无门你硬闯!你敢留在密阳就应该想到有这么一天!”   要说苏未蕾刚才忌惮她是因为一时受了惊吓没反应过来,这会儿被李子骞气得不轻,哪听的了这种威胁的话,当即骂道:“去你妈!滚远点!跟你说话了吗!管你什么祝家人老子怕你不成!要不是见你是个女人我刚才能跟你这么好言好语的吗!再废一句话动手揍你信不信!”   “未蕾,不许说脏话!”李子骞如此说着,不过见她又恢复元气的样子忽然有点放下心来,这回换了苏未蕾冷哼了一声不理他。   那姑娘猛然被这么骂了一顿,没回过神来,颤抖的伸出手指头指着苏未蕾:“你……你……你敢!”说完躲到几个大汉身后。   苏未蕾撸起袖子,怒斥道:“你看我敢不敢!曾经有一个臭婆娘诬赖我勾搭她男人,带着一堆壮丁来教训我,统统被我一个人打跑了!就你们几个废物点心我还怕你们!”说着怒目圆瞪挨个指了一遍。   几个大汉面面相觑,这姑娘的气势确实不同旁人,竟也被吓退了一步。   躲在后面的那姑娘见他们退缩,立马喊道:“你们几个大男人还怕她!她根本就不会武功!苏有有根本就不会武功!”   哎?苏有有不会武功!这不科学啊!这具身体明明会武功的!难道曾经的苏有有故意隐瞒了自己会武功的事实?苏未蕾突然觉得这事情不是这么简单了,苏有有去祝府可能另有目的……   苏未蕾见他们不知道苏有有有武功底气更足了:“苏有有没有武功,但是苏未蕾有!你们不信问我男人我到底有没有武功!告诉你们认错人了偏偏不信!在执迷不悟挨个揍你们一顿!”   李子骞配合的点点头:“是呢,我娘子曾抓住了采花大盗,这件事情知府大人也知道,一会儿问问你们便知道了。”然后又转过头对苏未蕾道:“娘子你不能随便动粗,刚才他们对我们无礼,如今是我们有理在先,若是你现在还回去,我们便有理也说不清了。”   苏未蕾点点头,觉得自家相公说的很有理:“你的意思是说,等知府大人判定他们无理取闹以后我就可以动手教训他们了吗?”   李子骞蹙眉,苦口婆心道:“娘子,动粗是不对的。”   “可是我一直都这样啊!你不是知道吗!”   “我以为你改了。”   “没有!是因为最近没人惹我啊!不过……那个柳气绝我很想打他一顿来着……”只是碍于不想给李子骞惹麻烦就作罢了。←。←   “你以后不能这样了。”   苏未蕾愤怒一指那边围观的几个人:“那他们欺负我们也不能还手吗!那岂不是太窝囊了!”   “知府大人会还你我公平的。”   那姑娘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想起小姐交代的事,大吼道:“你们不要得意!苏有有你以为你装模作样就能瞒天过海吗!没准你以前明明有武功却刻意隐瞒!居心何在!你别忘了你为什么被赶出祝府!这案子翻出来就不是打你一顿这么简单了!”   苏未蕾闻言又忧虑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对手知道她,但她却不知道对手……苏有有啊!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堂内突然传来“威——武——”的声音,接着是一男子浑厚的声音:“谁人在堂外喧哗!带进来!”   于是他们几个便被衙役带了进去。   进到里面,两排站着威武的衙役,正前面的坐着八字胡的知府大人,此时正漫不经心的整理着仪容,案下坐着白花胡子的师爷,摸着胡子横眉竖眼道:“还不跪下!”   祝府的那帮人闻言赶忙跪下,李子骞是秀才有特权不用跪只需行礼便好,苏未蕾一个现代人连亲娘老子都没跪过,怎么会老老实实跪下,而且她见她家子骞哥哥不用跪,便也不跪了。   师爷见苏未蕾不跪下,厉声道:“这是谁呀!见到知府大人居然不知跪下!无礼!”   祝府的丫头立马附和道:“师爷您不认识了!这是上次从我们祝府赶出的狐狸精啊!她上次就是这般无礼见到大人和师爷都不知下跪的!”   本来漫不经心捋着八字胡的知府大人闻言手指一颤,瞪大眼睛看了过来,一见苏未蕾的容貌心中大骇,可不是这小祖宗吗!那双眼睛和大都督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们这是从哪里又把这小祖宗给揪出来了!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他本来一听是祝家的人来报官,打算随便审一审就让祝家人自己处置的,这么多年为官,他和密阳第一大富商祝家早就官商相护,从中受了不少好处,有关祝家人的案子从不认真审查。   可这苏未蕾是什么人啊!当朝大都督的亲妹妹!又是四方总捕的义妹,在京城里闲着没事当个挂职的女捕头,横行霸道,把京城纨绔子弟治了一个遍!有名的小霸王!人见人躲!   只怪他当初目光短浅,不识泰山,没认出这小祖宗来,要不是大都督兼观察使一职前来寻访,他这才知道自己打了人家的妹妹!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好在大都督念及自家妹妹私自闯了祝家,也没知会他们当地的衙门才没计较他错打了令妹的事,他这乌纱帽才得意保全,如今还敢让这小祖宗跪!   但是大都尉有令,不得让小祖宗知道他来过密阳的事,也不能插手管小祖宗的事,知府大人抚慰了一下自己颤的厉害的小心脏,清了下嗓子道:“别跪了!本官一向不喜欢被人跪来跪去,都起来吧!”   说完见那小祖宗没什么表情,便松了口气。   祝家人面面相觑不知所谓,见知府大人神色不大好的瞥了一眼苏未蕾,又扫了一眼他们,以为是体恤他们才免了跪礼,底气就更足了。   “大人!这妖女自上次以后还不知悔改在密阳城里勾三搭四!我见她今日接连同两位秀才在一起!这秀才可是咱们密阳城的脸面!怎容这妖女作乱呢!”   听听这话!明显的没事找事!知府大人一看这丫头是祝家小姐身边的人便也能知道大概了,别人不知道可他知道,这祝小姐极为善妒,最讨厌比她貌美的女子,经常想方设法的陷害于人,从他这里过的案子不计其数,祝老爷年少时和妹妹相依为命,过的清苦,一直以为妹妹善解人意楚楚可怜,从未怀疑过,人家家事他一个外人也不好多话,就当做个顺水人情从未管过。   这回……这祝家小姐可真是自寻死路了。依这小祖宗的性子还不恨死了那祝小姐,能忍到现在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呢,若不是大都督有令不能让这小祖宗知道,他都想给这小祖宗磕三个响头认错了,免得她想着法子收拾他。   这么一想,知府大人觉得自己的心脏病可能要发作了,官大压一级,何况这不只压了一级的呢?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霸王哪里是他这种凡夫俗子可以对付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信息量好大!以前的苏未蕾到底是个什么人乃们该知道了吧~更详细的情况后期会在黑衣人哥哥口中得知的!偶也! ☆、50祝英容   苏未蕾一直暗暗观察那个知府大人的神情变化,以他吃惊的表情来看显然是认出来了。怎么办?装疯卖傻,把“你认错人了”进行到底?苏未蕾内心惴惴不安。   李子骞此时忽然握上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上前道:“大人,未蕾是我的未婚妻,此事想必山长已经和您说了。而之前和她在一起之人是我的同窗好友,他们只是同路采买,没有什么不妥,您可以将他唤来对质,我想必定是这位姑娘误会了我家娘子。”李子骞的对策很简单——见招拆招。   知府大人就顾着注意苏小祖宗了,这么一听,向说话之人看去,这不是李子骞吗!开始是听说他要定亲,只是娘子来历不明比较棘手,一个没家世的穷书生定亲他也没上心。   再后来就听说他那来历不明的娘子竟是大都督的妹妹才起了精神!而大都督临走时只是说让他不插手他们两人的事,就当不知道也就罢了,所以他也没敢问。   李子骞虽然常年一副寡淡的样子,但是遇了事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倒是有那么点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气魄,最关键的是他从不居功也不抢人风头,比那些恃才而傲的秀才好驾驭多了。所以偶尔叫他到衙门来出主意,平日里没少白白使唤李子骞,得了好处都算在自己头上,李子骞是一点光这么没沾上。   谁知他挑媳妇的眼光倒是凌厉,傍上这个小祖宗!   知府大人心里又开始哆嗦了。   知府大人心里哆嗦的厉害,而祝府的人不知道,继续添油加醋申辩道:“大人!您不记得了!这人是苏有有啊!您之前还下令打了这恶女一板子呢!您可不知道啊!这恶女刻意隐瞒自己会武功的事实,当时到我们祝家来除了勾引我们老爷,显然还别有用心呢!您一定要好好盘查此人!”   知府大人一听“您之前还下令打了这恶女一板子呢”这句话心口一颤,暗暗瞄了眼苏未蕾,果然面色不好了,瞬时有种心神俱裂的悲壮感,当即拍了下子惊堂木,怒斥道:“苏有有?本官怎么不记得此人啊!你没听李秀才说吗!这是他的未婚妻!叫苏未蕾!李秀才还能说谎不成!你们这简直是无中生有!”   这峰回路转的有点突然,不禁苏未蕾没反应过来,祝府的人更是傻了眼,刚刚明明私下通传了他们是祝府的人,怎么这知府大人还这么说?通传的人没把话带到?   祝府那骄横跋扈的姑娘立马提醒道:“大人!奴家是祝府祝大小姐的贴身丫头迎香啊!怎会无中生有糊弄大人呢!”   知府大人一横眼:“是又如何?你一个丫头不待在闺阁里照顾小姐,跑到公堂上来闹什么!”   迎香虽是丫头,因为从小在祝大小姐身边伺候,说起话来很是蛮横,此番又是替祝小姐办事胆子自然大了一些,又道:“大人日理万机,这么点小事不记得也是应该的。可是大人您有所不知啊!我家小姐近日和柳睿凇柳公子定了亲,这庚帖都换完了。可前些日子柳公子在玉兰轩定了身女子的衣服,昨日衣服好了没送给我家小姐而是送去了这贱人那里!而这贱人还收下了!我家小姐天之骄女如何能受这般侮辱!这贱人有夫君还收别的男子送的衣服,怎不是下贱至极!”   苏未蕾闻言恍然大悟,怪不得祝家人又突然找上她了,原来是柳气绝的关系!这丫果然无耻!和密阳第一美人定了亲,居然还来找她麻烦!   “我根本没收他的衣服!我压根也没见到过什么衣服!”   迎香冷哼一声:“没有?那衣服直接送去了琳琅书院你的屋子里!不是你收下的还能是谁?”   昨天她就和李子骞搬到山下住了,那屋子里只住着她和殷素芮,那替她收了衣服的人只能是……殷素芮!尼玛!躺着也中枪啊!情敌什么的果然后患无穷!   苏未蕾想到了,李子骞也想到了,殷素芮明知苏未蕾现在是他的未婚妻,为何要替她收下柳睿凇送去的衣物?此间果然错综复杂。   “大人,昨日我与未蕾便搬到了山下住,那衣服并不是未蕾收下的,还望大人明察。”   迎香冷哼一声对着李子骞反唇相讥:“你倒是维护你娘子!你可知道她是个什么人?当初勾引我家老爷之时要多无耻有多无耻!要多下贱有多下贱!小心她给你带了绿帽子你都不知道!”   苏未蕾一听她没完没了的提以前的苏有有就来气:“呸!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家小姐自己管不住男人,倒是怪起我来了!给我添些莫须有的罪行!我才不稀罕什么柳睿凇呢!连我家相公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你家小姐有本事好好看住她男人!找我算什么本事!你们才是无耻下贱!”   “你你你!!!大胆!”迎香怒指了苏未蕾一会儿,又看向堂上的知府大人:“大人!你听听!她居然辱骂我家小姐!”   苏未蕾一听就不乐意了:“许你骂我!不许我回骂吗?这是什么理!”   知府大人见形势不妙,本来心里就哆嗦的厉害,这一来二去的闹腾他都想晕过去,狠拍一下惊堂木,吼道:“安静!公堂之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我看这位苏姑娘品行端正并不像你们所说!本官也不记得什么苏有有!关于那位柳公子到底喜欢谁也不是本官可以管的!区区家事你们自行解决!退堂!”   迎香一听赶忙上前道:“大人!你可要替我家小姐做主啊!大……”   起身准备退堂的知府大人闻言扭头横眉竖眼道:“住口!再惊扰公堂小心本官命人把你拖下去挨板子!”知府大人很没有节操的逃跑了。   苏未蕾和李子骞四目相对,都是一脸的茫然,这就完事了?苏未蕾暗想,难道是子骞哥哥在知府大人这里有后台,所以处处向着他们?   李子骞也很疑惑,难道他说的太有道理,知府大人草草收案了?虽然他家娘子是清白的,但李子骞觉得今日的知府大人有蹊跷,曾经他和这位知府大人共事不少,他的为人他很清楚。   等他们都出了公堂,迎香带着随从堵到他们面前:“你们以为知府大人不管就完事了!敢得罪祝家的人都只有吃不了兜着走的份!你们给我上!拖走好好教训他们两个!”   苏未蕾暗叹完了!子骞哥哥不会武功,她现在有病在身使不上劲,怎么办?挨揍?   那些大汉将他们团团围住,千军一发之际,一声女子的娇喝传来:“住手!”   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一台富丽堂皇的轿子停在了不远处,轿帘被掀开,蒙着面纱的女子下了轿子向这边走来,步调轻缓,娉娉婷婷。   一看这股风骚劲苏未蕾就知道肯定是那个祝小姐,之前见她还以为她是个有涵养的大美人呢,没想到就这点尿性!   祝英容在苏未蕾面前站下,施了一礼浅笑道:“这位姑娘,今日家仆多有得罪望你海涵,都怪我管教不严,让他们冲撞了你。他们也是护主心切,觉得我受了委屈,前来难为你,回去我定当好好管教。”   苏未蕾一听微微侧目,这是唱哪出戏呢?   注意到她的表情,祝英容又道:“他们来找你并非我属意,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这才赶忙赶来了,生怕得罪了姑娘,还望姑娘大人有大量,不与这些下人计较。”说完回头看向她的家仆,轻喝道:“还不跪下认错?”   迎香欲言又止一脸愤愤,最后还是在主子的眼神下跪了下来:“迎香知错了。”   祝英容回过身,对苏未蕾轻轻一笑:“如此,我便先告辞了。”说完马不停蹄带着人就走了。   哎哎哎!我还没说原谅呢!这就走了!这一天太尼玛戏剧性了!   *   迎香跟在轿旁走着,愤愤道:“小姐!您怎么就放了那个狐狸精呢!”   轿里祝英容早就扯下了面纱,放在手中愤恨的撕扯,闻言怒吼道:“蠢货!没看出那个狗官故意维护他们吗!你们还好死不死的向前凑!居然还将柳睿凇做出来的丢人事当众说了出来!以后让本小姐怎么做人!”   迎香闻言吓得腿一软,差点跪了下来:“小姐!迎香知错了!”   “没用的东西!掌嘴!”   迎香赶忙扇了自己两巴掌,轿子中的祝英容又吼道:“叫你停了吗!”迎香只得咬着牙继续狠抽自己,眼中泪珠不住的往下掉。   发泄了一通后,祝英容渐渐舒了些气:“不要怪我心狠,今天罚你是让你记住今天的耻辱!省的来日再犯!”   迎香哽咽着回道:“奴……奴婢知道……”   祝英容狠狠地咬了咬牙,狗官收了祝家那么多好处居然敢护着苏有有……不!苏未蕾!她倒是要看看苏未蕾是何方神圣!早就知道这个小贱人不是这么简单!狐媚子!   作者有话要说:想象祝英容的时候浮现了华妃凉凉的脸 唔   讨人厌的剧情终于过去了 ☆、51娘子爱吃肉   状似一切归于平静,实则波涛暗涌。   走在街上,苏未蕾与李子骞之间前所未有的安静,一般情况下出现这种安静的情况只能证明他们之间有问题。   问题在哪?   苏未蕾内心焦虑不安,她不说是因为不知道怎么说,有谁会和自己的老公说:这个世界上有两个我,虽然共用一个身体但不是一个人,以前的那个我不等于我,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所以你不能在意以前的那个我干了什么,因为现在的我才是真实的我。   这种话有两种人会说,一个是疯子,一个是狡辩的渣子。   她要如何和一个古代人解释穿越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揪断头发百思不得其解。   李子骞不说话是因为他很忧虑,今天的事情显然不是一场意外,他有种感觉,就像回到了他和成敬之决裂的前期,有些事情发生的很细小,好似只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激起来一小圈波澜,不足挂齿,惊不起什么风浪。   但就是这些小小的波澜,促成了一场狂风骤雨,在一瞬间轰然骤起,将平静席卷的无影无踪,再次归于平静之后眼前的一切已经满目疮痍。   这种事发生第一次就不能有第二次。   到了院门口,一直在想最近发生的这些事的李子骞才发现苏未蕾愁眉不展,眉心郁结一直没有松开。   心中几番痛苦挣扎,就因为有过成敬之的事,他愈加不喜欢站在风口浪尖上,因为这样会连累他身边珍视的人受到伤害,他觉得苏未蕾是受了他的连累,若不是他,柳睿凇又怎会缠上她?继而触怒了祝家人,让她平白受了委屈?   “你先进去吧,我去一趟书院。”   苏未蕾闻言心里难受的厉害,这一路上他都很安静,对于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不问,虽然他说信任她,但是哪个男人不对这种事情介怀?他肯定在心里暗暗地气恼,又不想为此与她争执,所以暂时不想见她了。   算了,反正她现在也解释不了,暂时分开也好。   “恩,你去吧。”   似是看出了她的不开心,李子骞抬手抚平她的眉心:“我晚上会回来的,不要忘记吃药,若是不会煎就找山伯帮你。”   苏未蕾闻言有点诧异的抬头,他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似乎是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她还是能看到他眉宇间的愁容,他还是变了,只是在刻意掩饰。   躲开他的手,苏未蕾点点头:“知道了,你快去吧,早去早回。”说完转身进了院子。   指尖的温度突然躲开,李子骞心里惊了一下,预感果然不差,今天的事情确实给了他们两人打击。   *   苏未蕾一进院子,坐在院中石桌旁奋笔疾书的梁山伯就凑了过来。   “未蕾,怎么就你一个人啊?子骞呢?”   苏未蕾无精打采:“去书院了。”   近乎瞎子的梁山伯没注意她的表情,抬头看看天已近黄昏了,道:“这么晚了去书院做什么?今天还回的来吗?”   苏未蕾闻言烦躁的皱起眉:“不知道!”   梁山伯仍旧没注意到她的不快,看她两手空空问道:“哎?你们不是去采买了吗?怎么什么也没拿回来,子骞拿去书院了吗?”   苏未蕾受够了这些问题,转移话题道:“你在写什么?”   梁山伯一听兴高采烈的拿起桌上的纸张给她看:“我把密阳城的客栈都写下来了!明天挨个去找,总会找到萧姑娘的!”   苏未蕾扫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的客栈名字,这都找完了不累个半死?她由衷赞赏道:“你还真执着。”   梁山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以前以为没机会见到萧姑娘了,如今既然见到了怎么说也要抓住机会,不然这次真是后悔一辈了。”   想想萧姑娘五大三粗的模样,也不是丑,就是太爷们了,和梁山伯比起来,梁山伯更像一个小姑娘。这么想着,梁山伯在苏未蕾眼中变成了一个梳着发髻、插着簪子、穿裙装的思春姑娘,瞬间感觉……好萌!   不禁联想到她家子骞哥哥穿起女装来是什么模样?按照李子骞的性格估计成亲以后都不可能穿给她看,想起成亲苏未蕾又忧郁,自己这副身子到底清不清白啊?在这个贞操比命重的时代,如果这具身子再不清白,那可真是没戏唱了。   苏未蕾愁的一屁股坐石凳上,捶胸顿足。   正在幻想找到萧姑娘以后美好时代的梁山伯见状,关心问道:“未蕾你怎么了?胸口痛?”   苏未蕾没好气的回道:“我哪都痛!”   分辨对方神色方面的有障碍的梁山泊以为她是真痛,急切道:“我去找子骞!”说完要跑,苏未蕾赶紧一把抓住他。   “找屁!你怎么这么傻呢!说什么信什么!就你这样萧姑娘非要被你气死!”   梁山伯一听很委屈,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   苏未蕾见他这委屈样也懊悔了,她自己心情不好何必迁怒梁山伯呢,想解释吧,嗯嗯啊啊什么也没说出来,于是转移话题道:“那个……明天我陪你一起去找萧姑娘。”   一听这话梁山伯眼睛又亮了起来:“好啊!不过未蕾你生病能行吗?”   “区区小病不足挂齿!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梁山伯开心的点点头,拿着手里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张坐在她对面:“一会儿我把这些客栈整理下,我们按着线路找,免得走冤枉路,这个!这个!这个!这三个客栈在一条路上,离咱们这最近,一会儿就去看看,把周围几个客栈都看看,明天再去远一点的……”   他滔滔不绝的计划着,他的这份执着就像今天一味袒护她的李子骞,她真是搞不懂了,她是因为爱还是责任对她如此袒护的,甚至不问她来龙去脉,若是真的爱她不该在乎她的曾经吗?   苏未蕾叹了口气,趴到石桌上对梁山伯问道:“山伯,若是萧姑娘曾经有过别的男人,你还会这么执着吗?”   本来嬉笑欢颜的梁山伯闻言愣住了,他没想过这个问题,若是萧姑娘有过别人……这么想心里有些难受,犹豫着怎么答这个问题。   苏未蕾一看他这个犹豫的表情就知道了,纵使爱有多深比不过“贞操”二字,是个男人就会犹豫。估计子骞哥哥也是没法面对她了,回书院去思考他们之间的事了,十之八九今晚不会回来。   *   李子骞回了琳琅书院便去牡丹居找了殷素芮。   穿一身素雅裙装的殷素芮从院中走出,看到他一脸欢喜的模样:“子骞哥哥怎么来找我了?”   他真不相信这般温婉的殷素芮会陷害苏未蕾:“我来是想问问你,昨日是不是有人送衣服来给未蕾,你替她收下了。”   殷素芮就知道李子骞找她肯定是为了苏未蕾,装出不知所谓的样子说道:“是啊,昨日也不知道是谁送衣服给苏姑娘,我见苏姑娘人不在便替她收下了,怎么了?”   她不知道送衣服的人是谁?他们认识也很久了,殷素芮一直喜欢成敬之,他也想不通殷素芮会不会突然喜欢他,又陷害苏未蕾,如果她真不是故意的最好。   “恩,我知道了,能劳烦你把那衣服给我拿来吗?”   殷素芮温顺的点点头:“好的,子骞哥哥你且等等。”   很快,殷素芮回屋将衣服取来给他,是玉兰轩特有的香木盒子装着,这样衣服便能沾上香木芬芳的气息,又不显得突兀,还能很好的贮存衣服色彩和料子,因此价值不菲。   “这是谁送给苏姑娘的,如此名贵。”   “这个是要退回去的。”   殷素芮很惋惜的说道:“退回去?若是我收到如此好的衣服可舍不得退回去。”   是啊,即使李子骞不关心这种事也能知道玉兰轩的衣服千金难求,多少女子期盼着能有这么一件衣服,可他却给不了苏未蕾,别说衣服,他现在什么都没给苏未蕾,给的唯有那些承诺,虽然他不会食言,但只给承诺似乎太少了,是该给她买些女儿家喜欢的东西。   “素芮,谢谢你。”   殷素芮闻言惊住了,自从成敬之离开以后他们便疏远了,李子骞再也没叫过她素芮:“不……不用谢。”   李子骞对她笑了笑,抱着衣服盒子转身离开,忽然脚步迟疑了一下,回身问道:“素芮……你还念着敬之吗?”   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难道是察觉到了什么?殷素芮手在袖中的手指紧了紧,刚想回“没有”,李子骞便道:“算了,是我颓唐了,我先走了。”   此时天早就黑了,想找几个人却发现都不在,李子骞回去拿了几件衣服便准备下山去了,刚走到书院门口,就见到两个书生急急慌慌跑了过来,其中还有和他很不错的松竹学弟。   松竹也看到李子骞了,看到他犹如看到救星一般:“子骞学长!不好了!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卡了两天卡出来的。。。   松竹酱油每次出现都出事 以后千万别出现了!   话说昨天掉了6个收 我干了什么要如此绝情!%>_<% ☆、52娘子 ☆、娘子   在一个僻静的小巷,两个书院的书生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其中几个密阳学府的人抱头抱肚子抱腿在地上翻来滚去,哎呦哎呦叫个不停。      柳睿凇早一步到了这里,已经带着密阳学府的人将自己的人扶了起来。   他看到李子骞匆匆而来,冷笑道:“你们琳琅书院的人还真是了不起,竟敢酒醉滋事,我还当你们琳琅书院的人多有德行呢!一个个高风亮节,如今看来……啧啧啧,丢人啊。”      密阳书院其中一人一瘸一拐走到柳睿凇面前,抱住他的胳膊嚎着嗓子道:“表哥!你要替表弟做主啊!琳琅书院这些人欺人太甚!那个陈耀之就因为雄辩术的时候输给了我故意滋事动手打人!我这腿都瘸了!”      琳琅书院一人坐了起来,怒道:“明明就是你们密阳书院的人先出言不逊,继而把我们堵到这里,动手就打!”      柳睿凇的表弟立马反嘴道:“你血口喷人!我闲着没事找你们麻烦干什么!秋闱在即,我这腿瘸了要如何上考场!这么做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你们还想狡辩!”      琳琅书院的人啐了一口道:“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你们密阳学府的人向来阴损什么缺德事干不出来!”      柳睿凇表弟又嚎道:“表哥!你看看!琳琅书院这些人太目中无人了!打人不说,还颠倒是非!现在还辱骂我们密阳学府!这可都是事实!您可是咱们密阳学府的才首,怎能容忍他们这样欺负咱们的人!”      柳睿凇没理会他们,而是看向刚来的李子骞,冷哼一声道:“李子骞,你怎么看啊?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你们琳琅书院的人不仅酗酒还故意滋事打伤了我们的人,如今又破口大骂侮辱我们,事实摆在眼前,你有何高见?”      松竹先站出来道:“什么高见!明明是你们故意陷害!卑鄙无耻!”      “故意陷害?”柳睿凇冷笑一声:“证据呢?”      琳琅书院的人面面相觑,他们故意找了僻静的地方将他们截住,四下无人根本就没有什么证据!      柳睿凇继续道:“你们没有证据还说我们的人故意陷害,你们喝酒也是我们的人故意陷害的?我可记得待考的书生是不能喝酒的,这可是犯了戒律,该当如何处置?而且你们又动手打人,我这表弟的腿都被你们打瘸了,这可都是铁一般的事实?我们的人能陷害的了?”      这还能说什么?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密阳学府是计划好了收拾琳琅书院的人,无论告到哪里都是琳琅书院没理,如果密阳书院告发他们,涉及此事的人通通都不得参加秋闱了,这都是板上钉钉的事。      今日喝酒之事说到底都是因为陈耀之,他因为试会输了心生愧疚,请了几位书生出去吃饭,饭局时说着试会的事情,越说越气,不知是谁恰好要了坛酒,那时的气氛大家都又恼又气,见酒便均摊喝了,反正谁也没喝多,都是喝了一点点。谁知回去的时候,走到巷口突然遇到了密阳书院的人,呛了几句口,密阳书院的人便把他们都堵到了这里,而后动起手来。   如今细细想来,都是密阳学府的人计划好了陷害他们,就等着钻他们喝酒的空子了!陈耀之想着也许是因为他拒绝了去密阳学府的关系,才招来了这种祸事,不能连累大家。      陈耀之咬咬牙站了起来:“既然是针对我,今日之事我一人全担,不管他们的事,你们有事就冲着我来!”      柳睿凇轻蔑的看了他一眼:“笑话,我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必针对你?你可不要为了洗脱罪名故意陷害本公子。再者说了,你一人承担?你也配!你们琳琅书院的人伤了我们的人,我表弟都被你们打成这样,你一人担的了?”   说着柳睿凇的表弟就抹了抹泪身子抖了抖眼见就要跌倒,身边的人赶紧扶住他,配合着把戏演的更足,他继续哀嚎着:“表哥!我可怎么办啊!今年的秋闱是去不了!要等还要等三年!你让表弟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柳睿凇安慰的拍拍他的肩:“你放心,表哥一定会替你做主的,你怎么说也算我半个柳家人。”      他们这副做派看了就让人生恶,谁人不知柳睿凇向来把他表弟当走狗使唤,看都不看一样,如今之事一看就是柳睿凇策划的!      柳睿凇说话的时候目光始终放在李子骞身上,李子骞便也明白了,这事说是针对琳琅书院,其实是针对他吧。今日的预感果然没错,在他还没设防时候,柳睿凇就先动手了。   先是暗里挑唆了祝家小姐对未蕾下手,让他们心生芥蒂,现在又利用书院的人辗转针对他,如今只有接招了。      李子骞暗暗握了下拳,道:“柳公子,可有商量的余地?”      见人上钩,柳睿凇得意一笑,摇着折扇走到他的面前:“此时和你可没什么关系,你要替他们求情?”      李子骞没说话,琳琅书院的人先嚷嚷道:“求什么情!我们没错!明明是密阳学府故意陷害!”      柳睿凇一挑眉:“哟,我看你们书院的人可不领你的情,得了吧,咱们公堂上见。”   说完摆手要带人离开,李子骞上前拦住他,难得以震慑的眼神看了一眼琳琅书院的众人,继而对柳睿凇道:“有话直说。”      柳睿凇与他对视了一会儿笑道:“果真是难得。”最了解李子骞的果然还是成敬之。   他收起折扇,绕着李子骞踱步道:“你也知道,我一直欣赏你,既然你肯替他们求情,我自然会给你个面子……那以你手中的考牌为赌注和我比试一场,内容我定。赢了,今日之事一概不追究,输了,你的考牌归我,看在你如此大义的面子上今日之事我也不追究。怎样?”   牺牲他一人,便是保全所有人。      果然是针对他,什么赌注,这明显是个圈套。考牌如果没有了他便不能参加秋闱也不能继续留在琳琅书院,何止如此,加之和观察使大人的约定,就连和未蕾的婚事都会耽误。      琳琅书院的人是沉默的,就算能澄清他们是被陷害的,喝酒是不能磨灭的事实,他们还是要受处罚,三年一次的科考将会无缘,如今能救她们的只有李子骞。      见李子骞犹豫,柳睿凇继续道:“当然,你不同意我也不会难为你,毕竟和你没什么关系,虽然他们和你三年多的同窗也不过是同窗而已,何苦为了别人让自己涉险呢,我还是能理解你的,我想你们书院的人也会理解你的~”      李子骞回身看向琳琅书院的众人,他们的眼神是愧疚也是期许,明知是圈套,他也只有无奈的份。   “好。什么时候,比什么。”      柳睿凇勾唇一笑:“后天吧,比什么……我还没想好,到时候再说。”柳睿凇上前拍了拍李子骞的肩,道:“李子骞,你可真是大义。哈哈哈。”   说完他转身要走,李子骞将他叫住:“等等!把这个拿走。”他将手中的木盒递给了他。      柳睿凇看到木盒愣了一下,那是他送给苏未蕾的衣服:“这是我送给苏姑娘的,要还也该她来还吧。”      “她是我的未婚妻,不会收你的东西,请你拿回去。”李子骞说这话时是前所未有的强硬。      柳睿凇自觉今天也差不多了,再得寸进尺惹怒了他也不好,便命人收了回来,留话道:“反正以后有机会送出去,现在收回来也无妨。”随后带着密阳学府的人得意地走了。      就算是年纪最小,不谙世事的松竹也能看出柳睿凇的刻意,平时他最崇敬李子骞,让他为其他人牺牲心中更是不平,红着眼睛道:“子骞学长,我不该叫你来的,要不然你也不会被他威胁,他明显是设了个圈套!”      李子骞拍了拍他的肩:“既然是圈套,即使我不来他也有办法威胁我,他这么针对我,想来也是因为我才连累了你们。既然他要比试,也不是没机会,说不定我不会输呢,这样我们都平安了。”      就算是因为柳睿凇针对李子骞而连累他们,可他们喝了酒是事实,李子骞安慰他们的话他们又怎能当真,各个心中愧疚。      李子骞扫了一遍所有的人,果然有那人,就是未蕾说的在他背后说他坏话的人,柳睿凇想对付他果然不是一天两天了,怪他粗心大意,现在才发现。   “松竹你先去买点伤药,大家都受伤了先回书院上药,小心些切莫让其他的人发觉。”李子骞将买伤药的银子给了松竹,带着其他人回书院,转头看了看回院子的方向,看来今日要对她食言了,不能回去了。   “松竹,你买完伤药,麻烦去一趟我租住的院子,告诉我娘子今日我不能回去了。”      松竹答了声“哎!”便跑走了。      *      松竹买完伤药去了院子,拍了半天的门也没人应答,急着回去送药便也没等苏未蕾回来就走了。      苏未蕾和梁山伯去客栈找人回来,屋里的灯还是黑着的,这么晚了还不回来,肯定是不回来了,她果然猜对了,心里更凉了几分。      “子骞还没回来啊?按理说,子骞说回来就一定会回来才是。未蕾,我们要不要上山找他去?”      “大晚上的找屁!累死了!我去睡觉了!”说完苏未蕾摔门就进屋了。      梁山伯在她身后一脸茫然,她和子骞不会是吵架了吧?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依子骞的脾气怎么可能和未蕾吵架呢!估计未蕾就是累了。      按苏未蕾的脾气,要是以前子骞哥哥不回来?那她肯定去找!可是现在她有了后顾之忧,没办法在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了,如何找出她自己真正的身份?难道真的要去找祝家?苏未蕾郁闷的在床上打滚。 ☆、53娘子   翻来覆去一夜不安稳,从前睡的比猪还死的苏未蕾前所未有的浅眠,一晚上胡思乱想,从前世想到今生,想着她和李子骞,稍微有点动静就能坐起来,然后瞪着床顶醒醒睡睡,睡着的功夫加起来不超两个时辰,即使在梦境中也是沉思状。   转天起床,整个脸都是浮肿的,眼睛更是肿的厉害,就算是睁眼瞎梁山伯也能看清她那两双骇人的肿眼泡。   “未蕾,你眼睛怎么了?”   苏未蕾转了转眼珠,缓解下酸涩,她能告诉他她失眠了吗?不能!   于是苏未蕾故作玄虚道:“我昨晚做了一个梦!”   梁山伯见她故能玄虚的神色好奇不已:“什么梦?”   “我梦到我站在山巅之上!周边风声鹤唳!电闪雷鸣!恍然间一黑影掠过!一个蒙着面巾的杀手站在了另一个山巅上与我对视!他手里拿着一把五尺长的弯刀!闪着寒光,上面还有未干的血迹!我一看惊的不行!但我不能露怯啊!于是!我隔空相望,即使他目光凌厉似剑,如同要将人千刀万剐一般的狠戾,我都毫不畏惧的和他对视!”苏未蕾边说边比划,蹦来蹦去,偶尔耍上一两招看的梁山伯一愣一愣的。   虽然梁山伯是个书生,但是平时很喜欢看武侠小说,打听些江湖趣事,做着武侠梦,对苏未蕾的梦境十分有兴趣,期许的问道:“然后呢?”   苏未蕾一摆手,一蹦坐到桌子上,翘着二郎腿轻巧道:“我就和他对视了一晚上啊~然后今天一起床眼睛就肿了~”   闻言,梁山伯有种很怪的感觉,这种感觉近似于“我被耍了”……   *   密阳城里好几十家的客栈,苏未蕾和睁眼瞎梁山伯就相当于两个人做一个人的事,不能分头行动必须在一起,从城内找到城郊天已近黄昏,城郊都是耕地,望眼看去一排排金灿灿的稻草堆,夕阳斜晖之下更是灿烂无比,看的苏未蕾昏昏欲睡。   “不行了!我要睡会!”苏未蕾说完爬上最近的一个稻草堆,躺在被阳光照的温暖的稻草上,   本来就困的不得了的苏未蕾很快就入睡了。   稻草堆就两米高,苏未蕾很容易上去了,梁山伯磨磨蹭蹭很久才爬上去,等他上去的时候苏未蕾早就睡得不省人事了。   摸出怀里的图纸,还有一半的客栈没看,看来只能明天了,他抬头望天,金灿灿的阳光洒在脸上,很柔和很温暖,确实让人昏昏欲睡。   “阿嚏!”突然听到睡梦中的苏未蕾打了个喷嚏,梁山伯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披在她身上,由于眼神不好怕没给她盖好,俯□子仔细看了看,确认无误之后才起身。   真是难为她了,生着病还要替他找人,都怪他自己眼神不好找人都不能独自找。   苏未蕾如此帮他让他想到了彼时的李子骞,他来书院的时候母亲还说让他带着书童,可他不愿走到哪里都像个残废一样被人指路。就是三年前,他独自来书院的时候中途迷了路,遇见了同样赶往琳琅书院的李子骞,本来不善言辞的他却和李子骞很谈得来,一路结伴成了朋友,初来乍到的他颇受他的照顾。   他还记得彼时和子骞讨论过,他们两人谁会先成家,那时李子骞斩钉截铁的说不会是自己,可没想到如今先成家的却是李子骞,现在想来真是感慨,不禁看着熟睡的苏未蕾傻笑起来。   天黑的很快,寒气也原来越重,苏未蕾睡得很熟,梁山伯叫了她好几次她都不醒,还差点被她打了一巴掌。总不能在外面过夜吧?无奈之下只能勉强叫她她自己下稻草堆,而后背着她回去。   梁山伯一边背着苏未蕾一边在心中默念:子骞啊,我可不是故意背你老婆的,你可要原谅我。   想起来也不知道子骞怎么回事,昨夜去了书院今天也没见他回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啊。   待满天星辰布满夜空许久才回到了院子,梁山伯有种累到跪地不起的感觉,刚要抬腿迈过门槛突然传来人声。   “山伯。”   梁山伯一扭头才发现大门旁的黑暗里有一个人影,刚才的声音透着几分疲惫,不过仔细辨认是李子骞的声音。   “子骞?”   “是。”   人影答了一声,走到了他背后,感觉背后的苏未蕾被他抱了过去,梁山伯松了手:“大半夜的你怎么在门口站着。”   “回来见你们不在,一直等在这里。你们去哪了?”说完他抱着苏未蕾率先进了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梁山伯感觉他声音里透着些不悦:“去找人了,萧姑娘在密阳城里,未蕾就陪我一起去找了,她昨夜好像没怎么睡,我们到了城郊她就在稻草堆上睡着了,我叫不醒她就把她背回来了。”   李子骞闻言顿下脚步:“她现在病还没好你就让她陪你去找人吗?还在夜风里睡觉?”   如果之前还可以是错觉,那现在就绝不是错觉了,他确实不悦了,子骞这还是第一次对他发脾气,梁山伯有些无措:“对不起,我……”越想解释越不知如何解释,梁山伯急得冒汗。   梁山伯眼神不好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梁山伯的慌张无措他看得很清楚,想想他的眼睛,李子骞叹了口气:“算了,她吃药了吗?”   “昨夜和今早的吃了,今晚的还没吃,我这就去煎药!”梁山伯说完就要往火房的方向跑。   李子骞开口拦住他,声音冷淡:“不必了,你也跑了一整天了,去休息吧,我照顾她就好了。”说完抱着苏未蕾进了自己的屋子,梁山伯在他关门之际赶忙喊道:“子骞,真的对不起!”   李子骞愣了一下,看到梁山伯愧疚的神色,本来冷硬的面容也缓和了下来。   他方才确实是气恼山伯了,三年以来从未如此气恼过他,气恼他没有照顾好苏未蕾,也气恼在他烦忧他和苏未蕾的未来之际,梁山伯却能无后顾之忧如此亲近的背着她,陪在她身边,做他没能做的事。   他刚才在门口等了很久,加之今天一天的疲惫不堪,他站的脚趾肿胀。在等的过程中积攒了许多的负面情绪,在见到梁山伯背着苏未蕾的时候爆发出来,所以发了火。现在他冷静了,刚才似乎是有些过分谴责梁山伯了。   他眼神不好,想找自己心爱女子的急切之情也能理解,苏未蕾作为朋友帮他也无可厚非,是他过激了。   “山伯,对不起,我只是刚才等了很久担心你们,并不是真的怪你。”   梁山伯听他柔和下来的声音,心终于放下了,笑道:“我知道,关心则乱吗!确实怪我没有照顾好未蕾,让你担心了。你吃东西了吗?我去做点吃的!”   李子骞知道他想弥补自己的过失,于是点点头:“好的,谢谢你。”   *   进了屋,李子骞将苏未蕾轻柔的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继而坐到床边握过她冰凉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呵着气,待到她手指回温再放回被子里。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喜欢这般意气用事的女子,只不过是一天的功夫就对她十分挂念,生怕他不在的时候她出了什么岔子,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她,没有办法再像曾经一般心无旁骛的做事,再也做不到不在乎得与失的心境。   若是与她分开会怎样,他已经不敢去想了。   明日便要去和柳睿凇比试了,他既然设计威胁于他,就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柳家在密阳权势滔天岂是他可以比拟的。明知是个圈套,他也要跳,无论胜负如何,他都不会放弃苏未蕾的,若是输,他就带她离开密阳,离开这里所有的纷争,做一个逃兵,只为不让她受到伤害。   只是……她会愿意吗?   “李子骞……”李子骞出神之际突然听到她叫他的名字,看向她的面容,以为她醒了,却发现她依旧是安静的睡着,没有任何会醒来的征兆。   她在睡梦中叫他的名字?   唇边露出柔和的笑意,摸上她安静的睡颜,温润的脸庞让人爱不释手,女子的面容都是这般柔滑吗?   感受到他的抚摸,苏未蕾向猫儿一般在他手心蹭了蹭,翻了个身枕着他的手掌。   手心被她蹭的有些酥麻,李子骞心思一转,脱了外衣,躺进被子中,将她环进臂弯,使她躺在他的手臂上。   感受到他的存在,苏未蕾就贴了过来,将头埋在他的颈间,而后又是上次夹腿抱腰的动作,把他搂个结实。   李子骞暗叹道:“原来如此。”   她在他脖劲处的呼吸吹的他阵阵酥麻,不禁抬手将她的脸推开,只是推开她又凑上来,周而复始,最后没办法,李子骞在她颈部搔她的痒,让她自己移开。   果然,苏未蕾摸摸脖子,拧着眉头向上挪了挪,变成了和他脸对脸的姿势。   即使房内光线昏暗,如此近的距离她的面容清晰可见的,明艳的如此夺目,让他无法转移目光,指腹一寸寸拂过她的面容,从眉到眼,到挺翘的鼻子,还有饱满而柔软的唇……   单单是磨蹭着它的质感就让人心猿意马,忍不住想要品尝。   翻了个身,吻上她香软的唇,轻轻辗转着,细细品尝她唇上的滋味,虽然他也主动过,不过醒着的苏未蕾都会回应他,他配合她的动作就好了,可是如今她睡着,他有点不知道怎么做了……   探出舌尖描绘着她唇的轮廓,却不知如何撬开她紧闭的唇齿再不会弄醒她,这样偷偷亲她的行为又不禁让他羞赧,呼吸愈加粗重,心思开始百转千回,吻她的力度又加大了些,转而含吸她的唇瓣,手指摸上她纤细的腰肢来回抚摸着……   “咚咚咚!”“子骞!”   突兀的声音让李子骞心口一颤,赶忙放开了她,整了整心神下床去开门,从梁山伯手中接过东西,直到他走了,他的心脏还在狂跳不止,看着床上依旧睡的安稳的苏未蕾,真不知道要忍到什么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个男主得写个流氓 不然要累死我   为啥最近掉收这么厉害 难道因为有人认为我要虐   没有啊!我不写虐的!%>_<%   下一章有人要出场了,乃们猜猜是谁~ ☆、54英雄救   苏未蕾咀嚼着口中的菜肴感觉味道有点不对,难道她思夫心切吃的菜都有李子骞的味道?细想一番太扯淡了,估计是病了味觉不灵敏,加之梁山伯与李子骞朝夕相处,难免做菜的方式互相感染。   “阿嚏!阿嚏!阿嚏!”苏未蕾掩着口鼻把头扭向一旁连打了三个喷嚏,打得震天响!估计是昨晚上在外面睡着了,感冒又加重了,虽然不发烧了,打喷嚏也够折磨人。   梁山伯忧心忡忡的看着她:“不怪昨天子骞生气,果然病又重了,都是我的错。”   本来揉鼻子的苏未蕾感觉一道天雷劈了下来!什么!昨天?李子骞?他昨天回来过?   “嗙”的一声,苏未蕾把筷子拍在桌上:“李子骞昨晚上回来了?”   梁山伯被她吓的一脸茫然:“是啊,他昨天在你房里一夜呢,这早饭还是他做的。”   他在她房里一夜她居然不知道?!   “他人呢?!”   “走了,说是还有事情要办,要我替他好好照顾你。”   “走了?去哪了!”   “不知道……可能是去书院了,也可能是去别处了,他没说……”   格老子!她是他媳妇,他却让别人照顾她!自己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去哪都成了机密!搞毛啊!虽然她不是那种生病了没老公照顾就感觉见不到明天太阳的人,但你好歹不能玩失踪吧!就算是要和她决裂也等病好了再说不行吗!不带这么无情的!她还生着病呢他就和她闹脾气!   言情小说里说的都是对的!男人的海誓山盟都是狗屁!一转脸就忘了!喜欢的时候把你当宝贝,不喜欢了立马当空气!苏未蕾一时间荡漾在我被虐到了的言情小说狗血剧中无法自拔。   追究其根本,可能是因为她最近生病生的有了那么点脆弱又敏感的妹子心性。   不行!坐以待毙不是她的性格!管你妹的身世背景!大不了她把李子骞捆吧捆吧扛到荒山野岭上去玩一玩囚禁什么的!虐她!门都没有!   “我要去绑了李子骞!”苏未蕾一拍桌气势汹汹的站了起来,正在吃着东西的梁山伯被她吓得一口饭噎在嗓子眼咳了半天没缓过来。   苏未蕾阔步走向门口,梁山伯说不出话来,心一横,扑通抱住她的大腿。   苏未蕾愤愤转身:“你干嘛?!虽然我能理解你作为好机油不得不替他隐瞒行踪同流合污的行径,但是已经仁至义尽了,如果你再拦着我,我连你一起捆了!”   梁山伯被噎的泪流满面,虽然他不知道苏未蕾为什么突然吃着吃着饭变得这么激动,但是铁定和他脱不了关系,如果她再出去出个什么事,他真的要哭死了!   “松不松?”   “未未……”   “未毛!”能老实听他解释就不叫苏未蕾了,蹲□掰开他的手指头,苏未蕾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尽管梁山伯赶忙起身追了过去,但是身为资深睁眼瞎一到了人稍微多一点的地方,人这种物种都变成了轮廓,他能找到苏未蕾除非奇迹发生,可惜奇迹是不会发生的……   *   柳家私宅之中,一座数尺高用木头搭成筒状的高台立在空地中央,从下向上看去直入云霄,十分骇人。   这般独特的构造……   松竹惊呼出声:“竟然是爬擂?!爬擂这项比试早就在数年前被禁止了!”   淇州乃是才子之乡,古往今来所出才子无数,普通的比试项目早就无法满足才子们攀比的心气,数年前开始流行起了文武双全的比法,便诞生了爬擂。   擂台共有十五层,每层都有五个锁头,每个锁头都有一道题,而爬擂的才子身上带十六只钥匙,其中十五只钥匙便是锁头上的答案,有一个是废的。每层都有一个锁头与钥匙相对,必须一次性答对,如果钥匙没能打开锁头就是输,不可继续向上爬。   这还不是这项比试的全部,比试的过程里还会有人干扰,拳脚相加,若是被干扰的人扔下擂台,便是输,虽然擂台下会有保护的措施,但是越高便越危险,数年前一位才子爬到了十四层却在最后一刻失足掉下,从此与世长辞,这项项目就被禁止了,再也没有人敢摆擂。   愤怒的松竹怒指柳睿凇:“柳睿凇!你是何居心!子骞学长根本不会武功,上去不就是送死吗!你这是明摆着要他的命!”   坐在雕花木椅上喝着清茶的柳睿凇淡淡一笑:“怎么可能呢?我知道李公子不会武功,所以这项比试只有开锁题,没有干扰的人,谁用最短的时辰夺得顶上的红花,谁便胜了,可是十分公平的~”   一同跟来的陈耀之看着高耸的擂台,单是从下面向上看便双腿发软,爬上去又会如何?“这也太危险了!若是从上面掉下来岂不是死定了!”   柳睿凇抿了口茶,挑衅的看向李子骞:“不危险怎能看出李公子的决心呢?若是比试就是画画花草,写写字,岂不是无趣得很?李公子危险,我也面对同样的危险,即使我会武功若是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不也是一命呜呼?”他说着放下茶杯,站起身,一步步走向李子骞,在他面前站定,轻挑眉头道:“怎么样?敢不敢比?虽然你不会武功,但爬擂总该会吧?我记得苏姑娘武功不错,怎么就挑了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呢?”   李子骞的神情从始至终都是淡漠的,他答道:“不必用言语激化我,既然已经应下和你比试,无论比试什么我都不会退缩的。”   “好!”柳睿凇大笑着对后面的人拍了一掌:“李子骞你果然不让我失望。”   有随从在他拍掌后送上一个托盘,上面有一个长筒,柳睿凇将长筒拿到手中,道:“这里面有两个签子,有一个是红签,公平起见,你来摇签,摇出红签便是你先上,摇出普通签子就是我先上,如何?”   李子骞并未回话,直接拿过签筒,在众人紧张屏息的气氛下很平静的摇签。   一下……   两下……   三下……   签出来了!是普通签!   一旁的松竹率先喊道:“太好了!”   陈耀之也松了口气。若是柳睿凇先上,便等于李子骞上的时候少了五分之一的锁头,难度也降低了。   柳睿凇对这样的结果并没有半分的不爽,笑道:“你运气不错,既然如此,我先上了。”   随从奉上托盘,上面有两把钥匙,一把绑着红色的绢花一把绑着绿色的绢花,先上也代表有了先选钥匙的权利,柳睿凇在上面游离了一番,最终选了绿色的那把。   “我就开这把好了。”   正当随从要点上计时香的时候,陈耀之拦到:“等等!这题目是你准备的!谁知道你有没有提前背过题!”   柳睿凇闻言不以为然一笑,道:“早知道你们会这么问,这题是我今早才从肖师爷那里取来的,来人!”   一声令下,一人走上前来,柳睿凇介绍道:“这是肖师爷的徒弟,想必李子骞很熟悉他吧,是他替师爷送来的,不信问他便是。”   那人点头道:“是的,是柳公子向师爷求的题,我今早上才送过来的,方才也是盯着柳家的人挨个放在锁上,柳公子看都没看。”   柳睿凇投给他们一个“你们满意了吧”的眼神,便吩咐家奴点上香开始计时,拿起手中的钥匙挨个看了一遍后别在腰上,开始爬擂。   柳睿凇虽然飞扬跋扈,但确实是聪慧之人,又自小习武,由于家底雄厚看的书也多,教过他的名师更是数不胜数,因此无论是爬高还是答题皆应对自如,最终只用一炷半的香便夺得了红花。   松竹和陈耀之见此更是担忧李子骞,他不会习武,单单是爬高这一项就成了他的软肋。   相对于他们的不安,李子骞自始至终都是平静的,拿过钥匙开始点香。   虽然他不会习武,但从小便做农活,长大以后更是四处奔波,荒山野岭哪里没有去过,身子底子不必习武的人差。而且他爬过的山比柳睿凇爬过的杆子要多多了,很多时候山势陡峭连搭把手的地方都没有,不比爬擂要艰难?   因此他爬擂的动作也十分的稳,即使外行人看来也能看出他应对的柔韧有余。   李子骞看着锁头上的题不得不感叹肖师爷的见多识广,很多题目来自番邦,而且并非局限于平日书本上学过的东西,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题都有,幸好他之前四海游历过,加之穷苦,经常到处给人家抄书,抄的书也是五花八门,学到东西便也嘈杂,并不局限于四书五经,倒是能够应对。   下面看着的柳睿凇也没想到李子骞的底子如此雄厚,那些题都是他事先看过一遍的,李子骞却不比他答的慢,还真是小瞧他了……这般强大的敌人果然不该留着……   柳睿凇暗眯双眸,耳侧是琳琅书院那两人的得意之声,他暗道:得意吧,一会儿就得意不出来了。   李子骞已经到了最后一层,如果他答的快取下红花,便会比柳睿凇快!   下面的人都替他捏了把汗,越到上面越为紧凑,虽然锁挨得近,但不好站稳,弯腰看锁头上的题目也很艰难,一直淡定的李子骞手上也开始冒汗,从下面上来消耗了很多体力,身形便也不再那么稳了。   “找到了!”李子骞将脚向左迈了一步,踩上横杆有些虚晃,果然是累了吗?   他屏住气凝了凝神,从最后两个钥匙中拿出答案,对上锁头“咔嚓”一声,锁开了!李子骞松了口气,下面只要拿到红花就好了。   拿红花还要向上爬,他抓住上面的横杆,抬起右脚……   顷刻间!“咔嚓!”“咔嚓!”两声,抓着的横杆和左脚踩着的横杆居然同时断掉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身子急速下坠,他试图抓住横杆却因为手中都是汗渍,怎么抓也抓不住!   下面的人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皆是一阵惊呼,擂台之下根本没有保护的垫子,即使有垫子也未必能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都安然无恙,何况下面没垫子呢!   李子骞必死无疑。   柳睿凇故作惊讶的样子以折扇遮面,折扇下是轻笑的唇。   一红一绿的钥匙,绿色是安全,红色是危险,用红色的钥匙去解十五层的锁,必须要踩事先动了手脚的横杆,而且根本就没人知道,那签筒里根本就没有红签!   李子骞,这就是敢和我斗的代价。   “轰轰轰!”   柳睿凇得意之际,忽然身穿铠甲的禁卫军鱼贯而进,踩的地面轰轰作响。   瞬时!一个黑影一掠而过,踩在禁卫军的肩上腾空而起,居然在半空中接住了下坠的李子骞,旋即平稳落在地面上。   那人,一身夜幕般浓重的黑衣,衬的本就高大的身形更为迫人,尖锐如鹰隼的黑眸让人不敢直视,他紧绷着冷硬的面容站在那里,静静的,却给人以黑云遮日般的压迫感。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所有人皆愣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标题把我自己逗乐了,嘿嘿   哇!好巧啊!黑衣人哥哥肿么出现了!   温柔和煦如春风的子骞哥哥,冷硬淡漠如寒冰的黑衣人哥哥,乃们爱哪一个?   一般这种组合,我喜欢前者攻后者受!【托腮星星眼   额 我自重~ ☆、55令牌在手天下我有   “你们是谁!居然敢私闯我柳家的宅邸!”虽然心中大为惊异,柳睿凇故作镇定走上前去怒目以对,抬手召来柳家的护院。   可护院怎比得上正规军,举着枪棒颤颤巍巍与之对峙,气势上早就溃不成军。   萧暗将受伤的李子骞交于一旁的卫兵,从怀中拿出一柄金色的令牌,举过头顶,艳艳日头下那令牌却闪着刺目的寒光。   “柳家联合祝家暗助左骑威武大将军谋逆,私造兵器,豢养死士,我等受大都督之令压柳家一干人等进京候审!拿下!”   柳家在密阳一手遮天,全是因为有个身为左骑威武大将军的舅父,一人谋逆,株连九族。   一声令下,禁军以降龙伏虎之势将吓破胆的柳家一干人等压下,唯有柳睿凇还在挣扎,压他的两个禁军毫不客气,抬脚踢向他的器盖骨,使其跪地不起,双手又似铁箍一般,压的他动惮不得。   因挣扎头发与衣服皆以凌乱不堪,早就不复他日的光鲜照人,柳睿凇不甘的怒吼道:“你们有何证据!柳家根本就没有私造兵器,豢养死士!这是诬陷!诬陷!”   “诬陷?”   一人冷笑着从禁军之后走了出来,走到跪地的柳睿凇之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形成一大片阴影将他头上的光华尽数遮掉,让柳睿凇从身一直冷到了心:“成——敬——之?”   来人正是成敬之,他轻巧一笑:“柳家何止私造兵器,豢养死士?”他抬步走开,细数道:“残害无辜,陷害好人,杀人越货,罪大恶极!如今……”他走到高台之前捡起地上的断木,翻看一番,上面明显有利器割断的痕迹,他继续道:“再加上一项,以比试之名蓄意谋害国之栋梁,这些统统加起来,即使没有谋逆,也当诛之!”   没想到一直被他打压的一蹶不振的成敬之居然心怀着这种心思,柳睿凇仍旧不敢相信:“你胡说!”   啪!   成敬之一反手将断木扔在柳睿凇的脸上:“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明白!柳睿凇!我忍辱负重到现在,就是为了今日!他日的张狂,就是你今日自食恶果的源头!柳睿凇,你以为你自己有多能耐?没有了柳家你什么都不是!”   “卑鄙!成敬之!你不得好死!”禁军将不断咆哮的柳睿凇压走。   成敬之深吸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从进入密阳学府开始,他便到了深渊,处处受压制,像一只走狗一般被人使唤,他日的骄傲统统被人踩在脚下,狗屁不如!什么是事实?这就是事实!空有才华有什么用?没有雄厚的家世只会成为别人的走狗!唯有蜷缩在这些世家子弟之□才得以苟活。   但他不甘心!绝不甘心!苦心谋划,才有了今日的机会,将网罗的证据统统交给了前来密查谋逆之案的大都督,一举将柳家的势力打下,为了就是……   他转过身,那里是同样望着他的李子骞,他抱着血流不止的手臂,看着他的目光全然是欣喜。   恨,真的很恨他,如果不是他,他就不会到密阳学府,也不会受这些屈辱。他以为到了密阳书院就能够与他一较高下,却不想会被人一直压制至今。屈辱和不甘,是他施与他的,也是他自己施与他自己的……   成敬之走到李子骞面前,讥讽一笑:“李子骞,时过境迁,你仍是这般愚蠢,任人鱼肉。牺牲自己的性命,换人一声称赞吗?”   “敬之……”李子骞脸上的欣喜渐渐收敛。   他一直都不能相信他一直敬仰的大哥会是攀龙附凤之人,今日终于证实了他的想法是对的,他很欣喜,以为能与他回到曾经……可他……可他似乎还是憎恨他。   成敬之冷漠的看着他:“今日算你运气好,再有下次你这条命未必保得住了,好好留着你这条命和我一较高下!”   手臂上的伤都不及他这句话来的痛。   “敬之,我从未做过对你不利的事情,我也永不会和你争锋相对。”   本来冷漠的成敬之,面色一厉,怒斥道:“李子骞!你还是不明白!我是恨你,但我恨的不是你当日抢了我去京城的机会,也不是恨你没说子允嫁人的事情,我恨的是你将我愚弄了十几年!”   李子骞闻言皆是不解:“我从未骗过你……”   成敬之怒极反笑:“你没骗过我?我知道我确实自恃清高,所以我才会真的以为你不如我,将你护了许多年,而突然有一天我却知道你才华远远在我之上!你能了解这种感受吗?若不是去京城一事,你还要隐藏多久?当初我还以为你是沾了我的光才能到密阳来,殊不知山长早就看出了你的才华,多次要提拔你你都拒绝了,将机会让给了我!”   “我成敬之!不需要你谦让!李子骞!你一直在背后看我的笑话,看我像个傻瓜一样袒护你这个‘不如我的’弟弟,你知道你这样做显得我有多么愚蠢和可笑吗?如今你为琳琅之首,我为密阳之首,我们两个人可以堂堂正正的比了!我必然要将你比下去!让你知道我并不比你差!”   李子骞闻言如遭雷劈,往事历历在目。   初到琳琅书院的时候,由于他们两人是特招进来的,经常有不服气的书生堵上门来比试,敬之一直是他的大哥,他也不喜欢同人家比试,每次都是由敬之上前和那些人比试,将他护在身后,才使得他们两人能够清净的待在琳琅书院。   他从未想过自己是不是比成敬之要强,因为他也从未想过和成敬之比,他是他敬重的大哥,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有人欺负他,成敬之就会护着他……如今,却不知原来他心里是这么想的。   终于说出了深埋在心里的这些话,成敬之深吸口气,仿佛终于放下了什么,身体还有些暗暗发抖,没想到说出这些要耗费他这么多的力气,再看他一眼,成敬之甩袖离去。   李子骞还在发愣,陈耀之和松竹凑上来扶住他。   松竹急切道:“子骞学长我们快去看大夫吧!你手臂上划了好长一道伤口!”   李子骞看了看手臂上的伤没说话,还在想方才成敬之的那一番话。陈耀之和松竹见状拉着他向宅子外面走。   萧暗除了指挥禁军将人压走,还在暗暗看着李子骞那边,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自己的敌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连自己都保全不了,又如何护她周全?又怎么配得上骄阳似火的她?   “李子骞!!!”   萧暗猛然向声音的来源看去,很长一段时间他的世界里唯有她一个人,她的音容笑貌早就深深印在了他的脑海中,她的声音他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果然是她,有着永远如朝阳般的活力,走到哪里都那么耀眼。   只是……他终于站到了她能够看到的地方,她的目光却没有在他身上停留一分一毫。   苏未蕾去琳琅书院找了一遍,没找到一个熟悉的人,然后又出了书院到处逛,看到一堆气势骇人的士兵从眼前走过,又有不少人围观跟着,她一时新奇就也跟着了,一路跟到了这座宅子,没过多久柳睿凇被压了出来,本来要走的苏未蕾就停下了,再等了一会儿成敬之竟然也从里面出来了,而且还走到她面前对她说李子骞在里面,还受了伤!   苏未蕾便立马冲进人群挤进了宅子,没跑几步就看到了那让她无比熟悉的负心汉!他的左手臂上赫然鲜红一片!   “李子骞你两天不见我就是为了把自己搞成残废吗?!”   李子骞没想到苏未蕾会突然出现,瞬时回了神,一抬头看到的是她盛怒的面容:“未蕾……”   “未你妹!你这手臂怎么回事!”苏未蕾扯过他的左手臂,上面有一道很长的伤口,好在不深,但流血之多实在骇人,让天不怕地不怕的苏未蕾有点脚软。   就算躲着她麻烦他能不能好好活着!这才多久没见,他居然给自己来了这么一下子!苏未蕾一时间是又心疼又愤恨。   虽然被她扯痛了,但看她关心的神色又不好撤回手,也不敢说实话:“不小心的。”   李子骞刚说完,松竹在一旁扯着嗓子接话道:“什么不小心的!嫂子!子骞学长从数尺高的木塔上掉下来,差点摔死!”   什么!苏未蕾一听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李子骞,他这是要疯啊!闲着没事去那么高的地方做什么!   “这到底怎么回事!说!”   本来不想让她担心的,谁知道松竹的嘴这么快,想想刚才的事情他也心有余悸,谁能料想到柳睿凇不仅想让他输,还想要他的命,心思如此狠毒。   苏未蕾见李子骞支支吾吾,把矛头指向松竹:“你说!”   嫂子这表情真是太吓人了,松竹抖了抖道:“是柳睿凇陷害的,他在木塔上做了手脚,子骞学长上去以后踩折了木头,摔了下来……”松竹看苏未蕾的表情实在恐怖,说着说着就不敢说了。   “李子骞你到底想干什么啊!躲着我也就罢了!还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你不知道柳气绝是个什么人吗!”要不是柳气绝被压走了,苏未蕾真想此刻就去扁的满脸开花!居然敢动她男人!   松竹见苏未蕾斥责李子骞,李子骞又有口难辩,便替他辩解道:“子骞学长有不得已的苦衷……”   苏未蕾一个眼刀飞了过去,松竹噤声了。   另一边的陈耀之愧疚之余,不怕死的插嘴道:“弟妹,子骞学弟的伤要紧,不如你等他医治完伤口再说?”   苏未蕾闭了嘴,看看他的伤口还在流血,憋闷道:“谁是你弟妹啊!他做这么危险的事你们都不知道拦着!还好意思叫我弟妹!松竹!去请大夫去!我们先回院子!”   松竹领命赶紧跑了,就剩尴尬的陈耀之。   苏未蕾说完便抱过李子骞没受伤的那只手臂拖着就走,李子骞回头见陈耀之尴尬的样子,道:“未蕾,你不该……”   苏未蕾张口就吼道:“你给我闭嘴!我还没教训你呢!你还好意思教训我!等你包扎完了我在收拾你!”语毕转头又对尴尬的陈耀之道:“不好意思,等我心情好了你叫我弟妹我肯定答应,我们先走了!告辞!”   见她转变态度,李子骞还是很欣慰的,瞬时一扫之前的阴霾。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了苏未蕾他便不会再有不开心的情绪了,这恐怕就是她吸引他的原因。   李子骞突然注意到前方正看着他们的萧暗,虽然他并不认识他,他却救了他,是他的救命恩人。   李子骞顿下脚步,对萧暗失礼道:“谢谢大人救命之恩。”   苏未蕾一听也看向那人,李子骞的救命恩人?   得到苏未蕾的注意,萧暗心头狠狠一颤,有种呼吸都停住的感觉。这是这么多年以来,她第一次看到他,他不必再躲在阴影之下,不用再害怕被她发现,也不需要在躲闪,可以正大光明的与她对视。   恐怕这世间没有任何人能体会他此时的心情是有多么的雀跃和欣喜。   苏未蕾觉得这人眼神有点恐怖,和他说话就知道瞪着她,心头抖了抖道:“谢谢大人救了我家相公,可惜我家相公现在受伤,改日再登门道谢,好好谢谢大人救命之恩。告辞!”   说完毫不疑迟拉着李子骞就走。   她的相公……这样的称呼,让萧暗的心狠狠刺痛了一下,僵直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   好不容易靠近了,和她却还是只能越来越远……她的眼中只有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即使他出现在她的眼前,也不能占据她一分一毫的注意。   李子骞觉得他看苏未蕾的眼神有些奇怪,便回身又看了一眼,只见那位大人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一旁的苏未蕾,那眼神让人心悸。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神马的~   (一)   柳睿凇(怒发冲冠状):成敬之!你这个贱人!你还是爱他!   成敬之:是的!我爱他!痛并快乐着!我已经受够了你的囚禁!   柳睿凇:你滚吧!你这个贱人!   成敬之(挥挥小手绢):我滚了~   (二)   成敬之(声嘶力竭状):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欺骗我!   李子骞(温柔挽回状):我没有骗过你!回来吧!敬之!   成敬之(悲痛欲绝状):你这个骗子!你明明骗了我!如果不是你骗我,我又怎么会投去柳睿凇的怀抱受他欺凌!   李子骞(疼惜状):你回来吧,我会像以前一样爱你的~   成敬之:子骞~~~~~~~~~~~~   李子骞:敬之~~~~~~~~~~~~   未蕾妹子怒发冲冠,大刀阔斩:去你妹的耽美!焓淇你给我死过来!还我子骞哥哥!   本作者:未蕾妹子,小生对你垂涎已久,既然子骞哥哥如此无情无义!不如投入我的怀抱吧~~~~~~~~~~   一刀直中胸口,未蕾妹子怒吼之:去死!你个怂屌丝!   完。   说小剧场比耽美好看的肯定是耽美狼!   噢噢噢噢~子骞哥哥被未蕾妹子拎回家了~少不了一顿收拾!为子骞哥哥祈福!阿弥陀佛! ☆、56调教神马的   勤勤恳恳烧了热水,刚一进门就被苏未蕾夺了过去,然后毫不留情推出了门。梁山伯看着紧闭的房门愣了愣,从刚才苏未蕾凶神恶煞的表情来看,被她推出来绝对是一件令人幸福的事!以前他还稍稍有些嫉妒子骞,如今真是无比的庆幸了!娘子什么的生起气来好恐怖……   “李子骞!给你个机会!自己说!到底怎么回事!”听听这咆哮的声音,震耳欲聋……   梁山伯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我还是去找萧姑娘吧,但愿萧姑娘发起火来不是这么恐怖……   其实房内的景象也不是那么恐怖,虽然表情是愤怒的,但是苏未蕾还是难得很温柔的替他擦着手臂上的污血,小心翼翼,生怕碰到他的伤口,苏未蕾用人格保证她从来没这么温柔细心过。   经历了那么两天患得患失的感觉,如今又听说她家子骞哥哥差点没命,这种复杂的情绪除了用发火来纾解,她已经不知道要用什么心情面对了。   李子骞将这次事件的始末总结了一下说给她听,除了与观察使大人的约定没有说,已经很完整的交代了一遍。虽然苏未蕾此时对他发脾气,他也知道这是她关心他的表现,心中是很欣喜的。   苏未蕾听完抬头瞪他,见他还傻兮兮的对她笑,当即冷了脸,咬牙切齿道:“您可真是大义凛然。”   受到怒瞪,李子骞依旧嬉笑着:“我想若是你面对此事,也会同我这般选择的。”   苏未蕾闻言感觉被捅了一刀,好吧,她可能也许大概也会去应战,因为她最瞧不上别人威胁她……   被他将了一军,苏未蕾怒吼道:“严肃点!我这教育你呢!”   李子骞配合的绷住脸:“好。”   见他这种伏低做小的态度,苏未蕾心情缓和了些,严肃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李子骞仔细想了想,她说他之前躲着她,想必是因为这个原因在生他的气,可是之前他实在脱不开身,晚上回去她又已经睡着了,难道还能把她叫醒?   “我没有躲着你,昨夜回去你已经睡着了,虽然之前我有失信于你,说了回去却没回去,但我有让松竹给你带话去,只是你没在,他没找到你就走了。”   额!原来他有让人带话来!这个松竹太不会办事了!难道她不在他就不会写个字条吗!害的她误会李子骞躲着他!欠教育!   见她神色渐缓,李子骞试探道:“还生气吗?”   苏未蕾一听又板起脸来:“生气!这只是冰山一角!冰山一角懂不懂!你说!我是谁!”   李子骞刚想说:“苏未……”被苏未蕾一眼瞪了回去,改口道:“娘子。”   这个答案让她十分满意,继续兜圈子道:“娘子是干吗的?”   她的悉心教导他一直记着,于是回到:“娘子是用来疼爱的,是吧?”   没想到她随口威胁的他还记着,苏未蕾面上一红,羞涩的板了板脸,决定不和他兜圈子了:“这个只是一点!还有一点呢!我是你娘子,是要和你过一生的!你做这种决定之前好歹要和我商量一下!若是你出了事情我怎么办?你做这么危险的事情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夫妻是什么!是遇到事情要一起承担的!懂不懂!”   大多女子都是被相公护在身后,唯有他的苏未蕾能说出和他一起承担的话来。李子骞神色温柔的握上她的手:“我只是怕你担心。”   苏未蕾继续反唇相讥:“如果我以后也去做这种危险的事情然后不告诉你,原因是怕你担心,你是什么感受?!”   顺着她的思路这么一想,李子骞便明白她此时的感受了,这是对她的忽视与不信任。   李子骞很诚恳的说道:“我错了。”   苏未蕾横他一眼,“我错了”就完了?难道不应该再添上一句“以后再也不敢了”“娘子请原谅我”之类的吗?   于是她特别矫情的停下手中替他清洗伤口的动作,抱胸道:“错了就完了?我发现你还真是欠教育,作为相公一点也不知道为娘子着想,连好话都不会说,要是我真和你生气你铁定了哄不好我,现在我还乐意和你说话,以后话都不和你说,你铁定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你……”   李子骞觉得苏未蕾数落他的样子特别可爱,红润的小嘴一张一合,巴拉巴拉说个不停,他心思一动,倾身过去,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托住她的后脑,毫无预警的吻上她的唇,将她的话语尽数吞入口中。   苏未蕾震惊了!惊得不得了!   子骞哥哥一改往日的羞涩拘谨路线,含吸了几下她的唇瓣,便探出舌尖将她的唇齿撬开,在她口中翻搅着,挑逗着,轻舔过齿颚,缠住她的舌,与她放肆纠缠,浓情蜜意,尽在不言之中。   第一次受到这种待遇,苏未蕾犹如第一次和他亲吻一般,从头到脚激动无比,感觉自己在森森冒着热气,回应的动作都显得笨拙。   她的笨拙却让他颇有成就感,一向是他被动,如今主动一回感觉格外美好,扶着她后脑的手加重了力道,孜孜不倦与她纠缠,品尝她口中香甜的滋味,越加的想要深入……   “嘭——”的一声门被推开。   松竹带着大夫火急火燎冲了进来,一进门就囧了,被他视如神祗的子骞学长居然在和他媳妇亲热!突然有那么点被打击的感觉……   好吧……他的子骞学长不是神,也会有媳妇,也会和媳妇亲热生娃娃……是和他一样也会去上茅房拿草纸擦屁股的普通人!!!松竹内牛满面……   苏未蕾感觉自己的运气真他妈的差!每次亲热都会被打断这是要死啊!再有下次,谁来她就杀了谁!   被人打断,李子骞有些恼怒也有些羞涩,咳了一声请大夫来替他看看伤口。   苏未蕾除了愤怒也有那么点羞涩,也咳了一声道:“那个……我去做饭。”如今她们家厨子伤了手,做饭的事理所当然落到她这个媳妇身上了,总不能让他带伤照顾她吧?   李子骞想到她的“三刀一个手指头”还是不放心,拦到:“别做了!一会儿我们出去吃!”   苏未蕾想了想,也好,去刘爷爷那里吃包子,好久没去看刘爷爷了。   *   两人相携出门,和好如初以后更为亲密,十指相扣一起去刘爷爷的摊位。   闲七杂八的聊着,李子骞突然问道:“未蕾,今日那个救我的大人你认识吗?”   那个瞪着她的怪人?   苏未蕾摇摇头:“不认识啊,怎么这么问?”   “我只是觉得他看你的眼神有些奇怪,似乎是认识你。”   苏未蕾闻言手指一颤,真的?细细想来果然是,那人不瞪着别人干嘛偏偏瞪着她!难道真的认识她?!   李子骞感受到她的不平常,问道:“怎么了?”   苏未蕾有些慌乱地摇摇头:“没事,我不认识他,你提他做什么!快点走了!”苏未蕾一边走一边胡思乱想着,可别真的认识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不要再被打破了。   而李子骞却觉得她的态度很奇怪,似乎在刻意隐瞒他什么,虽然他们已经和好如初了,可他对她的了解仍旧很少,只是她既然承诺过成亲的时候会说,那便等着吧,免得惹她不快。   到了刘爷爷那里不是饭点,人很少,刘爷爷端来包子米粥同他们一起聊。刘爷爷见他们小两口亲热非常,也是十分欣慰。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成亲啊?”   苏未蕾对成亲这事是完全没有概念的,她不懂,也全然信任李子骞。   于是由李子骞答道:“我已经写了家书给我爹,等我爹来了以后再办婚事,山长也允诺了我,等山下的书院整修完,腾出一间让我们成亲用,大概我考完秋闱,置办下新房就可以了。”   他说的这些苏未蕾都不知道,当即惊异道:“你爹要来?”   “是啊,可能我妹妹和妹夫也会来,妹妹一直说我成亲的时候喜服要她来做呢,所以我也没有去定喜服,把你的尺寸寄给了她。”   她的尺寸?!他从来没问过她啊!   “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   “你进书院的时候不是要做书院的衣服吗,我问了做工的大娘。”   “这么多事你都不告诉我!问你才说!”苏未蕾掐死他的心都有了,这丫的还真是全权包办!问都没问她,虽然问了她也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啊!怎么就不问一下她呢!她发现李子骞这是个毛病,什么事都自己做主!   “这个……是我疏忽了。”最近事情太多,他也是忘了知会她一声了。   “你这是毛病!要改!咱们两个是夫妻你怎么能什么事都不和我说呢!你爹要来都不和我说!我好歹要准备下吧!”   “我爹来其实也不用准备什么……”   苏未蕾瞪他一眼。   刘爷爷见苏未蕾脾气又来了,插嘴道:“子骞这也是怕你操心。”   苏未蕾想起刘爷爷在这也就闭嘴不说了,屁股向一旁挪了挪和李子骞保持距离,闷声吃饭。   刘爷爷给李子骞一个“快哄哄”的眼神,起身一边忙去了,给他们小两口独处的空间。   怎么哄?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能亲她啊?想了想,李子骞夹了一个包子放在她的盘中。   苏未蕾无情的把包子撇开:“不吃!吃饱了!气都气饱了!”   李子骞向她那边坐了坐,凑到她耳边道:“我错了,以后一定什么都和你说。”   苏未蕾无动于衷:“哼。”   哄娘子真是个棘手事,苏未蕾脾气越来越古怪了。   “我真的知错了,你也知道,我说改一定会改的。”   其是苏未蕾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既然受宠不如多被宠宠,谁让她家相公如此之好欺负。   苏未蕾扭过来,笑的意味深长:“知错了?”   李子骞觉得她的笑让人有点发寒:“嗯。”   把脸凑到他面前,苏未蕾厚颜无耻道:“亲我一下吧!”   李子骞黑线了:“大庭广众之下?”   苏未蕾斩钉截铁:“对!”   李子骞看了看四周,人很少,也没人注意他们,眼一闭心一横,在她唇上轻吻了一下,苏未蕾满意了,拿起一只肉包喂给他,李子骞咬了口肉包,终于松了口气。   回来要问问成了亲的学长是怎么哄媳妇的,这媳妇都向他们家的这么古怪吗……   “真的是你!!!”一阵旋风忽然刮到他们面前,突然出现的萧姑娘无比震惊的用手指头指着苏未蕾:“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女子!朝三暮四!有了相公还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啊!萧姑娘!”找了许久的萧姑娘居然这个时候出现了,苏未蕾赶忙起身抓住她的手指头,生怕她跑了:“终于找到你了!”   萧姑娘怒目圆瞪:“无耻!你找我做什么!”   “不是我找你!是梁山伯找你!你误会了!我和梁山伯只是朋友,这个才是我相公!”苏未蕾腾出一只手指了指一旁的李子骞。   萧姑娘?她这么一说,李子骞也想起来,这不是画像上的姑娘吗?没想到梁山伯那双眼也能画出一个几分神似的姑娘,看来真是用情至深啊。   萧姑娘难以置信的摇摇头:“怎么可能!我之前还看到梁山伯亲你呢!”   她这么一说苏未蕾也跳脚了:“他什么时候亲我了!”   “就在秦云客栈旁的稻堆上!我亲眼看到的!他亲完你还对着你笑了好久呢!”   稻堆?!日!那个时候她不是睡着了吗!梁山伯怎么会亲她!   作者有话要说:真心求一个合适这文的文名 泪目 谁给我提提意见啊啊啊~   这个是俺建的群:293102558 有兴趣的童鞋可以来加~记得注明(焓淇)好让我验证下 么么哒~ ☆、57夜深人静什么的   三人回了租住的院落,等梁山伯回来一问究竟。   梁山伯一进门见到心上人大惊失色,听了她的问题以后更为失色,如变枯叶,就等飘零了。   他当即回道:“没有!我没有亲过未蕾!那是因为我看不清楚,所以才低□去看看有没有给她盖好!子骞!你是信我的!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   往日空洞的大眼睛里此时仿如汇聚了千万束真挚的光,将李子骞整个人笼罩住,李子骞表示压力有点大。   虽然他曾经喜欢过未蕾,也不太可能现在偷偷吻她,李子骞也愿意相信这个是误会,随即劝道:“是啊,萧姑娘,以我对山伯的了解,他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更何况他对你才……咳咳,萧姑娘不妨仔细想想是否真的看到他亲到我娘子了?”   萧花红看看他们三人的神色,一个比一个郑重,转念一想,似乎真的没有看到梁山伯亲到了那位苏姑娘,她只是远远看到他们二人在稻堆上,而梁山伯低□好一会儿,然后又看着她傻笑……   “你既然没有亲她,为何看着她傻笑?!”   梁山伯欲哭无泪,天晓得他要是知道萧姑娘暗中看着他,他绝对不会想着往事对苏未蕾傻笑,他一定想着往事对星星傻笑……   “误会……我只是恰巧想起了往事,所以笑了出来。”   苏未蕾一听这个不乐意了,他想着往事看着她笑,岂不就是有关于她很搞笑的往事吗!居然嘲笑她!   “什么往事会促使你对着我傻笑!我很好笑吗!”   三面受敌,梁山伯有种很绝望的感觉:“不是的,未蕾,我只是想起很久以前我和子骞在一起的时候,他说他绝对会比我晚成亲,如今却比我先娶到了你,所以就笑了出来……”   说完,梁山伯用眼神像他们叙说着“我真的很纯洁!”。   苏未蕾却感觉很冷:“这你都能笑得出来!你果然是笑点低!”而后拉着李子骞向屋外走:“反正没我事了,我们先走了,山伯啊!你好好和萧姑娘表白吧!免得萧姑娘又跑了!让你找个好几年!抓住机会呦~别忘了我和你说过什么~”   然后又对萧姑娘说道:“萧姑娘他心心念念的人是你,怀里还揣着为了找你而写的好几十个客栈名字呢~你们好好互诉衷情吧~”   苏未蕾很开心的和石化的梁山伯、讶异的萧花红招招手,“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虽然把两人留在一个房间里了,不过梁山伯真能把握机会吗?   苏未蕾暗暗念叨着:“要不要往屋里吹点销魂香神马的,干脆生米煮成熟饭好了……”   正开着自己房门的李子骞听到旁边的苏未蕾一个人嘀嘀咕咕,问道:“你在说什么?”   苏未蕾闻声把注意力转回到李子骞身上。   日!她自己还没搞定李子骞呢,还替人家着这份急,于是她笑的很纯洁道:“没说什么啊~我在想促成一桩婚事,胜造七级浮屠,我们要好好帮他们。”   “你这都是怎么想出的词啊,胜造七级浮屠?”李子骞有点好笑地看着她。   苏未蕾大摇大摆进门:“天生聪明,随便一想就想出来了,不要羡慕,一般人学不来。”   李子骞无奈笑笑跟了进去,谁知苏未蕾突然一转身撞入他怀中,嬉笑道:“你今天晚上就老实和我一起睡吧,估计山伯那屋你是进不去了~嘿嘿!”   现在才日落西山,孤男寡女总不能说一夜的话吧。   李子骞转身将门阖上,道:“不要乱说。”   苏未蕾摸着下巴旋身坐到椅子上:“我有种直觉,萧姑娘今天肯定不会放过山伯!”   将染了一身风尘的外衣脱下,手臂有点隐隐作痛,怕是又裂开了,李子骞走进内室查看伤口,免得被托腮思考的苏未蕾发现,让她担心。   “怎么说?”   苏未蕾挪着步子蹲去墙角,很没节操的听着隔壁的动静,就听那边萧花红的大嗓门说着“真的?”“是吗?”“快说!”“你怎么还是这么磨磨唧唧的!”,威武又霸气的样子,把梁山伯教育的大气都不敢出。   “你没发现吗?刚才咱们三个一起回来的时候,萧姑娘一直在问山伯怎么怎么样啊,很明显是对他有意思的,两情相悦这事情还能不快吗?再者说,我感觉萧姑娘比我霸气多了,山伯又比你好搞多了,恩……指日可待。”   果然伤口是裂开了一点,李子骞倾身向外望去,苏未蕾在很专心的听墙角,他小心翼翼将药瓶取了出来,重新包扎伤口,同时道:“萧姑娘喜欢山伯?”   苏未蕾听到他的问题咂咂嘴:“啧啧啧,要不说你们两个关系好呢,一样的迟钝!我估摸着就是因为山伯那时太迟钝了,萧姑娘才会不告而别的。”突然闻到一股怪味,苏未蕾皱皱鼻子道:“什么味道?”   李子骞赶忙把药粉放了起来,换了新的布包扎上,把染血的布收了起来。   苏未蕾这才发现李子骞不知道在内室折腾什么,抬步跑了过去,发现他正在包扎伤口:“你要换药怎么不叫我帮你啊!怕我照顾不好你?”   “没有,你不是也说过吗,能自己做的事情何必要麻烦别人。”   矮油!这话他倒是学得快!   “我是别人吗!我是你媳妇!把手伸过来我看看!”   “已经包好了,你替我把结系上吧。”然后对苏未蕾笑的又温柔又善良。   已经包好了再打开,怕弄痛了伤口,苏未蕾撇他一眼只得小心翼翼替他把结系好,还有点心疼的说道:“幸好伤的不是右手,不然什么事都做不了了。”   “是啊,马上就秋闱了,若是伤了右手连字都写不了,明日叫上山伯,一同去采买东西,若是再晚些恐怕买不好的了。”   “去秋闱除了笔墨纸砚还准备什么啊?”   “虽说考试只有一天,却要在贡院三天,考试前一日清晨入场,考试次日黄昏离开,宿两夜,食物和衣物一些日用的东西都要准备。而且考试共有三场,要这么折腾三次,也就是说断断续续有九天都要在贡院里面,好在每场考试中间可以回家休息一天,到时候又要重新置备食物,恐怕是要忙个大半月。”   苏未蕾一听头都大了,秋闱不是一天就完事吗?还要折腾九天!也就是她要和子骞哥哥分居九天!   苏未蕾希许的看着他:“能带媳妇进去吗?”   李子骞闻言就笑了:“考试又不是出游,怎么能带娘子进去。”   “那我们必须珍惜你考试之前的时光!今晚上必须一起睡!”   对于苏未蕾饿狼般的眼神,李子骞有点躲闪道:“我去烧洗漱的热水吧。”   苏未蕾孜孜不倦紧贴之:“你受伤了!我和你一起去!”我亲爱的小绵羊!   *   两人烧了热水回来,梁山伯那屋的房门还是没有要打开的意思,苏未蕾得意洋洋道:“我就说了吧。”   李子骞没说什么端水进了屋,饿狼苏未蕾殷勤的夺过他手中的手巾,大言不惭道:“亲爱的相公!你现在有伤在身,让温柔的娘子我来伺候你吧!”   而后将他扑在床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扒衣服,李子骞惊恐的捉住她的手:“未蕾你做什么……”   苏未蕾很纯洁的眨眨眼睛:“给你擦身子啊~”内心却变成一只大灰狼,擦干净了才好让她吃!   兴许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李子骞揪住自己的领子摇摇头:“不必了,洗洗脸就好了,明日我去浴堂洗。”   苏未蕾很嫌弃的皱皱鼻子:“不好,不擦干净就睡多脏啊!”双手孜孜不倦的扯着他的衣服   李子骞宁死不松手,心中一亮,好像找到了脱身的机会,转口道:“那我等会儿去山伯屋里睡。”   发现他的意图,苏未蕾心思一转,眯起眼睛奸笑道:“你的意思是说,我要是不给你擦,你就在这里睡?”   李子骞的内心在滴汗,抓错重点了好嘛……   苏未蕾的内心在奸笑,和她逗嫩了点!   在她如狼似虎的目光下,李子骞勉为其难点了点头。   达到目的效果的苏未蕾很坦然松了手,乐颠颠的去洗漱了,可惜没有香喷喷的香皂沐浴露什么的,要是能洗的香喷喷的就更好了。环境简陋,没有浴盆可用,苏未蕾简单擦了下四肢,滚上了床,琢磨着摆个风骚的姿势。   躲在外室洗漱的李子骞此时也洗干净了,其实内室和外室不过是隔着一层纱帘,所以他见到苏未蕾上了床便进屋了。   撩开纱帘,一抬眼就看到躺的千娇百媚的苏未蕾对他勾勾手指,她本就长的惑人,配上这般动作更是让人心口一撩然,仿佛看到了说书先生口中美艳绝代的惑人狐妖,心中慌乱异常。   虽然苏未蕾内心想着我要勾人一笑,不过她笑起来的时候实际是很二货的呲牙一乐:“相公~”   这般单纯的笑容加上这般惑人的动作,她真是个矛盾的综合体,却使李子骞心中更为不平静。   还记得初见她的时候,她披一身雪白的幔帐从天而降,昏黄的烛火给她妖冶且不俗的面容蒙着一层金色的光华,让他瞬时愣住了,久久不能忘却初见她时的惊鸿。   苏未蕾勾了半天,他就傻愣愣的站在那里,没一会儿就不耐烦了,蹭的起身盘腿坐在床上,怒瞪道:“快给我过来!还是等着我拖你过来!”   于是,李子骞清醒了,他的娘子并非狐妖,而是确确实实的姑娘,并且性子特别生动活泼的姑娘。   李子骞揉了揉眼窝,走了过去,刚走到床边,苏未蕾猛地一扯把他拖到床上,继而十分生猛的坐在他身上,横眉竖眼道:“我很没有诱惑力吗?”   她做的地方不偏不倚,正是他最敏感之处,稍一磨蹭,便有了复苏的迹象……   “不是……我只是想……”心中慌乱不已,一时词穷。   苏未蕾咄咄逼人,脸又凑近了一步,吐纳出的热气就在鼻息之间:“想什么?”   “想……想等到你我洞房花烛夜之时在做此事。”   “既然早晚的事为何现在不行?”   “吉时吉日才显慎重,我不想我们之间如此匆匆了事,还是稍做下准备,到时留个好的回忆为好。”   苏未蕾闻言暗暗思考,也有道理,此时屋子是租住的,也没有新床新被新衣,也没什么气氛,而且听说第一次痛的不得了,他日回忆起来确实不怎么美好,逼他完事的也没意思,起码改天营造点浪漫气氛两情相悦的情况下在做,那就今晚放过他吧!   “那今天就先放过你,不过……”苏未蕾眼一眯,在他措手不及之下扒开了他的衣服,在他胸上狠狠咬了一口,而后又用舌尖打了个旋,再抬头,苏未蕾嘿嘿一笑:“先让我吃一口~”   李子骞的心内牛满面,这确确实实是吃……   咬完了,解了气,苏未蕾一翻身趟到一边睡觉,她这一天也很累来着。   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了,李子骞有些不可思议,还以为她会继续亲他呢,这么一想心中有几分空落落的,看了看她背对着他的身影无声的叹了口气。他起身吹灯和衣钻进了唯一的被子里,她并没有如前几次缩进他的怀中,就这么静静的背对着他睡觉,李子骞心中说不上是松了口气还是有几分失落。   屋中安静非常,现在已经入秋了,外面连个蝉鸣声都没有,呼吸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因此……隔壁屋传来的声音格外明显。   “你轻点!啊……”   “花红……我……”   “慢点……啊……慢点慢点……嗯……”   隐约还有床板吱呀吱呀的声音。   苏未蕾转过身,正对上黑夜里他十分明亮的双眸:“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他又不是聋子,当然是听到了,真没想到山伯他……   没有直面回答苏未蕾的问题,李子骞窘迫道:“快睡吧。”   见他装傻,苏未蕾支起身子执着道:“我真的有听到声音!你听到没有!”   李子骞继续囧:“可能有……”   苏未蕾见他囧就开心,装作很天真的模样道:“你说他们该不会一言不合打架了吧?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李子骞很无语:“不会打架的……快睡吧……”   “啊……痛!……都说了慢点……你慢点……啊……嗯啊……” 隔壁声音越演愈烈。   苏未蕾暗暗感叹,没想到萧姑娘叫|床的声音能够如此娇媚,山伯兄这么给力……再看看她一旁的李子骞,哎……这丫怎么这么正人君子呢。   苏未蕾继续装天真:“我们还是去看看吧~萧姑娘好像很痛苦的样子~”说着要起身。   李子骞赶忙伸手揽住她,神情已经囧到不能再囧了:“别去!不能去!”   苏未蕾忍着笑,不解道:“干嘛不能去?!”   “……真的不能去,睡觉吧,听话。”李子骞难得大力将她压下,在她唇上哄孩子一般吻了一下:“快睡吧。”而后将她紧紧圈入怀中,防止她又起身。   苏未蕾心里快笑疯了,哈哈哈,真是太有意思了!   隔壁床战的声音依旧源源不绝传过来,苏未蕾也听的面红耳赤,而且还能感受到抱着她的李子骞越来越热,哎呦,他也不是坐怀不乱吗。   使坏的一抬腿圈上他的腿,小腹正撞在他那个部位,很明显的凸起,苏未蕾心口一滞,她家子骞哥哥居然起反应了!   又热又硬抵着她,苏未蕾瞬时羞涩了,又惊又新奇,抬头看看他,他紧闭着眼睛装睡,可狂跳的心脏已经出卖了他,恐怕他此时十分不好受。   这样的李子骞,苏未蕾突然感觉这样比吃了他更有意思,嘿嘿,你就难受去吧!给你机会你不要!活该!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科普一下:   撒花留评的功效:可激励作者多多更新。   结论:你们懂得。 ☆、58过渡一下   梁山伯:“这个要不要吃点?还有这个!这个也来点!”   萧花红:“我不喜欢吃这个!”   梁山伯:“我吃我吃!”   饭桌之前,梁山伯无比殷勤的给萧花红夹着菜,萧花红无比傲娇的挑挑拣拣。   苏未蕾咬着口中的豆包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们两个,一夜之间,有种朝夕令改的感觉,梁山伯突然会哄人了,萧姑娘突然姑娘心性尽显……   见他们如此和睦甜蜜,唔……有点羡慕,苏未蕾的小眼神飘向她的子骞哥哥。   察觉到她的目光,李子骞体贴的夹了一个炒南瓜放到她碗中。   苏未蕾最讨厌吃瓜类蔬菜了,一看是南瓜拧着眉头道:“我不喜欢吃南瓜……”   李子骞闻言并不像梁山伯一般殷勤的夹回自己碗中,而是又添了一个给她:“秋天吃南瓜对身体好,多吃点就喜欢了。”末了再加上一句:“我这是为你好。”   对比产生差距,要是李子骞平时这么说,苏未蕾可能还勉强吃下去,但是一看人家相公这么殷勤,苏未蕾就各种不顺心,抬筷子夹回他碗中:“不吃!吃什么我自己夹,不用你!”   见她这样李子骞也没生气,也没继续夹给她,而是抬眸问道:“你真不喜欢吃南瓜?”   苏未蕾斩钉截铁:“宁死不屈!”   李子骞浅笑看她一眼,夹起南瓜有些遗憾道:“我本来还想着给你做南瓜粥呢,我记得你很喜欢喝粥来着,又喜欢吃甜的,这时候的南瓜最好,做成粥,甜甜糯糯的,非常好吃。”   粥!苏未蕾深知李子骞做粥的功夫,他这么一说就仿佛想到了第一次吃他做的粥的时候,唔……好好吃。   苏未蕾咳了一声转口道:“其实我是不喜欢吃炒南瓜,南瓜粥什么的……嗯,还是不错的,可以尝试一下。”   见鱼上钩,李子骞再接再厉道:“中午给你做怎么样?”   苏未蕾美滋滋的答道:“好呀好呀!”   李子骞十分欣慰,此法甚通,家中不富裕,以后未必顿顿能给她喜欢吃的东西,唯有把她不喜欢吃的东西变成喜欢吃的东西,才能不委屈了她。   萧花红见苏未蕾反应如此强烈心生好奇,她在山里常年吃野味,无肉不欢,一个素素的南瓜粥这么好喝?   她瞄了一眼梁山伯:“南瓜粥真的很好喝吗?我也想喝。”   梁山伯记得去年南瓜成熟的时候,子骞总是做来喝,他也蹭了好几碗,确实好喝。   “恩,子骞做的东西向来好吃,南瓜粥我也很久没喝了,子骞,给我们顺带做出两碗吧~”   李子骞也没有吃独食的习惯,既然大家住在一起,自然人人有份,理所当然点点头。   萧花红闻言却不爽道:“干什么麻烦人家!你不会做吗?”在山中,家家户户出去狩猎,日日都在攀比,攀比谁家猎到的野味好,转日定要比他猎到的更好,哪有这般和人讨要的?   梁山伯十分委屈,若不是出来念书他哪里会自己下厨做饭,能会一二已是不错了:“我……我没做过粥……”   萧花红挑挑眉:“可是我想吃你做的。”   山里的妹子都喜欢比谁嫁的男人好,容不得自己男人比别人的差,因此她神色很坚决。   看着梁山伯各种苦逼无奈的脸,苏未蕾心里又好受了,其实还是自家的子骞哥哥好用,从目前来看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各项全能!而且照顾她的时候也毫无怨言,在这男子为尊的古代是多么的极品!   当然,床上好不好用这一项暂且待定。不过以她各种占便宜摸过以后,以他身板来说应该是好用的……   察觉到她火辣辣的目光,李子骞扭过头问道:“怎么了?”   苏未蕾赶忙收起淫|荡的目光,纯洁的摇摇头:“没事!”   李子骞笑了笑低头继续吃饭,吃了几口又忽然看向她道:“一会儿出去采买一趟,中午吃过饭我要和山伯回一趟书院,你要不要回去?”   苏未蕾看了眼对面的萧花红,摇了摇头:“不要!我要和萧姑娘聊聊天!”   各种教育梁山伯的萧花红听到自己的名字,转过头道:“我?”   苏未蕾呲牙一乐:“是啊,萧姑娘你看,子骞和山伯关系如此要好,咱们俩是不是也应该熟悉熟悉,做个好姐妹啊~”   萧花红闻言挑挑眉,那粗粗的眉毛挑起来,就和真男人一般:“不是我说,一向没有什么姑娘能和我合得来。”   苏未蕾嘿嘿一笑:“你放心,咱俩一定合得来。”   *   中午如愿以偿喝到了南瓜粥,果然甜糯糯的十分好吃,让苏未蕾对一向讨厌的南瓜有了大大的改观,李子骞也松了口气,准备同山伯一起回书院,离秋闱只有两日,这两日有夫子讲学,少不了每日回去。   李子骞最后再问了一遍:“真的不去吗?”   苏未蕾抱着萧花红的胳膊,很果断的摇摇头:“不去!你们快走吧!早去早回!”说完拉着萧花红进屋了。   李子骞看着她的背影有种被她遗弃的感觉……   一进屋,苏未蕾拿出备好的瓜子茶水,大方一坐,抓一把瓜子抵上:“来来来!我们聊一聊。”   萧花红略有些诧异,不过还是坐到她对面,拿过瓜子:“聊什么?若是什么绣花之类就不要说了,我不会。”   苏未蕾一拧眉头:“我长得像很会的样子吗?”   萧花红很诚实的点点头,这么漂亮的丫头,就跟平日看的闺阁小姐一样,她能不会?   好吧,苏未蕾又忘了自己现在是狐狸精的脸了:“咳,我是想和你聊聊你昨夜是怎么把梁山伯给开窍的,不要羞涩,昨晚上的声音我都听见了~大大方方的说吧!”   听到她问这个,就算是萧花红也脸上一红,不过苏未蕾直言直语,她也不是遮遮掩掩的人,直言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听他确实喜欢我,免得夜长梦多,就把事给办了。这书生什么的实在是墨迹,喜欢就是喜欢,还藏着掖着的,要不是我逼他说,他还隐瞒呢,要不为这我当初也不会走了。”   “听说你当初不告而别,为何?”   萧花红皱皱眉,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虽然我做人粗俗了些,但也有自知之明,鲜少有男人会看上我这种,虽然当时感觉他似乎是对我有几分意思,不过他不说我也不敢确定,我在他家住了几日,实在是和他耗不下去了,便和他说‘再过几日我要回山上了’,你猜他说什么?”   苏未蕾兴致盎然的眨眨眼:“说啥?”   “他说,‘用不用带点特产回去,不要客气,就当是感怀你的救命之恩’,所以当晚我就收拾包袱走人了。”   日!奇葩!太奇葩了!人家要走不挽留一下就罢了,还把关系撇得清清楚楚!要是她,她也果断走人!   苏未蕾同情道:“花红,你辛苦了。”   萧花红喝下一口茶,感叹道:“不苦不苦,现在也算那个什么苦没了甜来了。”   “你是想说苦尽甘来吗?”   萧花红闻言点点头,十分真挚的称赞道:“你真有学问,和我爹一样!怪不得能嫁个书生呢!”   苏未蕾闻言只能:“呵呵呵。”   萧花红孜孜不倦继续道:“说起我爹,我名字就是我爹取的!好听吗?我们山上的闺女都叫翠花、桂花什么的,俗气的很,就我名字有学问!我弟叫萧柳绿,合起来是花红柳绿!多有诗意!”   苏未蕾:“呵呵呵……这名字确实好听。”再讨论这个学问的问题,估计苏未蕾只剩呵呵了,因此赶紧转移话题:“那个我还有问题想问你!”   萧花红聊得开心,痛快的摆手道:“你问!”   苏未蕾红着脸向她凑了凑:“那个……我想问你‘那个’的时候痛不痛?”   萧花红对她所说的“那个”一脸茫然:“啥?”   “嗯……就是生孩子做的那事……”   对于她这个通俗易懂的措辞,萧花红明白了,面色不大自然的咳了一声道:“你不知道吗?你不是有相公吗?”   苏未蕾很忧愁:“还没成亲呢,未婚夫而已,书生你也懂得,死板的很,同床那么多次还什么事都没有。”   萧花红闻言大为惊讶:“真的啊!你长的这么好看,要是让我弟见着了,保准把你立马扛到山上当压寨媳妇,吃个干干净净的!咳……不是……虽然我家从前是山大王,但是我爹已经从良了,现在是踏踏实实卖皮货的商人。”   苏未蕾闻言就明白了,怪不得她急着办事呢,原来以前是山贼啊!看看萧姑娘的做派,恩,确实很像……   “没事!没事!我觉得当山大王威风的很!羡慕着呢!你不用解释!改日带我去你们山上看看,我好奇地很~”   “你真想去啊!不过我们那的男人见识少,要是看了你这么漂亮的姑娘去了,准要把你抢了!”   苏未蕾有些畏惧道:“不是吧……”   见她畏惧的神色,萧花红很豪气的拍拍胸脯:“不过你放心!有我在没人敢动你!哪个狗犊子敢动你我就打折他的命根子!”   萧花红本就长的爷们,也不是粗鲁的那种,带点俊的意思,这般做派苏未蕾无比崇拜,眼冒红心。   真汉子纯爷们!威武又霸气!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 为黑衣人哥哥的粗线过渡一下 因为我还没想好咋出现比较帅 泪目   求撒花~ ☆、59秋闱前夕   李子骞与梁山伯回来之时就听屋内自个媳妇哈哈大笑的声音格外震耳,进到屋内就见两人围在桌前笑的前仰后合,毫无形象可言。   萧花红最喜向人吹嘘自己曾经横行霸道之时的风光,加之女扮男装混过几年江湖,说起往事极富传奇色彩。   苏未蕾小说看多了,曾也想着穿到古代当个侠女,穿是穿来了,谁知找个相公是个老实的读书人,没得机会当侠女,听听总是可以的吧?便听得津津有味,见李子骞进屋也只是说了句:“回来啦!”,然后继续缠着萧花红讲。   萧花红自然乐得给她讲,她混江湖那会儿就是个虾兵蟹将,哪里能惹人推崇,这回看着苏未蕾崇拜的小眼神那叫一个痛快,更是得意忘形吹嘘自己。   受了自家媳妇冷落的李子骞和梁山伯面面相觑,真没想到这两人如此合得来,他们都没有插话的余地。   最后还是李子骞看天色晚了,也不知道她们吃饭了没有,插嘴道:“晚上吃什么?”   听到乐处苏未蕾哈哈笑了几声,听萧花红说话的百忙之余,道:“我们吃过了,给你们也留了,就在山伯房里呢,你们吃了以后就休息吧~我今天要和花红一起睡!”   对面萧花红也兴致勃勃附和道:“行啊!我也坐累了,咱俩洗洗去,一会儿躺被窝里继续和你讲,我刚想起来在凤往山上有件事可有意思了!你绝对喜欢听!”   “真的!你先给我讲点吧!”   两人边说边笑起身相携去打水,推开挡在门口碍事的李子骞和梁山伯两人。   李子骞捉住苏未蕾的胳膊道:“热水要我……”   苏未蕾回身嗔怪他道:“我自己会烧水!又不是小孩子!你快去吃饭吧!”然后兴高采烈的拉着萧花红走。   萧花红插嘴道:“烧什么水啊!我常年用河水洗,凉飕飕的更舒服!我爹说的,常用凉水洗能防百病呢!”   已经对萧花红近乎膜拜的苏未蕾闻言惊讶到:“真的啊!”   萧花红继续吹嘘:“当然真的!我还用清潭冰池的水洗过呢!洗过之后果然是精神百倍!那什么……生龙活虎!”   一听新鲜玩意苏未蕾越加兴致勃勃:“什么清潭冰池啊?”   “我跟你说啊……”   李子骞极为无奈的拉住苏未蕾嘱咐道:“未蕾,你病才好转一些,不要用凉水洗。”   听故事被打断,苏未蕾不耐烦道:“知道了!我就说,你越来越像我娘了!我去烧水,你快吃饭去吧!我把你的那份也烧出来~嘻嘻!花红,我们走吧~”   娘……   李子骞看这苏未蕾的背影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梁山伯一直默默地看着他媳妇,可惜他媳妇就像个喜新厌旧的负心汉就顾着和苏未蕾说话了,虽然子骞兄和他受无视的程度差不多吧,好歹他媳妇和他说话了……   可他呢!他媳妇见他一句话都没说!泪目!   两人进了梁山伯的屋,看看她们给他们准备了什么饭菜。掀开保温的木头盖子,不错,有菜有肉极为丰富。   李子骞疑惑道:“谁做的?”   梁山伯看了一眼,很淡定道:“不用疑惑了,是买的,这是闻香楼的招牌菜水晶肘子,这是流芳楼的招牌菜木须肉,其他的差不多也是些酒楼的招牌菜。”   那是谁买的?苏未蕾没有银子,平日也没去过这些地方,那一定是萧姑娘买的了……   李子骞觉得,他家乖巧的娘子要被教坏了……   *   那边欢声笑语,这边辗转反侧。   本来就不大的床梁山伯翻来滚去,李子骞实在受不了了,下床点了灯,搬来椅子坐下。   “山伯,你还睡不睡了?”   梁山伯一跃而起,满脸的幽怨:“才知道媳妇的滋味,这就分房了,我睡不着……”然后一脸“你媳妇把我媳妇勾引走了我好伤心”的模样。   李子骞不知道该怎么说,一向很缠他的苏未蕾突然去缠别人他也很无力好吗……   “不至于吧……”   梁山伯一脸“很至于”,而后突然想起了什么,睁大眼睛好奇的向他凑了凑问道:“你和未蕾同床共枕这么多次真的什么都没做过吗?”   想起同床共枕的几次,李子骞面色微红:“也不是什么都没做过……只是没到你们那种地步……”   梁山伯闻言大概也明白他的没到这种地步是什么概念了,大为惊讶道:“你居然能忍住?”   李子骞没说话。   梁山伯忧郁的托腮道:“你要是知道娘子是什么滋味,就能理解我的感受了,不过……子骞啊,我们就要去考秋闱了,断断续续有九天呢,你真能放心未蕾吗?”   李子骞闻言很忧虑的样子:“确实是不放心,她也不会照顾自己,也不会做饭,我打算让她暂时去刘爷爷那里,好有个人照顾她……”   梁山伯摆摆手打算他的话:“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不怕未蕾被旁人夺走吗?之前你也看到了,就算未蕾念着的人是你,可念着她的大有人在啊!虽然柳家倾覆了,柳睿凇也被关押起来,但保不准会有别人呢。不如你在离开之前,先把事情办了吧,生米煮成熟饭就不怕她跑了……”   他越说李子骞眉头拧的越紧,越觉得离谱,最后语气不善的打断道:“未蕾不会的,你都在想些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   梁山伯也是看苏未蕾对他媳妇那种江湖气比较浓的人感兴趣,才会提醒他的,不罢休的继续道:“不是我说……你看未蕾对我媳妇,若是出现个我媳妇那样的男子,未蕾她……”   不过是两个女子惺惺相惜多相处一些,山伯便对未蕾不依不饶的,李子骞直接不悦的站起身,道:“你若不睡出去转转,我要睡了,明日还要去拜访那位救我的大人。”说完便寻了空躺下,不再理会他。   见他生气,梁山伯才有些懊悔道:“子骞啊……我……”   “快睡吧。”   李子骞将被子盖好便不再说话了,梁山伯抑郁的趟到一边,早知道就不乱说话了,子骞自从有了娘子以后真是袒护的紧。   转日苏未蕾与萧花红依旧意犹未尽,叽里呱啦讲个不停,走到哪里都形影不离。李子骞问她是否要和他一起去见那位有救命之恩的大人,她也摇头不去,倒是梁山伯硬要和他一起。   梁山伯的心里动态就是:反正我在这也是受无视,不如和子骞一起走。   临走,听两个姑娘在后面说着。   萧花红:“未蕾妹子,这么多年来从没有哪个姑娘能和我说这么多!”   苏未蕾:“我也是呢,我到这里来以后一个朋友都没有,好在遇上了你,嘿嘿。”   李子骞想想也是,苏未蕾在密阳一直孤身一人,没有能说体己话的朋友,他好歹在书院还有几个朋友,也不怪她如此喜欢和萧姑娘,想一想也就舒心了。   *   秋闱前一日夜里。   李子骞和梁山伯明日去贡院考试,而萧花红也要准备趁他们考秋闱的日子回山上送卖货的银子,顺道把爹娘接过来同梁山伯去见公婆。因此,今日夜里梁山伯与萧花红小两口是少不了好好相处一下了。   苏未蕾这才从新交了闺蜜的喜悦里回过味来,她家子骞哥哥要去考试了!而且一分开就是三天!想想近日所作所为,她似乎完全把她家子骞哥哥给无视了。   内心无比愧疚,苏未蕾找了一圈才找到正在灶台前忙碌的李子骞。   苏未蕾捏捏自己的脸,调整一个温柔又可人的表情,拔腿冲过去抱住他的腰,李子骞被抱个措手不及差点掀锅盖的时候烫到手。   “哐!”锅盖被扔了出去……   面对突然投怀送抱的苏未蕾,李子骞讶异道:“怎么了?”   苏未蕾仰头,用即愧疚又真挚的眼神看着他:“最近冷落你了,心存愧疚,投怀送抱表达一下我的歉意。”然后没正经的嘿嘿一笑:“你要是不解气,我不介意送个香吻!”   没等他回答,苏未蕾一踮脚,香吻已送。   好在李子骞习惯了她的出其不意了,愣了愣就缓过神来,环上她纤细的腰肢轻笑道:“我没事,你有了朋友我也替你高兴呢。”   苏未蕾满意的蹭了蹭他:“我就知道我家相公善解人意~”   忽然嗅到香喷喷的馒头味,苏未蕾向锅中望去,只见好多白花花的馒头冒着热腾腾的香气,格外馋人!   “不是吃过饭了吗?你蒸馒头做什么?”   “不是要去考试吗,蒸些馒头带着,到时候热下就好了,还有些豆包是留给你的,我不在的这些天你就带着去刘爷爷家,我想你也不能总吃包子,所以做了些豆包留给你,吃的时候热一下就好了,刘爷爷那里也有菜。”   苏未蕾闻言这才见识到自家相公到底有多贤惠,连这都给她备出来!   见她不说话,李子骞又道:“其实你回书院住几天也行,书院里还有些不考试的书生,夫子也在,每天都开灶,你和他们吃也行。”   “不了!我本来就想了,这几天去刘爷爷那里帮忙顺带蹭饭!等你考完试去贡院接你也方便!相公啊!你真是太贤惠了!我会每天看着豆包想你的!”说完,苏未蕾在他唇上又是吧唧亲了一口。   贤惠?这词……看着笑得开心的苏未蕾,贤惠就贤惠吧……   夜色深深,一室温馨。   苏未蕾非常乖巧的躺到一边,体贴道:“你好好睡吧,今天晚上我不闹你~”   若是前几天她这么说,也许他很欣慰,但是今日还是蛮怀念她像个八爪鱼一样抱着他的……   算了,等考完秋闱有的是时间抱,于是李子骞便安然入睡了。   漆黑的夜里,苏未蕾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对面的李子骞,等啊等……终于等到他睡着了,轻声爬起来跳下床。   苏未蕾勾唇一笑,她准备要给子骞哥哥一个小小的惊喜什么的!   作者有话要说:黑衣人哥哥党请等明天吧 泪目! ☆、60黑衣人神马的   ☆、黑衣人神马的      此时正下着绵绵细雨,天还未亮,密阳贡院之前便排满了待考的书生以及送考的亲友。      秋雨多惆怅,再加送别,一眼望去皆是愁容,有的人居然还在抹眼泪。      苏未蕾很不解的扥扥李子骞的衣袍:“不就是考三天试,怎么这些人都和生死离别一样啊。”      李子骞一手撑伞一手拎着考篮,正思索着如何不让自家娘子淋到又不让考篮进水这个高深的问题,对她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空挡,另一边的萧花红凑了过来:“你不知道!送考就跟送阎王殿差不多,往年不少赴考的书生进去时还是活生生的,出来的时候都是被抬出来的!真不理解这些书生,把科考看的比命还重,读不好书,卖货不也一样能活吗!”      苏未蕾惊讶道:“真的假的!为了个考试命都不要了?”      梁山伯点点头:“确实真的,寒窗苦读只为今日,不少上了岁数的考生屡考不中,便会命丧于此……不过,花红你不必担忧我,我考不好科举还能回去接管铺子养着你,定不会委屈了你的。”      萧红花丝毫不解风情,没好气的白他一眼:“谁担心你了!谁要你养着了!我替我爹卖皮货不比你们男人挣得少!”      梁山伯很委屈的捏上她的衣袖:“花红……”      萧花红见他这个小媳妇样就教育起来:“你一个大男人总这副表情害不害臊啊!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苏未蕾无视那边打情骂俏,抓上她家子骞哥哥的手,学着其他送考的小娘子温柔动情道:“相公,你也不要心理压力太大,考不好还有娘子我呢,咱们也可以做个小本生意之类的养家糊口!其实比起你养着我,我觉得同甘共苦更能体现夫妻价值,增进革命感情,为我们美好的未来打下结实的基础,然后过上性福快乐的生活!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你好我才能性福,然后给你生个可爱的儿子闺女神马的!”      听到生儿子闺女神马的,李子骞的脸颊默默的红了:“我知道了……”      苏未蕾闻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改温柔可人,哈哈大笑几声,美颠颠道:“瞧你这羞涩样!我刚才是为了迎合气氛随便说说的!你不是说无心科举吗?所以我一点也不担心你~我还等着你考完带我去玩呢!儿子闺女神马的等我玩够了再给你生!哈哈哈!不过你不是无心科举吗,不如别考去了,干脆咱们现在收拾包袱出去玩吧!”      李子骞:“……”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家娘子这么有让人无语的能力……      见他无语,苏未蕾又嘿嘿一笑:“逗你的玩的!真笨!好好考试!”然后从怀中拿出一个红绳子,抓过他撑伞的手,系在了他的手腕上:“我昨晚上编的,独一无二,世上仅有的好运绳!”      李子骞看向那腕上的红绳,绳结的编法确实从未看过,而且稍微有些参差不齐,但他就是觉得非常好看。      苏未蕾见他打量手绳的样子心跳如雷鼓,她也知道自己送出去的玩意有多丑,犹豫了很久才决定给他的,她这也是第一次给心仪的人送自己编的东西,太羞射了!   她根本就不擅长这种玩意,这还是上中学的时候,有段时间班里很流行编手绳,女生各个给自己编或给喜欢的男生编,就她没想着参合。   可她有个奇葩男同桌,两人从初一就是同桌一直到了高中还是同桌,他那人学习成绩特别好,苏未蕾一直想着抄他作业,可这丫不仅不给她抄,而且各种压迫她。   流行手绳的时候,这丫突然说只要她给他编一个手绳以后就给她抄作业!为了抄作业苏未蕾忍辱负重硬着头皮学了,最后却只给她抄了一个星期的作业啊尼玛!从此以后苏未蕾决定再也不相信这个混球了!不过直到上了大学此人还在压迫他,被苏未蕾视为人生中最大的仇敌!想起那人,苏未蕾就感叹幸好以后再也看不见他了!      见李子骞神色感动的看着她编的“怪物”,苏未蕾十分欣慰,果然媳妇送的东西就是好的!他一定在内心中感叹她心灵手巧的这一面!   苏未蕾拍拍他的肩:“不用太感动,我随手编编的!想我了就看它,虽然没我好看,但好歹出自我手嘛~你放心,想你的时候我也会啃你留的豆包。”她就不说她编了拆,拆了编,熬了一晚上才想起来怎么编的!      李子骞抬眸看向她有些发红的眼睛,怪不得早晨叫她,她不愿意起床呢,原来熬了一晚上编这个,心口被触动了一下,他低下头在她眼睛上吻了一下:“我很喜欢。”      突然被亲,苏未蕾脸一红。   臭不要脸!这里这么多人居然亲她!还亲眼睛这么奇怪的部位!以至于她从眼红发展到了脸红!      “噼里啪啦!”   贡院门口放起鞭炮来,开始搜身入场了。他们排得靠前早早就排到了,挥手告别,想想三天不能调戏他,苏未蕾有点感伤,反正他都不要脸了,苏未蕾还要什么,于是临进场她无视各种人头攒动,奔过去亲了他一口,然后捂脸跑了……太尼玛丢人了!      李子骞和梁山伯走了,萧花红也与她告别,再看周围的人各个一副难舍难分的模样,苏未蕾惆怅起来,又剩她一个人了……      转身回家补觉,苏未蕾突然看见一个人站在伞堆里格外突兀,那人身形高大,从黑发到黑靴,一身的黑,但突兀的不仅仅是这些,因为他居然没撑伞直挺挺地站在雨幕里淋雨!而且他看的方向正好就是她!再仔细这么一看有点眼熟!不是那个喜欢瞪着她的恩人吗!      人家看见她了,她也不好意思装作没看见,犹犹豫豫走过去,替他撑上伞,谄媚道:“呀!这不是我家相公的恩人吗!恩人你也来送人吗?”      恩人没说话,就直勾勾的瞪着她,雨水流过他的眼角都不眨一下,瞪的苏未蕾心里发虚,不会真的认识她吧……   苏未蕾眯起眼睛和善问道:“恩人?你没带伞吗?”      恩人依旧没说话,这人本来就长得比较肃穆,这会儿瞪着她格外吓人,苏未蕾挨不住了,把伞塞进他怀里道:“你没伞我的给你吧!我家离这不远跑着就回去了!再见!”说完毫不犹豫捂着脑袋就奔进了雨幕里。      苏未蕾跑着跑着忽然撞上一堵人墙,一抬头……   我擦!恩人!你会瞬移吗!什么时候又跑到我前面来的!      他举着伞,低下头,足比她高出一头的身高带着种庞大的气压笼罩着她,脸上的雨水流过他高挺的鼻子,滴在她的脸上,苏未蕾眼角抽了抽,这人肿么这么恐怖……      他嘴唇动了动,苏未蕾以为他要说话了,但是他只是动了动又闭上了,用一种很纠结的眼神看着她,这种眼神叫做有口难言。      苏未蕾心口跳了跳,打诨道:“恩人,其实我见你第一面的时候就觉得你特别眼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有一次我磕到了脑袋,然后很多熟人不记得了,所以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你是谁,咱们是不是认识?”      恩人终于张口了,他很低沉的声音说道:“你不认识我。”      苏未蕾松了口气,却又听到他说:“但是我认识你。”      然后她整个人就石化了。 ☆、61黑衣人哥哥是羞涩的   即使曾经四面楚歌,遭人追杀,他也未曾有如今这般无措。因为他知道仇恨可来日再报,但失去她便是永远都失去了。   望着她眼中的惊恐,他亦十分懊恼。这并不是他设想中应该出现的时机,只是远远看到他们亲昵的模样,他便忘记了在她转身的时刻躲藏起来,不慎将之前做好的安排尽数推翻了。   苏未蕾内心九曲回肠,她不认识他,他却认识她,这话怎么说?认识现在的她还是从前的她,从面前人的神情来看,神色紧绷目光炯炯到有点吓人……难道是寻仇的?   苏未蕾谨慎道:“恩人有话不妨直说……难道我之前不慎……得罪了你?”   她会这么以为他一点也不讶异,此时他的身份对于她来说可能是某位京城来的大人,而苏未蕾在京城得罪过的人排起来可绕京城一圈,如果哪天苏家没落了,她前脚踏进京城后脚就能被寻仇的人灭了。   萧暗摇摇头:“没有。”而后他发现自己竟无话可说,不知道怎样才能解释自己的身份。   既然不是寻仇,你干毛用那么恐怖的表情看着我!难道大哥你不会笑一下吗!   内心在咆哮,表面上苏未蕾和善一笑:“既然不是,不知恩人找我有何贵干?”   只是看着她和她说话就好了,具体说什么……他不知道。   看着她明艳的笑容萧暗握着伞柄的手紧了紧,不自觉的退了一步,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伞,还你。”然后将伞向她一推,没管她抓没抓住,便松开手一转身瞬时消失在雨幕当中。   看着在地上打转的油纸伞苏未蕾眼角抽了抽,结论为这位恩人脾气略怪并且武功高强,转瞬间就可以消失个无影无踪,连个影子都没有了,着实像大白天撞鬼了。   苏未蕾弯腰捡起油纸伞,突然发现地上有一个模样奇怪的香囊,上面绣着两只略抽象的动物,苏未蕾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是什么动物,不过从香囊的布料来看,这种鲜艳的红色和略显女气的暗纹不应该是妹子专用吗?而且打开香囊里面也没有任何香料!   这是那位恩人的东西吗?果然是个怪人!看他一身黑衣冷酷帅,没想到却有这种兴趣爱好!苏未蕾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一直在暗处看着的苏未决笑的前仰后合。   “果然不负我所望,这出戏太有意思了!哈哈哈!百年不变的死人脸萧暗居然害羞了!还吓的落荒而逃!哈哈哈!未蕾果然是他的死穴!等等!那是什么东西!”   苏未决悄悄靠近了一些,看清了苏未蕾手中的东西:“居然是……哈哈哈!更有意思了!”   没想到萧暗还能深情如此,但愿他妹妹能够对那小书生情定不移,免得浪费了他准备的嫁妆。   这个妹妹养了十八年,宠了十八年,是时候嫁出去了。如今的苏家再不是从前的苏家,已经不能再包容她的任性了,能觅得良人也是好事,但苏未蕾自小任意妄为,即使他是她的亲哥哥也不能肯定她是不是心血来潮。   所以,历来都是她给他添堵,这回也能轮到他给她添一次堵了。   忽然一个暗卫闪进苏未决藏身的小巷,跪道:“大人,祝家的人都已捉到,您要亲自去问审吗?”   苏未决收回观望的视线,点点头:“走吧。”   *   苏未蕾捏着那个奇怪的香囊从衙门走出来,都怪她之前没和李子骞去见那个恩人,搞得她现在不知道那个恩人在哪里,只能到衙门来问问,谁知衙门的人各个都不知道什么穿黑衣的大人,就顾着一个劲的赶她走。   “真是奇了个怪了,怎么衙门的人见我都跟见到鬼一样呢?还有那个恩人,总感觉神神秘秘的!”苏未蕾翻来覆去看手中的香囊,怎么都感觉这东西和那十分冷酷的恩人不相符,难道并不是他的?   算了!不想了!去刘爷爷那!   下雨天,刘爷爷也没有出摊,正坐在屋里缝制冬衣,一个人过了大半辈子,就算是女人做的活计他也早就会了。   “爷爷!”屋外传来苏未蕾清脆的声音,刘爷爷赶忙下炕出了里屋,就见苏未蕾抖了抖手中的伞进了屋,依然笑得那么喜庆。   “小蕾,怎么来了。”   苏未蕾嘿嘿一笑:“蹭饭来了~李子骞去考试了,我就到您这里蹭饭来了~今天没出摊,您在家做什么呢?”   刘爷爷见她撑了伞还湿乎乎的,赶紧拉她进了屋,把晾着的毛巾递给她:“你这是去哪了,撑着伞还一身水。”   “别提了!遇见一个怪人!”苏未蕾擦着头发,望见床上摆着几件没做好的冬衣和些棉花,好奇道:“爷爷,您自己做冬衣啊?怎么不去买呢?”   刘爷爷闻言嗔怪的看她一眼:“瞧你这孩子说的,又不是富贵人家,谁家不是自己做冬衣哪有去买的?我也没老伴,这冬衣当然是自己做了。这快冬天了,你也没给你家相公做衣服?”   苏未蕾囧了:“我哪里会针线活啊……冬衣真的都是自己做吗?”   刘爷爷闻言更笃定了苏未蕾出自富贵人家了,连这都不知道,但富贵人家的小姐好歹也会点绣工吧?   “行了,趁今天天不好,你好好跟我学学针线活,以后居家过日子了,就算李秀才宠着你,你当媳妇的什么都不会哪行?早晚要嫌弃你!坐坐坐!爷爷教你!”   苏未蕾老老实实坐下,俗话说入乡随俗,她确实要学点什么东西,哪能指望子骞哥哥总照顾她啊……   还别说,刘爷爷这个小老头针线活确实不错,苏未蕾跟着他学都没扎到手,还记得以前上劳技课的时候学绣花,没一会儿手上扎的都是红点,作业还是她老妈心疼她那无辜的手指头替她绣的。   说起绣花苏未蕾忽然想起那个奇怪的香囊,从怀中摸了出来递给刘爷爷:“爷爷,你看这上面绣的什么啊?”   刘爷爷拿过香囊翻看了一下:“虽然模样绣的不像,从用的线能看出来是鸳鸯,这是谁绣的?不会是小蕾你绣的吧?”刘爷爷以一副“没想到你这孩子还有这种心思”的样子看着她。   苏未蕾果断摇摇头:“您也看到了,我什么都不会,怎么可能会绣鸳鸯,虽然这鸳鸯绣的水平也不咋好,但以我的能力来说也属于办不到的范围内!”   刘爷爷再仔细看了看,好像看到了什么,捏着一角递到眼前又仔细瞧了一边,继而笑道:“还说不是你绣的!这不是你的名字吗?”   苏未蕾继续果断摇头:“我的名字?怎么可能!”   刘爷爷捏着一角递到她面前:“不信你自己看!是不是你的名字!”   苏未蕾看向刘爷爷指的地方,果然有小小的三个字,虽然歪七扭八,但确实组成了“苏未蕾”这三个字!   这怎么可能!她根本就没绣过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难道古代也有和她重名的?这种奇葩的名字别说古代了现代重名率都属于零!   到底怎么回事?   这香囊是恩人的却绣着她的名字,而且那个恩人还说认识她,而她却不认识他?难道他也是现代穿来的?不可能啊!就算是现代穿来的,闲着没事绣她名字干嘛?再说她模样已经变了,如果也是穿越人也不可能认的出她啊!   难道……古代也有人叫苏未蕾的?而且和她现在的脸长得相似?   不会吧?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或者说……这具身体本来也叫苏未蕾?怎么可能!不是叫苏有有吗?   苏未蕾……苏有有……都姓苏!难道说!这具身体本来就和她同名叫苏未蕾!而苏有有是假名字?!   苏未蕾越想越乱,这到底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咳 更的有点晚 过年了 总要有事情忙嘛~   赶脚萧暗比子骞哥哥还要难搞的样子 ☆、62相认   从刘爷爷家出来已近黄昏,古人讲究朝三晚五,况且这里接近城郊,并非繁华之地,加之小雨过后,街上的人十分稀少。   苏未蕾还在犯愁,一边走一边想,那位恩人是什么意思?这个香囊又是怎么回事?   实在百思不得其解,她又把怀中的香囊取出来了,拿在手中翻看,希望能看出个所以然来。   “哐!”突然头顶传来瓦片破碎的声音。   苏未蕾猛然一抬头,忽见一个黑影从天而降,如一张漆黑的巨幕般笼罩下来。   苏未蕾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流氓!   好啊!她不抓流氓许多时,流氓自己找上门了!   以以往经验来看,此流氓能从天而降必然跟踪许久且身怀武艺,定是有备而来,她万不可掉以轻心!   流氓落地的一瞬间,苏未蕾没想到此人比她高出这么多,瞬时压力山大,对于强大的敌人不可硬拼,只能攻其弱处,男人的弱处在哪?   自然是……胯|下!   苏未蕾抬脚向流氓□踢去,那流氓身形矫健一侧身便躲过了。苏未蕾再接再厉,步步紧逼,流氓倒是不主动进攻,仿佛逗着她玩一般不断后退闪躲,气恼之际,苏未蕾手脚并用,抬腿挡住他的去路,又一手直击他的胯|下,干脆给他扭断!   流氓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做,一弯腰闪开她的手继而紧紧捉住,低呼道:“小姐!”   苏未蕾一听就火了:“小姐?!你才小姐!你全家都小姐!”而后手脚开始乱扑腾,踢打到了流氓身上许多处。   流氓吃痛叫道:“苏……苏未……”   苏未蕾刚想说“酥你妹!”,一抬头愣住了,这流氓不是生人,正是先前使她无限疑惑的恩人!   没错,此流氓正是萧暗……   萧暗本来像以往一样安安静静的跟着她,突然看到她拿出了那个他一直贴身放着的香囊,一惊之下便不慎踩碎了瓦片,既然香囊已经被她看到了,他想必躲也躲不过,便准备现身和她说清楚。   谁知他还没开口,她二话不说上来就打,他也不敢伤害她唯有躲避,却换来她的不依不饶,眼见她就要握向他的命根,萧暗哪还能再躲?这才出手扼制了她。   “How old are you!”苏未蕾大惊之余蹦出了中式翻译版的英语“什么老是你”……   萧暗没听懂她的话,眉头一皱略显凶悍,把苏未蕾给吓坏了!   夜深人静之时突然袭击!难道他真的和她有过节要杀人灭口?!   苏未蕾这么想着一蹦一丈远,做出全副武装的姿势对萧暗大吼道:“你是谁!到底有什么目的!这个东西是怎么回事!”   “嗖!”苏未蕾把香囊扔回了萧暗怀中。   萧暗立刻抬手接住香囊,而后目光复杂的看着她。他就知道,她看到这个香囊必然会生气的……   说起这个香囊,是苏未蕾十六岁的时候被邀请参加宫宴的时候绣的,那次宫宴比较特殊,要各位官家小姐带着自己的绣品前去,要各位官家少爷挑,挑对眼了写首诗还礼,也算个变相的相亲。   苏未蕾从小活泼好动,不是去军营玩就是去六扇门玩,哪会老实坐在闺中绣花?苏老爷向来宠她,她不喜欢自然也不会强逼她,弄得她赶鸭子上架,匆匆学了个绣品带去。这般绣品哪里会有人要?加之她和京城的小姐公子相处的不好,足足被人用此事笑话了一年!   因此苏未蕾恨透了这个绣品,当即让人拿去扔了,却被萧暗捡了回来,一直贴身放着。   时隔两年,这个东西怎么又回到它原来主人的身上去了?   萧暗居然没注意到自己什么时候把香囊丢了!   这般复杂的神色看在苏未蕾眼里又是一惊,难道那个香囊隐藏着神马惊天秘密,不小心被她识破天机,他在思考怎么处置她?煎炒烹炸?   不应该啊……一个绣着她名字而且图案还是鸳鸯的香囊在他手中……难道是……老情人?   苏未蕾被自己想法吓的狠狠一颤,好狗血!   “你……你到底谁!”   萧暗向她走了一步,苏未蕾退了一步,他便不再靠近,沉思片刻如实道:“我是你的暗卫。”   苏未蕾面色一红,不好意思,她听成了“我是你的安慰”。   “安慰?”   萧暗慎重的点点头:“是,自五年前开始我便寸步不离的跟着你,因苏大人之命我才没有现身过。”   哦……原来是暗卫……等等!她居然有暗卫!她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居然有个跟了五年的暗卫!怪不得他之前说她不认识他,他却认识她呢!苏大人?神马苏大人?这个身子的爹?既然这身子的主人有个大人爹,为毛她还要被人打板子打到离魂!   苏未蕾难以置信的问道:“你是我的暗卫?你之前一直都跟着我?”   萧暗眼神中闪过一次愧疚,道:“从小姐你离家以后到了祝家我便没有跟着了,都是因为我的失职才让小姐在祝家受了委屈,小姐如今可以放心了,大人已经掌握了祝家助大将军谋反的证据,再不能威胁到苏家了。如今大人……也在赶往密阳城的途中,不日会与小姐相见,这期间由我继续保护小姐。”   苏大人有命,千千万万不能告诉苏未蕾他早就到了密阳城,否则到时候必然会上演一场兄妹相残的戏码……   这一口一个小姐叫的苏未蕾晕乎乎的,原来这个身体大有来处,怪不得长的细皮嫩肉又会武功呢!而且那个什么大人不日要和她相见!那岂不是会被发现这具身体换了一个人?   这个暗卫上次见了她却不相认到底打得什么主意?难道已经发现她变了个人一直在暗中观察她?毕竟是跟了这具身体五年的暗卫,想来应该十分熟悉她才是!怎么办!   思来想去,唯有一招……失忆!   苏未蕾先套套近乎,走近他道:“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他简洁明了的回道:“萧暗。”   “萧暗啊……你有没有觉得你家小姐和以前有点不一样?”   她又向他进了几步,这么近的距离使得萧暗呼吸一滞。不一样?唯一的不一样便是她有了喜爱的人,并且为他收敛了性子,不再像以前那般无所顾忌,任意妄为了。   苏未蕾见他许久不说话有点心虚,继续道:“实话说吧,你家小姐我失忆了!有些事情记不起来!所以你说的我都不能明白!”   失忆?!萧暗闻言彻底愣住了,原本以为她是因为潜进祝家后未能替大人分忧反而受了伤,所以没面子回京城,打算养好了伤再回去,再后来养好了伤却因喜欢上了书生,才一直迟迟不走,原来真正的原因竟是失忆了!   “小姐你真的失忆了?”   “恩……我是叫苏未蕾吧?”   萧暗点了点头。   见他点头,苏未蕾松了口气,好歹还能用自己记得名字蒙骗一下,真没想到这具身体也叫苏未蕾!这是机缘巧合还是别有渊源啊!   “我就记得自己名字,其他都不怎么记得了,你既然是我的暗卫不如和我讲讲以前的事情,也许我能想起来什么!”然后就能蒙偏下那位大人爹了!   虽然她失忆了,但她仍旧是他的主子,他爱的人,他也正愁无话可说,如果能同她一起回忆以前,再借此把自己五年来的心思透露给她那是再好不过了!   萧暗瞬时有了些底气,虽然和大人定下九天的赌约,他一点能打动她的底气都没有,如今知道她失忆了,这对于他是个绝好的机会!   她和那个书生不过是短短几个月,而他却是真真正正五年的守护!对她的了解深之入骨!何况她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才会屈尊喜欢那个书生,按照她从前的性子怎么会喜欢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书生?他记得她可是爱慕四方总捕那般武艺高强的男子!若不是四方总捕早早娶了妻子哪有他的机会?   一直紧绷的面容松懈下来,萧暗答道:“好。”   苏未蕾闻言笑了起来:“那我们边走边说吧!正好我现在住的屋子隔壁还有间空房,不如你先住着,我们好多聊一聊!”   她不说,他也想着是否能把她接走,好多多相处。如今她相邀则是更好的,他们还不熟悉,难免她到了新环境对他戒备,在她住习惯的地方和她相处再好不过了。   萧暗随即点了点头。   见他毫无疑义的点头苏未蕾心里美滋滋的,小说诚不欺我,暗卫什么的果然是听话的木头!她终于不用活的一头雾水了,可以了解一下自己的真实身份了!然后就能有名有份的嫁给子骞哥哥!   啊!对了!她忘了一件事情!一定要先问清楚这具身体有没有嫁人!上帝保佑!她一定要是清清白白的!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 这两人果然不在一个调频上! ☆、63脸红神马的   苏未蕾觉得暗卫真是让人幸福的存在,绝对的木头忠犬!他对她问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且多余的问题一句不问,让她苏未蕾本来有些紧张怕出纰漏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这一路上,她已经对自己的身份有了大概的了解,这具身子十八岁,未嫁,在京城里当女捕,有一个大她十二岁手握军事重权的大都督哥哥!她哥手下有个大将军蓄意谋反,而且对她哥不满许多年,其间各种针锋相对,于是这身子的主人便擅作主张混进祝家搜查证据,想助自家老哥一臂之力,据说这身体的主人特别正义,可谓刚正不阿,从暗卫表情来看很是崇拜自家主子。   至于这身体的主子为何在祝家被打还是一个迷,不过依苏未蕾推断和那个祝小姐脱不了干系。   这身份真心让人眼红,但于苏未蕾来说有点压力山大,她不过是想有个身份和李子骞名正言顺在一起,但如此权贵的身份外加一个权贵老哥,怎会许她嫁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除非李子骞考中个状元榜样什么的还有戏,但他以坦言无心科举了……   苏未蕾问:“长兄与我关系如何?”   萧暗想起这兄妹俩三天一小吵,十天一大架的相处模式,昧着良心道:“尚好,都督十分爱护小姐。”   不爱护她,她的烂摊子谁来收?虽然两人表面上不对盘,苏未蕾从来不听长兄的话。但其实都是互相爱护的,不然苏未蕾又为何会孤身闯祝家,大都督又为何会百般袒护纵容妹妹的不听话。   苏未蕾瞄了眼萧暗沉静的面容,踌躇道:“那个……之前你也看到了,我和你救的那个李子骞定下了婚事,你说……长兄会同意吗?”   萧暗垂下眼眸道:“主子心思,属下不敢妄加猜测。”   问了这些,她还是一心念着那个书生。他知道若他当时不救那个书生,自己的机会会大很多,但他死了定会成为她毕生之痛,他便永久争不过一个死人,既然如此他不如让他活着输给他,彻底得到她的心,让她心中没有他的影子。   苏未蕾有点发蔫的垂下头“哦”了一声,看来要和那个大哥对手的时候才能知晓了,要是他不同意,大不了就私奔!虽然她有点不能确定能不能逃过一个手握兵权的大哥的手掌心吧……好忧愁!为何这具身子有这么难办的身份!   看到她失落,萧暗还是有些不忍,继续道:“都督向来尊重小姐的决定,小姐无须太过忧心。”   虽然有点不能相信,苏未蕾还是好受了些。   此时见天色已晚,到了租住的院子,苏未蕾笑道:“谢谢你同我说这么多,现在天色已晚,你先早些休息,我们明日再聊。”   依她所料,这个暗卫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便应下了:“好。”   苏未蕾就喜欢这种听话的人,笑呵呵的拉他进了屋道:“我帮你拿床被子吧,那屋子是另一个书生的,用人家的东西不大好。”   “是。”   打理好了暗卫,苏未蕾琢磨着明天和他聊什么能更全面的了解这身体以前的性格,思来想去有了主意!   苏未蕾一拍手,嘿嘿笑了起来,就这么办!   *   转日清晨,苏未蕾起了个大早,伸了个懒腰出门,打开门的瞬间却见隔壁的暗卫比她起得更早!   依旧是那一身的黑色,手握长剑舞着行云流水般利落的招式,一张一弛间,英姿飒爽。他从她眼前一掠而过之时,挥洒的汗水闪出晶莹的光,让整个人有种发光体的感觉,把苏未蕾看了一个目瞪口呆。   好帅!这才是真功夫啊!   萧暗见到她收了剑,走上前道:“小姐。”   虽然他叫她小姐,苏未蕾却未在他的脸上看到一丝卑微,不卑不亢的气质超级纯爷们,前几次没仔细看,现在这么仔细一看,这肃穆的脸长的极为俊逸,五官深刻坚毅不拔,特别冷艳,估计这种男人穿到现代绝对迷死一大片妹子。   脸正,身材正,气质也这么正!胜过现代一票娘炮男明星!   见到帅哥苏未蕾有点脸红,搔头道:“你起得好早啊。”   “我一向睡得少。”   苏未蕾发现他说话一向是简明强要,废话一句不多讲,有个性!   “那啥……来者是客,我去准备早饭,你继续练着!”说完便跑走了。   萧暗闻言眼前一亮,她做的早饭?若非她失忆,恐怕此生未必有这种待遇,即使让主子备饭于理不合,但萧暗也没有追去,因为他真的很想吃。   没过多久,苏未蕾就端着饭回来了,很简单,豆包加腌菜,都是李子骞给她留好的。   给客人吃这个苏未蕾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这人好像没有什么表情,苏未蕾也看不出来他喜不喜欢,只道:“我不会做饭,豆包和腌菜都是我家相公临走时留给我的,虽然简朴,但是味道很不错的!你尝尝!我家相公手艺很好的~”   本来心里很开心的萧暗闻言便如一腔热火瞬时被浇灭一般,即使那人此时不在,却仍旧少不了他的影子。   “小姐与李公子并未成亲,叫相公于理不合。”   苏未蕾闻言有些错愕,没想到这个木头暗卫还教育起她了,不过她还指望他帮忙呢,于是讪讪道:“恩,你说的有道理,我会注意的。”   然后就是寂寂无言,虽然这个暗卫面无表情,但是苏未蕾感觉到了一种低气压,有点不好再开口说话,便老老实实吃饭了,反正有的是时间!   饭后,苏未蕾要收碗筷,萧暗便先动手收了过去。   苏未蕾客气道:“我来吧!”   “我来。”简短两个字,加之他的冰脸,硬是让苏未蕾不敢动手抢了。   不知为啥,她就感觉这个暗卫虽然人帅但是特别低气压,特别吓人,难道因为他总穿黑衣服?回想起来两次见他都是一身黑,身上没有别的颜色!让人感到压抑!   “你为什么总穿黑衣服?”   萧暗顿了一下,道:“暗卫皆是如此。”唯有黑色能隐在夜幕里,隐在角落,暗卫本就是见不得光的黑色。   想起他刚才舞剑的样子,若是穿着白色可能会更加耀眼,苏未蕾不禁道:“其实我觉得你要是穿白色应该更好看!这样会显得温柔点!说真的,你一身黑衣加上肃穆的神情有点让人害怕。”说完,苏未蕾偷摸看了看他,他似乎是怔了一下,怔过以后仍旧是面无表情,仍是吓人,而且不说一句话。   苏未蕾有点尴尬想逃,她嘴贱!干嘛要说这个!   “那个……我答应了刘爷爷今天要给他帮忙去,先走了哈!回来再找你聊!”然后拔腿逃跑!   *   估计原来的苏未蕾才没她这么没魄力!居然被暗卫吓跑了!以前看小说的时候她还挺萌这种冰山类型,但是一遇见真人还真是无福消受,难道是和温柔的子骞哥哥在一起久了,受不了冰冷的人?   想起李子骞,她好想找他取暖!   哎呦!谁刚才摸了她腰一下!   苏未蕾回过身,见身后那桌的猥琐男若无其事吃着东西,一双鼠眼还不怀好意的打量她。混蛋!这些个臭流氓!狗改不了吃屎!苏未蕾真想暴揍他一顿!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苏未蕾忍了!   她刚要转身,一阵疾风吹过!   “咔嚓!”“哎呦!”那猥琐男一声惨叫,胳膊被来人拧断!   萧暗紧绷着脸,平日肃穆的面容散发着阵阵戾气,他拧着猥琐男的胳膊将其狠狠扔在地上,如扔一只丧家犬一般。   猥琐男抱着手臂躺在地上痛苦的滚着,嘴上还不依不饶的嚷着:“哎呦!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伤小爷我!小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哎呦!哎呦!”   “唰!”萧暗抽出长剑抵在他的脖子上,冷声道:“你最好让我吃不了兜着走,否则我替你斩了这根不老实的手臂。”语毕,一脚将他替出茅草棚。   猥琐男被吓得一声冷汗,连滚带爬从地上跑起来,边跑边道:“你等着!”   虽然萧暗替她出气她很爽,但是这只是一时爽啊!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你替我惹了麻烦啊!他肯定会回来找刘爷爷麻烦的!被摸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又不是常在这里!可是刘爷爷要怎么做生意啊!”   萧暗闻言一愣,原来这就是她一直忍着的原因,若是从前,谁非礼她她定会让那人没好日子过,如今却如此隐忍,短短几月她确实长大了。   “小姐放心,我会派人看护这里的。”   一言惊醒梦中人!对啊!她现在不是平民百姓了!她是有后台的官家小姐啊!果然啊!有身份就是比没身份好!官大压死人!   “小蕾,这位是?”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刘爷爷走了过来。   苏未蕾看着萧暗有点犯难,怎么介绍?   犹豫再三道:“这个……他是我的朋友!萧暗!当官的!刘爷爷不用担心!他会派人保护这里的,不会让人来找咱们麻烦!”   刘爷爷对萧暗打量的一番,面容俊俏,气质非同一般,人中龙凤啊!   “这样啊,萧公子快坐,我给你斟壶茶。”   “刘伯不必客气,小姐……”苏未蕾踩了他一脚,给他使了下眼色,萧暗会意道:“未……未蕾多亏您的照顾,萧暗感激不尽。”   虽然闹不清这两人到底什么关系,刘爷爷也是会察言观色的人,笑道:“公子才是不必客气,我和这孩子投缘,未蕾又乖巧懂事没少帮我的忙,多亏有了她,我这晚年才过的有些意思。你既然是小蕾的朋友,我得好好招待,等我炒几个菜去!”说完笑呵呵的进了屋。   “我身份还是先别说的好,你以后就叫我未蕾吧,小姐小姐的我听着也不习惯。”   萧暗毫不迟疑回道:“是。”   苏未蕾赞许的点了点头,言听计从的暗卫就是好!仔细一看,怎么突然感觉他比刚才随和了呢?   等等!他现在穿的居然是白色的衣服!果然气场柔和了许多,配上俊逸的面容透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使人大为惊艳啊!   苏未蕾惊呼道:“你换衣服了!”   惊呼过后,苏未蕾有了新的发现!他面上竟浮出淡淡的红晕,冰山居然脸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困啊困!   好想子骞哥哥啊!感觉分别了好几天了!其实文里一天没到有木有! ☆、64故弄玄虚   看到她眼中的惊艳,局促不安的心神才得以转圜,但仍旧有些羞赧的躲开她的目光。   自从五年前家破人亡沦为奴仆,他便没有再换过其他的颜色,一身黑伴了他五年,渐渐地他都觉得自己已经与黑色融为一体,再也穿不起旁的颜色。换了这身白衣,他自己都对自己产生了一种陌生感,生怕自己已经无法驾驭这般明亮的白,让她失望。   因此,面对她又怎能不让他踹踹不安呢?   “你还真是听话,叫你换你就换了。其实我觉得你不要时时刻刻都把自己当成我的暗卫,凡事都听我的,人还是要有自己的主见比较好,按照自己的喜好穿衣做事。”苏未蕾绕着他打量了一番,虽然不及黑色能称出他的好身材,但是白色让他显得温润很多,比较符合苏未蕾的审美:“不过,你穿白色很好看,穿其他的颜色应该也差不了,年轻就要多尝试!嘿嘿!”   萧暗有些神色复杂的看着她,脸上的红晕已经褪去。想让她喜欢,他才换了这身白,在她眼中却成了他身为暗卫的盲从,让他百口莫辩。虽然想告诉她自己的心思,面对她却说不出口……   苏未蕾总觉得被他盯得有点瘆人,此时客人络绎不绝,苏未蕾上前拍了拍他的肩:“你随便坐吧,我去做事了~”说完装身走开。   萧暗跟上的脚步道:“我帮你。”   苏未蕾回身将他推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道:“你把自己当暗卫,我把你当我的朋友,你不必事事帮我,好好等着刘爷爷给你端菜来吧~”说完送他一抹灿烂的笑容,俏皮的眨眨眼睛转身走开。   苏未蕾暗暗吐了口气,这近乎套的不错吧?   她在如此近的距离对他笑,他连想都没想过,心中狂跳不止。朋友?萧暗不禁浅笑起来。   *   “就是他!好好给我收拾这个天高地厚的东西!”   一群拿着棍棒的彪壮大汉呼啸而来,领头的就是刚才被萧暗打跑到现在还一瘸一拐的流氓,面目狰狞,气焰嚣张。   见到这阵仗,茅草棚里的客人走了大半,周边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苏未蕾跑到站起身与他们对峙的萧暗身边,粗略数了一下,总共有十四人左右,果然是惹事了!现在就她和萧暗怎么打得过这一帮带着家伙的彪壮大汉?这里东西都是新添置的,难道又要重新买了?果然是人美是非多……   流氓一脚踢开最近的长凳,啐了一口道:“臭小子!叫你嚣张!给我打!”   后面大汉一拥而上,萧暗眼都没眨一下,将苏未蕾推向身后,阔步迎上去!   “嘭——”   他侧身一记回旋踢将两个大汉踹倒在地,腰身一扭,腰间佩剑已出!剑鞘一推一合间,连环击上扑上来的两个大汉面门,转瞬间就撂倒了四个人。   其余十人微愣片刻,两两对视一眼,叫嚣着又冲了上来!只见萧暗脚尖一挑,一旁被踢倒的长凳顺时腾飞而起,在空中翻转几周被他猛地一踢击向两个大汉心口!同时借长凳翻飞之势跃起,在半空中一个燕子摆尾,狠戾的扫翻了四个大汉后,身子顺势一倒,单臂撑地将身子一旋,直攻敌人下盘!   待他稀里哗啦扫翻了一片后,站着的只剩两个大汉。其中一人趁他未起身,挥舞着棍子冲过来偷袭,长棍一劈,棍下哪里还有人影?大汉只觉自己腹下一桶,下意识躬身一弯,萧暗趁势踩在他的背上跃起,在空上一记二起脚踢翻了最后冲来的大汉。   这一切似乎发生在转瞬之间,一眨眼的功夫,他便将十几个人打的倒地哀嚎不起。   萧暗一反手,长剑出鞘,闪出森森寒光,他凌厉的目光扫过地上的众人,冷声道:“还要继续吗?”   地上还在哎呦的大汉一听这话,连忙连滚带爬起身跑走了,带人来叫嚷的流氓早就吓的腿抖个不停,若是萧暗一剑过去必能把他吓的尿了裤子。   周身赞扬声不绝于耳,苏未蕾也在一旁看的连连叫好!总算是见识一次什么叫真功夫了!招式利落!当真的快准狠!收拾这几个大汉就跟捏死一群蚂蚁一样简单!   苏未蕾斟上水殷勤的凑上去:“萧暗~喝水喝水~”   对上她崇拜的目光,萧暗面上一个不自然,接过了水碗喝了起来,苏未蕾又殷勤的掏出手帕给他擦汗,其实这番打斗过后,他只是略出薄汗,并未费了很多力的样子。   苏未蕾不禁赞颂道:“你果然是武功高强啊!收拾这么多人居然不费吹灰之力!”   萧暗面上又是一红,道:“不是,这些人不会武功,对付起来自是容易些,其实你武功也不弱,对付他们也很容易的。”   苏未蕾眼睛一亮:“真的吗?我有这么厉害?”   “恩,你的武功是四方总捕亲授的,你学得又认真,自是不弱,只是你如今失忆才会忘了招式口诀不能发力的。”   四方总捕是神马?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苏未蕾希翼的看着他:“那你有没有办法让我回想起来?”   萧暗有些犯难道:“我与你招式不同,未必能帮你恢复武功,尽力而为。”   一听未必,苏未蕾有些失落:“我还是有些本能的,之前一个恶女人带人找上门来,我也是一个人对好多人,但是吃力的很,感觉命都差点没了,若是能恢复武功就不用怕人找我麻烦了。”   萧暗闻言胸口一痛,想抬手安慰她,却硬生生的止住了。那一仗,若非他暗中相助,她早就没命了,那种不要命的打法最为损命,他当时就应该看出她的不对劲的……   萧暗不自觉的开口道:“我以后会保护你的。”   苏未蕾闻言抬眸看他,他眼中满是真挚,似乎还涌动着别的情愫,苏未蕾胸口一怔,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但那种感觉消逝太快,她没有抓住,再回神,想起了他的暗卫身份,笑道:“你还真是尽职,我知道啦!你是我的暗卫当然会保护我喽!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嘻嘻!”   握着的手又是一紧,他此刻真是万分厌恶自己暗卫的身份,他对她的好,在她心中全然只是他作为暗卫的职责,她并未感受到他的真挚和爱意。他到底要拿她怎么办?   *   一整天苏未蕾在刘爷爷这里,萧暗便坐在角落注视着她,偶尔苏未蕾会和他说上几句话,两人间的气氛倒是不怎么生疏了。   快到黄昏之时,两人一起离开,刘爷爷看了眼苏未蕾欲言又止,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位萧公子虽然为人冷淡,但对未蕾的态度可不一般,但未蕾似乎什么也不知道与他相处的很随意,倒是不让人担心。   也不知道这位萧公子哪里来的,子骞知不知道,算了,他还是别瞎想了,以未蕾对子骞的喜欢,这个萧公子有什么可担心的。   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苏未蕾见相处的差不多了,顺势道:“我这样总不能恢复记忆也不好,听说给失忆的人讲讲以前的事情,或者让她经历下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有助于恢复记忆,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给我讲一讲?或是带我去做做什么我以前常做的事情?”   萧暗沉声想了一会儿,问道:“你现在有没有什么记恨的人?”   记恨的人啊?苏未蕾思来想去她穿到古代见识的人也不多,唯一一个恨得牙痒痒的就是……   “有!柳睿凇!他处处和我还有子骞作对,还害子骞差点没命!说起来还多亏你救了子骞呢!我还没正式谢谢你!要不我请你去吃一顿?”想想李子骞留给她的银子,也不多,就够吃顿普普通通的,苏未蕾有点犯难。   “不必了,我做这些不是为了让你谢我,我们先回去吧,到了夜里我去带你做一件你以前常做的事情。”   苏未蕾好奇的眨眨眼睛:“什么事情啊?还要夜里做?”   夜里做的事情?难道去采“草”?唔……这个苏未蕾还是和她蛮对盘的嘛……   萧暗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这么一说苏未蕾就更好奇了,到底什么事情这么神秘?萧暗还和她故能玄虚?   作者有话要说:武打部分多谢武侠一把好手——果果(苹果八月半)!   推荐她的最新好文!   据说重生就是为了——滚床单!   嗷嗷嗷嗷! ☆、65夜行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两个黑影穿梭在夜幕当中,“嗖——”的一下闪进了某座大宅。   看守的侍卫昏昏欲睡,刚打了一个哈欠,颈上忽然一痛,晕了过去。   高大的黑衣男子迅速扶住他倒下的身子,小心翼翼放置到墙角,以免发出声响,回身对躲在门后的另一个黑衣人招招手。   矮些的黑衣人左瞄右瞄从门后走出来,惴惴不安的拉住高大男子:“萧暗,我们到底去哪啊?”   没错,矮的就是苏未蕾,高的就是萧暗。   萧暗向她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引她向宅子深处走去,一路上的侍卫皆用这种方式将其打晕。   苏未蕾实在是搞不清楚萧暗带她来这里做什么,看这宅子富丽堂皇,难道是偷盗?不是吧!以前的苏未蕾好歹官家小姐,能把偷盗当爱好?那可真是奇葩了!   越离某个院子近,越能听到有男子大呼小叫的声音,走到近前,苏未蕾终于听清楚了男子在说什么。   “放我出去!我告诉你们!本少爷是被冤枉的!有朝一日我出了这里必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哎?这嚣张的声音怎么这么耳熟?仔细一听,这不是柳气绝的声音吗!   萧暗带她来找柳气绝?苏未蕾奇怪的看向前面高大的身影,他迅速闪到院门口,在两个侍卫反应不及的情况下“哐!哐!”两下将其敲晕,随即摆手让她跟上来。   苏未蕾怀着好奇的心情同他偷偷摸摸进了院子,院中那人虽着装落魄,但确实就是柳气绝!想他往日的嚣张,再对比此时的落魄,苏未蕾惊了也爽了!   柳气绝!你也有今日!什么叫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柳气绝的报应终于来了!哈哈哈!要不是他们此时偷偷摸摸,苏未蕾真想仰天长笑三声以表心头欢快!   柳气绝此时的模样还真是名副其实的气绝!就见他浑身脏乱的在院子里踱来踱去,没多会儿就破口大骂一通。   “你在这里等我。”萧暗回身止住她的步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上围墙,而后又几步跃上房顶,停在离柳气绝最近的地方。   苏未蕾好奇的看着他,他要做什么?   她远远见到萧暗拿出了什么东西,然后将其打开,似乎是个布袋子?随即,她看到了惊人的一幕!萧暗一跃而下,准确无误的将布袋子罩在了柳气绝的身上,将他整个人罩住!然后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完全没有白天教训那般大汉的潇洒劲!是毫无章法的胡乱发泄一般!   痛扁柳气绝这么大快人心的事,苏未蕾怎么可能只看不做呢?也三步两步冲了上去,一顿拳打脚踢!   “谁!啊!是谁!居然敢偷袭本少爷!啊啊啊!侍卫呢!侍卫!!!”   侍卫你妹!苏未蕾“嘭”的又是一脚!然后乱拳一通,萧暗已经停手了,替她压着骚动的柳睿凇,任她打个痛快,只是用口型告诉她别出声。   “哎呦!哎呦!到底是谁!别让本少爷知道你是……哎呦!住手!快住手!求你了!住手!”   苏未蕾才不理会他,霹雳啪啦径自打的痛快!把从他那受的气捞了个够本!爽!太爽了!   叫你嚣张!叫你气绝!叫你陷害我男人!打残你!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萧暗默默看着她出气,即使失忆,她果然还是和从前一模一样。见她打得气喘吁吁差不多的样子了,萧暗出手制止她,捉过她的手将她拉走。   他们一路来打晕这么多侍卫,这会儿估计快被发现了,该是撤离的时候。   苏未蕾恋恋不舍得再踢了柳睿凇一脚才老实和萧暗离开。   两人一路狂奔,见苏未蕾实在跑不动了,萧暗才抱她窜上某个屋顶坐下歇气。   虽然舍不得松开她,但萧暗还是待她坐稳以后松了手,沉默的坐在她一旁,看她笑的兴高采烈。   待苏未蕾缓过气来,扭头对他兴奋道:“太爽了!没想到你居然会带我痛扁柳睿凇!我早就想这么干了!哈哈哈!”   “你还是不记得吗?这便是你从前经常做的事情。”   苏未蕾一呆,原来另一个苏未蕾喜欢做这种事情!她不是女捕吗!为什么要三更半夜偷偷摸摸套个麻袋打人?   苏未蕾有些不大相信的看向萧暗:“我以前经常做这事?”   夜幕中她的双眸更为明亮,萧暗有些不敢直视,转过头望着漆黑的苍穹道:“是的,你最看不惯那些仗势欺人之人,可那些人偏偏都是京中权贵,即便如此,你也不像旁人一般因为畏惧得罪人而包庇他们,而是依据律法挨个将它们送去衙门问审,可京中官官相护,这些人又善颠倒是非,你并不是能说会道的人,被他们颠倒了黑白也无力还嘴,最后只能不了了之,所以你气不过,便会在夜里用这种方式教训他们。”   原来如此啊……这个苏未蕾可真是个脾气直爽正义感十足的人,估计为这个得罪了不少人。不过从萧暗的口气来听貌似挺欣赏自家主子的行径?   “你不觉得我为此得罪很多人比较不值吗?说不定有很多人记恨我,说我不识时务呢……”   萧暗闻言扭过头,曾经的她也质疑过自己,为什么没人能理解她的所作所为,做错事的人明明不是她,旁人却都认为是她不识时务,不辨是非。   虽然被人厌恨,她仍旧独立个性,绝不服输,但却也会在没人时候伤心难过。看着她形单影只的背影,他也会难过,很想出来安慰她,却碍于身份只能忍着这份难过,也正因这一次更比一次的难过,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喜欢上了这个坚强不屈的女孩。   从她十三岁到十八岁,他见证了她的成长。年华流逝,她没有被世俗的污浊之物所沾染,而是越发的清丽脱俗,像一朵白莲花般纯洁,或许正应她的纯洁,才使他每当在她身边便能忘却锥心刺骨的仇恨,得到一份平和。   如今,他可以安慰她了,告诉她,她不是一个人。   萧暗握上她的手,紧紧收在手掌之中,这是他这五年来最想做的事。   “无论旁人如何错看你,我都知道你才是对的那一个,论整个京城,有谁能有你这般坦诚,有你这般侠义,有你这般气魄,别人错看你是他们有眼无珠,你根本无须为他们烦忧。这世间的真情真意早就被利益污浊,唯有你明亮如初,你是最难得的那个。”他说着手掌有些发热,声音 ☆、66骄阳似火   因为萧暗那番不似告白更似告白的言论,苏未蕾小小失眠了一下,因此睡得有点晚,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早上懒床了。   出门之后并未看到练剑的萧暗,瞧瞧隔壁,房门开着,里面空无一人,仿佛未曾有人出现过。苏未蕾纳闷的摸摸下巴,走人了?表白受了打击以后走人了?   那太好了!刚想欢呼庆祝,院中大门被推开了,那高挑的身影绝无例外就是萧暗!   只是他今天既没穿白色也没穿黑色,而是穿了一件玄色的衣袍,虽也是暗色但总好过黑色。苏未蕾稍愣了一下才确定是他,只见他手中端着一只小锅和几个油纸包,面上的表情再不似往日的冷淡,带着浅笑,有那么点点温柔的倾向。   这般反常,苏未蕾心口一抖,有种被使了美男计的感觉,讪讪凑了上去:“这一大早,你去哪了?”   萧暗对她浅浅一笑,如沐春风:“买了些吃的,先进屋吧,一会儿我再去拿些碗盘。”   苏未蕾见到他笑了,心口又是狠狠一抖。从第一次见面至今他都是冷着一张脸,像个冰雕,突然这么一笑仿佛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有种仙人下界染了凡尘,亲切又有那么些许的诱惑……   比如一个人爱吃苹果,于是便经常吃,突然出现一个新品种苹果梨,自然是感觉到欣喜又诱惑的!   有诈啊!有诈啊!有诈!无以应对之时唯有一招,跑!   于是,苏未蕾道:“我去拿碗盘!”随后一溜烟逃走。   感受到她的动容,萧暗望着她的背影又是清浅一笑,她果然是喜欢这般显得温柔的人吗?虽然他早已忘了如何是温柔,但为了她,他愿意改变这么多年来的清冷。   *   萧暗买的早餐极为丰盛,各式各样的菜肴,琳琅满目,香气扰人。   馋人吗?馋人!但是看得她眼花缭乱,无从下手,就只有默默喝着手底下的肉粥。味道不错,不过比其子骞哥哥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见她吃的拘谨,萧暗拿起干净的筷子,什么话也没说就给她手边的空盘加进了几道菜。   苏未蕾猛然抬头,他对她又是一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苏未蕾刚想提筷拒绝,就听萧暗平淡无波道:“我想即使你失忆,口味应该不会变,我买的大多是你爱吃的,给你夹去的那几道菜尤是,不过……我看你不是很喜欢?”然后那双黑若深潭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苏未蕾心头一颤,吞了下口水,止住了夹回去的举动,反而尽数塞进自己嘴里,自觉很真诚的回道:“我喜欢!只是我和你还是有点陌生,不太好意思当着你的面狼吞虎咽,其实我早就很想吃了!”而后就是一通风卷残云,瞅准了萧暗说她喜欢吃的那几道菜。   狡诈!太狡诈了!居然用这种方式来验证她是真是假!难道她昨夜暴露了?想想也是,真正的苏未蕾孤军奋战这么久,要是遇到这么一知己,哪能像她昨夜那么镇定?   这个萧暗目光太过犀利,又暗中跟着他家小姐许久,想必对真的苏未蕾极为熟悉,她露出马脚还是很有可能的,这么一想她要蒙混过关还真是难啊!   萧暗没有她的九曲回肠,他的想法很简单,只是想用她曾喜欢的东西早些唤醒她的记忆,再者就是想证明自己对她的关心并不比那个男人差。   一顿饭吃的心惊胆战,吃完了苏未蕾就赶紧和他告别飞奔去了刘爷爷那里,一路上还频频回头或者看屋顶生怕他跟着她。   萧暗并未跟着,看着她急急慌慌逃离他的背影,心中又是一沉。   但凡时间能宽裕一些,他也不会用这种急功近利的方式对待她,以至于让她防备和惧怕他。一个陌生人突然对某人百般示好,任谁都会退避三舍。   但若因这就让他放弃,那是不可能的!   *   刘爷爷见她急急慌慌跑来,还跑的满头大汗,不禁问道:“一大早的着什么急呢?爷爷这里又没要你这么急着赶来。”   苏未蕾抹了把汗,确定没看到萧暗,摇头道:“我没事。”   刘爷爷剥着葱,随口问道:“对了,昨天那位公子怎么回事啊?”   苏未蕾打着哈哈道:“一个旧事的朋友而已,到密阳来恰巧遇到了我,刘爷爷快点吧!一会儿客人全来了!”   这一天苏未蕾过的有点魂不守舍,就连刘爷爷都看出来,早早就打发她走了。   “未蕾啊,你这一天都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子骞要回来了开心的?我看你早点回去吧,好好打扮打扮去贡院接子骞。”   苏未蕾这么一听,可不是吗!子骞哥哥今天黄昏的时候出贡院!她被萧暗搞得竟然把这事给忘了!   “爷爷再见!”苏未蕾说完拔腿就跑,赶紧回去洗洗换件衣服,然后给子骞哥哥一个惊喜!   跑回了家门口,远远见到好几个人从住的院子中走出来,苏未蕾疑惑的看了他们一眼,进了院子,院中那高大的身影瞬时把她的目光吸了过去。   完蛋!萧暗还在呢!子骞哥哥回来她要和他怎么解释!说他不在的时候,她和另一个男人住在了一起?考虑不周啊考虑不周!当时就记得省事了,把这茬忘了!更可恨的是,结果也没从萧暗那里问出什么,反而被勾引!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见她这么早回来,萧暗有些诧异,对她笑道:“这么早回来了。”   见他这般温和的笑容,苏未蕾心里拔凉拔凉的,求求你了!别笑了!我宁愿你像以前一样瞪着我!长的绝色再加笑容这不是要她命吗!   “恩……我那个……”   萧暗没等她说完,拉着她的衣袖将她带进屋:“先进来看看合不合心意。”   啥?一进屋,苏未蕾傻眼了!怎么回事!这么会儿的功夫这屋里怎么大变样了!如果用汽车的等级来分,以前的这个房间就是个老年助力车,而现在虽然没到劳斯莱斯的级别,但已经完全超越四个圈的级别了!   小到茶杯,大到床全部来了一个大翻新!苏未蕾这才见识到古代也是有华贵这一词的!   “橱柜还没有换,我念着里面的东西可能不便我替你整理,虽然让人明日送来,到时候你自己整理便好。”   “你为什么把东西都换了!!!”虽然坏东西变成好东西是好事,但是被人擅作主张的感觉可不好!   见她斥责的模样,萧暗赶忙解释道:“我想今日李公子回来,我也不便住在这里,虽想将小姐你带走,但我想你应该不愿意,这里环境简陋,总不能让大人来了以后觉得我没有替他照顾好你,便擅作主张换了家具,好让你住的舒适一些。”   这么一听,他完全是护主心切,不过苏未蕾心里还是有点别扭,但仔细想想他既然主动要走这是好事!省的她找理由让他走了!既然他走,那么什么事都好说了。   “恩,我知道你这是好心,但起码要先知会我一生,而且这房子是租住的,我们这样擅自做主,屋主会不高兴的!”苏未蕾一板脸,要适当表现一下主子的威严!   萧暗柔声解释道:“我早晨想和你说,只是你走得急没来得及。这房子的屋主我也知会过了,十分乐意。”   白白把不好的东西换成好东西换谁也只有高兴的分。   人家这么温顺,苏未蕾又怎么好意思发难,咳了一声道:“我一会儿要去贡院,先收拾一下,你先出去吧。”   “床上有新送来的衣服,你可以试试。”说完萧暗顺从的退出去。   李子骞回来,便等于他要离开。看着闭合的房门,萧暗眸色一暗,离开也只不过是他的人离开而已……   *   苏未蕾进了屋,还真看到床上有几套新衣服,色彩缤纷,有明艳的枣红色,有清丽的湖蓝色,有雅致的暗紫色……   无论哪种颜色配上现在这个身体都无比的合适,完全能衬托出这张容颜的过人之处,使她自身的气质更为鲜活明亮。   果然是了解这具身体的人……   苏未蕾挑了枣红色的交领襦裙穿上,尺寸正好合适,这种高腰的款式使得纤细的腰肢一览无遗,更衬她的高挑。梳洗了一番,再挽了一个普通的发髻,苏未蕾站到镜前照了照,果然是佛靠衣装!镜中女子天生丽质,美艳动人,若是前世,苏未蕾在脸上糊八层腻子都变不了这么漂亮!   投胎在美女身上果然是件求之不得的好事!苏未蕾又拿出买来之后只用过一次猴屁股造型的胭脂,在唇上点了几下,果真稍稍点缀更加动人了!早这么打扮的话子骞哥哥早就勾上床了!   苏未蕾兴高采烈出了门,屋外已经没了萧暗的踪影,去隔壁看了一下也没有人,同时她也发现隔壁山伯的屋子同样翻新了一番,但比用心程度只及她屋子半分。   他果然是花了心思……再找了找也没找到他的人影,见他真的走了,还是不告而别,来到谢的机会都没有,苏未蕾胸口稍稍有些发闷。   苏未蕾拍了拍自己的脸,再抬头已是明媚的笑容,走了!去接子骞哥哥去!   萧暗站在暗处看着她,看她又恢复了曾经的光彩照人。   曾经,她也最爱穿枣红色,只有枣红色更能衬出她骄阳似火的美,那样明艳和动人,走到哪里都让人眼前一亮。他曾经不止一次的希望这样的她只给他一个人看就好了。可如今呢?他却把最明艳动人的她拱手送给了别人……   胸口又是一痛,想得到她的心情更为迫切。   待她到了贡院,贡院前早就站满了人。苏未蕾暗叹道:比她早的不在少数啊。   她一出现,过人的容姿便吸引了不少人的瞩目,第一次这么倍受瞩目,苏未蕾不好意的红了下脸,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站着,身为美女果然压力山大,一会儿李子骞看到她应该会很惊喜吧?   苏未蕾突然有点迫不及待了,会不会惊喜到给她个热吻呢?默默的计算了一下这种可能的几率,大概是零点零零零零零……一。没有热吻好歹会有个拥抱吧?在摸摸计算一下,这种几率大概能到百分之五十!苏未蕾深感欣慰。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认为写一章的就好的内容到最后总会写成两章 囧rz   亲们再等一章!   为毛要掉收啊,乃们不爱我了吗……哭给乃们看!%>_<%呜呜呜呜~~~~~~~~~~~~~~~~~~~~   球花花。。。。。。。。。。。。。。。。。。。。。。。。。。。。。。 ☆、67小别重逢   等待的时间让人感觉异常漫长,苏未蕾是越来越紧张,紧张的时候她就喜欢左顾右盼四处乱看,看着这人穿的裙子,瞧瞧那人戴的簪子,反正就是眼珠一刻不停的转。   这时一个女子映入她的眼帘,这女子一身白色襦裙,轻拢薄纱,一头乌亮的长发垂在脑后,十分好看!   苏未蕾正暗暗评价这新发现的美女,琢磨着到前面去看看正脸,那女子正好侧过头来,弧线优美的侧脸让人眼前一亮!不过……这人怎么这么眼熟呢?   那女子又侧过了一些,苏未蕾心口一抖!那不是殷素芮吗!她怎么也来了?平日很少用胭脂水粉的殷素芮居然也略施粉黛,比平日看起来更为温婉可人!   这样用心的打扮可不是和她的心思一模一样吗!不是来接心上的人是来接谁的?!   李子骞还是成敬之?虽然李子骞不承认殷素芮喜欢他,但是殷素芮针对她不假吧?她和她无冤无仇为什么针对她?很明显!那就是她记恨她抢了李子骞!   哎呦这个堵心啊!走了柳睿凇又来个殷素芮,寻情路上果然要斩荆披棘!   这时贡院的大门敞开了,等待的人皆涌了上去,殷素芮也不例外,被小人捷足先登怎可?苏未蕾也快步挤了过去!   书生陆陆续续出来,苏未蕾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大门口,在一堆儒袍里面寻找她家子骞哥哥的身影。   好在李子骞身高不矮,即使挤在人群里苏未蕾也能一眼看到他,从面色来看他有些疲惫,但眼神依旧明亮,似乎在找她,苏未蕾心口一甜,赶紧挤了过去,顺便看了眼殷素芮,殷素芮显然也看到了李子骞,也向他的方向走去!   贱人!无耻!岂能让她捷足先登,苏未蕾使出浑身力气,挤开周围的人,使用踩脚战术让周围的人闪开,这里人多为患,踩了也不知道谁踩的,于是苏未蕾踩的心安理得!   不负她一番努力,终于赶在殷素芮之前挤了过去。   李子骞看到她眸光一亮,还没说话,苏未蕾便先发制人凑上去吧唧给了他一口,唇上的胭脂瞬时抹到了他的唇上。   临出来时,李子骞也想过苏未蕾见到他会怎样,这个吻算是意料之中,但也不禁红了脸。   其实严格来说不过分开了一天,但他确实经常在想她,担心她是否照顾好了自己,有没有出什么事情,此时见她好好的,心也放下了,随之而来的是欢愉,仿佛拥有了这世间最美好的东西的那种欢愉。   看着他红润的唇和微晕的脸颊,这章盖的苏未蕾十分满意,抿唇一笑搂上他的腰,一手摸上他眼下的淡青色:“你是不是特想我啊~看你这黑眼圈,是不是想我想出来的!”苏未蕾知道他说不出什么甜言蜜语来,所以替他说了,他只要点个头,她就高兴了!   闻言李子骞抿唇一笑,今日她的笑颜更为夺目。看得出来她刻意打扮过,比平日里更为明艳动人,即使他很少注意女子的长相,他也知道她的美有多么光彩照人,若非他捷足先登,书院里想娶她的大有人在。   虽然很想这般被她抱着,但是在贡院这几天衣不解带,身上都变味了,怕把味道蹭在她的身上,李子骞轻柔将她推开:“我身上都是味道。”   没得到想要的回应,苏未蕾不乐意了。   哼!笑一下就完了!还推开她!不过他身上确实有味道,苏未蕾就松了手,回去再治你!   “子骞哥哥。”   这会儿功夫殷素芮已经走过来了,轻柔的唤了一声。   李子骞神色平常的对她点了点头,苏未蕾一直观察着他的表情,见他没有什么类似“惊艳”的神色以后才安心看向殷素芮,就见殷素芮笑的特温婉可人。   呸!狐狸精!笑毛线!   殷素芮察觉到苏未蕾不友善的目光,对她也是一笑:“未蕾妹妹,好久未见你了,其实我还有些话想和你说呢,改日我再去拜访你,希望不要打扰到你。”   苏未蕾很想说你已经打扰到我了!但是还是装装表面功夫,随口回道:“随便你。”   殷素芮听她口气不善也只是笑了笑,再向他们款款施了一礼走开了,似乎看到某处眸光一亮,快步走了过去。   苏未蕾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成敬之?哼!朝三暮四!   李子骞自然也看到殷素芮向成敬之走去,淡淡一笑,又看向苏未蕾:“这里太挤,我们先离开这吧。”说完护着她将她带到人少的地方,再帮她理了理挤乱的衣服头发。   苏未蕾很满意的看着李子骞,这相公真贤惠!   这时梁山伯也跟了上来,见人家浓情蜜意有些吃味:“我就不回院子了,直接去书院里住,你们回去吧。”   苏未蕾闻言讶异的看着他:“你怎么不回去了?”   梁山伯撇撇嘴:“你们夫妻浓情蜜意,可我娘子远在千里之外,触景伤情,正好我不回去,给你们两人清静清静。”   苏未蕾闻言就乐了:“山伯啊!你早有这觉悟多好啊!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了,你一直耽误了我们夫妻浓情蜜意!哈哈哈!”   梁山伯闻言更委屈了,朋友一场也不同情他:“未蕾!”   “嘿嘿,我开玩笑的~你别委屈给我看,我又不是你娘子~没用的!回来跟你娘子撒娇吧~我们走喽~”苏未蕾说完乐颠颠的牵着她家子骞哥哥走人,太好了!终于摆脱了天下第一电灯泡梁山伯了!   梁山伯在后面大叫道:“我哪有撒娇啊!”   苏未蕾哈哈一笑,李子骞也是扑哧一笑,对她道:“你不要总逗弄他。”   苏未蕾冲他撇撇嘴:“我哪有逗弄他!”眼睛眨了眨,继而又道:“我们在外面吃点东西再回去吧,你这么累了晚上就不要做饭了!看我多体贴你!”说完就拉着他到处看小饭馆。   见她这么开心,李子骞也只是无奈的笑了笑,随她去了。   两人在一家小馆子吃了晚饭,回到家中天已经快黑了,苏未蕾率先进去点了灯,后脚进来的李子骞看到屋内变化一愣。   “怎么都变样了?”这些东西肉眼一看就知华贵无比,怎会在短短三天内出现呢?   刚点完蜡烛的苏未蕾也是一愣,完蛋!忘了该怎么和李子骞解释了!说她买的那是完全不可能的!和他说她的身份?可就连她都没料理好自己的身份呢,说出来也怕影响他考试……那就先瞒吧!   苏未蕾脑筋一转道:“事情是这样的,救你那位大人你知道吧~!其实我以前也救过他呢!只不过我见他的时候没有记起来,他却还认得我,于是为了感恩嘛!就给这屋里添置了点东西!”   李子骞闻言有点不能相信,但苏未蕾也没理由骗他,细细一想,怪不得他之前有种他们认识的感觉,原来确实认识。   他不禁喃喃道:“这还真是机缘巧合,你曾经救了他,他又救了我。不过,这也不必如此破费吧,想必这些东西价值不菲,再者说我们只是租住的房子。”   而且他也不记得那位大人对人态度如此之好,犹记得他登门道谢的时候,那位大人并不怎么想见到他的样子,虽然救了他但对他不是很友善。   苏未蕾又跑去点内室的蜡烛刻意躲开李子骞:“人家一片心意嘛~我也说了不要,但是人家就是想表达下自己的谢意,反正咋俩马上就有新房了,到时候搬过去还能省钱!”   虽然李子骞隐约觉得有些不妥,还是附和她道:“话虽如此,不如我明日登门道谢吧。”   你去!那哪行?!怎么说也要让她先去通通气吧!   苏未蕾赶紧回道:“我谢过了!你就别去了!怪累的!你这几天肯定辛苦了,我去铺床,早点睡~”转移话题!   李子骞闻闻自己身上的怪味,拿起门边的木桶,道:“我先去浴堂洗洗,你若是困了先睡,不必等我。”随后装了些洗漱的东西进去,再走到柜前翻着干净的衣服。   去洗澡!铺床的苏未蕾动作一顿。   对了!家里现在有浴桶了!苏未蕾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大片光明!瞄着李子骞消瘦的身材眼睛越加贼亮,她可从来没看见过李子骞的身材呢!   若非抱的时候能感觉到他虽然瘦但却很有料,苏未蕾还不会怎么肖想,估计也就以为他脱了就是四季干扁豆的身材没什么诱惑力,不过摸过了知道他有料了,苏未蕾就很想看看他身材到底如何!这也算是婚前验货吧!   再看看这四周,这屋里东西都是新换的,她又特意打扮了,他们又是小别胜新婚,天时地利人和!如果洗澡的过程再干柴烈火一下,估计今天就能把他办了!这般好机会她怎么能错过!   苏未蕾拦住要出门的李子骞:“别去浴堂了,在家里洗吧,家中现在有浴盆了!”   李子骞向内里一看,趋势有个浴盆,有些犹豫道:“这不大方便……”   苏未蕾上前抱住他的胳膊,拿下他手中的木桶,柔声细语道:“有什么不方便的~在家洗吧~人家这也是关心你!你想啊,你从浴堂洗完回来,身上湿漉漉的,现在天气又凉,你再在夜风里走上这么一遭,容易着凉的!若是着凉你还怎么考试呢?人家是在为你着想呢~”   李子骞一低头,苏未蕾像一只柔顺的小猫一样看着他,可他怎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呢?好像她的话不怎么可信……   见他还在犹豫,苏未蕾再接再厉道:“我这么为你着想,你怎么能不领情呢?我替你烧水好不好~”说完又拉下他的胳膊,让他降低身子,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一双妩媚的眸子期盼的看着他。   在她这般攻势下,李子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不过他还是去隔壁山伯房间洗吧……   苏未蕾已经从他的眼神看到了他的内心,想去山伯屋里?没门!今晚上你就乖乖给我献祭品吧!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祭品是神马!是很纯洁的东西吗~   嘿嘿 说我不给肉渣吗?下一章你懂得!备好筷子等抢哦! ☆、68鸳鸯不浴   苏未蕾以这屋按了排水竹筒搬到山伯屋里不方便,加之自己不介意先到山伯屋中回避一下的建议,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使得李子骞毫无拒绝的余地。   趁李子骞倒热水的功夫,苏未蕾默默的把床铺好,以备一会儿直接滚床单。要说起来还是萧暗细心,居然连被子的面子都是枣红的,绣着精致的花卉,太特么适合初夜用了!   目光□裸的打量着李子骞消瘦的背影,苏未蕾还真不信他脱了能多有料,像萧暗那样的不用脱也能看出身材好到爆棚,相比之下她家相公怎么看都弱不禁风,今晚上一定要一探究竟!   眼睛一眯,苏未蕾笑道:“相公慢慢洗哦~”而后温柔体贴的替他将屏风拉上,继而毫不犹豫的出了屋。   敌军目前属于警备状态,不易进攻,等敌军放松警惕她再冲进来!苏未蕾在内心狡诈一笑。   苏未蕾临走时的眼神着实让李子骞心头一酥,怎么都有种自己是案板上的鱼的感觉,脱衣服的动作放缓了一些,直到听到隔壁房间的门开了又关,才算真的放下心来将衣服尽数脱掉,挂在屏风之上。   苏未蕾根本就没进山伯的屋,开门关门不过是做做样子,她临走时也没把他们房间的门关紧,于是这会儿已经偷偷摸摸回了房里,蹲在外室的角落听着里面的动静。   她想吃个老公容易吗!若放在现在她要是向男人投怀送抱,早就不知道被吃多少次了!可她家相公怎么就这么正经呢?!要不是之前苏未蕾感觉到了他能硬,真是怀疑他有问题!   里面洗澡的声音不大,近乎于安静,没有苏未蕾洗澡爱哼歌外加自言自语的毛病,要不是偶尔能听到里面水声潺潺,真以为没人了。   苏未蕾琢磨着也差不多了,偷偷摸摸向里面靠近,在缝隙看到他正背对着屏风,光裸的肩部一览无遗,偷看绝不是苏未蕾的风格!她的目标是正大光明的摸!   勾起一抹邪笑,苏未蕾把屏风上的衣服全部拉了下来,然后推到远处,让他想穿衣服的时候都找不到衣服!   站起身整整外袍,苏未蕾从屏风后探出头来,柔情道:“相公~要不要人家帮你搓搓背啊~”   李子骞听到声音猛然一回过身,便见苏未蕾巧笑艳艳的像他招手,乌亮的眸子扫在他赤|裸的胸膛上,李子骞脸一红身子向水中矮了矮:“不用,未蕾你快出去,我马上就洗完了。”   苏未蕾恍若未闻一般,直接从屏风后面跳了出来,一步一步走向他,目光赤|裸的瞄着水下他的身体,有水波加之太远看不清,苏未蕾更快了几步走过去。   李子骞不住的向后退,双手遮住身体,急急道:“未蕾你快出去!”   见他这小媳妇的动作,苏未蕾嘿嘿一笑:“害羞什么啊!早晚不要被我看嘛!”   他惊惧的眼神越加让苏未蕾感觉自己像一个将要吃掉小白兔的大灰狼,非常之有成就感!   她一甩头发,双手环胸,勾起一抹痞笑,站到了浴盆前,将手搭在浴盆上向他摊探过身去,邪邪一笑:“要不要娘子我伺候你洗啊?”   李子骞反射性的向后一退坐在离她最远的地方,挡着身体的关键部位,柔声劝道:“未蕾,你先出去好不好?”只是这声音因为紧张而微颤着,更加透露出了他的不安和羞涩。   这种调戏的感觉使苏未蕾笑的更为开心,她目光扫向他的胸膛,没像她老爸一样胸前长黑毛,是十分光洁的,肌肉的纹理比较清浅,使得他既不柔弱也不过于强壮,刚柔并济,恰到好处,他皮肤略显白皙此时因为泡着热水而呈现出淡淡的粉,让他显得格外诱人。   苏未蕾舔舔唇,果然是脱了更好看!   只是……苏未蕾向下以瞄,可惜她最好奇的地方被他用手遮住了,她也不知道那东西长的什么样,只知道像个蘑菇,要不然男人互相取笑的时候会说对方是个金针菇呢!她可不希望子骞哥哥是个金针菇!肖想着那地方的模样,苏未蕾也有点脸红了。   李子骞察觉到她的视线,把□遮的更为严实,脸颊爆红,平生第一次被人用如此赤|裸的目光盯着他最隐晦的部位,而且对方是个女子还是他未来的娘子!即使有一日要坦诚相见,但也不是他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啊!   “未蕾……”   苏未蕾不理会他,身子又向前探了探,他更加的后倾,最后苏未蕾索性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将他粗鲁的拽到眼前,古代就是有这么一点好处,距离不够拽头发!反正头发够长!   李子骞一吃痛任她拽了过去,还没稳住身子她的唇便贴了上来,轻柔的含吸住他的唇畔,香软的舌尖瞬时抵开他的唇齿,轻舔着他口腔的轮廓。   这短暂的一吻过后,苏未蕾离开了他的唇,唇上还泛着被水渍滋润过的光泽:“相公,你知道吗?在我的家乡,男女成亲之前是要婚检的,女子要检查一下夫君的身体是否健康哦~”   这一连串的突如其来,让李子骞头晕目眩,对她这天方夜谭的言语也没多加思考,还未回答便感受到一双柔软的手掌摸在他的胸脯上,轻轻的揉捏着,激起一阵难以承受的悸动,身体燥热了起来。   苏未蕾暗叹着手感真好,捏了捏他胸前两个小豆豆,没想到在她的玩弄下小豆豆挺立了起来,再看他的面色已经红到了不能再红的地步,苏未蕾嘿嘿一笑,舔了下他的唇,附在耳侧呵气道:“相公舒服吗?我帮你搓澡如何啊?”   仿佛被她一语惊醒梦中人,李子骞抱胸站起身,想要回身去拿屏风上的衣服,却发现空空如也!   苏未蕾毫无疑问看见了他光裸的臀部,矮油!这Q弹!无与伦比!绝对挺翘!苏未蕾伸手捏了一把,又滑又有弹性,让人捏了还想再捏。   可惜李子骞没给她再捏的机会,惊叫了一声:“未蕾!”抬起修长的腿迈出浴盆背对着她跑出了屏风,苏未蕾再追出去的时候,他居然扯下了挂着的纱帘遮在身上,这纱帘虽薄,但是多缠几圈还是能遮住身体关键部位的,遮好以后他又捡起了地上的外袍披上,这回苏未蕾是真的什么都看不到了。   还是被敌人逃跑了!苏未蕾有点懊恼,早知道就把这些东西统统藏起来了!但是都到这种地步,她怎么能放弃!   他刚一站稳,苏未蕾就扑了过去,将他按在后面的木头隔板上,圈住他的脖子将他身高拉了下来,送上自己的唇齿,粗鲁的啃咬着他的唇瓣,让他想说话都说不出来!   感受到他渐渐不再抗拒,苏未蕾才将啃咬转为含吸,探出舌尖挑逗着他的唇畔,他唇一颤,半张口接受她的侵占,她立刻将自己的舌探了进去,与之纠缠,又趁机将手伸进他形同虚设的外袍里,里面还未干透的身体摸起来十分湿滑,又带着热气,她不禁轻缓的揉捏起来,那肌理的质感真是让她爱不释手。   与她密合的檀口中溢出些细碎的□,他抬手抚上了她的后脑,两人便吻的更深了。从他的反映加之肌肉紧绷的状态来估计,她的子骞哥哥已经动情了!偶也!胜利在望!   苏未蕾与他缠吻着,手指轻轻滑向她此刻最好奇的地方,小心翼翼,缓慢轻柔,她心跳快如雷鼓,仿佛要到了见证奇迹的时刻!   那松垮的纱帘早就滑了下去,她的手畅通无阻,掠过他紧绷的小腹,一下子就摸到了那粗硬的东西,灼热的温度仿佛烫到了她的手,由于激动她下手有点重,李子骞瞬时就被惊醒了,猛地推来了她,将衣服再次裹紧,染着些许□的眸子看了她片刻,一句话也没说出,转身向外走。   苏未蕾立马揪住他:“你干嘛去!”   李子骞没回头,深吸了口气道:“我去隔壁睡。”   苏未蕾不依不饶的走到他面前,斥责道:“你去隔壁干什么坏事去!我刚刚都摸到了!你明明就动情了!你是不是到隔壁自己解决去?”   李子骞面上的红晕始终没有褪下去,一听更红了,躲避她的目光道:“不要胡说……”   “哼!要了我就这么难为你吗?!我都倒贴着上来你都不要!算了!爱要不要!你出去吧!出去就别想再进来!”苏未蕾说完松了手,抱胸生气的板开头。   房中静了几秒,苏未蕾以为他起码会哄她几句,他居然一声不吭真的迈开步子向外走了过去,苏未蕾顿时气的不得了,吼道:“你行!明明想要还不承认!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我再也不期盼你了!反正就你这种躲避的态度我和你做也舒服不了,干脆洞房的时候也别做了!我估计你根本就不行!这样也省的我难受!你就这么躲避我吧!最好躲一辈子!”说完苏未蕾气呼呼的进屋,掀被子睡觉!   又静了几秒,苏未蕾听到他的脚步声又回来了,离她越来越近,最终停到了床边,虽然心里有那么一点开心了,苏未蕾还是板着脸回过头,怒吼道:“不是叫你别回来了吗!你唔!”   她没想到她刚吼完这句话,他就弯下腰吻住了她的唇,潮湿的头发贴在她的脸颊上,身上的被子被掀开,他拥着她将她推进了内侧,继而自己也上了床,半个身子压在她的身上。   不同与她的粗鲁,他轻柔的舔着她的唇畔,仿佛在一寸一寸品尝她的滋味,苏未蕾眯起眼睛只能看到他闭着眼,睫毛在轻轻颤动,心口一缩,真……真的要做了吗?   苏未蕾突然有点紧张了,揪住了身侧的被子,他的手在解着她的腰带,苏未蕾身子一僵,貌似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一不小心前面写多了 剩下的明天继续!悠嘻!我发现我特别喜欢写前戏!哦哦哦!   作者姐姐是个磨人的小幺鸡啊!小幺鸡!   猜下面是啥 猜错打屁屁! ☆、69我觉得是肉【以上倒v】   身上的裙装被他一寸一寸的剥开,虽然他不停地吻着她的唇,但苏未蕾的注意力还是在自己越加松散的衣服上,那火热的手掌越贴越近,好像下一秒就要贴在她的肌肤上了,苏未蕾心跳的若雷鼓一般,好似马上就要弹出胸口。   他的唇离开了她的唇畔,滑过小巧的下巴,吻在滚动的喉咙上,反复的轻舔着。   苏未蕾呼吸一滞,抬手攀上他的背脊,却摸到光滑一片,原来他身上的外袍早已被脱到了一旁,此时正赤身裸|体的压在她的身上。   猛然睁大眼睛,却只能看到他赤|裸的肩部和在她颈间蠕动的头颅,喉咙上正轻舔着她的舌一寸一寸刺激着她的感官,让苏未蕾有种深处幻境的错觉。   “李子骞?”   低吟出声,身上的人一滞,抬起了埋在她颈间的头,湿乱的黑发中是她熟悉的面容,只是那曾经干净剔透的眸子里参上了让她有些畏惧的灼热情愫。   她眼中些许的畏惧唤回了他一丝清明,面对她,他的自制力越加的薄弱,今日尤是。她摸着他的时候,他很想就这样和她融为一体,意识到自己这样的念头,于是他落荒而逃。   只是在听到她愤怒的斥责时停下了脚步,理智在一点一点的崩溃。不禁想要赞同她,反正是早晚的事不如现在就做了吧。回过身看到的是躺在床上她玲珑的身体曲线,身体中有什么东西沸腾了起来,致使他不受控制的走过去,望着她娇俏的容颜,心中仿佛烧着一把火。   于是在她转头的瞬间吻住了她,继而越发不可收拾,本能一般寸寸蚕食着她。   苏未蕾发现了他眼中的犹豫,暗道:要完!   顿时,那么一丁点的惧怕烟消云散,抬腿紧紧攀住他的身子,那灼热硬挺之物瞬时隔着衣裤抵上了她柔软,苏未蕾脸一红,猛然闭眼吻上他的脖颈,狠狠吸了一口,他喉中溢出一丝闷哼,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   她试着蹭了他几下,隐约能感受到那东西的尺寸,心中有点发虚,最终还是决定集中精力挑逗他的上半身,他的身体还是紧绷着,所过之处愈加紧绷和灼热,让她忍不住揉捏试图软化他。   感受到她的动作,李子骞更是呼吸一紧,所剩无几的理智瞬时燃烧殆尽,有些他自己都不能控制住的冲动涌了出来,环抱住她的腰肢将她抱起,褪下她早已松散的衣物,红肚兜映衬下光|裸的肌肤,莹白的耀眼,灼热了他的眸子,手指有些发颤的扯下她的肚兜带子,瞬时挺翘白皙的胸|脯暴露在他的眼前。   上半身毫无遮掩的暴露在空气之中,苏未蕾轻颤了一下,扭捏的移开了视线,不敢去看他此时的神情,这具身子胸大腰细,百里挑一,独具诱惑那是肯定的!就连她自己看到的时候也惊艳了一把,虽然有点妒忌,但好在这具身子现在是她的了。   看到她的美,他瞬时就惊住了,心潮澎湃有些不能自持,很想去品尝她的美味,却不知道从何下手。   苏未蕾迟迟没等到他的下一步,这种完全暴露在空气里被人用目光审视的感觉实在不好受,她扭过头,气恼道:“还没看够吗!”再看我就把你喝掉!   李子骞迟疑了一下,急喘了几口气,红着脸抬手抚上她滚圆的胸|脯,身子渐渐向她压了过去。   敏感的位置被突然摸,苏未蕾差点羞得一脚过去把他踢开,这丫太没情调了!一副呆傻的样子,上手就摸,也不懂得调动下气氛,而且他的手就附在她的胸上一动不动,让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苏未蕾被他重新压在被褥间,可惜身上的人一动不动似乎在踌躇下一步怎么做。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咬牙切齿道:“你有点动作行不行!”   李子骞头又低了低,湿凉的头发瞬时滑落在她的胸上,她被冰的一激灵,恼羞冲怒,拍开他的手,一抬头咬在他的红豆上,贝齿不解气的撕磨了一番才松口,看到那红的娇艳欲滴的颜色才解了气。   再对上他的眼睛,苏未蕾暗叫不好,有种怪兽要来了感觉,他忽然眼眸一暗对着她的胸垂下头来。   苏未蕾紧闭眼睛,惊呼一声:“不要咬我!”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反而感受到一丝酥麻,他湿滑的舌正在她的红豆上打转,温热的唇偶尔轻缓的含吸着她,这种温热渐渐扩散到全身,小腹一点一点灼热起来,不禁扣紧了他的臂膀。   他的手渐渐开始揉捏着她的挺翘,唇也未曾离开过的舔舐着她,她感觉自己的胸愈加的肿胀,难道是传说中的“摸摸大”……(看到这里别揍我……写的好羞射,所以搞笑一下。)   她紧咬住唇畔,不让口中抑制不住的轻吟溢出来,恍惚间感觉那灼热的吻渐渐向下游离,腰间一松,单薄的亵裤被褪了下去,下半|身也暴露在空气之中,那吻划过肚脐的一瞬间,苏未蕾惊叫一声:“够了!”   她半起身拥住他的脖颈,送上自己的红唇和他缠吻在一起,香舌翻搅倒出蜜意无限。这一吻更是激化了两人之间一发不可收拾的欲|望,肢体缠绕,愈加火热。   他在她耳边轻叹了一声,手掌摸上她圆滚的臀|部,向上拖了拖,她瞬时便感受到那东西抵在了她的柔软上,灼热的吓人。这一刻她期待已久,却脑中一片空白,紧紧攀住他的背脊,等待着传说中很痛的一刻,那灼热在她柔软之上磨蹭了一番,偶尔能感受到他轻轻顶了一下,搅得她一阵酥麻,每当她以为他要挺身而入的时刻,他便滑到了别处,这次更是在她股间停留。   苏未蕾感觉有点不对劲,身子撤了撤,对上他黝黑的眼眸,他额上都是薄薄的汗渍:“你……你是不是找不到位置?”   李子骞面色一窘,躲开她的视线:“好……好像是找到了……但是我不敢太用了,拍弄痛了你……”   这种时刻还能想着她的感受,苏未蕾略有感动,她也能察觉到他一直小心试探,始终没有用力。她抱住他的腰,鼓舞的在他唇上轻吻了一下:“你来吧!我受得住!”   她把头埋在他的颈间,深吸口气一手探到身下,握上了那粗壮滚烫之物,甚至感受到了那东西上跳动的脉络,心中有点惧怕,但还是替他找准了位置,闷声道:“你来吧……”   她微张开唇,准备痛的时候随时咬他一口,他还是小心的试探了一下,她都能感受到他紧张隐忍地有些微颤的身子,似乎发现不用力真的进不去,他才急喘了一口气,狠力的一顶!   只是进去了一个头,苏未蕾就“啊!”的惊叫了一声,李子骞即使痛苦难耐也不敢动了,那种被紧致包裹的感觉简直要了他的命,想要不顾一起的被她完全容纳。   “噼啪!”   痛感让她所有感官异常灵敏,她似乎听到了瓦片破碎的声音!直觉告诉她,这可能是萧暗发出的声音!苏未蕾心头一颤,正好在他按耐不住的时候一把推开了他!他退出去的时候又是一痛,不过苏未蕾没顾及到那点痛,爬起来将脱掉的衣服又穿上了。   再看向对面人的时候,他呆愣在那里,没能得到纾解,身上涨的发红,挺立的欲望更是直直的对着她,苏未蕾面色一红捡起衣袍罩在他身上:“我们还是等成亲的时候吧……”   她一说完,他便感觉一口郁结堵在心口,下面发胀的感觉让他痛不欲生,喘了好几口灼气才轻颤着唇道:“很痛吗?”   痛是痛,但比不过滚床单被人围观来的痛,看着他难受的表情,苏未蕾愧疚的点点头。   李子骞看了她一会儿,深吸了口气:“好,等等再说。”   他说完半起身将衣袍重新套上,苏未蕾能清楚地看到他那里丝毫没有软下去的趋势,想必此时非常难受吧……可是萧暗说不定就在外面……苏未蕾内心有些犹豫。   “你去把灯吹了吧……”   他闻言什么话都没说,点了点头,下床吹灯,从外室到内室的灯挨个吹灭,屋内瞬时漆黑无比。她能看到他模糊的身影躺回了床上,拿过了脚边另一床被子,背对着她躺在离她最远的地方,似乎是怕她以为他生气了,柔声说了句:“早些睡吧。”   苏未蕾扥过被子盖在身上,看着他有些辗转的背影,越来越愧疚,她哪里知道萧暗居然还在暗中盯着她,早知道她也不会这么勾引他了,就差那么一点点还把他推开了。   听着他还有些急促的呼吸声,苏味蕾心一横,钻进他的被窝里。   他讶异回过身:“未蕾……”   她在黑暗中摸索上他的唇,轻吻了一下,一只手探进他的衣袍之中,握住了他的灼热,他抬手挡了一下,苏未蕾小声道:“我替你解决。”然后缓慢套|弄起来。   兴许是黑暗里谁都看不见谁,苏未蕾才有这么大的胆子,也正因看不到脑中清楚勾勒出手中之物的轮廓,一只手勉强可以握住,上面跳动的经脉清晰无比,似乎还有壮大的趋势。   他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似有似无的挺动腰肢向她手中抽|送着,她埋进被中,匍匐在他胸膛上,亲吻着他胸膛上细致的肌理,手指不停的套|弄。   “嗯……未蕾……”   听到他的轻吟声,她有点受到鼓励一般,更为卖力的取悦着他,虽然手腕有些酸痛,还是加快了套|弄的频率。   不知过了多久,他身子一颤,闷哼一声,她的手心中便都是粘稠的液体,手中的灼热之物也滑了出去。   苏未蕾脸一热,抹黑下了床,找到剩下的半桶水洗了手,再浸湿了手巾拿给他。   回去时,他正半支着身子喘着粗气,看到她递来的手巾呼吸一滞,接过来擦了擦凌乱的下半身,将沾了污物的衣袍脱了下去:“你先睡……我换件衣服……”   苏未蕾干咳了一声,老实爬上床,脑子里还是刚才的一幕幕,真不知道明早起来怎么面对他了!苏未蕾一掀被子把自己埋在了被窝里,打了滚又静下来了。   李子骞回到床边犹豫了一下,还是掀了另一个被子和她分开睡,只是这次并不刻意保持距离了,想起刚才被她握在那细软小手中的感觉,疲软下去的欲|望又有升起的苗头,赶紧挥散脑中乌七杂八的东西,看来他要向山伯取取经了。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没吃成,但是我感觉这已经是大肉了有木有!写的我精尽人亡了!你们不给我送个花好意思吗?!!!   你们随便感受一下   反正我节操掉了一地了。。。   顺便 元宵节快乐! ☆、70【第一更】娘子爱吃肉   “东西是我自愿送的,也不是送给你的,李公子似乎没有干涉的权利吧?”萧暗阴沉的眯起来眼睛,手指一下一下敲打着桌面,昭显着他的不耐烦。   对于他明显的敌意,李子骞一愣,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摆手的动作露出了手腕上刺眼的红绳,萧暗眸子又是一深,他自然知道那个红绳是谁编的,又是谁亲手替他带上的。   萧暗当即一挥袖,站起身来,打断他的话道:“若是李公子没有别的事可以告辞了,我一会儿还有别的客人。来人!送客!”说完,向门外大步流星而去,只是步调稍有蹒跚,似乎是脚受了伤。   李子骞微愣片刻站起身来,不知怎么就触了人家的霉头。   正低头理袍子准备离去,忽然看到方才萧暗坐的地方有一个红色香囊,李子骞弯腰将香囊捡起来,上面绣着奇怪的花式,不过他只是看了片刻,便拿着香囊快步追上离开的萧暗。   “萧公子,你东西掉了。”   萧暗回过身,在看到他手中东西的瞬间瞳孔一缩,一把夺了过去,吓的毫无准备的李子骞心口一颤。   看着他略显紧张的神色,想来是萧公子极为在意的东西,李子骞便敛了心神,临走之时好心提醒道:“想来是萧公子珍视的东西,下次务必不要再丢了。”   萧暗握着香囊的手一紧,看着他温和的笑容,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开口叫住他:“李公子留步。”   听到他的喊声,李子骞诧异回过身,萧暗缓步走到他面前,将手里的香囊递到他面前:“刚才多有得罪,还望公子海涵。这香囊是人家送我的,我一直很珍视,可我却一直不知道上面绣的什么,听说李公子见多识广,不如替我看看上面绣的什么。”   李子骞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转变了态度,看他坚定的目光,愣了一下接过他手中的香囊翻看,上面绣的东西确实有些奇怪,让人分不清是什么,不过……这上面似乎还绣着字,李子骞将香囊凑到眼前仔细看了看,胸口一沉,那字绣的是……苏未蕾?   萧暗察觉到他看到了那三个字,故作不知道:“李公子这么惊讶的表情,可是看出了这绣的是什么?”   李子骞宁了宁心神看向萧暗,他正别有深意的看着他,这种神情他并不少见,有人要与他比试之时都是这种表情。   李子骞又看了一眼上面绣的东西,沉声道:“上面有水波,应是水中的东西,既然成双,有可能是鸳鸯……这可是女子送给萧公子的?”想到这东西有可能是苏未蕾送的,他心中就闪过一丝怪动,十分不好受,只盼不要从他口中听到“是”。   萧暗从他手中拿回香囊,指腹细细磨蹭着上面的绣线,眼中流露出一丝柔情:“正是,旁人和我说这是鸳鸯我还不信,既然连李公子都这么说,我就不得不信了。多谢李公子解了我的疑惑。”   自从他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他的神情都是生冷的,突然流露出柔情的一面,让李子骞有些吃惊。虽然心中有疑,李子骞还是客气答道:“举手之劳。”   看着他脸上的不自然,萧暗好像一下解了气,低声道:“我一会儿真的有其他客人,就不多留李公子了。 来人!好好送客!”   早就候在一旁的小厮听令,赶忙上前送李子骞出门,李子骞随小厮向大门走去,心中一直想着那个香囊,真的是未蕾的?未蕾为何会秀一对鸳鸯给他?细细想起昨夜,他问她萧公子的时候,她不大自然的神色……   李子骞停下脚步,回身对站在原地的萧暗问道:“能否问问萧公子和未蕾是如何相识的?”   站的稍远的萧暗神色不明,只听他用很平淡的声音答道:“她不是说了吗?偶然之下,她救了我。”语毕,萧暗转身进了屋。   李子骞胸口又是一沉,他的回答模棱两可,是她说,而不是他说,难道他们之间不像未蕾说的那么简单?那香囊显然是有年头了,他们似乎认识的时间不短,比他早了不知多少年。   而且那香囊的质地也不俗,显然不是普通人家会用的。他对苏未蕾一无所知,只等着她承诺的,成亲之事她会把自己的身世告诉他,可是……   李子骞摸上胸口,为何会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呢?   萧暗回到屋中,泄气一般坐在木椅上,看着手中的香囊一点一点收紧在手掌之中,一个和她相识不过几个月的男人居然到他面前指手画脚,处处向他昭示着他已经拥有了她,而他却只能用这个偷偷捡回来的香囊夺回一口气。   若是他知道他送的那些东西会促成他们的好事,他宁死也不会送的!   昨夜,坐在房顶上,他只是想守着她,却不想听到他们缠绵的声音。深夜里的寒风尽数灌进了他的胸口,撕裂般的痛着,寒了他的整个人。他听不下去便落荒而逃,还摔伤了脚踝,狼狈不堪!而那个男人呢?却在与她颠鸾倒凤!   凭什么?!他守了她五年,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她,却独独输在他一直不能正大光明出现在她的面前!若是他家没有没落……若是……   “该死!”萧暗一掌将身边的长桌拍碎,碎裂的木头在手侧划出一个道血口,滴出鲜红的血滴,如血泪一般刺目,滴在地上,破碎成数滴。   *   苏未蕾卷过被子畅通无阻的打了个滚,突然觉得哪里不对,豁然睁开眼睛,发现身边空空如也。   李子骞呢?   他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睡过的地方早就凉透了。苏未蕾穿衣起床,外室的餐桌上摆着做好的饭菜,而且是一人份的,她出去转了一圈,连个人影都没有。   苏未蕾盯着保温好的饭菜眯起眼睛,不禁一笑。   这丫也太羞涩了,居然一大早就逃走了,连见她都不敢见了!   不过……想起昨晚,苏未蕾看看此时干干净的手,脸红了红,他的子孙后代昨晚上就葬送在她手里了,那子孙后代黏腻的感觉此时她还能清楚地回想起来,果然是不能随便撸的!会有后遗症的!   即使做了保温,饭菜也有点凉了,看来是走了很久,苏未蕾吃过饭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他回来。正郁闷着,突然外面传来大门打开的声音,她兴致勃勃跑了出去,打算继续调戏他,反正大白天的出不了什么擦枪走火的事,没想到走进来的却是梁山伯!   “山伯,你怎么又下山了?”   梁山伯拎了拎手里的考篮:“下山买点东西,明天又去考试了,还是在山下住比较方便。咦?子骞呢?”   苏未蕾撇撇嘴,成了,梁山伯又回来当电灯泡了!   “不知道,一大早就出去了,我出去找找,你看家吧!”说完没等梁山伯答应就跑了出去。   苏未蕾在大街上乱溜达,现在已经快到中午了,都是准备回家吃饭的人,街上人并不多。她去了刘爷爷那里,没人。书院就不用去了,梁山伯从那回来都没遇上他。她又去了几件书社,人也不在。李子骞能去哪呢?   正走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那熟悉的黑衣人装扮……萧暗!   想起他昨晚上有可能偷听的事情,苏未蕾就火大,抬步追了过去:“萧暗!”   可是他似乎没有听到,走得急急慌慌,没走几步竟然还跑了起来!   他的腿有多长啊!苏未蕾的腿有多长!而且他武功又高,苏未蕾勉强才能跟上他的影子!   见他跑进了一个院子,苏未蕾也跟了过去,在看门人关门的瞬间冲了进去。那看门人见她冲进来居然也没拦她,倒是跪下来给她行礼,想来是认识她的。   苏未蕾冲他摆摆手,跑向萧暗消失的方向,没想到这院子看起来不大,里面别有洞天,长廊蜿蜒曲折,好几排屋子,苏未蕾根本不知道萧暗进了哪一间。   她在里面遛了一会儿,突然看到几个小厮拿着空水桶从一间房中走了出来,难道在那里?   待小厮走后,苏未蕾快步走到门前,里面果然有人声!   “萧暗!”苏未蕾此时怒气冲冲,顾不上敲门就冲了进去,走到里面,她瞬时就愣住了!   因为……因为……因为萧暗此时正光裸着上身,裤子半褪!看她冲进来又赶忙提了上去,手忙脚乱险些摔倒!   苏未蕾震惊的看着他,吞了口唾液,如她预想,萧暗脱了以后果然是更有料的,尤其是刚才弯腰提裤子的瞬间,腹部肌肉的纹理更加凸显,泛着蜜色的光泽,还有薄薄的汗珠顺着肌肉的纹理流进了亵裤当中,紧紧吸住她的眼球。   没办法,以前这种身材只能在海报上看到,见到真人版苏未蕾有点移不开视线,他的每一寸肌肉都昭示着男人该有的强健,薄薄的汗珠更让他凸显出一种诱惑力,仿佛散发着浓浓的男性荷尔蒙引诱着她。   他和李子骞的美不同,李子骞的美像纯天然的璞玉,温润而含蓄,而他像细细雕琢过的金镶玉,散发着张扬和夺目。   苏未蕾觉得有点不对,看向他的脸,他眼中仿佛有一把火燃烧着,用视线灼烤着她。   此时她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跑!   还没来得及跑,外面突然传来男子的喊声:“萧暗,你跑得够快的。”   苏未蕾刚想扭头去看是谁,忽然撞进一个结实的怀抱,天旋地转间她就被刺骨的凉水包围了……   萧暗大白天在洗凉水澡?   此时苏未蕾被他按在怀里,脸颊紧紧贴着他紧实的胸肌,他身体传来的温度异常的高,即使在凉水里也灼热的吓人,让苏未蕾心慌不已。   “萧……”才说了一个字苏未蕾的嘴就被他捂住了,萧暗低头对她“嘘”了一声,急促的喘息着,胸膛一起一伏,里面的心跳声极快。   外面男子的喊声忽近忽远,终于在这间房外停住:“原来你在这里啊~”   那男子似乎走了进来,萧暗又将她的头按低了一些,脖子被水没过让她有种窒息的感觉,身子有些撑不住,手在水里扑腾了几下,不知道碰到了地方让萧暗闷哼一声,捂着她嘴的手更紧了。   苏未蕾在心底呐喊:到底怎么回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咳,入V了 其实看完只需2元钱……希望喜欢的妹子继续支持!   多亏大家的支持我才能坚持到这里!入V真是有点愧疚……   我会努力写好文回报大家的!争取不让大家的银子白花!么么哒! ☆、71【第二更】娘子爱吃肉   那男人似乎走到了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停住了,诧异的声音道:“你居然跑回来洗凉水澡?”   萧暗似乎还是怕他发现,又把她向下压了压,这个姿势苏未蕾不好支撑,紧紧扣住了他的大腿,她听到萧暗咬了下牙,对那男子吼道:“出去!”   他胸膛因为说话发出嗡嗡的响声,苏未蕾想把脸移开,却被他按得更紧,要不是他此时捂着她的嘴,估计她都能啃在他胸上!听到他更为强劲急速的心跳,苏未蕾也变的紧张不已,向下缩了缩。   这偷情一样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啊!   那男人嘿嘿笑了几声,不正经道:“萧暗,你也不能怪我阴你,我是看你这么多年没碰女人替你着急,你说你守着你那个小姐,还不是守成了别人的?何必替她守贞呢?我看你就是太久没碰女人了才会被那个小姑娘绑的紧紧的,天下女人何其多,何必吊死在这一个身上呢?你可别让我那销魂散浪费在冷水里~走!秀荷姑娘等着你呢!”   听到那人说的话,苏未蕾身子抖了抖,听起来是这个人带萧暗去风花雪月了,还给萧暗下了点风花雪月的药,但是萧暗没中招跑回来洗冷水澡灭火了!这个萧暗真的喜欢苏未蕾到这种程度?一个大男人还守贞?   等等!中药的萧暗?!那她此时不是很危险!苏未蕾开始想挣脱他。   感觉到苏未蕾的反映,萧暗又吼道:“你说够了吗?说够了出去!”   那男人再接再厉道:“萧暗,你怎么就是想不通呢!虽然咱们这么多年没见,可我和你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我都是为了你好,你这样僵持着根本没用,最后难受的只有你自己!”   萧暗被药物腐蚀的神智本就不镇定,苏未蕾在他胸口蹭来蹭去,心中更是焦躁:“我再说最后一遍!出去!”   “好好好!我走!你再听我说最后一句,实在不行,你就把你这些年来装信的匣子……”   萧暗忽然手又是一紧,似乎是怕她听到这些,中气十足的吼了一声:“滚!!!”   趴在他胸上乱动的苏未蕾吓的心都快跳出来了,瞬时静止不动了。   那男人似乎很怕他生气,在他吼后立刻传来了向外走的急促脚步声:“你太倔了!你要是把那匣子给她,她肯定会回心转意的!解药放这了,你好自为之!”   那男人走了以后,萧暗毫无预警的松了手,苏未蕾没了支撑,脸就跌了下去,蹭过他的小腹,磕在了……他昂扬起的部位上……   萧暗一惊,赶忙把她从水里捞了出来,被她这么一磕,身上骚动的感觉愈演愈烈,有些脱离他的忍受范围,他不再迟疑跳出浴盆。   苏未蕾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气来,如果是以前她估计不知道自己磕到了什么东西上,但是从李子骞那里了解了以后,她自然知道自己的脸刚才碰到了什么!   “呸呸呸!”苏未蕾连呸了几声,撩起水胡乱的洗了洗,突然想起来是他的洗澡水,又赶紧抹了下去,身上一阵刺骨的凉,苏未蕾从冷水里跳出来,跳出来的一瞬间一阵脚滑,跌在地上来了个狗啃屎,愣是冷得发抖站不起来!   萧暗走到桌旁吃下了解药,听到苏未蕾摔倒的声音立刻回过身来,见她一身的湿水,冻得发抖,没来得及穿衣服便飞奔过去将她抱起,一路抱进了屋内,把她放到床上用被子裹起来。   萧暗半蹲□子,伸手将她脸上的湿水抹去:“怎么样?还冷吗?”   苏未蕾撇头躲开他的手,抖着唇狠狠瞪了他一眼,却发现他还裸着上身,又扭开了头:“穿……穿衣服!”   萧暗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穿衣服,而且裤子早就湿透了,紧贴着大腿,连胯|间还没有软下的东西都一清二楚,萧暗的脸不禁烧了起来……   江寿!这笔账记下了!   萧暗找了件干爽的衣服去外间换上,又拿了一套递给苏未蕾:“你先换上我的衣服吧,我去找人给你找手炉来,再买一套女子的衣服。”说完就走出了房间。   苏未蕾听见门关好的声音,抖了抖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将身上的湿衣服脱了下去,拿起萧暗那大到一定程度的衣服撇了撇嘴,这倒霉催的!没算成帐倒是湿身了!   这衣服上仿佛还残存着他身上的味道,苏未蕾穿上以后就觉得身上烧得难受,恨不得马上脱下来!将袖子和裤腿挽起来,苏未蕾开始一边咒骂一边擦头发。   不久以后萧暗回来了,将热好的手炉递给她,看到她裸|露着的玉足脸色一红。   苏未蕾注意到他的目光,把脚缩了回去。差点忘了,古代不能在男人面前露出脚来。   她抱着手炉暖和了不少,而他却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站在床边看着她发愣。苏未蕾被看的起鸡皮疙瘩,好心提醒道:“你不擦擦头发吗?”   他这才拿了手巾擦头发,擦完以后又回来盯着她发愣。   一时寂寂无语,以苏未蕾推测来看,他有话说但是不知道怎么说。   苏未蕾拍拍床边,示意他坐,先说道:“你昨晚是不是在我家房顶偷听?!”   说起昨晚萧暗脸色阴沉下来,吓的苏未蕾小心肝一颤一颤的,在他心里,她现在的身体可是他心爱的苏未蕾的……完了完了,他会不会怒急和她同归于尽……   萧暗沉默了许久才道:“我想苏大人知道未来的妹婿还未成亲,就占了自己妹妹的身子恐怕不会高兴。”   苏未蕾脸一红,道:“你瞎说什么!我们什么也没做!我现在还清清白白的呢!”哎呦哎呦!幸好昨天中途停了,她都把自己有个哥哥这件事给忘了……   萧暗闻言一愣,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真的?”   “真的!骗你做什么!你以后不许再偷偷摸摸盯着我了!否则……否则……”苏未蕾否则了半天也没否则出来,人家武功比她高,否则什么也不管用啊!   可萧暗却对她微微一笑,道:“好。”   苏未蕾心口一颤,狐疑的看了他一样,见他神色淡定,好像在说你只要和他什么事都没有我就听你的那种感觉。   苏未蕾压力很大,想了一会儿,苦口婆心道:“萧暗啊,其实你朋友说的很对,我和你是没有可能的,你不如去找别的姑娘试一试……”看看他的棺材脸,靠他自己真不好试:“这样吧,不如我给你介绍一个,我们那个书院啊,有个姑娘叫殷素芮,长的可漂亮了,性格又好,好多人喜欢她呢!”   这个主意真好!一箭双雕!苏未蕾默默给自己竖了一个大拇指!   萧暗突然扭过头看了她一眼,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苏未蕾被他眼神吓到了,很没骨气的低下头:“好吧,当我什么都没说……”   屋里沉寂了一会儿,苏未蕾又悻悻然的开口:“萧暗啊,其实我真替你可惜,你把你的真情用在了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人身上,多么的可惜啊!可惜啊!可……可惜……我什么也没说!”   这个萧暗虽然不说话但是眼神真够吓人的!他这是追妹子吗!追妹子一句话也不说!人家说话他就知道瞪瞪瞪!瞪屁!我好想温柔的子骞哥哥!   “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家了。”苏未蕾默默下床穿鞋。   “我是不介意你把我的衣服穿走。”   萧暗凉凉的来了这么一句,苏未蕾默默的回到了床上,算你狠!她要是穿着男人的衣服回去,果断要影响她和子骞哥哥的夫妻感情!   又沉默了一会儿,苏未蕾无聊的揪着袖子道:“实话说吧,你是不是为了和我多待一会儿,让买衣服的人慢点回来?!没戏!待多久我都不会喜欢你!也不会再理会你了!”   萧暗很坦然的点点头:“好。”然后倚靠在床栏上静静的看着她。   苏未蕾被他看的心焦,安静了一会儿就挺不住了:“你看吧,咱俩在一起都无话可说,这证明咱们一点也不合适。”   “是你说不理我,我才不说的。”   “行!你说!我看你有什么话可说!”她就不信这个闷葫芦能说出多少话!   萧暗唇边浮起一个淡淡的笑容,目光看向了别处,似乎在回忆很遥远的东西,苏未蕾对他的神情有些许好奇,抱胸倚在和他相对的床栏上等他说话。   他回过头来,很笃定的对她道:“我知道你为什么喜欢他。”   他眼眸深深有种已经把她看穿的感觉,让苏未蕾心惊。   “你母亲是铸剑山庄的二小姐,在江湖上是个侠女。苏家的孩子大多早夭,只有苏大人一个儿子活了下来,所以你出生以后,苏老爷便让你跟着你母亲养在京城外,你自小和你母亲在江湖上闯荡,直到七岁,夫人病逝才将你接回苏家。   夫人嫉恶如仇,你同样如此。虽然苏老爷非常疼爱你,但因为你是妾侍所生,所以还是暗地里遭人非议和轻视,只有当着苏老爷的面才对你和善,因此你更是厌恶京城人的虚伪。   一些经常欺负你的纨绔公子,在你越长越美以后开始对你百般讨好,所以你对京城这些纨绔子弟的劣根性了如指掌,对京城这些公子愈加心灰意冷。   有一次你出外追捕,不慎跌入捕兽的深坑晕了过去,是我救了你。可是我有命在身不能现身,所以只能在你醒了以后躲起来,那个时候一个商户公子路过,见你长得美便将你带回去医治,你醒了以为便以为是他救了你,对于他不同于京城里那些公子的温柔体贴,你芳心暗许,可是我一直守着你,自然不能让你上当,于是略施小计让他现了原形,从此以后你对男子更是心灰意冷。   我想你虽然失忆了,但是曾经的感觉应该都记着,就因如此才会对不同于那些人的李子骞生出好感,你一直在渴望这样的人,一个同你一样嫉恶如仇,心思纯净,待人纯粹的人。而李子骞出现了,你便顺理成章的喜欢上了他,对吗?”   虽然他讲的是另一个苏未蕾,却让她有种自己被看透的感觉,另一个苏未蕾心境转变和她竟然有惊人的吻合度!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一直觉得 喜欢一个人是有潜意识里的原因的! ☆、72【第三更】娘子爱吃肉   她小的时候家境不好,长得也不漂亮还有点黑,性格也不娇滴滴的,因此一直不讨男孩子喜欢,而且经常受欺负。后来爸爸和打工认识的山西朋友去了山西开煤矿,沾了那个山西朋友的光一夜暴富,挣了不少钱,但煤矿业必定不稳定,所以她爸爸带着钱回到X市建了家小工厂。   苏未蕾才从穷孩子变成了有钱人家的孩子,打扮的也漂亮了些,本来对她恶劣的人转瞬间变了态度,让她开始厌恶虚伪的人。   后来认识了不少富二代,只是她从贫穷过来的孩子一直保持节俭朴实的心态,对富二代的那些公子哥的奢侈行径和高傲嘴脸喜欢不起来。   本来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对人很温和,性格又谦逊的男生吧,结果熟了以后才知道,他爸想和她老爸做生意,他才对她好的,从此以后苏未蕾就不那么相信人了。   也许确实有这种心理原因,李子骞的出现让她觉得惊喜,继而对他产生了好感,在相处中顺理成章的变成了现在的喜欢。   萧暗真是太恐怖了,他对苏未蕾到底有多了解啊!如果此时此刻她是真正的苏未蕾,恐怕难逃他的手掌心,因为他对她实在是太了解了,如果不是她失忆,他恐怕不会说这些,而是会潜移默化中获得苏未蕾的心,因为他完全知道苏未蕾喜欢什么!   苏未蕾扭开脸:“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我就是喜欢他!就算你了解我,我也不会喜欢你!”   萧暗起身坐到她面前,神色温柔的抬手摸上她的脸颊,眼中的深情和真挚让苏未蕾有一刹那的恍惚,因此没有推开他。   “我确实不是你喜欢的那种人,但是你却改变了我。如果不是你,或许我还陷在仇恨当中,无法开始现在新的生活,所以我不能放弃你。我知道你很执着,就像曾经,即使被人百般误解,所有人都认为你是个顽固不灵的恶女,但你仍旧坚持故我,做你认为对的事情。或许你执着的认为李子骞适合你,但我想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告诉你,我才是合适你的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笃定的认为你不会为我变心,而将我排斥在外。”   “我知道你喜欢自由,也并不像你表面上的这么坚强,虽然你认为你不需要别人保护你,但你仍旧希望自己不是孤独一人。你想回到和你母亲在一起的时候,有一个人全心全意的保护着你,而你也全心全意的保护着他,他带你去看这世间所有你没有看到过的东西,你们随遇而安,四海为家,他是你最坚实的屏障,无论历尽怎样的磨难都会守护着你……”   “住口!”苏未蕾噌的挥开他的手站起来,太恐怖了!简直是恐怖至极!他的话就好像一个欲|望的沼泽,一点点让她深陷,差点就迷失了自我!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她的心还是另一个苏未蕾的心,居然开始有点动摇!   看到她眼中的迷惑、动摇和恐惧,萧暗住口了,太逼迫她并不是好事,只要让她意识到她的心并不是不会动摇的就好了,她太笃定了,笃定了自己不会变心,所以在发现自己会动摇以后一定会对他更为在意,他只要在这个时候用行动告诉她,谁才是最适合她的人就可以了……   “我并没有逼迫你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不用排斥的眼光看待我,给我一个机会,如果最终你仍旧认为他才是最合适你的人,我也不会缠着你的……”   一个如此强势的男人此时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她,就算苏未蕾的心再坚固也会动容的,但她的动容只是同情和可惜,他喜欢的人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她并不是他心中喜欢的那个人。如果那个苏未蕾还活着,此刻应该很幸福,因为她终于找到了理解她的人。   可是现在的这个苏未蕾是她!可就是恐怖了!   她对这个深情地男人很同情,也替他惋惜,因此不想让他太难过。可事实证明,他会让她很难过的!   苏未蕾继续苦口婆心的劝:“萧暗,你真的不应该在我身上浪费功夫……”   萧暗忽然神色一顿,打断她的话,道:“李子骞今天来找我了,问我和你怎么认识的。”   苏未蕾一愣,怪不得一大早不见人了,原来是来找萧暗了,看来他对萧暗送她那么多东西的动机还是怀疑的……原来李子骞也是会怀疑她的……   “你怎么说的?”   “像你说的那样,就说是你救了我,我送那些东西只是为了感恩,没有其他的意思。”   李子骞来找他,并不是问送那些东西的动机,只是来表示一下,东西很贵重,承受不起,何况他还救过他一命,望他能收回一些,或是来日给他回礼。   可他就是要这么说,让苏未蕾认为李子骞对她起了疑,何况李子骞看到那个香囊以后确实对他们之间的关系起了疑心。   而且……李子骞此刻应该就在门外吧?他是会进来呢?还是会离开呢?   苏未蕾松了口气,幸好幸好,虽然萧暗喜欢他吧,但是好歹没给她暗中使绊,不禁又让她刮目相看了一下。   “嗯,那就好,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是先别告诉他了,他现在正在考试,怕影响他的心情,你说的我会考虑,但希望你不要影响到他。”   先安抚一下萧暗,免得他对子骞哥哥动手,影响子骞哥哥考试!   萧暗点点头,十分深情道:“我不会做让你厌恶的事情。”   苏未蕾面色一红,一个大帅哥动不动就对她深情款款,是个人都会脸红的!   萧暗暗中听着外面的动静,李子骞居然走了?看来他还真是为她着想,她不想让他知道,他就装作不知道了,不过芥蒂恐怕也会因此而生。萧暗不禁有些得意起来。   “那个……我哥哥什么时候来?”   “大概过个三两天,既然你和李公子什么事都没发生,还是分房睡的好,若是让苏大人知道了恐怕不会开心。”   才刚对他刮目相看,居然就威胁她!苏未蕾暗暗撇嘴,心中怒骂:用你管啊!八婆!   没过多久小厮就拿了一件女装过来,苏未蕾换了那件女装立马和萧暗告辞,她在这里够久了,也不知道李子骞找她了没有。   临走时,萧暗对她道:“你放心吧,李子骞在的时候,我是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的。”   苏未蕾回头看他,他依旧穿着让人压抑的黑衣站在日光下和她招手,即使被阳光笼着,依旧显的那么凄凉和落寞。   她就说!别总闲着没事穿黑衣服!看着跟奔丧一样凄凉!(喜欢穿黑衣服的朋友请无视!)   *   苏未蕾回了家,李子骞正坐在桌边看书,窗子半开着,洒下的阳光正好笼罩在他身上,让人一看就心生一股暖意,还是子骞哥哥让人感觉温暖!   或许萧暗说得对,她喜欢他是有那么点原因,但主要是子骞哥哥人格魅力好!一见到他就让人心生暖意,有种被治愈的感觉!萧暗虽好,但散发着一种需要被治愈的感觉。   比起去治愈别人,她更喜欢被别人治愈!   苏未蕾欢快的跑过去,硬是在不大的椅子上挤出一块地方,搂住他的腰仰头看他好看的侧脸。   他似乎看书看得很认真,她这么贴着他,他也目不转睛的盯着书本看,好像上面的字比她诱人多了。   没得到注意,苏未蕾仰头在他下巴上啃了一下,然后冲着他猛眨眼睛。   李子骞似有似无的叹了口气,眼睛依旧看着书,道:“怎么了?”   苏未蕾邪邪一笑,不会因为昨晚的事他都不敢看她了吧?   “你干嘛不敢看我?”   为什么不敢看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山伯说她去找他了,本来想等等,她找不到他应该会回来,谁知等了很久她都没有回来,却等到了一个陌生人。   陌生人说她落水了,让他拿着干爽的衣服去接她。他急急忙忙的去了,没想到她落水的地方居然是萧公子的宅子,他被人带到她所在的屋子,却听到她和萧公子说的话。   虽然他之前就觉得她的话有些不可信,但是还是全心全意相信了她,谁知今日就听到了她欺骗他的事实。   他可以接受她隐瞒,却无法接受她欺骗,更无法接受她和一个明显对他有敌意的男人一起欺骗他!   或许从她的话听来,她是为了他好。但无论他们之间有怎样的关系和曾经,只要明白告诉他,他都能接受。可她却骗他,让他忍不住向不好的方向猜测。   苏未蕾见他久久不说话,微蹙着眉头似乎在出神,又仰头咬了他的唇瓣一下:“干嘛又不说话了?!”   没有想好是顺从她的意思假装不知道,还是直接问她,李子骞漫不经心的回了声:“我在看书。”   苏未蕾撇撇嘴,子骞哥哥这是考前忧虑了吗?好吧,她承认自己不该在他考试之际勾引他,勾引完了以后还不给他,现在又在勾引他……她还是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吧!   苏未蕾从他身上离开,乖巧的坐到他对面,磨了磨桌子上的墨,闷声道:“好吧,你看吧,晚上吃什么,你写下来,我去买菜!”   好郁闷啊,白天不能腻歪,晚上还要分房睡,考试果然折磨人!   见她低落的趴在桌子上磨墨,李子骞不禁放柔声音问道:“你想吃什么?”   他终于把目光移到她身上了!   苏未蕾立马有了精神,手支在桌子上,兴高采烈的凑到他面前:“你做什么我都喜欢吃!作为一个贤惠的娘子,你考试期间我绝对不挑食!不过我觉得为了让你有更多的时间看书,不如我去刘爷爷那里蹭点包子回来吧~然后你煮个粥什么的!你第一次给我煮的那个粥,其实我一直想再喝一次呢!”然后苏未蕾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红着脸道:“要是你能像那个时候一样替我把粥搅温了再给我就更好了~”   想起那个时候,李子骞心头一动,或许她是有些小心思,但却从来没有坏心眼。想要吃他烤的兔子,想要喝他煮的粥,她都不会隐藏自己贪婪的目光,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愿意顺从她的意思给她这些,让她露出那种沾沾自喜的笑容。   李子骞本来浮躁的心开始渐渐沉寂下来。也许是萧公子的优秀让他产生了危机感,毕竟萧公子比起他来好太多了,能给她富足的生活,是她喜欢的那种拥有高强武艺的人,更重要的是他们有他不知道的曾经。所以他动摇了,开始怀疑她对他的感情……   可是看着她此时晶莹剔透的眸子,李子骞觉得自己可能是多想了,她好像一点也没有变,或许真的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才欺瞒他,那他就再等等吧。   笑容又回到他的脸上,李子骞点点头:“好。”然后站起身,吻住了正沾沾自喜的苏未蕾。   突然被他吻住,苏未蕾愣住了!艾玛!白日宣淫啊!诧异之下,唇就张开了,他的舌立马窜了进来和她纠缠,这可不是蜻蜓点水就完了的意思啊!似乎要和她来个深吻!   那感情好!这可是他勾引她的!不要怪她不客气!3<   趁着回家的这会儿功夫苏未蕾和他交涉一下关于兄长的事情,这都是为了一会儿能有更多的时间和他温存一下!   一进了院子,待李子骞关上院门,苏未蕾就迫不及待的扑进他怀中:“想我了没有?”   李子骞莞尔一笑,顺势环住她的腰:“想。”   苏未蕾冲他撇撇嘴:“骗人!那你刚才这么老实,都不知道牵我的手!”   木头!这一路上她没主动靠近,他就不知道主动来靠近她,连牵手这么简单的动作都不会做。   李子骞被她的问题呛到了,刚才只顾着和她说事情,并没有注意到这方面的事,谁知她突然问她这个……   就知道他这一路上都没对她起歹念!苏未蕾狠瞪着他:“你不觉得我今天变样了吗?”   由于刚才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他都没能好好打量她,虽然他今天确实觉得苏未蕾哪里不一样,但这会儿听她这么一说,他才认真看,发现她今天似乎仔细打扮过了。乌黑的头发绾了发髻,上面有他从未见过她带的簪子和头饰,化着淡淡的妆容,比往日看起来温婉了许多,只是此时这气呼呼的神情实在不温柔。   替她理了理乱了的额发,他笑道:“很好看。”   “哼!好看现在才发现!早知道就不费工夫打扮了!反正你又发现不了!”   女以悦己者容,这样看来他的娘子越加明艳动人了。   他不禁一笑低下头,吻住她撇着的嘴,将脉脉柔情通过吻传递给她,轻轻辗转,缓缓撕磨,用深情一点一点软化她不悦的情绪。   这种格外珍视的吻把苏未蕾亲美了,在他唇要离开之际咬了一口:“这就完了!不够!”   苏未蕾搂上他的脖子,又把他拉了回来,含住他唇瓣狠狠吮吸一番,继而探出小舌挑逗他的唇瓣,两人也不是第一次亲热,受到她的挑逗,很自然的探舌与她纠缠,可苏未蕾就是不让他如意,反复的挑逗他,然后一次次向后扯身子就是不让他如意。   热情愈加高涨,却不能得到满足,李子骞扣住她的后颈,双唇锁住她的檀口,把舌探进去在她的口中肆虐,颠覆了他应有的温柔。   苏未蕾被吻的春心荡漾,推他急急道:“进屋进屋!机会仅此一次!以后成亲前咱俩都要分开住了!”   李子骞被她说的一笑,苏未蕾恼怒的咬他一口:“笑什么笑!”   见娘子又要生气,他赶紧又吻了几下,苏未蕾被吻软了,刚想催促他进屋,便听到了陌生女子的声音。   “大哥和大嫂还真是恩爱。”   他们一惊,同时循声看去,只见一男一女正掩唇低笑看着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小姑子来了! ☆、娘子爱吃肉   “小妹?妹夫?”   那一男一女同时回道:“是我,大哥。”   夜色里只能看出对面人的大概轮廓,李子骞揽着苏未蕾走到他们二人面前,这才看清真的是他的小妹李子倾和妹夫付笙,算起来已有一年多没见了。   李子骞欣喜的上前一步:“你们什么时候来的?爹呢?”   “我们今天到的,先去了书院,有个叫松竹的书生把我们引到了这里,说是大嫂在这的,我们没见到人就在屋里等着了,爹和蓉蓉在屋里呢。这位就是大嫂吧。”李子倾说着瞧了一眼苏未蕾,这位大嫂有些出乎她的意料,眉目生动,样貌出众,一看就是个活泼灵动的人儿,她以为大哥会选个平凡踏实的女子相敬如宾一辈子呢。   “是,她就是我要娶的人。”李子骞温柔一笑,环上苏未蕾的肩,将她带到妹妹妹夫面前。   这样毫无准备的见李子骞的亲人,苏未蕾不大好意思,也不知说什么,支吾道:“我叫苏未蕾……”而后向李子骞的妹妹看去,她其实是很好奇他的妹妹长什么样子,这么一看有些惊讶,这兄妹俩出奇的相似,她有些像女版的子骞哥哥,笑意温和又亲切,让苏未蕾的紧张稍稍减了些。   李子倾温和一笑,握上苏未蕾的手:“大嫂不必怕生,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虽然是嫂嫂,但似乎比我小上一岁,大嫂以后叫我子倾便可。”说完对她俏皮的眨眨眼睛。   这让苏未蕾有些惊奇,本来以为子骞哥哥的妹妹应该和他性子差不多,这么一看觉得亲近了不少,对她嬉笑着点点头。   李子倾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我本以为大哥会寻个和他一般无趣的女子为妻,见了大嫂可真是让我十分惊喜,一会儿定要和我讲讲大嫂是如何把我这无趣的哥哥降服的。”   苏未蕾与她相视一笑,两人对彼此的性格都出乎意料,这么一来又有种分外亲切的感觉,苏未蕾便和她热络的聊了几句,这么一聊又觉得格外投机,两人笑个不停。   两个男人看自家媳妇聊得开心也相视一笑,付笙先上前把李子倾拉来:“爹还在屋里等着呢,你不要和大嫂聊得来又得意忘形了,霸着不松手。”   李子倾撇他一眼:“你不要总一天到晚的管着我,婆婆妈妈!”继而又看向苏未蕾与李子骞:“也是,我们进屋吧,爹念叨你们念叨好几遍了,刚才还是他听到外面来人,催促我们出来看看呢,想必这会儿等急了。”   四人说笑着向屋子走,到了稍微光亮的地方,李子倾扑哧一笑,掏出帕子递给苏未蕾:“大嫂,你先把唇脂擦擦吧。”刚才见这两人亲热,她还真没敢相信是自家大哥和大嫂,以为是这院子住的其他人,听见大哥说话的声音才敢确定是他们。   苏未蕾闻言一摸唇,记起来自己出门抹了唇脂,扭头一看李子骞,他的唇上也被蹭上了不少,脸瞬时就烧了起来,赶紧在自己唇上擦了擦,又把他的唇擦干净。幸好是小姑子他们出来了,不然她还想让李子骞抱她进屋呢,估计进屋的时候她已经把他上衣扒下来了,这要让公公小姑看见,才是真尴尬……   进了屋,就见一个不过两三岁的小丫头满地跑,跌跌撞撞的正好跑到苏未蕾脚边,眼见就要摔倒,苏未蕾伸手一捞把她抱了起来,圆嘟嘟的小脸上是乌溜溜的大眼睛,张嘴就亲了苏未蕾一脸口水。   “蓉蓉!”一个十分浑厚的男音喊道。   苏未蕾循声看去,此人大概四十左右,有浓重的眉毛,眼睛又大又晶亮,加之岁月留下的痕迹看起来十分威严,配上高大的身高,甚至有些凶神恶煞,这就是子骞哥哥的爹?和他们兄妹俩温柔的长相完全不同。苏未蕾还以为李子骞的爹会和刘爷爷一样,是个温和的小老头呢。但想想古人早婚早育,这样也是正常的。   被外公吼了的小丫头撅撅嘴要哭,苏未蕾有些母性大发,抬手摸了摸她肉呼呼的脸,柔声哄道:“宝宝不哭哦~”   小丫头听到她温柔的声音又咯咯笑了起来,变脸之快让苏未蕾望尘莫及。   李子倾上前从苏未蕾怀中抱过小丫头:“蓉蓉又睡醒了,怎么又不听话满地跑让外公生气呢?”   小丫头在自个娘亲怀里还不老实的指着苏未蕾:“好看~姐姐~好看~”   苏未蕾又忍不住摸了摸这个小丫头,太可爱了,这么小就会说话哄人了。   “这可不是姐姐哦~这是舅母~”   “咳咳。”   这时李子骞的爹李承咳了几声,李子骞拉过苏未蕾的手,将她带到父亲面前:“爹,这是您的儿媳,未蕾。”   李承看了眼儿子,把目光落在儿媳身上。   他的不苟言笑让苏未蕾有些畏惧,也不知道是该叫伯父还是该叫爹,最后心一横还是叫了一声:“爹!”   谁知她这一声爹叫完,不苟言笑的公公忽然笑了起来,而且笑的十分爽朗:“这儿媳真不错,听说你没有亲人,既然嫁到了我们李家,以后我们便是你亲人,快坐吧,都别站着了。”   突然的转变让苏未蕾有点吃惊,直到李子骞把她拉到自己身旁坐下,她才缓过神来,看来子骞哥哥才是他们家特殊的那一类。   “爹,未蕾她不是没有亲人,还有一个兄长,也是近日来了密阳,未蕾便去了他那里住,空出了这里,今日还说让儿子去见他呢,没想到你们也到了。”   “是吗?怎么家书里没听你提。”   李子骞看了眼苏未蕾,笑道:“是儿子忘了写了。”   苏未蕾有些讶异,他居然说谎了?!   儿子做事一向谨慎怎会忘了呢?虽然李承有些狐疑,但儿子从不说谎他也知道,便也没怀疑点点头:“既然这样你先去见亲家吧,虽说这亲事是你们自己定的,但该有的规矩不能破,爹早早就给你攒着娶亲的银子,这些年也攒了不少,还有你寄给我的银两,我都给你带来了,你拿去买聘礼,虽然买不了什么好东西,但既然未蕾嫁到咱们家,也不能亏待了人家。”说着起身拿了个布包递给李子骞。   李子骞神色复杂的接过布包,里面沉甸甸的,不知有多少,父亲是个老实的农民,不识几个字,就靠家中的一亩三分地过日子,还要供他读书,这些不知道他从何时就开始攒了,一时心绪复杂,不知该收不该收。   不收,是父亲的心意,收了,又自觉惭愧。这么多年,父亲都是妹妹照顾,他除了偶尔寄些银子回去,很少尽孝道。   苏未蕾闻言连连摆手:“怎么会呢!子骞他一直很照顾我呢!怎会亏待了我?聘礼什么的没关系的!我们自己备就好了!”反正她哥哥有钱得很,又不靠嫁妹妹赚钱,苏未蕾估计他是不会坑她钱的。而且从穿着打扮她也能看出公公是个朴实的人,这些银子不知是怎么辛苦才攒出来的,她怎么好意思要。   李子骞转头看了眼苏未蕾,知道她同他想的一样,笑道:“是啊,我们自己备就行,您不必操心。”说着又把布包塞了回去。   “说什么傻话呢!儿子娶媳妇哪有当爹的不操心的!你这些年读书,哪攒的出娶亲的钱?”   “爹,真不用,琳琅书院又开了间专教童生的书院,山长让我去那里做夫子,还备出了间厢房给我们住,又给我预支了月钱,加上我平日里攒的钱已经足够了。而且打从要娶未蕾那天开始,我自己就已经开始筹备了,如今也筹备的差不多了,根本用不到您这些银子。”   苏未蕾也不知道李子骞说的是真是假,但附和他总没错:“是啊,爹,您不用操心我们。”   李子倾也帮腔道:“是呢,爹,你看这屋里置备的东西,还有大哥总不间断的给你寄钱回去,你也该知道大哥这些年过得很好,我早就说了你别瞎操心,还非要去借钱。”   李子骞闻言诧异道:“爹!你居然去借钱?!”   “别听你妹瞎说,我没借,这些银子都是我这些年攒的,你安心拿着。”   被老爹一瞪,李子倾也有些心虚,道:“这确实不是借的,是我们拦着爹才没借成的,他是寻思着你在城里娶媳妇,以后怎么说都要在密阳落脚了,怕你日子苦,说什么非要给你带来,自己一个子都没剩。”   “爹!”   “爹什么爹!这城里娶媳妇哪里和村子里一样,送个鸡鸭鱼肉就完事了,你在这里没根没落的,我是你爹能不帮衬着你!这银子你就拿着!再推脱不认你这儿子!”   李子骞也知道父亲脾气有多倔,便不在争执,银子暂且收着了,等成亲以后再还给他。   李承见儿子终于收下银子,才露出笑容,看了看外面天色道:“既然你要去亲家那里,赶紧去吧,别让人家等久了。”说着就要推他出去。   苏未蕾赶紧起身阻拦:“不急,子骞他刚考完试好歹歇歇换身衣服,我和兄长说了,我们会晚些去的,兄长也叫我们不用急。”   李子倾将小丫头放到椅子上,也站起身道:“是吗?不如大哥在这屋洗洗换身衣服,我正好去隔壁屋子给大嫂看看我给她做的喜服。”说罢,李子倾取了一个包袱来。   苏未蕾看着那包袱十分好奇,她早早就听李子骞说,她的妹妹要亲手替她做成亲穿的喜服,没想到还真做成了。   两人见李承这个长辈点头,便欢喜地去了隔壁山伯的屋子。   待苏未蕾走后,李承又与儿子苦口婆心道:“子骞啊,你这孩子太木讷,不要以为媳妇说了不怕和你吃苦,你就真委屈着人家,这银子既然给你,该花的不要省,免得日后落人口舌。”   妹夫付笙也道:“是啊,大哥,我看大嫂虽然脾气不错,但像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姑娘,而且模样又出众,这密阳又不比咱们那小地方,家家户户差不多少,我听说你在书院里也颇有名气,所以你也不能太省了,媳妇得疼着,免得让人嚼舌根。”这位大嫂实在是出乎他们的意料,单从样貌来看就太不一般了,没想到一向安于平凡的大哥会选这样的媳妇,倒是让他们担心这样的媳妇娶回来安不安定。   李子骞也明白他们心中所想,但细细算来,他和苏未蕾之间的事情太复杂,和他们也讲不清,便先应着了,也没多做解释。   李承虽见儿子应承着,但还是不放心的嘱咐道:“成了亲就赶紧生个孩子,我看未蕾那孩子挺喜欢小孩的,你别太木讷让媳妇嫌弃,平时主动着点。”   李子骞闻言脸上一红,若是告诉父亲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恐怕会大受惊吓吧。   “你这孩子!脸红什么!都是要当新郎官的人了!正好你妹夫也来了,你也考完试了,闲着没事就和他聊聊,天天就知道读书,这些个事一窍不通!到时候怎么当新郎官!”   付笙看看被数落的大哥强忍着笑,从刚才在外面看到的事情来说,大哥也不是一窍不通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些东西真心不会写 你们随便感受一下   对鸟 我还想问一下 你们能接受子骞哥哥野战吗? ☆、娘子爱吃肉     苏未蕾与李子倾嬉笑连连从屋内走出,不知两人说了什么笑的好不开心。直到和李子骞走上回苏家的路,苏未蕾仍旧自己笑个不停。   想起之前她的埋怨,李子骞主动握上她的手,笑问:“这么开心,喜服可合适?”   苏未蕾嘻嘻笑了几声,反手与他十指相扣:“合适,特别好看~本来我是想穿给你看的,可是子倾说成亲前不能给新郎看。”   李子骞赞同的点点头:“恩,子倾针线活一向做得好,而且她早早就期盼着能替嫂嫂做成亲的衣裳,我以前看她画了不少的花样,都很好看,想必喜服做的也很好。”   苏未蕾敛了笑容,扭头看他,他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笑看她,丝毫没有很期待的神色。   “你不觉得你现在说,因为媳妇好看所以穿什么都好看,你都等不及马上到我们成亲那天看我穿喜服的样子了!我会比较开心吗?”   李子骞显然没能理解她的话,她在他眼里每天都是一样的,难道换身衣服会变一张脸吗?为什么要等不及想看?不过他确实很期待到娶亲那一天。   他的迟钝也不是一天两天,除了亲热的时候能说出几句动听的情话,正常时间比较困难。苏未蕾撇撇嘴环上他的胳膊,故作神秘道:“你知道你妹妹和我说了什么我笑得这么开心吗?”   小妹与他性格大相径庭,一向很能讨人欢心,苏未蕾和她聊得开心,他也不是很奇怪:“说了什么?”   “你以前有没有觉得你妹妹特别想有个嫂嫂?”   李子骞想了想道:“好像是,她自打小时候就总问我什么时候娶个嫂嫂回来,我家只有她一个女孩子,应该是想找个人作伴。”   苏未蕾闻言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李子骞对妹妹的了解,远不如他妹妹对他的了解。   “才不是呢~你妹妹和我讲了一些你以前的事情!”语毕一副笑的很狡诈的样子看着他。   李子骞不知为何被她笑的有些心虚,好像自己以前做了什么亏心事被她知道了,可是他向来光明磊落,并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啊?难道小妹和她胡说八道了?   “……什么事?”   “你小妹说,你们村子里读书的人很少,你又是拔尖的一个,所以很多姑娘爱慕你呢……”   小妹果然在胡说八道!李子骞当即打断道:“没有的事,没有姑娘喜欢我。”   苏未蕾撇他一眼:“你急什么!等我说完!”   李子骞闻言闭嘴了,一副“你说,反正你说了也没有姑娘喜欢我这回事”。   他真是无药可救了,苏未蕾继续道:“你妹妹说,有一个姑娘喜欢你,特意做了个香囊送你,你以为是卖香囊的便退还给人家,姑娘又羞涩不好意思直说,就把香囊强塞给你了,结果你非常严厉的指责了人家姑娘不能强买强卖,并且直言人家姑娘绣的香囊太女气不适合你,请她去卖给别人。有这事吗?”   李子骞闻言怔了怔:“好像有,那位姑娘非要卖给我,但我平日不用香囊,小妹和爹也不用,若不是买来实在无用,她这么坚持我可能就买了。”   苏未蕾闻言翻了个白眼:“这不是买不买的问题!你没听到重点吗!人家喜欢你!香囊是送你的心意!”   反观李子骞,很淡定道:“这就更不能收了,素未谋面怎能收人家东西。”   可她怎么听说那位姑娘是李子倾的闺中密友,他们经常见面呢?   苏未蕾抬手调戏了他的下巴一番:“你真是让人放心的好相公~”   李子骞握住她的手腼腆一笑。   苏未蕾见他笑又忽然变脸了,横眉竖眼道:“笑什么笑!诸如此类的事情暂且不提,还有一件事,你有段时间每天去学堂的时候都会帮一位姑娘把早市的推车推回去,结果那位姑娘对你芳心暗许,还请了媒人上门说亲,这个怎么回事?李大善人心肠真是好啊~”她捏着他下巴的手劲狠了狠。   李子骞闻言皱起眉来,这件事是他遇到最荒唐的事情了。   “我根本就不记得那位姑娘,我每天去学堂的路上都会帮几个人,连脸都没记住,那位姑娘却说我每天帮她,对她有意思,我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   苏未蕾当然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他一句根本就没见过拒绝的十分无情。   “我知道你没那个意思,不过我看你还是死不悔改,随便帮小姑娘,这回倒是把我这个媳妇帮回来了是不是?以后要不要继续帮回来一个小媳妇?”   “别瞎说,我不是说了只娶你一个妻子,若是帮谁就娶谁,那我以后再也不帮了。”   “算你聪明~不过除了我谁还能受得了你,你还记不记得咱们第一次牵手的时候,我问你什么感觉你说的什么?”苏未蕾顿住脚步堵在他面前,眯起眼睛危险的看着他。   李子骞默默地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茧子?她听了以后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李子骞心里咯噔一下,果然苏未蕾又变的凶神恶煞了!   “你牵着一个姑娘的手不说姑娘的手好滑就罢了,你居然说有茧子!不过念在你当时没甩开我的面子上我就不计较了。”   李子骞见苏未蕾脾气软化起来,趁机哄道:“恩,我觉得你那时说的很有道理,既然心无旁骛又何必在乎牵的是不是一个姑娘呢。”然后是老婆我好崇拜你的眼神。   苏未蕾闻言气的立马甩开他的手:“李子骞!你要气死我啊!我当初说那话不过是为了牵你的手,你居然真把我当木头一样牵着!还心无旁骛!!!你你你你!气死我了!”说完转身大步流星的向前走。   李子骞赶忙追上去牵她的手,他明明是夸她来着,她怎么生气了?   “未蕾!”   苏未蕾躲开他的手,顺便白他一眼:“怪不得你亲妹妹都说你娶到老婆实在不易,就你这连哄人都不会样子,哪个姑娘能和你待久了?!我要悔婚!”   李子骞闻言捉住他的肩膀,皱眉道:“不要胡闹了!悔婚哪有随便说的!”   他还敢有脾气!苏未蕾瞪他道:“李子骞,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什么了?”   他说过那么多话,他哪里知道她问哪一个……   苏未蕾见他拧起眉头想,提醒道:“娘子……”   他立马反应过来,接道:“娘子是用来疼爱的,相公是要被娘子欺负的。我一直记着呢。”   苏未蕾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继续问道:“我要是生气呢?”   “不管是谁的错,我作为相公都要和你道歉并且哄着你。娘子,我错了。”   还好,她家子骞哥哥没有因为老婆到手了就转变态度,还是这么好欺负!   苏未蕾嘻嘻一笑,腻到他的怀中:“我原谅你了。”   李子骞松了口气,还好,娘子还是那个娘子,生气以后立马就能开心起来。   两人继续向前走,苏家接近城郊,越走人家越少,周边开始变成一个个高矮不一的草堆,静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离家越近苏未蕾越郁闷,幽怨的叹了口:“好不容易盼到你考完试,咱们成亲之前又要分开住了,如今你爹和小妹、妹夫也来了,对了,明天晚上还要去刘爷爷那吃饭,都没有什么独处的时间。”   “怎么会,你大哥总不会不让你出门吧?我白天来接你出去便好了。”   “可是你爹来了密阳,你难道不要陪陪他老人家吗?哪有时间陪着我。”   这倒也是,常年未能在父亲身边侍候,父亲来了自然要抽空陪着,而且还要置备娶亲之事,能与她独处的时间确实少之又少。   他安慰的搂了搂她的肩:“来日方长,成亲以后我便能天天陪着你了。”   子骞哥哥果然是不上道!她旁敲侧击根本没用啊!   苏未蕾扭过身子,搂住他的窄腰:“相公,你不觉得我们此时独处的时间难能可贵吗?”然后眨眨眼睛在这漆黑的深夜里冲他放电。   相处这么久,他自然读懂了她的意思,可这荒郊野外的亲热不大好吧?万一路过一个人……   “相公啊~你想想啊,以后我们都要白天相处,哪里还有现在的机会呢?你难道不想我吗?”   苏未蕾攀附到他身上,一只手在他勃颈处游离,滑过喉结,滑过下巴,最后伸出一指抹过他干燥的唇畔,另一只手攀住他的脖颈,与他越靠越近,温热的呼吸就在咫尺之间,仿佛每一下呼吸吹动着他的心弦。   她的黑眸在深夜里十分动人,散发着诱人的幽光,他忽然有些口干舌燥,那就亲一下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到底要不要野战一下呢……   谢谢不知妹子的地雷,给淇哥哥亲一口!╭(╯3╰)╮   第九十章      晨光透过枝桠间的缝隙洒在庭院的石桌上,哥哥嫂嫂正坐在之中悠闲的喝着果茶。   苏未蕾如一阵风般刮到他们面前:“李子骞呢?”      嫂嫂放下手中的茶杯,答道:“他呀,昨晚就走了,你不知道吗?”      昨晚就走了?说好了早上一起走,他却在把她哄睡了以后自己走了?   苏未蕾一转身向大门口跑去,苏未决在她身后喊道:“去哪啊!”      苏未蕾顿了下脚步,头都没回道:“去找他!”      怪不得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嫁妹妹也差不多。   苏未决将茶杯一放,声色严厉道:“回来!这还没嫁出去呢,就成了泼出去的水了!一大早的早饭都不吃就出去!”      苏未蕾回头撇他一眼:“不吃了!”说完又要继续跑。      嘿!这丫头又要造反啊!   苏未决声音一扬:“还跑!我叫你回来没听见啊!这些日子都别出去了,好好在家待着!这成亲时的规矩礼仪你知道吗?一天到晚就想着玩!好好在家学规矩!我已经给你请了教养姑姑一会就到,你学着点,省的嫁出去的时候丢人!”      苏未蕾回头与他对视,兄妹俩的眼神一个比一个狠,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血海深仇,最后还是苏未蕾败下阵来,哼了一声回了屋。   赢了的苏未决秋高气爽,又自斟自饮了一杯,舒爽的喟叹一声:“爽啊!”      见自家相公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柳子嫣扑哧一笑:“这棒打鸳鸯演的挺爽啊。”      “这哪是棒打鸳鸯啊?要是棒打鸳鸯我还能让他们成亲?现在的小夫妻就是不知道收敛,还没成亲呢就唧唧歪歪,就该让他们分开几天!”他喝了几口果茶,眉心一皱继续念叨起来:“未蕾也太不矜持了!没事就缠着她那小相公,上赶着把自己献给人家,她这样嫁过去是要吃亏的!得好好教教她!”      柳子嫣闻言掩唇一笑:“你不是说妹婿挺好,还担心你妹妹吃亏?再说未蕾也不是吃亏的脾气~”      苏未决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未蕾这孩子就是表面看起来厉害,实则她就是个傻丫头!明面上是她管着人家,实则是人家把她管的死死的!那个妹婿啊,看起来脾气软,实则很有自己的主意,若非我和他的想法一致,恐怕任我说什么他也不会听我的。我昨个旁敲侧击的也问出来了,平日里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事情大都是那妹婿做主,我那傻妹妹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管,这成亲的事情她自己都没参合,任人家处置,你说说,她这不是傻是什么?”      “呵呵,这样也好,我看妹婿是很在乎小妹的想法,但不至于到盲目的言听计从,有自己的原则和思量,男人这样最好,被媳妇管着才会坏事呢~”      不愧是自己的妻子和他的想法就是一致,苏未决赞同的点点头:“恩,本来就是个没主意的傻妹妹,再来个没主意的傻妹婿,他们这日子也不用过了,我也是因此才放心把妹妹嫁给他的。”      “对了,妹婿今个下午来接小妹去那个刘爷爷那里,既然是小妹的恩人,咱们也正好去探望一下,一会儿出去溜溜采买些礼品。”      “夫人说的是,咱们一起去!”      *      苏未蕾被那个所谓的教养姑姑调教了一天,好不容易熬到李子骞来接她去刘爷爷那里,哥哥嫂嫂偏偏凑热闹和他们一起去!      一行人走在街上挑菜,诱人的子骞哥哥就在她咫尺之间,她却不能动手动脚!苏未蕾偷摸的用手指头去勾他的手指头,后面立马传来咳嗽声:“咳咳!”   苏未蕾扭头一看,苏未决不出例外的对她投来警示的眼神,然后耀虎杨威的搂了搂自个媳妇的小蛮腰。      呸!显摆你是有证调戏了!等我有证了看你再管我!苏未蕾不甘心的看了一眼旁边李子骞修长的手指头,她只是想牵个手啊!   察觉到她火辣辣的目光,李子骞无奈的笑了笑,怪不得媳妇如此活宝,原来是有个活宝大哥,这两兄妹俩相处的方式还真是别具一格。      待到了刘爷爷家,众人寒暄了一番,到了做饭的时间,李子骞起身去火房。   嫂嫂跟上道:“这么多的菜,我去帮妹婿的忙吧。”      苏未蕾闻言浑身一震,立马站起来拦住嫂嫂,热情道:“我去!我去!我去!我去帮他!”顺便可以占个便宜什么的!      坐在炕上和刘爷爷下围棋的苏未决闻言一抬眸,对她呵斥道:“你去什么去!你会做饭啊?老实待在这里给我们奉茶!”      苏未蕾扭头对他狠瞪一眼,他比她瞪的更狠!最后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回了原处,眼见自个诱人的相公又消失在了眼前!   苏未蕾不禁在心中腹诽道:这个万恶的苏未决!      刘爷爷见她那不甘样,好心道:“小蕾在我这里也学了些菜式,去帮忙应该是可以的。”      苏未决狐疑的撇她一眼,扬声道:“是吗?”      苏未蕾向刘爷爷投去感谢的目光,然后对苏未决真诚的猛点头:“是的!是的!”      苏未决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会儿,听说一会儿亲家公会来,若让人家看到自己的儿子去做饭了,而儿媳却闲在屋里定然不好,不过顺她意放她去找她相公又觉得不爽,想了想道:“去可以,单独做出道菜来给我尝尝。”      就知道没这么简单!苏未蕾一撇头:“做就做!”说完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      苏未决看着她那欢快的背影连连摇头:“泼出去的水啊!”      反观刘爷爷倒是夸赞道:“小蕾这孩子是越来越疼人了。”      苏未决闻言嗤笑一声:“她那哪是疼人,我看是缠人差不多,她不给李子骞捣乱就不错了。”      *      苏未蕾一进了火房就把嫂嫂给赶走了,凑到切菜李子骞旁边兴师问罪:“你昨晚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不是让你早上和我一起走吗!”      她一凑过来仰头看他,他就看到了她耳根下面的吻痕,是他昨天一时激动留下的,脸色一红道:“你睡着了,我怕爹还等着我就先回去了。”      没注意到他不同寻常的红晕,她继续向他凑了凑脸:“那你爹等着你了没!”      李子骞不自觉的退了一步,扭回头切菜:“我到家时已经很晚了,他们先睡下了。”      苏未蕾听到这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就两个屋子,他们是怎么睡的?妹妹妹夫肯定一屋,老爹一屋,李子骞呢?跟老爹睡?   “你昨晚哪睡的?”      “我怕把爹吵醒了,在椅子上凑合了一夜。”      她闻言抬手扭过他的下巴,睁大眼睛凑上去看他的眼睛,果然眼白上都是血丝,显然没睡好:“你白天也没补觉吗?”      李子骞不以为然的拿下她的手:“有些事情要做所以没睡,你早上起来身体有不舒服吗?”他可记得他们第一次的时候转天早上起来,她连吃饭都是他抱过去的,吃完饭替她按摩了一下,她还足足躺了一天才缓过来。      苏未蕾闻言脸色不自然了一下:“我没事,上次是因为本来就很累又和你这个那个才会起不来床的,这次一点事情也没有!”说完又担心的看着他那一双红血丝的眼睛:“倒是你,才考完试又被我缠着……晚上还没睡好,你现在累不累?”      对上她关切的目光,他心里暖暖的,虽然累但也不觉得怎样了:“我没事,我以前经常这样,有时两天都不一定睡一夜,不用担心我。”      知道他是在安慰她,苏未蕾撸起袖子,干劲十足道:“那我多帮你干点活!不要客气的使唤我吧!”      虽然她话是这么说,他还真不舍得使唤她,就让她洗了几个菜,端个盘子递个调料瓶。      刚出锅了一盘菜,冒着香喷喷的热气,苏未蕾狠狠嗅了一下:“太香了!好久没吃你做的菜了~”      她的好久应该没超过四天吧?李子骞笑了笑道:“以后我就可以天天给你做了。”      苏未蕾闻言却撇起嘴来:“那是成亲以后的以后,成亲之前我又吃不到了,我哥他不让我出门!让我在家学规矩!成亲应该要折腾很久吧?我又好久不能吃到了!”      “不会的,大哥说他们有事急着回京,会和爹商量一下定个最快的吉日让我们成亲。”      苏未蕾闻言眼睛亮了亮,但随即又灭了:“最快也要有几天呢!你要是能天天给我送饭来就好了~”      李子骞闻言有些为难,想了想十分认真道:“每天有些难,成亲前有很多事情要做,山长还有可能让我去书院试讲几天的课,若是时间够,我定然会给你送去的。”      苏未蕾听了他颇为正经的回答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笨死了你!我逗你玩的!你不嫌自己辛苦,我还舍不得你辛苦呢~不过你有时间的时候记得来看看我倒是真的~”      其实他没觉得她这个要求让人很辛苦,去看她的时候就可以顺便带了:“好。”      两人相视一笑又继续忙了起来。      *      待到饭做好,李子骞的父亲也到了,这次他们二人的长辈算是聚齐了,一顿饭吃下来相谈甚欢,聊了聊成亲的细节,再把日子定了下来,定在九月初一,距今不过十几天,虽有些仓促,但已经足够准备了。      告别之时,李父将苏未蕾招了过去,从怀中摸出一个银镯子给她:“这是子骞他娘的镯子,是一代代传下来给李家长媳的东西,如今应该交到你的手上了。”      苏未蕾愕然了一下,接过镯子,上面雕着简洁的花纹,镯子接口处有一个小铃铛,十分别致,这算是真正的认可她了吗?   “谢谢爹。”      李父慈爱的看着苏未蕾:“无论历经多少代,李家长子的媳妇都只能有一个,子骞以后也只会有你一个人,作为父亲我希望你们能多子多福,多多为李家开枝散叶,但决定权还是在你们,不想多生我也不会强迫你们的。”      苏未蕾闻言脸一红,李老爹貌似只有李子骞这一个儿子,自然是希望她能多生点孙子,作为来自计划生育时代的苏未蕾来说难度略高,感觉起来像下半辈子就剩生孩子了。      李子骞也不大好意思的咳了一声:“爹,你这个时候说这个做什么……”      李老爹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还不怪你这小子成亲太晚,村里头我这个年纪的爹有几个还没当爷爷的!记得以后要多疼媳妇!”      苏未蕾也咳了一声,这个疼媳妇略深奥…… ☆、娘子爱吃肉     晨光透过枝桠间的缝隙洒在庭院的石桌上,哥哥嫂嫂正坐在之中悠闲的喝着果茶。   苏未蕾如一阵风般刮到他们面前:“李子骞呢?”   嫂嫂放下手中的茶杯,答道:“他呀,昨晚就走了,你不知道吗?”   昨晚就走了?说好了早上一起走,他却在把她哄睡了以后自己走了?   苏未蕾一转身向大门口跑去,苏未决在她身后喊道:“去哪啊!”   苏未蕾顿了下脚步,头都没回道:“去找他!”   怪不得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嫁妹妹也差不多。   苏未决将茶杯一放,声色严厉道:“回来!这还没嫁出去呢,就成了泼出去的水了!一大早的早饭都不吃就出去!”   苏未蕾回头撇他一眼:“不吃了!”说完又要继续跑。   嘿!这丫头又要造反啊!   苏未决声音一扬:“还跑!我叫你回来没听见啊!这些日子都别出去了,好好在家待着!这成亲时的规矩礼仪你知道吗?一天到晚就想着玩!好好在家学规矩!我已经给你请了教养姑姑一会就到,你学着点,省的嫁出去的时候丢人!”   苏未蕾回头与他对视,兄妹俩的眼神一个比一个狠,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血海深仇,最后还是苏未蕾败下阵来,哼了一声回了屋。   赢了的苏未决秋高气爽,又自斟自饮了一杯,舒爽的喟叹一声:“爽啊!”   见自家相公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柳子嫣扑哧一笑:“这棒打鸳鸯演的挺爽啊。”   “这哪是棒打鸳鸯啊?要是棒打鸳鸯我还能让他们成亲?现在的小夫妻就是不知道收敛,还没成亲呢就唧唧歪歪,就该让他们分开几天!”他喝了几口果茶,眉心一皱继续念叨起来:“未蕾也太不矜持了!没事就缠着她那小相公,上赶着把自己献给人家,她这样嫁过去是要吃亏的!得好好教教她!”   柳子嫣闻言掩唇一笑:“你不是说妹婿挺好,还担心你妹妹吃亏?再说未蕾也不是吃亏的脾气~”   苏未决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未蕾这孩子就是表面看起来厉害,实则她就是个傻丫头!明面上是她管着人家,实则是人家把她管的死死的!那个妹婿啊,看起来脾气软,实则很有自己的主意,若非我和他的想法一致,恐怕任我说什么他也不会听我的。我昨个旁敲侧击的也问出来了,平日里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事情大都是那妹婿做主,我那傻妹妹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管,这成亲的事情她自己都没参合,任人家处置,你说说,她这不是傻是什么?”   “呵呵,这样也好,我看妹婿是很在乎小妹的想法,但不至于到盲目的言听计从,有自己的原则和思量,男人这样最好,被媳妇管着才会坏事呢~”   不愧是自己的妻子和他的想法就是一致,苏未决赞同的点点头:“恩,本来就是个没主意的傻妹妹,再来个没主意的傻妹婿,他们这日子也不用过了,我也是因此才放心把妹妹嫁给他的。”   “对了,妹婿今个下午来接小妹去那个刘爷爷那里,既然是小妹的恩人,咱们也正好去探望一下,一会儿出去溜溜采买些礼品。”   “夫人说的是,咱们一起去!”   *   苏未蕾被那个所谓的教养姑姑调教了一天,好不容易熬到李子骞来接她去刘爷爷那里,哥哥嫂嫂偏偏凑热闹和他们一起去!   一行人走在街上挑菜,诱人的子骞哥哥就在她咫尺之间,她却不能动手动脚!苏未蕾偷摸的用手指头去勾他的手指头,后面立马传来咳嗽声:“咳咳!”   苏未蕾扭头一看,苏未决不出例外的对她投来警示的眼神,然后耀虎杨威的搂了搂自个媳妇的小蛮腰。   呸!显摆你是有证调戏了!等我有证了看你再管我!苏未蕾不甘心的看了一眼旁边李子骞修长的手指头,她只是想牵个手啊!   察觉到她火辣辣的目光,李子骞无奈的笑了笑,怪不得媳妇如此活宝,原来是有个活宝大哥,这两兄妹俩相处的方式还真是别具一格。   待到了刘爷爷家,众人寒暄了一番,到了做饭的时间,李子骞起身去火房。   嫂嫂跟上道:“这么多的菜,我去帮妹婿的忙吧。”   苏未蕾闻言浑身一震,立马站起来拦住嫂嫂,热情道:“我去!我去!我去!我去帮他!”顺便可以占个便宜什么的!   坐在炕上和刘爷爷下围棋的苏未决闻言一抬眸,对她呵斥道:“你去什么去!你会做饭啊?老实待在这里给我们奉茶!”   苏未蕾扭头对他狠瞪一眼,他比她瞪的更狠!最后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回了原处,眼见自个诱人的相公又消失在了眼前!   苏未蕾不禁在心中腹诽道:这个万恶的苏未决!   刘爷爷见她那不甘样,好心道:“小蕾在我这里也学了些菜式,去帮忙应该是可以的。”   苏未决狐疑的撇她一眼,扬声道:“是吗?”   苏未蕾向刘爷爷投去感谢的目光,然后对苏未决真诚的猛点头:“是的!是的!”   苏未决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会儿,听说一会儿亲家公会来,若让人家看到自己的儿子去做饭了,而儿媳却闲在屋里定然不好,不过顺她意放她去找她相公又觉得不爽,想了想道:“去可以,单独做出道菜来给我尝尝。”   就知道没这么简单!苏未蕾一撇头:“做就做!”说完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   苏未决看着她那欢快的背影连连摇头:“泼出去的水啊!”   反观刘爷爷倒是夸赞道:“小蕾这孩子是越来越疼人了。”   苏未决闻言嗤笑一声:“她那哪是疼人,我看是缠人差不多,她不给李子骞捣乱就不错了。”   *   苏未蕾一进了火房就把嫂嫂给赶走了,凑到切菜李子骞旁边兴师问罪:“你昨晚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不是让你早上和我一起走吗!”   她一凑过来仰头看他,他就看到了她耳根下面的吻痕,是他昨天一时激动留下的,脸色一红道:“你睡着了,我怕爹还等着我就先回去了。”   没注意到他不同寻常的红晕,她继续向他凑了凑脸:“那你爹等着你了没!”   李子骞不自觉的退了一步,扭回头切菜:“我到家时已经很晚了,他们先睡下了。”   苏未蕾听到这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就两个屋子,他们是怎么睡的?妹妹妹夫肯定一屋,老爹一屋,李子骞呢?跟老爹睡?   “你昨晚哪睡的?”   “我怕把爹吵醒了,在椅子上凑合了一夜。”   她闻言抬手扭过他的下巴,睁大眼睛凑上去看他的眼睛,果然眼白上都是血丝,显然没睡好:“你白天也没补觉吗?”   李子骞不以为然的拿下她的手:“有些事情要做所以没睡,你早上起来身体有不舒服吗?”他可记得他们第一次的时候转天早上起来,她连吃饭都是他抱过去的,吃完饭替她按摩了一下,她还足足躺了一天才缓过来。   苏未蕾闻言脸色不自然了一下:“我没事,上次是因为本来就很累又和你这个那个才会起不来床的,这次一点事情也没有!”说完又担心的看着他那一双红血丝的眼睛:“倒是你,才考完试又被我缠着……晚上还没睡好,你现在累不累?”   对上她关切的目光,他心里暖暖的,虽然累但也不觉得怎样了:“我没事,我以前经常这样,有时两天都不一定睡一夜,不用担心我。”   知道他是在安慰她,苏未蕾撸起袖子,干劲十足道:“那我多帮你干点活!不要客气的使唤我吧!”   虽然她话是这么说,他还真不舍得使唤她,就让她洗了几个菜,端个盘子递个调料瓶。   刚出锅了一盘菜,冒着香喷喷的热气,苏未蕾狠狠嗅了一下:“太香了!好久没吃你做的菜了~”   她的好久应该没超过四天吧?李子骞笑了笑道:“以后我就可以天天给你做了。”   苏未蕾闻言却撇起嘴来:“那是成亲以后的以后,成亲之前我又吃不到了,我哥他不让我出门!让我在家学规矩!成亲应该要折腾很久吧?我又好久不能吃到了!”   “不会的,大哥说他们有事急着回京,会和爹商量一下定个最快的吉日让我们成亲。”   苏未蕾闻言眼睛亮了亮,但随即又灭了:“最快也要有几天呢!你要是能天天给我送饭来就好了~”   李子骞闻言有些为难,想了想十分认真道:“每天有些难,成亲前有很多事情要做,山长还有可能让我去书院试讲几天的课,若是时间够,我定然会给你送去的。”   苏未蕾听了他颇为正经的回答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笨死了你!我逗你玩的!你不嫌自己辛苦,我还舍不得你辛苦呢~不过你有时间的时候记得来看看我倒是真的~”   其实他没觉得她这个要求让人很辛苦,去看她的时候就可以顺便带了:“好。”   两人相视一笑又继续忙了起来。   *   待到饭做好,李子骞的父亲也到了,这次他们二人的长辈算是聚齐了,一顿饭吃下来相谈甚欢,聊了聊成亲的细节,再把日子定了下来,定在九月初一,距今不过十几天,虽有些仓促,但已经足够准备了。   告别之时,李父将苏未蕾招了过去,从怀中摸出一个银镯子给她:“这是子骞他娘的镯子,是一代代传下来给李家长媳的东西,如今应该交到你的手上了。”   苏未蕾愕然了一下,接过镯子,上面雕着简洁的花纹,镯子接口处有一个小铃铛,十分别致,这算是真正的认可她了吗?   “谢谢爹。”   李父慈爱的看着苏未蕾:“无论历经多少代,李家长子的媳妇都只能有一个,子骞以后也只会有你一个人,作为父亲我希望你们能多子多福,多多为李家开枝散叶,但决定权还是在你们,不想多生我也不会强迫你们的。”   苏未蕾闻言脸一红,李老爹貌似只有李子骞这一个儿子,自然是希望她能多生点孙子,作为来自计划生育时代的苏未蕾来说难度略高,感觉起来像下半辈子就剩生孩子了。   李子骞也不大好意思的咳了一声:“爹,你这个时候说这个做什么……”   李老爹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还不怪你这小子成亲太晚,村里头我这个年纪的爹还有几个没当爷爷的!记得以后要多疼媳妇!”   苏未蕾也咳了一声,这个疼媳妇略深奥……      ☆、娘子爱吃肉   在被关起来的第九天,苏未蕾终于憋不住了,发起了一场捍卫自由的抗议战,最终取得了百分之五十的胜利,这个百分之五十指的是她可以出去,但是必须带着一个护卫跟着,保护?这根本就是监视吧!   临走,苏未决还非常惋惜道:“要是萧暗没走就好了,让他跟着你我还放心些~”   苏未蕾内心在咆哮,让他跟着我不放心好吗!等等……萧暗走了?   “萧暗走了?”   “是啊,你不知道吗?他回京了,安心那丫头跟他一起走了,说起来你之前见到安心没有?”   萧暗居然不告而别!虽然他走了她松了口气,还是有些小小的郁闷,好歹是相识一场,居然没说一声就走了。还有那个安心是谁?听起来像是苏未蕾的朋友,可她却一直没现身过,等等!不会是……   “安心是不是叫我苏苏的那个?”   “是啊,安心最喜欢叫你苏苏了,每当她这么叫你的时候,你都会拎着鞭子在满京城里追杀她,你们两个可是永久占据京城嫁不出去榜第一和第二的好姐妹啊~我还听你说,你们两个约定了要嫁一起嫁,谁先嫁谁是小狗,怎么?她知道你要嫁人没去找你麻烦吗?”苏未决边说边点头,仿佛沉浸在自家小妹往日美好的回忆当中。   美好个毛线啊!这根本就是相爱相杀的好姐妹!居然还有这种奇怪的约定,和苏未蕾认识的人没有一个神经正常的!   苏未蕾白他一眼,没答话,领着护卫出了门,她一路上想着办法甩来护卫,这人武功倒是不差,一直不紧不慢的跟着她,直到她走到了院子门口那护卫还没有甩开。   跟就跟吧!苏未蕾正要推开院子的门,门却从里面被打开了,开门的人她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殷素芮!看见她,她突然回想起了之前答应她的事情!   “素芮……姐姐,不好意思,我把之前答应的事情忘记了……”   殷素芮也没想到突然会看到苏未蕾,微愣了片刻笑道:“无妨,我知道你一直被长兄关在家中,子骞哥哥都见不了你几面。”说完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李子倾道:“如今知道子倾姑娘来了密阳,我便托给她了。未蕾妹妹今日怎么能出门了?”   李子倾上前拉过她的手:“是啊,大嫂今日怎么能出来了?”   苏未蕾的目光在她们两人身上打转,按理说李子倾应该是殷素芮的情敌啊!不过她们两人一个比一个笑的温柔,似乎很投机的样子。   “哦,我和哥哥吵闹了一番,他就让我出来了,不过……”苏未蕾撇撇嘴,回头指了指站在门外的护卫:“喏,还有人监视着我呢。”   李子倾向她指的方向看去,一个身着劲装的男子笔直的站在那里:“听说大嫂的令兄在京城是富商,应该是担心你的安危才会派人跟着的。”   由于苏未蕾家的事情实在复杂,经过她与苏未决和李子骞的商议,对公公和小姑都谎称是京城的富商,反正她哥哥辞官以后也是经商,并不算得骗人。   “他才不是呢!”他根本就是盯着她不许和子骞哥哥亲热,话说李子骞应该听的到她说话的声音,怎么还不出来呢?   “子骞呢?”   “大哥他去书院了,莫约中午才会回来,大嫂要去找他吗?”   “不了,我进去和爹聊聊吧,快到中午的时候再去接他~”   殷素芮闻声道:“那我就先告辞了。”   苏未蕾与李子倾同她告别以后进了屋,护卫则在院外留守,进了屋子苏未蕾才发现梁山伯竟然也在,自从秋闱最后一场考试的前一天以后她可就没再见过他了,几个人聊了聊,苏未蕾又逗了逗那个小外甥女,这个小丫头似乎格外喜欢她,见了她就一直黏在她身上。   李父笑容满面道:“看来小蕾很喜欢小孩子啊。”   苏未蕾捏了捏蓉蓉肉嘟嘟的小脸,嬉笑道:“是啊,小孩子最有意思了。”   李父见此很满意,点头道:“那以后就多生几个,若是带不过来就写家书给我,我到密阳来替你们带孩子。”   噗!公公果然很期待她多给他添几个孙子。   “我们成亲以后,爹你不留在密阳吗?”   “不了,我在这谁也不认识,还是回去住舒坦,也省的打扰你们小两口的清净日子。”   “怎么会呢?爹您还是留在密阳吧,我和子骞也好侍奉您。”   “侍奉什么?我眼不花脚不瘸还不需要你们侍奉,要是等你生了孙子以后叫我来带孩子到行,子骞他娘去得早,你到时候有孕了也没人照顾,该请人就请人照顾,可别为了省银子耽误了自己的身子。”   李父知道这个儿媳妇出自富贵人家,和他们山村里会照顾人的姑娘不同,必然不会照顾自己,虽然儿子还算疼人,但对女儿家的事情一窍不通,若是今后有了身孕还真是让人愁,他临走时务必要嘱咐儿子,儿媳有了身孕一定要写信给他。   苏未蕾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连连点头,满脑子充斥着结婚生子这四个大字,想起以后要顶着个大肚子,还要隔断时间就生一个,最后生一窝,她恐婚了……对了!上次完事后吃药了没?恩……吃了,还好吃了,不至于马上就大肚子!   再聊了一会儿,苏未蕾起身去书院接李子骞,梁山伯正好回书院,便和她一起出了门。   苏未蕾咬了一口刚买的糖串子,对走在身旁的梁山伯道:“山伯,考完试了你不返乡么?”   梁山伯忧伤的皱起眉头,空洞的大眼睛望向远方:“花红还没回来呢,我等她回来一起回去见爹娘。”说起来,他真是羡慕子骞,这么快就要娶媳妇回家了,可他连爹娘都没见呢,也不知道爹娘同不同意。   苏未蕾掰指头算了算:“哎呀,花红走了半个月了吧?怎么还没回来呢~”   梁山伯闻言激动起来,跳到苏未蕾面前伸出两个手指头:“不是半个月!是已经二十天了!整整二十天了!二十天了啊!”   苏未蕾上前安慰的拍拍他的肩:“山伯,淡定!淡定!她应该快回来了!其实才二十天而已……”   梁山伯没等她说完激动地抓上她的肩膀,一双空洞的大眼睛无比忧伤的看着她:“未蕾!你说她是不是不要我了!是不是回去以后发现比我更好的人了?是不是她爹不同意她就嫁给别人了?都二十天了还没回来!她肯定是后悔了,然后和别人在一起了……”   苏未蕾很无力,他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啊?才二十天他就能想这么多……   “也许花红家离得远,来来回回需要些时日呢?你别瞎想。”   “不可能的!她说她回去只需要个两三天!来回绝不超过六天!可是她已经走了二十天了!要回来早就回来了!未蕾!我该怎么办啊!”他说完不顾光天化日之下就在大街上抱住了她,要不是他一脸可怜的样子,她真想毫不客气的踹开他。   苏未蕾默默的翻个白眼,拍了拍他的背:“山伯,你抱我是没用的,你应该回去打个包袱去她家找她!”   她话音刚落就传来熙熙攘攘的嘈杂声,苏未蕾抬头看去,一大群凶神恶煞的人冲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顶着一头自来卷爆炸头的大汉尤其凶恶,他左眼上还有道疤,瞪起眼来十分吓人,嘴里喊着:“就是那个死小子搞大了我闺女的肚子?!”   梁山伯背对着那群人没有发现,听了苏未蕾的话还兴高采烈的看着她:“未蕾!你说的对!我应该去找她!可是……啊!”   他还没可是完,苏未蕾也没来得及提醒他,那个大汉一跃就飞了过来,梁山伯瞬时被大汉掀翻在地,摔得那叫一个惨烈!苏未蕾都不忍心看了!   大汉指着地上摔的七荤八素的梁山伯道:“你个好小子!居然敢搞大我闺女的肚子!现在还敢在大街上和小狐狸精搂搂抱抱!老子今天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自从穿到古代苏未蕾最讨厌别人说她狐狸精了,也不管摔倒在地的梁山伯了,转头对大汉怒道:“谁狐狸精啊!你才狐狸精呢!”   “哎呦!你这小狐狸精嘴还挺硬!你大街上和男人搂搂抱抱不是狐狸精是什么!你就是那个……那个……那个不知廉耻!不知廉耻懂不懂!大街上瞎勾搭男人!”大汉说着恶狠狠地瞪着她,挥舞着拳头。   苏未蕾被吓退了一步,这时护卫窜了出来挡在她面前,苏未蕾胆子大了些,从护卫身后探出头来:“你瞎说什么!谁勾搭他了!不知道不要瞎说行不行!你才不知廉耻呢!”   大汉探出这个护卫武功高强,把矛头指向了还没爬起来的梁山伯:“那就是这个臭小子大街上调戏良家妇女!好小子!搞大我闺女的肚子不说!还这么不老实!今天老子要替你爹好好教训教训你!”   大汉的拳头刚要挥下,萧花红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挡在梁山伯面前:“爹!你别瞎闹了行嘛!你要敢打我男人我就不认你这个爹!”   看到萧花红,苏未蕾惊喜的从护卫身边跳出来和梁山伯同时喊道:“花红!”   萧花红对苏未蕾笑了笑,回身把梁山伯扶了起来:“山伯,你怎么样?摔疼了没有?”   梁山伯欣喜的看着她摇了摇头:“花红你终于回来了!”   大汉哼了一声上前拉开萧花红:“我说闺女!我根本就没使劲这个死小子就倒地上了!闺女啊!你到底看上他哪了?他没有功夫,身板还瘦的和小鸡仔一样!这样的男人怎么保护你?!”   萧花红愤怒的甩开大汉的手:“我乐意!我保护他!爹!你要是再敢动我男人就别怪我不客气!”然后手一拉把梁山伯拉进自己怀里,这造型怎么看怎么喜感。   梁山伯茫然的四处看看,似乎明白了怎么回事,对着大汉的方向迷茫道:“岳……岳父?”   大汉立马哼了一声,鼻子喷了下气:“谁是你岳父!别瞎叫!”大汉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小鸡仔不顺眼!山里的汉子多的是!他闺女怎么就看上个小鸡仔呢!   苏未蕾这时蹦到萧花红身边,她刚才抓住了关键词,伸手摸了摸萧花红的肚子,问道:“花红,你肚子里有小娃娃了?”   梁山伯听了苏未蕾的话也诧异的看向她肚子:“花红!你有了!”   萧花红的汉子脸红了红,咳了一声中气十足道:“恩!有了!”   梁山伯听了她的话欣喜的抱住她:“我当爹了!”   大汉一抬手把梁山伯拎到了一边:“当爹?!当什么爹!我还没同意呢!”    ☆、娘子爱吃肉   有客来酒楼。   苏未蕾各种威逼利诱让护卫去寻自家相公到这家酒楼来,而她跟着萧花红一家与梁山伯进了酒楼。   四周形势颇为壮观,十来个彪壮的汉子将他们这桌团团围住,桌前只做了五个人,苏未蕾,萧花红,梁山伯,萧花红的爹,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此时正色眯眯的坐在苏未蕾旁边,苏未蕾一直在提防着他对她动手动脚,也没听萧花红他们说话,不知怎么的就把话题说道她身上了。   萧花红的爹指着苏未蕾道:“那她是谁!我刚才明明看到这个小鸡仔和她纠缠不清搂搂抱抱!”   苏未蕾又躲了躲男子的贼手,怒道:“谁纠缠不清搂搂抱抱了!我自己有相公马上就成亲了!刚才之所以和他抱着是因为他以为花红不要他了正伤心呢!我安慰他一下!我们都是朋友!”   然后又瞪了一眼男子,这男子同萧花红她爹一样,一头自来卷,额前绑着布带子,布带子上还缝着一枚红宝石,下面就是披散的卷发,穿了一身五彩缤纷的华丽服饰,格外有种暴发户的气质,一双狭长的眼睛让他更加色眯眯!   小鸡仔梁山伯点头如啄米:“是是是!我们都是朋友!我刚才是一时激动才抱未蕾的!未蕾还劝我去找花红呢!花红你一定明白我的是不是?”   萧花红看了眼他们俩,这两人一向走得近,要不是知道苏未蕾和李子骞是一对,她还真有可能和她爹一样误会。   “是,我们几个都是朋友,未蕾的相公还是山伯的同窗呢!爹!你别捡刺挑!我说嫁他就嫁他!你挑什么刺都没用!要不你以后就别见我!”   那边吵着,这边男人又向苏未蕾凑了凑:“你真的有未婚夫了?”   苏未蕾都挪到了椅子边都躲不过他的贼手:“是!还有五天就成亲了!”   男人嘿嘿一笑,伸手要勾苏未蕾的下巴,被她拍开:“还有五天那也是没嫁啊!小美人~考虑下我如何?你若嫁了我,那可是我们凤凰山的少夫人了!”   他这话一完,一个白面馒头正中脑门。   “萧柳绿!她是我朋友!你别打她主意!小心我剥了你的皮!”亏了萧花红和自家老爹吵架的功夫还能注意到苏未蕾这边。   萧柳绿听了老姐的声音,蔫蔫收了手:“姐,你交了这么俊的朋友,也不知道替兄弟想着点!”   萧花红顺手又拿了个馒头扔向他:“滚犊子!给你糟蹋吗!你给我手脚干净点!人家有相公了!”   正说着,李子骞匆匆而来,见自家媳妇身边贴着个陌生男子愣了愣,还好苏未蕾一见他立马起身凑了过去,扑进他的怀中热情的很。   “相公!”   李子骞嗯了一声顺势搂住她,对萧花红笑了笑:“原来是萧姑娘回来了,你不在的时候山伯没有一日不在念叨你。”   苏未蕾附和道:“是呢!他刚才就在念叨你!还每天算着日子,说你二十天都没有回来了!”继而又对萧花红的爹道:“这位伯父,女婿嘛~疼媳妇就好了!虽然他像个小鸡仔,人又傻呆呆的,但是对你闺女好着呢!那个!我们夫妻先走了!你们慢慢聊着!”说完,一把拉住李子骞跑了出去,那个萧柳绿还想拦她,她给护卫使了个眼色,护卫立马替她拦住了萧柳绿。   到了外面,李子骞反握住她的手:“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方才那个护卫急匆匆而来,又急匆匆的将他带来这里,他还以为是苏未蕾出了什么事情。   “我能出什么事情!是花红带着她老爹回来了,不过她爹好像不满意山伯,我本来是想看看热闹的!谁知道那个……”她本来是想说萧柳绿缠着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山伯还挺厉害,也就是那么两夜吧,居然这么快就当爹了~”   虽然苏未蕾中途欲言又止有些奇怪,不过他的注意力被她后面的话转移了,山伯要当爹了?他们也就是秋闱前同宿过两夜吧,这么快?说起来,他和苏未蕾也是两夜……那她……李子骞的目光看向她的肚子。   苏未蕾察觉到他的目光,扭身挡住肚子:“看我肚子干嘛!别想了!我不可能有的!”   “为什么?”   被他一问,她才察觉自己说漏嘴了:“哪有为什么!我自己的肚子我当然知道有没有了!反正现在是没有!”   李子骞看着她思索了一会儿,最后紧拽住她的手道:“万一呢,我还是带你去看看大夫吧。”   “不用去!真没有!”   苏未蕾坚持着不去,但是李子骞不知道为什么格外的执拗,她拗不过他,便被他带去了医馆。他们还没成亲,所以谎称是身体不适让大夫看看,各般询问以后确定了苏未蕾不是带孕的身子,他才放了她。   出了医馆,苏未蕾便埋怨道:“都说了我没有,你还非要带我来,搞得神经兮兮的。”   “你有所不知,我娘是因生小妹而去世的。我爹对我千叮咛万嘱咐,和你成亲以后务必要重视你的身子。他当时就因为我娘是生第二胎,以为没有事情便疏忽了,才使我娘生小妹时血崩而死,所以你以后身体但凡有什么不适一定要告诉我。”   知道他娘亲去世的早,却不知原是这样去世的,怪不得他们家的人对生孩子如此执念。   “我知道了。”   回家也不能独处,苏未蕾便拉着他在外面转悠,不知不觉就遛到了流苏桥,自从乞巧节过后,她便再没来过流苏桥,更没看过白天的流苏桥。   即使并非节日,流苏桥也热闹非凡,各色小吃和有密阳特色的物件都在这里贩卖,按现代话来说就是密阳的旅游景点。   这里卖女子饰物的摊位居多,即使苏未蕾对这些不感冒,也忍不住遛了遛,这里的饰物都以流苏居多,别的她不感兴趣,流苏耳坠倒是十分好看,红色的流苏坠在耳朵上,应该很适合成亲那天带。   苏未蕾拿起一对要试戴,突然发现这具身子并没有耳洞,怎么会?难道以前的苏未蕾也不喜欢戴饰品,所以没耳洞?   老板见此凑上来嬉笑道:“这位姑娘还没嫁人吧?要不让你兄长先替你买一对,等嫁人了再戴?”   他们哪里像兄妹了!苏未蕾不大乐意的放下耳坠:“他不是我兄长!是我相公!”   老板一愣,立马奉承道:“瞧我这眼!不好意思啊!两位应该不是本地人吧?我们淇州人有个习俗,这成了亲的女子都会由夫君来穿耳洞,没耳洞的便是没成亲的,所以我才以为两位是兄妹!不如今日这位公子就替夫人穿上耳洞吧!小店这里有最齐全的器具!”   李子骞是知道这个习俗的,听了苏未蕾不知道,他这才想起来苏未蕾并非他们这里的人。   苏未蕾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问道:“那穿上耳洞多久能好?五天够吗?”   “这要看夫人您了,有的人愈合的快,有的人愈合的慢,不过小店有上好的药!若是夫人小心呵护,五天应该能行!”   为了成亲那天能带上,苏未蕾爽快道:“那就穿吧!”   在李子骞的印象里,她是很怕痛的:“真的要现在穿?”   “反正是早晚的事,现在穿吧!”她说完就撩起自己的头发,露出两个耳朵。   见她如此坚定,他抬手摸上她两个薄厚适中的耳垂轻轻揉捏,苏未蕾转着眼珠好奇的看着他,完全没有对疼痛的恐惧。   “麻了就告诉我。”   苏未蕾点了点头,她现在十分好奇古代人是如何穿耳洞的。待到耳垂被他揉的麻木了以后,苏未蕾开口告诉他,老板便取来一个小瓶子和两个有眼的薄片夹子递给李子骞,他在她耳垂上抹了点凉凉的东西,又夹上薄片夹子,继而拿了银针在火上烤。   她见他拿着尖锐的银针在火上烤着,不禁吞了下口水:“痛不痛啊?”   李子骞扭过头,看她稍有惧意的眼神,安慰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会动作快些的。”   老板凑了过来:“不痛不痛!一眨眼就过去了!我们淇州人有这个习俗就是考验夫妻之间的信任和配合,若是配合得好一点也不痛!还寓意着以后日子和和美美!”   为了和和美美!她忍了!   李子骞替她扎耳洞的时候,她闭上了眼睛,有种把命都交给他的感觉,她感觉到耳朵上痛了两下,银针被抽走了,换上了什么东西,虽然有些痛麻,但是能够忍受。   苏未蕾睁开眯缝的眼睛:“好了?”   他对她点点头:“好了。”   她拿过镜子照了照,耳垂上多了两个木梗子穿着的耳洞,他扎的很准,一点都没有歪,上面也没有任何血迹,她对此十分满意。   见她满意的笑容,他也松了口气,下手的时候他也很犹豫,快了怕扎歪,慢了怕扎不透,不过她如此信任他,自是不能让她失望。   两人又挑了几对耳坠便继续遛起来,没遛多久传来熙熙攘攘之声,一群人风风火火上了流苏桥,他们循声看去,居然是山伯和花红他们。   只见山伯被萧花红她爹压着,推到了人群当中成了众人的焦点:“说!就在这里说!这不是你们密阳最繁华的地方吗!”   他们远远看着也能看到山伯脸涨得通红,也不知道萧花红她爹让他说什么。   “快点!不然我就把闺女嫁给王老大!”说完,萧花红的爹就扯过身边一个大汉,那大汉抱胸而立,凶神恶煞,不知道要比梁山伯彪悍多少!   他们见山伯回身看了看那大汉,又看了看被控制起来一脸急色的萧花红,而后摆了一个立誓的姿势,大喊道:“我!梁山伯!今生今世只娶萧花红一人为妻!如有违背天打雷劈!”这个震撼力真是非同凡响。   此时,萧花红推开了桎梏她的人,冲上去和梁山伯抱在一起,周边一阵喝彩之声。   倚靠在桥栏边的苏未蕾托腮看着他们,笑眯眯道:“祝英台该怎么办啊~”   站在她身旁的李子骞闻言上前揽住她的肩:“你说什么?”   “没什么!”苏未蕾回了一声,扭头看李子骞,他也笑眯眯的看着搂在一起的梁山伯和萧花红:“子骞,这恐怕是山伯做过最疯狂的一件事了吧?”   “是啊,他曾经喜欢你都不敢对你直说,如今却在这么多人面前立誓,怕是他此生都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他说着低笑了几声。   所以当初你就替他说!还把她气个半死!不过说喜欢她这件事上,李子骞确实比较干脆!只是当初求婚的时候也太随意了!他问她嫁不嫁,她就答应了,连点东西都没送!   苏未蕾想着,眼珠一转,身子一扭,背靠着桥栏搂上他的脖子,一脸坏笑:“说起来,你可从未如此对过我,不如也在这里立个誓吧!”   “呛……”李子骞怎么也没想到,他刚调侃完山伯,又轮到他了。   见他怔住的神色,苏未蕾眉毛一挑:“怎么?不乐意?我告诉你哦!在我们那里,男子向女子求婚,都是捧着一大把鲜花单膝跪地求婚的!还要送一枚戒指!就这样女子都不一定会答应呢!而你呢!随口一说我就嫁给你了!我后悔了!你现在怎么都要表示一下!单漆跪地就算了,要不你就送我点东西,要不你就像山伯那样!”   这里人流不断,像山伯那样实在是难为他了,不过……他还确实有东西能够送给她。   苏未蕾见他愣了一会,将手伸进怀中掏什么东西,不是吧!他真的准备了礼物给她?她惊喜的看着他,见他掏出了一个布袋,然后从里面取出了一个东西,是簪子?   他将簪子递给她,苏未蕾笑眯眯的接过来,真没想到他还能有这种心思!可当她看清了簪子笑容就凝固了!这是她的噩梦!这不是当初梁山伯要给她的那个簪子吗!他居然又拿出来堵心她!二货!白痴!笨蛋!   见她要生气,他握上她的手,赶忙解释道:“别生气,其实这个簪子一直都是我买的,虽然山伯因为没送成你想要过去,但是我没有给他,想当做道歉的礼物送给你,只是后来怕你见了生气一直不敢给你,就当做是提醒自己今后不要再犯错的警示留在了身上。如今,我不会再把你拱手让人了,也不需要它了,你若还喜欢就留着,不喜欢就今天扔了它。”   原来如此啊,不过他拿这个簪子警示什么?那个时候他还一心想着撮合她和梁山伯吧?还是他送她簪子的时候就后悔了?发现自己其实喜欢她?   苏未蕾眯着眼睛看向他:“你留着簪子警示你自己什么?”   “其实簪子送出去的时候我就后悔了,尤其看到你不高兴的时候,感觉什么重要的东西没有了一样,所以提醒自己以后不再帮山伯做这种事了。”   她还以为他那时真对她没感情呢!怪不得后来来找她了,还说什么都要帮她!原来是已经对她有感情了!只是这个呆子自己没有发现!看来她还要谢谢这个簪子呢~   李子骞见她神色变幻莫测不安起来,看来真不该拿出来:“要不扔了吧?”   苏未蕾神色一转,将簪子插到自己头上:“扔了干嘛?不扔!又不是白捡回来的!我也留着它!以后你敢惹我生气,我就用它扎你!哈哈哈!”   见她笑了,李子骞松了口气,也随她笑起来。   苏未蕾见此笑容一敛,横眉竖眼道:“你笑什么!以为我逗你玩的吗!你要是惹我生气我就真拿它扎你!绝不手软!”说完,还抽下簪子比划了一下。   他坦然一笑,握住她拿簪子的手,自信道:“不会让你有拿它扎我的机会。”   苏未蕾眼一眯:“咱们走着瞧~”   因为她已经想出了用这簪子惩罚他的方式!    ☆、请蹂躏我吧!   “姑娘,您不要总是乱动了~”正替苏未蕾描眉画目的淑容真是急的脑门冒汗,都是要出嫁的人了,姑娘怎么这么不安分呢,给她上妆总要动来动去。   恰巧这时萧花红进了屋,苏未蕾咬了口点心对她喊道:“花红,轿子来了吗?”   萧花红向她一瞧,有点吃惊,这丫头长的就是好看啊,稍稍打扮就和小仙女似得,怪不得萧柳绿那个死小子总惦记她,还听说山伯以前也喜欢过她,幸好他眼神不好,也幸好她嫁了李子骞!   “你着什么急啊!离迎亲的时候还早着呢!哎呦!这头发盘的不错!”   她说着要摸上一把,盘头发的丫鬟赶紧捉住她的手:“萧姑娘,您别碰,这还没盘好呢!一会儿该散了!”   苏未蕾扭头对淑容和后面替她盘头发的丫鬟念叨道:“听见没!还早着呢!你们着什么急啊!听说新娘到洞房的时候才能吃点东西,我现在吃点点心怎么了!”说完又往嘴里塞了一个,把刚抹的唇脂蹭了下去。   淑容看着她直摇头,真没见过这么不老实的新娘,人家姑娘成亲前都紧张的动也不敢动,这位主子倒好,坐着一会儿的功夫换了好几个姿势,嘴里吃的不停。   这时门又开了,嫂嫂柳子嫣同殷素芮走了进来。   嫂嫂进门便道:“怎么了,还没进门就听你大呼小叫的,她们惹到你了?”   “没有,嫂嫂,宾客来得多吗?”   嫂嫂回道:“咱们这边倒是不多,不知道妹婿那边多不多。”   殷素芮上前道:“我刚从那边过来,倒是挺多的,书院里的人大都来了,还有子骞哥哥一些五湖四海的朋友,他应该是早就发了请帖,今日能赶到的都到了。”   这么多人啊?苏未蕾转眸对她们道:“那你们可替我看着他点,不能没进洞房呢就让他喝醉了!”   三人听了她的话都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萧花红先贼贼一笑,抱她肩道:“你放心!有我呢!我肯定不让他们灌你男人!大不了我让梁山伯替他喝!要是我肚子里没有现在这块肉,多少人我都能替你男人喝趴下他们!”   殷素芮也点点头:“敬之应该会替他喝,再说大都是读书人喝不了多少酒。”   嫂嫂直接点了她的额头一下:“你这丫头真不知羞,我会让你大哥替他拦着些的。”   “大嫂放心吧,我让相公也替大哥喝着。”不知什么时候李子倾也进了屋。   苏未蕾见她一惊:“子倾你怎么来了?”   “我替大哥看看今天大嫂有多好看,大嫂今日美如天女下凡,可不能让大哥喝醉了,错过如此美景。”李子倾调侃着说笑了几句,递上一个盒子:“大嫂,这是大哥早早就替你定下的对簪,设计这对簪的是大哥的一个画师朋友,又找了人定做的,可谓独一无二,所以今日才送给你。我这哥哥一向木讷,如今竟有这番心思真让我吃了一惊。大嫂快看看喜欢吗!”   真的假的?这呆子还懂得惊喜了?   苏未蕾心口砰砰乱跳,看着这盒子倒是有些紧张,她手指微颤,将盒子打开,里面一对火红的凤凰对簪,镂空的雕刻手法极为精致,花团拥簇着火凤,真真好看。   一旁的嫂子看着对簪连连惊叹:“我在京城的名师那里都没看过如此好看的簪子,妹婿还真是下了心思呢,正好嫂嫂有些珍藏的宝石,若是点缀上肯定更加好看,明日我命人给你送去。”   “不用了嫂嫂,这样就好,艳丽而不浮夸,子倾,你告诉他我很喜欢!”她对簪子首饰并不讲究,但这对对簪真真和她心意,怎么看怎么喜欢,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恰到好处。   李子倾见她欣喜的模样,莞尔一笑:“好的大嫂,那我先回去了。”回去告诉大哥,大哥定然很开心。   待到妆容收拾妥当,已经离迎亲的时辰不远了,她这套行头在密阳可算是数一数二的了,喜服出自小姨子之手,又有嫂嫂把京城的最好东西都给她带来了,还有自家相公送的对簪,组合到一起好不华丽,她已经动不敢动的端坐在床上,生怕把身上的东西都晃下去。   “估摸着轿子也该到了,嫂嫂替你把红盖头盖上吧。”说罢,嫂嫂拿起了一旁的红盖头,正要盖上之时,苏未决走了进来。   “慢着。”苏未决步至她面前,打量了一番,一身新娘的装束,她看起来成熟端庄了不少,虽然这个妹妹时常与他对着干,但却是他这世间唯一的血亲,他们互相作对但也互相维护,如今她要嫁人还真是别有一番感慨。   “今日过后你就嫁为人妇了,可不要像以前一般胡作非为,给夫家惹事。”   苏未蕾抬头看这位不讨喜的哥哥,此时神色异常温柔,是兄长看小妹的亲切,让她有些异常温暖,难得乖巧的回了一句:“小妹知道了。”   他莞尔一笑,亲手替她盖上红盖头。   *   外面迎亲的乐声响起,苏未蕾被扶了出去,周边嘈杂得很,她眼前只有一大片的红,那些未知的嘈杂声忽然让她十分紧张,有些不敢相信这就嫁人了,嫁给了她爱的李子骞。   李子骞一身大红喜袍骑在高头大马上,显得意气风发,温柔如水的眸子从苏未蕾出现便一直跟着她,虽然他们在一起的过程并不曲折,但到了今日他却又感觉来之不易,心头百般滋味。   “妹婿,从此小妹便交给你了。”   她听到苏未决这么说,自己的手被递到了一个男子的手上,她知道这手感是李子骞的手,但她却从未像今天一般握着他的手如此紧张。他牵着她上了花轿,在她进入轿子的一瞬间,反握住她的手,小声道:“未蕾,我以后会好好珍惜你的。”   苏未蕾心口一跳,不禁抿唇一笑“嗯”了一声,坐进了轿子。   轿外欢喜的声音不绝于耳,仿佛置身在一场梦境当中,直到拜完堂,她被送进洞房,周围一片静怡的时候,她才从梦中醒了过来,她度过了人生中最为神圣的时刻,以后就是……人|妻了!人|妻啊人|妻!人|妻!苏未蕾的脑子里无限循环这两个字……   李子骞在外面敬酒,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她坐在床上百无聊赖,被红盖头盖着什么都看不见,之前教养姑姑说了不能随便自己掀盖头,是不吉利的,所以她也不敢自己掀,只闻到这屋子里一股浓郁的桂花香气,手一摸床上竟还有些桂花,她便拿在手里把玩起来。   等到昏昏欲睡,她才听到外面一阵嘈杂之声,她的新郎被一群人拥簇到了洞房门口,门一开一关,她听到有人被推了进来,踉跄了几步,房中静了几秒钟才响起了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   苏未蕾的脑子里自动播放了一首歌:“掀起了你的盖头来!让我来看看你的脸!”   他停到她面前含糊不清的叫了一声:“未蕾?”   还是喝醉了?   苏未蕾点头“嗯”了一声,他才抬手掀起了盖头,她抬眸看去,他俊朗的面容上果然浮着不正常的红晕,往日清澈的双眸带着一种迷蒙,不过……配上一身大红的喜袍更加秀色可餐!苏未蕾不禁舔了舔嘴唇。   李子骞看着苏未蕾慢慢笑了起来,虽然方才有人替他挡酒,但他不胜酒力,还是喝醉了一些,但神志还是有的,他的新娘果然如小妹说的那般,美的像个仙子,灵动的美眸仿佛要把他的魂魄吸进去,心思一动,他坐到她的身旁,抱住她的肩膀,缓缓吻上她今日格外明艳的红唇。   虽然他主动献吻让她颇为满意,但小不忍则乱大谋!在他吻了她一小下以后,苏未蕾迅速的推开了他,然后脱下了自己的喜服,继而又替他脱了喜服。   被她豪迈的动作一惊,他醒了几分,揪住衣领道:“未蕾……我自己能脱……”   “能脱就快点脱!别以为喝醉了就能言而无信!你还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   他神色一怔,他答应了什么?苏未蕾见他失忆的样子指了指新娘的喜服,他便恍然大悟,他答应了她新婚之夜的时候穿新娘的衣服……他还以为她这么急于脱他的衣服是急不可耐与他……原来是这样……他稍稍有些失望。   苏未蕾见他犹犹豫豫,逼上前去,耍流氓一般捏住他的下巴:“怎么?你要反悔?”   她此时美艳逼人,又离他这么近,实在扰人心魂,他不得不移开目光道:“没……没有……”   苏未蕾闻言松了他的下巴:“没有就好!快换衣服!我去找找……”胭脂水粉!她一转身才发现这屋里子放了好多色彩缤纷的桂花,怪不得这么香:“怎么屋子里这么多桂花?”   李子骞在她背后回道:“这个季节就桂花开得多,你不是说要我送你花吗?我便在新房里放了桂花……”   哎呦!又一个惊喜啊!他这一天把这一辈子的浪漫细胞都用光了吧?苏未蕾凑到一盆花前闻了闻,芬芳四溢,顿时让人心旷神怡,连心中都满满是花的甜香。不错,她很满意,但也不能满足她要折腾他的心!   她放下花找到了梳妆台,在几个抽屉里翻了翻,果然有胭脂水粉!随手拿了几个回到床上,他已经穿上了她的衣服,有些小,看起来有点滑稽,但总的来说还是蛮惊艳的!尤其是他此时有些状似害羞的看着她,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调戏!   苏未蕾伸手在他下巴上勾了勾,他脸上的红晕便愈加的明显了,完全不用胭脂就红润可人!   她化妆水平有限,给他描了描眉,画了个眼线,抹了抹唇脂就算是完事了,他十分听话就坐在原处任她折腾,她又拆了他的发髻随便盘了盘,把自己头上的簪子给他插上,整个头型被她弄得东倒西歪,活像刚被人蹂躏过的佳人!   “哈哈哈!”苏未蕾看着自己的作品,忍不住在床上大笑着滚了滚。李子骞百般无奈的坐在原处,捉住她乱扑腾的手:“好了吗?”   苏未蕾扯回自己的手,从床上坐起来:“没好呢!哪那么快就好了?”她说着穿上了他的衣服,继而下了床,三步两步走到桌边坐下,二郎腿一翘刚想耍个流氓,忽然发现桌上有一壶酒两个酒杯:“这有酒!”   李子骞闻声站了起来:“差点忘了,合卺酒还没有喝。”说完就想脱了外衣过去。   苏未蕾坐在原处冲他喝道:“住手!不许脱!就这么过来!快点!”   他家娘子到底要怎么折腾他啊!李子骞无奈的走过去,坐到她对面,苏未蕾已经斟好了酒,冲他眨眨眼睛:“怎么喝?交杯酒吗?”   “皆可。”   苏未蕾拿起酒杯递给他:“那就交杯酒好了!我还没喝过呢~”   他也没喝过啊……   两人换了很多次姿势才总算把交杯酒给喝了,苏未蕾被辣的连连哈气,他想替她斟杯水,奈何这屋里除了酒什么东西都没准备,待她缓过来的时候,已经辣的眼睛脸颊通红。   “未蕾,你没事吧?要不我出去给你斟点糖水?”他说话时瞄了一眼她喝酒的杯子,竟然空空如也,怪不得辣成这样:“你全都喝了?其实抿一口就足以了。”   苏未蕾闻言瞪大眼睛,看了一眼他的杯子,果然剩了大半:“你不早说!不公平!你也要全部喝光!”说完拿起他没喝完的酒直接抵到他的唇边,逼他尽数喝下去才罢休,只是这酒喝完之后他晕的更厉害了。   苏未蕾放下酒杯回到床上侧卧躺下,摆了个风流姿势对他勾勾手指头:“娘子~过来~”   她是在叫他吗?   见他愣着不动,她又勾勾手指头:“过来啊!”   他这才走了过去,规规矩矩坐在床边,姿态犹如小家碧玉,让苏未蕾真有种男女反串的感觉,她猥琐一笑,也不管床头还是床尾,起身捉住他的衣襟把他扑倒在床上,双手支在他的胸膛上,在他露出的肌肤上一通乱摸:“小娘子~叫声相公听听~”   他虽然喝的有点晕,但是该叫相公的人应该是她吧?他眨了眨眼睛,看清楚了压在他身上的人儿,明眸皓齿,容颜娇俏,是他的娘子,明媚的笑容如娇艳的花儿般引他采撷,芬芳的气味萦绕着他,更是让人意乱情|迷,不知今夕是何年。   苏未蕾的手指摸上他温热的唇,磨蹭着上面的纹路,还不依不饶的说着:“叫声相公听听嘛~”   他神色有些迷蒙,看了她一会儿,微张开双唇,却不是随她的意,而是探出舌尖在她指头上舔了一圈,继而用唇含吸了一下,黝黑的眸子如一潭春水般注视着她。   这样的感触,如一股电流,从手指一下子蔓延到了她的全身,电到她全身发酥。   她瞬时就想到了那个经典台词: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一心想着如何调戏他的苏未蕾被他一个动作就乱了阵脚,扑上去吻住他的唇,像一匹饥饿的小狼啃咬着他的唇畔,在他溢满酒香的口中肆虐,一边与他唇舌纠缠一边将他胸前的衣服都扯了下去,手指不安分的揉捏着他的皮肤,使得他口中不断溢出几声低吟,刺激的她下腹一阵湿意潺潺。   从未试过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今日情绪格外冲动,她松开他的唇,一路下滑,在他脖颈处游离一番,寻好位置种下一颗草莓。   他喉咙中立刻随着她的动作溢出一声轻叹:“未蕾……”声线低沉带着几分沙哑,十分撩人心魄。   苏未蕾坐起身,俯视被她蹂躏的春|光乍泄的李子骞,不知怎么的,他今天怎么看怎么秀色可餐,怎么看怎么诱人,让人想要狠狠蹂躏一番!   在她的狼爪还没有伸下去的时候,身|下的小羔羊托住她的腰一个翻身就把她压在了身|下,本就不牢固的头发一瞬间尽数披散下来,伴随着他呼出的灼热气息贴在她的脸侧,她还没来得及申辩,他便堵住了她的唇口,将她反抗的话语吞噬在了唇舌纠缠之中。   这个吻比任何一次都要火热,都要诱惑,像咒术一般让她的身体越加灼热与渴望,她忍不住放弃抗拒,抬手按住他的后脑,让他与她贴的更近,契合的更深刻,仿佛分不清彼此。   身上忽然一凉,她竟不知道何时被他脱光了衣服,双腿被他用身体挤开,未反应过来之时,他的手指摸上了她的私密之处,不轻不重的揉捏起来。   “嗯……你做什么……”   他抬起头与她对视,手下的动作丝毫未停,他神色微醺,即使如此仍带着几分羞涩:“我有看书……”   神智都被身|下传来的快感占据了,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书……?”   “就是……你让我看的书……”话音刚落,他的手指便刺了进去,里面又湿又热,吸着他的手指,让他充满了探索的欲|望,越进越深,惹得苏未蕾娇喘连连,勾起脚趾紧紧抓着被单。   他按着书中描述的,含住她挺|立的红豆,手指在她体内缓缓抽|动,感觉松快一些的时候,刺进了第二根手指,她立刻喘的更厉害了,不时挺|动着纤细的腰肢,在他身下不安地骚动,口中源源不绝的溢出破碎的呻|吟,那样子实在是美极了。   若非喝酒他恐怕没有勇气对她这么做,便也没机会见到她如此娇媚令人沉迷的样子。   手指动得越快,她便叫得越大声。   “子骞!”她忽然大叫了一声,他的手指被猛然吸紧,一股暖流冲过了他的手指,浸湿了手心,她也整个人瘫软下来,一声急过一声的喘着气。   他抽出手指,上面都是晶莹的粘液,她眯缝着眼睛羞赧的看着他,把他的手拍了下去,羞怒道:“别看!”   他知道这是她满足的象征,可是他的欲|望已经不满足很久了。   将残余的衣服尽数脱了下去,他匍匐到她身上,浅吻了几下她的唇,同时将她的腿分得更开,欲埋进她的体内,可谁知本来瘫软的她突然抱上他的脖子,翻身跨|坐在他腰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腰带把他的手绑了起来拴在床头。   她红着脸向下挪了挪,擦过他挺|立的欲|望坐到他的大腿上,娇喘了一声,怒道:“你玩我的小妹妹!我也要玩你小弟弟!哼!不然不公平!”   这种被束搏的感觉让他有些惊恐,急道:“未蕾!”   “叫娘子也没用!”她向他吐吐舌头,然后看向他挺立着的欲|望,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认真仔细的看他的小弟弟,原来……有这么大啊!怪不得插|得她那么痛!   她伸出手指摸了摸上面的小蘑菇,他立马吸了口气,小弟弟弹跳了几下,让她觉得很惊奇,一扭身不知道从哪翻出来了一个簪子,赫然是他之前让她扔掉的那只!   她贼贼一笑,在他注视下拿着簪子在他的小弟弟轻拍了几下,他在刺激下反应更大,从顶端溢出几滴晶莹的滴露:“你看,你这也有个缝,要不我插插试试?”   他头上已经冒出了汗,急急喊道:“未蕾!”身体不安的扭动起来。   苏未蕾按住他的腰:“你急什么!我逗你玩的!我下半辈子的性福可就靠你了!怎么舍得玩坏你呢~”她嘿嘿一笑,用簪子拨弄了一下他的顶端:“是不是很凉啊?”   他咬咬牙,艰难的点点头。   “我和你说哦,那天你把簪子给我的时候我的心也是这么凉的!今日对你的折磨就是对那日你惹我难过的报复!你可记住了!你娘子我是锱铢必较的小人!以后再敢惹我难过我一定要你更难过!”   说完又凶神恶煞的对着他的小弟弟比划了几下,他立刻点头,一刻都不敢迟疑。   苏未蕾也没继续难为他,把簪子扔到了一边,赤|裸的趴在他胸膛上,两团软|肉抵在他的胸膛,刺激着他的感官:“小娘子~为夫给你盖几个章吧!”说完就在他胸膛上狠狠吸了几口,种下一个又一个的小草莓:“本来我是想给你吸出个小花的,但是好累,下次再继续好了!”然后又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满足的舔了舔唇。   他沉吟了一声,对她沙哑着嗓子道:“未蕾……你松开我好不好?”   苏未蕾撇撇嘴:“不要!我还没玩够呢!”说完,握上了他的小弟弟,套|弄了几下,换来了他倒吸凉气的声音,她就趴在他身上,看他意|乱|情迷|的样子,简直过瘾极了!   他挺动一下腰肢,喟叹道:“嗯……未蕾……”   “嗯!舒服吗?”   这样被她欣赏他动情的样子,有些羞耻又有些不知名的快感,忍不住向她手中抽|送,又极力的想控制这种欲|望,矛盾也满足着。   “未蕾……放了我吧……”   她弯腰在他耳边吹了口气:“不要~更舒服的在后面呢~”   看他动|情的样子,她下面也早已泛滥不堪,今天她就要尝试下传说中的女上!不然以他的性子怎么会满足她这个要求!   她坐起身,将他的欲|望对准她的花心,稍稍顶到一点的时候她就有些畏惧了,之前的那些经历并没有能让她完全可以接纳他,可是箭在弦上真的不发吗?   她还没能做出选择,他的腰一挺便插|了进去,不知何时他的手也挣脱开了,握住她的腰肢猛烈挺|动了几下,似乎觉得有些费劲,一翻身又把她压在了下面,分开她的双腿猛烈驰|骋起来。   他的双眸迸发着前所未见的狼光,苏未蕾不安的挥舞着手臂,叫嚷着:“我要在上面!我要在上面!唔……”反抗的话还没说完又被他堵住了,只能溢出破碎的呻|吟声,他强而有力的腰肢紧紧压着她,让她无从抗拒。   床幔摇曳,吟|哦不止,这一折腾便又到了深夜才消停……    ☆、话说我家那个死鬼   半年后。   在一阵朗朗的读书声中起床,是苏未蕾这半年来每天早上必经的事情,床边空空如也也是常事,她早已经习惯了,外面的厅中必然已经放好了自家相公准备的爱心早餐!   吃完后,她向前院的惠泽堂走去,这个时辰相公应该在上早课了。   惠泽堂的三扇大门都敞开着,里面源源不断的传出读书声,大多是些还没变声的小萝卜头,声音清脆洪亮。   她走到门口,一眼就看到了自家白衣翩翩的相公端着书本在课桌间行走,俊朗的侧脸在一道道光线中忽明忽暗,他认真的倾听学生读书,目光始终落在书本上。   他教书的时候十分认真,她在门口站到他下课他都不一定能够发现,不过男人认真的时候最有魅力了!她很喜欢静静站在门口看他教书的样子!就差双眼冒红心外加口水横流了!   “师娘!”坐在门边的小书生发现了她,清脆的叫了一声,里面立马连锁反应一般响起此起彼伏的“师娘”,李子骞自然循声向她的方向看来,继而走了过来。   苏未蕾不禁瞪了小书生一眼:“小鬼头!不好好读书!叫什么师娘!”   小书生很委屈的撇撇嘴:“师娘,你把光挡住了……”   苏未蕾抬手敲了一下小书生的脑袋,对李子骞喊道:“相公!你继续教书吧!我去书社了!”说完抬腿跑了,后面是此起彼伏的“师娘再见”,苏未蕾不禁感叹,当师娘什么的其实挺有成就感的。   半年前,她哥哥走的时候给她留下了一间店铺和一批有经验的管事,她便为了迎合自家相公开了一间书社,这也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她家相公曾经走访过很多有名的夫子,关系交不错,所以书社里出的书在别处很难买到,而密阳又是才子之乡,便也不愁没有客源。   继而她又发现这里有版刻却没有活字印刷,便找也搬来密阳做生意的梁山伯借了银子,开创了活字印刷的事业,如今已经差不多步上了正轨,靠着裙带关系以及过硬的技术,密阳两间最大的书院都在她这里定制课本,而且又招揽了许多活字印刷的学徒。   即便她经商的能力不怎样,但靠着穿越人的超前意识和得天独厚的条件也不愁吃穿。   当老板是门学问,虽然她很想每天躺在家里等着数钱,但是还是要照顾一下员工的情绪,每天来这里转转,看看账目,激励下员工工作积极性,争当这条街上最亲和老板娘!   待了一上午,中午回家吃顿饭,下午继续回书社,她正站在柜台百无聊赖的看账本,一个妇人扯着嗓门走了进来:“哎呦!小蕾妹子在呢!”   她抬眸一看是隔壁当铺的老板娘,便出了柜台迎了过去:“秀儿姐~”   秀儿姐握住她的手,嘻笑连连道:“到三娘那边玩叶子去不去啊~”   玩叶子是这里坊间的一种娱乐活动,类似纸牌又类似麻将,周围店铺的老板娘们闲着没事就聚在一起玩,苏未蕾为了和周围的人合群自然也是经常去了。   “行啊,我正闲着没事呢~”   三娘是隔几家绸缎铺子的老板娘,闲着没事就喜欢叫人玩叶子,年纪又和她差不多,经常和秀儿姐叫着她一起玩。   苏未蕾到了她家,里面已经摆了两桌了,一屋子女人坐在里面叽叽喳喳,进去就是胭脂水粉的呛鼻味道,要不是为了不在这条街上落单她才懒得来呢!   这女人坐在一起就是东家常西家短,扯不完的八卦,聊上一会儿这全城的最新新闻都知道的差不多了。苏未蕾不善聊八卦,但可以当个不错的听客,就听她们叽叽喳喳乱七八糟的讲。   秀儿姐道:“哎呦,三娘,你今个这是怎么了?精神不好啊~哈欠不断的~”   三娘扭着小手帕柔弱道:“哎~还不是我家那个死鬼~整天夜里都没完没了的缠着我,想睡都睡不好~”明明是埋怨的口气,神态举止间满满都是得意!这就是女人!   秀儿姐立马想出了新的八卦:“哎呀!妹妹你还不知福啊~你家男人行是你的福气~你可不知道啊!那个东街的肖二姐知道不?多娇俏的一个人啊~她男人才而立之年就不行了!整日那是唉声叹气啊!才双十年华的一个人就跟个蔫花似的~多可惜啊!还好我家男人那方面还顶用!不用受这活寡妇的罪!”明明妒忌人家长得好看,还要故意表现出惋惜的样子,实则已经掩饰不住幸灾乐祸的奸笑了!这就是女人!   粮食铺的老板娘故作惊讶道:“真的假的!怪不得我总看她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原来是男人不行啊~这女人有没有福气不能光看脸蛋!得看男人!她长的好又怎么样啊~男人能赚钱又怎么样啊~还不是床上不顶事!我家那个死鬼懒是懒了点,好歹不用让我受那活罪!”   然后就是各种吹嘘自己男人有多行,天天缠着自己来几发的言论。尼玛!谁说古代女人封建保守了!为毛聚在一起经常讲这种话题!   不知怎么的话题就扯到苏未蕾身上了。   秀儿姐对她道:“就是的呢!话说咱们街就数小蕾妹子长的最好了,也最有福气,李夫子多有才学的一个人啊!真是郎才女貌呢!小蕾妹子长得这么好,就算是李夫子这么斯文的人也该整日整夜的缠着你吧~呵呵呵~”   然后众女人一起呵呵呵。   呵呵呵!呵你妹!   “哪有啊~他就知道看书!哪有各位姐姐有福气,相公整日缠着,真是让小妹羡慕呢!呵呵呵!”她长得出众,钱赚得多,本来就在这条街上够遭恨了,要是再炫耀老公就是拉仇恨值,她才不会那么傻。   再说她确实没什么可炫耀的,她家相公从来不会主动缠她,都是毫无疑问的她缠着他!   果然她一说完,各个佯装惋惜:“怎么会呢~小蕾妹子长得这般好,我要是你男人,可是要不松手了!”   “就是的!李夫子也太不懂情趣了,书哪有娘子好看~”   “没办法,在他眼里书最好看了!”苏未蕾说的是大实话,每次他们吃完晚饭出去溜一圈消食回来,李子骞就捧着书看,她要使尽浑身解数,又是露胸又是露腿,各种乱摸才能勾引他滚上床。每一次前戏都是和他的一场持久战,并且这场持久战越战越艰难!   难道她现在没有魅力了?不会啊!每天那么多来书社的书生都对着她流口水,她怎么可能没有魅力!难道是李子骞已经对她失去了新鲜感,她对他已经没有吸引力了?!   不是,仔细想想无论是成亲之前还是成亲之后,他从来没有缠过她!一直都是她不惜余力的缠着他!   “小蕾妹子~你别开玩笑了!你们才成亲半年吧?正是恩爱的时候!一个男人真爱他的娘子怎么会不缠着她呢~李夫子肯定天天缠着你!”   这是戳心之语啊!他根本就不缠她!也从来没缠过!   她一向是爱怎样怎样!   她找他做的时候他就做,她不找他的时候他从来不主动做!   估计他巴不得她也别缠着他呢!   这样他就可以好好看书了!   为什么内心有一种拔凉拔凉的感觉!   她这半年来一直都是一厢情愿投怀送抱的角色啊!   多么的悲催啊!   如果一个男人深爱他的娘子怎么会不缠呢!   除非他阳|痿!   但是她家子骞哥哥不阳|痿啊!   而且很能干啊有木有!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他爱她一点也不深!   不深不深不深!!!   “未蕾!你真在这啊!”   苏未蕾内心在咆哮的时候,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她从绝望中抬头一看,是她的好姐妹萧花红,她已经有莫约七个月的身子,此时挺着个大肚子,抬手在鼻子前面扇着,貌似很受不了这里的气味。   “不好意思各位姐姐,有人找我,看来我要先走了!”说完和她们摆了摆手,同萧花红出了屋子。   “花红,你怎么来了?”虽然她们目前住在一个城里,但是一个城东一个城西,古代交通也不便利,见个面很费时间。   萧花红把一个包袱扔给她,埋怨道:“还不是我弟弟!他又给你寄了东西了,让我务必亲手交给你,顺便问问你什么时候和离,这个死小子都半年多了还没对你死心!我都和他说了好几遍了你不可能和李子骞和离,他就是不信!”   和离!和离!和离!尼玛!她才不和离呢!就算她家子骞哥哥爱她不深!不深!不深!不深!她也不和离!   苏未蕾把东西推还给她:“我都说了,他寄东西你就收着呗,别给我!”   萧花红比她更大力的塞回她手里:“那哪行!他要是哪天来探亲,发现东西都在我这非要和我急了!他发起火来就跟疯狗一样!我都治不了他!”   苏未蕾还想还她,就听另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大老远的地方传来:“娘子!!!你怎么不说一声就到这来了!!!让为夫好担心啊!!!”没错,来人正是梁山伯。   萧花红回头看见他嫌弃的翻了个白眼,对苏未蕾抱怨道:“真烦人,一天到晚跟盯犯人一样盯着我,一会儿看不到了就到处乱喊,跟找家狗似的!你说男人怎么这么烦呢!一会儿看不见能死人吗!”   此时梁山伯已经跑了过来,一惊一乍道:“娘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为夫这是担心你啊!若是我看不见的时候你不小心摔倒了怎么办!我是你相公我不关心你谁关心你啊!快点!咱们回去吧!站太久对身子不好!我把轿子也让人抬来了!”   苏未蕾要吐血了!你们是来秀恩爱的吗!她家子骞哥哥从来没说像梁山伯这样找她!都是等她自己回家!如果回去晚了顶多问问她原因就没事了!呜呜呜!对比产生悲剧啊!   萧花红被梁山伯像菩萨一样供走了,各种揉肩按摩,二十四孝好老公,让苏未蕾从拔凉拔凉升级成了透心凉,同样是老公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她要抗议!她要冷战!她必须要给他颜色看看!   是的!就这么办!苏未蕾一转身气势汹汹的向家跑去! ☆、话说我家那个死鬼      她刚跑到院门口就听到里面欢声笑语,李子骞正和其他夫子教小萝卜头们踢蹴鞠。      好啊!她在生气,他居然还玩的这么开心!这么一想,火气又涨了几分。      不过……那个转乾坤的姿势好帅啊!午后阳光洒在他身上,自家男人挥汗如雨什么的最帅气了!而且教小萝卜头的时候好亲和,好有父爱啊!好想扑过去亲一口,然后一起玩什么的……不可以!坚决不可以!她现在要冷战!要冷艳又高贵的走过去!      内心经过一番略激烈的挣扎,苏未蕾整了整衣服,自以为冷艳又高贵的路过他们,然后发现人家都玩得很开心没有注意她,装作不经意的咳了一声。      “师娘!”   好了!有小萝卜头发现她了!然后李子骞肯定也发现她了!来吧!求我和你们一起玩吧!我一定冷艳又高贵的拒绝你!      “师娘!夫子又在教我们踢蹴鞠了!师娘也一起玩吧!上次那个动作我还没学会呢!”每当踢蹴鞠的时候就特别喜欢找苏未蕾玩的小黑黑(因为皮肤太黑,被苏未蕾取的外号)拉了拉她的衣袖,把蹴鞠递到她面前。   这小子真是太笨了!教了好几遍都不会!苏未蕾刚想接过蹴鞠,突然想起了自己冷战的作战计划,悻悻然抽回手,还是比较和善的对小黑黑道:“不玩,今天师娘有事要做不能玩。”   说完,她向李子骞那里瞄了一眼,他果然走过来了!好激动!冷战真的不用理他就可以了吗!万一她忍不住怎么办!      小黑黑听了她的话向李子骞跑了过去:“夫子!师娘说她今天有事不能玩蹴鞠!可是我上次那个花式还没学会啊!夫子你教我吧!”      李子骞闻言向苏未蕾看了一眼,她立马急匆匆向后院走去,便低头对小黑黑笑道:“好,那夫子教你。”   她向来看到他们玩蹴鞠都要参合的,今天不玩肯定是有事情要忙,最近书社里面很忙吗?再看了一眼她的背影,他转过身继续教小书生们。      她走到墙角后面,立刻小心翼翼探出头向他们看去,李子骞居然没有追过来,而是和那群小萝卜头继续玩!太过分了!难道他看不出来她今天不一样了吗!果然是不在乎她的!      回到屋里苏未蕾对着被子一通撒闷气,撒了一会儿气忽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回来了?这么快!苏未蕾立刻整了整仪容抄起床边一本书佯装淡定的翻看起来,其实注意力一直在他发出的声音上。      他进了屋先洗了把脸,继而撩起门帘进了卧室:“书社最近很忙吗?要不要我帮你?”      苏未蕾还是忍不住不说话,抬了抬眼,略冷淡道:“不忙。”      他坐到她身边,一股热哄哄的阳刚之气立马环绕过来,即使出汗也没有汗臭味这个必须点赞!她抬了抬眸,恰巧看到水滴滑过他的脖颈这种性感的视觉冲击!她要忍住!      他毫无察觉的松了松衣襟:“是吗?你不是很喜欢踢蹴鞠吗?怎么今天不玩?”      看到锁骨了!苏未蕾立刻扭转身子,背对着他吞了吞口水:“今天不想玩。”      这有些反常啊,她平日回来以后定会跟在他身边寸步不离,而且今天又恰逢教蹴鞠的日子,她最喜欢这一天了,怎么今天不想玩?他默默算了算日子离她月事应该还有个七八天呢,难道是因为最近入夏天气有些热的原因?看来晚饭要做些消暑的东西。   “你晚上想吃些什么?”      苏未蕾默默偷笑了一下,拿吃的哄她?她就这么像吃货吗?就算是一整只叫花鸡都是不可以的!必须加个水晶蹄髈……不是,他必须把自己扒干净献上来才可以!   苏未蕾冷艳又高贵的摆摆手:“什么都不想吃,没胃口~”      李子骞疑惑的看着她背影,今天是不是有点反常?他视线一转忽然注意到床上有个陌生的包袱,拿过来翻了看一下,是套女子的夏装还有一封信。   “这是谁寄来的?”      什么谁寄来的?苏未蕾扭过身一看,他手里拿着的赫然是萧柳绿送来的东西,而且还有封信!平日她都将这些东西扔了或者放在书社里,今天一生气就拿了回来!让他看到怎么行!   苏未蕾立刻起身夺过来,心虚吼道:“瞎看什么!我哥哥寄来的!”      大哥?可他明明看到那信上有个萧字……她如此慌张的神色难道是……萧暗?这就是她今天反常的原因?这么一想心里几分不好受。   “大哥寄来的吗?说了什么?”      苏未蕾此时有种做了亏心事的感觉,所以以发怒掩饰道:“哥哥寄给我的,你要知道做什么!不要问了!没看到我在看书吗!真烦人!”然后捧着书一副认真看的样子,心里默念:叫你每日看书不理我!今天我也看书不理你!我一点也不会为此感到愧疚的!      看了一会儿书,她还是忍不住悄悄扭头,发现他正微愣的看着她,眼神有些受伤的样子,她就心软了,感觉自己刚才太过分了,还是不要和他冷战了,就晚上不主动看看他是否会主动就行了!   于是,苏未蕾又嬉笑着贴了过去:“相公~我和你开玩笑的!肚子好饿~做饭去吧~”      *      冷战作战失败,苏未蕾有了新的作战计划,诱惑式作战!      吃过晚饭照常出去溜了一圈消消食,回家以后他仍旧一如往日进入“睡前一看”的阶段,从前他是去书房看书的,在她的强烈要求下换成了在卧室里看。      虽然她百年如一日都会在他看书的时候勾引他,但是今天她并不打算勾引的明目张胆!她去换了一件本来订做了夏天再穿的睡裙,吊带齐膝,绝对具有诱惑力!      苏未蕾穿着睡裙晃到他的面前,果然他一点也没注意到,他看书有个毛病,就是会自动进入屏蔽状态,对身边的东西视而不见!   她伸出大白腿勾了勾他的衣服:“子骞~”      他目光没离开书本“嗯?”了一声。      苏未蕾咬咬牙,再接再厉:“我喝水~”      他“嗯”了一声,边看书边伸手拿过一旁桌上的茶壶替她斟了一杯:“喝吧。”      技术啊!看书还能斟水!就不信你不看我!   她走到他身边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子骞啊~你看我今天衣服好看吗?   苏未蕾是鲜少问这种问题的,因为她没怎么注意过穿着,穿越前衣服都是老妈替她挑,自从她和那些老板娘走近之后,她才注意起了穿着,因为她们经常讨论自己男人喜欢自己穿哪套衣服!      思绪都在书上也没听清她问的什么,他就随口“嗯”了一声,这种敷衍的行为着实把苏未蕾给气坏了!就差把水泼他身上了!   气呼呼瞪了他一会儿,最后汇聚成了一个“阿嚏!”      李子骞这才抬头看她,虽然她此时的着装着实让他惊艳了一把,但是现在还没到夏天了,夜里天又凉,她怎么穿得这么少?   “你怎么穿这么少?快上床吧,若是睡不着,我把蜡烛替你吹了,我留一根蜡烛就行了。”      行你妹!魂淡!看到这么诱人的媳妇不应该立马抱上床吗!居然还看书!苏未蕾恼怒的撇他一眼钻进了被窝,看吧!看吧!以后就和书过日子吧!      他起身吹床边的蜡烛,没看到苏未蕾撇他的那一眼,再看她时她已经钻进被窝里了,怎么感觉今天哪里有点不一样呢?想了想好像是她今天没缠他,他忽然想起了那封信……   不可能!应该是他想多了。   于是又坐回原处翻书看,只是这次不那么专心了。      苏未蕾躺在床上瞪着他,在心里翻来覆去的骂他没情调。想了想又觉得不能放弃,偷偷露出一条腿,又露出肩膀,然后咳嗽了一声,见李子骞放下书向她这边看来,赶紧闭眼假寐。   他看书本就不专心,听她咳嗽一声便看了过去,见她腿和肩都露了出来便起身走了过去。      走过来了!万岁!看看大白腿诱人吧!硬了吧!耍流氓吧!请不要客气地对我开炮!亲爱的!   她在心里一遍遍的默念,可他居然仍旧像那个才和她见了一面的李子骞,默默的替她盖上被子,然后走开了!是的!你没有看错!走开了!混球!      她心灰意冷了,心灰意冷的同时下定决心以后坚决不主动,他什么时候主动什么时候完事!   第一天,她言语骚扰了一番,他仍旧没反应,她就回被窝了。   第二天,她骚扰也不骚扰就回被窝了,他依旧在看书!   第三天,她把他的书都藏了起来,他没有看书,但是进了被窝抱住她……然后就睡觉了!是的!就睡觉了!什么都没有做!   第四天,她决定夜不归宿了!让人传话她在书社里睡!她要和他分居!必须的!      第五天,她趴在书社里半死不活,虽然分居了,但是她失眠了!身边没有热乎乎的李子骞抱着她居然失眠了!就这么认输吗?不能够!必须让他觉醒!让他觉悟!没有老婆搂着独撸的世界是很恐怖的!   “掌柜!我去里面睡会儿觉!谁找我都告诉他我不在!”说完,苏未蕾再也受不了了,进屋挺尸!      午间,李子骞拎着做好的饭菜到了书社,进门之前居然有些沉重的心情。   不知是不是他敏感了,自从那封信出现以后未蕾便开始反常,虽然她对他的态度同往日一样,但他总感觉有地方变了。   比如,晚上的时候她不会缠他了,每当他看书的时候她都喜欢捣乱,不把他搞到看不下书是不会罢休的,睡觉的时候也必须要抱着他才能睡,他若是敢在她没睡着之前推开她定然会被她咬一口,可是最近她都睡得很早,前日他放在卧室的书都没了,其实他能猜到是她藏起来的,应该是因为他看书影响了她睡觉,不可能是她想让他陪她睡觉,因为他抱她时她没有丝毫反应,昨日居然还没回家,这是他们成亲以后第一次分开睡,她月事来的时候都不曾和他分开睡过。      他有些惆怅的进了书社,扫了一眼没找到苏未蕾,倒是掌柜的看见他立马走了过来:“老板来了!”      “掌柜的,未蕾呢?”      这个……掌柜有些犹豫,刚才老板娘凶神恶煞的说谁来了都说她不在,昨晚上又在书社睡的,估计是夫妻吵架了,其实他是真不能想象这对恩爱夫妻能吵架,关键这位斯文的老板也不像能吵架的人。   他犹豫了一下道:“老板娘出去了。”      “去哪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她走时没说,老板有什么事吗?她回来我替您告诉她。”      听了掌柜的话他心里有点异样,她出去一向会知会他,如果是生意上的事情掌柜也会知道,掌柜不知道一定是私事,是什么私事让她出去了?   “没什么事,就给她送了午饭来,她若回来还没吃饭,就让她热热再吃,不要吃凉了,若是吃了就不用告诉她了,下午还有课,我先回去了。”将食篮放下,他又环顾了一眼,确实没看到苏未蕾,心中有些空落的走了。      “您慢走啊!”送走了他,掌柜的叹了口,估计是老板娘和他胡闹呢~      *      苏未蕾打着哈欠出了门,醒醒睡睡的一点也不舒服!睡了和没睡一样!好想回家抱着老公睡!      “老板娘!您醒了!中午时老板来过了。”      苏未蕾闻言眼睛一亮:“他来了!他来干嘛了?”      “给你送午饭。”      “然后呢?”      “什么然后?”      “就是他有说什么吗?”      “他说你要是回来了没吃饭就让你把饭菜热了再吃,若是吃了就不用告诉你了。”      就这个!他就送了顿饭!苏未蕾不死心的继续问:“他没说别的?比如让我回去之类的?”      掌柜的见老板娘又凶神恶煞了,哆嗦了一下,如实道:“没有……”      魂淡!太过分了!她都和他分居了!他居然不说接她回去!   “你叫人传话告诉他!今晚上我也不回去了!”说完愤恨的进了屋。    作者有话要说:有木有人敢猜他们怎么和好,我觉得下章是一个反转!哈哈哈 有一个很被动的老公其实是件令人郁闷的事情 ☆、话说我家那个死鬼   夜里寂静非常,唯有苏未蕾来回翻身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      “受不了了!”她嚯的从床上翻身而起,顶着一双肿眼泡,在暗夜里发着幽幽的光。      嗖——嗖——嗖——      她以此生最利落的武功翻进了梁山伯和萧花红的家,虽然没来过几次,但她也知道他们的卧室在哪里,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唧唧歪歪说话的声音。      萧花红:“滚开!别贴我这么近!”   梁山伯:“娘子……让我摸一下……”   萧花红:“摸什么摸!摸你自己去!”   梁山伯:“可是娘子我没有啊……”      作为一个夫妻生活不和睦的人,她不进去捣乱太对不起自己了!   苏未蕾吸了口气,一脚踹开了他们的门,撕心裂肺喊道:“花红!!!”   然后径直冲向了他们的卧房,还好梁山伯穿着衣服呢!苏未蕾拎住梁山伯的领子就吼道:“山伯!你太过分了!媳妇这么大的肚子你还要缠着她做不和谐的事情!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滚出去自己睡!”然后直接把他拖下床扔了出去,插上了门闩。      太解气了!终于报了当初梁山伯总打扰她和李子骞的仇!自打他们各自成家就没有这种机会,她一直没来得及报仇!如今大仇得报怎一爽字了得?!      “未蕾!未蕾!你开门!未蕾!”   “好好在外面反省!你媳妇今天归我了!”   苏未蕾拍了拍手掌,兴高采烈的进了里屋,萧花红已经披好了衣服坐起了身,一脸惊奇地看着她:“你怎么大半夜的来了?”      想起自己来这里的原因,苏未蕾的脸又垮了下来:“夫妻吵架。”      萧花红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别闹了!李子骞会和你吵架!绝对是你自己闲着没事生闷气!”      还真被她猜对了,就是因为她单方面的生气她才觉得更生气!苏未蕾一屁股坐在她旁边,气势汹汹道:“什么我闲着没事啊!是他做了让我生气的事情还不自知!我们如今都分居了!可他却一点也不在意!你觉得我像是那么无聊生闷气的人吗?!”      萧花红慎重的点点头:“我觉得你特别像!”      “萧花红!”      “好了好了!别吓到我儿子!你说吧,你为什么生气。”萧花红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看苏未蕾这气呼呼的样子,今天晚上不让她心情愉悦了她就别想睡了!      人家是孕妇大呼小叫不好,于是她压低声音把最近的事情都说给了她听。   “你还觉得是我无理取闹吗!你不觉得他太冷淡了吗!”      萧花红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对你只有一个意见,你以后少和那些三姑六婆参合,就算参合了也不要把她们的话往心里记。”   “怎么呢!我觉得她们这次说的挺有道理!你看你家山伯多爱你,一眼看不到你就担心,现在还在外面狼嚎呢!可是我和李子骞都分开快两天了,他都不说来看看我!”      成亲都半年了她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像个小孩子,萧花红摇了摇头:“他来看你,你不是不见吗?”      苏未蕾反驳道:“他只是来送饭的!”      萧花红赏给她一个白眼:“不然你想要他怎么样?”她以前觉得苏未蕾脑子挺活泛的,怎么现在这么死脑筋了?      她撇撇嘴:“既然没见到我,就不能等到我出现吗!就这么敷衍的来一趟就走了!”      萧花红打了个哈欠,靠在床上:“李子骞很闲吗?中午那点休息时间都给你做饭送饭了,你还要人家翘课等你?我记得他现在是学官,应该很忙吧?”      苏未蕾被她说的有点理亏了,但还是坚持道:“那晚上呢!晚上也没见他来!我前段时间也很忙啊!但也每天回家啊!你家山伯不忙吗!不也是每天跟在你身边!隔壁那些店铺老板不也很忙吗……”      萧花红赶紧抬手打断她:“未蕾啊~不是我说你,人各不相同,每对夫妻也不同,你不能和人家乱比,再者说了,谁家不是报喜不报忧。”      “我不是和别人比……我只是觉得他对我太冷淡了!他喜欢我一点也不如我喜欢他喜欢的深!”      “我说未蕾啊……你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萧花红说着看到她少女心伤的样子,叹了口气,继续道:“算了,这么来吧,我问你几个问题。”      苏未蕾郁闷的点点头。      “你们家谁做饭?”      她问这个做什么……明摆着的事情嘛……   “李子骞啊……其实我也想做的,但是做出来实在不能吃,所以他就不让我做了……”      萧花红没理会她狡辩,继续问:“你们家谁洗衣服?”      “他比较多……其实我也洗的!但是之前天比较凉他不让我洗,我才不洗的……”      萧花红直接白她一眼,继续问:“你们家屋子谁收拾?”      “这个……也是他比较多,其实我也收拾的,不过他明天都要收拾一遍,你说屋子挺干净的为什么每天都要收拾呢!隔几天收拾一次不可以吗!这是怪癖!他既然每天收拾的话,当然用不到我了……”苏未蕾越说越觉得自己各种不贤惠……      萧花红嘿嘿一笑:“这类问题我就不问了,别家媳妇也有这样的相公吗?”      苏未蕾想了想,貌似是没有,即使每天各家老板娘聚在一起闲聊,但是她们都到了饭点都会各自回家做饭伺候相公孩子,哪有她这么闲的……好像他一直这么对她,她便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想通了吧,你家相公表达喜欢的方式和你不一样,你不能用你自己的想法想他,再者说了,你仔细想想,他是不是真的从来没主动过,还是主动了你没发现,或者是你根本就没给他主动的机会!”   这两人到底怎么凑到一起的?苏未蕾性子这么急躁,而李子骞性子又这么沉稳,完全是两个极端,却还能成了夫妻!实乃奇迹!      她这么一说,苏未蕾还真有点明白了,虽然成亲有半年了,但是他家子骞哥哥仍旧很含蓄,她调戏他的时候,他还会脸红呢!若说主不主动,他也有抱过亲过,只是这对于苏未蕾的热情来说实在是太不足挂齿了!      “我说啊~你家李子骞又不是大□,你就多主动呗~反正你最喜欢做这种事了~我看他对你够好了,不和你发火就不错了!”见她还在想,萧花红打了个哈欠钻进被窝:“小祖宗,我要睡觉了,你自便。”      “花红!谢谢你!我回家了!”苏未蕾扑上去亲了一口萧花红,转身向外面冲去。      *      自己媳妇被抢劫了,梁山伯气不过决定去找李子骞,让他把自己媳妇接回去,谁知走到半路就见到了李子骞。   “子骞?你怎么在这里?还一脸急色?”他打着灯笼走近之后才发现他脸上不同往日的急躁。      李子骞见到梁山伯也惊了一下:“我出来找未蕾,她在你们那吗?”      “在啊,刚才突然冲进我们屋子,然后把我推了出来,正和我媳妇说话呢!你们……不会是吵架了吧?”他就觉得苏未蕾今天反常,看样子真和子骞吵架了?可,以子骞的个性怎么会和媳妇吵架呢?      听说苏未蕾在他们那他便松了口气,又疑虑道:“没有吵架,可她最近突然很反常,在书社里宿了两宿,我实在是担心她才去书社里看看,谁知她人不在,就想到你们那看看。”      两人边说边向梁山伯家的方向走,梁山伯狐疑道:“没吵架?可我看她很生气的样子,你们真没吵架吗?”      李子骞果断摇摇头:“真没有。”      “你仔细想想,你不会做了什么让她生气的事情还不知道吧?”      他仔细想了一番,他最近做事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改变。   “没有,我每天都是一样的,倒是她最近不大一样……收了封信,自打那以后便不怎么和我亲近了,我怕惹她不快便也没问。”      信?梁山伯好像知道了什么:“该不会是萧柳绿寄给她的那封吧?”      “上面确实有个萧字,是萧柳绿?”      “是啊!那也不对啊!未蕾又不是第一次收到了,怎么会因为那封信反常啊!”梁山伯说完觉得自己说漏嘴了,赶忙又道:“子骞,萧柳绿你完全不用担心,他不止对一个姑娘这样,而且这个未蕾也知道,再说未蕾一心喜欢你也从未理会过他,你再仔细想想你真没做什么事情?”      两人讨论一路都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最终还是梁山伯一敲手掌道:“我知道!原因可能在于你什么都没做!未蕾反常,你却一如往日,她估计以为你不在乎她了!”      “会吗?”      “会啊!比如我媳妇,稍稍情绪有变化,我便给她满城跑买她喜欢的东西!这都不一定哄开心呢!你平日里有买过东西哄未蕾吗?”梁山伯说起媳妇就是一把辛酸泪,怀孕的女人太暴躁!虽然偶尔她也会对他很好……      他想了想道:“成亲的时候买过……”      梁山伯听完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这都半年前的事情了!你居然一直没给未蕾买过东西!”      这……他平日里不是在书院就是在家或是去书社,要买东西也就是买菜了,倒还真是没想到过给她特别买些什么,苏未蕾倒是偶尔会给他买些小物件回来……就算如此,她也从来没因为他不给她买东西而生气过啊?   “她没找我要过什么……”      “她要你才买啊!你真是太不会哄女人了!未蕾居然现在才和你生气!我应该早点给你送几本书过去的!赶紧把你媳妇接回去哄哄吧!”不要和他抢媳妇了!   梁山伯刚要开门,门从里面被打开了,然后就是苏未蕾出现了,她惊叫了一声,冲进了李子骞的怀中:“相公!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和你生气了!”      李子骞被她突如其来的拥抱和话语搞得无所适从:“你真的在生气?”      苏未蕾从他怀里抬起头,摇了摇头道:“不生气了!是我自己无理取闹的……”      “你之前为何生气?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苏未蕾有点难以启齿,她这次生气最主要的原因是自己的相公不对她耍流氓,这么一想她之前生气生的真是没有节操……   她瞥了眼梁山伯,对他道:“这个咱们回家再说吧。”      萧花红听到外面动静,也扶着肚子出来了:“这么晚了别回去了,你们夫妻俩就在这睡吧,公公婆婆昨天刚走,隔壁客房刚收拾过。”      苏未蕾其实不好意思告诉他自己生气的理由,听起来有她多饥渴似得,虽然本来就是吧……   接话道:“好啊!我和花红好久不见!正好聊一聊!我和她睡!”      梁山伯立马先炸毛了:“不可以!你会压到我媳妇的!”      苏未蕾刚想和他急,一言不发的李子骞突然拦腰抱过她,将她抱进了隔壁客房,转身合上了门,将她推在门上:“你为什么生气?”      苏未蕾吞吞口水,有种被低气压笼罩的感觉:“那个……你没发现我最近都不找你亲热了吗?”      他点了点头。      知道还没反应!苏未蕾又撇起嘴:“我是想看看你会不会主动碰我,结果你都不理我,所以我就生气了……”      李子骞闻言神色变化莫测,许久才道:“我以为是你不想……”      她不想他就不碰她了?!他还真是清心寡欲!   “那你就一点也不想我吗?我若是一直不想你就一直不碰我?”      李子骞陷在一种有点不可思议的感觉当中,愣了许久才道:“你忘了吗?并非是我不主动,主要是你不想的时候我不好对你怎么样……”      说起来是把辛酸泪,大多数的时候都是苏未蕾主动找他,有时即使很累他也会配合她,但并不是说他没有主动过,因为他主动亲她的时候,她总能半途睡过去,留他一个人难受,而且苏未蕾经常不分时间挑逗他,等他想的时候她却不想了,他仍旧一个人难受。   因此他养成一个习惯,苏未蕾若是不主动,他是不敢有大动作的,即使她挑逗他,他也会迟疑一下。   很不可思议的真相,但这是事实。      苏未蕾听了以后突然回想起来,她有段时间还总抱怨李子骞不会挑时间,总在她很累的时候亲她,而且亲的很温柔像催眠一般,一般吻着吻着她就睡过去了。   而且她有个恶趣味,就是破坏他的禁欲脸,每当看到他一本正经的时候就贴过去调戏一番,一定要他脸红才罢休,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原来是这样啊……   如今这一切其实都是她往日的报应!      苏未蕾愧疚的抱着他脖子亲了一口:“相公,我错怪你了,是你太温柔,太在乎我的想法了,其实你以后想的时候,即使我不回应,你也可以用强的!”然后脸红了一下,靠近他怀里:“你用强的我会更开心的……”蹭!   那简直是美爆了好嘛!总强|暴他也是很没有意思的!偶尔被强|暴一下简直美爆了!除了他吃醋的第一次,她就没被强过了……好空虚……好寂寞……感觉人生不能得到理解!      李子骞环住怀中的人儿,问道:“是吗?”      苏未蕾抬头对他狠狠的点了点头:“是的!”那必须的!然后眼中散发出“请不要大意的□我吧!”的光芒。      李子骞扑哧一笑,将她拦腰抱起,抱进里屋的床上,其实总是很温柔也会压抑的,他没想到自己太在乎她的感受反而没有让她开心,既然如此那就做他想做的吧。   他将她压在床上,勾起一抹不同往日的笑容,抬手除却了她的外衣:“今天就很想。”      苏未蕾眨了眨眼睛,帅爆了!快点来!      *      隔壁屋。      “啊嗯……受不了了……嗯~~~~~~~~~~~”      梁山伯郁闷的翻了个身:“隔壁太过分了,明知道我们不可以还叫的这么大声!娘子,你不该留他们过夜的!”      萧花红无所谓的摸摸肚子:“人家夫妻和好,恩爱一番情理之中,你就当听不见好了~”      “怎么可能装听不到!娘子~我也要~自从你有孕,半年才让我碰过四次……”梁山伯把手偷摸伸进她的被子里。      萧花红拍开他的手,翻了个身:“不要,肚子太累,再乱动你也出去睡!”      娘子就算有孕也是武功高强,他默默缩了回去,堵住耳朵,可是隔壁的声音还是源源不断的传过来,太过分了!   许久之后,隔壁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梁山伯松了口气缩进了被子,总算能睡觉了,他刚要进入梦乡之时,隔壁床吱呀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叫的声音也越大了!   梁山伯愤怒的坐起身,他们这是要折腾到天亮吗!以后绝不留他们过夜!      殊不知,这是风水轮流转。      *      天气晴好日。      李子骞:“娘子,山伯说他经常送花红礼物哄她,你是否也很想我送你礼物?”   苏未蕾:“礼物什么的,其实我一点也不在意!我是很好哄的,只要你……嘿嘿嘿……”   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苏妹子只是一个初恋还不到一年的妹子!这么快就人|妻了!嗷! 其实还有梗的啦,但是照我写的速度不知道又要写多少了!所以写完生娃娃应该没有了~ 下面还有一章 另一个苏未蕾的完结篇 么么哒! ☆、另一个苏未蕾番外2   付子渊又回头问了一遍:“苏未蕾,你真不会用这个了?”      苏未蕾捧着七度空间和杜蕾斯天真无邪的摇了摇头。      付子渊忧虑了,姨妈巾不是女人的本能吗?为什么她失忆了连这个都不记得了?他自小没妈,只有老爸和一个哥哥,这种东西平时看都看不到,更不知道怎么用了!这可怎么办呢?      在公厕门口转了一会儿,他想试图找个女的教教苏未蕾,但是好几次都开不了口,最后眼一闭心一横!还是……回家吧。      回家,当然是回苏未蕾家,他不认为苏未蕾能穿他的四角内裤然后塞上姨妈巾。      没门卡,没关系,把所有住户全按一遍总会有人开门的,付子渊经常这么干。   到了二楼,按了会儿门铃,里面没人应,估计伯母又去哪里打牌了,付子渊叹了口气,转身对苏未蕾道:“苏未蕾转过身去。”      苏未蕾很乖的转过身去,付子渊抬手撸下她的头绳,上面果然有钥匙!苏未蕾这个傻缺,经常下楼拿牛奶的时候没带钥匙,都坐在门口等她妈打牌回来,后来她妈就把钥匙给她套在头绳上了,反正她每天起床必定梳头发。      付子渊对她家内部构造也熟门熟路,就是没进过苏未蕾的房间,这回可算有机会了!打开门的一瞬间他还是有些激动,看到内部构造的一瞬间他更激动了!   怪不得苏未蕾不让他进她房间!里面洋溢一股子少女的粉红梦幻气息!粉红色的床,粉红色的沙发,粉红色的窗帘,米白的家具,各种公主情节和苏未蕾性格完全不搭!不过仔细一看里面摆放着一些特别不和谐的小杂物,这一看就符合苏未蕾买东西的风格——随便!估计这些家具被单之类的都是伯母买的。      “啧啧啧,伯母真是怀着一颗小公主的梦养着一个糙汉子般的女儿。”一回身,苏未蕾也同他一般打量着这屋里的摆设,时不时到处摸一摸,连个hello kitty的闹钟都能吓到她:“苏未蕾,你还记不记得你内裤放哪了?”      苏未蕾放下手里的东西,疑惑的问他:“什么内裤?”      得!这个她也不记得了!   付子渊在她更衣室里随手翻了翻,终于在一个抽屉里找到了内裤。   哎呦喂!太可爱了!看看这小蕾丝边!看看这小蝴蝶结!看看这小草莓!真想不到她居然穿这种内裤!他还以为她会穿个纯色内裤,然后上面一行calvin klein呢!就算再糙的女人内裤也是可爱的!他又翻了翻没找到丁字裤有点失望,拿了个粉色带蕾丝边的内裤,想想苏未蕾穿上的样子,鼻子有点热……   他又拿出一条牛仔裤,出去递给了苏未蕾,然后从她手里把七度空间拿了过来,上面应该有使用说明吧,他翻了一圈也没找到使用说明。   怎么回事!女人的卫生巾包装为什么没有使用说明这种不科学的事情!   抱怨了一番,他打开包装拿出一个卫生巾,突然想到了卫生巾广告,貌似知道怎么做了!      他凭着回忆把卫生巾给她贴内裤上,so easy!      “拿去!进更衣室里换上!穿衣服不用我教你吧!记得别内裤外穿!”说完把她连拖带推扔进了更衣室。   他突然觉得有点渴,熟门熟路的去了厨房,苏家冰箱是他的最爱,里面一边都塞满了各种零食,是苏妈妈闲着没事买的,苏妈妈最大爱好,能填满绝不空缺。   “呦!里面好多啤酒啊!那我就挑一瓶……橙汁喝吧!”付子渊抱了一大瓶橙汁,拿两个杯子,顺便捞了点零食回了苏未蕾的闺房,她还在更衣室里没出来:“苏未蕾!你没死里面吧!换个裤子这么慢!”      苏未蕾脱了裤子才发现自己月事来了,有点不知道怎么办,她翻他给的衣服,里面有个小裤,和她现在身上穿的一样,上面有厚厚的垫子,这么厚应该不会漏吧?她便先擦了擦血迹换上了,发现真的不漏,有些神奇,可是他给的长裤好紧,不大好穿,苏未蕾穿起来的有点费劲,又听他在外面喊,回了一声:“快了!”      付子渊听到她的回应,确定她没晕里面,拎过椅子坐在她电脑前面,发现电脑是待机的:“死女人,也不怕费电。”   他开了电脑发现苏未蕾在看“一起还看***”,怪不得她最近智商又下降了,点开她桌面,上面很多文件夹。   “人体肌肉结构分析?这什么玩意?”他斟了杯果汁喝,点开了文件夹,等把里面图放大以后差点喷了一屏幕!我操!都是内裤男!而且都是欧美大只男!苏未蕾!!!   他又忍着喷火的冲动,点开了其他文件夹:“360°人体方位图?去你大爷!这不就是体位图吗!”   下面那些文件夹都是清一色的挂羊头卖狗肉,什么“人物运动的规律”、“服装与心理暗示”、“人物与空间搭配技巧”等等,苏未蕾你还真是黄书的起名专业户!      知道她没节操,不知道她没节操到这种地步!谁敢把这些东西放电脑桌面!唯有苏未蕾!      苏未蕾此时正好出来,真琢磨裤子拉锁。      “苏未蕾!滚过来!你看这都是什么!你脑子里都想什么呢!”付子渊怒火中烧的指着电脑屏幕。      苏未蕾皱皱眉头,这男人火气怎么这么大,总对她大呼小叫,若不是她此时感觉身体不对劲,必要收拾他一顿!她走到了他指的东西前面,天啊!上面有一男一女光着身子搂在一起的图!他居然让她看这个!   苏未蕾抬手捂上了脸。      付子渊一把拉下她的手:“你还捂脸!这不都是你收藏的吗!再说你要是捂脸请把你的眼睛捂上!把眼珠子露在指缝里你捂个屁!”      “你……你干嘛让我看这个……那个小人怎么会在里面……”      付子渊冲她翻了个白眼,行啊!苏未蕾!失忆你最大!他不经意一低头突然发现她拉链没拉,正好露出里面的蕾丝边,脸上一红吼道:“苏未蕾!你能把拉链拉上吗!”      苏未蕾伸出个手指,上面有一处红痕:“这个怎么弄?夹到我手了……”      他可算知道了!电视剧里的失忆都是骗人的!人要失忆连自理能力都没了!他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冲她勾勾手指:“过来,我替你拉。”      苏未蕾提着裤子走了过去,付子渊脸色不自然了一下,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摸上她裤腰,里面的粉蕾丝若隐若现,还能碰到那么点软绵的感觉,他咳了一声,吼道:“你本来就够二了!失忆了就更傻缺了!以后怎么嫁的出去!”   他一抬头,苏未蕾也脸红红的看着他,他便有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专心拉拉链。   他本来是想一下子拉上去的,谁知道卡住蕾丝了,不得已又往下拉,外面突然传来高跟鞋的声音,然后就是苏妈妈的声音:“宝贝!今天跟妈妈出去吃吧!你爸又不回来了~”然后门嘭的开了!   气氛瞬时降到了零点……      苏妈妈愣住了!付子渊这死小子怎么又来了!电脑屏幕上的黄图怎么回事?而且他还脱她女儿的裤子!等等!那是什么!那桌上怎么还有包杜蕾斯!   苏妈妈一声尖叫:“付子渊!你又欺负我家宝贝!”      付子渊赶紧蹦了起来,藏到桌子后面:“伯母!你误会了!我没有!”      “没有?你连杜蕾斯都带来了!你还想骗谁!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因为你这死小子背后捣乱我家未蕾才没人追!”苏妈妈踩着高跟鞋追过去,抄起杜蕾斯就扔他。      好吧!他承认他在苏未蕾学校散布谣言害她没人追,但是他这次真不是要对她怎么样啊!      苏未蕾惊奇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女人,她抄起一个布偶去打付子渊,她突然有点愤怒,跑过去挡在付子渊面前,伸手扔开了女人手里的布偶:“你不能打他!”      苏妈妈惊讶的看着苏未蕾:“宝贝!你怎么了!你居然护着这个死小子!你不经常和妈妈抱怨他欺负你吗?”      宝贝是什么?这个女人好像也认识她的样子,不过付子渊没有欺负她啊,虽然对她大呼小叫,但是好像一直在照顾她,她一睁眼就看到他了,而且他都摸了她好多地方!   “不许打他!我要他做我相公!”      苏妈妈闻言又尖叫了一声:“这是怎么回事啊!”      付子渊最知道苏妈妈的狠手段了,急得脑门冒汗:“伯母!你听我解释!苏未蕾她突然失忆了!那包杜蕾斯是她买回来的!她连拉拉锁都忘了!我才替她拉的!我什么……”   付子渊还没说完,苏未蕾转身扑他怀里,明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声音很甜的叫了一声:“相公!”      苏未蕾你故意的吧!你就是为了让你妈揍我吧!   “别闹!”      苏妈妈吸了口气,向他们挥挥手:“你们俩出来跟我说!”      然后就是一番询问,确定了苏未蕾确实失忆了,并且在她出现以后死死的黏着付子渊,怎么分都分不开,她这个当妈的要碰付子渊她都瞪她。   完了!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儿终于成了泼出去的水了!      付子渊要走,苏未蕾都死死地黏着他,苏妈妈最后一拍桌,对付子渊道:“你就先住在我们家吧!”女儿如此执着,她总不能把她送去男人窝吧!      苏妈妈给付子渊的爸爸打电话,结果对方说:“好的!让他多住几天!”这一家子都是什么人啊!   付子渊第一次十分局促的坐在苏未蕾家,在这个家里,苏未蕾母女最不喜欢他,苏爸爸倒是很喜欢他来做客,可今天苏爸爸不回来,他就是孤军作战。      苏妈妈坐在沙发对面审视他,付子渊也算她看着长大的,只是从小到大没少欺负他们家未蕾,和她理想中温柔又体贴的女婿相差甚远,不过这小子虽然嘴巴毒,但平日里待未蕾还算不错,闲着没事总厚颜无耻的到她家串门,足以证明他早就对她宝贝女儿心怀不轨了!   看着往日对付子渊态度恶劣的女儿突然转为小鸟依人,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算了,给你们两个熊孩子做饭去。”苏妈妈摆摆手站起来,走了几步又回头对付子渊警示道:“别对我女儿动手动脚!”      付子渊眼皮抽了抽,现在明明是苏未蕾对他动手动脚吧?   “伯母,我帮你做饭!”然后试图掰开苏未蕾的手,以前他一直期盼着她能像个女朋友一样粘着他,可是如今愿望实现他怎么这么承受不住呢?他果然是受虐体质!      苏未蕾不松手,狠狠捏了他一下:“你不走吧?”      付子渊一吃痛,摇摇头:“不走!您老人家盯着我呢我往哪走啊?我给您老人家做饭去!”      苏未蕾嘿嘿一笑,松了手,付子渊这才得以逃脱,跟着苏妈妈进了厨房。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上有懒鬼老爸和老哥,付子渊做饭的手艺还是一流的,他来这么多次苏妈妈都没发现他还有这门手艺,不错,做女婿可以加分,以后不至于饿死她闺女。      到了夜里,睡觉又成了一个大问题,苏家是不愁客房,但是苏未蕾像只小鸡仔一样跟着付子渊这个只母鸡,一刻都不松手,最后苏妈妈摆摆手:“算了,让她跟你睡吧,反正她生理期你也什么都做不了。”临走把那盒杜蕾斯给拿走了。      多么的不可思议啊!他以为他要在追求苏未蕾的这条路上继续前行个十几年,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在他怀里了!      说真的,她睁眼的一瞬间有些慌张,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让她很不安。可这个同样让她陌生的男人却让她感觉很安心,若是离开他那种慌张和不安又会回来了,所以她不想松手!抱了抱这个温暖的身体,她觉得心里有种甜甜的感觉。      付子渊被她抱着心脏跳得飞快,吞了吞口水道:“苏未蕾,你真想嫁给我?”      苏未蕾清脆的“恩!”了一声。      付子渊闻言抿唇一笑:“那我可和你提前说好了,虽然咱们还没到法定的结婚年龄,但是到时候你要是反悔了,我可不会放过你!你要是现在答应嫁我以后可都是我媳妇了!”      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奇怪的话,苏未蕾还是继续“恩!”了一声。      付子渊这才扭过身把她抱进怀里,刚想搂的更紧一些,摸到一股湿乎乎的东西,眼皮一跳,沉着声音道:“苏未蕾,你该换卫生巾了。”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神马的比较随便 乃们随便看 喜欢你就欺负你神马的 小时候很喜欢的梗啊!么么哒 ☆、生子大计,上。      正是秋高气爽时,梁山伯家的小娃儿百天,李子骞早早下山接媳妇一同前去喝满月酒,如今他已被调回山上的琳琅书院,苏未蕾在山下经营书社,再不同往日一般来去自如了。      恰逢今日父亲寄来家书一封,下山的空闲拆开一阅,一如往常,父亲又在询问小孙儿了。李子骞有些愁苦的将信塞回怀中,他与苏未蕾成亲眼见也要有一年了,房事上面也十分和睦,可苏未蕾的肚子就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成敬之见他看完信叹了口气便问:“子骞,伯父写了什么让你如此愁容满面。”   成敬之已经考了春闱回来,如今在密阳府衙当值,正与殷素芮处于谈婚论嫁的阶段,此番也是上山接殷素芮同去,便与李子骞同行。      “还不是问我未蕾有孕与否,他盼孙儿已经很久了,近日寄了好几封来催。”      殷素芮不明所以:“你们成亲已有许久了,莫不是未蕾妹妹的书社忙你们才一直未要孩子?既然伯父如此期盼孙儿,你们还是早些生一个吧。”      李子骞有苦说不出,哪里是他们不想要,分明是没能有!该看大夫也看了,身体无任何问题,饮食也没有纰漏,可孩子就是生不出来,真不知他们之间问题出在哪里?   李子骞苦笑的一下:“看缘分吧。”      到了书社,远远便见客流不断,来往络绎不绝,以前他不知道自家娘子有经商的才能,后来才发现她家娘子总能想出一些奇特的小点子吸引客人,每日神采奕奕抱着银子好不开心,让他想她关了书社在家生子都不好说出口。   见了他们来,苏未蕾进屋换了身衣服抱着贺礼与他们一同前往。      路途中。   殷素芮道:“萧姑娘生子的时候我们便没去,这次去了一定要好好恭贺一番。”   苏未蕾闻言接话道:“幸好你们没去,花红生儿子那天可惨了!血水一盆一盆向外面端,生了好久才生出来!听说是孩子被他们养的太胖了,不好生,花红身体这么好的人,生完孩子都跟变了一个人一样,白得像张纸!我前几天去见她,她还躺在床上呢!生孩子真是太痛苦了!”   苏未蕾说的时候表情很夸张,殷素芮闻言脸也白了白:“真的吗?可这生孩子每个女子都要经历的,就算痛苦也要生啊……”   苏未蕾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那就晚点生呗!能晚一天是一天!早生孩子有什么好的,生完孩子要坐月子要喂奶,然后就要每天看着孩子,大好时光都荒废了!”   李子骞听她这么说,和成敬之闲聊的空闲不禁多看了她几眼,苏未蕾走在他前面完全没有注意到。      殷素芮以为她和李子骞就是为此才未生子的,便道:“这不好吧,我听姑母说女子常吃那种汤药对身子不好的。”      “不会的!我……”苏未蕾刚想说她有嫂子给的药丸方子,想到自己瞒着自家相公的事实,便改口小声对殷素芮说:“你和成敬之以后洞房的时候,可以不让他弄到你里面的,那样就不会怀了!”      殷素芮听到洞房两个字脸红了红,也没听懂她后面的话:“那是什么意思?”      看着对方纯洁的眼神,苏未蕾觉得自己略猥琐,便道:“这个还是等你成亲那天我再和你说吧!”      *      萧花红和梁山伯的儿子从生下来就特别的胖,就算穿着衣服也遮不住一身肉褶,还好眼睛随他爹长的很大,圆滚滚的,不至于胖成一条缝,看起来很可爱,但愿以后别和他爹一样眼疾就好。      百天萧花红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抱着儿子坐在厅中迎接客人,见了苏未蕾道:“未蕾快生个闺女给我当儿媳妇吧!好几个想跟我儿子定娃娃亲的,我捉摸着你生的闺女应该最好看,这娃娃亲要和你定!”      苏未蕾摸了摸圆滚滚的小娃娃:“才不要,你看你儿子太随他爹了,长大了要和他爹一样笨怎么办!为了我闺女的幸福,我才不和你定娃娃亲呢!”   萧花红听了也不生气,眨眼道:“笨好啊!给你闺女欺负!你放心!我绝对不护着他!随你闺女欺负~哈哈哈~”      “这倒可以考虑~”苏未蕾说着挽上一旁的李子骞:“相公你说呢!要生了闺女给他们家当儿媳妇吗?”      他现在的心思是只要能生就好,李子骞握上她的手笑道:“随你决定。”      萧花红抱了抱手里的儿子又道:“未蕾你怎么还没怀上呢?我这儿媳妇要等多久啊?”      苏未蕾冲她摆摆手寻了位置坐下:“不急不急~过段日子再说。”   她这口气有点生不生都在她掌握之中的样子,坐在她身边的李子骞有些狐疑,难道问题出在苏未蕾身上?      等客人散尽,李苏、梁萧两对关系要好的夫妇党又分成相公党和娘子党分坐在一起闲聊。      苏未蕾坐在床上逗弄着小包子,这小娃娃一身肥肉戳起来好玩极了。      萧花红理了理儿子头上的软毛:“未蕾,你现在不生孩子是不是故意的?我听山伯说他和子骞聊天的时候,子骞正为你不怀孩子的事情发愁呢,听说你公公还总写信催。”      苏未蕾闻言抬起头,一副全然不知的样子:“是吗?子骞从来没和我说过。”      “他不说你也该想的出来啊!你们都成亲这么久了还没有孩子搁谁谁不急!你老实和我说是不是你故意的?”      既然他着急他怎么没和她说过呢,苏未蕾坐起身答道:“恩,我每次和他那个之后都会吃药,所以一直没怀孩子,开始是不想但是自从看你生完我就有点害怕了……再者说,他答应了带我出去玩还没履行呢!要是生了孩子哪还有时间出去?”      这么大的人了还想着玩,萧花红对她摇摇头:“你可真有主意,这么大的事情瞒着李子骞,小心他以为你生不出孩子娶别的女人生孩子!”      “不可能!他说过这辈子只有我一个妻子!反正我又不是不生,等过过再说,最近书社有点忙……”      “就算我没读过什么书也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别总想着自己,他爹催的那么急,你就等着他到底可不可能吧!”      苏未蕾冲她吐吐舌头:“别想吓我!我家相公不可能!”      临走,李子骞还是不禁拉过梁山伯,对他嘱咐道:“山伯,你让花红替我问问未蕾,她一直没怀孩子是不是因为她不想的关系,让花红别和未蕾说我问过,若她真的是不能生……我怕她多想。”      山伯安慰的拍了拍他:“恩,我知道了,你也别多想,或许是时机未到的原因。”      李子骞点点头,但愿如此。      苏未蕾和李子骞走在回家的路上,苏未蕾偷偷瞄了他好几眼,最近独处的时间不多,她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现在这么一看,平日眉头舒展面带笑容的李子骞确实不笑了,眉心也皱了起来。   苏未蕾心里有些犯嘀咕,就算李子骞再怎么喜欢她,作为古代人应该是很在乎有没有后代的吧?若是她生不出来,他会不会真休了她另娶?      她扥了扥他的衣袖,小心翼翼问道:“子骞……如果我生不出孩子,你会不会休了我另娶?”      李子骞闻言一惊,她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难道……她真的不能生?   他沉寂了一会儿,答道:“不会的,就算你不能生,也可以抱养一个,寺庙里有很多无父无母的孩子,抱回来就当自己的孩子养也行。”      她就说嘛!她相公怎么可能因为孩子不要她呢!   苏未蕾闻言笑起来,赏了他一吻,抱着他腰道:“相公最好了!”      她高兴了,李子骞却愁了,这是默认她不能生了吗?那他是不是真要筹备着去抱个孩子回来养?      *      转日,梁山伯和萧花红夫妇一合计,觉得苏未蕾太不懂事了,替李子骞叫屈,便去了书院将苏未蕾的话尽数告诉了李子骞。      李子骞闻言松了口气,但也更愁了,自家娘子不想生孩子怎么办?哪本书上也没教过这个啊?   他无奈叹了口气:“这样啊,那就等她想生再说吧……”      萧花红立马拍案道:“李子骞你也太好欺负了!她不想生你就不要了!你爹那里你怎么交代?”      李子骞继续无奈:“那也不能强逼她啊。”      萧花红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随即有了主意:“我昨天还吓她来着,说你没准因为她生不出孩子另娶别人呢,我看她走时神色蛮凝重,不如就这么吓吓她。”      怪不得苏未蕾昨天会问他那个问题,原来是萧花红的原因,李子骞摇了摇头:“不必了,她昨天问了我这个问题,我说生不了可以抱养一个。”      萧花红听完七窍生烟:“怪不得你们家未蕾这么任性,都是你宠出来的!你这根本就是那个助……助……相公!那个词是什么来着!”      梁山伯站出来附和道:“娘子,你是说助纣为虐吗?”      “对!助纣为虐!你不能这么宠着她!这么办吧!我有个主意!”萧花红把他们二人招呼过来共商教育苏未蕾的大计。      听了萧花红的主意后,李子骞摇头道:“我不能这么做。”      “这又不是什么大恶不赦的事情!这是为了让你们夫妻更和睦!难道你不想要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吗?难道你不想让你爹抱孙子吗?难道未蕾一直不想生你就一直等着?再说那药吃多了对未蕾身子不好,没准到你们想生的时候真生不出来了!”      在萧花红的百般诱惑下,李子骞艰难的点点头。      *      梁萧夫妇走在回家的路上。      萧花红笑容满面,秋高气爽。      梁山伯:“娘子,我们是不是管得太多了……”尤其未蕾好恐怖啊!要是被她知道他们算计她肯定是件很恐怖的事情!      萧花红眼一瞪:“你在教训我?”      梁山伯立马立正站好:“绝对没有!娘子你做的太对了!”      萧花红抬手扇扇凉风:“最近日子太闲找点事做~再者说,我还等着我儿媳妇出生呢~哈哈哈!”      万一未蕾生了儿子怎么办?看媳妇正高兴,这话梁山伯没敢说。    作者有话要说:征集下番外意见 有木有啥想看的番外 嗷嗷嗷! ☆、生子大计,下。(全文完结)      屋内。      李子骞在看学术类别的书,苏未蕾捧着一本《诗经》津津有味,当然,那只是书皮,翻开书的第一页便是硕大的书名《姑娘!请放开那只蘑菇!》。   这是苏未蕾麾下言情写手最新力作,在一干识字的寡妇、少妇、少女手中风靡一时。   虽然她相公杜绝她做这种有伤风化的事情,但是真爱也无法阻挡她对小黄书的热情,在一番斩荆披棘的奋斗之后她终于寻觅到了小黄书写手,暗中推动密阳城的言情风潮,不仅赚了银子还满足了她空虚的心灵。      这本《姑娘!请放开那只蘑菇!》真真好看,简直就是在野外和猎户猛男的一百零一次野战,亏了这本书,最近密阳城里猎户的成婚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看来她可以琢磨着找个画手,出版漫画版!拥有强壮肌肉披着性感兽皮的猎户!想想就喷鼻血!      苏未蕾拉下书,默默的向对面的自家相公看去,虽然他已经养胖了些,但是仍旧离强壮这两个字相差甚远,从他身上只能看到文弱这两个字!虽然床上的时候不弱吧,但是和他的外貌一般斯文,坚持不野战概念,使苏未蕾兽|欲得不到满足。      看言情小说看的略荡漾,是时候白日宣|淫一下了!苏未蕾脱了鞋袜抬起光溜溜的脚丫搭在他的腿上,他对她的行为有视无睹,苏未蕾邪恶的笑笑,向前挪了挪让脚钻进他的袍子里,一路向上,在他的胯|间来回磨蹭,用脚趾头对他做不和谐的动作。      他眉心微皱,抬眸看了她一眼,他知道她家娘子又想了,但是想起萧花红的话,他不言片语,身子向后挪了挪避开她的脚,而后继续捧着手里的书看。      苏未蕾眉头一挑,平日他都是捉住她的脚继续看会儿书,最后被她闹的不行便抱上床滚床单。今天对她冷处理?嫌她尺度不够大?   她也继续向前挪,坚持不懈的对他进行猥琐行为,最后他干脆挥开她的脚起身坐到了别处,害的已经挪到边角的苏未蕾差点摔在地上!      李子骞看到苏未蕾坐在原处一动不动,心里愈加愧疚愈加担心,他是不是不该按着萧花红说的最近对她冷淡一些呢?万一她生气了,岂不是让他们之间关系僵化?      苏未蕾完全没有生气,反而更有干劲了!这种被冷对待的感觉好赞!点燃了她的斗志!苏未蕾扒了自己的外衣,穿着抹胸的襦裙飘了过去,夺走他手中的书,光滑的手臂环上他的脖子,继而将软绵绵的身子靠在他怀中。   “相公~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不妨和我说说~让娘子替你解忧~”虽然她更喜欢解衣~她的手指已经不安分的伸到了他的衣服里,在他敏感的小豆豆上磨蹭,温柔的话语,狠戾的眼神,有本事你推开我试试!      如果她缠着你就狠狠的推开她!   萧花红是这么说的,但是这种对别人而言轻而易举的行为,对他来说很困难。要不然现在就同她说自己的本意?      他正欲开口,外面突然传来掌柜的声音:“老板娘!您在不在家!”      苏未蕾闻声烦躁的回道:“做什么!不是说了我休假出了什么事都不要来烦我吗!”      掌柜在外面委屈回道:“老板娘,你不是说黄公子来了无论如何都要叫您吗?”      黄公子!黄公子不姓黄姓罗,是苏未蕾的小黄文写手所以叫黄公子,此人曾经给青楼相好的姑娘写了个艳情史,结果越传越开被苏未蕾挖掘,成了苏未蕾专雇黄文写手,虽然写黄文的不在少数,但能写出适合女人看的却少之又少了!可谓千金难求!所以苏未蕾跟供大仙一样供着这位罗公子。      苏未蕾眼睛一亮,放开李子骞扯过外衣披上:“相公,我出去一趟。”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黄公子?李子骞眉心一皱,也起身跟了过去。   苏未蕾走的很匆忙,似乎很急于见那个人,他跟到书社的时候,见苏未蕾和一年轻男子嬉笑着说了什么,便一同进了内室,有什么话非要两人单独到里面说?      等苏未蕾回家,李子骞便问道:“黄公子是谁?”      苏未蕾神色一慌,道:“黄公子啊……最近要换供纸商!他是替新供纸商来谈生意的!”李子骞一向很少过问她这些事的,今天怎么回事?苏未蕾不禁多看了他几眼。      察觉到她的刻意,李子骞若有所思的移开目光。      转日清晨,苏未蕾发现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她家相公居然破天荒的没给她做早饭!这日复一日绝无例外的事情怎么会突发变化?   思来想去,她的总结是李子骞和她冷战了,这绝对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她犯了什么错?继续思来想去,难道她搞黄书事业的事情被他发现了?那也不至于冷战吧,直说不就好了!      苏未蕾在书社里想了大半天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还是去柜台招呼会儿客人吧,她刚走出屋,恍然间看到了她家相公熟悉的背影,她上前去问掌柜:“李子骞刚来了?”      “是啊,老板刚走,也没让我叫您。”      苏未蕾狐疑的向外张望了一番,她家相公早已不见踪影:“他来干什么了?”      “问我您早上吃东西了没。”      哎?不给她准备早饭却还不放心的来问~这冷战,冷战的真温柔,苏未蕾不禁抿唇一笑:“你回的什么?”      “我说没见着您吃,您不是每天都在家里吃吗?”掌柜的略疑惑,这小两口又搞什么名堂呢?      苏未蕾笑而不语走进柜台里,想了一会儿又道:“他以后要是还来问,你就告诉他我三餐都不怎么吃!最近胃口不好!”然后中午她兴高采烈的啃了一个大鸡腿!      他要玩嘛,她就陪他玩!      *      接连几日,他都对她冷冷淡淡,但这冷淡并不过分,只是恰到好处让她发现他的不同往日,苏未蕾对他这种行为很好奇因此一直没有发作,等着他的目的。      李子骞拒绝给她做饭,但其实他去琳琅书院以后她除了早饭也很少吃了,大多数都是让掌柜的替她去买,不过这几天她觉得掌柜买来的饭越来越像自家相公的手艺了!在她的威逼利诱下,掌柜坦白从宽,这是他自从替她传了话后,按李子骞吩咐每天上山去他那里取的!并且要瞒着她!      哦呵呵!她家相公真是太可爱了!      本来她想继续欣赏几天他这拙劣的演技,但是某天一个妇人突然在书社附近大街上哭喊自家相公因为她生不出孩子就休她的薄情行为,她就有点豁然开朗了,他的主要目的不会就是因为她不生孩子吧?      想想自家相公可怜巴巴的羡慕人家有儿子,苏未蕾反思了,决定今天去找他谈谈,其实她也挺喜欢小孩子的。      下午,苏未蕾去买了一盒点心,抱着点心开开心心上山寻自家相公去了,在书院里找了一圈,忽然发现自家相公正在和萧花红说话。咦?这俩人什么时候走这么近了,还单独见面?      苏未蕾躲到暗处偷听他们说话,就听萧花红拍着胸脯道:“你放心!我就不信苏未蕾还能继续坐得住!”      李子骞忧虑的回道:“这不好,万一未蕾真的生气……”      “你怕什么啊!你怕她生气,难道未蕾不怕你抛弃她吗?放心吧!有我呢!最后你们一定顺利得子!”      苏未蕾危险的眯起眸子,原来是李子骞联合萧花红算计她!好啊萧花红!居然敢教坏她相公!不过,她倒是要看看他们两个人搞什么鬼!      *      自从知道了真相,苏未蕾也冷着他,总能察觉到他一脸忧心忡忡的偷摸看她,这种感觉爽死了!哈哈哈!      沉寂了两日不到,萧花红突然一脸急色的来找她:“未蕾!我有件事必须要和你说!”      苏未蕾在心里暗想:好啊!我就等你说呢!   “什么事这么着急!快坐!咱们慢慢说!”      萧花红握住她的手,欲言又止,最后很艰难道:“虽然我不敢相信,但是山伯告诉我他这几日常去书院,经常能看到一个女子缠着你家相公,这本来没什么的,可是我听说他今天去的时候看到李子骞抱了那个女子!你说你家相公平日多自律!为何会抱一个女子呢!我想着不好就来告诉你了!”      哎呦不错!演得挺好!苏未蕾象征性的皱了皱眉头:“不会吧,是不是看错了,我家子骞不会那样的。”      萧花红继续苦口婆心道:“未蕾啊,不是我小题大做,这男人都是容易变心的,你仔细想想他最近有没有反常?”      苏未蕾眉头一挑,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苏未蕾忧虑道:“你这么一说确实是,那怎么办?”      萧花红象征性的想了想,一拍手道:“要不这样吧!我也不信李子骞会变心,我们不如亲眼去看看!”      苏未蕾配合她点了点头。哎呦!还有戏演呢!她倒是要看看李子骞的演戏水平如何!      *      她们怀着捉奸的心一路走到山上,其间萧花红各种忧国忧民,给她灌输“老公变心怎么办!这是好严重的事情啊!”      她带着她在琳琅书院里乱转了一番,然后停在了某处,回头对她小声道:“你看,那是不是你家李子骞!”      苏未蕾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虽然是背影但还真是李子骞,只见那女子突然抱住了他,虽然苏未蕾看不到李子骞的表情,但是他僵硬的背影出卖了他拙劣的演技,估计是怕她发现端倪才故意让她看背影的,苏未蕾向旁边的萧花红看了一眼,她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注意到她目光赶紧变成了急色,比她还着急。   “未蕾……这……你不要生气啊!可能有误会的!”      生气?她还真生气了!居然敢让莫名其妙的女人抱她家相公!这简直是找死!      见苏未蕾要怒吼,萧花红立马眼疾手快捂着她的嘴将她拖走了。   “未蕾!未蕾!不要急!遇见这种事情不能正面冲突!难道你想李子骞和你和离吗?你要是与他和离,以后可不好找别的男人了!”      苏未蕾挥开她的手,怒瞪着她:“那你说要怎么样!”      “你看啊,以前也有女子缠着你家相公,但是他心里只有你从来没有动摇过,为什么这次动摇了呢?我觉得是有原因的!”      哼!你眼神正好!这就看出他是动摇不是动心了!   “什么原因!”      “孩子啊!你想啊!子骞最近一直在愁孩子的事情,他爹总催他,想来是压力很大,没准以为你生不了孩子所以对别的女人动了心思!”      “不可能,他说了即使我生不出来,我们也能抱养一个。”      “你傻啊!男人这么说都是哄女人的!抱养的毕竟流的不是自己的血,以后万一孩子找到了亲生父母怎么办?所以别人的不如自己的好!他还是想要自己的孩子!”      “那你说怎么办?”      “自然是赶紧怀个孩子!让他没有变心的机会啊!你说你怀了孩子他还能想别的女人吗!毕竟你家子骞最爱的人是你啊!”      苏未蕾吸了口,这么久戳破他们太没意思了,那就将计就计好了!李子骞居然这么配合她演戏,还让别的女人抱他!孰不可忍!需要好好教训!      “这样吧,我要先和他谈谈,你叫他到藏书阁找我,他进了藏书阁以后你想办法把别人支走。”      “你想做什么?”      苏未蕾阴森一笑,附在萧花红耳边说了一句话,萧花红同她一样猥琐的点了点头。      *      苏未蕾趴在藏书阁二楼的栏杆上,这个时间很少有人到藏书阁来,她看到李子骞进来以后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抬头看到了她,苏未蕾对他勾勾手指,他便走了上来。      苏未蕾面上笑的温柔,但是心里咆哮着今天要好好治你!让你联合萧花红算计她!      他上来以后,苏未蕾温柔的握上他的手,发现他手心里有些汗渍,哎呦!他在紧张啊~      她把他拉到二楼靠里侧的地方,一脸伤心可怜的看着他:“子骞,我最近是不是做什么事情惹你生气了?”      苏未蕾鲜少露出这个表情,加之刚才的事情让他很愧疚,心里一慌,完全忘了萧花红的嘱咐急忙摇头道:“没有!”      苏未蕾可怜巴巴的低下头,默默吸了下鼻子,再一抬头已经是凶神恶煞,她怒吼道:“那你还敢让别的女人抱你!”      李子骞着实被她吓傻了,赶紧抓住她的手道:“你听我解释!这其实……”      苏未蕾鼻子一哼,甩开他的手:“不用解释了!和离!我要和你和离!你以为没有你我就没人要吗!没人要我自己也能养活我自己!哼!”说完一把推开他,向外走。      李子骞闻言心口一滞,赶忙从身后抱住了她:“你听我解释!这是有原因的!这并不是我的本意!我……”      苏未蕾继续凶神恶煞甩他:“不用解释!解释什么啊!抱了就是抱了!松手!”      “未蕾!你听我说!我保证我从来没背叛过你!”说着还在她脸颊吻了一下。      苏未蕾顿下挣扎的动作,扭过头看他:“想要我原谅你是不是?”      李子骞很卖力的点点头。      苏未蕾忍着笑继续板脸,不趁火打劫不是她的本色:“那好,你若是和我在这里做我们床上做的那件事我就原谅你!”      李子骞真真意想不到,面露难色,她怎么就挑这种事情让他做呢……      苏未蕾见此,冷哼一声:“不愿意?可以啊!我和你和离以后可以找别人做!反正……”      李子骞眉头一皱,扳过她的身子,狠狠吻住了她的唇,将她下面的话尽数吞进了口中,把她吻的娇喘吁吁之后,对她严肃道:“以后不许提和离这两个字!”      苏未蕾看他发怒的样子双眼放光,舔了舔唇,环住他的脖子:“那你就要我没有和你和离的机会好了~”她说着握住他的手摸上了她的肚子:“要这里孕育你的孩子~”      李子骞看着她眸色一暗,心中有种荡漾的感觉,他将她拉到书架遮挡住的暗处,推到墙上继而压了上去,深深的吻住她的唇,扯开了她的衣衫,继而融为一体……      每当她抑制不住呻|吟的时候,他都以吻封缄住她的双唇,身下疾速的进攻。      苏未蕾呵呵一笑:“嗯……你不用害怕的……你进来的时候,萧花红就把这里所有的人支出去了……嗯啊……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他将她锁在他腰上的腿提了提,咬了一下她的唇:“你故意吓我?”      “嗯!谁让你联合萧花红算计我!”      他可算知道他娘子有多狡诈了!   他动作一顿,苏未蕾差点从墙上滑下去,双脚使力把他夹紧了一些,也让他进得更深,继而若即若离的吻住他的唇:“所以你要卖力点~争取让我怀上孩子~否则不给你下次机会了!”      他又咬了她的唇一下,身|下一用力,挤进更深处:“好。”      之后,是源源不绝肉体相击的声音。      *      一个月后,牢记她月事的李子骞发现她没有按时来月事,便请了大夫回家看诊,苏未蕾有孕!      三个月后,被他各种美食滋补的苏未蕾坚决表示不要像萧花红那样把孩子养太胖,到时候生不出来,从此膳食如常,独爱酸口!      六个月后,一直忌口的苏未蕾肚子仍旧比一般孕妇大了差不多一半,脚浮肿的厉害,对此她忧心忡忡,每日乱发脾,李子骞的贤惠程度又突增了一个等级!      十个月后,孩子顺利出生,大肚子之谜也就此解开,原来里面是一对双胞胎兄弟!是的!是一对兄弟!和萧花红他们家儿媳妇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百天的时候,孩子张开了一些,夫妻俩才发现这对双胞胎兄弟长的不大一样,原来是异卵双胞胎,怪不得兄弟俩身子骨都很健康。   苏未蕾本来也是双胞胎姐妹,但是她的姐姐身体弱,一出生便去世了,只留下她一个,听说生双胞胎都是会遗传的,她生出一对双胞胎兄弟也不奇怪,还好两兄弟是异卵成活率比较高,省去了她的担心。      苏未蕾摸了摸摇篮里的两个小儿子,这两个小家伙十分乖,除了饿和尿裤子的时候都不会哭,总是笑呵呵的,她还担心以后睡觉都要被小孩子烦了呢。不过即使这俩半夜哭了,也是当爹的去照顾,她依旧可以美滋滋的睡觉!      洗完尿布的李子骞回了屋,坐到床边揽过她的肩:“孩子都睡了,你还不睡?”      苏未蕾扭过身子勾了勾他的下巴:“为妻见你最近精神不好,要不要为妻也给你喂喂奶~补充下营养~”      本来她就是调戏一下他的,谁知他这会儿毫不羞涩,脱了她的衣服便在她胸上吸了一口:“正和为夫的意。”自她怀孕以后他只碰过她四五次,生产以后更是一次没碰过,此时真是想念的紧……      苏未蕾叫嚷着推开他的头:“不公平!我也要尝尝什么味的!”      李子骞对她温和一笑:“那我喂给你。”   他说完又在她胸上吸了一口,吻住她的唇继而渡进了她的口中,缠绵缱绻,丝丝甜意正如此时。    作者有话要说:嘻嘻!正文完结啦!鼓掌!jj最近扫黄,不能写的很肉,所以乃们不能看到刺激的野战了!虽然还是室内野战 囧! 写啥番外没想好,想到啥写啥吧~ 我写文极慢又极长,谢谢各位的耐心!鞠躬!谢谢各位的投食!鞠躬! 以后江湖继续见!巨大的么么哒!╭(╯3╰)╮ ☆、萧暗番外      明月当空,深夜寂寥。      安心仰头看了一会儿树上坐着的那人,他看着手里的东西已经出神了很久,她挽了挽衣袖爬上树坐到他旁边,他不着痕迹的将手中东西放回了袖中,不说话也不看她,只是望着空中的那一轮明月。      安心不大欢喜的看了他一眼,同他一般仰头看天上的月亮,沉寂了许久才道:“苏未蕾生了两个儿子,和他们的爹长得很像。”      萧暗置若罔闻,不予理会。      安心冷哼了一声,她知道他看的什么,无非是用来想念苏未蕾的东西,确切的说那不是苏未蕾。   “萧暗,我来是最后一次和你说,你放不下的不是苏未蕾,而是你的五年,那五年里你有太多的期盼和幻想,最终没有达成才让你一直抱着遗憾不能释怀。我告诉你,正应你对苏未蕾有太多的幻想你才觉得她是美好的,因为你喜欢的根本就是幻想中的她!你自以为你很了解她,但其实呢!你和苏未蕾在一起的时候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吗?不要把时间短当借口,你心里很明白你不适合她!你能不能不要继续执迷不悟了!”      萧暗闻言依旧面无表情,似乎丝毫没把她的话听进去。      安心不甘心的捶了他一下:“萧暗!”      他扭过头,幽深的眸子直直盯着她的眼睛,唇边有似有似无的嘲讽:“那你呢,为什么要执迷不悟?”      “我……”安心被他看的心中一痛,咬了咬唇:“我不用你担心!我这次来就是要告诉你,我已经想通了,何必把大好的年华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我以后不会再来找你了,只是好歹喜欢过你,我再劝你一次罢了!”她看着他眼中满满是决绝。      萧暗看着她有一刹那的失神,继而扭开头:“我没要你把年华浪费在我身上,我曾经说过娶你,是你自己不想嫁,如果你如今仍旧想嫁我,我也会信守诺言,但也只是娶你。”      他的话像利剑粉碎了她最后的希翼,安心自嘲的笑了一声:“恩,我明白,我现在就告诉你,两年前那天晚上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你我之间清清白白,那不过是我缠着你的借口,我知道如果我告诉你事实你连我缠你的机会都不会给,我才做了这样卑鄙的事情,对此我向你道歉,从此我再也不会缠你了,男婚女嫁互不相干!”   安心说完不再看他,转身下了树,走了几步顿下脚步背对他喊道:“就此……诀别!”      萧暗看着她奔走的背影,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逝,再抬头望月的时候,似乎已经记不清苏未蕾的样貌了。      *      “啪!”“啪!”“啪!”   安心把屋里能摔的东西已经摔个干净,吓的外面的仆人一个不敢进屋。      安总捕闻讯匆匆赶来,进门夺下她手中的玉枕怒吼道:“你还是不是我安烈的妹妹!不过是一个男人!你不知羞耻的追了好几年!如今呢!还是落的这个下场!你是想当一辈子的老姑娘吗!”      安心一瞪眼,推开他:“才不!我要嫁人!今年我就把自己嫁出去!再也不让你心烦了!我要相亲!相最好的男人!一定要服服帖帖!任我捶打!哼!”      安总捕闻言立马笑逐颜开,哄道:“好妹妹!我的好妹妹!大哥这就给你找个好郎君去!”   他手下三大捕头,逐风,疾云,破浪,可是特意给她妹妹留的!他妹妹嫁不出去他们一个都别想娶妻!      想三大捕头可是京城有名的三大才俊,追求者数不胜数,安烈为了自个妹妹是把他们往牲口的方向使唤啊,一刻都不得闲的,经常派出外地办案,哪里去找什么媳妇?三大捕头黄金单身汉,他就不信自个妹妹没有一个喜欢的!   安烈把三人的履历摊在妹妹面前。      安心随手翻了翻,她对这三个人也很熟,虽然他们经常不在京城,但只要回京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   破浪经常和她拌嘴,不要!疾风性子太冷,像极了那个讨厌的人!不要!逐风还不错,虽然平日相处的不多,但常年一派温和,倒是和苏未蕾她相公感觉差不多,苏未蕾和她性子差不多,想来她也能和逐风合得来!   安心把逐风的履历拿出来,一拍案:“我要逐风!”      “好嘞!”安烈一拍掌,唤来几个手下:“去把逐风给我找来!无论他在做什么绑也给我绑来!”他可以着手准备婚事了!可算没把妹妹砸手里!      干什么呀!她是那种逼良为娼的人吗!   “慢着!我自己找他去!”安心起身活动活动手腕,她就不信她搞不定萧暗连逐风都搞不定!      *      自从苏未蕾离开京城,京城的百姓失去了很多乐趣,不过!最近又有新的乐趣来了!      “给你吃!”      “我在巡街呢!不吃!”      “哪条规定巡街不能吃东西了!吃!”      “真的不吃!我不喜欢吃这个!”      “那你喜欢吃什么?”      “我什么都不喜欢吃!”      安心沮丧的放下手里东西,那本“虏夫十三计”里都是骗人的!什么虏获男人的心要先虏获男人的胃!纯属瞎扯!   难道她这辈子真嫁不出去了?可是苏未蕾不比她野蛮!她都嫁出去了!难道她也要去书院虏个书生来?算了,要是听男人一辈子之乎者也,她宁愿嫁不出去!还是继续追着逐风吧!      安心扔了手里东西,向前面早就走远的逐风追了过去。      以前苏未蕾在的时候,她们两个乔装男人逛过花楼,结识了一个花楼女子蓉嫣,她今天特意去讨教了一番。   蓉嫣言:“这越正经的男人越是喜欢不正经的女人,但表面上还是会推堵一番,这时候你可别放弃,一定要来硬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投、怀、送、抱!”      投怀送抱?明白了!      安心出了花楼就跑去找逐风投怀送抱,他又在巡街,她活动活动手腕脚腕,嗖的跑了过去,直接扑到他的背上:“逐风!啵!”然后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逐风被她的突袭吓愣了,还没反应过安心就被人扯了下去。      “够了!”扯她下来的是和逐风一起巡街的破浪,他一把抓过安心的肩,愤怒的喊道:“你够了!安心!你不是要嫁人吗!嫁给我吧!我娶你!”      安心傻眼了,她以前和破浪相处的最多,可他嘴特毒,总是嘲讽她和苏未蕾,她和苏未蕾没少联合起来让他吃暗亏,光是脑袋就打破三次,不是被她们打傻了吧?      破浪看她傻眼了,俊俏的脸红了红,道:“我是说真的!虽然你和苏未蕾从前总套麻袋打我,但是每次我受伤来照顾我的人都是你,别人都说你泼辣,其实我知道你就是被苏未蕾给教坏的!其实你是个很善良的姑娘!”      天地良心!她当初之所以去照顾他,因为他是她哥的直系下属好嘛!她和苏未蕾闯了祸,苏未蕾完全不用担心,谁让人家是大都督的妹妹,她就不行了!她哥要是知道她把破浪打伤,耽误了她哥公事,不剥了她的皮!   所以她怀着这种心态去照顾破浪,为的就是让他别告状!安心的内心有些凌乱……      破浪见她还沉浸的云里雾里,坚定了一下眼神,紧握住她的双肩喊道:“安心!嫁给我吧!”      然后一些不知名的群众,在逐风的教唆下,开始起哄的喊:“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春天来得有点快,安心有点晕,在围观群众的煽风点火下,安心迷迷糊糊点了点头,继而就被破浪强而有力的拥抱包围,完全没看到人群之中那个高大的身影。      *      萧暗坐在酒楼的包间里静静喝酒,连他自己都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苏未蕾的身影已经从他脑海中淡化了出去,如今他闭上眼睛满满都是另一个人,安心。      嘲弄的笑了笑,果真是失去了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吗?如今她已经觅得自己的良缘,没有他存在的必要了。      隔壁包房隐约传来说话的声音。   “破浪!你真的想娶安总捕的妹妹啊?”   “谁想娶那个疯婆娘!你不知道我以前挨了她多少打!总捕就要升位了,我若是娶了他的妹妹下一个总捕必然是我!她长得还算好看,脾气也比以前收敛了些,凑合着过吧,总比我来日回乡当个小捕头的好!”   ……      萧暗将手中的酒杯握碎,起身出了酒楼。      *      安心迷迷糊糊迎来了她人生的第一次恋爱,虽然破浪仍旧会和以前一样毒舌她,但是又有些不经意间的小温柔,对她呵护备至,第一次得到男人这样的对待,有些幸福,但又总觉得少些什么。   但是她哥已经在筹备婚事了,她将在不久后嫁给破浪,每想至此,不是幸福而是恐慌。      安心摸了摸手边送来的喜服花式,真的要嫁吗?      忽然一阵冷风扫过,安心立刻站起身戒备的扫视窗外:“是谁?!”      是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到了窗边,那身影是她无比熟悉的:“是我。”      安心心头一颤,冷冷的瞪着他:“你来干什么?”      这么久后,再一次看到她,他居然感受到了久违的紧张:“我今天在酒楼里听到他说他并不是真心要娶你,你不要嫁给他。”      他这是明明不喜欢她,还要来看她笑话吗?   安心抬手要将窗子合上:“你管他是不是要真心娶我!这关你什么事!”      萧暗反应迅速的抓住她的手腕,破口而出:“我想娶你,这次是真的想。”      安心愣住了,这样的话根本只能在她的梦中出现,可是当初拒绝了她的人为何要回心转意,如今他这样说却像是在羞辱她。   她奋力挣脱他的桎梏:“你想娶我就嫁你?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滚!我以后都不要再见到你!”      萧暗干脆直接从窗子跳了进来,抓住她的两个手臂:“不要嫁给他!你答应不嫁给他,我就走。”      “你管我!就算他不是真心要娶我,我也愿意嫁给他!你走开!”      他知道他伤她很深,平生第一次软下语气哄她:“既然如此,你当初为何不坚持嫁给我?你不爱他,所以他爱不爱你无所谓,但是我现在是真的想娶你,如果你现在不想嫁,让我追你好不好?”      安心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温柔的一面,心头一颤,有些要服软,最终还是咬了咬唇把他推出门外,继而阖上门,对他喊道:“好啊!那你等着追个十年八载吧!”      他隔着门也对她喊道:“好!我会把你在我身上浪费的年华都补回来,然后还你一生。”      一年后,安烈终于顺利把妹妹嫁出去了,新郎是萧暗。    ☆、孩子们的番外   小娃娃的番外      李慕然、李慕非六岁,李慕颖四岁。      一家五口坐在一起吃饭,李子骞时不时照顾一下三个孩子,整个人散发着慈父的光辉。      得不到关注的苏未蕾在桌下伸脚蹭了蹭他,李子骞扭头给她夹了块肉,继续看小女儿喝粥,时刻注意她会不会被粥呛到。      苏未蕾哼了一声,抬高脚蹭他的命根子,他回头嗔怪的叫声了一声:“未蕾!”      苏未蕾冲他吐吐舌头,收了脚直接上手,她对他的身体熟的不得了,随便摸几下就能挑起他的欲|望,她在他耳边吹气道:“相公~我们进屋吧~不然你可就要在孩子们面前出糗了~”      “你不要闹了,孩子们还没吃完饭呢!”      “反正他们早就会自己吃饭了,去不去啊?”说着在他顶端打了个转。自从生了这三个小萝卜头可没少耽误他们恩爱的时间。      李子骞倒吸了口气,他家娘子真是越来越会折磨人了!      两人起身进屋,苏未蕾得意一笑,李子骞不放心的回身对两个小儿子嘱咐道:“你们两个要好好照顾妹妹吃饭。”      长的有些相像的两兄弟乖巧的点点头:“知道了,爹爹!”      爹娘走后,本来乖巧喝粥的李慕颖立刻嫌恶的推开粥碗,对两个哥哥指挥道:“给我夹菜!”      大哥哥李慕然起身给小妹妹夹过去一个青菜,李慕颖立刻推开他的筷子:“不吃菜!我要吃肉肉!”      小哥哥李慕非在她另一边摇了摇小脑袋:“爹爹说了,多吃菜对身体好,你还小不能吃太多肉!”      李慕颖闻言不开心了,在椅子上乱蹬腿:“我不管!我要吃肉肉!不给我夹就告诉娘亲你们欺负我!让她打你们屁屁!就像花娘娘打萧哥哥一样!啪啪啪就开花了!”说着还拍了拍桌子,啪啪啪!      李慕然和李慕非同时抖了一下,对视了一眼,老老实实替她夹肉,娘亲最疼小妹妹了,只要小妹妹哭了,她就骂他们,就算是爹爹都不能帮他们。      两个哥哥给她夹了满满一碗肉,李慕颖兴高采烈的吃起来,吃了几口就吃饱了,打了个饱嗝把碗推到两个哥哥面前:“你们都吃了!爹爹说了不能浪费粮食!”      李慕然和李慕非委屈的看着她:“明明是妹妹你剩的……”      “我吃饱了!你们没吃饱!吃了它!不然我告诉爹爹你们浪费食物,教坏了小妹妹!哼!”      爹爹常说,你们是哥哥要做好榜样,不要教坏了妹妹,可是明明妹妹最坏了!      兄弟俩哭丧着脸把妹妹的剩菜塞进了肚子。      吃完饭,李慕颖还指挥他们两个把碗筷收了,像个小大人一样指指点点道:“娘亲说了!爹爹很累!我们要帮他多干活!”   是的,他们帮她快活!      被滋润过的李苏夫妇出了屋发现孩子们把碗盘洗了,大为夸赞。      李慕颖立马扑到娘亲腿上,仰头眨着大眼睛可爱道:“小颖和哥哥一起洗的!小颖乖不乖啊!”      苏未蕾笑呵呵的弯腰抱起小女儿,摸了摸她头上的小辫子:“小颖最乖了,娘亲你给拿糖吃~”   李子骞也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三个孩子都很乖巧让他十分欣慰。      李慕然、李慕非兄弟面面相觑,妹妹明明什么都没做,还搬着小椅子坐在一旁监工,刷不干净就要重新刷的,美名其曰:“让你们做孝顺的好孩子!”      *      李慕然、李慕非十二岁,李慕颖十岁。      年仅十岁的李慕颖小朋友已经是密阳小朋友界的一枝花兼一霸,上有两个会武功的哥哥护着,可谓是横行霸道。      草场上,在李慕颖面前站了一排的小男孩,这是密阳城里长的最好的几个了。      李慕颖眯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在他们面前审视,两个替她作恶的哥哥无奈的站在一旁。      李慕颖站在他们正前方一叉腰,喝道:“脱裤子!”      几个小男孩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兄弟两个更是不可思议,对视了一眼走到妹妹面前:“妹妹你干什么!”      李慕颖没理两个哥哥,对着小男孩们又重复了一遍:“叫你们脱裤子呢!”      小男孩们抓着裤子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兄弟俩抓住自己妹妹:“妹妹!你别胡闹!”      李慕颖不高兴的挥开他们俩:“谁胡闹了!娘说了!找男人要找鸟大的!你们谁鸟大我就嫁给谁!脱不脱!不脱谁也别想娶我!哼!”      小男孩们一听立马争先恐后脱裤子,两个哥哥彻底傻眼了,李慕颖正乐呵呵的等着看,突然被人一扯捂住眼睛,接着就听到一个男声喊道:“你们都把裤子穿上!”      李慕颖推开捂他眼的人,再看那些小男孩都把裤子提上了,一副好害怕的样子盯着她背后,她什么都没看到,她扭过身就看到了讨厌的梁萧。   梁萧虽然只有十三岁但是长得比一般孩子要高要壮还会武功,所以密阳的小男孩都害怕他。      李慕颖不高兴锤他一下:“你真讨厌!走开!”      本来凶神恶煞的梁萧立马笑脸逢迎,摸了摸李慕颖的小手:“小颖妹妹,我娘说了你以后是我媳妇,你怎么能看别人的小鸟呢!以后萧哥哥的给你看!”      李慕颖冷哼一声:“你走开!我娘说了你最笨了,以后不让我嫁给你!你去找芮娘娘家的小如儿吧!”说完拍开他手,躲到两个哥哥后面对他吐吐舌头。      “怎么可能!小颖妹妹我最喜欢你了!才不去找那个爱哭鬼呢!我以后一定会娶你当新娘子的!”      李慕颖对他做了个鬼脸:“才不嫁给你!”然后拉着两个哥哥跑走了。      梁萧扫了一眼站在原地的小男孩,各个吓得后退。哼!这密阳城里谁敢和他抢小颖妹妹!以后小颖妹妹一定是他媳妇!      *      萧暗和安心夫妇带着十岁的小儿子到李苏夫妇这里做客兼旅游,李慕颖站在娘亲后面看那个很好看的小男孩,绑着脸也不笑,不过比梁萧的嬉皮赖脸好看多了!她默默的舔了舔唇。      萧远比李慕颖大了几个月,苏未蕾摸摸女儿的头,对她道:“宝贝,带小哥哥出去玩,去玩玩你那个小秋千什么的。”      “恩!”李慕颖清脆的嗯了一声,跑过去拉住萧远的手跑了出去。      一到了外面萧远毫不犹豫的甩开她的手,李慕颖这回不乐意了,在这密阳城里谁敢甩她啊!被她牵一下要美死了!      虽然心里不乐意,但是从小就腹黑的李慕颖装作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他:“小哥哥,我带你去玩秋千吧!”      萧远不耐烦的撇她一眼:“不玩!”然后随便找个石凳子坐下。      李慕颖低头吐吐舌头,再一抬头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颠颠颠跑到他面前:“小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呜呜……”      萧远最讨厌女孩子哭了,立马站起来道:“哎!你别哭啊!我没讨厌你!”      李慕颖继续装模作样揉眼睛:“那你要不要和我玩秋千……”      “玩!玩!玩!你别哭了!”      李慕颖立马笑逐颜开,拉着他往后院跑,萧远根本没在她脸上看到眼泪,有点被骗的感觉。      她才不给他玩爹爹给她做的秋千呢!一到了后院李慕颖立马自己先坐了上去,对萧远喊道:“小哥哥!给我荡秋千!”      萧远站在远处也不过去,她刚才就是骗他哭的吧?      李慕颖见他怀疑的看着她,立马吸吸鼻子跑到他面前,拉拉他的衣袖,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滚着泪珠看着他,软绵绵的叫了一声:“小哥哥……”      这个小丫头长得还真是可爱,萧远咳了一声,被她拉到秋千前,认命的替她荡秋千。      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他手臂都酸了,小丫头还坐在秋千上咯咯笑个不停就是不下来。      这时苏未蕾端了一盘点心过来,见两人玩的开心十分满意,萧暗和安心的儿子长的就是好,长大了一定是个小帅哥!当女婿最好不过了!可比梁山伯他们家那个傻儿子好,梁萧一点心眼都没有,好歹比小颖大三岁还总是被她骗,骗了还不长记性,这样的孩子怎么当女婿?   “宝贝!带小哥哥过来吃点心!”      李慕颖听到娘亲的声音立马跳下来跑过去:“娘亲~”      苏未蕾把她抱到石椅上,冲她眨眨眼睛:“要和小哥哥好好玩哦~”      李慕颖咧嘴一笑:“恩!”      母女俩相视一笑心有灵犀。      苏未蕾走了,两个小鬼头坐在一起吃点心,萧远本来不想吃李慕颖硬是塞给他一个,她一边吃一边盯着他看,除了她哥哥们她还没见过有哪个小男孩像他一样吃东西规规矩矩,吃得很干净,嘴边上都没有残渣,嘴唇粉红粉红的很好看,一定也很好吃!   李慕颖嘿嘿一笑坐到他旁边,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凑上去亲了他一口,软绵绵的真好!      突然!传来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小颖妹妹!”      然后她就看到讨厌的梁萧和她两个哥哥跑过来了,他们刚从书院下学回来了。      梁萧一过来就拉住萧远的领子:“你居然敢亲小颖妹妹!”      萧远冷冷看他一眼:“放手!”      李慕颖也上去掰他手:“喂喂喂!你松开他!”      看看!看看!这个梁萧就是这样!动不动就动手打人!还每天穿些花里胡哨的衣服!配上他的卷头发真是讨厌!   见他还不松手,她对两个哥哥喊道:“哥哥!你们还不拉开他们!”      两兄弟这才手忙脚乱的拉开他们,心里默念妹妹就是个祸精!      虽然拉开了梁萧还是不依不饶的指着他:“我要和你决斗!”      “无聊。”萧远瞥了他一样径自走开。      梁萧急的跳脚:“胆小鬼!不敢的话直说!”      萧远这才回过头,冷笑了一声:“比就比!”      李慕颖双眼放光!哇哇哇!这不是娘亲给她讲的故事里面说的!两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决斗!哇哇哇!   两兄弟抹抹汗:妹妹,你想太多了……还有,爹爹说过,打架是不好的……      【预知后事如何,请自行脑补!本文到此为止!后面啥也没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真没了!和大家挥挥手!么么哒!估计暂时没有新文~喜欢俺的文风的妹子可以收藏人家的专栏~有新文会有提醒的~么么哒~╭(╯3╰)╮ 专栏地址↓ ☆、特别章      苏未蕾觉得自己的身体如同被碾压了一般疼痛,下|身更是肿痛难忍,湿乎乎的一片……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嗙!”胸口一闷,苏未蕾睁开眼睛,一个男人的手臂正压在她的胸上,怎么说她也是人|妻五年了,是不是自己相公的手臂难道分辨不出来吗?   心下一惊扭过头,是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她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反应过来猛然坐起身子:“付子渊!”虽然已有五年未见,他也变得成熟了一些,但是折磨了她7、8年之久的脸她怎么会不记得!      吼声之下,付子渊揉揉眼睛坐起身来:“怎么了?”      苏未蕾这才发现他居然赤|裸着身子,脑中一瞬间的空白,反应过来后她把付子渊掀翻下床:“你怎么会和我睡在一起!”      睡的迷迷糊糊地付子渊突然被推下床,揉着摔痛的胯部踉跄着站起来:“你又怎么了?咱们已经领证了!这就是成亲了!你是不是又痛了?来~老公给你揉揉~”说完坏笑着把手往被子里伸。      苏未蕾揪紧被子一脚把他踹开:“滚!你是谁老公啊!”      被她打习惯的付子渊一把抓住她的脚:“我是你老公啊!你又犯什么神经啊?”      苏未蕾觉得哪里不对劲了,她环顾了一圈四周,现代?!但也不是她记忆中的家,她一回头居然在床头看到了巨大的婚纱照,上面赫然是她和付子渊!怎么回事!她穿越五年又突然穿越回来了?而且嫁给了付子渊!   天爷爷啊!快灭了她吧!      苏未蕾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付子渊察觉到她不对劲了,放下她的脚凑了过去,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老婆?你怎么了?”      苏未蕾听到这种称呼和被凌迟了一样,一把推开他:“滚开!我不是你老婆!……你先把裤子穿上去!”      虽然付子渊莫名其妙还是下床先捡了裤子穿上。      苏未蕾更莫名其妙,为什么毫无预兆的穿回来了?而且还和付子渊滚在床上,傻子都能看出来她和付子渊做过什么!她环顾一周想捡衣服穿上,忽然臀部被咯了一下,她伸手去摸摸到一块硬梆梆的东西,拿到手里一看是一块玉佩上面沾了零星的血迹。   这玉佩怎么有点眼熟?好像……是和萧暗在山洞的壁画上看到的那一块!神了!这明明是古代的东西为什么到现代来了!还在现代的她手里!上面怎么还有血迹呢?苏未蕾又伸手到下面摸了摸,□有些痛,再把手拿回来一看上面有血迹……      苏未蕾扭头瞪向穿戴好的付子渊:“昨天晚上是不是我和你的第一次?”      付子渊闻言咳了一声:“你又失忆了?算是咱们领证之后的第一次啊,你手上怎么有血?不会吧!我明明很小心地!给我看看!”说完他就要掀被子看。      苏未蕾紧紧抓住被子:“看什么看!你出去!”      付子渊虽然觉得莫名其妙还是听她的话出去了,他出去后苏未蕾自己查看了一下,结论是……大姨妈来了……      疯了!疯了!都疯了!这到底怎么回事!李子骞呢!她的两个儿子呢!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回到现代了!   苏未蕾深呼吸了一阵,将自己打理好出了屋子,将穿越的事情尽数讲给了付子渊听,也让他把她穿越以后的事情说清楚。      付子渊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你说你在古代已经有了两个儿子?!在现代已经够艰难了!在古代你居然能嫁出去!”      苏未蕾抬手给他一巴掌:“不毒舌你能死吗!”      付子渊揉揉被她扇痛的地方,这手劲她绝对是真的苏未蕾!   “其实我早就发现她不是你了,因为你根本就不可能这么可爱!别!别打!那现在怎么办?你是回来,我老婆没了!我告诉你!别以为你现在的身份是我老婆,我就会真把你当老婆!”付子渊说完从苏未蕾身边跳开,免得被她殴打,虽然他老婆也会打他,但绝对会因为心疼他只是象征性的打一下!哪像苏未蕾简直是要命!      苏未蕾呸了一口:“你以为我会把你当老公吗!你连我家子骞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怎么办!我哪知道怎么办!我穿回了现代,那另一个苏未蕾是不是穿回古代了?!我不要!那是我的相公和孩子!”      付子渊听完也着急:“你相公怎么样?会不会对我老婆……”      “你滚!我家子骞才不会呢!倒是你老婆会不会勾引我家子骞!”      “苏未蕾!警告你不许乱说!我老婆绝对比你有操守!她眼里只有我一个人!”      两人互瞪一眼,继而哼了一声,坐在远处互不搭理。最后还是苏未蕾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打破了沉默,付子渊捉摸着怎么也是自己老婆的身体,万一老婆回来了饿坏了不好,去冰箱里拿了昨天买的三明治热给她吃。      苏未蕾拿着三明治突然哭了起来:“怎么办……会不会以后都回不去了……子骞每天早上都会给我做早饭的,以后是不是吃不到了!还有我的儿子们是不是也见不到了!呜呜!”      付子渊还真没见过苏未蕾哭,更何况虽然身体里的人变了,可这皮相可是和他相处了那么多年,他上前抱她哄了哄:“别哭了,你能穿回来一定也有办法穿回去,你仔细想想两次穿越有没有什么共同点?”      苏未蕾抹了抹眼泪把他推开:“别抱我!我不是你老婆!就算我穿不回去你也别想我真当你老婆!”      “切!你以为谁稀罕你当我老婆啊!快想!你有没有什么办法穿回去!把我老婆换回来!”      苏未蕾想了很久,这两次穿越的唯一关联就是她大姨妈来了,但要真是这个原因,大姨妈来一次就穿一次了,那她起码要每年十三次!到底还有什么关联了!      最后是在想不出来,苏未蕾打算回家看爸妈!自她穿越以后,虽然爸妈不知道已经失去了她,但她却是确确实实失去了他们!这次回来一定要去看看他们!      *      站在自家门口苏未蕾第一次如此紧张,付子渊替她按了门铃,里面传来高跟鞋的声音,这么多年了,老妈还是在家都穿高跟鞋!   门开的一瞬间,她看到了许久未见的老妈,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却让她有种熟悉又激动的感觉。   “妈妈!”她扑过去抱住了老妈。      苏妈妈受宠若惊:“哎呦!宝贝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子渊欺负你了?”      付子渊连忙摆手:“没有!丈母娘您是知道的!我和她在一起以后只有她欺负我的份!”      苏未蕾见到老妈略激动哭了出来,苏妈妈立马变脸了,把付子渊推了出去继而关在门外:“好小子!还说没欺负我闺女!回家反省去!”      苏未蕾抱了一会儿老妈缓了过来:“妈,他没欺负我,是我想你了。”付子渊这才结束门神的生涯进了屋。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苏未蕾为表孝心亲自下厨做晚饭,虽然苏妈妈再三说不用了,但还是拗不过她。虽然苏未蕾和李子骞在一起以后完全不用担心做饭的问题,但是作为一个贤惠的好娘子,她还是经常去厨房帮忙的,虽然递调料瓶和碗盘的次数比较多……      切着菜,苏未蕾又想起了李子骞,她每次好心切菜的时候,他总会在一旁看着,比她还担心她切到手,最后她就不得不放下刀让他自己来,虽然她总感觉他太大题小做比她当小孩子,但是却很幸福。   万一以后回不去怎么办……   这么一想,眼泪就蒙住了眼睛,苏未蕾手一抖……      “啊!”毫无疑问的切到手了。      爸妈和付子渊听到她的叫声立马进了厨房,苏妈妈抓住她的手看了看:“宝贝,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叫你不用做了,切到手了吧!老公!还不去屋里拿创可贴啊!”      老妈把她拉到客厅,细心替她处理伤口,那点痛她丝毫感受不到了,要是子骞和儿子也能穿到现代就好了……   虽然伤口不大但是有些深,流了不少血滴到苏未蕾的裤子上。   “宝贝,你去你房间换个裤子吧,你日常的衣服还在里面呢。”      苏未蕾看着裤子上的血点心口跳了一下,忽然间有点恍然大悟的感觉,是血!玉佩上的血!   她穿过去的时候苏未蕾受了伤,身上很多血,而玉佩也与她一起到了现代。她穿回来了,苏未蕾又流血了,而玉佩上也有血!可是……为什么这次玉佩没和另一个苏未蕾回古代?不管如何,她都要试试!      苏未蕾在妈妈这里住了一夜,转天便回了和付子渊的家,找出了那块玉佩,玉佩上有昨天沾上的血,仔细观察还能发现沟壑里有些黑色,像是沉积了很久的污渍。苏未蕾吸了口气,将昨天伤到的位置又一次割破,将血滴到上面。   没有任何反应?怎么回事?      她又研究了一天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了,晚上实在是熬不过去便沉沉睡了,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感觉手被谁紧紧握着,付子渊趁她睡着沾她便宜!   “付子渊!你个混蛋!”她挣了一下,睁开眼,刚坐起身子有些晕眩的感觉,便有狼狈的躺下了。      “未蕾。”      咦?声音不对!她再向握着她的人看去,这温柔的眉眼不是她相公是谁!      “子骞!”      她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穿回来了,只是头有些痛。      “未蕾,你不记得了吗?前日你和花红去山上的寺庙祈福,中途忽然晕倒磕在石头上,到了今日才醒。”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她和花红正在爬山,忽然觉得身体十分乏力就晕倒了,再醒来就到了现代。      她正回想着,李子骞突然抱住她愧疚道:“是我太疏忽了,竟然连你有了身孕都不知道。”      身孕?摸了摸毫无知觉的肚子,又有了?      两个小儿子不知何时进了屋,爬上床也搂着她,甜甜的叫着:“娘亲!”      看着自己的相公和儿子,再回想穿回去的两天才像是南柯一梦,这里让她感觉更真实,手心里有些咯,那个玉佩同她一起回到了古代,过了几日,她同李子骞和两个儿子再一次去了那个山洞,将玉佩放回了凹槽。    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或直接百度搜索“书本网”